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黄老破鞋的回答坚定而果决。
此时,黄老破鞋发现**案主犯小李在用渴望的眼神看着他,说:“黄哥,你看我能干啥啊?”
“你?”黄老破鞋沉吟了一下:“你,嗯,你去管小姐!”
“我操,他去?还不把小姐全**了!”号子里的人都不懂黄老破鞋的用意。
“他不会,只要在我这儿干,他肯定能战胜自己,战胜心魔!”黄老破鞋说话掷地有声。
听到黄老破鞋这番话,号子里的人开始鼓掌了。
王宇插了句话:“老黄,你觉得我能干啥?”
黄老破鞋上下打量着王宇不说话,把王宇看得直发毛。
王宇说:“操,你倒是说话啊,你觉得我去你那儿能干吗?”
黄老破鞋继续打量,似乎以前从来不认识王宇一样。
王宇说:“你再看我,我抠你眼睛了。你快说我能干啥啊!”
黄老破鞋的唇缝里,蹦出了两个字:“鸭子。”
号子里笑炸锅了。
王宇笑骂:“我操你大爷。”
黄老破鞋正色说:“真的,我早就想在洗浴中心里上这个项目了,可是一直没有合适的人。你。合适!嗯,你就是岁数有点大。”
王宇说:“估计第一个来嫖我的就是你老婆毛琴。”
黄老破鞋淡淡地笑了笑:“没事,我对这样的事看得很开,这都不算事。对了,以前我听说你在广东跑路时当过鸭子,有人在广州的白天鹅饭店见过你和一个香港老娘们儿在一起,真的假的?”
“我操你!”王宇甩过了一个烟头。
黄老破鞋嘿嘿一笑,躲了过去。
总之,只要有黄老破鞋在,号子里永远也不缺话题,不缺笑声。
直到有一天,一个小混子进来,三句话就把黄老破鞋聊没电了。
这小混子一进来就说:“呦,这不是黄哥吗?你的洗浴中心被砸了,你怎么还进来了?” 号子里的人都知道黄老破鞋是因为扫黄被抓,却不知黄老破鞋的洗浴中心被人砸了。
黄老破鞋支支吾吾,说:“我也犯了点小事儿。”
小混子又说:“我知道你的两家洗浴中心被冲了,可你咋还进来了呢?”
黄老破鞋惊了:“啥?我两家洗浴中心都被冲了?”
“可不嘛,现在全关门了。”
听完这一席话,黄老破鞋心拔凉拔凉的,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另一家洗浴中心被公安冲了。不但黄老破鞋的心拔凉拔凉的,就连号子里的兄弟们的心都是拔凉拔凉的,都心想:本来以为在看守所里把出去以后的工作问题都给解决了呢,哪知道原来你黄老破鞋的洗浴中心已经完蛋了啊!
别人没人敢说话,只有王宇说:“黄哥,那我这鸭子这事。”
黄老破鞋强作欢颜大笑:“哈哈哈哈哈哈,这都不算事。”
“这还不算事啊?”王宇说。
“这真都不算事,要是连关我十家,或许算事吧。”
黄老破鞋的这句话还真没有吹牛逼,尽管他的两个场子被砸了,可他这些年积累下来的现金特别充足,只要允许,他还真能开十家。不过从这天起,黄老破鞋说话不再像以前腰杆那么直了,也不再轻易给人安排工作了。黄老破鞋多少有些消沉,号子里的欢声笑语也少了很多。
四、“喷子”郑大牙 (2)
这个人是老曾,刚刚养好伤的老曾。
有的人出现在大家面前时,会带来笑声带来欢乐,比如沈公子,比如黄老破鞋,他们都是正能量,这样的人身边不会缺少朋友,总会成功。可有的人出现在大家面前时,总会给大家带来不快和烦闷,这样的人都是负能量,他们不但自己成功很难,而且谁跟他们在一起谁倒霉。
老曾就是负能量,自从他进来后,每天眼睛耷拉着往那一盘,也不爱说话。看着他那消瘦的腮帮子和青胡茬子再加上他那即将到来的死刑,大家都觉得有点瘆人。
由于王宇和赵红兵所在的号子离得太远 ,王宇开始时并不知道老曾和赵红兵发生的冲突,他觉得老曾这人最终命运可能和自己有点相似,有点同病相怜的意思,俩人走得还算很近。后来王宇知道了老曾和赵红兵的冲突,本来按理说王宇该收拾他一顿,王宇也的确想过,可王宇觉得这个人也是个可怜人,而且已经受到了该受的惩罚。等着他的,就是死刑,这人已经到这份上了,王宇有点下不去手。
王宇下不去手,可黄老破鞋却下得去手。
黄老破鞋说:“你怎么谁都敢动呢?你胆子也忒大了吧?红兵那是我多年的兄弟!今天算你倒霉,落在我手里!兄弟们,给我打!”
小刘、小张、小李等人一拥而上,把老曾按在铺上开始毒打。
王宇说:“行了吧,差不多就行了。”
黄老破鞋说:“他敢跟红兵犯冲!你不动他我动他!甭拦我!”
说完,黄老破鞋亲自上了,打得比谁都欢实。后来,还是王宇上去把他们都拉开了。老曾才出虎穴又入狼窝,嘴角又渗出了血丝,看样子是受了内伤,蜷在铺上一动不动。
黄老破鞋看样子有些恼:“你拉我干什么?红兵是你大哥,也是我兄弟!”
“他都到这份上了,你还跟他较什么劲啊?再说,打也打了,差不多就行了。”王宇说。
黄老破鞋看样子兀自怒气未平:“行行行,我给你面子。但他别跟我犯冲,别的胆子我没有,整死他的胆子我有!”
王宇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打老曾还帮忙拉架。后来几天王宇自己明白了:老曾的眼神太像李四了。王宇不但帮老曾拉架,而且还特许老曾躺在铺上休息。第二天,王宇给老曾定了饭。
过了几天,老曾主动找到了王宇。
老曾说:“谢谢你帮我,我是烂命一条了,真没指望着还有人能帮我。”
“啥帮不帮的,咱们俩命差不多。”王宇说。
老曾沉默了半响,意味深长地说了句:“你是好人,你不会死。”
王宇惨淡地笑笑:“谢谢你,现在我看开了。”
老曾说:“好人是要长命百岁的。”
老曾说完走了。
王宇曾经也是个暴力分子,可他一直唯李四马首是瞻。自从李四在前两年性格开始变化,王宇的性格也跟着变了许多,不再那么睚眦必报,甚至还有点以德报怨的意思。老曾自从得知了王宇和赵红兵的关系以后,就以为自己肯定是完蛋了,可他万万没想到王宇不但没打他,而且居然还照顾他。老曾这辈子,遇上的全是有仇必报的人,真没遇到过王宇这样的人。
此后,黄老破鞋有事没事地还要找老曾麻烦,每次王宇都是好言相劝。黄老破鞋气得指着王宇的鼻子骂:“你他妈的还真是胳膊肘往外拐!我怎么以前没发现你是这样的人呢?”
王宇笑笑:“现在发现了,那咱们俩绝交吧!”
话聊到这儿,黄老破鞋就不接招了。黄老破鞋揍老曾,首先是想出去以后跟赵红兵邀功,其次是想在号子里立威。至于他所自称的是处于对赵红兵的感情和义愤,应该是没有。要是因为这事跟王宇绝交,那肯定是不至于。
老曾被放到王宇号子里了,那腾越呢?
赵红兵憋了太久,出手实在太重,此时的腾越,才刚刚恢复说话的能力。而所长对腾越的讯问也开始了。如果说开始时所长认为是赵红兵挑起事端的话,那么现在,所长也开始相信赵红兵的话了。所长也知道,腾越和赵红兵身上有着一个相同的特质:硬的肯定不吃,软的或许吃。
在病床前,所长有一搭没一搭地问他:“多大的仇啊,你弄死他。”
“就看不惯他这种为富不仁的,瞎牛逼什么啊!”腾越说话有气无力,可言语间还是霸气十足。
“那你现在被打成这样,觉得值么?”
“啥值不值的,栽了就是栽了。”腾越说得坦坦荡荡。
想从腾越这找到线索,基本上,很难。
四、“喷子”郑大牙 (3)
所长在找线索,沈公子也没停下。他现在想到的,就是在去赵红兵号子之前,腾越究竟是和谁接触最多。在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调查之后,沈公子圈定了一个人:郑大牙。
矍铄腾越在以前的号子里,每天和这个郑大牙在一起,俩人睡觉时挨在一块,总是在商量什么,而且明显还特别怕人听见。更巧的是,腾越被转号没几天,郑大牙也被保出去了。
沈公子不但早就听闻过郑大牙,而且以前见过郑大牙这个人,虽然不熟但是印象绝对深刻。顾名思义,郑大牙的那一口牙如犬牙差互,尤其是两颗犬门牙特别的长,像是两把大铲子一样突出在外,特点实在鲜明,让人过目不忘。而且,此人说话时总是唾沫横飞,他一说话,旁边两米之内的人都会遭到他唾沫的袭击,小喷壶一个。
有些人爱说话,可每天说的都是废话,叫叫嚷嚷半天,别人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有些人爱说话,每句话都极具煽动性,能把人说的热血沸腾,欲罢不能。比如希特勒就有这样的本事,别看长得不起眼,可只要给他机会一演讲,整个世界都变得天翻地覆。这种本事和年龄关系不大,和学历关系不大,和阅历关系不大,完全是天生的。郑大牙就具有这种煽动力。这煽动力远比所谓的“忽悠”高上好几个境界。
郑大牙现在四十多岁,早在十几年前就下岗了。别人下岗通常会经历一段惨痛的生活,可这郑大牙则不然,以前上班时他被工作束缚着,只能在厂子里胡喷一通,可国营的工厂里哪能容得下这样的喷子?所以他虽身怀经天纬地之才却无处施展,反而屡屡被领导批评。下岗之后,郑大牙发现了外面的世界才是他大有作为的广阔天地。从此以后,他就开始了靠嘴活着的传奇生涯。
比如说在我市西边有个饭店,折返点开始营业时是全市最豪华的饭店,迄今为止也是最豪华的饭店之一。可邪门的是,七年中换了八个老板,谁干谁黄,不但赔钱还总吃官司,七年中在这打架斗殴死的人起码有三个。这样的饭店,谁还敢经营?位置太差,店面格局也太差,风水更差。到了现在,很多人觉得去那吃饭都会沾染上一身的晦气。
第八个老板想把饭店兑出去,可是谁敢接手呢?此时,郑大牙就该出场喷了,他从第八个老板那先是得到了一个承诺:只要把饭店带着租约以 60万的价格转兑出去就行,就算是下家愿意出80万,那这20万多得的部分也全部归郑大牙,有本事卖90万,那也全归郑大牙!其实老板自己心里也没底,对郑大牙也没抱什么期望,就是抱着有枣没枣打两杆子的心态去跟郑大牙谈的这事儿。老板真正的心理底线也就是40万,能兑出去就心满意足了。
郑大牙不管老板的心理底线是多少,他自己有个心理底线:100万!
虽然郑大牙能喷,可他社会地位并不高,全是所谓的有钱人他根本就不认识几个。可不认识不要紧,可以去饭局上现认识。郑大牙从此就奔波于各个酒局之间。终于,郑大牙遇见一个猎物。这猎物当然也不是白痴,他叫王平,开始时全市最早一批炒股的,后来做了钢材生意,做的不算太大,但是手里至少有那么两三千万。
东北的饭局很有特点,经常是酒酣耳热之后,每两个爷们儿凑成一对然后握着手倾诉衷肠。一桌十个人,肯定的凑成五对。这次王平挺不幸,握住的是郑大牙的手…
第六章“打、砸、判”一条龙,老破鞋被整入狱
四、“喷子”郑大牙 (4)
郑大牙的表情真挚而热烈地握住王平的手说:“王总,真是久仰了,今天能跟你一起吃饭,是我的荣幸。”
“哪里哪里,我就是做点小生意。”
“呦,你要是做点小生意,那我们不就成了要饭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