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凌素的表情总是带着一股子难以言说的忧伤,清风深知这她内心的想法,所以一时不忍,终究还是问出了口。
凌素闻言身子微微一颤,旋即从门前的椅子中起身,慢慢在素园内踱着步,同时说道:“清风,你想说什么?”
“小姐,你对锦王似乎不太一样!”清风思虑了一瞬,随即才以一种不太冲突的口吻对着凌素开腔。
他所为的不太一样,其实在两个人的心里都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凌素喜欢锦流年,这一点其实毋庸置疑。
只不过,他身为外人,又同时是小姐的贴身侍卫,这么多年的光景,他还从未见过小姐为了一个男子如此伤神费力,甚至为了他竟能够做到丢弃性命也在所不惜。
他试问这种感情,若是放在自己的身上,是否能够视而不见?回答自然是不能的,可这也只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身为锦王,他太清楚他有绝对的资本可以对所有投怀送抱的女子视而不见且冷硬对待。
但是他一直关心又暗自喜欢了这么多年的小姐,始终不是其他庸脂俗粉所能够比拟的,若是小姐日日因他而变得如此颓废,他现在忍不住想要为她做些什么。
“清风,一样或者不一样其实都改变不了什么的,对吗?他是锦王,早晚有一天都会回到封夙的,而我是凌家的嫡女,终此一生也必然要留在这里,所以,这种话以后就不要问也不要说了,他有他的未来,而我也有我的人生。
不同路的人,最终无法殊途同归,你别担心,我没事!”
凌素的话任谁也听得出里面对人生的惆怅和无可奈何,若非是凌家嫡女的身份,也许她就不用担此重任,甚至永远也不可能随心所欲的或者。
锦流年,你已经离开了吗?
带着淡淡阴霾的天空阴沉的令人顿感压抑,瑟瑟的凉风也拂过人的心头和脸颊,清风站在凌素的身后半饷无言,如今润雨不在,他或许该做些什么。
*
彼时,一路从杏林漫步在西域街头的锦流年,似是放下了心里的重担,所以步履都轻巧了不少。衣袂在周身随风舞动,墨发也萦绕在肩头,放下心里那种沉寂多年的情怀后,让他感觉连心情都轻松了不少。
也许,执念和放下永远只在一念之间。
正所谓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他将自己围困在怪圈中这么久,故地重游后能够放下一切,也可谓是有失必有得。
无论曾经年少有少令他难以忘怀的往事,但终究沉浸在其中的也只有他自己。放下,有时候又似是另一种重生。
当锦流年正漫步走在回凌家的路上时,不知何时身边便有一人慢慢与他并肩而行。锦流年带车诧异侧目,见到清风之际,微微一笑,“怎么是你?”
“锦王…”
“何必客气,叫我流年就好!”
锦流年含笑从容的态度,让清风脸颊有些微哂,尤其是在得知了锦流年的身份后,每次面对他,总是有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这些,自然是来自当初他对他的陷害和那次森林中的不闻不问。
“你找我有事?”
似是看出了清风的不自然,所以锦流年也没有再过多闲聊,直奔主题的询问了一句,顿时让清风脸色怔忪。
“公子,有些事情的确想和你聊聊!”清风的语气沉闷,明显带着一丝不确定和少许的试探。不论锦流年的态度和他的表现如何,他终究还是不能太过自负的和他接触。
锦王的身份,他自认没有和他为敌的必要,更何况,他依然明白在小姐心里这位锦王的地位已经无人可比,他又怎么会萌生那些不该有的想法。
他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让小姐脸上的不悦少一些,如果锦王是唯一能够牵动她内心的人,那么他愿意试上一试!
“前面有间茶馆,走吧!”
锦流年淡淡的开口后,便率先走向了茶寮的方向。而清风站在原地,心里慌乱了几分,眨眼间也连忙跟了上去。
正当锦流年和清风走进茶寮的门扉,身影消失在街头的刹那,在茶寮对面的酒楼中,恰好走出一名身着蓝色锦袍的男子,脸颊上看起来似是心情不错,而在此眼眸随意转动,不期然就看到了对面的茶寮时,脸色蓦然一怔,“徐电,你可看到对面那人?”
“公子,你说的是谁?”
白笙冷着脸颊慢慢看着茶寮,但此时街面上人头攒动,白笙一时间也无法清晰的捕捉到方才熟悉的人影,不禁又暗自嘀咕了一句:“难道是我看错了?”
锦素流年,笑看繁华:我暂时不会回凌家了
茶寮内,锦流年端着茶杯轻酌,缓缓抬起眸子看着对面的清风,见他似乎有些局促,便率先开口:“清风,凌家今晨的事,可有定夺了?”
闻此,略显局促的清风单手摸着桌前的茶杯,说道:“管家只是将小姐的一切还给了她,但是二小姐要如何处置,暂时还没有定论!”
“嗯!”
锦流年淡淡的点头,将茶杯放下后,唇边还带着淡淡的水光,目光略显游离的飘向身侧的窗外,目光瞬间定在对面酒楼的门口。
“锦公子,我知道以我的身份根本没资格也没立场和你说这些话,但是我既身为小姐的贴身侍卫,又不得不这样做,若是有什么冲撞的地方,希望你能包涵!”清风看着对面的锦流年,和他坐在一起,即便撇开身份地位不谈,但是他同样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此时,他不由得心里暗暗悲叹,当初怎么会认为他对小姐的身份有想法,如今他平波不惊的坐在对面,单是那份气度,就非寻常人所能有的。
锦流年看向窗外的目光定在白笙身上,虽然早就知道当初在边陲小镇的那些人会来,但是没想到他们竟然能躲过森林中的那些机关。
看样子,这场选夫的大会必然会如期举行!
当耳边传来清风的话,锦流年敛去心底微微浮起的不痛块感觉,收回视线望着清风,浅淡一笑,“没关系,想说什么但说无妨,不需要如此客气!”
听到锦流年的表态,清风心里多少也有些底气,顿时眼眸中浮现急切,问道:“锦公子,不知你认为我家小姐如何?”
“有胆有识,为人义气,身为女子算是巾帼不让须眉之辈!”锦流年如此客官的评价,却让清风产生一种颇为古怪的感觉。
“难道就这些吗?”
见清风明显诧异的眸子,锦流年也倏然反问:“那还有什么?”
这一句话,让清风瞬间无言以对,睇着他清浅澄澈的眸子,暗自想了想,最终还是下定决心,一咬牙说道:“锦公子,小姐当初为了救你,原本早就可以回到西域,却为了你再次愿意只身犯险,这种情谊你可知代表了什么?”
“你认为这能代表什么?”
锦流年如此迂回的态度,顿时让清风感觉到阵阵无力,他最怕的就是他如此平淡的表现,如果真是这样,那小姐的心思只怕都是一厢情愿了。
这样一来,她该会很伤心的吧!毕竟他和润雨当初都看出了小姐对锦流年的不同,而且这么久以来,他们从未见过小姐为了一个人如此费尽心力的模样。
“锦公子,明人不说暗话!小姐还有我和润雨与你接触了也有一段日子。之前在森林中遇险我却视而不见,那是我目光短浅,希望你大人有大量,能够明白身为属下,我唯一的责任就是要保护好小姐。
但是不管你承认与否,小姐对你和其他人,始终是不一样的。相信你既身为封夙的锦王,看待问题也必然不会只停留在表面!虽然我不能说小姐为了你都做了何种牺牲,可是现在为了你,小姐每日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而且眉宇间的愁苦也越积越深。
我想你应该明白这是为了什么,若是是喜欢的话,我想小姐无论如何也不会在当初再次回到森林,如果只是为了救你的话,她其实没必要孤身犯险。
相信你也知道,明日就是选夫大会,我自知没资格让你去参加,但我只想求你,能否仔细的考虑一下,你和小姐之间是否真的有可能!哪怕只是半分?”
清风冗长的话略显急切,而且话语中处处透露出对凌素的担忧和心疼。他现在唯一的能求的,就是这场选夫大会,不会成为小姐终生的负累。
正因为他知道了小姐的心意,所以才会找锦流年来说出这一番话,因为他早已看出,凭借锦流年的心性,只怕平素早已沁入骨血的凉薄和疏离,若是没人从中助推一把,两个生来都是骄傲的人,注定会就此分道扬镳。
他看出了凌素对锦流年的情谊,但正因为锦流年的性子,所以让小姐宁愿自己扛着,也不会亲自去说出口。
如今,能够说出这些话,只怕也是他唯一能做的了。
锦流年的眼眸倏然变得深邃悠远,定定的看着身前的清风,似是某种情绪自眼底一闪而过。端着茶杯垂眸轻抿,旋即眼睑浅眯,好似在想着什么。
“锦公子,我知道我说这些话实在是有些唐突也不太合适,但我跟在小姐这么久,还从未见过她为了谁变得如此闷闷不乐!我不敢请你为小姐做什么,但是能否看在小姐曾为了你不顾一切的份上,仔细的考虑一下,你们两人之间可否有可能?”
清风目不斜视的看着锦流年,希望能够从他的眼眸中看出些不同,但是奈何他的情绪波动本就很少,哪怕他说了这么多,锦流年的表情依旧如常,没有任何明显的变化。
“嗯,眼下其实这并非是应该担心的,凌静那边的事情节外生枝,我想你最近一段时间, 多留心二房,以防她们狗急跳墙!毕竟凌家在她们眼里还是势在必得的!”
锦流年暗暗的题型,让清风感觉心里一阵阵的无奈和无助。他该说的都说的,不该说的也都开了口。
正如他所说,能做的只怕也只有这些了!
“多谢锦公子提醒,我会多加注意的!那,不知你一会可要回府?”清风心里担心的是,小姐和凌静之间的问题暂时告一段落,距离明天也不过还剩下几个时辰。其实他心里也明白,如果他不打算回凌家的话,那么小姐也怕是再也没有希望了。
正如清风所想,他心里的担心的事情,很快就得到了锦流年的回答,“我暂时不回了!替我告谢你家小姐!”
清风心头一窒,最终也无奈的和锦流年告别,离开了茶寮。
当清风离开后,锦流年孤身坐在茶寮中,看着街头渐渐人潮涌动,凌家选夫的事情,的确吸引力不少的江湖豪杰,这街头时而穿梭着带着刀剑的行人,应该都是奔着凌家而去。
明天,很快了!
*
去而复返的酒楼内,白笙此时坐在厢房之中,在他们离开了森立后,徐风和徐雷也被他彻底丢弃。
现在留在他身边的,也就只剩下徐电和徐雨。彼时,白笙摩挲着手中的剑柄,蹙眉问道:“你们近来可有查到那人的行踪?”
徐电和徐雨面面相觑,随即同时摇头:“白爷,还没!”
“还没有?这么说来他要么是藏起来了,要么就是已经死在了森林中。明日就要进入凌家选夫了,这次的对手都有谁?”
白笙狠狠的捏住剑柄,对于始终没有锦流年的消息,在他看来是好事也是坏事。如今只能希望他早已身死森林机关中,这样一来他的胜算就会更大。
“爷,江湖其他几大家族都已派人来了,但似乎他们对此并未有太多的希望。如今若是爷能够在大会上好好表现,属下相信爷定能力压群雄!”徐电明显谄媚的看着白笙,语气中讨好的意味也甚浓。
如此,白笙脸上微微冷笑,随即仰头睇着徐电,“若是这次本少能够选夫成功,你们两个功不可没!”
“属下定当竭力辅助白爷!”
此时,白笙脸上带着明显得意的笑,当初还身在森林中的时候,他亲手将长剑刺入锦流年的肩膀中,而且他也看到了他身后那条猩红的伤口。
只不过他当时追踪凌素急切,所以伤了他之后便继续追寻凌素,结果不曾想当他后来回去寻找的时候,却发现锦流年在受伤的地方失了踪。
而且他私下查看过,当时只有浅淡的脚印出现在周围,所以他认定那是凌素的脚步。可就在他手受伤的地点,脚印就戛然而止,且地上还明显有被人移动过的痕迹。
也就是从那之后,他便再也没见过锦流年和凌素。直到最近他们被人带到了西域,他也始终派人调查两人的行踪,可依旧是一无所获。
况且,明日马上就是选夫的时间,他到现在还不知道选夫的人到底是凌素,还是凌家其他的女子。
这样一来,凌素和锦流年的消失便成为白笙心头的一种隐含担忧,看来一切也只能等着明天到达凌家后,才能水落石出。
若是这次选夫的人是凌素的话,那只怕他要好好想一种对策,为自己之前的行径好好开脱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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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素流年,笑看繁华:攻心为上
选夫大会
沉寂了许久的江湖,在数日前因凌家突然广发邀请帖,表示要为凌家女子选拔夫婿,成功夺魁之人, 将会成为凌家下一任的家主。
单单是凌家家主这样的地位,就吸引了无数江湖侠客争相前往,若是能顺利入驻凌家,那么他们也不必再夜以继日的为名声奔波,因为江湖凌家龙头的地位,早在很多年前便已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参加选夫之人,在两日前就被凌家接入了西域酒楼中,这一日选夫大会正式开始,江湖无数豪杰也终于得见凌家的真容。
毕竟,西域常年来都处于神秘莫测的地界,往年只有江湖盛会的时候,他们才会走出西域。想当年西域的凌老爷子在江湖百晓生上的排名,稳居第一多年。直到半年前入土为安后,江湖排名又渐渐有人想要一争高下!
以白笙为首的选拔之人,在清晨卯时便已经集结在凌家大门之外,初五的日子,选夫大会吸引了西域数百名百姓前来瞻仰。
彼时,恢复了生机的素园厢房中,凌素端坐在铜镜之前,望着铜镜中小家碧玉的脸蛋和愁眉不展的眉宇,唇角淡淡的嘲讽和苦涩也轻闪而出。
他说,他暂时不会回来凌家了!这可是意味着,从今日开始,她所选择的男人,注定不会有他锦流年在其中。
这是否也说明,在她开始选夫的那一刻,他们二人注定要就此分道扬镳。他不屑凌家的地位,甚至不屑她的心意,更甚者他从未将她摆在心上过!
“小姐,你真漂亮!”
李婶的一双巧手将凌素头顶的秀发绑成流云髻,点缀着金镶玉的步摇,宛若云朵飘荡美不胜收。
就连因凌静毒打而落下病根的奶娘,此时也被人搀扶着来到了厢房。她们都是看着凌素长大的,如今这样隆重的场合,自然要将她打扮的漂亮夺目。
“谢谢李婶!”
凌素回首拉着李婶的手腕,睇着上面布满了皱纹沟壑的肌肤,心里忽然有些伤感。说起来她也已经双十年华,在整个西域内,未成亲的女子只怕也就她算得上年长了。
时至今日,她却不曾想过,生命中唯一一次动心,却最终败北而归。
“小姐,一会选夫的大会就要开始了,高兴一点,说不定这里面会有令你动心的男子呢!”李婶边整理着凌素的发髻,边含笑开口。
凌素放开李婶的手后,也只能将苦涩全部咽下,点头:“希望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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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时
凌家大门准时打开,凌炎首当其冲从里面走出来,当看到门外台阶下数百位参加选夫的豪杰时候,不禁朗声大笑,“哈哈哈,让诸位就等,凌某人在此有礼了!”
原本都是自诩江湖豪杰,此时见到凌家这位暂代管事的管家,所有人也纷纷抬手抱拳,“凌管家,好久不见!”
凌炎当年乃是凌老爷子最信任的属下,往年所有江湖盛会都会随着老爷子一同出面,所以江湖中唯有一些小辈不认得凌炎,其余的诸如白笙等人,对凌炎也都是有过几面之缘。
“诸位,选夫大会即日起在凌家祀堂举行,稍候所有参选之人,可在门口处登记,接下来几天,会有不同的选拔项目,还请各位多多用心,毕竟要成为我凌家的女婿,定然要有非凡的才能和气魄之辈,当能胜任!”
凌炎居高临下的站在凌家大门外,几十级台阶下面,所有人仰望着上方,这一场选夫大会可谓是空前绝后,甚至在未来的十几年中,在江湖里也是人人传颂不已。
“管家,小姐那边已经准备好了!”
彼时,凌炎的话音落下,身后随着他而来的小厮便在其身后低声开口,凌炎闻言点头:“安排先生在这里登记,所有参选之人的背景一定要详尽!”
“是!”
小厮方应承下来,从凌家大门内走出的负责登记之人,恰好就是凌家的先生刘贵。
凌炎眼眸中噙着说不出的诡异暗芒看着刘贵,在他抬眸之际,脸上所有的情绪又瞬间敛于眼底,笑看着刘贵开口:“先生,就座吧!”
“好!”
当凌家大门前摆放好桌案和文房四宝后,凌炎再次对着江湖豪杰拱手,随后便旋身走进了府邸。
落座在门口的刘贵,见凌炎的身影远去后,眼底忽而闪过冷光,随即便看着下方的众人,狼毫挥洒间,选夫大会正式开始!
而府邸台阶下门庭若市,府邸内的静园,此时却略显清冷。
凌静枯坐在铜镜前,看着自己仿佛在一夜之间就变得颓废的表情和脸颊,不甘心的狠狠攥紧了手掌,哪怕指甲将手心戳的生疼,也根本无法让她体会到一丝感觉。
凌素,为什么永远都是凌素!为什么她不论做什么,永远都要被她压着,就因为一个嫡女的身份?
如果是这样,若是凌素消失了,是否她期翼的一切,又会重新换回来?
凌静一边想着一边恶狠狠的看着铜镜,眼眸闪过嫉恨和恶毒,捏紧的掌心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来回几次后,终究凌静无法自视自己现在模样,银牙紧咬的打开了铜镜边的化妆盒,当目光见到里面的一把精巧匕首时,紧紧抿着双唇,将匕首拿出后便藏在了袖口之中。
凌素,咱们走着瞧!
正当这厢凌静刚刚做好决定之际,门外的秦如娟便如约而至。站在门扉处看着凌静呆呆的模样,不禁心疼的走上前,站在她的身后,慢慢摩挲她的发髻,“静儿,心情好些了吗?”
“娘?现在可还有能让我心情好的事情吗?”凌静透过铜镜回望着秦如娟,手中的匕首也因秦如娟的出现而微微抖动了一下。
但是既然做了决定,她就不会让自己退缩。哪怕这一次,她依旧没有胜算,但是只要有万分之一的机会,她也要为自己谋划一个未来。
“静儿,娘会帮你的,但是需要慢慢等!毕竟选夫也需要时间,而且只要凌素还没露面,咱们就还有机会!”秦如娟细细开导着凌静,身为她的娘亲,见到自己的孩子正如愁眉苦脸,任谁也会心疼自责。
虽然秦如娟自认为这些年对得起凌家,可是这次就因为身份的问题,才会让静儿受到如此大的屈辱,她就算拼了命也要让她的静儿重新夺回一切。
“娘?你有办法了?”凌静眼眸顺势一亮,忍不住回过身望着秦如娟,现在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久经缺水的鱼,只要有一点点的希望,她也恨不得能够紧紧抓牢。
尤其是一听到秦如娟的话,她直觉上就以为娘亲已经有了办法。如果有娘亲的帮忙,她也许不会那么冲动了,只要能够除掉凌素,做什么她都愿意。
秦如娟看到凌静如此激动的表情,心里顿时席上无奈,只能安抚的口吻说道:“还没!这件事咱们需要从长计议!静儿,你听娘的,千万不要意气用事!如今对于你的发落管家凌炎还没有给出决定,若是你在现在这个时间又惹出什么祸端,对你来说绝无益处!你听娘的话,她凌素一定不会有好下场的,娘答应你,只要时机成熟,一定让她彻底消失在凌家,如何?”
凌静的眼眸中渐渐失去了光彩般,半垂着眸子,听着秦如娟细声安慰的话,嘴角情不自禁的自嘲,还让她等下去,若是凌素已经露面的话,那她还能有什么机会?
还有刘贵,若不是他在背后插刀,她怎么会被管家和众人看了笑话。明明与她私通的男人就是他自己,结果他却能稳如泰山般坐在议事堂,看着她出尽笑话。
她若是不尽快动手,只怕自己的未来就要毁在这两个人手肿了!
秦如娟轻抚着凌静的额头,是以在她垂眸之际,并未看到凌静眼中浮现的恶毒光芒。而也就是这一次凌静破釜沉舟的举动,最后真正消失在凌家的,并非是凌素,反而是她自己!
*
凌家门庭若市的场面依旧如火如荼的持续着,当凌炎一路从府邸前院来到素园时,方一踏入厢房,就看到凌素正坐在铜镜前暗自发呆。
所有的下人也都被她驱离,只有清风一人站在门外,承受着烈日的炙烤,也依旧无动于衷的静候。
“小姐?”
直到凌炎站在凌素的身后已经有片刻功夫的时间,发觉她竟始终看着铜镜,对他的出现却丝毫不察,细细看去,甚至还能看得出她眼眸中的空洞仿佛毫无焦距。
“额?凌叔,你来了!”
听到凌炎的声音,凌素才猛然回神。匆忙之际起身看着身后的凌炎,脸颊上略微有些尴尬。
“这次选夫,,可谓是场面盛大,小姐莫不是紧张了?”凌炎对待凌素的态度,从来都像是慈祥的长辈,哪怕身份上他不及凌素的高贵,但实则在凌家众人心里,凌炎却是极具威望。
凌素见凌炎依旧如平常的表现一样,心里淡淡的嘲讽也无法抑制的宣泄而出,“凌叔,这场选夫势在必行对吗?哪怕我现在不愿意,也必须由我来完成?”
“小姐,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