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裳慢慢地松开了手。

  许云初见叶裳松手,也连忙松开了攥着叶裳的手,许灵依身子一软,向地上栽去,许云初并没有扶她,而是站在原地,任她栽到了地上,凌厉地怒道,“灵依,你是怎么回事儿?国丈府的规矩你都忘了吗?国丈府的脸面你都不要了吗?亏你堂堂国丈府的小姐,竟然做出这等事情,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许灵依跌坐到了地上,伸手捂着脖颈,猛地咳嗽起来。

  许云初怒其不争,喝道,“来人,将她送回国丈府。”

  有人立即出现在了亭外。

  许灵依伸手捂住脖子,嗓子因为被叶裳大力给伤了,一时沙哑艰涩,“哥哥,叶世子,你们听我……解释……”

  许云初看着她,“给人下药,你有什么解释的?你还嫌不够丢人吗?”

  许灵依猛地摇头,“不是……我给叶世子下的药,不是什么不堪的药,是……是灵云大师制出的能解了叶世子身上的热毒的解药……”

  许云初闻言一怔。

  叶裳闻言想到了什么,脸色更沉了。

  许云初看着许灵依,“当真?”

  许灵依点头,“当真……”话落,她看着叶裳,眸中有盈盈泪水,“叶世子……我已经服过了灵云大师制出的解药,已经解了我身上的热毒,我知道我当面给你,你定然不喝,所以,我便让人给你偷偷服下……”

  许云初闻言看向叶裳。

  叶裳怒意更甚,看着她,凉薄地冷冷嘲笑,“许小姐所谓的灵云大师制出的解药,就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让本世子终此一生不能人道的解药吗?你是女子无碍,但我是男子,你可真是好心!”

  许云初闻言面色一变。

  许灵依大惊,看着叶裳,“你……你知道?”

  叶裳眸光如射利剑,冷笑道,“本世子自然知道。”话落,他嫌恶地看着她,“本世子就算是死,也不要这样的解药。就算你今日给我下药下成了,本世子不能人道也不会娶你,你就死了这条心。终此一生,本世子都不会看上你。”话落,他转身出了亭子。

  许灵依面色惨败,怔怔地坐在地上,一时嗓子火辣辣的疼都觉得不疼了。

  叶裳出了亭子后,对许云初丢出一句话,“本世子承你小国舅一个薄面,不要国丈府小姐的命,但这个狗奴才,本世子难道还要不得他的命吗?小国舅代劳了!”

  那小太监面色一灰,连声哭求,“叶世子饶命,小的是被许小姐威胁的……”

  叶裳当没听见,绕过他,离开了此地。

  那小太监又对许云初哭求,“小国舅,求您饶了奴才,小的也是被……”

  许云初目光寒凉地看了一眼那小太监,对亭外的人吩咐,“去禀太后一声,敢对叶世子下药,这个奴才拖出去,乱棍打死。”

  “是!”有人垂首。

  那小太监还要哭求,便被人捂了嘴巴,拖了下去。

  许云初见叶裳走远,收回视线,对许灵依又气又怒地道,“这条人命,是你背的,未来半年内,你便吃斋念佛!”话落,他又吩咐,“来人,送小姐回府,禀了爷爷,关入佛堂,看好她,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准放她出佛堂!”

  “是!”有人又应声。

  许灵依一动不动地跌坐在地上,似乎丢了魂魄,有着人将她扶了起来,带出了凉亭。

  许云初站在亭子内,一时间气血翻涌,神色难看。

  太后正与一众夫人们赏花闲话,听严公公附耳禀告后,面色一沉,低声问,“竟有这事儿?”

  严公公点头。

  太后板起脸,道,“按小国舅的意思办了!不必张扬!”

  “是。”严公公退了下去。

  叶裳离开那座亭子后,细寻着早先给他传音入密声音的来源,寻到了远处另一座亭子处。

  亭子内无人,亭子上面躺了一个做婢女打扮的女子。

  叶裳在亭子外停住脚步,对亭子上面的女子沉声道,“是你给本世子传音入密告知此事的?”

  涟涟正躺在亭子顶上,脸上盖着一片莲叶,在晒太阳,没想到叶裳重伤未愈,能寻着她传音入密找来,而且发现了她躺在亭子上,她吓了一跳,拿开了脸上的莲叶,坐起身,从亭子上向下看着叶裳。

  叶裳仰头看着她,看清了她的脸,微微眯眼,“是你。”

  涟涟一怔,纳闷,“叶世子认识我?”

  叶裳点头,“认识。”

  涟涟好奇,“您是怎么认识我的?奴婢自认为没在您面前出现过啊。”

  叶裳不答话,收回视线,抬步进了亭子,清清淡淡地道,“下来说话。”

  涟涟暗想不愧是叶世子,她心下疑惑,便听了他的话,跳下了亭子,进了里面。

  叶裳已经坐在了石桌前,看着她问,“她在哪里?”

  涟涟眨眨眼睛,佯装不懂,“您问谁?”

  叶裳看着她,“你知道的。”

  涟涟想着姑娘说对了,叶世子长大后,真是不可爱了,她诚然地觉得,叶世子这不可爱的姿态和神情语气,颇让人着迷,怪不得国丈府的许小姐痴心得快发疯了呢。她摇头,“您还没回答奴婢刚刚的话。”

  叶裳闻言淡淡道,“瑟瑟离开后,她与我提过,会让涟涟来接红粉楼。”

  这话真是说的再简单不过,一语概括。

  涟涟顿时了,“叶世子您可真是金睛火眼。”话落,她摇头,“奴婢也不知道我家姑娘哪里去了,您将她气得狠了,她兴许是离开这百花园了。”话落,她扶额,感叹道,“奴婢没想到啊,今日来这百花园,来的可真值,看了一场又一场的好戏,都快赶上戏本子一般精彩了。”

  叶裳目光盯着她,“她一定没离开百花园,你知道她在哪里。”

  涟涟挤了一下眼睛,敲敲头,无辜地道,“奴婢是我家姑娘的人,我家姑娘这时候想必极不想见世子您。您让我背弃我家姑娘的心情,总不能这样轻巧地一说,我就真告诉了您?”

  叶裳看着她,这敲头的小动作,十分像苏风暖,他面色淡淡轻浅,“她就算再不想见我,总会见我。”话落,她声音微低,“你以为本世子破了玉贵妃一案,轻易结案,是为了什么?当年林家的旧事,你以为,除了林家人知道吗?你以为你出走林家,守口如瓶,便真是秘密了?”

  涟涟一惊,看着叶裳。

  叶裳面色平静,“说还是不说。”

  涟涟咬唇,看了叶裳片刻,猛地一跺脚,怒道,“叶世子,您不觉得您欺人太甚吗?您有这般本事,何苦累得我家姑娘为您做牛做马,累死累活?”

  “这是她和我的事儿。”叶裳平淡道。

  涟涟看着叶裳的神色,心下郁郁,暗想怪不得姑娘栽在他手里,她哼了一声,道,“别以为您能威胁我,我已经不是林家的人了,林家是死是活,与我无关。”

  叶裳手叩了叩桌面,看着她,扬眉,“你确定。”

  涟涟扬起脖子,“确定。”

  叶裳对她摆手,“既然如此,你不说便不说。”

  涟涟一怔,没想到她死硬不说,他好像还真不计较,她看了叶裳片刻,见叶裳不在理她,一张脸在亭子阴影下,极为疲惫。想到他重伤未愈,刚能下床走动而已,身子骨自然是不禁折腾的。

  她撇开头,有点儿心软地道,“姑娘去了曼陀罗园。您知道的,曼陀罗花是有毒的,所以,即便那花再美丽好看,也没人愿意去那园子逛。姑娘和您吵完,估计心下难受,为了清静,自然就去那里了。”

  叶裳闻言立即站起身,出了亭子,向北而去。

  涟涟看着叶裳急急而去的背影,扁扁嘴,小声嘟囔,“既然这样离不开,何苦折腾给我家姑娘气受?伤人伤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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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曼陀罗园

  苏风暖的确是在曼陀罗园,这里种满了黑色的曼陀罗——小-说——

  据说这种珍品稀有高贵典雅神秘的黑色之花,是前朝敬端王最喜爱的花。前朝亡国后,太祖未将这府邸封赏臣子,而是留了下来,这园子内的曼陀罗花也就保存了下来,存活至今。

  曼陀罗是有毒之花,看起来清丽妖娆,却含有剧毒,所以,这花即便开得再好,也无人来赏。

  苏风暖自然是不怕这种毒的,她与叶裳说完那些话后,一时间心里极为难受,想要就此离开百花园,但想到她毕竟是与苏夫人和孙夫人、孙晴雪一起来的,若自己就这样消无声息地先走了,总是不妥,琢磨之下,便来了曼陀罗园。

  她立在园中,看着满园黑色的曼陀罗,忽然想到,关于这花,有一个传说,说每一株曼陀罗花里,都住着一个花魂,若是人用血喂养它,它就会蹦出来,帮人实现一个愿望。

  天下的志怪大多都是人墨客胡编乱造的,她是不信这种传说的,但今时今日,她却想试一试。

  于是,她拿出匕首,划破了自己的手指,让鲜血滴进了离她最近的一株花里。

  花吃了鲜血,顿时更妖娆娇艳了。

  这花似乎极喜鲜血,鲜血一进入它,便抖着花枝相迎,就像是邀宠交欢一般。

  她看的有趣,便又多给了它点鲜血。

  这时,有一个人影冲进来,一把拽住了她的手,急声道,“苏风暖,你在做什么?”

  苏风暖抬头,便看到了凤阳颇为难看质问的脸,一张雌雄莫辩的容颜在满园曼陀罗黑色光华下,带着隐隐紧张和薄怒。

  苏风暖怔了一下,摇头,“没做什么!”

  凤阳看着她,脸色紧绷,“因为与叶裳表白不成,吵了架,你便要自残自己吗?”

  苏风暖闻言失笑,“你打哪儿听来我表白不成就与他吵架了?”

  凤阳冷哼一声,拉着她后退了一步,离那株染血的花远了些,道,“很多人私下都传开了。”

  苏风暖好笑,“那你以为呢?”

  凤阳瞪着她,“看你这表情,吵架倒是真的。”话落,他嘲笑,“你至于吗?不过就是吵了架,便这般想不开了,躲在这里要将血放尽身死魂归?”

  苏风暖翻了个白眼,甩开他的手,“我还没活够呢,死什么死?”

  凤阳看着她,“那你刚刚是在做什么?”

  苏风暖给手止了血,将那个听来的传说说了。

  凤阳嗤笑,“荒唐!这样的传说你也信?”

  苏风暖无趣地道,“闲来无事儿,玩玩而已。”

  凤阳看着她,又看了一眼那株比别的花妖娆的花道,“这种花有剧毒,据说也邪性得很,我虽然不信你的传说,但这里还是少待为妙。你若是心里郁闷,本少主知道这百花园里有一处酒窖。藏了无数好酒,我陪你去喝一坛好了。”

  苏风暖摇头,“借酒消愁吗?我不做这事儿!”话落,她扁嘴,“何况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儿。”

  凤阳哼笑,“你少做这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我认识你多久了?还不知道你是什么德行?越是在意,面上越云淡风轻。”话落,伸手又拽她,“走,那酒窖里据说有胭脂醉,是难得一喝的好酒。”

  苏风暖避开他的手,眨眨眼睛,“跟胭脂雪相比如何?”

  凤阳嗤笑,“还有心情开玩笑?”话落,向外走去,“试试不就知道了?”

  苏风暖闻言便也跟着他抬步向外走,左右在这里待着也是无趣,既然有人要帮他解心宽,她也不能不领情。

  二人出了曼陀罗园,便碰到了千寒。

  千寒似乎找苏风暖找的比较急,见到她后,大喜过望,“苏姑娘!”

  苏风暖看了千寒一眼,点头,问,“怎么没跟在他身边?跑来这里做什么?”

  千寒见苏风暖面上没什么盛怒之意,心下微微一松,道,“世子在各处找您,如今就在莲亭。”

  苏风暖笑了一下,“他找我做什么?”

  千寒看了一眼凤阳,犹豫了一下,小声道,“世子他……”

  苏风暖摆手,“行了,别说了,你要说什么,我知道。”话落,对他摆手,“他重伤未愈,身边没人跟着怎么行?你快回去,就说我偶遇了凤少主,有些事情正好找他,我没什么事儿,让他不要挂心。免得养回来的伤势又加重折了回去,我还得为他养回来。”

  千寒听着这话,觉得苏姑娘还是如往常一样,极为关心世子,怕他受伤的,想来没生大气。但他还是犹豫,“世子找您找的很急……”

  苏风暖失笑,“他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了,闹什么闹?你回去就按照我的原话告诉他。”话落,不欲再多说,“快去,免得耽搁之下,出了什么事儿。”

  千寒也担心叶裳,闻言连忙点头,折了回去。

  千寒离开后,苏风暖面上的笑容便收了起来,对凤阳说,“酒窖在哪里?”

  凤阳瞧着她,啧啧了一声,“往日你一听到叶裳寻你,恨不得插翅飞过去,今儿这是脑袋怎么突然开窍了?”

  苏风暖敲敲头,淡而无味地道,“什么开窍不开窍的,只不过是觉得,太过珍视,所以,总会小心翼翼,怕磕碰了,怕摔碎了,怕这怕那。又何必?人这一辈子,没有谁能真正护着谁,路只能自己走。”

  凤阳“呦呵”了一声,笑道,“这悟性高啊!”

  苏风暖也好笑,“悟性这东西,诚如我师傅说,一半是天生的,一半是磨出来的。我没他老人家能看得透彻,活该遭罪。不过我也还不算是榆木脑袋,也不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人,总还有那么点儿悟性,让我不至于一错再错。”

  凤阳嘲笑,“这话我可替你记着了。”

  苏风暖不买账,“兴许我喝完酒就给忘了,你帮我记着也好,我这人总是不长记性。”话落,她催促,“快走啊,你不会是诓我的?根本就没什么酒窖。”

  “有,走。”凤阳不再多言,带着苏风暖绕着路向一处走去。

  千寒走到半途,便看到了迎面急走来的叶裳,他连忙喊,“世子。”

  叶裳停住脚步,看着他,“找到人了吗?”

  千寒点点头,“姑娘在曼陀罗园。”

  “果然。”叶裳点头,继续向前走去。

  千寒犹豫了一下,小声说,“世子,姑娘和凤少主在一起,说有事情与凤少主说,让我回来告诉您,她没事儿,不让您折腾找她了,让您爱惜自己的伤,免得伤势加重,她还要给您治。”

  叶裳脚步一顿。

  千寒将在曼陀罗园外找到苏风暖,苏风暖与她说的一番话一字不差地和叶裳复述了一遍。

  叶裳听罢后,久久地驻足在原地,一动不动,面上神色深深浅浅,看不出喜怒。

  千寒看着叶裳,心下没底,小声说,“姑娘看起来不像是真生世子您的气了。”

  叶裳忽然扯动嘴角笑了一下,这一笑,十分难以形容,笑罢,他捂住胸口,猛地咳嗽了起来。

  千寒一怔,连忙伸手扶住他,紧张地喊,“世子。”

  叶裳咳个不停。

  千寒焦急起来,“奴才带着您回府,您今日恐是累着了,让孟太医给您瞧瞧。”

  叶裳止了咳,摆手,“我没事。”

  千寒看着他,“姑娘还是关心您的,不会就此对您……您万勿因为她此时与凤少主在一起而……”

  叶裳抬手,打断千寒的话,“与凤阳无关。”

  千寒住了嘴。

  叶裳又在原地站了片刻,道,“太后在哪里?”

  千寒一怔,不明白世子怎么突然问太后了,但还是回话道,“早先太后和一众夫人出了花颜亭赏了一会儿花,之后又回了花颜亭,在和夫人玩马吊呢。”

  叶裳道,“去花颜亭。”

  千寒点点头。

  二人离开原地,向花颜亭走去。

  途经兰园,孙晴雪、沈芝兰、沈妍等人赏够了兰花,正巧出了兰园,见到了叶裳,齐齐一怔,连忙对他见礼。

  叶裳点点头,不发一言,越过众人,向花颜亭而去。

  沈芝兰忽然开口,“叶世子,我三弟不曾与您在一起吗?”

  沈妍挤挤眼睛,接过话道,“大姐,你也见了,如今只叶世子和他的护卫,不见三哥和陈二公子,自然是不在一起了,你这话问的多余呢。”

  沈芝兰脸一红,偏头瞪了沈妍一眼。

  叶裳脚步不停,头也不回地道,“他们今日未曾与我在一起,应该是在芙蓉园玩投壶,你们若是寻他们,就去芙蓉园好了。”

  沈芝兰没想到叶裳竟然真接话了,连忙道,“多谢叶世子。”

  叶裳不再多言,身影走远。

  沈妍揶揄地看着沈芝兰,“大姐,我们去芙蓉园找三哥他们吗?难道你找三哥也想玩投壶?”

  沈芝兰被众人看着,心思昭然若揭,有些羞恼,“我不过是问问罢了,谁要玩投壶了?”

  沈妍拉长音,“噢,不玩投壶啊。”话落,她问,“那我们去哪里玩?”

  孙晴雪看了沈芝兰一眼,笑着对沈妍道,“我要去寻苏妹妹,百花园这么大,她第一次来,可别迷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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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二更,明天见~

第一百零五章 流水无情

  沈妍闻言说她也要跟着孙晴雪一起去寻苏风暖,又问众人去不去。

  众人也想顺便逛逛别处,齐齐点头。

  沈芝兰却摇头,“你们去,我有些累了,我去花颜亭等着你们。我记得太后说,午膳在花颜亭设宴。天色不早了,你们别让太后再派人请。”

  沈妍明白沈芝兰的心思,刚刚叶世子离开的方向正是花颜亭,她也不好再三逗弄她捅破,点点头。

  孙晴雪也笑着点头。

  沈芝兰带着婢女,前往花颜亭而去。

  沈芝兰走远,沈妍悄声说,“孙姐姐,你看,我大姐的心思摆的可明着呢,可惜啊,估计又是流花有意流水无情。叶世子显然对我大姐也不怎么入眼,刚刚都没看她一眼。”

  孙晴雪不置可否。

  沈妍又小声说,“刚刚咱们玩的时候,我听人说,苏小姐对叶世子表了心意,叶世子大怒,骂了苏小姐。苏小姐这会儿估计是去没人的地方伤心去了。”

  孙晴雪脚步一顿,“谁说的这事儿?”

  沈妍呶呶嘴,“后来加入进来以兰会诗玩耍的那几个人,私下交谈的,说这事儿传开了,不少人都知道。当时苏小姐没避着人,四周都有人,许灵依和舒雅公主更是都在场,很多人亲眼所见,据说闹的很厉害,叶世子脸沉的都快打雷下雨了。”

  孙晴雪闻言疑惑,“叶世子为何会大怒呢?”

  沈妍一怔,“叶世子这些年对京中女子都不假辞色,他遭人表白,不喜,怒有什么奇怪吗?”

  孙晴雪闻言失笑,叶裳那样的人,在查月贵妃一案时,利用职权之便,对哥哥说了那样一番话,怎么能是不喜苏风暖?她摇头,“我是想起……”话落,她顿住话,觉得有些话不能说,便道,“这些都是谣传之言,恐有失真,我们还是尽快找到苏妹妹,天色确实不早了,万一她找不回来花颜亭的路,就误了午膳了。”

  沈妍点头。

  孙晴雪等人向北走去,一边走一边对人询问是否看到苏风暖了,很多人都摇头说没见到。

  苏风暖自然不知道沈芝兰和沈妍带着一帮子人在找寻她,她跟着凤阳离开曼陀罗园后,便跟着他当真地寻到了一处酒窖。

  这一处酒窖是在一处园子内,园子外被人守着,围墙很高,墙上爬满了荆棘,以防别人进入。

  无论是高墙还是荆棘,自然难不住苏风暖和凤阳,于是,二人躲过了看守之人,轻易顺利地进入了那处园子里的酒窖。

  刚一进入,酒香熏熏扑鼻,浓郁的酒气,顿时将二人身上都染了酒香。

  苏风暖看了一眼,好笑,“你倒是对这院子熟悉至极,竟然还知道这里有这么一个藏有好酒的地方。”

  凤阳一边找着好酒,一边说,“凤阳镖局天下通吃,有哪一处地方不知道?更何况,前朝那位王爷一是喜花,二是喜酒,太祖建朝后,这满园的花留了下来,酒窖也自然留了下来。很好知道。”

  苏风暖道,“前朝亡国,太祖对那位王爷倒是厚待,竟然将这府邸保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