苏风暖笑着点头,“多谢王爷,我会转告他的。”
出了韶德殿,苏风暖乘坐软轿,向宫外走去。
她刚走出不远,严公公匆匆赶来,拦住她的轿子道,“苏小姐,太后娘娘听闻您进宫了,请您过去一趟。”
苏风暖挑开帘幕,看向严公公,想着太后喊她去,无非询问她一些事情,关于许云初的,许灵依的,林之孝的,不见得太紧要。可是她手头上却是有两件紧要的事情要办,一个是沈让临终托付之事,一个是皇上那份关于凤老爷子的密报。
于是,她温和地道,“严公公,您去回禀太后,就说我今日还有要事儿,必须立即出宫去办。明日我这个时辰还会来为二皇子诊治换药,明日我再去拜见太后。”
严公公闻言痛快地说,“既然如此,老奴会转告太后的,苏小姐您慢走。”
苏风暖点头,落下了帘子,轿子继续向宫外走去。
严公公转身匆匆地回了慈安宫。
软轿来到宫门口,苏风暖下了软轿,上了马车。
车夫小声问,“姑娘,回容安王府吗?”
苏风暖看了一眼天色,想了想,道,“先回容安王府吧!”
车夫应了一声是,将车赶回容安王府。
马车回到容安王府,苏风暖下了马车,进了内院,对身后跟着的萧寒和谢轩道,“两位师兄,你们跟我来。”话落,喊过一名府卫,吩咐道,“去打探一番,看看叶裳在哪里,若是他不太忙的话,让他回府用午膳。”
府卫应声,立即去了。
萧寒和谢轩跟着苏风暖去了正院的画堂。
来到画堂,苏风暖对二人道,“两位师兄,我如今恢复了武功,你们二人跟在我身边,也确实是大材小用了。如今京中出了机关密道案,我暂且脱不开身,想请你们去一趟东境。”
二人闻言对看一眼,萧寒道,“师妹,虽然你恢复武功了,但对外并未宣扬,如今我们二人在皇上面前过了明眼,如今若是离开你身边,是否会被人猜测你?”
苏风暖道,“我让千寒依旧跟在我身边好了。我如今这副样子,别人见了,也不会想到我那么重的伤,竟然在机关陷阱里因祸得福自行恢复了。”
谢轩问,“你让我们去东境,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苏风暖点头,将皇上的密报之事说了,对二人道,“当初,凤阳镖局因月贵妃案,京中方圆百里的脉络全部毁了,凤阳也险些丢了性命,而众位前辈被劫持,偏偏少了凤老爷子,如今凤老爷子前往东境,凤阳镖局随之便押解私运了兵器前往东境。这里面,不知有什么内情。我私心里是不太相信凤老爷子和凤阳暗中以谋祸国,如今我无法离京,所以,想请两位师兄暗中替我去一趟东境查探一番,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萧寒道,“既然师妹如此说,我们便走一趟东境。”
苏风暖道,“如今敌暗我明,除了年前我与三哥通了一回书信外,再未与他书信来往,凤阳前往东境这么久了,更未曾与我联络,毕竟当初我从京城发走十封信,彻查林客之事,九位前辈因此遭了劫难。可见飞鹰传书也不太安全,所以,以防万一,我便不与三哥通信了,你们武功高绝,去一趟东境。”
谢轩道,“你如今恢复武功了,我们也安心,去一趟东境自是没问题。”
萧寒道,“东境虽远,但以我们二人武功,骑快马,途中不耽搁的话,几日就能到东境。”
苏风暖道,“东境平静了这么久,恐怕会有乱子,你们要多加小心。”
二人齐齐颔首。
商议妥当后,见天色尚早,二人便打算即刻启程,苏风暖没有意见,于是,二人乔装一番,离开了容安王府,出了南齐京城。
二人刚走不久,叶裳回了容安王府。
苏风暖正坐在画堂里等着叶裳,见他回来,对他问,“你今日去户部、刑部府衙,可有收获?”
叶裳摇摇头,坐下身,“什么收获也没有,也是真有意思了。”
苏风暖就知道他没有收获,若是能这么轻易查出来,当年户部尚书沈让一家也不至于惨遭迫害,这么多年,南齐内政也不至于演变到这个地步。她拿出那个锦盒,递给他道,“你看看这个。”
叶裳知道苏风暖喊他回来,必然不是吃午膳这么简单,一定有要事儿,如今见她拿出锦盒,接过来,打开,一看之后,眯起了眼睛,对她问,“哪里来的?”
苏风暖便将她爹在沈让出事辞官归乡后前往沈家族里看望他,得他临终所托之事说了一遍。
叶裳听罢后道,“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苏风暖道,“可见,十二年前到如今,诸多大案,都与那背后之人脱不开关系。从沈大人手书可以断定,这些案子,都是一个人所为。只是这份手书中提到的月贵妃、安国公、大长公主、景阳侯,以谋祸乱之举,可惜都死了。”
叶裳放下手书,拿起那份卷宗,嗤笑道,“他们都死了不要紧,从这留下的东西里,寻着蛛丝马迹,总能找到活着的人,省事儿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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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彻查青楼(一更)
当日,叶裳在府中用过午膳,与苏风暖一起,拿了沈让托付给苏澈的卷宗以及那一条巷子十多户人家的房契,又去了那一条死巷。
这一次,叶裳调集了刑部府衙的人马,对那一条死巷进行彻底的查探。
半日后,在距离那处闹鬼府宅相隔着两处院落的一座荒废院落里,又发现了一个密道。
苏风暖和叶裳当即进入了密道中。
苏风暖恢复了武功,与叶裳一起,二人进入密道,面对机关陷阱,应付的得心应手,很快就寻着了密道的出口。
这一处密道的出口竟然是京中的一家青楼。
这家青楼名曰红袖招,歌姬怜人的居所,内有诸多妓子和清倌。
红袖招不同于红粉楼内的规制,红粉楼的姑娘可以自由择选卖艺或者卖身,而红袖招则做的是实打实的青楼生意,里面妓子、怜人,清倌,皆卖艺卖身。
红袖招在京城立足已久,在京城中也是久负盛名。
在京城开这等青楼妓院,面对公子王孙,三教九流,无数人等,自然要有着强大的靠山。红袖招也不例外。
红袖招的靠山是昔日的东宫。
京中贵裔府邸的人都知道红袖招背靠东宫,与灵云寺的卿华坊一样,是东宫太子的人在经营。随着东宫太子出事,月贵妃依罪论处,太子被废,送往灵云寺出家,卿华坊完蛋了,关门贴了封条,红袖招也经营不下去了,关门大吉。
红袖招的老鸨、歌姬、怜人、清倌等都四下散去,有的人拿着积蓄返归家乡,有的人留在了京城换了别家青楼继续谋生,总之,是走的走,散的散,如今的红袖招,就是一个荒废了的地方,至今无人接手。
叶裳和苏风暖站在红袖招的后院,对看一眼,甚是无言。
没想到查来查去,又回到了东宫太子头上,偏偏太子如今已经被废,服用了阎王渡后,记忆被清空,一片空白。等于又钻入了一个死胡同。
二人在红袖招里楼上楼下四处院落走了一圈,没有发现特别之处,各个院落的房间里蒙了一层灰。
苏风暖看向叶裳,“会不会还有折转的密道?”
叶裳伸手拦住苏风暖的腰,带着她上了房顶,四下望去,这是荣华街的正街,比邻红袖招的是京城几家最有名的青楼,其中就包括红粉楼。
叶裳扫了一圈,对苏风暖道,“你觉得,这里距离你红粉楼这么近,有人若是暗中挖密道,你的人能不知道吗?”
苏风暖摇头,“那时你我还小,苏府刚离京时,我还没派人来京城开一家这样的红粉楼,红粉楼在京城也就七八年的事儿。”
叶裳道,“既然如此,就将这一条街都查查。”
苏风暖点头,“不止查这一条街到底有没有密道,还要查红袖招的人,都哪里去了,逐个查清底细。”
叶裳颔首。
二人出了红袖招。
刑部府衙的人闻风赶来红袖招,看到那条密道出口,都十分惊异,连忙执了官府搜查文书,对整条街进行搜查。
当然包括红粉楼。
苏风暖顺势进红粉楼坐了坐。
红粉楼的老鸨见苏风暖上门,连忙将其请入了雅间,对苏风暖压低声音问,“姑娘,这是怎么了?怎么连我们红粉楼也要搜查?”
苏风暖如实地说了红袖招密道出口之事,老鸨惊异不已,道,“这么多年,奴家真是半丝也没发现红袖招有这种问题。”
苏风暖道,“我对你的嘱咐是照看好叶裳,红袖招的靠山是东宫,你无事自然是不会去招惹的。”
老鸨点头,“确实是,能在京城立足的门面,不是有王公贵裔做靠山,就是有江湖上顶顶厉害的门派做靠山,轻易惹不得。”
苏风暖点点头。
老鸨寻思片刻,道,“不过,奴家既然在京中立足,干这个行业,进京后,自然是要将这里面的规矩摸得门清才能应对自如。这么多年,各家青楼里面的什么事儿,也瞒不过我。”
苏风暖道,“说说,我来这里,就是想听听这里面都有过什么事儿。”
老鸨道,“这么多年,皇上和国丈府拉锯,皇上扶持太子和月贵妃,国丈一派的人向着太后和皇后,所以,朝中大臣也和各贵裔府邸的人也都分成了两大派,一派是保皇党,一派是外戚党,还有那一少部分人,保持中立。这样一来,好色风流的人来青楼找乐子,自然也是选择不同之处。”
苏风暖颔首,“这也有意思,从朝堂分到后宫,又分到青楼了。”
老鸨道,“所以,保皇党派的那些好色之徒,为了博得东宫赏识,便去照顾红袖招的生意。而外戚派,为了博得国丈赏识,便去照顾花烛秀的生意。因花烛秀的幕后东家是国丈夫人的亲弟弟。而那些中立派,除了这两家不去外,其它各家青楼,便不忌讳了。”
苏风暖道,“花烛秀的背后东家原来是国丈夫人的亲弟弟?”
老鸨道,“正是。”
苏风暖寻思道,“花烛秀和红袖招挨着吧?”
老鸨颔首,“挨着。”
苏风暖道,“这么多年,京中各府邸的人物,什么人惯常光顾哪家,你当清楚,给我一份名单。”
老鸨道,“姑娘稍等,奴家这就给您草拟一份,都记在我心里。”
苏风暖点点头。
老鸨去取了笔墨纸砚,列出京中各大青楼,然后,在对应的青楼下,列出了各个人物。当然包括来红粉楼的人。
不多时,她便列好了长长的一份名单,递给了苏风暖。
苏风暖接过名单,看了一眼,失笑道,“叶裳对红粉楼倒是颇多照顾。”
老鸨笑起来,“叶世子能踏足红粉楼的门槛,还不是因着姑娘您?自从您回京,他又来过几次?若是无查案之事,他怕是边都不沾了。”
苏风暖笑着点头,道,“没想到孙泽玉这等相府公子,也会逛青楼。”
老鸨道,“孙公子当初是被陈二公子拉了来,不过没坐片刻就走了。只不过他是相府公子,也是个人物,奴家便写了下来。仅那一次。”
苏风暖点头,又道,“晋王府长子刘文,果真是风流得很?各家青楼,他都关顾的次数颇多。”
老鸨道,“可不是?遇到顺眼的妓子怜人,他便为其赎身,当初,还想要为瑟瑟赎身,不过有叶世子在,都知道瑟瑟是世子的人,也就作罢了。他和工部尚书府的贺知一样,不分派系,哪家都去,姑娘们都喜欢出手大方的这两位公子。”
苏风暖看着名单,伸手一指,道,“除了他们二人,这里还有一个例外的人,这个人是谁?”
老鸨低头一瞧,道,“这个人是景阳侯府的三公子沈琪,他不想让人传其风流的名声,便有一个化名,叫江木,取的是名字的分音。”
苏风暖蹙眉,“叶裳可知道?”
老鸨道,“知道。”
苏风暖道,“这样说来,沈琪是真风流?我见过他几次,不像是风流之人。”
老鸨压低声音说,“沈三公子有点儿隐疾,要找女子治,不得已而为之……”
苏风暖挑眉,“什么隐疾?”
老鸨道,“似乎是不举。”
苏风暖讶异,“他年纪轻轻,为何如此?”
老鸨摇头,“奴家也不知,只是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儿,据说,在他十三岁时,大长公主为他安排了一个通房,教导人事,才知道他有此隐疾。”
苏风暖问,“后来治好了吗?”
老鸨道,“治了一年吧,据说后来治好了,不过自此身体也离不开女人了,隔三差五,便要光顾一回青楼。不过来红粉楼时,也只是与叶世子等人听听曲,并不做红罗软帐的事儿。”话落,她叹了口气道,“沈三公子如今陪着景阳侯府遭了难,可惜了。”
苏风暖道,“我倒没听叶裳提起过此事,回头问问他。”
老鸨道,“沈三公子与世子交好,兴许知道些内情之事。”
苏风暖点点头,拿着名单站起身,对老鸨道,“碧轩阁长老们应该今日晚上到,你若是要见他们,晚上就来容安王府吧。”
老鸨问,“姑娘,不让长老们住在这红粉楼?”
苏风暖摇头,“那些前辈们住在容安王府,不是什么秘密,长老们来了之后,也去容安王府好了。明日一早,他们就会启程离开。”
老鸨道,“那我晚上过去与长老们见一面。”
苏风暖颔首,出了红粉楼。
第九十四章 又见密道(二更)
叶裳等在红粉楼外,见苏风暖出来,对她扬了扬眉。
苏风暖将手中的一份名单递给了他,压低声音说,“江木就是沈琪?你对他的事儿应该知道很多吧?回头与我说说这里面的内情。”
叶裳接过名单,看了一眼,眯了眯眼睛,断然地道,“江木是沈琪没错,但除了红粉楼,他从不踏足别的青楼红粉之地。”
苏风暖一怔,“什么意思?”
叶裳道,“是老鸨给你的这份名单?她怎么说?”
苏风暖压低声音将老鸨提到沈琪时说的事情与叶裳说了一遍。
叶裳点头道,“他以前确实有过隐疾,不过早就被孟太医给治好了,那不过是十三四岁时的事情,后来,他除了与我一起在红粉楼听曲外,确实没去过别处的青楼。”
苏风暖疑惑地道,“那这是怎么回事儿?我的人不会对我说谎才是,尤其是这种被你一下子就揭穿的事儿。”
叶裳凝眉。
苏风暖道,“今日碧轩阁的一众长老们进京,晚上她会去容安王府,届时我再问问她。难道是她弄错了?”
叶裳道,“她在京城多年,得你器重信任,我也与她打交道已久,论忠心,自不必二话。另外,她于经营红粉楼,十分有本事,若是她这样说,应该不会错。”
苏风暖道,“难道这里另有隐情?”
叶裳道,“有两点,一是沈琪瞒着我,二是有人冒他之名。”
苏风暖道,“若是沈琪瞒着你,这事儿倒是简单了,无非就是隐疾未好,不可言说。不过能瞒得了你一日,难道能瞒得了你多年?从他十三四岁起,也四五年了。若不是他瞒着你,那么,这事儿便难说了。”
叶裳道,“正是,我身边的人,若是什么底细我都不清楚的话,又怎么会与其称兄道弟?”
苏风暖道,“这么多年,你是否除了来红粉楼外,不甚关心其它青楼来往之事。”
叶裳道,“自然,若不是为了听瑟瑟弹唱《思君行》,你以为我会去红粉楼?”
苏风暖笑看着他,“也许,是你不甚关心罢了。毕竟,我没回京这些年,你过得浑浑噩噩。”
叶裳点点头,诚然道,“倒也是。”
苏风暖道,“齐舒不是在你府中吗?今日晚上回去问问他,他与你不同,你有时候喝三月醉,一睡三月,而陈述与齐舒,也是与沈琪交好之人。也许比你更清楚些。”
叶裳颔首,“好,今日回去便问问她。”
二人便站在红粉楼门口,府衙的一众人等搜查各个青楼。
除了红袖招,红粉楼、花烛秀、玉人坊、美人斋等一众青楼,都搜查了个遍。
天色将晚,全部都搜查完后,众人来报,说什么也没发现。
叶裳抿起唇,“看来只能从红袖招来往的人员里入手了。”
苏风暖想了想,对叶裳道,“机关密道之案,不可能终止在红袖招。我觉得,也许他们不懂机关。”话落,她看着沿街的青楼店面,对叶裳道,“你我再去仔细地查一查花烛秀。”
叶裳扬眉,“为何单独查花烛秀?”
苏风暖道,“机关密道案始于国丈府,既然月贵妃有心害国丈府,想必也终于国丈府。”话落,她道,“听说花烛秀的背后东家是国丈夫人的亲弟弟?”
叶裳颔首,“正是。”
“走,去看看。”苏风暖道。
叶裳也觉得苏风暖说得有道理,点头,进了花烛秀。
东宫太子出事,灵云镇的卿华坊和京城的红袖招一个被封一个倒闭四散,而丞相府虽然受了月贵妃案的牵连,但到底是平安无事了,所以,倚靠着丞相府而生存的花烛秀,如今依旧在经营着营生。
老鸨见二人来到,连忙迎了出来。
叶裳闲闲地看了她一眼道,“让楼内所有人,都出各自的房间院落,我与苏小姐挨个房间和院落亲自搜查。”
老鸨一惊,但知道二人特意搜查花烛秀,必然是有理由,不敢违抗,连连点头,一边吩咐人都出来,一边悄悄派人去请人告知幕后的东家。
苏风暖和叶裳沿着花烛秀的各个房间院落仔细地搜查,半个时辰后,在一处院落的闺阁里,搜到了与国丈府许灵依床下一模一样的机关密道。
二人对看一眼,想着果然没猜错。
苏风暖道,“不知这密道通向哪里?”
叶裳道,“下去探探就知道了。”
苏风暖点头。
二人刚要下去,外面传来众人喊“小国舅”见礼的声音,二人于是止住脚步,等着许云初。
许云初很快就来到了这一处,当看到屋中与许灵依床下一模一样的机关密道时,整个人脸都沉了。
苏风暖看着他,道,“我想着密道始于国丈府,应该也终于国丈府,所以,便来仔细地查了这里。果然!”
许云初薄唇抿成一线,道,“这里我从未来过,竟然不知有个密道。”
叶裳在一旁道,“也怪不得你,毕竟你是君子,红粉花楼之地从不踏足,即便这里是你的舅公开的。”
许云初揉揉眉心道,“他在三年前就将此事转手交给我了。”
叶裳一怔。
苏风暖看向许云初,“京中都知道幕后之人是他,没想到如今竟然是你。”
许云初道,“三年前,舅公得了一场大病,是我请了灵云寺的灵云大师救好了他。病好后,他就将此处给我了,我推脱不要,他说让我别小看这红粉青楼,是个搜集情报的好地方。我以后会有用得着的,于是,我便收下了。”
苏风暖问,“收下后,你也没来过?”
许云初道,“每隔半个月,花烛秀都会给我送一次消息,包括京中诸事,江湖情报。”
苏风暖恍然,“怪不得我认识你时,你对江湖似乎十分了解,原来是通过花烛秀。”
许云初颔首,“正是。”
苏风暖道,“你舅公看来也是个十分了不得的人物。”
许云初道,“舅公年轻时,外出游历,混迹过江湖,归京后,为了家族在京城立足,开设了花烛秀。他不愿入朝为官,喜欢从商,以经脉金银辅助家族中的人立足朝堂,他是家族里的经济支撑。花烛秀不止在京中有,南齐各地各处都有。所以,情报遍布天下。”
苏风暖想着能嫁入国丈府做国丈夫人,国丈夫人的娘家自然不是泛泛门第,也是贵裔府邸。各府为了生存,自然有各府的立足之道,立世之根,国丈夫人的弟弟的所作所为倒也不奇怪。
她道,“他将所有花烛秀都给你了?”
许云初颔首,“对,所有花烛秀,都给我了。”
苏风暖疑惑地道,“只是因为你救了他一命吗?他不将花烛秀传给自己的子嗣,反而传给了你一个隔着两层山的外甥?”
许云初道,“舅公不能育人,一生无子嗣。”
苏风暖道,“怪不得。”
叶裳问,“如今他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