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丢人了。。。。。太丢人了。。。。”杜醇低声呢喃不止,全身的血液仿佛沸腾的热水,脸上的红潮更是久久不肯褪去。

深呼吸数次,脸上仍旧一层薄薄粉晕的杜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缓缓走到床边地板上坐下。眼角下飘,素描簿居然还牢牢得粘在自己的手上,封面上的黄色小狗此刻仿佛讪笑得看着自己,提醒她刚才的糗事,惊得杜醇一把把素描簿甩出两米外。

像是刚经历了一场浴血恶战,杜醇身体一偏,就这么倒在了地板上,绯红脸颊与冰凉地板亲密接触,杜醇恍惚得抬手抚摸自己的脸蛋,还是很热,懊恼得对着地板又是一顿乱敲。想她杜醇在水旺,好歹也是常被邻居们夸赞是乖巧懂事,闯祸更是与自己无缘。可是为什么,她好孩子杜醇一来唐家就糗事连连,而且每次还都与那个叫唐什么森的冷面怪兽有关,她杜醇的脸在这个男人面前真是丢尽了。

杜醇慵懒得再度坐起,左手托脸,继续沉思。今年真是流年不利,先是失恋,被打击得差点失去了生活的方向。好不容易重拾信心,不料又碰到这么个煞星,时不时的在背后跳出来看她出洋相,杜醇隐隐直觉,这个男人几乎是期待得看着自己上演小丑剧,脸色没变其实内心已经笑抽筋了。

双手握拳,小仙女杜醇的黑色眼瞳已经几欲喷出小火苗。难道她杜醇真成刘姥姥供人讥笑不成?心中翻涌的反抗火焰汹涌燃起,随即因为想到一张男人的冷脸,而被浇得没了一丝火星。她杜醇一介小小教书匠,吃人嘴软,拿什么和特权阶级反抗到底,就连英姿也只能对着猪头总编点头哈腰,她杜醇连拍马的功夫都没学好,跟空气斗还差不多。

焉了的杜醇无奈得瞥了眼素描簿,不是她杜醇太软弱,而是煞星太过强大,好在煞星今天还算宽宏大量,没有解雇她,只是往后的日子为求自保,能躲就躲,能闪就闪,她杜醇还想留张脸皮回水旺见乡亲父老呢。想起这个男人每次冷冷得在身后叫自己“杜小姐”,自己就像被下咒般无措得如热锅蚂蚁,杜醇暗暗鄙视起自己。

这一天上午,处于水生火热中的杜醇,终于在唐穆森离家时车发出的马达声中得到片刻解脱。午饭时间,小丽如惠照常在打扫后闲聊起主人家的事。

“如惠,你觉不觉得二少爷最近回家的次数多了点?”小丽大口嚼饭,口中含糊得说出心中疑惑。

“恩,有点。以前半个月才回来一趟,还都不过夜,最近回来得是有点频繁了。不过可能是知道一一想他了,他才常回来。。。。”

“我觉得也是,你看二少爷多疼一一啊,我也就见他在一一面前才笑,笑得可真好看。”已为人妇的小丽还是忍不住夸赞起自家主人的帅气,随即脸偏向正静静吃饭的杜醇,“醇醇,你说我家少爷好看不好看?”

“呃。。。。挺。。。。好看的。”正吃饭的杜醇差点噎住,看着小丽问询的殷切眼光,违心得敷衍着。好看有什么用,能把人吓出心脏病,说完狠狠得捣了一下碗中的饭。

“呵呵小丽,你看你都把人家醇醇弄害羞了。。。。”

听此,小丽也揶揄得笑看杜醇,杜醇只觉得自己百口莫辩,脸上条条黑线浮起,这下可好,就因为这个男人,她想安静得吃个饭也成奢望了。

“呵呵,如惠你看你,醇醇小女孩,不要捉弄她了。哪个女孩子不喜欢我们二少爷啊。。。。。”

“是啊,听说少爷女朋友挺多,不过夫人都不怎么喜欢。。。。。”如惠因为张妈不在,大着胆子继续八卦。

“夫人就喜欢大少奶奶那样的,温柔贤惠。可是这个类型咱们二少爷不喜欢啊。。。。”

“孩子大了,管不住了。。。。。”如惠悠悠叹息。

杜醇在一旁静静听着,心里不解为什么如此恶劣的男人居然有那么多女人前仆后继,她只昨晚稍微领略了他的人性光辉,谁知道今天就被整得差点想挖地洞逃遁。

她杜醇昨晚真是瞎了眼了才会在看到他为她准备的蛋糕时,心里冒出感动的泡泡。低头翻翻白眼,说不定是那男人吃剩的,这下可好,她杜醇不仅成了刘姥姥,还兼当垃圾回收公司,想到这里,更是愤懑得猛扒米饭。

新的礼拜开始,阳光一如既往的明媚,春风以不可阻挡的力量进驻每个角落,吹醒缭乱的心。杜醇站在唐家偌大的玻璃花房里,喜悦的眼睛掠过一片姹紫嫣红,心却已飞向了那片叫做水旺的青葱山野,满山满山的映山红带着温暖的粉红色点缀在茫茫葱绿中,绽放着狂放却极致优雅的美。真正的花儿应该是接受山风的洗礼吧,杜醇看着玻璃罩中的娇弱鲜花,突然不再后悔自己走出水旺。

“醇醇,我们就画这些花吧,我觉得好好看。”一一拉拉杜醇的衣角,手里已经捧满了采来的鲜花,粉嫩的笑脸在娇艳小花的簇拥下更是生动,杜醇忍不住轻拍小家伙的粉颊,“好吧,去画画喽。”

说完,一大一小两个白色身影,各自捧着烂漫鲜花,走向大宅。画风景的人从来不知道,自己已然成了风景。

临近傍晚,一片金黄已经取代天空中的蔚蓝,杜醇仍旧不知疲惫得辅导着一一如何画油画。一一小朋友对于色彩极度痴迷,像发现新大陆似的把各色油彩涂抹在白纸上,看着彩虹般的颜色在自己手中交错,零落的美让她时而兴奋得拍手招呼杜醇欣赏自己的杰作。

杜醇早就猜到小家伙早已经忘了自己的任务是画花,本就是个刚接触色彩的孩童,犹如一张白纸,画自己喜欢的东西,执着于自己喜欢的色彩,才是真正快乐的画家。轻笑的拍拍小家伙的头,出声赞许她继续手中的涂鸦,自己则坐在一边对着画板画着花瓶里的花。

再美的花,宿命总是凋落。年少的她痴迷得捧着手中的映山红,却常常忧郁得看着它们最后片片枯萎凋谢,心中的失落不言而喻,那时的她开始明白,原来美丽不能永恒。所以当她第一天拿起画笔时,就像现在的一一,手下生涩,心中突然惊喜的发现,原来有另一种方式能留住美丽,从此乐此不疲。

往后的杜醇养成了一个习惯,所有的花花草草,一经采撷,她就画下它们最美的时刻,填补心中关于宿命的无奈,也为了纪念这些花草,曾经以多么魅惑人的姿态来到这世界上。

唐穆森仍然静静得站在门后,不忍打搅童话世界里的祥和。仍然是那晚的童话世界,空气中荡漾着轻快节拍,让已疲惫一天的他得到片刻的解脱,原来只是远远在一旁看着她们,就有说不出的类似于幸福的滋味。

无奈得抬手轻抚脑门,他早就该猜到了,这个女人一投入,就不会在意周遭的纷扰。此刻的她,一身素净的白衬衣上已经染上了点点油彩,手捧调色板,背对着他忙于手中的绘画。她画的是花瓶里的鲜花,从油画上看,她的油画技术不逊于素描。被忽视的感觉来得太快,让他不自觉得走进了童话世界。

“画的很好。”低沉熟悉男声在身后响起。

杜醇本能的跳起身,转头看见已站在自己身后的唐穆森,条件反射得向后退了一大步,碰倒了立着的画架,“砰砰”的响声打乱了一室的宁静,惹得自得其乐的一一抬起头好奇的看向两个大人。

“唐,唐先生。。。。”杜醇一遇到唐穆森,平常灵巧的嘴巴再度结巴,想起前两天的糗事,又是尴尬得呆站着,很好很好,杜醇你这个女人又出洋相了。

唐穆森盯着眼前笨拙的女人,觉得自己的脑门隐隐作痛,她如果是自己公司里的职员,他一定毫不犹豫得请她好好回家练习如何镇静。可是眼前的偏偏是她,视他如牛鬼蛇神,无力感浸透全身,可他偏偏对她凶不出一个字。

上前俯下身,扶起倒下的画架,画中的鲜花尚未干涸,有如此刻身旁呆若木鸡的女人脸上的淡淡红晕,鲜艳得耀眼。

“叔叔,你也来看看我的画,我也画了很漂亮的画哦。”一一已经跳下了凳子,轻扯唐穆森的衣角。

唐穆森轻瞥一眼杜醇,附身轻声与一一说着话,哄的一一小朋友高兴得又蹦又跳。杜醇悄悄打量着身旁弯腰的男人,发丝微乱,黑色西装挂在手臂上,领带已经轻扯下来,衬衫甚至解开了几颗纽扣,配上低沉轻松的声音,整个人散发出少有的慵懒性感。杜醇的黑瞳猛地遇上唐穆森投来的目光,慌忙别开眼,心跳没来由的加速,杜醇暗地里狠掐手心,咒骂自己怎么能被男色所诱惑,眼前的男人可是自己的煞神啊。

“这副画能送我吗?”唐穆森此时牵着一一的手,站在杜醇的面前,指了指画架上的画。杜醇看向他手指的方向。

“我画的不太好。”实在是太普通的画,杜醇对于唐穆森的要求受宠若惊起来。

“我挺喜欢。可以送我吗?”唐穆森仍旧是看着杜醇的脸说话,最近他的眼睛喜欢上了她的所有,皱眉,轻笑,慌乱的眼神,背影,甚至跳动的长发。他一直为最近的常回家,有时甚至婉拒朋友的聚会而找各种借口,而此刻,他站在她的面前,鼻间环绕着的她身上的薄荷味混合着油彩味,无言的暗示他,眼前这个在他面前总是出错的女人,才是问题所在。因为她,他甚至开始期待夜晚的来临。

“好。。。。。好。。。唐先生喜欢。。。我很高兴。”杜醇只觉得自己耳根子也开始滚烫起来,急急转身取下自己的画递给唐穆森,“应该再修改一下的。。。要不要。。。。”

“不用,这样就很好。”他看着她已经泛红的耳根,情不自禁得放柔声音。

“哎呦,你们都在这呢,差不多该吃饭了。。。。。快出来。。”唐夫人亲自上楼来叫一一,却发现房间里这古怪却异常和谐的一幕,儿子捧着油画,神情不若往日般冰冷,微垂头的醇醇则是愣愣得站在一旁。站在门外望着里面的年轻男女,同是一身素白,竟是出奇般配。

“奶奶,我好饿哦。。。”一一已经放开唐穆森的手上去拥抱唐夫人,开始撒娇,“等下给你给我画的画,我已经给叔叔看过了。。。”小家伙的大眼睛突然看向杜醇,大声的对唐夫人叫道,“奶奶,你看到了吗?醇醇的脸好红哦。”

小家伙的话一出,惹得杜醇脸红得更像红澄澄的苹果,愤愤的看向唐穆森,发现这个男人居然嘴角有淡淡笑意,她的直觉没错,这个男人现在已经根本不掩饰自己的嘲笑了,郁闷难解,居然大着胆子瞪了唐穆森一眼。唐穆森则是直直接住她的瞪视,却并不恼怒。

唐夫人是何等精明的妇人,哪会错过这两个年轻人之间的暗涌。气氛有点怪异,笑呵呵的拉过一一的手下楼。

这个大宅太过沉闷,已经很多年没有新的爱情之花绽放,如果有一天,假若真有那么一朵欲含苞待放的花儿,她也愿意在一旁静静观赏,而不愿捏碎她的枝叶,她实在是喜欢美好的东西,不知道他家老头子是否也是相同感想。

作者有话要说:同志们,新的一章来了,大家看了,可能还觉得没有进展,这文没什么波澜,略感失望。

呵呵,大家不要急,咱觉得爱是循序渐进的来的,咱可不是写one night stand,所以,慢慢来

下一章爱情故事不再发生在唐家大宅,老一个地点多闷啊,所以一个字,换

至于同志们说的女主弱弱的,我也承认,开始塑造的是有点弱,可是大家设身处地的想一想,一个

刚步入社会的女孩子,见到了一个从没见过的男性类型,而且频频出洋相,谁都会弱了,毕竟人在屋檐下嘛。弱大概就是她吸引人的地方。

至于bamboolzjac MM提出来的虐男主,我们说男主在恋爱路上还是有很多缺点的,爱的萌芽才刚开出,后面的路还很长,虐是一定会哗啦啦的来的,时候未到,该虐的时候就得虐,爱情就是在虐中含苞待放的,嘎嘎。

同志们有意见尽管提,我脸皮厚度已经上升,转头鲜花都接受,就是转头不要太大,我脑壳还是有点薄的,嘎嘎。

ps:咱又厚着脸皮自荐去了,主要是家里人觉得俺写的还可以,要我多做宣传,呵呵。鄙视俺吧。

第十七章

“下去吃饭吧。”唐穆森开口,打破了房内的静默,看向一步之外的杜醇,真是个极容易害羞的女孩,什么时候她在自己面前才能坦然自若。

“哦好,我先下去了。”杜醇被室内流泻的诡异气氛所苦恼,临走前抬首瞥一眼唐穆森,他仍旧看着自己,深邃的眼睛流露出些许莫名的情绪,似在揣测自己,惊得她速速离开这个连呼吸都开始不稳的地方。

唐穆森远眺窗外暮色,黑夜如一层厚实幕布,为世间的光彩五色遮上一层暗色,低头看向画中鲜花,娇艳欲滴,静止的美丽已经留住了春天所有的风华,或许,暗淡夜色下的某个角落,总有一抹美丽静等待自己的视线。

轻轻吸气,他似乎已经闻到它散发出的沁人芳香。

接下来的一个礼拜,杜醇几乎是沮丧得发现唐穆森天天回家,他不喜欢把车停在车库,每天或早或晚出现的汽车马达声总是在耳畔清晰响起,这个男人或大或小的举动似乎都能在她平静的心湖里搅起阵阵涟漪。

自己老板的道行跟猪头总编不相上下啊,杜醇无人时蜷在沙发上幽幽的想。是什么原因让他天天回家呢?躲避情人的纠缠吗,眼前浮起自己见过的美艳尤物,举手抬足间顾盼生辉,皱眉摇摇头,看起来不太像。那么是一一了,叔侄间感情融洽,笃定得点点头,是因为一一了。想起一一的天真童颜,轻叹口气,一一啊一一,你的可爱竟成了我困扰的源泉。

把轻柔抱枕抛向空中,仿佛要把胸中所有烦郁通通丢弃,杜醇的漂亮大眼随着抱枕一起一落,又是那个轻快的杜醇。

周五的夜晚,杜醇照常结束一一的故事会时间,小孩的生物钟本就准时,杜醇站在二楼的走廊时,大宅已经少了天真的喧嚣,给未眠人一丝冥想的幽静。

“杜小姐。”唐穆森的声音远远传来,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清晰与威严。

正欲上楼的杜醇心跳快了一拍,循着声音的方向转头望去,唐穆森站在书房的雕花门边,手上拿着个玻璃杯,走廊的昏黄灯光散在他的脸上,为他的脸庞镀上一层金色,闲适而朦胧。

“给我泡杯热水来好吗?

“哦。。。好的。”杜醇不敢迟疑,上前接过他手中的杯子。食指不小心碰到他的温热手指,又是一阵仓皇。

透明的氤氲热气在空中袅袅升腾,杜醇小心翼翼得上楼,这下可好,她杜醇已经直接被某人升级成泡茶丫鬟了。

走到书房门口,房门边的高大男人已经不在,望进书房,他此刻正坐在高座软椅上,落地窗帘已经全部放下,偌大的书房只留一盏台灯,杜醇只觉得整室的光彩都已停驻在这个男人身上,亮的刺了她的眼。他显然还在工作,桌上已经摊开了些文件,时而抬头看电脑,电脑闪烁的灯光映在他的刚毅侧脸上,越发流溢出他的专注。

“楞在门口干什么,进来吧。”唐穆森不需抬头就能注意到投射到自己身上的视线,让他心情无端的明朗起来。

“哦,好。”杜醇迈开步子走进书房,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当初就是在这个房间里,眼前的男人冷冷的提醒她做好本分,不要乱跑,让她当场尴尬得说不出话来。

书房静得只剩她的脚步声,还有唐穆森翻阅纸张时的摩擦声,夜色已经幽深。杜醇轻轻放下水杯,心情忽的因为夜色的沉淀而平静,看向仍然忙于手中工作的男人。

“唐先生,还有事吗?”声音里已经没有了怯弱。

唐穆森终于抬起头看向她,静立一旁的她此刻恬静淡然,往常流转的大眼此刻直直得看向自己,已经没有往日的刻意闪躲,黑色的大眼绽出点点光亮,有如那副墙上的星月夜,迷离着观画人的眼。

“以后我叫你杜醇好吗?”

“呃。。。。好啊。”杜醇怔楞在那,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只能胡乱答应。她倒是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尽管这个男人短短时间已经给她带来刻骨铭心的感觉,可事实上,自己对这个人的了解几乎空白,他的姓名,职业,爱好,只是在今晚,此刻,撇开自己对他的偏见,杜醇无奈承认,认真的男人总是致命的吸引女人的视线。

想起许多年前,另一张专注的侧脸,杜醇心中泛出一丝淡淡的酸楚。

“麻烦你了,你早点休息吧。”唐穆森继续专注手中纸张。

“呃。。。不麻烦。。。唐先生你也早点休息。。”杜醇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吐出最后一句话,就这么不受控制的倾吐,好似往常的每夜,她对某个人轻轻嘱咐。懊恼的转身抿嘴,快步走出书房。

唐穆森目送杜醇离开,直至那抹身影消失,笑着靠在软椅上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这样的夜,真是带着醉人的芬芳。

转眼又到周末,翘首企盼的杜醇着急的等来了英姿又要加班的消息,失望的无以复加。一一照常不在,唐穆森周末也不在,更加应证了杜醇的猜测。这个男人纯粹是为了小侄女而回来,毕竟一个优秀的男人,也是需要约会,应酬的。杜醇对唐穆森虽然所知寥寥,却也肯定他事业有成,想起当初臆测他是酒鬼,杜醇为自己的幼稚笑出声来。

百无聊赖的杜醇最后跑进花房,帮冯伯浇肥,除草,庞大的工作量倒是让杜醇打发了一天光阴。第二日,兴致昂扬的杜醇更是戴起帽子,在草坪下支起画架,顶着已经略显灼热的耀眼阳光画起了唐家大宅。

鲜花簇拥的唐宅被和熙阳光包围,泛出温暖的色泽。杜醇猛然想起那天被唐穆森要走的画,好奇他会怎么处置那么画,即使知道自己画艺不精,杜醇却深深希望唐穆森能真诚善待画中的美好。

周日的晚上,唐夫人跑来告诉杜醇,因为一一远嫁日本的阿姨探亲回家,还想再与一一多聚聚,一一还会在外婆多住几天,于是杜醇就无端端的多出了几天假,让她为怎么消磨时间一阵烦恼。

“英姿,我接下来有几天假,你说我干什么好呢?”杜醇还是忍不住打电话给英姿。

“真的?正好,我明天是上午的活,下午美术馆有个画展,我带你逛逛。”英姿的声音虽然疲惫却还是透着股生鲜活力。

“你下午出来你老板不会说吗?”

“没事,也不想想我这两天多卖命啊,我今早冲进那猪头办公室,边拍桌子边跟他吼,我太累了不想加班。那只猪估计被我的气势给唬着了,吓的一楞一楞。哈哈。”

“啊,英姿你让我仰视一下吧。”

“哈哈,我得意滴笑。。。。。要不这样吧醇醇,我明天从郊区开回来,你坐唐家附近的50路就可以到美术馆了,我们直接在那碰头。别坐错车了,有事打电话给我。”英姿实在不放心小仙女杜醇,千叮咛万嘱咐。

挂完电话,杜醇兴奋的呈“大”字躺在床上,笑意浅浅,对于美好的明天无比的期待起来。

第二天中午吃完饭,杜醇“咚咚”的跑下楼,小跑到花园向浇花的唐夫人道辞。

“阿姨,我约了好朋友看画展,先出门了。”杜醇眼角笑意渐浓,喜滋滋的道出自己的去向。

“画展?那好啊,去吧去吧,年轻人就应该多出去转转。。。。对了,小孟刚要出去给阿森送文件,让他送你。快快。。。。”杜醇已经来不及说“不顺路”,就被唐夫人一路推搡坐进了小孟的车。

小孟也是爽快的人,比杜醇大了十五六岁,老实憨态。此刻杜醇坐在车上,跟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倒也不觉得生疏。小孟是要给唐穆森送去落在家中的文件,他允诺杜醇送完文件就把她送到美术馆,杜醇虽然不好意思,可是想象自己那两次的迷路经历,怕自己又淹没在繁华都市里,还是点头答应了。

“铃铃”声响起,是小孟的电话。

“喂,季小姐。。。。呃,你在机场?我还有点事。。。。。”杜醇转头看着小孟一脸为难,心里也了了几分。

“不是,不是,我哪敢啊?。。。。。夫人说的?哦好吧,我尽快赶来。。。。”挂完电话的小孟,居然额头上已经有几丝汗花出来,惹得杜醇好奇起来,看来要小孟去接的人非常焦急,杜醇已经思索要不要在附近下车,让英姿开来接她。

“杜小姐,你也看到了,我要马上接个人。。。”小孟轻抹额头薄汗,“时间太赶,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哦,孟先生,你说吧。”

“我们就快到唐先生的公司了。。。喏,就是那幢楼。。”小孟指着前方马路对面的豪华大楼,“就是那幢,唐先生在28楼,你能不能把文件送上去给他。。。。。那个季小姐太难缠了,我也没办法。”

“哦,没问题。”杜醇心想让英姿来这接自己就行了,欣然答应。接过小孟递过来的文件袋,就下了车。

站在眼前巍峨的办公大楼,耀眼阳光经过玻璃窗的层层反射,发出炫目的光芒,杜醇只觉得自己已渺小如虫蚁。环视周遭,穿梭其中的都是些表情严肃,身着职业装的男男女女,低头看一眼自己的牛仔衬衫,恍如来自另一世界。犹豫片刻,攥紧手中的文件袋,脚步迟缓得走进大厅等电梯。

惴惴不安的按下28楼按钮,电梯中的几个精英状男女兼向她投来疑惑的眼光,看着电梯门上的模糊倒影,杜醇只觉得自己已被全身打量了遍,却又不敢迎视这些视线,只能顾自祈祷电梯快些到达,让她快些把东西交出,好逃离这个全然陌生的世界。

28楼终于到了,杜醇走出电梯,怀抱着文件袋观察四周。窗明几净,办公环境优雅舒适,光线充足,顺着落地窗看下去,车水马龙,城市喧嚣已经与这里隔绝,安静的环境里只有电话声,人声和电脑敲击键盘发出的清脆声音,一切都太不一样了。

杜醇绕了半天,拦住了一个脚步匆匆的年轻男子,手中也是一叠文件,看起来是要赶去哪里。

“先生,你好,我想找一位唐先生,我是他家的家庭教师,他的文件落在家里了。”杜醇轻轻对眼镜男子说明来由,又指了指手中的文件袋。

“唐先生?”男子轻扶眼镜,目光瞟一眼文件袋,似是有点狐疑。

“没有这个人吗?呃。。。。他叫唐什么森的,具体名字我也不清楚。”杜醇见男子似乎不认识唐穆森,着了急,“哦,对了,他的英文名好像叫jason。”杜醇搜刮脑子,猛地想起那晚美艳女人唤唐穆森“Jason”。

何特助看着眼前生涩的漂亮女孩,她应该说的是老板没错,想了半天,也没见过老板身边出现过这号人物。家庭教师?似乎老板侄女确实请了个老师没错,不过怎么会说不出老板大名呢。

“哦,我知道你说的是谁了,请你把文件给我吧,他等着用呢。谢谢你了。”何特助接过杜醇的文件袋,眼睛多看了几眼杜醇,更觉得女孩气质清新。

“呃。。。不客气。。”杜醇大大的松了口气,朝电梯走去。

那厢,唐穆森等文件已经不耐烦,看到何特助敲门进来,皱着浓眉接过他手中的文件,却见何特助仍然杵在桌前,似乎想说些什么。

“还有事吗?”口气已经不悦。

“呃。。。老板,送文件来的是位年轻小姐,说是你家的家庭教师,不过说不出你的名字。。。所以我想确认一下。。。。”

“说不出我名字?”唐穆森已经眯起了眼,只觉得自己气血上涌,怒气如欲轰隆喷发的火山,吓得身边的助手不敢多语。

“她人呢?”

“。。。。。。。刚走。”

“你出去吧。”

顾不得手中工作,唐穆森阴沉着脸,走出办公室,边走边掏出电话。

“你在哪里?”刚随人群走出电梯的杜醇,听到电话响起,以为是英姿,赶忙接起电话。不料却是唐穆森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只不过此刻声音有点骇人。

“。。。。。。在大厅。”杜醇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轻松欢快的心情又开始忐忑起来。

“站在那里不要动,等我下来。”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杜醇胆颤心惊的站在电梯口,绞尽脑汁地思考各个环节,究竟是哪个地方出错了呢,难道是交错了人,或是文件少了几张,想起唐穆森冷冰肃穆的脸,杜醇苍白着张脸,手心更是冷汗迭出。

“叮”一声,唐穆森走出电梯口,杜醇只顾沉思,全然没有理会周遭人群出现的骚动,老板大白天的出现在大厅,似乎有些反常。

唐穆森走上前一把拉住眼前已经失魂的女人,也不理会职员们探索的眼光,眼泛怒意的拉着杜醇又走进了电梯。

杜醇终于回魂,人已经站在电梯里,柔软无骨的手被大掌握得生紧,痛得她皱眉看向身旁的唐穆森。觉察到他的怒气,以为这个男人又要像初次见面时一样攻击自己,杜醇轻声讨饶,“唐,唐先生,有话好好说。。。。。”武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正顾自愤懑的唐穆森听此,犹如火上加油,凌厉眼神直直地逼着杜醇正视自己,“所以,你到现在还不知道我的名字,是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又傻乎乎得写出来了,一个晚上赶出来的,写得不好,多包涵了。。。。。抱拳

文越发冷起来了,令偶有些郁闷,自己反省,可能还是文太老套了点,大家不喜欢。

毕竟现在是什么穿越啊同人啊的世道,我到现在都没搞清楚清水文是什么东西

呵呵,今年才开始混晋江的,落伍了。

啊,人生,啊,青春,我在感叹这些东西,真是太闲的缘故。呵呵,中秋快乐啊!

第十八章

“大。。。。大概知道。。。”杜醇只觉得手心又被攥紧了几分,想用力甩开唐穆森大掌的钳制,只是力量太过悬殊,都是徒劳。

“大概知道?”唐穆森微睨眼杜醇急欲挣脱自己的右手,眯起眼睛,语气更加不悦,似乎对这个答案颇不满意。“你作为我的职员,到现在还没搞清雇主的名字,你不觉得自己失职了吗?”

话一刚出,杜醇微启红唇,却只能楞楞得看向唐穆森,全然忘记刚才的牵扯,她倒是不知道原来问题如此严重。狭小上升的电梯间里,钢化空间泛出冷色的光,身边出言质询自己的男人的冰冷脸庞,都让她觉得寒从心底生。只是手心两掌相握传来的温热,提醒自己必须说些什么。

“。。。。没有人跟我说过。。。我以为不重要。。”杜醇缓缓低下头,轻轻吐出心中委屈。或许是她太过单纯,以为自己只要好好教导一一,做好教师本分,就算尽职,岂知做好一份工作,原来要顾及如此多的事情,她终究是历练太少。猛地抬起头,眼含殷切得看向唐穆森,“不过,唐先生,我真的在努力工作,请你相信我。”说到最后,更是无意识得贴近唐穆森,迫切希望向眼前的男人证明些什么。

唐穆森那因被杜醇忽视而挑起的怒气,因为杜醇的主动靠近而消了几分,看向电梯的绰绰倒影,此刻的他们手手纠缠,他甚至能闻到杜醇发丝间散发出的洗发水的香味。

“我叫唐穆森,听到了吗?”声音已经不若刚才的冷淡,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柔情。

杜醇感觉到两人此时太过靠近,她甚至能感觉到他呼吸时吐出的热气,灼灼得包围了她,赶紧拉开了距离。

“听到了。”手仍然被紧紧牵住,杜醇犹豫得抬起头看向唐穆森,要不要提醒他,此刻他们正以只有恋人才该有的暧昧姿势相握着,令她觉得分外怪异。

“叮”,电梯门打开,门外高声攀谈的男女,看到门内站着的老板正无比亲昵得牵着一个女孩的手时,惊讶得忘了言语,恭敬地喊了声,“唐先生”,均举步不前,谁都没有进入电梯。

唐穆森朝门外微微颌首,电梯门重又关上,一切重归静谧。杜醇只觉得手心传来的温热太过强烈,电梯慢得仿佛永远到不了终点,终于再次轻扯右手,“唐。。。。”

“叮”,电梯门再次打开,唐穆森拉着杜醇大步走出。杜醇感觉到自己又回到了28楼,她脚步狼狈得被唐穆森拉着走,周围各自忙碌的视线都直直得投注到他们身上,窘得杜醇只能盯着地板走路,心里叫苦不迭。

仿佛走了一万年之久,杜醇的手终于摆脱那臊人的温热,令她有短暂的不适应。抬头看向前方,她已经身在一间宽大明亮的办公室内,倒是没有什么奢华装饰,简单利落,只是办公桌后的整片落地窗,无言得述说办公室主人趋光的格调。

杜醇看着唐穆森走向办公桌,这应该是他的办公室无疑。室内冷色洋溢,一如这个男人散发出的气质,他与周遭倒是出奇和谐。大眼看向右方,杜醇视线被墙上的画深深吸引。是她的画。使劲眨眨眼,杜醇不相信似的迈步走到画前,是她的画没错。她一直纳闷他要去她的画有什么用,原来被他挂在了这里。

此刻,午后的烂漫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仍是洒脱得穿梭于整个空间,画上的娇艳鲜花在点点阳光的跳动中仿如已被赋予灵气,在冷冷空间中散发热的力量,杜醇发现,原来画出现在这里,却是可以亮丽人的心情。

唐穆森在背后看着杜醇定定地望着自己画的画,美丽女孩的白色背影在流光溢彩中专注出神,带着浅浅的疑惑和欣喜,你又何尝知道,你自己也是一幅画。

“你画的很漂亮。”

淡淡的赞许声把杜醇拉回神,转头看向唐穆森,他亦是看向自己这边,不知是看自己,还是看向墙上的画。忽的再次红了脸。

“谢谢。很高兴你喜欢。”

杜醇望着四周,却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唐先生,刚才的事我很抱歉。。。。。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可以走了吗?”英姿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到美术馆了,杜醇轻瞥了眼手表,已经快两点了,她真的在这里浪费了不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