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时刻,陆强想要退出来,臀后的力量越发紧,他哑声:“快来了,茵茵乖,把腿放开。”

“…没关系。”

“别他妈闹。”

卢茵心思敏锐:“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什么?”他极力隐忍。

“我变丑了,所以你不愿意亲近我?”

陆强一滞,被迫停下,他内心一丝顾虑使她没有安全感。他撑着手臂,看淡淡的月光在她眸中投下影子,晶晶亮亮的。

陆强吻她眼睛:“找干呢,又胡思乱想?”

卢茵咬住唇:“可是,以前你都主动要求的。”从老家回来,陆强想要孩子,很多次,他们都没做避孕措施。

陆强没答,就那么待了会儿,刚才那股即将爆发的冲动缓下来,需要重新开始。

他慢慢耸胯:“稀罕你还来不及,”拿下巴蹭她额头,柔声说:“我茵茵怎么都美。”

卢茵鼻腔酸胀,突然感到一丝委屈,紧紧抱住他的背。

动一会儿,“能受得住?”

她没吭声。

陆强一咬牙,顾不了别的,终于发起一轮进攻。

最原始的亲近,持续很久。

他哑着嗓子:“叫叫我,茵茵。”

“陆强。”

他快到顶了,“你是老子媳妇。”

卢茵嘴唇咬的煞白,浑身战栗,颤颤巍巍的叫出来,“老公。”

“叫。”

“老公。”

他发狠:“叫。”

“老公,老公…”卢茵一遍一遍,机械又凌乱的叫着,语调破碎,娇的可怕。

陆强后脑直麻。他永远忘不掉,去年在昏暗的走廊里,她冲着电话那头喊老公的样子,声音轻轻柔柔,像夏夜绵软的风,拂过他心头,再也挥之不去。他胸中激涌,没人知道,这一天对他而言来之不易。

陆强滚滚喉,在她期期艾艾的声音里,低吼一声,喷薄着释放。

她想要的,全部给了她。

夜深人静,终于平息。

卢茵疲倦过度,背对着他,迷迷糊糊的睡着。

陆强没合眼,借着月光,静静描摹她的轮廓,时间一分一秒走,已经过了午夜,飞机起飞还剩三个小时。

他撑起身体,半靠着床头,点了根烟吸起来。

被角只搭住她腰臀,陆强垂下眼,月光洒在她洁白的背上,像铺一层莹泽的珠光。

床边电话震了几遍,陆强才拿到眼前。

邢维新的电话半夜打来,陆强敛眸,掐灭烟,坐直身,接了起来。

对方焦急:“邱震那边有动静,要坐船离开漳州,陆强,不能再等了。”

陆强说:“我需要三个小时。”

“你他妈想什么呢?”老邢急的爆粗:“三个小时都游过太平洋了,你来有屁用。”

“我必须送卢茵离开。”

那边吸一口气,耐着性子:“有警方的人跟着,我向你保证,会安全送她上飞机,”他等了片刻:“别再犹豫了,你这算是戴罪立功。之前坐牢六年,即使裁判,也不会再蹲太久,你们总归能团聚。哪边儿事情紧急,你自己掂量,千万不能功亏一篑。”

陆强默了默,看向身侧的背影,目光移动半分,她头发刚长出寸许,里面潜伏一道扭曲的伤疤。她脑干受损,在ICU里躺了三天,险些没命。

陆强牙关要紧:“给我一小时。”

“你…”老邢气的说不出话。

“必须。”

“你干什么去?”

“解决个事情。”

“必须去?”

“是。”陆强说:“叫你的人别跟着。”

陆强没等回复,挂断通话。

捡起刚才抽剩那半截烟,点燃了又吸起来,手指划过她的肩头,留恋片刻,俯身在那位置落下一吻。

烟抽完,陆强往身上套衣服,眸里冷光凝聚,变了一个人。

他没回头看,狠心阖上身后的门,急步走出去。

他给根子打了通电话。

那边睡的正香,迷糊了一阵。

陆强说:“你半个小时后过来一趟,把卢茵送机场去。”

根子有些蒙:“哥,那你呢?”

“找陈胜。”

那边急了,一阵踢踢趿趿的声音:“不是说好送嫂子走以后再办他吗?”

陆强走出小区:“邱震那头儿有变。”

根子像是开了门,一连串下楼梯的声音:“强哥,你等我,我跟你一起去。”

陆强操了声,吼起来:“我他妈让你来接卢茵,听不懂人话?”

那边一顿:“可陈胜早有防范,你自己过去不安全,会没命的。”

他吸一口气,“王全志,老子告诉你,老子的命现在就在那屋里,卢茵交给你,她有什么闪失,兄弟没得做,老子剐了你。”

根子脚下磕绊,险些摔倒,忙道:“哥,你别着急,我这就过去。”

陆强脚步极快,在路边拦了辆车,报上地址。

根子说:“强哥,那你小心,我挂了。”

“等等。”

根子重新把手机贴回耳边。

陆强侧头看向窗外,顿了顿,手指抵住额头:“帮我给她带句话。”

***

卢茵从睡梦中惊醒,一头冷汗。伸手摸摸旁边,没有陆强的身影。

她穿上衣服,冲客厅里喊两声,没人应她。

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从枕头下翻出手机,没等拨打,响起敲门声。

她心落回一半,打开门,愣了愣,门口站着王全志,却不是陆强。

55

这个种点,巢会仍旧人声鼎沸。一楼舞池里暗光闪烁,音乐震天,男男女女贴面劲舞,一片糜沸气息。

二楼一整面圆形玻璃窗,灯光昏黄。

陈胜瘫在沙发上,搂着个女人,斜眼瞥着楼下欢.场。

半刻,他神经一紧,有东西从血管里挤压式的撑开,陈胜浑身发冷,皮肤麻痒,不可抑制的打了个颤。把手移到女人胸上拼命掐捏起来。

女人一声尖叫,挥臂躲开。

陈胜蜷起身体,呲着牙齿,面目狰狞的看着她,她便知道他怎么了。

女人取来工具,半跪在他脚边,拉过他手臂绑紧皮筋…

一次不行,他又要求女人加大剂量。

精神亢奋过后,浑身瘫软,又坐了片刻,她把他搀起来,走出房门。

身后几名黑衣保镖立即跟上,两个月以来,他没有单独行动过。脱离邱世祖,陆强狗屁不是,去年交锋中,他已经把他的底摸清,根本没把陆强放眼里。那日车祸,出了一口恶气,陈胜才觉得真正战胜他。

虽然今时不同往日,但他算计良多,身边带着人,一直都小心谨慎。

穿过走廊,坐电梯直达地下一层,停车场里空旷阴森,头顶大灯散发白惨惨的光。一行人过来,皮鞋踏在水泥地面上,回声惊聚,打破原本的死寂。

三辆黑色轿车停在角落里,那边光线更加昏暗,陈胜走在当中,下意识往车边扫了扫,有一抹淡淡烟雾萦绕在半空中,他双脚顿了顿,徒然停下。眨眨眼,再往那方向看去,才发现是自己眼花,根本什么都没有。

身后保镖警觉,刚想上前查看。陈胜拦住,挥了挥手,“没事儿,上车回去吧。”

陈胜和那女人坐进第一辆车,他靠向椅背,闭上眼,旁边的人往他身上蹭了蹭,他抬起手臂,把她搂住。司机同样体型庞大,从后视镜里看了眼,见他们坐稳,拿对讲机交代两句,其余几人依次坐入后面车中。

他带上耳麦,启动车子后,手指放在中控键上,只慢了两秒,倏忽间,后车门被人大力拉开,车体一沉,一个身形魁梧的影子,弓下身,一屁股坐在副驾驶后面的位子上。

陈胜悚然睁眼,侧头看过去,便是浑身一凛。

陆强就这么明目张胆的过来,穿了件薄薄的黑色汗衫和宽腿麻布裤子。他两腿岔开,懒散的靠着椅背,嘴角咬着烟,半垂眼皮看前方,并没看他。

司机发现情况不妙,对耳麦里讲了几句,身后保镖冲过来,有人拉开陆强那侧的车门。

陆强仍未动,也没用手扶烟,吸了口,烟雾在鼻端缓慢漾开。

陈胜定了定神,恢复自如:“呦呵,稀客。”

陆强鼻腔里喷出一声。

保镖拉住陆强手臂,要把他拽出车外,然而这一下未动分毫。

陈胜看了看他,朝外一摆手,保镖松开,往后退开两步。

“今天这么有空,强哥,”他不阴不阳的叫了声,打个哈气:“难道嫂子救过来了,没死成?”

陆强神色未明,拇指和食指捏住烟身,吸满,轻吹了口气。

陈胜打量他片刻,颤着身体耸耸鼻:“那小娘们儿到底骚成什么样,把你迷得神魂颠倒,就这么自个儿跑来了?”

没见他动气,烟屁股在指间揉搓片刻,手垂下来,碾灭在腿间的昂贵座椅上。

陈胜看着他动作,嘴角下撇,已是不悦。他紧凑的吸两下鼻子,皮笑肉不笑:“怎么着?强哥,什么意思?”

陆强说:“你应该想到,我得来找你。”

他挑挑眉:“还真没想到。早知道拿卡车碾死那小娘们儿了。”

陆强淡笑:“这回看你本事。”

陈胜原本上扬的嘴角僵住,扯了扯,露出里面参差的银牙,他见不得陆强目中无人的嘴脸,更痛恨他身上运筹帷幄掌控一切的气势。陈胜冷哼一声,拉开身侧的门,把那女人一把推出去,不再你来我往说废话,朝后一摆手:“上车,去仓库。”

一行有七个彪型大汉,个个受过特殊训练,或者体位墩厚,一屁股能把人压断了气。后背箱里放着砍刀匕首,陈胜现在神志不清,脑中唯一想法就是弄死他。

陆强只有一个人,硬碰硬占不了半点儿好处。

三辆轿车风驰电掣开出市区,沿着火车车轨,往二公里半的仓库开去。

陆强头枕着椅背,垂眼看向窗外,不急不躁,未见半点儿惧色。车厢内诡秘莫测,他一下一下拨动手中的打火机,仿佛数着节拍,伺机而动。

陈胜瘫在座椅上,身体几乎快滑下去,眼睛睁开条缝,撇撇嘴,把他的行为理解成慌乱。他食指在鼻端蹭蹭:“要不试着求求我?”

陆强手指一顿,又拨了下滑轮。车子顺道拐弯儿,绕过几栋厂房又开回来。

天色黑暗,窗外荒无人烟,只剩两盏照明路灯孤单立着。一条笔直公路和铁轨交错着延伸到不同方向。

前方交叉点上,一座破旧岗亭,隐约见门口站了个人,挥动手中红旗,要求止步。

司机踩了脚刹车,减速慢行。

陆强神色凛然,嚓的一声,一簇火苗终于明晃晃亮起,他手松开,车厢又彻底恢复黑暗。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陆强突然扯住陈胜头发,迅猛撞向对面车窗,扯回来,另一手罩住他的额头,左右一扭,陈胜还没来得及反应,瞬间休克。

司机瞳孔放大,望向后视镜里,手摸下去,抓住座椅下面的铁棍,那边已经冲着耳麦里喊话。

陆强余光瞥到,岗亭边的交通杆正缓缓落下。他手臂支撑身体,借助腰部力量,双腿飞起,一脚踹在司机太阳穴上,玻璃爆裂。

他铁棍还没出手,已经被陆强扔下车。

陆强掌控驾驶位,甩上车门,扫了眼后视镜,几名保镖正往这方向冲来。

他目视前方,交通杆已经降下一半,伴随轰隆隆的鸣笛声,远处火车灯光大亮。陆强腮线紧绷,半刻不停的踩死油门,擦着交通杆开了过去。

大灯从侧面打亮车厢那刻,陆强懂了卢茵那日的恐惧。

***

陈胜醒来,躺在冷硬潮湿的地上,四周昏暗,隐约能分辨是一片空旷坑洼的土路,树叶茂密,有山也有水。

他撑着手臂坐起来,脖颈疼痛,左右转动脑袋,瞟到个人影,惊的缩起了身体。

不远处停着他的轿车,火儿熄了,静静潜伏在黑暗里。

驾驶位车门大开,陆强朝外坐着,一条腿踩在车里,另一条腿直直撑着地面。他手臂搭着膝盖,指尖一点猩红,在唇间忽明忽灭。

陈胜下意识看向四周,空空荡荡,他的人一个都没跟来。他咽了口唾沫:“这是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