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慕尚恩居然摇头：
第一卷 660.一家人（3）
“妈妈说，糖糖吃多了牙牙会长虫。以前李叔叔也只是每天多给恩恩买一块糖吃。”
李叔叔，莫少晨知道，这是慕清雨的邻居李萧然，之前多亏他照顾了这两母子。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问慕尚恩：“恩恩啊，这个什么李叔叔，他和你妈妈，有没有特别亲密？”
“亲密？”小家伙还不懂得这么晦涩的字眼，莫少晨解释，“就是比方说，你去他们家住，或者他来住在你们家！”
“有的啊！”慕尚恩点点头，莫少晨的脸色瞬间黑了。
“妈妈有时候要出差，就把恩恩放到李叔叔家住几天。前一阵，恩恩还在他们家住了一个月呢！”
原来是这样，莫少晨松了一口气，他笑着看了看儿子，“恩恩，爸爸也不是说，让妈妈这么快就接受爸爸。可是，爸爸有耐心，你帮爸爸说一句好话。爸爸要是能和你们住在一起，总比一个星期才能见到面要好吧？以后，我们一家团聚，爸爸妈妈和恩恩住在一起，不好吗？”
“还有弟弟！”恩恩眼睛发亮，他被“一家团聚”这几个字给刺激到了。
爸爸妈妈恩恩，还有弟弟，要是一家子都齐全了，简直是。。。。。。没有比这更美的事情了！
莫少晨带着他又在下面玩了一阵，才上楼，这边，慕清雨可能是累了，早就睡了过去，旁边，只有慕妈妈在。
正面面对慕妈妈，慕尚恩显然是有点发憷的。他扯着莫少晨的裤腿，小身体往后缩。
慕妈妈也看到了他的动作，就算慕清雨想要留下这个小家伙，她也对慕尚恩不是很喜欢。再说了，在她眼里，这一对父子，就是害慕清雨和她母女分离的罪魁祸首，她怎么可能对他们有好脸？
不过，孩子无辜，她想了想，还是冷冰冰的招手：“小鬼，过来！”
慕尚恩听到她冷冰冰的声音，小身体更是缩了缩，但是，他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妈妈，想到妈妈希望他和外婆搞好关系，于是，只能松开小手，耷拉着脑袋走过去。
莫少晨也上前一步，想要说话，却被慕妈妈吼了一声：“你，给我滚！”
莫少晨一愣，刚刚明明不是这样的，慕妈妈不是对他挺和善的吗？他刚想说话，慕妈妈张口，只说了两个字：“清汐。”
但是，就是这两个字，莫少晨如遭雷轰！他身体晃了晃，还想说话，慕妈妈只是说：“滚！”
莫少晨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他看了一眼病床-上休息的慕清雨，又看了看依旧有点瑟缩的慕尚恩，退了出去。
门应声关上，慕尚恩还有点怕，现在，屋子里没睡着的，除了他，就是这个凶神恶煞的外婆了。他握着小拳头，努力忍住自己不要哭。
看到他这幅表情，慕妈妈顿时脸一沉：“哭什么！一点男人的气度都没有！”
慕尚恩即将滑落的眼泪，愣是被这一声吼给吓回去了，他抬起头，看到慕妈妈站起来，声音很沉：
第一卷 661.一家人（4）
“小鬼，我可不像我女儿那样好骗！要是你不乖，我就把你丢到大马路上去，让你再也见不到你-妈！”
这一句威胁可真得把慕尚恩给吓怕了，他立即点点头。慕妈妈居高临下，毕竟慕尚恩才四岁大，看着她站在他面前，光线从她身后照过来，就像是巨人一样：“还有，如果你要是想跟着你爸走，趁早走！不过，以后你也别想见到你妈妈了！”
慕妈妈到底是姜是老的辣，尽管没有听到刚刚莫少晨在楼下是怎么吩咐慕尚恩的，不过既然这男人曾经做过对不起女儿的事情，女儿也不愿意原谅他，她当然要帮她扫除障碍！
小家伙被慕妈妈这一下，吓得身体微微的发抖。慕妈妈虽然之前教语文，不过她当教导主任的时间更长，平常吓那些高中生都不成问题，何况是个四岁大的孩子？
她皱了皱眉：“现在给你十分钟！刷牙洗脸上厕所，去小床休息！慢了一秒，外面的灯就关了！”
吓得慕尚恩立即迈开小短腿跑到卫生间。
最后，休息的时候，虽然房间里只有一张供人休息的床，慕尚恩蜷缩在里面，也不动，像是冬眠的熊。
外婆果然是狼外婆！
不过，第二天，因为头晚上已经吓唬住了慕尚恩，慕妈妈倒是没有继续训斥他。
女儿还得在医院待几天，她想着估计这一阵她怀孕，也没吃什么好东西补一补，去买又怕外面的汤汤水水添加了东西，只能自己回家去做，中午再带过来。
于是又扯过慕尚恩：“如果你爸爸要是过来，不准给他开门！否则我回来了以后，会打你屁-股！”
她表情很威严，慕尚恩立即条件反射的摸了摸自己的小屁股。慕清雨已经醒了，看到妈妈训斥儿子，就跟当年她板起脸训斥自己一样，顿时劝说：“妈，恩恩才四岁大！”
“要是你想跟门外那个男的在一起，我就让你儿子放他进来！要不然，你就得听我的！”
慕清雨立即就不言语了。
说实话，她的彪悍，是继承母亲。不过，母亲是从内到外都是要强的个性，说一不二。这样的态度，的确能让她少惹很多麻烦，她点点头。
“知道了就给我乖乖呆着！”慕妈妈嘴上虽然严厉，不过倒是到了洗手间，洗了两个苹果，一个给慕清雨，另一个，递给慕尚恩，“还有你，小鬼，你要是敢闹事，看我怎么收拾你！”
“呜哇哇哇——”慕尚恩从小到大，没有对他这么凶的人，他苹果都不要了，立即跑到妈妈床边。
“真是个鼻涕虫！一天到晚就会哭！”慕妈妈又说，“他喜欢吃什么？中午给你带鸡汤的时候顺便带一点饭菜过来。”
慕清雨无语了，她妈妈就是这样，一边骂一边还想着你。
慕妈妈在菜场买菜，这里却被人给堵得严严实实。她有点迷惑，忽然看到地上一张纸上，印着“寻人启事”四个大字，而照片——这不是她女儿吗？
正疑惑，里面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请问有没有看到这个人？”
第一卷 662.始末（1）
慕妈妈狐疑，怎么会有人找她女儿？她拿起照片一看，旁边还真有她的名字：慕清雨，二十六岁，n大毕业。。。。。。。
所有的身份信息，都是她女儿的！
没错，这个人，就是来找她女儿的！可是，他们到底是谁？为什么来找女儿？
慕妈妈有点儿狐疑，她倒是没有立即走上去，而是把纸一扔，一脸淡然的模样，手里拎着买来的菜，倒是挺像买菜了以后没事来听八卦的。
而为什么要来这个菜场？这个菜场，就是上一次慕清雨买水果篮的地方，也是她取钱的地方。离她现在住的地址，以及慕妈妈家，都有点儿远。不过，因为这里是翔城最大的菜场，有些品种，别的小的农贸市场没有，所以她们母女，才舍近求远，来了这里。
她故作轻松的走过去：“诶，小伙子，你们找谁啊？”
那个发传单的小伙子，倒不是冷云霖，而是他招来的冷氏集团的下属。
当年慕清雨的户籍跟着学校被迁出去了以后，最后也没回来这里，从身份信息上查，是查不到慕妈妈的住址的。那小伙子看着慕妈妈的模样，倒确实像是来凑着玩的，他说：“大婶，你认识这个人吗？”
慕妈妈装模作样的看了几眼，随即摇摇头：“没见过。这是谁啊？”
那小伙子摇头：“嗨，这是我们大老板要找的，据说是他喜欢的女人吧。”
“你们大老板？”慕妈妈皱起眉。
“是啊。”小伙子点头，他找了大半天人了也没见着一个，遇上一个能聊天的，也不免嘴碎了起来，“说起来，我们这个大老板也是。。。。。。太多情了一点。这女的据说原来是他情人，很有些本事，把我们老板啊，迷得是晕头转向的！身边带着一个几岁大的私生子，未婚先孕的那种！被我们老板发现了，本来要跟她举办订婚宴，硬生生把她甩了，这事儿闹的动静可大了，结果分手了以后，又开始惦记。结果那女的跑的没影了，我们才来找来着。大婶，你要是见过这女的，一定要记得告诉我啊！我们老板有重谢的！”
慕妈妈脑袋“嗡”的一下，简直都不会转了！
她对慕清雨的这些黑历史，完全搞不清楚，当下，只是胡乱的点点头，就急急的离开了。回到了家，她二话不说打开了电脑，想了想，输入了女儿的名字。
结果，刚刚输入进去，一下子弹出来的n条信息，就立即充斥了屏幕！
什么“总裁情陷未婚妈妈”，什么“豪门惊变：未婚妈妈订婚宴被甩”，点开内容，里面的情节，更是让慕妈妈，触目惊心！
记者们也是挑着吸引眼球的图片，什么婚宴当天她挽着冷云霖的胳膊进门的照片，后面又拼了一张她出门的时候，带着慕尚恩，一脸微笑的分手照。更有人绘声绘色的把当时，冷云霖花钱买她一个月的发言，后来又拉着赵晓萱的手而放弃了她。
第一卷 663.始末（2）
甚至还把那个私生子带到会场羞辱她的过程，全都写了出来！
更有些小网站，甚至绘声绘色的编排她的故事，说她勾-引姐夫生下了私生子，气死了姐姐，又转头来勾搭冷云霖，早就不知道是经过了多少手的了！
如果，慕妈妈不知道慕尚恩的真实身份，恐怕也会觉得，这么一个为了钱来出卖身体，而且早就不洁，未婚先孕的女人是伤风败俗，放到古代绝对是浸猪笼的角色！
可是，她偏偏知道，他们驳斥她的大前提——那个孩子，根本就不是她的亲生儿子！而且，她为什么要去卖-身赚钱？还不是为了这个小混蛋动手术？
而且，在婚宴上闹出这样的事情，很显然，她当时那个男朋友，根本就是一手设计！这样的男人，难怪她要逃离，难怪她不想再联系！
有什么好联系的？人家给了钱，尽了兴，她就跟青-楼的那些出卖身体不要脸的女人一样，一个出钱，一个交易的过程！她看到了这样的报道，简直是觉得一个大耳光扇在脸上，整个人都要蒙了！
半个小时以后，慕妈妈来到了病房。
一推开门，房子里坐着莫少晨，这不怪慕尚恩，爸爸进来的时候他跑到卫生间去，一出来就看到爸爸和医生在里面，医生是来查房问情况的。
莫少晨仗着自己是苏氏医院副院长的身份，厚颜也跟着进来，之后就赖着不走了。慕妈妈进来的时候，慕尚恩先摸摸自己的小屁-股，生怕被外婆打，然后又惴惴的看了看妈妈。
“出去。”慕妈妈的脸色阴沉，声音倒是不见得有多高亢，只是那低沉的音调，也同样有很强悍的效力。
莫少晨立即就觉得身上冷风萦绕，立即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慕妈妈一看，慕尚恩还在一边，也横了他一眼：“你也走！”
慕尚恩连哭都不会了，因为爸爸在，外婆要把他赶出去！
他看了看妈妈，又看了看莫少晨，小胸膛起起伏伏，简直打击的他快要崩溃。
“妈，出了什么事？”慕清雨立即想护住儿子，慕妈妈只是看了她一眼，声音很低沉：“我有话要问你！”
慕清雨看到她如此眼神，直觉的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她也不知道，妈妈想说些什么。
她于是看了恩恩一眼，柔声说：“恩恩乖，去跟爸爸玩。外婆有话要跟妈妈说。”
慕尚恩这才点点头，胆怯的看了一眼外婆，还是牵着莫少晨的手，被他带到了门外。
门一关，慕清雨顿时觉得屋子里环境压抑了几分，她看到慕妈妈神态不对，也不知道她到底哪里不高兴了。她想了想，才笑问：“妈，你不是说要给我炖汤的吗？怎么没有见到呢？”
慕妈妈只是站在旁边，一句话都没有说，慕清雨觉得有些不太明白了，她问了一句：“妈，到底有什么事情？”
第一卷 664.始末（3）
慕妈妈眼神都没往她脸上看，只是看了看她微隆的小腹，声音意味不明：“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怎么来的？”
慕清雨疑惑，她半天才强笑道：“妈，我不是说了吗，我跟那个男人已经分手了，那段往事，我不想再提。”
“你还想骗我！”慕妈妈忽的彪悍了起来，猛地一巴掌，拍在了床头柜上，将上面的水杯都重重的拍的砸落在地！
“嘭”的一声，玻璃碎裂，水流了一地，慕清雨大惊：“妈！”
慕妈妈眼睛里都快喷出火来：“你说！你到底是不是把自己卖给别人！是不是糟践自己！他是不是给你钱了，你说！”
慕清雨一愣，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慕妈妈居然。。。。。。什么都知道了！
“妈，我。。。。。。”
“啪！——”话音未落，慕妈妈一巴掌，狠狠的甩在她的脸上！
她语气森然，气的浑身发抖！
未婚先孕，本来就已经足够的挑战了她道德感，可她偏偏还是这样一种赚钱方式！
“我生你养你，教育你培养你，就是要你去用身体赚肮脏钱？你还有没有廉耻？我们慕家，怎么会有你这样不要脸的女儿？！”
慕清雨被打，整个人“嗡”的一下，甚至连魂魄都被扇的火辣辣的疼！
她简直不会思考，只是听着慕妈妈在那边怒骂：“你简直无耻！昨天出事，怎么没有撞掉你肚子里的贱-种？”
她被骂被打，都任劳任怨，可是，听到慕妈妈骂了一句“贱-种”，她霍的一下看向她，目光如炬！
无论说她什么都可以，可是，她绝对不会任凭人说一句她的孩子！
她忽然轻笑一声开口，声音极冷：“是啊，我是贱！我是一百万，陪了人家一个月！”
慕妈妈气的浑身乱战，正要说话，却被慕清雨压了过去：“我要是不靠这个赚钱，我凭什么治好恩恩的病，我凭什么养他到四岁？他生下来就没父没母，你也许当他是拖油瓶，憎恨他母亲害得你和父亲夫妻失和，可是我知道，如果慕清汐不是因为跟我吵架，如果不是我追出去，她也不会一脚踩空，摔下楼去丢了性命！恩恩好歹也有我们慕家的血，我害死了他母亲，你不养，难道真的要把他丢到福利院里去？他生下来就有先天性的心脏病，如果早点住院，不需要花这么多钱，也没有这么多的危险性。你要我怎么办？像你一样冷血，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吗？恩恩就是我的孩子，不管你认不认，他就是我的儿子！你要是不想认我，不想认恩恩，也不想要认我肚子里的孩子，那就请你离开！反正，这五年，我也是这么度过的！”
慕妈妈被她这样一大串的话，给堵得半天出不了气，慕清雨还说：“是，我是收了他的钱，可是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医生说了，再不救，恩恩活不过半年！手术费需要三十万，我到哪里去赚三十万？”
第一卷 665.始末（4）
“我也想干干净净赚钱，可是你告诉我，还有什么方法我才能救他一命！跟冷云霖在一起，我不后悔。爱上他，我不难过。被他甩了，我也不生气。可是，他不应该把恩恩牵扯进来！我也不怕告诉你，虽然我是收了他的钱，可是我从头到尾，也就他这一个男人！我没有亏欠他！至于这个孩子，他不知道，是我自己留下来的。他以后，爱跟谁结婚就跟谁结婚，爱跟谁生孩子就跟谁生孩子！只有这一个，是我自己的！无论是谁，都别想抢走他！”
她话语说话，胸膛剧烈起伏，好像，胸腔里还有蓬勃的怒气，要争先恐后的涌出！
她不是个善良的人，她的感情，也不用放到神坛上，去顶礼膜拜！她说不上行事桩桩件件可昭日月，但是，总是无愧于心！
这段时间，即使没有去关注过这些消息，偶尔的电视报道，还是能看见别人对她的评价的。
什么不堪的词汇，什么恶劣的揣测，她都经受过。不是不生气，只是觉得没有必要去反驳。
可是，只要谁说恩恩的一句不是，只要谁说她肚子里的孩子，她真的会跟别人去拼命！
慕妈妈被她的话，说的身体僵僵的。她从来没有见到过，一贯温顺的女儿在她面前如此模样！
她觉得她应该生气，为什么不呢？她为了钱，出卖身体，跟花花公子一样的男人混在一起，闹得天下皆知，被人狼狈赶了回来，还留了一个倒霉的纪念品！
这在过去，难道不是应该被口诛笔伐，不是应该一辈子被钉死在耻辱柱上，再也翻不了身的吗？
为什么，她从开始的盛怒，到现在，心里，却有点干干的，有些不知道什么莫名的情绪，在翻涌，在汇集。
再低头看看女儿，她面容平静，似乎刚才的一切都不复存在。只是，她好像感觉到了肚子里宝宝的不安，瘦削的手，轻轻的触碰过去，一下又一下的安抚，动作轻柔。
这五年，她到底改变了多少？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完全从自己记忆里，那个尚有些青涩腼腆的小女孩的形象，成长为现在这个样子？
她的确是做的不对，可是，这能怪她吗？
就像她说的，如果她一开始没有赶她出门，而是和她一起抚养恩恩，也许，就不会有后面的事情了吧？
如果在发现恩恩病情的时候，就出钱救他，也许他的病情不会越拖越重，手术费也不会随之水涨船高吧？
如果不是因为高昂的手术费，如果不是她一个人流落在外毫无办法，她也不会，靠出卖自己去获取金钱！
她是她的母亲，算起来也是恩恩的外婆，却没有尽到义务，却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她的身上！
别人都有权利去骂慕清雨不知廉-耻，只有她没有这个权力！因为她是她的母亲，是恩恩的外婆。子不教，父之过，她这五年受的罪，她应该付一部分责任！
第一卷 666.始末（5）
想到她在婚宴上被千夫所指，想到那个男人装出一副情圣的模样，却狠狠的把她甩了，想到那么多不堪的言论，想到她一个人带着孩子艰难度日。原来被捧在手心里，含着怕化了，拿着怕冻了，却已经褪去了青涩，变成了现在的模样。她就感觉，就好像是被一把刀捅在了心头，不断绞碎，绷紧，渗血。。。。。。
她很想问一句，既然这么难，为什么不回来？话还没说出来，就想到了之前慕清雨多次试图回家，都被她拒之门外！她怎么说？如何告诉她？
如果不是她知道了这个消息，也许还会被蒙在鼓里！
慕清雨说完了话，也许是压抑了好几个月，这一下全都爆发出来，反而有些通顺。
可是，在那之后，她却是心灰意冷。
对于她来说，爱情，有如罂粟花。看着虽然美好，却淬有剧毒。
而友情，在她有了恩恩以后，和过去的同学都没有太多的联系。在公司，又因为和徐安溪不合，徐安溪在身后说了她很多坏话，染白不少人跟她疏远了关系。
至于亲情。。。。。。
她最看重的就是家人，可是当年，她和慕清汐不是很和，父亲又和她疏远了。等到之后，母亲也把她赶了出去，她的世界里只有恩恩。也只有恩恩，依赖她，温暖她。
如果慕妈妈是这样的态度，那她。。。。。。也许以后，会死了这份心，也许会换个地方，带着孩子生活吧。
她有手有脚，饿不死，而且，冷云霖给她的钱，还足够她买个小城市的小房子，安安稳稳的过一段时间。
“我知道我丢你脸了，你放心，等出院以后，我不会再留下来，也不会再烦你，就算再苦再难，我会跟恩恩，还有肚子里的孩子在外面过日子。就算是死了，我也不会回来让你为难！”
慕妈妈听到了这些，简直是心如刀绞。她女儿是什么样，她还能不知道吗？
她是刚刚实在太生气了，才会脱口说出这样的话。
明明她知道，她的女儿不是这样的人。她却推波助澜，将她一手推向了危难的悬崖！
很久很久，久到了慕妈妈都没有觉得，自己的腿，已经有些酸麻。久到，她都没有发现，慕尚恩牵着莫少晨的手，已经怯怯的走进了病房。
看到慕清雨召唤，恩恩立即放开爸爸的手跑过去：“妈妈。”
在亲生父亲和她面前，恩恩的选择也是她。
她手心冰凉。
“妈妈，你是不是很难受？”恩恩疑惑，随即，从兜里掏出莫少晨给他买的糖，“吃点糖糖就不难受了。”
他掌心温热，她只是笑，眉弯如新月。
慕尚恩想了想，似乎想到了什么，从小兜里又掏出来一颗奶糖，虽然有点儿怯生，却还是递给了旁边的慕妈妈：“外婆，吃糖。”
看到孩童清澈明净的眼睛，慕妈妈如遭雷击。
她的脑袋像是有千斤重，从里到外，都像是被惊雷劈过，剧痛之后，只有细细密密的苦。
第一卷 667.始末（6）
其实，清雨明明可以不这么委屈，她没有什么不得见人的过去，也没有让人口诛笔伐的经历。五年的青春年华，她没有浪费在哪个男人身上，而是用在了抚育恩恩身上。
事实上，她也确实不认为，这是什么伟大之举。一切，皆出于自愿，选择照顾恩恩，抚养恩恩，为了他去委屈自己，承受千夫所指——这样的抉择，既不痛苦，也不矛盾。
因为她爱恩恩。也许他在血缘上，和她并没有那么直接的关系。可是，这么多年的相处，她早就把他刻入了自己的骨血。
没有爱情，没有友情，甚至连系在自己身上的亲情都薄凉。
也总还，还留着什么吧？
孩子的奶糖，还仿佛带着他身上的温度，烫的她冰冷的心一阵炙痛。
她抬起头，看着旁边的莫少晨，他反而还是一脸温和，眉宇间，掩饰不住对慕清雨的担忧和爱慕。
苦笑一声，她当了大半辈子的老师，也自以为很看重亲情。却原来，连一个曾经背叛了她女儿的男人，都比不过！
错的是她，是她自己才对！是她把亲情亲手推了出去，让女儿自己面对所有的风雨苦难，最后，还指责她的一身是伤！
看到慕妈妈一句话都没说就离开，慕尚恩还有点儿小受伤：“妈妈，外婆是不是真的很讨厌我？”
“怎么会？”她摇摇头，有很多话，他不需要知道。即使外面的人骂的再难听，恩恩，也是她世界里最可爱的小王子。
那天之后，慕妈妈，还是每天过来照顾她。
她一言不发，也不对慕尚恩再大呼小叫。每一次过来，都会拎着大罐的滋补靓汤。照顾她的起居，帮她清洗衣服。
而且，再也不排斥莫少晨在一边转悠了。
这对莫少晨来说，简直是福音，每天都跟着报道，即使慕清雨或委婉，或直接的赶他走，他也不走。最后，只能随他。
不过，他在这里，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每次慕妈妈在照顾慕清雨的三急的时候，或者给她擦洗身体的时候，有他在，可以带着慕尚恩出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