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对置放于担架上被蒙着白布的尸身,说了一句冒犯了,便亲手去揭开了白布。

  其下的人,正是永淳。

  永淳还保持着临死之前的模样,双目圆瞠,面孔扭曲,似乎死得十分痛苦。

  福儿下意识转过头。

  可下一刻,她又看了过去。

  她想认真看看,这个无辜的女子到底怎么被人害死的。

  “从表面上看,似乎是这位二妣吉对大妣吉下毒,之后畏罪自杀,于毡包中吊死了自己,可你们看看她的颈部……”

  “本官不才,未进吏部之前,曾在刑部待过,对于各种案件及死者死因的卷宗,看过太多太多。缢死和被人勒死之后又挂上去的痕迹,是不一样的……

  “……缢死伤痕不会锁闭,且斜行向上,有提空现象,而被勒死,伤痕通常会出现锁闭,且无提空现象……”

  用白话点来讲,自缢是前颈部受力,导致人窒息而死,所以后颈部不会出现勒痕。而人为勒死的,作案者为了把人勒死,必然要用力,这样绳索就会在死者后颈部出现闭合型的淤痕。

  “且最重要的,你们看她颈部,她的颈骨并无断裂。自缢而亡的人,整个人悬空挂在绳索上,只有颈部受力,怎可能颈骨不断裂?”

  所以,永淳是被人谋害的。

  一个被人谋害的人,怎可能是下毒后畏罪自杀?

  沙哈里部和科莱粟部的人,久居草原之上,虽因和大燕关系密切,知道不少关内的事情。

  他们知道中原任有各种神乎其神的断案手法,但这还是第一次亲眼目睹,且有理有据,不容人辩驳。

  彭德铎郡王似乎还有些不信,示意他带来的蒙古大夫上前去查看。

  蒙古大夫上前摸了摸尸身的脖颈,果然没有断裂。

  这时,卫傅说话了。

  “大燕和漠南各部一向关系亲近,可值此重要之际,偏偏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还望两位郡王能和大燕一心,勿要中了离间之计。”

  彭德铎郡王汗颜道:“卫大人见谅,本王也是一时气急……”

  “亲人之死,痛如挖心,本官能理解,只怪这背后离间之人用计之深,杀人诛心,不过当下还是先找出背后凶手,平息此事才对。”

  卫傅肃色道:“两位郡王,本官有一计,若能依照施行,说不定能找出背后真正凶手,以及潜藏在营地里的奸细,还望两位郡王能够配合。”

  因为大燕这几个官员的从中劝和,两部才避免兵刃相见,才解开这一场误会。

  彭德铎有弥补心态,萨克图心存感激,自然没有不同意的。

  之后彭德铎郡王假装与沙哈里部没谈拢,和萨克图在帐里打了起来。

  帐外,双方人马也开始交战。

  大燕的一众官员纷纷落荒而逃,走远了才又是露出又是感叹又是扼腕的神色。

  看样子这是谈崩了!

  两部混战,闲杂人等自然不敢靠近,巴不得躲远点,免得受池鱼之殃。

  可混乱中却有人靠近窥视,还有人悄悄离开了营地,而卫傅这边派出的人,则跟着顺藤摸瓜,抓了不少人。

  事情开始得快,结束得也很快。

  等到傍晚时,营地里有异常的人已经抓了七七八八,也审了个大概出来。

  这里头不光有卫拉特部暗藏的奸细,竟还抓到几个罗刹人的钉子。

  这些奸细潜藏之深,让人瞠目结舌,竟都是跟着二部而来的,格拉图汗部有,哲布图克图汗部也有。

  且是埋藏多时,连他们本部与之相熟的人,都不信对方是奸细。

  显然埋藏的不是一年两年。

  这次竟全动用了!

  而为何会盯上永淳,其实也不难理解。

  这次卫傅是会盟主使,与之来往丛密的人,自然暗中被所有人关注。

  永淳和卫傅的关系,也不是什么秘密,而永淳是谁,其哈玛两个妻子之间的矛盾,稍微找沙哈里部的人打听一下就能知晓。

  于是奸细就临时策划了这一出,利用其哈玛家室不稳,又牵扯三方,意图制造混乱。

  他们所做的也不止这一次,之前泄露大燕前线失利的消息,也是这些奸细们做的。

  他们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从中搅黄了会盟。

  ……

  查到本部来,格拉图汗部和哲布图克图汗部,自然不可能不知情。

  谁知自己部落里竟隐藏了这么多卫拉特部和罗刹人的钉子。

  卫拉特部和罗刹人为何这么居心叵测想搅黄会盟?

  自然是不希望两部和大燕结盟。

  敌人不愿的,自然是我愿意的。

  基于这种心态,倒让卫傅一时解决了两部心思浮动之事,这倒是始料未及的事情。

  唯独就是可惜了那两个女人。

  尤其是永淳,迷惘多年,好不容易想明白了,却惨遭毒手。

  也许没有和卫傅的相遇,她还能继续平静地过自己的日子。可这个也许,显然是立不住脚的。

  即使没有这场事,以她之前的情况,恐怕离发疯也不远了。

  该怨卫傅吗?

  这次是其哈玛带永淳前来,甚至主动让之与卫傅和福儿交往。

  该怨其哈玛吗?

  他也在试图解决问题,寄望用外力能让永淳想开一些。

  只能说命运这个东西,总是让人唏嘘感叹。

  这次事后,福儿沉默了好久,命运的无常,永淳的可惜,让她更加体会到,她和卫傅之间的来之不易。

  与此同时,终于有好消息传来了。

  前线大捷。

第168章

  这一场仗其实并不好打。

  葛布的轻敌导致首战失利,若非卫傅布置了后手,恐怕这一仗要彻底溃败。

  轻敌是其一,也是没料到卫拉特部的人竟携带了那么多火器,本以为能仗着火器营打得对方抱头鼠窜,谁知被打得抱头鼠窜的是自己。

  卫拉特部不可能有这么多火器,那么火器从何而来,似乎不言而喻。

  幸亏卫琦带着人马从侧后及时策应了被冲散的人马,止住了溃势,后来又经历一大两小数次战役,终于打得卫拉特部向西北面逃窜而去。

  捷报先到营地,再送往京城,众人俱见展颜。

  营地这边关于归顺事宜,又重新提到了桌面上。

  值此之际,永淳的丧事也进入了尾声,下葬的那一日,福儿专门去送了她。

  看着面容憔悴的其哈玛,以及身穿丧服,却不知丧母是为何意的两个孩子,福儿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只能抱着满都拉图和其其格,悄悄地与他们说,他们有舅舅和舅母,若是碰见什么事,阿爸又帮不了他们,就给舅舅舅母送信。

  终归究底,她和卫傅只是短暂在这里停留,而两个孩子有父亲有祖父,他们所能做的,也仅只有这些。

  这一战,让卫琦名声大噪。

  都知道前线刚出了一名年轻的虎将,这次力挽狂澜,当为首功。

  格拉图汗和哲布图克图汗两部,也就归顺之事和大燕达成一致。

  一切规矩都照漠南各部来,各部的汗号都可保留,位在王爵之上,只在两部各设札萨克一名。

  同时大燕也把两部的领地又扩大了,准许他们再往南迁徙,择一水草丰美之地,休养生息。

  与此同时,朝廷的赐婚圣旨也下来了。

  本来按理说,会盟之事已完成,这营地就该撤了,恰巧赐婚圣旨下来了,卫傅和巴衮一合计,索性就在此地把婚事办了,算是几喜凑一起。

  草原上办婚礼的规矩并不复杂,但这是福儿亲手操办的第一场婚礼,索性就按蒙古人的规矩来一场,再按汉人的规矩来一场。

  聘礼是绝对不能少的。

  这次福儿也下了血本,若是卫琦此时在,大概要感叹守财奴怎么这么大方了。

  草原上一般都是以牛羊布匹铁器为聘礼,牛羊就被福儿省下了,因为牛羊格拉图汗部绝对不会缺,她以各种丝绸布匹充作牛羊,再配以样式精美的各色金器及珍珠宝石及华美的刺绣。

  当然还有草原上的人最喜欢的茶叶。

  聘礼送来的当日,也算给格拉图汗部的人开了眼界。

  他们从没有见过如此之多的丝绸布匹。

  须知早些年漠北各部一直和大燕是敌对关系,大燕对漠北实行了封禁,禁止茶叶铁器丝绸布匹等物流入漠北。

  虽然禁不住,有太多人贪图利益,往漠北走私,却也致使这些物品的价格极其高昂。一匹粗布就能换一个牛,一匹普通的棉布就能换一匹马。

  这么多的布匹,能换多少牛羊马匹?

  哪怕深沉如巴衮,见到这么多聘礼,也不禁露出了笑容。

  万事俱备,只等卫琦回归。

  卫琦是临着正日子还有三天的时候回来的。

  回来后,面对的就是自己要成亲了。

  还有一天就是正日子,福儿突然想起一件事。

  女子出嫁前,家中的女眷都会给其准备压箱底,并教授其夫妻相处的知识,也不知道男方这,有没有这样的规矩?

  可她又想到以前卫琦是有侍妾的,应该不用她让卫傅去跟他讲一讲吧?

  两口子躺在床上,闲的没事,她就琢磨起这件事来。

  她琢磨就琢磨,还坐了起来。

  卫傅将她拉下来躺着。

  “你操心这事做什么?”

  “这难道不用操心?若是他跟当年的你一样,那能洞房?宝宝那么单纯,肯定是不会的。”

  提到当年,卫傅就莫名羞窘。

  这是哪怕历经多年,他也算经历了不少大场面,都无法抹除的羞窘。

  他色厉内荏地瞪了福儿一眼,没有说话。

  福儿笑眯眯看着他,推了推他:“我觉得你明天应该抽个时间,还是跟他讲一讲的好,也免得到时候闹出笑话。”

  “我看你就是闲的。你要是闲了,我们来做一点别的事。”

  之后这个话题自然无疾而终。

  可福儿既然说了,卫傅也就放在了心里,惦了一天,终于在次日晚上抽到空,把卫琦叫到一旁私下说道。

  等过一会儿两人从隔间里出来,福儿瞅着两人脸上都有臊气。

  尤其是卫琦,一张大黑脸黑红黑红的。

  其实以前卫琦没这么黑的,也是这回打仗,又正值暑天,硬是被晒成了这样。回来的那一天,宝宝直叹五哥哥怎么黑成这样了。

  福儿狐疑地瞅了二人一眼。

  卫傅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

  福儿当即懂了,饶有兴致地瞄了瞄了卫琦的大红脸。

  “我先走了,明日还要起早。”

  卫琦落荒而逃。

  到了婚礼当日,场面极为热闹。

  婚礼从白日一直持续到晚上。

  不同于汉人婚礼,还要置办席面,这里就简单多了,杀牛宰羊直接来烤,肉酒一概不少,整个营地里都飘荡着酒肉的香气。

  新房设在一个新建的毡包里,却按照汉人的规矩,被布置成一水的红色。

  宝宝一个人坐着不自在,非要拉着福儿一起,一直到卫琦敬完了酒回来,福儿才终于功成身退。

  毡包里只剩了这对新婚夫妻。

  宝宝今天格外美丽,一身红色嫁衣将她衬得更是容颜绝美。

  白皙若瓷的小脸上,染满了红霞。

  一双水灵灵的大眼,含羞带怯。

  “五哥哥,我服侍你宽衣?”

  卫琦似乎有些喝醉了,跟平时相比,他今天的眼神朦胧了许多。

  他直勾勾地盯着宝宝。

  宝宝强忍着羞涩,上前来解他的腰带。

  “你还会这个?”

  “这是额吉教我的,怎么我服侍你更衣,你不乐意?”

  卫琦倒听着她这口气,越来越像守财奴了。

  他也没说乐意还是不乐意,反正就任凭她施为。

  可宝宝太高估她自己了,哪怕她在脑子里演练过好几次,真动起手来,还是紧张得要命。

  越紧张越慌,越慌越紧张,最后还是卫琦自己把外面的衣裳给扯了。

  “你要不要洗漱一二?”

  水还是福儿让人提前准备好的,因为天热,就直接给备了冷水。

  反正是卫琦用,也不是宝宝用,宝宝已经沐浴过了。

  “我看你有点喝多了,要不要擦一把脸?”宝宝慌张地去拿帕子,放进水盆里浸湿。

  卫琦见她实在慌得可怜,便故意帮她缓和情绪。

  “你额吉除了教你这些,还教了你什么?”

  “还教了我什么?”

  宝宝脑子里一片浆糊。

  额吉还教了她什么?好像除了教她日常服侍丈夫生活起居,还教了她怎么洞房?

  一提到洞房,宝宝整个人恨不得羞得蜷缩起来。

  太羞了,太羞了!

  “五哥哥你怎么能问这些?”

  我怎么就不能问了?卫琦纳闷。

  “哎呀,羞死了,羞死了,五哥哥你坏死了!”她把帕子扔在他身上,捂着脸跑到了床铺那,把自己藏进了被子里。

  他怎么就坏死了?

  卫琦继续纳闷,见她跑去藏在被子里,只顾头不顾尾,他用帕子随便把脸擦了擦,扔在一旁的桌上,打算去问问她,他到底怎么坏了。

  这个问题,两人花了一晚上的时间来琢磨。

  次日,天方大亮。

  毡包里没有窗户,但福儿凭感觉知道应该是天亮了。

  果然把小喜子叫来问,辰时都过半了。

  昨天卫傅喝多了酒,至今还是沉睡中,福儿推了推他道:“快起来,等一会儿卫琦和宝宝来了,咱们还没起,那像什么话!”

  长兄为父,长嫂为母。

  按照规矩,一会儿两人是要来给他们敬茶的。

  这也算是婆家人第一次见新嫁娘。

  虽然福儿和宝宝已经很熟了,但礼不可废。

  “不想动,他们来不了这么早。”

  卫傅将她捞过来搂着,将脸在她身上蹭了蹭。

  “再睡一会儿,我难得睡个懒觉。”

  这倒是真事,自打来到这个营地后,因为会盟之事,卫傅的神经时刻都是紧绷着的,每天都很忙碌,起早贪黑的。

  也就最近才稍微清闲点,但由于各部还等着参加卫琦婚礼,都还没走,他还得各处支应着。

  “等下午再睡?等他们敬茶用过饭后走了,我再陪你睡一天?”福儿跟他说好话,许条件。

  卫傅这才愿意起来。

  但起来也不是没有条件的,他坐在床榻上,半阖着眼睛,一动也不动。

  福儿见他这样,又是无奈又是失笑地摇了摇头。

  但还是去拿了衣裳来,帮他穿。

  “你当你是大郎他们小时候?有你这么懒的当爹的?”

  一开始就大郎是这样的,天冷,每次让小家伙起时,都十分困难。要叫好几遍不说,他还要磨蹭会儿。

  磨蹭也就罢了,还要摆出一副我好困的模样,坐在那儿发会呆。

  要等大人帮他穿好衣裳后,他才会真正醒过来。

  不过大郎是小孩,小孩都是这样。

  用赵秀芬的话来说,福儿小时候也是这样的。

  但在福儿记忆里,她小时候才不是这样呢,一听就是当姥的给小孙孙开脱。

  后来有了二郎三郎,两个小家伙也是这样,直到有一天,卫傅也成这样了,福儿彻底懵了,这到底是当爹的学儿子,还是当儿子的随了爹?

  “当爹的就不能懒了,谁给的道理?”

  福儿看着他半阖着眼睛装睡的模样,就想笑。

  她将最后一根带子帮他系好,捧着他的脸揉了揉。

  “我给的道理,你不服?”

  “我不服。”

  说着也就罢,他就势扯了福儿一把,两人一起倒在了床铺上,他又抱了过来。

  “我才帮你穿好的衣裳,你小心弄皱了。”

  “皱了就皱了吧,今天不出门。”

  两人纠缠了一会儿,直到小喜子来报,五公子和五夫人来了,两人才匆匆起来。

  福儿收拾好自己,见他的衣裳果然皱得厉害,帮他捋平展了前面,却忘了后背,于是卫傅就这么穿着一身前平整后皱的衣裳,去见了新婚夫妻。

  “嫂嫂喝茶。”

  “乖啊。”

  福儿笑眯眯的,递给了宝宝一个红色绸面的荷包。

  “你们肯定还没用早饭吧?刚好我跟你哥也没用,一起用。”

  四人不是头一次在一起用饭了,可今日却尤其怪,不光宝宝看着怪怪的,卫琦看着也怪怪的。

  这是怎么了?

  难道昨晚洞房花烛夜,出了什么事不成?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都有一种福儿可能一语成谶的感觉。

  饭罢,两个男人留在外间,福儿则带着宝宝进了里间。

  “怎么了?今天话这么少,我倒有些不习惯了,难道是当了新娘子,知道害羞了?”福儿故作轻松地调侃道。

  换做平时,宝宝该小嘴噼里啪啦一通说了,可今日却有种怯生生的感觉。

  “怎么了这是?小五儿他欺负你了?”

  闻言,宝宝当即红了眼圈。

  “五哥哥他……”

  “他怎么了?”

  “他也没欺负我。”

  “没欺负你都哭了,那要是欺负了还得了?你等着,我这就去帮你教训她。”说着,福儿就作势站了起来。

  宝宝忙拉住她。

  “福儿姐……嫂嫂,他没有欺负我,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

  宝宝脸一红,低着头,磕磕绊绊说了半天,才把事情说清楚。

  果然就如福儿一语成谶那样,昨晚洞房花烛,其实并不太顺利。

  倒不是不会,毕竟两个人都有人教过,只是知道怎么做,但跟真正能做成是两码事。

  反正昨晚两人几乎折腾了一夜,却一直没能成功。

  她疼,他也疼。

  她疼是怕了惧了,不想再试了,他疼是还想再试。

  宝宝倒想顺从他,但实在疼得受不住,最后两人精疲力尽地睡着了,直到第二天清晨醒来。

  宝宝可怜兮兮道:“嫂嫂,你当初跟二哥洞房时,也像我们这样吗?”

  呃……

  这个问题该怎么说?

  说她和卫傅成亲那天,其实不是他们之间的第一次。

  至于头一回,其实卫傅也不会,还是她忍着疼动用了十八般武艺,才能成事?最后的结果是他美了,她被折腾得不轻?

  不知为何,福儿脑海里浮现当年教授她们‘技艺’那位马嬷嬷的话。

  “……起初肯定会疼,但疼就对了,疼就代表你是黄花大闺女……但过后就不疼了,只会觉得美……”

  头一回,她上了当,觉得这老虔婆肯定藏了坏,故意这么说蒙骗她们,后来才知道人家说得是对的。

  现在她在想,要不要拿这句话来安抚下宝宝,不然就她怕成这样,小五儿想洞房成估计有点难。

  为了小五儿的幸福,福儿老着脸,把当年马嬷嬷的话大致改动了一下,以过来人的身份,悄悄告诉了宝宝。

  “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还能骗你不成?!”福儿斩钉绝铁道。

  宝宝道:“额吉也没说会这么疼,难道真是因为我太娇气的缘故?”

  ……

  外间,兄弟二人也在进行对话。

  “出了什么事?”

  卫琦一僵:“什么事都没有。”

  卫傅挑了挑眉。

  “真没?”

  “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