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面摇头一面啧啧道:“谁知道你心里都想些什么?反正我看见了,你倚在那妖精怀里,亲昵无比,两人还情意绵绵,骗谁啊!”
“那是为了捉妖!”他底气十足吼出这句话,吓得我捂住耳朵。见他气得脸红脖子粗,我有些怯意,放低声说:“我看见她亲你了,你就是犯了色戒…”
罗净极力压制怒火,铿锵道:“没有!”
“真的?”我小心翼翼反问,“她俯身下去,没亲到你吗?”3Q手打
罗净双眼一眯,似是万分不解问:“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有些委屈,喃喃说:“如果不是我及时出现,你是不是打算和她…”后面的话不知要如何说,我羞红了脸,垂下头。
罗净的语气也缓和下来,平静道:“胡说什么?原本我正要动手,岂料你从天而降,坏了我的事。”
我不依不饶问:“她真的没亲到你?”
忽然,他眉毛一扬,轻笑,“这与你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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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没什么干系…可是我心里不安。”说这话的时候,我心里更加不安,甚至不知道那份忐忑是从何而来。有些无措,往后退了两步,冷不丁被一块石头绊倒,罗净欺身上前伸臂捞住我。
忽然之间,天地都安静了。我悬在他臂弯里,青丝铺满他的臂膀,他的唇近在我唇边,微微一侧头便能触碰到,心跳、晕眩。只觉得他蜜色的肌肤在春日暖阳下明晃晃,叫我好喜欢。举眸对上他狭长的双目,却发现他的神情僵冷,视线落在我颈侧。
我微微蹙眉,唤:“大师。”
他浑身一颤,立即将我的身子扶正了。
我摸了摸脖子,将头发捋到前面,遮住颈侧。见他孤疑,便解释:“也不知道昨夜被什么虫子蛰了,这红红的痕迹用自愈术都去不掉。”
罗净目光呆滞,仿若气力不济,低声说:“由它自行褪去,现在去掉了反而会令人生疑。”
“谁会生疑?”3Q手打
“沈云珞的事,你告诉逍遥王即可。”他不再看我,神情恢复了淡漠,甚至带着一种莫名的疏离。望着他的背影,我无端端想起上元灯节那夜,唐府大院中那月白色的孤清身影。罗净,你比华容添还要神秘…
为了去找华容添,我第一次来到王府的正殿,侍婢大多不认得我,待华容添从内堂出来唤我一声,周围众人才心领神会。交代完沈云珞的事,我便要告退。昕妃不知怎么也出来了,笑容可掬要留我吃饭,面对华容添殷切渴盼的日光,我莞尔一笑,婉拒:“奴婢不好打扰王爷一家的天伦之乐。奴婢告退了。”
察觉到他眼中的不舍,我心里竟是如此悸动不安,或许是前日的卧谈,令他对我更加信赖吧。转了几个弯,穿过东苑前面的园子,听见一阵欢声笑语,绕过假山,见容妃正带着两个孩子玩耍。他们倚在一片树荫下,有说有笑,难怪容妃得宠,两个孩子都如些喜爱她。
我举步正要离去,忽然瞥见容妃手中闪过一道魔光。眼花了吗?我走近几步,躲在假山后偷看。容妃手中拿一只荷包,跟他们玩变戏法的游戏。我紧紧盯住她的一举一动,又一道魔光自她手中散发!她手中荷包不见了,孩子拍着手欢笑不已。
我大骇,这绝不是普通的妖法!容妃果然有古怪。心里忽然害怕起来,靠在假山渐渐滑倒在地,我与她见过几次,也没瞧出她不是凡人,她的道行只怕远远在我之上。这可如何是好?或许罗净会有法子。3Q手打
心稍稍安定下来,正打算起身,一个身影猝然冒了出来挡住我面前的阳光。我一怔,探头看身后,孩子已经被婢女带走了。
容妃似笑非笑俯视我,“看来我留不得你了。”
我凛然站起来,怒视她,“你是妖魔还是鬼怪?为何藏在王府里?”
“你自己不也是妖么?我还没问你究竟用什么妖法迷住了王爷。”她笑得娇媚可人,步步逼近我,“你没出现之前,他心里只有我。自从江南回来之后,便魂不守舍。”
我猛地出掌按在她心口,飞快用读心术,她虽然反应快闪躲开了,我还是洞悉了她的内心,愤然斥道:“你竟然用迷魂术长期控制逍遥王!”
“可你的出现,令我的迷魂术无法控制他的心。你这妖精,真是会魅惑人心!”
“你的阴气太重,想必习的是歪门那道的法术,你可知道这样会害了他?”
她平日里笑颜灿烂的脸孔顿时变得邪魅无比,阴笑道:“你是妖,我是鬼,井水不犯河水,你不管我的闲事,我便也不拆穿你。”3Q手打
“你是鬼?”我迷惑看着她,鬼若长期俯身在人的躯体上,要消耗多少法力,而且和我一样,会是冷血的。伸手触到她的胳膊,不解问:“可你的身子怎么是热的?”
“喝人血就可以了,呵呵…”她的笑令人毛骨悚然。
顿觉背脊发凉,越发觉得眼前这张笑颜多么不真实!太危险了,这样厉害的鬼留在王府,还日日和两个孩子在一起,我浑身战栗着,尖叫道:“你走!回到你的鬼界去!不许你害人!”
“你虽然是来应劫的,可化成灰也不过是只妖精!难道你以为你比我高贵多少吗?”
“我一心修仙道,你却修的魔道。想过没有,若哪天你真成了魔,控制不住魔性,会伤害这王府里的人!”
“真有那么一天的话,我会离开。”她眸中幽光闪烁,右手聚起一股鬼火,朝我递过来,“你看,我追随他五百年了。每一世,我在茫茫人海中寻他,默默等他长大,然后嫁给他。”
通过那团绿幽幽的鬼火,我看到了一些零碎的片段.她无非是前世与他结了一段情、却不得善终,因此心中起了执念,不肯投入轮回,甘愿堕入魔道,也要陪他生生世世。
“我只是想和他厮守。”她哀怨地看着我,那面容苍白得令人心痛。
“可是你为了保持这具身体,吸干了多少人的血?你为守住一份逝去的爱,不惜伤害那么多无辜的人.这是一种妄执啊!你这样会损了他的阴德。反而害了他!”
“可是我爱他。”她骤然收回手,无助看着我,“你走吧,别分去他的心。”
“如果不用法术操控,他还会宠爱你吗?孩子会喜欢你吗?”
“说到底。你就是想跟我争!”容妃忽然脸色一变,显出青面獠牙,利爪凶狠朝我头顶袭来!
我腾空跃起。落在假山顶,及时躲避了她的狠招:“光天化日,你竟敢现原形!”
她指着我厉声叫喊:“妖精!你在应劫,为何还藏有如此高深的法力!?”3Q手打
“我的法力远在你之上,你不走,我亦有办法赶你走!”
“那就试试罢。”她狰狞地笑着,手心重新燃起鬼火,看看天色,已近黄昏了,待夜色降临,她的法术便能完全施展。我心下一阵惊慌,从
第十章 归去来
未习过打斗之法,我输定了!恰在这时,有名婢女在远处高声喊:“谁站在那上面做什么?”接着朝这边跑来。
容妃即刻变回人形,从假山后走出去,道:“方才孩子们做的纸鸢落在树上了,我命她上去捡。”
我手里变了纸鸢出来,跳下假山,笑答:“捡到了。”
婢女福身行礼:“娘娘,王爷在等娘娘一起用饭。”
容妃轻轻接过我手里的纸鸢,温柔一笑:“好,我们走罢。”
她走了,拖着一袭瑰丽长裙。若不是那婢女来唤,我现在是不是已经死了?四月的天气,我在瑟瑟发抖。
漫无目的在园子里走着,思前想后,只有去找罗净帮忙了,我不能看着她继续害人。
拐出园子的时候,迎面遇上了雪姣。她手里捧着一叠新衣,见着我十分高兴:“于归,正好我去给你送夏衣。”
我回过神来:“呃…多谢夫人。”
“瞧你也没几身衣裳,怎么不跟王爷说呢?”
“无所谓了。”我心不在焉应道:“可是,怎能劳烦夫人来给我送这衣裳。”
“我方正也无所事事,不如来找你说说话。”
我恍然醒了神,故作好奇问:“夫人可知道容妃的身世?”
“容妃是出身青楼。嘘…你知道就好了。”
“青楼女子乃奴籍,即便进了王府也只能是侍妾。”我佯装不屑叹道:“真不知王爷喜欢她什么!”
雪姣尴尬笑笑,低声说:“青楼女子擅长什么?莫过于床第之事。加上两个孩子十分喜爱容妃,王爷更加宠她了。”
冷不丁想起上次在青楼勾引罗净那妖精,气不打一处来,忿忿道:“这么说,反倒良家女子不讨人喜欢了?”
“也不能这样说,于归,你还没嫁人,不明白男人。”
这话令我一怔,又响起秦朗坤,对,我的秦朗坤不是这样的,他的专情让我既欢喜又烦恼。
“算起来容妃进府也有六年了,容貌一直没有变化,还是那么年轻。不像我们,年长色衰了。”雪姣忧伤地垂下头,抚着手中的衣物,“我进来的时候,就像你这么大。”
我劝慰道:“夫人,你不是还有紫葳么?王爷喜欢她,自然不会薄情于你。容妃也总有老去的一天。”
雪姣与我在书房闲聊,直到夜色深了才离去。她前脚刚走,我急忙腾云驾雾去找罗净。
相国寺众僧在做晚课,唯独不见罗净。耳旁充斥嗡嗡的梵语,令我觉得异常烦躁。掐指一算,惊觉罗净不在寺里,竟然在城东的唐家大院。转身冲出殿堂跃上云端,朝唐府飞去。
圆月当空,被蒙上一层金黄的光晕,偶尔掠过一两只飞鸟的影子,显得诡异。
站在唐府的屋顶上俯瞰一周,细看之下,才发觉异样。富丽的府第,已然被裹上一片惨白。院中一株株桃花正开得灿烂,树下的身影却如此凄清。我心中一恸,飞身落下。
顺着罗净的视线看去,灵堂里的棺木漆黑、仿佛将所有黑暗都吸纳了,有几个人影静坐,无声无息。香烛也安静地燃烧,火光镇定、连一丝摇摆都没有,青烟笔直向上延伸。
罗净好似一个泥塑的人,面无表情,纹丝不动。
“大师…”我怕惊扰他,声音轻微得几乎听不见了,“出什么事了?”
他呆滞望着前方,语气麻木:“走开。”
“大师,我有事…”话说到一半,我收住了,他现在这样子,如何还能管闲事。身子前倾,我盯着他的眼睛,直直看到他心里去…猝间他扭住我的胳膊,沉声道:“我叫你走开!”
从未见过他这样,平时即使对我动怒,也是横眉竖眼或者冷嘲热讽,从没有过这样的阴沉。心中刺痛,我反手抓住他胳膊:“不走,你要做什么,我陪你。”
他忽然急促喘着气,腿脚无力似的退了两步,后背重重抵在树干上。
桃树一震,花瓣飘落。纷纷扬扬,又寂静无声。那些鲜艳的花瓣躺在树荫下,星星点点,了无生机。他也是一样。
我无端端觉得害怕,不知怎么,泪就流了下来,扑过去抱着他:“你怎么了?告诉我好了!我会帮你的!”
他狠狠将我推开,咬牙切齿道:“妖孽,你走开…”
我三两下擦去脸庞的泪水,指着灵橘园*颜飒堂问他:“那是你什么人?你和唐家什么关系?我打听过了,唐家一门没有男丁,唯一一个五代单传的唐七公子于十年前猝死。而你恰好是十年前进的相国寺,你就是唐七公子对不对?”
他身子一颤,缓缓侧头盯着我,嘲讽一般笑了两声:“你查我?原来你真的没看起来这样简单。”
“这叫什么话?”我冲上前去拽住他的衣襟,“我是关心你、在意你!我认识的人只有你们几个,做什么都会想着你们!你就当可怜我,当我是你朋友不好吗?你只会当我是妖怪!还是很笨很笨的那种!”说着说着,委屈极了,竟然号啕大哭起来。
罗净情急之下捂住我的嘴,腾出一只手揽紧握跃上了树枝。凶巴巴训道:“你想吵醒这个府里的人么?”
我憋着嘴,一面抽泣一面说:“反正在办丧事,哭几声也算便是哀悼。”
他沉沉叹气,那气息就在我耳边,夹杂了多少无奈的悲伤。我将头枕在他肩膀,闻着他身上的檀香味,心里安定了许多。他是高僧,总是会有办法获得平静。悲伤对他来说是一种奢侈,我又何必偷窥呢?
“唐老爷归天了,无子送终。”他说得事不关己一般。我能嗅到他的心情,已经平静了许多。一转头,唇若有若无擦过他脸颊,罗净没有闪躲,像方才我来时那般纹丝不动。
月光被花枝筛在他脸上,零碎而清冷。那眼、鼻、唇,全部近在我脸颊边。我愣住了,只觉得脸上滚烫、月色撩人、桃花灵香…等等,这桃花香气令我醒过神,心中涌起一阵玄妙的感觉,伸手抚摸树枝,惊叹:“这树!这树令我觉得如此熟悉!”
罗净好似没听见我的话,一直盯着灵堂的方向。
我拽起他的衣袖擦了把湿漉漉的脸,静静待在一边不再打扰他。他想守灵,我便陪他一起守好了。至于容妃…暂时只能靠我自己应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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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竟然挂在树上睡着了,而且一睡睡到了日上三竿。罗净已经没了人影,我陪他守灵,他就这样扔下我,太恩将仇报了!浑身酸痛难当,运气打坐之后觉得好多了。
躲在花影缭乱中探视唐府,才发觉人去楼空。灵堂里那座棺木不在了,满院都是雪白的纸钱。唐老爷已经出殡了吧?难怪睡梦中好似听见悲啼哀嚎,可是我怎么没被吵醒、反而睡得香甜?心里对罗净有些愧意,说好陪他的,结果我在他家的树上睡大觉。
时候也不早了,我赶回王府,光天化日要避人耳目,选了王府一处偏僻的院子落脚,再装作若无其事走回书房去。
金银花开得正热闹,白的黄的相映成辉,满园飘香。看到花儿,心情总是会莫名地好起来,暂时忘却了烦恼。推开书房的门,一抬头,冷不丁被桌前的身影吓一跳,华容添眼晕浓重,看上去有些疲倦,眉头紧蹙盯着我。
我立即赔上笑脸:“王爷,今日这么早就来书房了!”
“一整夜,你去哪儿了?”
听他语气不善,我小心翼翼走进他,瞧见桌上乱七八糟的几支画笔,白釉瓷碟中沾了几种丹青颜色。故意岔开话题说:“王爷画了什么?”
“我问你去哪儿了。”他的语气威严,乍一听竟与皇上有些像,我害怕起来,支支吾吾说:“我…我去相国寺,看沈美人了!”
华容添冷笑一声:“沈美人已经被皇上接近宫了,昨夜我来正想告诉你此事。”
“真的?”我欣喜不已,“那她的眼睛?”
“太医看过了,她的双目暂时失明是由于肝气郁结、加上每天在灯烛下绣花伤了眼,长期所致。或许喝几服药,能慢慢好起来。”
“但愿她早日好起来。”我松了口气,对着华容添质疑的目光,又接着编:“我去相国寺发现沈美人不在,然后又回来了。”
“从这里走到相国寺需要多长时间?”
“我回来的时候,觉得月亮很美,就在花园里坐了会,没想到睡着了。”我的境界越来越高了,撒谎都不会心虚。华容添半信半疑看着我,语气缓和了许多,“以后不能在这样,我担心了你整整一个晚上。”
“于归知错了。”赶紧认错,认完错再讨好一阵,人都是很虚荣的,爱听好话。
他起身,看上去动作有些僵,我忙扶住他,惊诧问:“王爷在这坐了很久了么?”
他微微摇头,自嘲道:“许久没活动筋骨了,一天天变老了。”
“王爷怎么会老?”我捂嘴笑起来,“你现在去街上走一圈,不知道迷倒多少女子呢!”
“是么?”他忽然亲昵地捏了捏我的脸,“那怎么就迷不倒你?”
我嘟嘴,娇羞一笑,那当然,我是妖精,只有迷人的份。“王爷画了什么?听说…王爷很多年没作画了。”
他拾起书案上的金边折扇,含笑递给我:“你看看可喜欢?”
我笑眯眯接过来,正要打开,管家忽然匆匆来报说玉临王登门造访了。我和华容添都感到意外,相视一眼,接着便看见玉临王心急火燎地闯了进来。
玉临王见到华容添如释重负松了口气:“王兄!这次只有靠王兄想办法了!”
“别急,出了何事?”
“本王的侍读学士,也是王兄的朋友秦朗坤秦大人,被府衙关押了!”
“啊?”我脱口而出,“他怎么了?”
“昨夜里出了命案,秦家一个家丁被残忍杀害、弃尸西郊,清晨被拾柴的人发现。不料京兆尹径直闯到翰林院抓了人,连证据都没有,怎可胡乱抓人?我看蔺水蓝真是越发放肆了!连本王的侍读学士都敢抓!”
华容添若有所思道:“最近秦朗坤和他几个同僚频频弹劾蔺家的人,蔺水蓝与他的恩怨由来已久,恐怕这次是公报私仇。只是将杀人的案子强压在秦朗坤头上,蔺水蓝这也太狠了些。”
玉临王稍稍镇定了些:“我问过刑部几位大人,根据仵作验尸的结果,此类案件近几年发生了十几起,都是无头公案。”
我好奇问:“为何是无头公案?”
“看上去像被某种猛兽袭击,咽喉被利齿咬断,身上有抓痕。可是找不到案发地,没有线索。因此民间传闻西郊一带有狼出没,夜晚都无人敢去。”
咽喉被利齿咬断,身上有抓痕。根本未作细想,眼前顿时浮现出王府里那青面獠牙的鬼王妃!真不该放任她,凭我的法力,即使不能胜,也能闹得两败俱伤。只耽误一个晚上,就多了条无辜的性命,还因此间接连累了秦朗坤。罗净此时也不便打扰,我该怎么办…
“四弟,如若蔺水蓝毫无证据,抓了他三日之内必会放任,他虽然跋扈了些,可头脑清醒得很,为了自己的前途着想,也不会乱判。”
“那秦大人无端端地要甘受牢狱之灾?”
“此事却教会他一个道理,朝堂之上,也是弱肉强食。他太自不量力了。”
“王兄…”
“不必担心,我们去一趟府衙,看蔺水蓝有何说辞。”
我捏紧手中的扇子,往桌上“啪”地一放:“我也去!”
再见蔺水蓝,仍是那样狂傲自大、不可一世。一袭朱红的官府,黑帽、黑靴,还黑着脸。
玉临王自然不能给他好脸色,我也时不时给他白眼,只有华容添和和气气和他说客套话。他们几人入座,喝茶,我站在华容添身边干着急,玉临王虽然急,却是心平静气的模样,没有吱声。
蔺水蓝就是年轻气盛,比不过华容添那般通达谙练,没一会便沉不住气,板着脸问:“二位王爷找我,必定是为了秦大人的案子。不必饶了,有话不妨直说!”
玉临王想要开口,华容添却按住他的手,慢条斯理说:“有关案件的线索,蔺大人可否告之一二?为何大人如此肯定地认为秦朗坤是嫌疑犯?”
“若没有真凭实据,我敢贸然去抓人么?”蔺水蓝有几分得意,“在尸首的附近,发现了一件证物,乃秦朗坤所有,因此下官才关押了秦朗坤。”
华容添问:“是和证物?”
“请恕下官不能直言,一切待到公审才能见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