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醒拿出一个盒子,放到红梅的手心。

红梅不好意思地笑了,看来是自己想歪了。她打开盒子一看,哟呵,金光闪闪的,好大一只金镯子!

“你花钱买这个干啥,我有银戒指呢。”红梅把戴着银戒指的手伸给苏醒看。

苏醒直接把金镯子给红梅戴上,“现在都流行三金,虽然咱结婚了好些年,三金补不上,一金还是要有的。秀梅早就有了,去年庆子挣了钱也给腊梅买了,难道就我小气?瞧,多好看!”

虽然红梅觉得黄金比较俗气,银饰更淡雅经看,但只要是苏醒送的,她哪有不喜欢的。

“这得多贵啊,多少钱?”

“不贵,九百多,不到一千。”其实要两千二,因为金价突然涨得厉害,苏醒怕红梅说他,故意少说。

红梅心一疼,好一千块就这么没了。

一天后,红梅把所有账目算清楚了,发现有一千二百多块钱的账对不上,苏醒几乎每次都是把口袋里还剩多少钱都跟红梅说得一清二楚的。

红梅明白了,金镯子肯定不止一千块。

洗衣服时她掏了一下苏醒外套的口袋,发现一张□□,上面写的两千二。

红梅好一阵肉痛,她仔细摸了摸镯子,这可不能丢啊,先戴个一两年吧,以后收起来,这么好的东西以后还可以留给儿媳或女儿的。

玉珍得知红梅家装了电话,还特意过来打了一通电话,是打到前夫的家里,也是她以前的家。

响了十几声,那边有人接了,如玉珍所料,是那个抢走她老公的女人。

“喂,谁呀?”电话那头问。

玉珍笑了笑,捏着嗓子娇声娇气地说:“我是谁?你…你不是玉珍?那你是谁呀!哟,华哥还真有能耐,每年换一个女人,这几年好换一打了。”

对方哑然,手里的水杯瞬间落地。

玉珍听到哐当的破碎声,满意地放下电话。

可放下那一刻,心里又空落落的,忍不住又掏烟,优雅地打着打火机。深深地吸一口,然后慢慢地吐雾,眼神迷离。

红梅坐近说:“这段感情…你也该放下了。”

玉珍点头,“从今天起,我要开始物色新男人了。”

物色?红梅暗笑,不管玉珍用什么词形容,只希望她以后能找个真心待她的男人。

转眼到了农历五月,要过端午节了。

红梅三姐妹和苏醒三连襟带着孩子们去了陈家村,桂芝和福子自然也带着孩子去镇上的娘家,只有肖燕和喜子在家,铜矿放假了,她的小卖部也没人,就在家带着如如。

方荷花和苏保国没有女儿,中午也没客人。早上倒是一大家子坐在一起吃了粽子和鸡蛋,中午直接吃剩的,懒得做。

方荷花坐在门口感叹道:“唉,我要是有个女儿就好了,每回过端午和中秋,别人家热热闹闹的,咱家冷清得很。”

肖燕甜嘴道:“我和喜子不是在家么,我娘家离得远时间久了就隔阂了,以后我既当你和爹的儿媳也当你们女儿吧。”

方荷花知道肖燕拿话哄她,但她也接话,“好,我和你爹也把你当女儿看待。我瞧着你和你二嫂最近处得不错,可要一直保持下去。女儿可是爹妈的小棉袄,最疼爹妈了,爹妈希望一家子和和睦睦,你应该做得到吧。”

“妈你放心,我肯定能做到。自从嫁进这个家我性子也改了不少,以前村里人见我和双子老婆打架,背后没少说我脾气差,现在大不一样了,个个夸我好性子呢。”

方荷花点点头,肖燕这话倒没说错,她确实在努力跟村里人处好关系,生意人嘛,很看重人脉的。

红梅的娘家这会子热闹,大家一会儿都围着灶台,一会儿又转移到餐桌上,然后又围着小桌吃零食喝茶聊天。

玉珍自然也回了娘家,她妹妹玉巧也带着冯大全和孩子们过来了,可能是玉珍现在离婚了,觉得见冯大全更尴尬,所以一直在红梅家凑热闹。

玉珍无心,可能和苏昌盛说话多了点,主要是彩霞和军军都在她的理发店干,玉珍又比较喜欢彩霞和军军,就和苏昌盛聊起彩霞。

秀梅向来泼辣又直率,她见玉珍和苏昌盛一直说话,她直接搬把椅子坐在苏昌盛旁边插话。苏昌盛大概意识到玉珍是个离婚女人,赶紧去找苏醒说话,不敢再多理会玉珍了。

玉珍心里不痛快,离婚女人咋了,跟男人说话都不行?

红梅也瞧见秀梅的举动了,玉珍回家后,红梅就批评秀梅,“你也真是,怀孕了醋性还那么大,玉珍啥人你还不了解么,她还能找昌盛啊?”

秀梅噘着嘴说:“你不是说了么,她打算好好物色一个新男人,在离婚女人的眼里,只要是男人估计她都仔细盯着呢。”

“瞧你说的,别那样看待离婚女人,更别这样看待玉珍。玉珍离婚又不是她做错了什么,是她前夫见异思迁。我告诉你这些,是希望你也帮着留意,好给玉珍介绍一个。”

秀梅在她姐面前只好妥协,“好吧好吧,看在你和军军都总说她好话的份上,以后我对她的态度稍微好点,不过她要再找昌盛说个没完,我可不会有好脸色。”

“你呀,把昌盛当个宝,玉珍还瞧不上呢,她不找干苦力的男人。”

红梅才说完,秀梅突然又说:“姐你也得防着点,姐夫不是干苦力的人吧,大家都叫他苏老板呢,可别被她拐了去。”

恰巧这时玉珍又过来了,她正好站在屋外,听秀梅竟然让红梅防着她,怕她勾、引苏醒!

玉珍顿时一阵钻心疼,离婚又不是她的错,为什么大家都觉得她会乱勾、引男人,连同村本家的姐妹们男人都不放心?

别人这么认为,从小一起长大的秀梅竟然也这么认为?她到底勾、引过谁呀!

玉珍没有进来,转身回家去,可是看见妹妹玉巧那双不自在的眼神,她又伤心了,难道自家亲妹妹也在担心,怕她会勾、引冯大全?

玉珍借口和她妈、玉巧说和顾客约好了下午理发,就早早拎着包出了门,来红梅这边大喊一声说她有事,就独自走了。

看着她打扮得时髦的背影,红梅知道她心里有多么难受。

玉珍在路边等车时抽了一支烟,寻思着以后还是不要过节回家,想家了平时回来就行,避开那个冯大全吧,这样妹妹也放心了。

红梅一行人快到傍晚时分才回到苏家河。

一到村口就见那儿围满了人,苏醒挤进去一看,双子和有子,这对兄弟出狱了!

他们俩被判了四年,但还差半年呢,可能是表现好提前出狱了吧。

苏醒直觉告诉他,这兄弟俩回来准没好事。这几年来,双子和有子的老婆都不跟苏醒一家人说话,不仅仅是因为她们跟肖燕打过架,更重要的原因是双子和有子坐牢的事。

以前做罐头缺人,这兄弟俩的老婆情愿穷的也不来,办作坊后也没见她们要来。只不过听说庆子种树苗挣了钱,别人从庆子那儿学了技术,她们又去别人那儿学。

现在双子和有子回来了,见家乡变化这么大,肯定蠢蠢欲动。但现在铜矿不缺人,不知他们兄弟俩回来打算干点啥,苏醒猜着他们肯定不会老老实实待在家陪老婆种那么点地。

几天后,庆子跑来告诉他大哥,双子和有子打算在铜矿附近租栋楼房开个歌舞厅!

歌舞厅是啥玩意?苏醒只在电视里见过!

“他们哪有钱开?”

庆子摇头,“不知道,或许是在牢里结识了什么大哥,有人赞助一笔钱?”

苏醒仰头看了看天,说:“电视里演着呢,每回有什么乱事、脏事或打架斗殴的事,大多是从歌舞厅开始的。”

庆子哼笑,“那有啥,以前大家都喊你大哥呢。”

苏醒回头看他,颇有意味地说:“我不当大哥好多年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也不当大姐好多年了,哈哈哈~~~~~

爱你们,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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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短短二十多天, 苏双和苏有兄弟俩就把歌舞厅开起来了,他们才不在意是否还留有装修味道, 只求早点开业挣钱。

其实也只不过简单装修,就是窗帘啊沙发呀珠帘啊弄得楼里挺像那么回事的。

歌舞厅虽然是以苏双的名义开,但挣的钱要上交一半给背后的大哥,因为在这里管账的是大哥派来的人。

这个歌舞厅一开起来, 立马掀起热浪,各个地方的人都往这里跑。

不仅铜矿工人下了班要来这里混一混, 就连附近的村民吃过晚饭也换身好衣服来凑凑热闹。

除了云桥镇的人知道有这么个歌舞厅,其它各个镇也知道,有时还有市里或县里莫名其妙的人来这儿消费。

因为歌舞厅这楼就在玉珍理发店对面,有一天她闲着没事带军军进来瞧瞧。

玉珍以前在深圳可是进过歌舞厅的, 可一进这里,她不禁笑了。这哪叫什么歌舞厅啊, 台上唱歌的土得掉渣, 唱歌跑调跑得都快找不着调了。

台下的人有打牌的、搓麻的、喝酒的、吃宵夜的、唠嗑的, 真正跳舞的没几个,也就那么几个小青年在那儿疯颠般乱蹦乱跳乱晃脑袋。

乌烟瘴气的, 玉珍还真受不了。

“军军,这楼上是干啥的, 不会有雅座吧,咱们上去清静清静,顺便喝点红酒。”

玉珍说着就要上楼,军军拉着她小声道:“听他们说, 这楼上是有钱人赌博的地方!”

“咦,这楼下不就是赌博的地方么,打牌的、搓麻的都有。”

“那叫什么赌博呀,输赢最多两三百。听说这楼上动不动上千呢,有时候还上万!但凡赢钱的人,都要给苏双交三成的服务费。”

玉珍可对赌博不感兴趣,麻溜地出去了。

回到自己的理发店,她见红梅和苏醒带着俩孩子来玩。

“哟,苏醒竟然也来了,还带了孩子,真是稀客呀。红梅,你这是领着全家人来理发的?”玉珍问。

红梅笑着说:“乐乐和妞妞头发都该理理了,军军,你帮他们俩把头发剪短就行,我和你大姐夫去歌舞厅玩玩。听村里人说这里的宵夜好吃,你大姐夫稀罕,想过来看看,好学一手回家做着吃。”

军军赶紧上前说:“你们在一楼玩玩就行,别去二楼,二楼是赌场。”

苏醒听着直摇头,“唉,这个双子也真是,以前在家里就摆牌桌,现在开歌舞厅了竟然还离不开一个赌。”

不过他以为只是像在老百姓家里的打牌或搓麻那种小赌,可不知楼上是在玩推牌九,下的注特别大,那叫豪赌。

红梅和苏醒一进去就头疼,太嘈杂了,他们俩面对面说话都要大声喊,否则根本听不见。不过很多人就喜欢这种热闹,越热闹越兴奋。

红梅点了宵夜,炒田螺和龙虾,一瓶啤酒。可能因为人多,点了半天也没人端上来。

苏醒有些坐不住,就一人上了二楼。二楼的门紧锁着,他敲了敲,一位面相凶煞身材粗壮的小伙子露出个头来,小声低沉地问:“你来干啥?”

“玩啊。”苏醒说。

“想玩多大的,身上没带够五千不能进场。”

苏醒惊了,这是至少要亮出五千块才让进啊。

苏醒心里不舒坦,老百姓才刚挣了些钱,不缺吃喝不缺衣穿可以好好享受生活了,但赌博算什么享受?

不行,他不能眼看着赌场破坏云桥镇的安宁。

他踩着步子思虑着下楼,小伙子关上门缝的那一瞬间,他身子突然一顿,他好像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福子?

苏醒回头又来敲门,小伙子打开门缝露出头来,见又是苏醒不耐烦了,“没钱就别惦记着进来,这是死规矩,改不了。”

苏醒朝小伙子胸前推了一把,朝里吼:“福子,你给我滚出来!”

福子刚输了一千,这会子急得火烧眉毛,顿时听他哥一声吼,吓得手里的牌都掉了。

可输了一千,他想搬本啊。

“哥,等会儿,我再玩几把。”

苏醒恼了,要闯进来,那个被他推了一把的粗壮小伙子气得挥出拳头说:“你挺横啊,再喊我打烂你的嘴…”

小伙子那“嘴”字刚落音,苏醒一拳揍过去,把小伙子的嘴差不多打烂了。

小伙子疼得咧咧嘴,伸手一抹,牙齿被血染红了,嘴角也流出血来。

福子见他哥打人了,赶紧扔了牌说不玩了,他怕惹出事来。

其他赌客都起身,怒气冲冲地要过来围殴苏醒。

福子吓得伸开两只长胳膊忙赔不是,“我哥是来寻我的,不知道你们这些贵客都在呢,你们接着玩接着玩,我和我哥走。”

小伙子抹了把血要找苏醒血拼,福子已经过来了,猛拉着他哥下楼。

“我还没进去呢,你急着拉我走干啥,你打多大的?”

福子不高兴地说:“要不是你来惹事,我还想来几把,刚才我输了一…一千。”

福子心疼死了,两个月的工资是九百六,这不是白干两个月了么。

“输了一千?”苏醒气得伸手就扇了福子一巴掌,“以前你在双子家打牌我抓了你回来,你是怎么答应我的,怎么现在还敢玩!”

福子心里理亏,可是挡不住脸被扇得疼啊。

“哥,你…你能不能轻点,我现在又不是小孩。我才来两回,上回没输没赢,但我见有个人一晚上就赢了两万块!两万块我不得挣个三四年啊,所以…”

哥俩正站在二楼与一楼之间的楼梯转角上说话,忽然听见桂芝的声音。

“嫂子,咱俩一起上去瞧瞧,福子也不知怎么回事,这都八点多了,下班好两个多小时了他还没回家!”

“好,咱俩上去,苏醒刚才上去了也不见下楼。”

福子吃惊,桂芝寻他竟然寻到这里来了。

“哥,我…”福子急得要哭了。桂芝要是知道他在这里赌博,不得和他吵个三天三夜呀,不把他胳膊腿的打断是不会罢休的。

桂芝要是一闹起来,两个儿子也跟着倒霉,作业要翻番的!

苏醒当然也不希望桂芝和福子闹起来,这转角之处不是有个窗户么,他把福子往窗台上一推,福子立马明白了,慌忙跳窗而逃。

可能因为跳得太急,又有那么高,一下把脚给崴了。福子一瘸一瘸的,只好先去对面的理发店歇歇。

红梅和桂芝上来了,见苏醒站在那儿一副错乱的样子。

“你这是咋了?”红梅上前问。

苏醒小声说:“走,咱们吃东西去,这里是赌场,不是咱们该来的地方。”

桂芝一惊,“福子不会在里面吧?”

“哪能呢,我刚才进去看了,没有福子,他不敢。怎么,福子没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