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将几口把水果吃进肚子里,他看着身上的衣服可惜的说:“刚穿上的衣服,就被他给抓破了,也不知道到什么地方才有村庄可以修补啊。”

帅得不明显站了起来,看看远处的小溪说,“我们过去看看有没有鱼可以吃。”

大家赞同的站了起来往溪水边走去,过去一看,大家不禁喜上眉梢,也不知道我们一路狂奔跑到了什么地方,这溪水里的鱼,条条都都一尺有余。帅得不明显让我和幽幽到附近捡了些干燥的树枝、干草,而自己则和战将跳到水里捞起鱼来。

经过我们一番劳作,几条肥美的鱼已经架在火上烤了起来。

“好香哦。”幽幽使劲闻了一下:“我的肚子快饿死了,现在看见这个鱼我都恨不得生着就吃了。”

“那你吃啊,我们没人拉着你。”战将一边咽着口水一边不忘和幽幽拌嘴。

幽幽瞪了战将一眼,继续把流着口水的目光放在鱼上面。

我不是第一次吃帅得不明显烤的鱼了,我忽然想起第一次吃他烤鱼时的尴尬场面,不禁笑得满脸通红。

“饿傻了?”战将不客气的问。

“你才是!”我瞪着战将:“我是想起帅的手艺还不错,觉得饿了。”

帅得不明显看着我知道我在指什么,他拍拍我的头:“一会就可以吃了。”

我闻着那诱人的香味,只觉得胃里在叫,看来我是真的饿了。“我们要一直走到天山去吗?”

“如果你有开传送的话就不用。”战将眯了我和幽幽一眼:“你们两个谁开了传送?”

很一致的摇头。

“那就得了,老老实实走路吧。”战将不客气的指着我们两个:“土豹子!”

“就你不土!扫大街的!”我白了战将一眼,对他打扫战场的功夫表示由衷的佩服。

幽幽也皱了皱可爱的小鼻子:“只会扫大街,哼!”

“那叫节约!你们这些浪费的人!”

……

在我们相互的拌嘴中,鱼烤好了,大家吃着鱼聊天。

“我该下了,时间也不早了,晚上要上课。”幽幽边吃边说。

“恩,我也差不多了。”战将点头,“昨天到现在都没睡觉,累死了,要出去吃点东西,然后睡觉。”

“好吧,我们明天就在这里见面吧。”帅得不明显点头,然后问我:“宝贝,还要再玩一会吗?”

我摇头:“玩游戏都好几天没出去走走了,我想出去吃点东西。”

帅得不明显眼睛里忽然闪过一道兴奋的光,但是瞬间就消失了,他回头说:“那么明天早上十点钟在这里上线有问题吗?”

“好。”战将第一个点头。

幽幽算了一下时间:“好啊,这些天都在写论文,我都写完了,反正也没事,可以的。”

“我没问题。”我点头,象我这样的无业游民怎么可能会没时间嘛?

“那好,我们明天见。”帅得不明显定下明天的时间。

大家吃完鱼,恢复好了体力,然后互相告别下线了。

我摘下头盔,活动了一下身体,只觉得一个字就是累,拉开窗帘,走到阳台上,没想到江若然也在,他看起来有些高兴,向我打着招呼:“林凡,好久不见啊。”

“是啊。”我点头,看着他的头发在落日里被镀上一层金色的光圈,我的心一点点陷入那光圈里。“你在忙什么呢?”

“玩啊。”江若然活动着身子半真半假的说,“你呢?”

我也开始活动已经躺得酸软的身体:“我也是在玩啊。”

“玩什么?”江若然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传说?”

我看了他一眼,没说话,懒得理这个人,问这么多干嘛。

“吃饭了没有啊?”江若然看我不说话,也不追究原因,看似无意的问着。

“没有。”他不说我还不觉得,一说我还真觉得饿了。

“那一起去吃饭啊。”江若然趴在阳台上笑眯眯的看着我。

我扬起眉毛看着他:“你在约我?”

“不可以吗?”江若然笑得很是灿烂。看着那张灿烂的笑脸我竟然有种想看一辈子的冲动,哦,我是疯了吗?

“我没钱。”我冷冷的找茬。

“我请你啊,请你吃饭总可以了吧。”江若然看着我冷冷的面孔丝毫没有气馁的感觉,继续游说。

“可是我为什么要让你请呢?给我个理由啊?”我有点好笑的看着他,学着他的样子趴在阳台上看着他。

“理由?第一,你没吃饭,我也没吃饭,一起吃饭可以节省开支吧。”江若然笑眯眯的说:“第二,是我请你吃饭,你什么也不浪费,只是需要出一点时间就可以了,很划算。”他看我没什么表示,继续说了下去:“第三,两人吃饭可以一起说说话,聊聊天,有利于食欲的促进。”

“这样?”我笑着看他:“就算是这样我也没有一定要去的必要啊,这个是谁都可以啊,干嘛一定是我?”

“因为我喜欢你啊。”江若然依旧笑得跟阳光似的:“这个理由可以了吧。”

我觉得我的心似乎开朗了一些。我眯着眼睛看着对面的他,一阵风吹过,将我的长发吹起,我微笑:“这个理由我也可以拒绝啊。”

江若然叹了口气:“现在才知道追女孩子原来很难。”

我哈哈一笑:“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似乎不该让你那么受打击啊。好吧,二十分钟电梯门口见。”

江若然有些没明白,他有点吃惊的看着我:“女人啊,真是搞不懂。”

“女孩的心思你别猜别猜!”我笑着进了屋里。

江若然看我不在了,才大声的呐喊着:“我等你哦,不见不散!”

我却突然想起了等战将的幽幽,这么一句不见不散竟可以支撑她等了那么长时间,这是不是就是爱情呢?要是江若然肯等我那么久是不是也是说明他爱我呢?转而我一笑,骂着自己是白痴,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爱我。虽然他说他喜欢我,我可没有当真过,也许我还是自卑吧,象他那样的人一定是个优秀的人吧,怎么可能是我可以匹配的呢?别傻了,林凡,穷人是不可能拥有爱情这样的奢侈品的。

我随便找了套衣服,梳了一下头发,提着包走出了公寓的门。刚打开门就看见了江若然那傻笑的脸,我关上门,看了看自己的身上,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你笑什么?”

“林凡,你真的和别的女孩子不一样。”江若然贴进我,闻了一下:“你都不化妆,也不擦香水,好舒服。”

我翻着白眼:“你是想说我长的难看就不用打扮了吧。”

“不是不是!”江若然摇头:“我没有这么说,我是觉得你真的很舒服。”

“舒服?”我皱眉:“我怎么不知道有这样一个词来形容女人呢?”转念一想,算了,何必与他计较呢?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想到这里,我转身向电梯走去,“我知道我没什么优点,也不漂亮,用不着你变着法的提醒我。”

江若然一呆,嘴角涌上一个苦涩的笑容,他一把拉住了我,将我拥入怀里:“不是的,林凡,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真的觉得在你身边很舒服。你的身上没有一般女人那红尘世俗的味道,你的身上很干净,真的很干净。我喜欢你,我是真的喜欢你。你或许不相信一见钟情,可是这是真的,我第一次见你,就喜欢上你了,我一直在找你,最后我找到了你。你以为我是偶然搬到这个小区的吗?不是的,是我有一次看见你走了进去,我才知道你住在这里的,为了找你,我买下了这所房子,没想到你却住在我隔壁,真的,我当时知道的时候我几乎都要兴奋的叫出来了。林凡,不要拒绝我,我是真的喜欢你。”

这是个绝对温暖的怀抱,宽厚和安全,我几乎沦陷在里面了,可是我心里那浓浓的自卑怎么也不肯相信这个男人的话,可能吗?如此优秀的一个男人喜欢我?不可能的。我低下头,别傻了林凡,你有多余的心和男人玩感情的游戏吗?没有的。我叹了口气,从那温暖的怀抱里挣脱出来。微笑:“吃饭去吧。”

江若然跟着我走进了电梯,他一直在看着自己的脚,象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我从锃亮的电梯壁上看着他,心里竟涌出一阵阵的恨来:要是我可以再漂亮一点,要是我可以再聪明一点,或者我可以再富有一点,说不定我就可以配得上他了。可是我现在有什么呢?没有,什么也没有。

我叹了口气,把身体靠在电梯壁上,世界上是没有如果的,不是吗?

忽然一只温暖的手的抓住了我,紧紧的握着,怎么也不愿意松开。

第二部 不同的路

第二十七章 江若然的记忆

一顿饭吃得差强人意。

我和江若然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自己的经历,我这才知道他年纪轻轻竟是剑桥的双料博士,看来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果然是不可以忽视的。我看着他有些无辜的眼神想,这种人大概是适合被父母拿来炫耀的最佳好孩子代表吧,即使是结了婚,也是让岳母笑得合不拢嘴的金龟婿典范。他天生是那种住别墅、有人伺候、出入高级社交场合的人。要是让他去住20平方的小公寓,吃着昨天的剩菜、上下班和人挤地铁的话,恐怕连上帝都会觉得是种错误。我抬眼看了看吃饭的地方,这是这个城市最普通的大排挡,在这里吃饭的人都是平凡到乏味的人,而他穿戴整齐,跟这里格格不入。

两份牛柳炒饭端了上来。我撕开那劣质的筷子,相互摩擦了一下上面的小刺,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江若然看着林凡,心里涌上一种涩涩的酸,无论怎么靠近,这个女孩子的身上始终有他无法去碰触的东西,她总是以看一种另一类的眼神注视着他。他不喜欢,非常的不喜欢,为什么在她的眼睛里他就那么的不一样呢?是因为他的学历,因为他的工作,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总之,那种疏离感一直环绕在他们之间,让他的努力显得苍白无力。

我看着江若然半天不动筷子,心里一阵失望,看来这里是真的不适合他,我抬头去看他,发现他的目光一直沾在我身上,微笑:“不习惯吃是吧,不习惯吃就不要吃了,吃了会拉肚子的。”

江若然苦笑一下:“你真的以为我是什么贵族子弟吗?”

我不在意的喝了口水:“不是吗?江若然,不要再说喜欢我了。我们之间有太多的差距,这样的差距把我们划在两个不同的空间里,无法沟通,无法交融。你说我,没有那些女子身上世俗的味道,看我觉得我很干净,其实呢,是因为我穷,我无法去世俗。我看你,觉得你很高贵,很优秀,你跟我在一起是纡尊降贵,我总认为你是在施舍一段感情给我,这会让我很难受。”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江若然苦笑:“我不是什么贵族,也不是什么王子,我和你一样都是很普通的平凡人。”他撕开筷子,大大的吃了一口牛柳:“你以为我是因为有钱才去的英国吗?不是的,我6岁的时候就到那里去了,但是不是光明正大的过去的,我是和妈妈偷渡到英国的。”

“偷渡?”我有点愕然,看着这个漂亮的男人,实在无法把他和偷渡客联系到一起,“为什么要偷渡?”

“故事很长,要听吗?”江若然抬起眼睛看着我,见我点头,他招手要了两瓶啤酒又点了些下酒的小菜,“故事真的很老土,我时候在想这么老土的事只应该发生在电视里、小说里,怎么会落在我的头上呢?”

“其实,有时候生活和小说没什么差别,只是在于好看不好看,精彩不精彩。”我夹了一块很肥的肉,放进嘴里,去感觉那种有点腻人的幸福。

“也许是的,但是我这本小说一定不好看。”江若然笑:“我父亲很有钱,是家族企业,他是独子,那才叫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

“那你?”我有点迟疑的看着他。

“我不是,别这么看着我。”江若然笑着挥手:“他长大了就要结婚啊,然后就娶了个很漂亮的太太,又有钱,门当户对,多美满的生活。哎,可是造化弄人啊,五年后他遇了我妈,我妈是农民的女儿,而且还是很穷的那种,连读大学都是用得助学贷款,家里面兄弟姐妹一大串,整个村子里就出她一个大学生,在那时候,稀奇的不得了。我妈遇到父亲的时候才20岁,然后被他追得就掉了进去,然后就有了我。”他说到这里微微一笑,象在说别人的故事一样:“那时候,我父亲的太太已经有了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我是他的第四个孩子。在我刚出生的时候,可能真的很幸福吧,不过我没记忆,那是我妈说的,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但是又能怎么样呢?我是情妇的孩子,到死也是。在我5岁的时候,我妈和我的存在被父亲家里发现了,我被接了回去,可是我妈不行。知道吗?这就是所谓的有钱人,我妈在他们眼里就是一个攀上高枝的坏女人,勾引了父亲还生了孩子来分家产,真无聊。我在那个家里生活了一年,很难受的一年,在那个家里的人都不会笑,他们笑起来都好假,他们看我的眼睛都是冷的。但是,我和太太的几个孩子还相处的不错,他们也许是因为没有那么小的玩具吧,新鲜。”

我的心里忽然疼了起来,似乎看见那个小小的孩子,站在一群人中,大大的眼睛里满是害怕和惊恐:“那,那后来呢?”

“那一年里,唯一让我很快乐的事,就是我可以经常和我妈见面,当然这是我唯一感谢我父亲的地方,是他提供的我们母子相会。”江若然陷入深深的回忆里:“你可别以为我妈是一般小说里那种苦情女主角哦,我妈特别大胆,特别聪明。我想她这辈子做过三件疯狂的事,第一件是给我父亲做情妇,第二件是把我偷了出来,从那个冷冰冰的家里面把我偷了出来。我记得很清楚,我被接走的那天,我妈没哭也没闹,她只是笑着抱起我,悄悄的跟我说:要听话,妈妈一定会带你走的。然后的一年中,她就开始逐渐的变卖父亲给她的房产、车子、首饰、股票,一切做得天衣无缝,当她决定要偷我走的前夕,她寄了一大笔钱给我外公外婆喊他们搬家,搬到谁都找不到的地方。最后,她把我从父亲的眼睛下面偷走了,呵呵。这些事,都是后来我妈当故事说给我听的,她边说边笑,我觉得她真是勇敢啊。”

“你妈还真是个不一样的女人。”我也不禁为这个女人称赞。

“恩。”江若然点头:“我妈接下来做的最后一件疯狂的事,就是带着我偷渡到英国。她不敢直接去,怕我父亲找到他,所以就只能这样走。我们很多人挤在一个集装箱里,在大海上走了很多天,才到英国。在海上的那些天象地狱,空气不够,没有吃的,水也不干净,不断的有人死去,他们的尸体在那密封的集装箱里腐烂,令人做呕。我妈从一进集装箱就缩在一个角落里,因为那里有一小条缝,可以呼吸到外面的空气,我们就这样活了下来。”

说到这里,我只觉得恶心,我想他一定不愿意再去回忆这些的,“觉得难受就别说了。”

“说吧,憋在心里好多年了,谁都不敢说,你不愿意听吗?”

我摇头,“不是,我是觉得你回忆起来很痛苦。”

“不会啊,其实这些倒象是财富吧。”江若然微笑:“后来的故事就很一般了,我妈带着我到了英国的唐人街,在那边打工的时候认识了一个男人,也是偷渡过去的,是四川人。对我和我妈很好,我妈就嫁了他,他就成了我爸,那时候我都8岁多了,他供我读书,努力让我活得和普通的孩子一样幸福。我爸是个很好的人,很好很好的人。”

“你爱他吗?”我觉得自己真的在听故事。

“爱,很爱他,他是这个世界上除了我妈,对我最好的人。”江若然点头:“我那时候从没想过父亲,我几乎把他遗忘了。我象普通的孩子一样,念书,踢球,跟爸爸妈妈撒娇,呵呵,很幸福,很实在的幸福。我那时候,经常在我家的饭店里看他们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我就在想,我以后结婚也要找个我妈这样的女人,会做饭,会打扫房间,会买菜讲价的女人,这样的女人实在。我也要象我爸那样对她好,对她很好很好,让她很幸福。”

我看着江若然看我的眼睛,心里柔软一片:“他们没有孩子吗?”

“没有,我爸没有生育能力。”江若然苦笑:“我有时候有点怨我爸,他干嘛和我妈一个姓啊,搞得我都不能和他姓。”

我笑得掉眼泪:“这有什么,都是一样的啊。”

“嘿嘿。我听到别人喊我妈叫江太的时候,我比我妈还幸福,人家喊我老江的儿子我更高兴。”江若然笑着说。

“他们现在还在英国吗?”我被他的幸福感染,也笑了起来。

“死了。”江若然喝了一口啤酒:“有一年唐人街烧大火,给烧死了。”

我张着嘴,吃惊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对不起。”

“没事啊,都好多年了。”江若然微笑:“我妈和我爸都是特别开朗的人,他们是不会希望活着的人为他们伤心的。他们死的时候,我刚大学,没有钱,没办法,只好一边上学一边给一些公司做项目,挣学费。在我要毕业的时候,那时候要出传说,我也跟着去做了设计,挣了点钱,就回来了。”

“为什么不在英国呢?”我好奇。

“英国有什么好,又脏又乱。再说,我想中国了。”江若然偏着头看我:“我妈我爸的希望就是回来,我也觉得回来好吧,然后就回来了。现在想想,还是回来好,不回来就不能认识你了。”

“你设计的传说?”我吃惊的看着他。

“不是我设计的,我只是参与设计,属于那种小角色,怎么可能是设计者嘛,不过我设计的是欧洲那边的,亚洲这边没有参与。”江若然耸耸间:“如果留在英国,也许就在CAK的英国公司了。”

“后悔了?”我夹着桌子上的小菜问。

“不,现在的生活我挺喜欢的。不用上班,就是玩。”

“玩?玩什么?”我好奇。

“传说啊,亚洲这边设计的比欧洲那边有意思一些。打打装备卖卖钱,也过得不错。”江若然看着我笑:“现在知道了吧,我和你一样都是平凡人。”

我看着他笑,心里的自卑并没有完全放下,这又能怎么样呢?我和他之间始终是有距离的。

第二部 不同的路

第二十八章 林凡的记忆

“你呢?”江若然看着我发楞,微笑的问。

“我的?”我一时没有回过神来。“我的什么?”

“你的故事啊?”江若然象个孩子一样的看着我:“我都讲了我的故事了,为了公平起见,你也讲讲你的吧。”

我愕然,这个也有公平可以讲的吗?“这个也要讲公平?”

“当然,不然今天晚上我睡不着觉的。”

“我的故事很平凡,不,那不能叫故事,应该叫生活,就是老百姓都会过到的那种日子。”我看着他笑:“你不会想听的,特别没劲。”

“我想听。”江若然看着我,很认真的样子让我觉得有点感动。

我叹了口气笑道:“你一会不要觉得无聊啊。”

“怎么会。”江若然大口的吃着抄饭,我看着他,不知道是不是心理的作用,我现在看他又觉得和这里那么融洽,这时他早已经把外衣脱去,挽起袖子吃得大汗淋漓,很塌实的感觉。

“我的父母是工人,就是我是祖国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那种,干最普通的那种活,拿死工资,从来没想过做什么生意啊,挣什么大钱啊,就是老实到有点迂腐的人。他们的认识是别人介绍的,双方觉得还不错就结婚了,然后就有了我,然后就是很平淡的成长啊。幼儿园、小学、中学、高中、大学,然后工作、失业、然后就到现在了。”我笑了笑,现在想想,我从小到大都没有什么值得记忆深刻的事情啊。

“就没了?”江若然瞪大眼睛看着我:“不是吧,就这样?”

“对啊。我不是跟你说了很平凡的生活啊。”我好笑的看着他:“你以为人人的生活都是跟你一样惊心动魄吗?又不是真的写小说啊。”

“那你仔细点讲啊,你纯粹在敷衍我嘛。”江若然哇哇大叫。

我叹了口气,仔细回忆起来:“我从小都是那种特别平凡的人,属于丢在人堆里就找不到踪影的那个类型。小时候上幼儿园,老师要让睡午觉,我总是特别积极的睡,因为一起床就会奖励个水果或者糕点之类的,而家里面穷,这些很少买的,所以我每天特别盼望睡觉。可是,到发水果的时候,老师总是把大的、好的,发给家里有钱或者是当官的孩子,要不就是长得漂亮的孩子,而我每次总是发到小的、不好的、或者是烂的,可是我还是很高兴,带回去给爸爸妈妈吃。当时不知道他们干嘛哭,现在才知道,他们觉得对不起我,其实,哪有什么对不起啊,我还是觉得很幸福的。”我笑了笑:“你上过幼儿园吗?”

“不太记得了。”江若然若有所思:“应该是上过的,但是,那个时候应该是上得那种贵族幼儿园吧,我记忆中,旁边的孩子都打扮的跟洋娃娃一样,真别扭,一个个都要学礼仪、学钢琴、学跳舞,可是我不喜欢,我喜欢玩泥巴、喜欢在地上打滚,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我妈就跟我说,以后不用去,我那时觉得好高兴,解放了一样。”

“你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我摇头。

“什么啊,那简直是地狱,你都不知道,那些女孩子一个个娇气的跟玻璃似的,碰都不能碰,碰一下就要叫个半天,而且他们身上香得发臭,真恶心。”江若然皱眉:“我没被毒死在幼儿园里真是命大。”

我大笑起来,我眼前的这个男人,率真而简单,真的让人心动。

“后来呢?”江若然可没有忘记最初的问题。

“后来就读书了,念小学了。我很努力,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人太笨的原因,成绩很一般,那时候学习好的学生都做前面,学习不好的坐后面。我就老是坐在四、五排。”

“你们有几排?”江若然突然问。

“七、八排吧。”我想了一下。

“那你学习真的不怎么样。”江若然大笑:“不过,比我好,要是在英国也是这么排位置的话,我一定坐最后一排。”

我笑得摇着头,什么形容啊:“那时候的愿望特别简单,因为我个子小,我特别想做第一排。但是这个愿望到小学毕业也没实现。”我看着江若然,有种很轻松的感觉:“后来就上初中了,我就更加平凡了,女生的理科学的不是很好,我也一样,理科经常都是不及格,考高中的时候还算争气,都考了70以上,勉强上了一所普通高中。那时候的女生都开始互相攀比了,其实女人的攀比是从出生就开始了,但是我觉得从高中开始算进入白热化吧。”

“你们比什么?”江若然很好奇的看着我:“衣服?”

“恩,衣服、成绩、长相、文艺……反正能比的都比,我也是从那个时候才发现自己真的长的不好看。”我把脸凑到江若然面前:“你看,我的眉毛是不是有点淡?眼睛也不够大,也没有什么神采,更不要说顾盼生姿了,鼻子也不够挺,嘴巴倒是算得上樱桃小口了,但是却苍白的可怕是吧。皮肤也不白,人倒是瘦了,可惜不丰满,瘦得成竹竿了。”

江若然仔细的看着眼前的这张脸,有点苍白的皮肤,小小的脸颊,宽阔的额头,眉毛如新月一样,淡淡的,弯弯的,单凤眼微微的眯着,里面流露出一种别样的风情,没有美女那样高挺的鼻梁,甚至她的鼻梁还有点塌,暗淡的唇色。她真的不是什么美女,如果硬要说是的话,她也只能算得上是个中等偏下的美女吧,可是她的身上有着让人觉得安静的气息,她的味道干净而透明,她就是那种会做饭、会打扫房间、会买菜讲价的女人,是那种适合娶回家安静过日子的女人。她没有艳丽的外表、也没有张扬的性格、更没有过人的智慧,可是和她在一起真的很放松,很安心。谁又能说她不是美女呢?江若然的手指轻轻爬上这张干净的面孔,从她的额头开始慢慢的滑过,经过眉毛、眼睛、鼻子、最后落到了唇上:“不,你很美,真的很美。”

我笑着坐了回去,接下去回忆:“那个时候,我们学校有个很英俊的男生,很会打篮球,很多女生喜欢他。”

“你也喜欢他吗?”江若然的微笑的声音里有着不意察觉的酸味。

我微微一楞,想了一下:“对啊,我也喜欢他。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他呢?他英俊、成绩好、会打球、还细心。那时候我一直想,要是有一条天蓝色的裙子就好了,我可以穿着它,抬着头从他身边走过,他至少会回头看我一眼。”我似乎回到了那纯真的校园生活:“我对他的喜欢,可能更象是对一种美好事物的欣赏吧。直到毕业的那次晚会上,他居然邀请我跳舞,我当时吓得不知道说什么好,那短短的一曲舞被我跳得乱七八糟。而那天晚上,是他送我回得家,我记得那凉凉的夜风里有槐花的味道,也许是别的花的味道,我们走得很慢,一直在说话。”

“你们相爱?”江若然皱了皱漂亮的眉毛。

我摇头:“没有,那是记忆中唯一一次和他说话,也是最后一次。”

“为什么?”江若然有些难以理解。

“因为我走了。”我微笑:“在他跟我说喜欢我以后的第三天,我走了。”

“为什么要走?”

“因为他喜欢我,所以我落荒而逃,呵呵,很可笑是吧。”我笑了起来:“开玩笑,是因为爸爸去世了。”

江若然看着我,眼神里有点哀伤的色彩。

“爸爸是得的肝癌,拖了好几年,终于拖不下去了,他走的时候我并没有觉得特别悲伤,可能是早就有预感了吧。”我叹了口气:“给爸爸办理完后事,我和妈妈离开了那座城市回老家去了。然后上大学,因为没钱,我选择了一所很普通很普通的大学,只是为了那个文凭可以好找工作一点吧。爸爸走两年后,妈妈也走了,就剩下我一个人。我大学毕业后来到这座城市,做最普通的工作,住最便宜的房子,吃最简单的菜,但是我还是一次又一次失业了。直到有个老伯给了我一个传说的头盔,然后我开始玩游戏,没想到运气还不错,也认识了几个好人,挣了点钱。就这样拉。”我看着江若然微笑。

“那,那个男孩子呢?”江若然似乎对那个男孩子更感兴趣一些。

“不知道,也许结婚了,也许出国了,也许就在这座城市,谁知道呢?”我微笑的为自己倒上了一杯啤酒:“他和我是两个世界的人,他也许喜欢过我,但是只是也许吧,太年轻的感情是动荡的。”

“那你喜欢过他吗?”

“喜欢过吧,象喜欢过的一副名画一样喜欢过他。”

“如果他出现在你面前,你还喜欢他吗?”江若然咽了一下口水,有点担心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