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欲言又止,陆强淡淡瞟他一眼,也没追问的兴趣。
老李问:“你昨天给她那儿修水管了?”
他一挑眉:“怎么?”
老李委婉说:“走之前…是不是错装了别的东西?”
“什么意思?”
“张小姐说,她门口放的钥匙不见了,今早出门着急,拿的备用钥匙,晚上回家看,卧室的首饰和床头柜里几万块现金没有了…昨天没去生人,只有你给修过水管。”
陆强低头抽烟,没看多上心:“说我拿的?”
老李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音量:“你到底拿没拿,跟我说句实话。”
陆强却倏忽转头:“你信?”
老李吓了一跳,不由往后退开半步。陆强底细没多少人了解,老李算一个知情的,他年长将近二十岁,更愿意站在长者立场,提醒指点陆强几句,一副好人热心肠。今天才知道,这些也只不过是表面功夫,遇到烧杀抢偷的糟心事,第一怀疑还是他。
陆强是劳改犯,大错小错,只要从里面走一糟,都会成为特殊群类,不被接受、敬而远之、带着有色眼镜看他,这是本能反应,怪不得别人。
烟快烧到尽头,陆强拿两指捏着,狠狠吸了一口,才扔地上踩灭。
他笑了笑:“东西不是我拿的,今天一直在外头,没回来过。”表情淡然,也不知说给谁听的。
老李低头沉思,对面一声冷哼,张姓终于开腔:“一般贼都说自己没偷过。”
陆强瞥她一眼,张姓不由退缩,随意淡漠的眼神,却令她毛骨悚然。这男人喜怒无形,瞬间变脸,张姓昨晚领教过。
她看一眼周围,缓了缓,才挺着脊梁道:“我家这两天只有你去过,首饰就在梳妆台摆着,一条金链、一对钻石耳钉还有几块翡翠吊坠,另外有三万在床头抽屉里,防盗门没有破坏迹象,窗户完好,很明显拿走东西的人有钥匙。”
她昂头看他:“不是你,难道是我自己拿的?”
陆强说:“没准儿。”
“你…”张姓一拳打在棉花上,气的直咬牙:“说多了没用,我要一个交代。”
陆强说:“没交代,不是我拿的。”
“有谁能证明?”
老李眼前一亮,也说:“对了,你今天和谁在一起,让他来帮忙做个证,不都解决了。”
他一顿:“来不了。”
张姓笃定他们关系不正当,见不得人自然不敢摆在明面儿上。她从椅子上站起来,环着胸,往他身边走了两步,得意洋洋的笑。周围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在背后议论纷纷。
老李着急:“怎么就来不了?”
张姓解一口气,不紧不慢:“说吧,怎么解决。”
陆强说:“报警。”
张姓愣怔,人群后面多出一道声音,唤了声:“陆强?”
陆强一滞,心口被铁锤狠狠重击,几秒功夫那人已经走到身旁。他低头看她,眉目冷峻。
卢茵昂头冲他微笑,表情些许不自然,仍柔着声:“停车的功夫,你怎么自己进来了?”
陆强舌头抵着下唇,静静瞧她,随后指尖温热,渐渐蔓延到整个掌心。
她牵住他的手,安慰的捏了捏。只停顿几秒,指尖一紧,被他反手握住,陆强挑起一边唇角,只看她,也不说话。
卢茵眨眨眼,看向人群:“这是怎么了?”
虽同住一个小区,却互不相熟,没几人认识卢茵,唯独老李格外错愕,“小卢,你们?”
卢茵淡淡的笑:“我们今天去买车,吃了饭,才回来。”
张姓也膛目结舌,在车行只匆匆一瞥,根本没看见里面女人的样貌,即使看清,也不见得认识。她出现的突兀,她有点措手不及,一时没什么话说,站旁边默默观察。
老李表情夸张:“你们…你们,”指指他们的手,半天憋出一句:“…什么时候开始的?”
卢茵捏陆强的手,想让他给个反应,一抬头,见他还挑眉盯着自己。卢茵脸热,硬着头皮:“挺久的。”
老李缓了一会儿,拿指点点陆强:“好小子,秘密工作做的挺好,一点儿风都不透,”他笑着,松一口气的向后摆手:“散了吧,都散了,误会一场,人小情侣今天约会了,根本没回来。”
又冲着张姓:“东西肯定不是小陆拿的,你回家好好找找,指不定忘哪儿了。”
张姓一瞪眼:“不可能,我找了几遍,就他去过,一定是他拿走的。”
“这位小姐,你怀疑陆强拿你东西?”卢茵说:“你可能搞错了,我们整天都在一起。”
张姓冷笑:“那昨晚呢?他可以趁我睡着偷溜进去,更何况,”她瞥陆强一眼:“修水管时毛手毛脚,谁知道有没有其他企图。”
卢茵气的快爆炸,攥紧他的手,让他反驳,陆强却仍不吭声,眸色幽深的看她。
她一咬牙:“昨晚我们也在一起。”
这句话成功让周围静下来,随后感觉手背握的更紧,她脸涨的通红,迎着张姓目光:“他睡在我家,可能真是你搞错了。”
“这不作数,他是你姘头,当然要帮他说话。”
卢茵纠正:“我们在谈朋友。”
老李说:“人是正当关系,别说那么难听。”
陆强口碑不错,见有人出来澄清,周围的人也指指点点,怪张姓没搞清状况,冤枉好人。
卢茵说:“现在事情清楚,那我们回去了。”
“不行。”张姓一急,挡住说:“没解决,谁也别想走。”
“那报警吧,小区内外都有监控,你家里也可以做取证调查,想要说法,这个最清楚准确。”卢茵掏手机:“我帮你报警?”
张姓终于没话说,一场闹剧霎时收场。
人群散去,卢茵拉一把陆强:“回家吧。”
陆强没动,她用了点儿劲儿,拽着他往小区里面走。
天色渐行渐沉,乌云压顶,零星雨滴飘然而至,这个季节的雨水格外冰冷,落在脸上,浑身一颤。
卢茵走在前,陆强跟着,两只手始终紧紧牵牢。身边有刚才看热闹的人,偷偷往这方向瞧,卢茵脸快垂到胸口,之前情急不觉得,现在才发现成为众人焦点,而她性格,一向不喜被人关注。
“你手出汗了。”陆强开口,声音微哑,稍稍轻喉咙。
卢茵回头瞪他一眼:“你手在抖。”
他倒没觉出来,掌心贴合的地方湿腻腻,却谁都没有松开力道。
两人一时都没吭声,不知何时角色转换,陆强走到了前头,他步子大,步伐略微急切,她在后面跟不上时,脑袋才嗡一声炸开。
卢茵往出抽手指:“你好像要去换李师傅的班。”
“晚点儿去。”
“那你回家吧。”
陆强往后瞧她一眼,两腮紧绷。
卢茵隐隐觉出将要发生的事,又惊又怕,心跳奇快,不禁拍打挣扎,可力量悬殊,一路被陆强半拖半拽拐进楼道。
她另一手扒住楼梯扶手:“我不。”
“…不什么?”
她直接蹲在地上,耍赖说:“不想回家。”
“外头下雨了,你想淋雨。”
“…我怕”
陆强拽她:“刚才的劲头呢。”
她大眼湿漉漉:“求你,去上班吧。”
陆强咬了咬牙,忍耐已到极限,俯身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托住她腋下,躬身,把整个人倒着扛起来。
卢茵惊呼:“陆强,陆强,你冷静点…我其实还没准备好。”
他一步连跨两截台阶:“不用准备…你躺着就行。”
房门在背后甩上,卢茵一颗心沉到湖底,天旋地转间,被他抛甩到柔软的床上,没等惯性弹起,他沉重的身体瞬间充斥整个感官,触手是粗随刚硬的皮肤,滚烫滚烫,他几秒内,已将上身脱的干净。
陆强一把撩起她的衣襟,大掌掐着那小腰,狠劲揉起来。她欲张口呼叫,下一秒便被夺去呼吸。
卢茵苒腔发出‘呜鸣’的声音,他唇齿肆虐,她只感觉舌尖泛麻,大脑缺氧,一颗心在择动中狂跳不止。
待她反应略微迟钝,他抬起她上身,解开内衣暗扣连同外套、毛衫兜头脱下。卢茵抱胸,被他一手挡开,同时举到头顶固定,低下头来,吸食揉捏她的胸前。
哀哀的鸣咽冲出口,娇柔的、诱惑的、邀请的,听到耳里,自己都觉得难堪和陌生。
陆强一滞,终于放开她起身,两腿跪在她上方,解开腰带和裤扣。天未完全黑透,大床正对窗户,一丝光亮打在他身上,卢茵无意瞥着,被他腹下的景观骇到,倒抽一口冷气,翻身往前爬去。
陆强捉住她小腿,一把拉回来,这姿势更方便掌控他从未触及的领域,很快布料离了身,终于坦诚相贝。
从她脖颈一直吻到臀上,他又压上来:“第一次还是传统的好。”
卢茵声音是抖的:“能不能停…”说到一半自己就噤声,都是徒劳,她咬咬唇,勇敢说:“能不能轻点儿。”
陆强答:“好。”
被他翻过身来,陆强动作轻柔许多,手指帮她放松。
卢茵渐入佳境,他手指磨的她阵阵战栗,脚趾发麻,双腿不由绷紧。
他却突然停止,拿刚才手指点点她的唇:“好了。”
卢茵脸能滴血,两手捶推他胸膛,像打在石头上,“你滚开,我不要了。”抬腿踢踹,披他捉住脚裸,压到胸前,下一秒,她被抵住,他手伸下去,辅助支撑,缓缓推送进去。
卢茵咬唇躬身,半个音节都发不全,做这种事不知多久以前,她紧绷狭窄难以容纳,刚开始全是折磨,根本体验不到快乐。陆强却相反,蚀骨的感觉从某一点扩散至全身,额头青筋爆裂,汗流浃背,他用上半辈子的忍耐力,缓慢抽送,等她适应。
良久,一丝低吟从她嘴边溢出,陆强贴着她唇:“开始爽了吗?”
“…没。”
“那叫什么?”
“…我没叫。”
她刚说完,卧室响起突兀的铃声,卢茵一抖,小腹跟着缩紧。这下毫无预兆,陆强披夹的脊柱发麻,血冲头顶,他低吼了一声,耐心耗尽,抓住那截小腰,狠狠冲撞到底。
卢茵失控,低叫丝丝入扣。铃声持久不断,一遍接着一遍,陆强的电话,不想也知道是谁,却无人理睬,他化身荒野饿狼,嗜血如瘾,寸骨不留,把她连连逼入墙角。
双手缓缓滑下,捏住她两侧膝窝儿,推至胸前,唇齿凑上去,舔吮拇指指大小的小窝。
她呼吸一滞,瞬间到顶儿,酥麻席卷全身,太阳穴突突的跳,眼前瞬间一片盲白,这感受相当自然又极其陌生,她抽出几秒回忆了下,好像从未有过。
陆强停下动作,等她平静。
亲了亲她额头:“一点儿用没有…还沒缓过来?”
卢茵睁眼力气都没了,侧头不答。
身上那人又开始新一轮进攻,疯狂肆虐。
卢茵想到什么,蓄力推他:“你别…要带那个…”
“没买。”
她咬咬唇,指着旁边柜子,“…里面好像有。”
陆强沉声:“之前用剩的?”
她歪头不敢看他。
陆强冷笑一声,一个俯冲借力在床头柜里翻找,卢茵却被这下撞飞魂魄,差点晕过去。
“给我带上。”
卢茵抬不起手臂,更不敢看那物,索性躺着耍赖。
陆强跟她耗不起,暗骂一声,自己拆开包装,戴的费力,他看她:“号码太小。”
卢茵咬唇,他重新压上来,看哪儿都觉得不顺眼,床太旧、床板太硬、被单颜色沉闷、床头柜太碍眼…
他像换了一个人,再不顾怜惜,变着花样折腾。卢茵奄奄一息,被他连翻送上去,释放时他咬着她耳朵:“老子他妈的想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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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茵闭着眼,朦胧中听见一句他想杀人,不管杀谁,她都没有力气问。
陆强久久不退出来,她腿还翘在两边,腿根酸抖,像钉在砧板上的肉,任他宰割。
外面越下越大,豆大的雨滴噼啪砸在玻璃上,走时留着缝隙换气,根本没来得及关。冷风吹起纱帘,夹杂着冰凉的一滴落在她手上。卢茵指尖一颤,从床沿下把手臂缩回来,轻轻推他:“透不过气。”
陆强嘴唇贴着她太阳穴,用拇指摩挲她湿滑的额头和发丝,“压到了?”
“…你太重。”
陆强亲了亲她,“让我再待会儿。”
“我冷。”
他瞟向旁边,漆黑房间里,只看见纱帘鼓起飘落,窗户被风吹的大敞四开,雨滴染上路灯的光,一晃一晃,落在窗台和附近地板上。陆强看一眼身下的人,她低垂着眸,睫毛轻轻颤动。
他手下去,扶着套子抽身,翻过来,手臂横在她头顶,大刺刺的平躺。
卢茵身体一空,心也没来由空了一下,瞬时蜷起自己,背对着他。脚趾勾了勾,夹被子的力气都没有。
陆强从下面拽过被子,把她从头到尾裹起来,怕风吹着,抹净卢茵额头的汗,侧过身往怀里拢紧,两人线条切合想贴,他喉咙的位置刚好嵌进她后脑。
陆强拿唇反复蹭着她头顶,心里被什么填满:“…茵茵。”
卢茵轻轻的“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