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岑欢?耳东陈的陈欢,还是……那个被梁宥西放在心里珍藏,把他的心房全部占据,一直让他念念不忘的岑欢?

忽然想起很久前梁宥西在看到丝楠时闪烁的目光和复杂的神情,还有那次她问二哥谁是岑欢时二哥反常反应……

原来梁宥西一直深爱的女人就是丝楠的孪生姐姐,难怪在温哥华那次她问他知不知道丝楠有个孪生姐姐时他忽然像变了个人。

当时她还胡乱猜测他是不是又想起了他心爱的那个女人,没想到竟然猜得该死的准。

而似乎所有人都知道他爱的是谁,却只有她仍像个傻瓜一样被蒙在鼓里。

她自嘲的牵了牵嘴角,望着仍再对她笑的美丽女人,勉强扯出一抹笑回应。

“我是关夕,珩珩和彦彦要找你儿子玩,所以我送他们过来。”

岑欢察觉她脸色似乎有些异样,正要关切询问,关夕却匆匆垂眸,又说:“司机还在等我,我要先走了,晚点我再过来接他们。”

话落逃也般转身走向自家那辆黑色房车。

岑欢微愕,待到车子发动开远,她才皱眉收回视线,心里纳闷是不是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妈咪,你抱他们进去,我这样怎么走?”藿行远小盆友被两个小表弟缠着迈不开腿,不由求助母亲。

岑欢回神,俯身朝两个可爱的小外甥展开双臂,两只小鬼立即飞奔入她怀里。

“姨,香香。”关珩小盆友仰起小脸等着岑欢亲他。

岑欢笑一下,在他脸上亲了亲。

关彦小盆友见状立即嚷嚷,“我也要。”

走在母亲前头的藿行远小盆友回头瞥了眼楼着自己母亲‘占便宜’的两只小鬼,想起一会还要陪他们疯玩那什么鬼怪兽大战,就觉得很头疼。

可是没办法,姐姐被大外公带去了伦敦,现在就只有他最大,而爹地说他是老大,所以要负责照顾比他小的弟弟。

回到室内,两只小鬼刚从岑欢身上下来就迫不及待的去拉小表哥,而因为已经做好被折腾的心理准备,所以藿行远小盆友很淡定的接受现实,各牵住兄弟俩一只手走去自己房间陪他们玩。

岑欢回房看了眼仍在睡熟的小儿子,猜他一时半会不会醒来,而两个小外甥有懂事的大儿子带着玩,她可以不用担心,所以她退出房间后径直走去厨房准备晚饭。

而这时门铃又响起。

门打开,抬眸的刹那笑意顿在嘴角。

她望着站在门外身形挺拔的英俊男人,恍惚间竟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而事实上,两人的确有非常长的一段时间没见过了。

她望着他,两人的目光隔空静静凝视了一会,最后还是她撇开眼,微笑道:“好久不见。”

可是没有回应。

梁宥西只是望着她,目光搀杂了太多的情绪,而神情更是复杂。

“我来接关夕。”良久后,他才开口,声音一如往常的好听。

岑欢点头,却说:“她把珩珩和彦彦送过来就走了。”

梁宥西皱眉,却似乎并不意外关夕已经离开。

他想,她一定是知道了。

而以她不会掩藏情绪的脾性,她不会留下来让自己和别人难堪。

早在回到关家听关母说关夕送两只小鬼来藿家时,他就预感到事情会不秒。

“她是不是,不知道你……”岑欢话说一半又顿住,因为觉得难以启齿。

而尽管她没说完整,梁宥西却明白她要说什么——她想问关夕知不知道他喜欢她。

“她知道,但不知道你和丝楠的关系。”

岑欢了然地点头,心想难怪她一说出自己的名字关夕的脸色就不对劲了。

“对不起。”

梁宥西神色讥诮地勾了勾嘴角:“你为什么道歉?这和你无关。”

可我还是觉得内疚,岑欢在心里腹诽。

顿了顿,“听丝楠说,你们过得很好。”

“是很好,和她在一起很快乐。”梁宥西丝毫不隐瞒他和关夕在一起的感觉。

“那就好,我希望你能比我幸福。”岑欢由衷感慨,目光豪不避讳地和他对视。

梁宥西意味不明的扯了扯嘴角,点点头。

然后一言不发地转身走向自己的车子。

“梁宥西!”

岑欢忽然喊住他。

梁宥西停下来,却没回头,因为他不确定自己刚才听到的那一句‘梁宥西’是谁在喊他?

明明身后只有岑欢,可为什么在听到那三个字时会突然想起关夕?

而她现在又在哪?

是回了她父母家还是他和她的家?

“梁宥西,我真的希望你幸福,关夕是个很优秀的好女孩,你不要辜负她。”

岑欢吐字清晰的声音入耳。

梁宥西笑了笑,回头:“我当然不会辜负她,只要她还要我。这样说并不是因为你,而是我不舍得,我已经……放不下她。”

刚才在来接关夕途中他想了很多。

想得最多的是关夕知道丝楠的孪生姐姐就是岑欢后,心里会不会很伤心很难受。

而在想着她伤心难受时,他心里竟也很不好过,满满对她的心疼和内疚。

他想有些事也许是他自己搞错了。

比如说他对关夕身体的迷恋,也许那并不只是出于一个正常男人的生理需求,而是因为……他真的喜欢上她了。

——其实你早就爱上我了吧?

想起昨晚她这样问他时,心里一时涌现的不安和烦乱,其实是不敢承认不敢面对,怕自己当真像她说的那样早就爱上她了,所以才觉得不安和烦乱吧?

自以为对感情很敏锐,却原来是这么的迟钝。

两人相处这么长的时间,他竟然不知道自己对她毫无底线的纵容和心疼是源自对她的爱。

可他是什么时候对关夕产生爱情这种奢侈品的?

是两年前还是两年后?

而他爱上了关夕,那对岑欢呢?

深黑的眸瞳有些困惑的望着视野里那张熟悉的、被时光沉淀得越发迷人的容颜,胸口心脏跳动的位置竟然不再像往常每每见到她时便一副心脏病发作的失序状,而是依然沉稳平缓。

他望着岑欢,就如同……看着另一个丝楠,虽然第一眼看到时会因想起以往种种而心情复杂,但除此之外,就再没有任何感觉。

不会再因为她不属于他而感到心痛,也不会再感到遗憾。

他想,他是走出了对岑欢的那段错误的感情,转而移情到了关夕身上。

“你爱上她了?”

岑欢从他不断变幻的神情中猜到这一点,语气充满惊喜。

这一次,梁宥西没有否认。

因为他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心,明白了他心里想要的人是谁。

——我想变成你的心。

这一刻他才真正明白关夕这句话的意思。

而那一刻还搞不清楚状况的他竟该死的选择逃避这个问题,逃避她对他的感情。

对不起,我不会再让你失望。

他在心里默默向关夕道歉,随即转身大步走至车旁,打开驾驶座的车门坐进去发动车子扬长而去。

岑欢望着渐变成小黑点的车影,嘴角勾起一抹祝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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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偶遇(3000)

2012-6-25 15:52:32 本章字数:3622

车子驶入市区,天色已经暗下来。

关夕安静的坐在车后座,额抵着车窗望着倒退的街景,目光却飘忽而无焦距。

——我是岑欢。

脑海里反反复复浮现这句,尽管她非常不愿意去想起,它却自动跳出来。

一个名字而已,却生生撕扯着她的心嗒。

她回想和梁宥西相处的这两年多里,是不是自己每一次和二哥通电话提起丝楠,梁宥西都会想起那张和丝楠一模一样的面孔?

越想越觉得难堪,胸口有什么东西在沸腾翻滚,异常难受。

“停车!梓”

她忽然急声开口。

驾驶座的中年司机一楞,随即把车停靠在路边,而关夕几乎在车停下的那刻便立即打开车门冲了出去。

“小姐?”

司机焦虑的声音传来。

关夕头也不回,只说:“不要跟着我,我会自己回去。”

她不想让别人看到她的难堪,只想一个人静一静,哪怕是让陌生人看到她流泪,那也好过回家面对父母,还有那个心里始终装着别的女人的她的爱人。

漫无目的的走了不知道多久,泪水早湿透整张脸,而视线也越来越模糊,可眼泪还是怎么都止不住。

无视路人投来的探究目光,她捣住嘴无声的流泪。经过一家运动品牌店时,里头飘出熟悉的歌声,歌里唱:好的男人有那么多,少了他的日子也能过……

顷刻间,更是泪如泉涌。

第一次这么爱一个人,毫无保留的付出自己的全部,在明知道他心里爱着别的女人时仍义无返顾的一头载进来。

因为她相信,他总有一天会爱上自己。

可是现在呢?

他爱的女人是丝楠的孪生姐姐,他每一次看到丝楠都会想起岑欢,而每一次想起心里都会更爱她一些吧?

照这样下去,她要等到哪年哪月才能等到他爱上自己?

又或者这一切都只是她的痴心妄想。

“关夕?”

尽管听得不是很真切是不是有人在叫自己,但关夕却本能的停住脚步,然后循声看去。

她哭得红肿犹如核桃的双眼还噙着闪闪的泪光,手捣住嘴默默流泪的委屈样子着实让人心疼。

所以宋律扬瞬间眉头蹙紧,手里拎着黑色的公文包步伐从容的走到她面前站定。

“哭什么?”

他单刀直奔主题,问出口的同时从西装口袋里套出一方格纹手帕递过去。

关夕扁了扁嘴,接过来抖开蒙住脸,泪水却很快浸湿黑底的手帕,迅速晕染开。

宋律扬静静地望着她没有其他动作,既不开口劝慰也不询问她哭的缘由。

倒是关夕哭得手帕湿了大半自己都觉得难为情了,这才忍住泪水。

“你……你怎么在这?”她小小声问他,因为刚才哭得太厉害,直到现在还一说话就一抽一抽的。

“我的事务所在楼上。”宋律扬指了指旁边一栋大厦的高级写字楼。

他从事务所出来正打算去取车,不经意瞥到关夕的背影,觉得有些像她,所以试探的喊了一句,没想到还真的是她。

还真是巧。

关夕撇撇嘴,擦干眼泪打算要还他手帕,手刚伸出去又收回。

“我……洗干净了再还你。”

宋律扬无所谓的挑了挑墨染的眉,随即把公文包递给她,“拿着,我去取车。”

关夕下意识接过,等到宋律扬转身走去大厦的露天停车场时,她才懊恼的想喊住他说她要一个人静一静。

可那抹俊挺的背影已经走远。

不一会,宋律扬取了车开过来,宝石黑的宾利,如同它的主人,沉静矜贵。

副驾的车门被一只从驾驶座伸来的长臂打开。

关夕藉着璀璨的霓虹释放出的五彩光痕扫了眼驾驶座的男人,想了想,矮身坐进去。

她长这么大还没走过今天这么远的路程,两条腿实在是有些负荷不了了。

一路沉默。

关夕没问他要带自己去哪,直觉以为他是要回家,所以顺便送她回去。

而她不论多么伤心,家还是要回的。

有些事,既然已经无法装傻,就干脆一次说个清清楚楚,断个彻底。

而她不开口问,宋律扬也没有要说的意思。

只是径直驾着车熟门熟路的往某个地方而去。

十多分钟后,关夕忍不住‘咦’了声,然后说:“小表舅,你要带我去哪?”

“把你卖掉。”宋律扬一本正经的回答。

关夕一楞,瞠大眼看过来,满满的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