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欢以为她喊别人,往身后看了看,贵妇人却突然抓着她的手,“丝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和姨妈联系?”

岑欢一楞,随即拨开贵妇人的手。

“您认错人了吧?我不是什么思南。”

贵妇人同样楞了下,目光上下仔细打量过岑欢,自言自语道:“还真不是丝楠,虽然你们长得很像,但丝楠的眼睛不是黑色的,看来真是我认错人了。”

“不好意思。”她歉意的笑笑,随即又想起什么,笑容被一片焦虑代替。她见岑欢不收自己的钱,也没坚持,又说了句对不起就急冲冲离开了。

岑欢收拾好东西回到家,先弄了些吃的,然后洗过澡窝在客厅的沙发上打电话给女儿。

“她下午玩得太疯,才七点就睡了,我让她明天打给你。”藿静文在电话那端说。

“她今天没哭了吧?”

“怎么不哭?才多大的孩子?和人家六七岁的男孩去打架,然后哭鼻子,嗓门又大,你爸说小丫头一哭,我们家房顶都要震下来。”

“打架?”岑欢听得心惊,“她为什么要和别人打架?”

“这还不都怪你?把她生下来又不给她一个爸爸,别人问她爸爸在哪里,她说她没有爸爸,那个小男孩就说她是没有人要的野孩子,她生气就和别人打架。”藿静文说着叹口气,“欢欢,不是妈硬要逼你找个男人结婚,而是你真该为小丫头想想,难道你希望她往后一直被人这样嘲笑?”

母亲的话像根刺一样扎进岑欢的心头,她难受得开不了口。

“我听她老念叨一个叔叔,那个男人是谁?我看得出来小丫头很喜欢他,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干脆和他在一起?”

岑欢难受的闭眼,好一会才道:“妈,我欠他太多了,不想毁了他。”

秦戈值得拥有更美好的女人和爱情,而绝对不是她。

“你小舅知道你有个女儿,是不是很生气?”

岑欢想起那晚被小舅变着法子折腾得死去活来,浑身莫名燥热,闷闷的应了声。怕母亲再问起小舅的事情,说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把玩着手机,想起医院里那帮小护士在看到她的手机时羡慕得眼珠子瞪圆的表情,嘴角不自觉缓缓荡开一抹笑。

她之前一直不知道这支手机的外壳上那圈钻石是真的,好几次都在会诊时忘在科室的会议室里。

她翻过机身望着手机背面上自己名字的缩写,想起母亲说小舅一向很疼她那句话,心里轻轻哼了一声。花百多万给她置办一支手机,那个男人疼人的方式可真让人有些承受不起。

也许是习惯了他总是忽然出现,这次两天没见到他人,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尤其是入睡前冰冷的床铺总会让她想起他温暖的怀抱。

心里想着他,手指下意识按下他的号码,响了好几下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连忙手忙脚乱的按取消,又掩耳盗铃般把手机塞入抱枕下藏起来。

手机铃声骤然扬起时,她如同触电一样从沙发上跳起来,敲着头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最后还是翻出手机。

电话果然是藿莛东回拨过来的。

岑欢懊恼的接通电话,听着那端低醇的声音传来:“你找我?”

岑欢低低应了一声,又说:“我是不小心按到的,你不要误会。”

那端响起一声低柔的笑,“想我了?”

岑欢握着超薄的机身,想反驳,耳根却不争气的一阵红烫,心头也酸酸胀胀的,说不出话来。

“睡吧,醒来就能见到我了。”

岑欢忍了忍,终究没忍住,“你在哪呢?”

“呵,看来是真想我了?”顿了顿,“我在国外,半个小时后登机。”

原来是出国了,难怪说这几天都不会来。

“那、那你一路顺风,我挂电话了。”

“嗯,早点睡。”

岑欢点头,正要挂电话,却听见电话那端有个娇嗲的女音喊了声小舅的英文名,还附加了一句亲爱的,她脸色一白,等回神时电话已被挂断。

她呆呆的望着显示通话已经结束的屏幕,胸口涩涩的,说不出的难受。

什么在国外半个小时后登机,想必是在温柔乡里醉生梦死吧?

她忿忿地将手机往茶几上一扔,一头载在沙发上,拿抱枕盖住头。

而一会后手机却又响起来,她赌气般装做没听见,手机却一直响个不停,终于还是爬起来。

来电显示是组陌生的号码,她忖了忖,接通。

“喂?是外小姐吗?”

岑欢听出是段蘅的声音,心里纳闷他怎么这么晚了还打电话给她?

“什么事,段总管?”

“是这样的,向小姐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崴了脚,又不肯去医院,二少爷不在家,老爷让我打电话给你,让你过来给向小姐看看。”

向小姐?是向朵怡么?

小舅不是说和她解除了婚约,那她为什么还住在藿家?

“外小姐,你住哪,我过去接你。”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过去。”

岑欢挂了电话回房换了套衣服,然后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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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只是软组织挫伤,而并没有伤到韧带或骨头,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最好是去医院照个片。”给向朵怡检查过后,岑欢给出结论。

向朵怡皱眉,脸色苍白的样子我见犹怜:“我讨厌医院,之前已经在医院呆了那么多天,实在不想再去了。”

“那就先让欢欢给你开些药,实在不行还是去医院,不然我们也不好向你父亲交代。”柳如岚说。

向朵怡点头。

岑欢给她开了内服和外敷的药止痛消肿,折腾了两个多小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多。

“谢谢你,欢欢。”向朵怡向岑欢道谢,语气柔柔的。

岑欢扯扯嘴角以示回应。

“莛东这孩子也真是的,出国也不说一声,伦敦那边又没有我们藿家的生意,他好端端的突然跑到伦敦去做什么?”柳如岚语气不是很好的念叨自己的儿子。

岑欢却是听得心头一震,连脸色都变了好几变。

“小舅……去了伦敦?”

“朵怡受伤,我打电话让他回来送朵怡去医院,却联系不上他,打电话问他的秘书,才知道他前晚就去了伦敦。”藿贤看向外孙女,见她脸色忽地变白,诧异道:“欢欢,你怎么了?怎么脸色那么白?”

岑欢回神拍了拍脸,勉强扯出一抹笑:“没事,可能是最近工作太累了。”

“那你赶紧去休息,这么晚别回去了,就在这边睡吧,福嫂已经给你备好房间了。”

“不用了,外公,我住的地方离医院很近,明天上班方便一些。”

“那就让段蘅送你。”

岑欢没再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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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知道~~又要说我更新晚了,,,确实晚了~呜。。。我有罪~~)

章节目录 女儿出事(3000)

2012-2-12 15:25:38 本章字数:4405

“外小姐,我那次见你真是差点认不出来了。”送岑欢回住处的途中,段蘅有一句没一句的和她闲聊。

岑欢心不在焉的笑笑,随口道:“段总管却还是老样子,永远那么年轻。”

一句话把段蘅夸得咧嘴笑了半天。

“向家小姐要是也像外小姐这样好相处就好了,整天在老爷夫人面前装柔弱,背地里却一副女主人的面孔,难怪二少爷不喜欢她。”

听他提起向朵怡,岑欢想起小舅说和向朵怡解除婚约的事,不由问了一句。

“二少爷是和她解除了婚约,那天二少爷还是当着向家老爷的面说的,可这向小姐脸皮是恁的厚,那天被她父亲拖走,没想到第二天又回来了。”短蘅叹气,“一个女人做到她这个份上,真是掉面子。二少爷都摆命不要她了,她还赖在这里不走,说是当那天什么事也没发生,等二少爷从伦敦回来看到她,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段蘅这句话提醒了岑欢一直纠结惶恐的事实——小舅去了伦敦。

那次他一直缠着她问她女儿的事,她以为他已经信了她的说辞,可他为什么还瞒着她跑去伦敦

他去伦敦一定是去找秦戈吧?

那秦戈他……

她不安的咬唇,一想到某种可能,心里顿时滋生一股从未有过的恐惧。

“外小姐,你这么漂亮能干,怎么也不找个男朋友?我有一次听老爷和夫人说要给你物色一个优秀的男朋友。”

岑欢一楞,“我怎么没听外公说过?”

“大概是还没物色到,其实老爷很疼外小姐的,以前的那些事现在老爷都后悔了,就想好好补偿你和小姐。就连姑爷他现在都接受了。”

岑欢没说话,心里纳闷怎么每个人都急着给她找男朋友?

回到家,一进门她便迫不及待的拿出手机,也不管伦敦那边现在是什么时候,迅速按下秦戈的电话。

让她失望的是,秦戈的电话提示关机。

她瘫在门边,心头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这几年那些埋藏在心里极力掩藏的秘密似乎随时都会被挖出来,爆晒在烈日底下,让她无所遁形。

——睡吧,醒来就能见到我了。

既然联系不上秦戈,那只能等他回来为她解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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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医生,26床的病人突然出现尿血现象,要不要重新给他做一次尿液检查?”

耳边响起的声音拉回岑欢神游的思绪。

她拿过病人的病历看了遍,然后说,“不排除患者的尿血是服用药物后的副作用,你先给他重新做一个再那给我看。”

“好。”

听到关门声,岑欢又看了眼手机,还是没有任何来电。

昨晚他说她醒来就能看到他,虽然知道他是哄她的,可现在都十一点多了,就算是从伦敦回来也应该到了,为什么还是没联系她?

下了班没什么胃口不想吃饭,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胡思乱想,手机响起时,她整个人都跳起来。

只是电话却不是藿莛东打来的,而是藿静文。

有些讶异母亲居然会在这个时间打电话给她,她接通,还没开口便听母亲焦急道:“欢欢,小丫头不知道怎么的早上起来就喊头痛,说身上痒,我给她看了一下身上头皮上都有红点点,以为她是过敏,给她擦了药,可现在红点越来越多,而且好大一颗,她身子也热得不行,你爸说是出水痘,可水痘不会痒啊,这到底是怎么了。”

岑欢听到电话那端女儿的哭闹声,心似被人揪住一样的疼。

“妈,你别急,先送她去医院,别让她抓,我马上回去。”

挂了电话她去胡任海那请假,胡任海看她脸色白得吓人,也没多问,只说了句往后是要补班的便让她走人了。

她离开医院,和上次一样租了辆车,急急回到住处拿了些东西就出门了,走得太匆忙,连手机忘在玄关的鞋柜上都没察觉。

心里担心女儿,她一上高速便把车开得极快,平时要花两个多小时的时间才到家,今天却不到两个小时就到了。

她想联系母亲,这才发觉忘拿了手机,直好先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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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藿静文守着好不容易睡着的小外孙女,目光扫过她还爬满泪痕的小脸,心疼得直叹气。

岑欢推门进来,藿静文连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哭了好几个小时了,刚睡着,别吵醒她。”

岑欢点头,轻轻走到病床边,刚伸手要去探女儿的额头,藿静文及时拉住她。

“医生说是出水痘,还有些过敏,她全身都痒,你别弄她。”

岑欢原本只是想探一探女儿的体温,见母亲这么担心,收回手。

好几天没见女儿了,感觉瘦了些,露出被子外的小手上及头皮处,甚至脸颊上都有大颗的疱疹一样的红点,有的还被抓烂了,沁出红红的血丝,看起来触目惊心。

岑欢望着女儿,内心自责不已。

女儿一生下来体质就不是很好,经常不是过敏就是感冒。以前在伦敦有秦戈给女儿调理身子还好一些,现在回国她又不在女儿身边,小丫头明显是体质下降了才会感染水痘。

“妈,这里有我,你回去吧,爸一个人在家没人照顾不放心。”她想起独自在家的父亲。

藿静文看了眼时间,点头问,“你吃饭没?”

“我吃过了。”岑欢对母亲撒谎,因为她知道如果说没吃,母亲肯定又会来回奔波给她送吃的。

而她现在一门心思都在女儿身上,根本就没胃口。

“那我晚点等给你爸弄了晚饭吃再过来。”

岑欢点头,看着母亲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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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降临,整座城市灯火辉煌。

名贵的黑色汽车在岑欢的公寓楼前停下。

藿莛东从车上下来,仰头望了眼岑欢的房间所在的大概位置,见一片漆黑,有些不确定岑欢是否在家,想打电话给她,又想给她个惊喜,想了想还是走进公寓。

走到岑欢的房门口,没按门铃,而是直接掏出钥匙开了门,室内一室的清冷。

走向卧室,开了灯,床上的被褥整整齐齐。

没想到真的不在家。

掏出手机拨出她的号码,耳边立即听到一阵清晰的手机铃声。

他循声探去,在玄关的鞋柜上瞥到岑欢忘拿的手机。

到底去哪了,怎么连手机都忘了拿?

他疑惑的走过去,拿起岑欢的手机点开,在近期联系人上头看到姐姐藿静文的来电,心头一动,拿自己的手机拨过去。

“莛东?”

“姐,是我,岑欢……回去了?”

“唉,小丫头出水痘把我和你姐夫吓个半死,一打电话给她她就赶回来了,现在还在医院呢,我正打算给她送吃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