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封远失笑:“丫头,跟父皇就不用藏着掖着了!夜儿假死的事,你怕是一时半会都不会原谅他的吧!”

“父皇?!”

冷月转眸看着封远含笑的脸颊,随后又垂下眸子,身为帝王,看透人心的本事,果真不是开玩笑的。

“丫头,其实这件事,你确实误会夜儿了!”封远沉吸后,目光灼灼的望着冷月,即便视线同样浑浊,但看起来精神却不错。

“父皇,何出此言?”

冷月虽然反问了一句,但是也大底能够猜想到,封柒夜的做法肯定是得到了父皇的支持的。

“丫头,你可知道为何朕将近古稀之年,可膝下的孩子却如此稀少!”封远似是陷入了某种回忆,眼神看着偏殿内的某处,没有焦距的出神。

冷月细细打量封远,微抿一下唇角后,闷声说道:“不知!”

宫内子嗣稀少,即便她没有亲身经历过,但也能想到原因是什么。皇宫内出生的孩子,全都是带着某种意义的,皇室争端,兄弟相残,在皇宫里太寻常了!

“夜儿可有告诉过你,他的母妃洛妃是朕这一辈子,唯一深爱过的女人!”封远慢慢转眸,觑着脸色闪过惊讶的冷月,须臾一笑。

继续说道:“你没听错!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可人无完人,朕即便身为皇上,再铁石心肠,也无法逃开情爱的纠缠。

相信你和夜儿在一起这么久,应该也知道他其实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般无能。他的势力他的能耐,是朕让他收敛的!皇宫不必寻常百姓,自古以来,多少人一步错步步错,朕不能眼看自己最疼爱的儿子,走错半步,所以也只能让他隐藏一切,慢慢布局,待时机成熟再一鸣惊人!只不过,朕没想到,你的出现倒是个意外!

这些年,朕时常要求夜儿,一定要看清身边之人,尤其是同*共枕的人!若非如此,洛妃不会早早就丢了性命离开了朕,也将夜儿和灵儿在几岁的时候,就交给宫内嬷嬷教养!”

“父皇,洛妃是怎么死的?”

听出了封远语气中残留的一点悲伤,冷月思忖了片刻后,忍不住问了一句。在她看来,封远能够忽然间和她说这些,肯定是话里有话,必然不会放着朝廷奏折不看,反而和她一起追溯过往。

只不过她没想过的是,封柒夜和灵儿竟然是宫里的嬷嬷养大的,而且听他的语气,似乎洛妃的死也大有文章。

听到冷月的问话,封远微阖眼睑,“你认为呢!”

封远不答反问,但他这样突如其来的询问,冷月反而沉静了心绪,将事情前后串联起来,得出了一个结论,不禁试探的说道:“难道是…皇后?”

“呵,连你这局外人都能猜到的结果,她却以为朕至今不知晓!”封远嘲讽的语气,印证了冷月的试探。

其实她能如此说,也并非是信口开河。毕竟前后想了想,父皇和封柒夜的目标,明显都是卓青柔或是卓家,抛开卓家日益壮大的背景不说,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他完全不需要如此大费周章的对卓家进行打压。

“父皇,我并不是随意猜测的!其实打从第一眼见到你和皇后的时候,我就有一种感觉,皇后在宫内,似乎有鸠占鹊巢的嫌疑!毕竟后宫不得干政,但是很多次,我都看到皇后在朝政上有插手的痕迹!”

冷月完全由心而发的感想,封远一凛,叹息道:“难怪夜儿倾心于你,看来并非权无理由!

丫头,不论皇后如何,那都是朕当年犯下的错!如果不是对皇位妄想,又怎么会借助卓家的势力夺得天下。当年朕身为皇子的时候,一心觊觎高高在上的龙椅,可经年之后,现在回看,如果还有机会,朕一定甘愿做一个闲散王爷,不再涉足这朝堂纷争!

如今,夜儿已经被朕册立为太子,这封夙江山,朕只想给他,别人从未考虑过!其实,这次让夜儿假死瞒骗众人的事,是朕的主意,你莫要因此伤了你们之间的感情!”

“父皇的主意?难道你从一开始就知道封亦晗他们要行刺封柒夜吗?”冷月记得曾经听到封亦晗和皇后的对话,他明明说是他设计杀害了封柒夜的,难不成这些父皇都知道?

“没错!他是朕的儿子,自以为搬出皇宫,朕就对他的动向无法了解麽?如若是这样,那朕这个皇帝岂不是当真窝囊!当时在围场,朕早就让人事先埋伏好,那些要行刺夜儿的人,有一半都是朕安插在其中的,至于夜儿身上的伤,也不过是掩人耳目的!你可还记得,他身边有一个叫龙壬的大夫,想要做出些伪装,还是极为容易的!”

封远绵绵的语气,冷月越听越惆怅,直接问道:“父皇不告诉我,难道是怕我坏了事?”心底生出这种感知,冷月的脸色也逐渐转冷,她有那么没用吗?!

“呵呵,丫头!朕从未怀疑过你,这次原本夜儿想要告诉你的,但在朕看来,如果你事先了解一切的话,后面包括下葬的事情。一定不会如未知时候那般痛苦。多少人想要在夜儿死后一探究竟,而你的表现也充分印证了他们的想法!

其实还有一点,朕这样做,也是想看看,你到底能不能承得起封夙皇后的位置!”

“啊?”

她什么时候说过要当皇后的?!

“你该不会真的要和夜儿分开吧!这件事的确是朕的主意,一方面是引开敌人的视线,另外也是想看看,你究竟能不能承担大任!丫头,朕是过来人,太清楚一国皇后对皇上来说,是如何举足轻重的地位!你也看到朕的处境,更何况朕听夜儿说过,王府里的那些人,都不是他想要的,这次的事如果你要埋怨,就埋怨朕好了!夜儿,他也只是听了朕的命令罢了!”

封远说到最后,冷月一瞬就想明白了他此举的含义。闹半天还是在为封柒夜开脱呢!真是煞费苦心了!

但不可否认,听着封远的话,冷月心底的深埋的怒气,的确有消散的迹象!如果真的是父皇的要求,那以封柒夜的性子,恐怕只会自己承担一切,却根本不会开口解释的!

见冷月低头沉思,封远也不打扰,只是安静的坐在一边,享受着少有的安详时刻。

“父皇,那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想通了心底某些纠结的事情,冷月随后就看向封远,如今卓青天不知去向,封柒夜被册立了太子,那封亦晗和卓青柔恐怕并不会罢休的。

更何况两个人身后还有联手的卓家和冉家,虽然到现在还无法确定贺兰绝的心意,但也不得不防。

没办法,冷月虽然很想置身事外,但看着封远亲自给她解释事情的缘由,她若是再油盐不进,也未免太小题大做。

更何况,她喜欢封柒夜,终究还是不可能让自己安享清净的。

“卓青天的野心,远非一两日,这次夜儿假死,的确让他露出了马脚!但皇后那边,之前一直仰仗着卓青天,恐怕也没想到,谋划了这么多,最后险些为他人做嫁衣。朕已经派墨王前去边关,收服卓青天的部下,至于他想要倚靠卓家的力量,也没那么简单!卓青空一人掌权,可不愿有人瓜分他的家主之位!至于接下来的打算,也只能先从卓家旁支下手,毕竟卓家掌握了封夙大半的经济命脉,牵一发动全身,朕不能冒这个险!”

闻言,冷月瞳眸流光溢溢,忽然笑着说道:“父皇,既然卓家手握经济大权,那不如就从他们开始下手!旁支分系说白了也都仰仗着卓家,但如果卓家倒了,那些在这棵大树下乘凉的猢狲,也必然散去!”

“哦?你有想法?”

封远反问了一句,顿时眸子闪过一抹惊诧的色彩,看着冷月更是有些莫名。她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父皇,卓家能够掌握经济命脉,说白了无非是这些店铺久远,百姓已经习惯在这些老字号中进行花销,但假若店铺出了问题,同时街面上又有比这些老字号还要精致的店铺出现,那百姓必然就会转移视线。

且不说卓家的能耐,若是想搬到他们,断然不能让卓家的店铺过于丰富!其实父皇可以考虑一下,不如实行重农抑商的制度,虽然此举会给王朝经济带来少许的冲击,但也不失为一个打击卓家的办法!卓家此前一直仗着有皇后和贤王当背景,又因卓青天手握重兵,所以他们有恃无恐,但假如整个王朝的制度改变,有些事情就不是他们能够掌控的了!

还有,父皇可以多招揽一些经商奇才,给予他们一些银两作为创业的资本,这样一来,制度上的压制,还有一些新兴店铺的兴起,必然会让卓家的经济大受冲击!而这个时候,卓家的那些旁支,恐怕也会开始另谋出路!毕竟树倒猢狲散,他们依靠惯了,早已习惯了不劳而获,寻找另一些依靠的对象,也是必然而为之!旁支离去,经营不善,卓家离倒闭也不远了!”

冷月头头是道的将自己曾经在商业中的知识融会贯通,商界法则无非是强者为王,但强者始终是少数,以多取胜的例子也不是没有。

况且,古人迂腐,总是以教条的理论去行事,必然很难有所突破。

封远细细听着冷月的话,不知何时,他脸上的表情从疑惑到不解,再到此时的有些激动,完全没想到冷月竟会给出如此刁钻的建议。

重农抑商,他听都没听过,但是细细想来,也不失为好办法。农业兴起,封夙的良田也必然能够全部运用得当,抑制商业,却也是对付卓家的好办法。

整个封夙,由于之前皇后暗中提携,以及卓家威名远播,他们的商铺早已经遍地都是,否则他也不会暗中做这些事,却不能明面对抗。

“丫头,这些都是谁教你的?”封远一时没忍住,询问就脱口而出。这样古怪的想法,光听起来,就令人热血沸腾。

他和夜儿一直以来担心的事情,似乎在她的话里,完全无需担忧似的。

“是你爹教你的?”封远又说了一句,但话落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可能!如果是贺兰绝的话,他不可能不告诉自己,毕竟他…

“父皇,她本来思想就异于常人,现在你相信了吧!”

冷月还来不及回答,不知何时出现在上书房的封柒夜,就信步走向偏厅,语气带着骄傲,眼神带着自豪。

轻瞥了一眼,冷月旋即转开视线。他那一副自我感觉良好的表情,打哪来的!

封远轻咳一声,“夜儿来了!”

“父皇,该说的都说完了吧!”封柒夜看向封远的时候,脸颊就黑了!显然因为之前让他假死,却不告诉冷月的事情,对封远有些怨怼。

封远见此,摇头讪笑:“朕老了,不中用了!思想也及不上你们,既然他来了,丫头你就跟他回去吧!你说的建议,朕会考虑的!你也记住朕的话,珍惜眼前,莫忘初心!”

“哼!还不都是你搞出来的麻烦…”

封柒夜在封远话落的时候,一把就拉过冷月,转身离开的时候,唇角凛冽的丢出一句话,看起来埋怨颇深。

冷月回身看了一眼冲着自己含笑挥手的封远,不刻就已经被封柒夜拉出了上书房。手中是暖厚的掌心,也不知道他来了多久,又都听到了些什么。

但看着他走出上书房,脸色并没有那么难看的时候,冷月才低声问了一句:“你受伤了吗?”

冷月犹记得当日封柒夜在围场遭到射杀的时候,晚上为他换下被血染红的衣衫,胸膛上密布的伤痕让她伤心欲绝。

此时,既然放下了心底一些纠结的事情,冷月也才想起问上一句。

闻言,封柒夜脚步一顿,转眸目光沉沉的睇着她,微微摇头,手掌更是紧了紧,“都过去了!当时情况紧急,所以来不及告诉你,以后再也不会了!跟我回家吧!”

封柒夜说的郑重其事,眼底一闪而过的紧张还是被冷月捕捉到,他一直都知道,如果这小妮子发觉自己没死,一定会大动肝火,只不过他既然预知到一切,当面对她故意的冷漠时,还是难免无力承受。

第140章 章 百四零:我怀了王爷的骨肉

阔别两日,冷月最终还是无法狠心拒绝封柒夜,当两个人牵着手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王府门前的侍卫看到冷月,纷纷恭敬的颔首:“参见王爷,王妃!”

封柒夜回来才不过两日,但冷月就明显感觉到王府内比平日更加严肃的气氛。举目四望, 就连平日里懒散的下人,都变得十分勤快。

冷月不语,但眸子中噙着疑惑看向封柒夜,就见他唇齿含笑:“该清理的都清理了,感觉如何?”

闻言,冷月神态一凛,嗤笑了一声:“你确定都清理了?”她所指的,自然是后院那些盘踞不散的女人。

一想起来,就有些不情愿。

封柒夜剑眉一蹙,“龙修…”

“爷,属下在!”

“去把…”

“等等!”冷月忽然开口制止了封柒夜对龙修的吩咐,随后挣脱开封柒夜的手掌,脚步一旋,睇着他表情森森一笑:“既然我回来了,哪能不做些什么!”

冷月故意如此说,与此同时眸子也定定的望着封柒夜,但凡发现他有任何不舍的表情,她一定转身就走!

是可忍孰不可忍,她已经受够了和一堆女人争斗的场面。

封柒夜薄唇一咧,“龙修,派人保护王妃,不论她想做什么,一律按照王妃吩咐行事!”

“是!”

龙修抱拳颔首,眼底欣慰一闪而过,爷,你终于开窍了!

冷月昂首阔步,丢给封柒夜一个高傲的眼神后,就直接走向了后院。封柒夜远望着冷月的背影,柔情含笑。

方一来到后院,冷月还没走进,就听到柳媚如的喊声:“你这个践人,你给我放手!”

“诶,你别开口践人闭口践人的!你再敢骂我,信不信我抽你?!”

是龙紫!

龙紫以口技改变的嗓音,冷月自然熟悉。只不过没成想,封柒夜都回来了,他竟然还在后院里和柳媚如等人纠缠。当真习惯做女人了?!

冷月身后跟着龙晴,两个人相视而笑,随即缓慢的从拱门处踏入,果不其然就见龙紫正和柳媚如双双怒目而视,两人手中还都扯着一匹丝绸。

“哟,这么热闹!”

冷月眸子含着笑,语气噙着暗讽,慢慢踱步的同时,对着两人的方向说了一句。

闻声,龙紫眼角滑过一抹恶劣的笑意,手中紧抓不放的丝绸,忽地松开。这样一来,还在用力的柳媚如,一时不查就这样连人带着丝绸跌坐在身后冰凉的雪地之中。

“王妃,你回来啦!”龙紫颠颠的跑到冷月面前,对着她挤眉弄眼,看起来十分滑稽。一身女装衬托着他赛雪的容貌,让冷月险些都忘了他真实的身份了!

柳媚如被婢女搀扶起身,看到冷月回来后,眸子晦涩的闪了闪,拢了拢衣襟,故作端庄的走上前:“原来是王妃回来了!”

这话说得好像冷月就不该回来一样!说者有心,听者同样有心。冷月樱唇泛出高华冷笑,睥睨的睇着柳媚如,“听如夫人的意思,本王妃不能回?”

“呵,王妃姐姐多心了!如儿可没有这个意思,只不过如今王爷回来了,如儿高兴还来不及呢!王妃应该也是刚刚知道王爷的消息吧,你这两日不在府中,如儿还以为你…呵呵!”

柳媚如的话,即便没有说完,但冷月同样能够明白她语气中的试探和抹黑。这可有意思了,她心底盘旋的怒气还没完全发出去,既然有人撞上来,她不做些什么,太不合适了。

冷月信步上前,斜睨着她胭脂水粉可以点缀后的妆容,樱唇浅笑:“你以为什么?如夫人,我有件事想问问你,既然你也知道王爷回来了,那本王妃之前的要求必然要继续执行!你现在和紫儿拉扯着这匹丝绸,是做什么用的?”

低眸看着柳媚如宝贝似的将丝绸重新折叠好,冷月边看边问着。

柳媚如闻声一窒,但很快又调整好呼吸,说道:“这丝绸是如儿命人买回来的,王爷安然无恙的回来,如儿总要给王爷庆祝一下,可不会像某些人那样,不懂礼节!”

“你说谁不懂礼节,你刚才像个泼妇一样跟我拉拉扯扯,你就懂礼节啊!”一听柳媚如的话,冷月还没开口,有人先不乐意了!

龙紫上前一步,本来身高上就有优势,一时气势压顶的冲着柳媚如就吼了一声,怒目相向的表情,竟是让柳媚如微微后退了一步。

“你算个什么东西!本夫人一直对不不理会,你反而得寸进尺!你一个出身卑贱的妓子,也敢在这里跟本夫人耀武扬威,来人呐…”

似乎在冷月面前,柳媚如急于想表现出自己在王府中的张力!平日龙紫同样在后院里四处闲逛,即便被找了麻烦,柳媚如也不曾像此刻这样破口大骂。

“且慢!”

“你敢!”

两句话同时自冷月和龙紫的口中说出,瞥了一眼身侧故意表现的十分委屈的龙紫,冷月嘴角抽了两下,随后上前,觑着柳媚如,“他就算不是个东西,也轮不到你来指责谩骂!如夫人,我倒是想问问,在你心里,到底是王爷重要,还是贤王重要!”

龙紫:…

他怎么就不是个东西了,王妃这分明是公报私仇!肯定是生气他没告诉她王爷假死的事,真小气!

冷月说着就靠近了柳媚如的耳际,一双眸子氤氲着冷鸷的光芒,在话落的时候,明显察觉到柳媚如不敢置信的倒吸一口冷气,随后那双闪烁的眸子,也看着她微微倾身。

“王妃,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我听不懂!”

柳媚如的表现,全都被冷月看在眼里,随后一把夺过她手中的丝绸,随意丢给身后暗自生气的龙紫,阴冷一笑:“邪王府,从今后也就是太子府,怕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了!”

“贺兰冷月,你敢!我是皇后娘娘赐婚的,你…”

“这是怎么了!如姐姐,王妃一回来你就惹她生气,这恐怕不太好吧!”听到后院冷月和柳媚如对峙的风声后,水梦华连忙赶来。恰好就听到柳媚如说的那番话。

冷月半垂着眸子,笑意愈发浓烈,她还来不及去找她,这些人就自动送上门了,也好,一次性解决省的费事!

水梦华款款而来,看到冷月的时候,面上还闪过不忿。昨日在京城街头,她丢尽颜面,都是因为她!

“华夫人,话虽如此,但是王妃姐姐一手遮天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正如冷月所说,天下间没有共同的敌人,只有共同的利益。

平日里向来不对盘的柳媚如和水梦华,此时倒是连成一线共同对抗起了冷月。两个人并肩而立,看着冷月气势大开。

也不知道她们哪里来的自信,冷月歪头斜斜的望着两个人,但见水梦华闻声又继续说道:“如姐姐说的没错,但是话虽如此,我可从来没听说过,有哪个女子能够只手遮天的!况且,咱王府曾经和睦安详,但自从有些人来了之后,就变得乌烟瘴气!这种情况,真是让王爷难做!”

“你们俩还要不要脸?这…”

“你退下!”

龙紫心里这个气啊,又想冲出去指着两个人怒骂一通,却被冷月清清凉凉的话,给冲淡了怒火。

侧目看着冷月好整以暇的侧脸,那份了然于胸的淡然从容,哪是眼前这两只泼妇能够比得上的。

“王妃,你随意!我随时支援!”

龙紫巴巴的凑近冷月讨好的语气说着,见冷月毫无反应。不禁摸了摸鼻子,退到一旁。完了,看起来王妃还没原谅他,这事不好办了!

“柳媚如,你说你的婚事是皇后赐婚的?”冷月风轻云淡的态度,柳媚如和水梦华不期然的对望了一眼,不知为何,心底都有些没底的感觉。

柳媚如扭头看着冷月,“没错!相信王妃应该知道,皇后娘娘的懿旨,相当与皇上的圣旨,我既是皇后赐婚,可不能随便什么人两三句话就能打发的!”

“哦!”

柳媚如:…

水梦华:…

什么叫哦?她就这么淡然?还是害怕了?

一想到这种可能,柳媚如脸上就止不住的得意色彩。哪知冷月下一刻就转开眸子,望着水梦华问道:“那华夫人呢?莫不是同样被皇后赐了婚?”

水梦华察觉到身边柳媚如的得意和鄙夷,一时心头涌上怒气,养着下巴,道:“王妃误会了!想当初,我能够入府,还是王爷亲自向皇上请求赐婚的!我不过是在京城走动几次,哪知就被王爷看中,这也是我的荣幸不是!王妃,你说对吗?!”

这意思就是,一个是皇后赐婚,有懿旨傍身;另一个是封柒夜亲自册封,有王爷依靠!冷月越听脸上的笑容越大,点点头,如是回答:“嗯,的确是这么回事!没想到两位夫人还都有这样的奇遇!如夫人,我能不能问一句,请问你出身何处?”

“这…”

柳媚如本想着以皇后懿旨压下冷月的猖狂劲,却怎么也没料到,她会问及自己的出身。她哪有什么出身,当初本来就是皇宫内的宫女,正因为容颜比较出色,才会被皇后和贤王选中,来邪王府做细作!

“既然能够得到皇后娘娘的赐婚,那如夫人的出身,肯定高贵非凡,是不是?”冷月挖了坑,就等着柳媚如自己跳。

果然,柳媚如自以为冷月什么都不知道,连忙点头:“王妃说的自然是!”

此时,冷月身后的龙晴和龙紫,两个人表情已经不能用鄙视来形容了!现在谁不知道柳媚如是贤王的人,现在她还敢大言不惭。

“是什么?那如夫人倒是告诉我,你出身何处?你要知道,王爷今后就是太子,若是你出身平平,有什么资格和王爷并肩呢!对吗?”

冷月话音落下,柳媚如顿时急了。暗中攥了攥手心,“出身何处有什么关系?我是皇后娘娘…”

“你给我闭嘴!皇后娘娘?你一口一个皇后娘娘,你到底是伺候王爷的侍妾,还是皇后娘娘的婢女?你这么听皇后的话,一副以她马首是瞻的样子,柳媚如,你出身何处,还需要我当众说出来?”

“贺兰冷月,你…你别太过分!如今王府中,即便你是王妃,你也不能对我如何!不然小心皇后娘娘发落了你!”

“你这么有自信?”

冷月挑眉反问,随后觑着柳媚如,笑得如狐狸般狡诈,随后清脆朗朗的嗓音,想在后院之中:“传本王妃命令,如夫人方才以懿旨比喻圣旨,实属大逆不道!为防牵连王府,今日起休弃逐出王府!”

“贺兰冷月,你敢!”

柳媚如惊心的看着冷月,身子微微颤抖着,不敢想象如果她被逐出王府,那她可还有任何立足之地!皇后和贤王不会放过她的!

“华夫人,来路不明,在京城当众顶撞本王妃,即日起逐出王府,不准再踏入王府一步!”

冷月接连对柳媚如和水梦华以弃妇之名赶出王府,这下两个人都无法淡定了。双双愤恨的瞪着冷月,柳媚如更是激动,喃喃的喊道:“贺兰冷月,我跟你拼命!”

拼命?拿什么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