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阳不好意思地开口:“最近我晚上睡觉的时候,老听见寝室的门一关一开的,可是大半夜的,大家都在睡觉,有谁会去开寝室的门呢?再说,这寝室的门晚上都是从里面反锁的,从外面怎么可能打开?我很害怕,觉得宿舍闹鬼了,跟其他人说人家又不信,为了看看夜里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便从家里带了个摄像机过来,打算装在宿舍门口,拍拍看晚上到底是什么人来来回回开门。”
他寝室的室友面面相觑,之前听程家阳说了这事,本以为他是恐怖片看多了,心里害怕才这样的,谁知道却是真的。
几人一时有些害怕,却还是故作镇定地问:“般若,你父亲是做这行的,你应该知道点相关的知识吧?这晚上……不会真的有鬼吧?”
班里的同学都不知道般若本身就是算命大师,虽然校长和老师都找过她,可大家只以为是因为学习上的事情,可所有人都听毛子轩说过,说般若的父亲是个算命的,想必耳濡目染,应该也能了解点皮毛。
般若没有做声,她无意在班上引起恐慌。
薄荷曾经亲眼见过小鬼缠上薄晋安的身,当下出来打圆场说:“你们别想太多了,这鬼再可怕能有人可怕吗?现实中每天都是杀人案,这还不够恐怖吗?”
被她这么一说,大家一想确实是这么个理儿,便都了然了。
“说的也是,要是真有鬼也不会比那些恶人可怕。”
“不过毛子轩既然答应晚上绑着摄像机就不能食言!”室友们说道。
毛子轩见同学们都这样说,饶是心里有些犹豫,也不能拒绝了,便哼道:“装就装!谁怕谁啊!要是明天拍不到东西,般若你可别怪我让你难堪!”
听了这话,般若没有做声,要是毛子轩知道自己活不了几天了,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有心思说这种话。
上课铃声打响了,同学们都散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等晚上回了寝室后,室友关晓玲围过来问:
“般若,你今天说毛子轩晚上会遇到什么事情,难不成他宿舍真的闹鬼?”
“是啊,我听程家阳说那门的事情,我都被吓坏了。你说宿舍门晚上一关一开的,难不成……”苏想想缩着身体,一脸惊恐,想到自己的宿舍门晚上也是经常晃动,她有些担心。
“我们这宿舍晚上不会也闹鬼吧?”顾兮兮也凑进来。
“不会的,就算真的闹鬼也不怕!你们忘了,我们有般若在呢!”薄荷坚定地说。
听了这话,众人确实心里舒坦许多,今天毛子轩不知道般若是神算,反而一直挑事说她是骗子,大家其实都想上去维护般若的,可又怕般若不想被人知道自己是神算,便都选择保持沉默。
想到有这样一位神学大师室友,大家脸上轻松许多,关晓玲和苏想想拿着脸盆和洗漱用品去澡堂洗澡了,见寝室里没外人,薄荷才担心地问:“般若,那毛子轩不会是……”
般若没瞒她,她点头说:“想必是被恶鬼缠上了!只怕毛子轩这事很棘手,会比薄叔叔那次更难对付,我猜测这恶鬼是打定主意吸收完他身上所有的阳气,让他自生自灭。”
“什么?还有这种事?”薄荷皱着眉头,如临大敌一般。“那鬼能除去吗?男生宿舍和我们隔得不远,如果鬼除不去的话,那我们也危险了!”
“放心!有我在。”
般若保证道。她看向窗外男生宿舍的方向,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凝重,毛子轩脸上的死气比她见过的任何一次都要严重,这种死气包裹着他,使得他的全身上下的皮肤隐隐发灰,就像水泥的颜色一般,当然这种颜色不是普通人能看出来的,只有她这样有法力的人才能看见。
这一晚,程家阳把自己的小型摄像机安在了毛子轩的身上,毛子轩见那摄像机不大,固定在头顶也不是很累,因此就任程家阳帮自己弄好,整个宿舍的人洗漱结束,熄灯号响了起来,男生宿舍所有人都进入了梦乡。
毛子轩刚从家里来,忙来忙去的,也觉得很累,他打了个哈欠,盖上薄被便睡着了。
夜半时分,一团黑气从窗口钻了进来,它本来只是一团无形的松散气,来到毛子轩的床边却慢慢开始幻化成人性,只见它对着毛子轩得意地笑了片刻,而后一股脑钻入毛子轩的身体。
毛子轩有片刻想要挣扎,却又瞬间被恶鬼压制。片刻后,毛子轩忽然睁开眼睛,他眼神混沌,跟白日清醒时很不一样。毛子轩陡然坐起身,他动作很轻地走下床,打开门,径直来到宿舍后面的大门,这大门的门锁锁的并不紧,毛子轩很轻松地从里面钻过去,又沿着小路熟门熟路地出了学校,而后,毛子轩沿着一条马路,一直往东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毛子轩终于来到城东的墓园,这里处于一座矮山的山脚,周围密布着各种树木,这些树木长得极其高大茂盛,把墓园围在了中间,一阵风吹过,阴恻恻的,使人不寒而栗,毛子轩只穿着睡衣,却根本不觉得冷,他在墓园里走了几圈,似乎觉得没意思,便蹲在一个墓碑旁,用手抠着那碑上的文字,一遍又一遍。
半晌,他似乎觉得手疼,便走到往常睡觉的那个坟旁。
这是个新坟,没有立碑,连土都还是松的,似乎还没人住,毛子轩躺在那土上,这才觉得安心,而后他又坐起来,用身体量了量,只见这坟不大不小,似乎刚够他睡。
睡了一觉,天已蒙蒙亮,边上守陵人养的公鸡打鸣了,清晨的冷风刮过,这墓园内的阴气更重了,重的让人远远看着都觉得害怕。
毛子轩无知无觉地站起身,他拍拍身上的泥土,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去,等来到宿舍的时候,他躺到床上,继续睡觉,一个短觉过来,起床铃响起来了,室友们都转醒,一个个躲在被窝里哀嚎着骂:
“这没人性的学校,才六点多就要起床跑步,还让不让人活了!”
“快起来吧,明年这会你想怎么睡就怎么睡!”
“是啊!我看窗外都有普通班的人起来背书了!咱们可不能落后!”
室友们相互鼓励一番,都下床开始洗漱。
毛子轩打了个哈欠说:“这觉睡得我越睡越累!”
室友路过毛子轩下铺的时候,看了眼地上,疑惑道:“毛子轩,你这鞋子上怎么这么多烂泥?”
程家阳也围过来,“是啊,毛子轩,我们这学校都是水泥地,你夜里去哪了?该不会是梦游了吧?”程家阳说笑道。
这话说的毛子轩一愣,他看了眼那鞋子,又看到自己发红的手指,当下面色一白,他心里隐隐有一种设想,可那想法只要一冒出苗头就被他给掐灭了,他不敢想,怕自己承受不了那事实的真相。
毛子轩哆嗦着把头上的摄像机取了下来。
室友见他脸色不对劲,便都围过来,说:“毛子轩,把摄像机打开看看,该不会你真的有梦游的习惯吧?”
毛子轩不敢打开摄像机,程家阳一把抢过那机子,按到播放键,看了一眼。
夜里摄像机拍摄下来的画面让人本能地感到惧怕,几个室友大气都不敢出,围在一起看着,程家阳把画面快进,当看到毛子轩下了床,出了校园走到墓园的时候,程家阳“啊”地大叫一声,把摄像机给扔了。
“这是什么啊!毛子轩你昨晚干嘛去了?你怎么去墓地?”
“墓地?”毛子轩脸都白了,见室友都满脸惊悚地看向自己,他急得都要哭了。“我不知道啊,我昨晚一直在睡觉,我什么都不懂。”
那摄像机上的画面放到毛子轩躺在那新坟上,室友们看了以后吓得关了摄像机。
“毛子轩,你是不是有梦游的习惯,但自己却不知道?”程家阳说出自己的猜想。
毛子轩摇摇头,想到这些天做的噩梦,他越想越觉得害怕。“我不知道啊,我从小都一个人住,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梦游的习惯。”
“是啊,我们都是独生子女,平时一个人住,谁能知道自己是不是梦游?”程家阳说。
毛子轩想想却觉得没那么简单,如果真是梦游不可能从小到大没一个人察觉,而且他是最近才开始的,这事明显不对劲,想到这里,他匆匆穿上衣服,跑去了女生宿舍。
般若正下楼跑操,见了他,没有觉得一丝意外。
“般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你告诉我,我这是怎么了?”毛子轩急得不行。
“早就知道?”
毛子轩把摄像机递给她。“你不知道?你不知道那你还问我晚上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般若瞥了眼他的脸色,如实说:“我只是算出你近日有灾祸,并且不出意外的话,你恐怕活不过国庆节了!”
“什么!”毛子轩被吓瘫了,还好宿舍的人扶住他,他才没倒下。“活不过国庆节?”怎么可能呢,国庆节马上就要到了,般若的意思是,他没有几天可活了吗?
“为什么?我不是梦游吗?”毛子轩急切地追问。
般若打开摄像,反复看了几次。
“梦游?我没猜错的话,你是从最近才开始有这种症状的吧?况且梦游来墓园,你以为有这么巧的事情?”般若反问。
“你的意思是说,我见鬼了?”
般若没有否认,她沉声道:“确实有恶鬼纠缠你!需要尽快除去,否则你命不久矣!”
室友们听了都吓一跳,他们原以为这毛子轩只是梦游,问题应该不大,谁料到居然是被恶鬼缠身了?
“般若,你别吓他了,你父亲就是算命的,你应该多少了解点,毛子轩虽然跟你有过矛盾,但毕竟是我们的同学,你要帮帮他!”程家阳担心地说道。
般若也不想自己生活的班级学校发生不好的事情,况且都是同学,就算关系不好,她也不至于会见死不救。
她思索片刻,目光坚定地说:“我们得先去一趟墓园!”
几人请了假,便一起打车去了墓园,因为怕般若一个人不好对付,毛子轩的室友、霍小北、顾兮兮、薄荷,全都跟来了。
般若根据那摄像机上拍摄的画面,找到毛子轩躺着的那座新坟。
“是这座吗?”霍小北问。
毛子轩只觉得汗毛都要竖起来了,他怕的想哭,要知道他来到这里,居然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仿佛这里的每一条路他都走过很多次。
“是的!”毛子轩坚定地说。
“你怎么确定的?”
“当然是一种感觉了。”毛子轩都要哭了。
众人见了他的样子,相视一眼,也没继续追问。
般若看向那坟头的泥土,觉得这坟是新的,再说这坟还没立碑,应该是还没人下葬。
“子轩?为什么你梦游的时候要躺在这里了?那样子,就好像……”程家阳不知该说不该说:“就好像在量一量这坟够不够你睡得一样!”
听了这话,毛子轩的脸已经白得不能再白了。“你别胡说!我怎么可能有那种想法,这坟又不是给我买的!”
“这不一定!”般若忽然开口。
“什么?你什么意思啊般若,不要因为我平时说了你几句,你就这样吓我!”毛子轩带着哭腔说。
“先不说别的,你近日有没有梦见别的什么事?”般若问。
听了这话,毛子轩连忙把自己梦到躺在殡仪馆的事情告诉给般若,他越说越害怕,说到最后竟捂着脸大哭起来。“般若,我不会真的要死了吧?为什么我梦里居然会躺在那里?”
听了这话,在场的同学们虽然害怕,却都不敢表露出来,生怕刺激到他。
霍小北当即问:“要不要去殡仪馆看一下?”
般若点点头,“当然要去!得去看看,那鬼打的什么主意,为什么要让毛子轩来墓园和殡仪馆!”
听了这话,一群同学正准备往回走,这时,一帮人抬着一块墓碑走进园里,墓园的路很窄,那工人抬着碑的时候,与毛子轩擦肩而过,这时,毛子轩身子倾了一下,不知怎的,就碰到了那墓碑。
这帮人手一抖,就让那墓碑跌落在地,毛子轩下意识回头一看,却见那墓碑上,写着——
毛子轩,生于X年X月X日,死于X年X月X日。
毛子轩吓得不停往后退,他指着那墓碑,瞠大眼睛,满面是泪,吓得说不出话来。
“那那那……上面……是我?”
同学们闻言,全都看向墓碑,只见那墓碑确实是毛子轩的名字,出生年月也对的上,大家都被吓到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般若看了眼那死亡日期,说:“死亡日期是七天后!也就是说,那恶鬼,不,或者是说操控那恶鬼的人,已经决定七日后让你死亡!”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毛子轩哭着问。“我又没得罪谁,为什么要害我?”
“别哭了!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现在就带我去殡仪馆,等到了那里,我看过再说!”般若沉声吩咐。
“好好!”
一群人又打车去了殡仪馆,等到了那里,毛子轩的父亲毛江走过来,吃惊地问:“子轩,你怎么来了?”
看见父亲,毛子轩冲上去抱着他哭,他断断续续把所有事情都讲了出来,毛江越听越惊,他在这里工作时间久了,也多少见到过一些怪事,当听说般若是个内行的,毛江看了般若一眼,只见眼前的是一个跟毛子轩一样大的小女孩,他顾不上质疑般若的能力,赶紧带她进去“参观”。
毛子轩闭上眼睛,凭借着“梦里”的记忆,顺着那门,进了殡仪馆里面,往里走,他闻到空气里有一股怪味,当走到最后,看到自己记忆中的位置真的存在时,毛子轩顿时大哭起来。
“就是这里!我就是来过这里!当时我还躺进去睡着了!爸!我害怕!我害怕!”他抱着父亲,身体不停发抖。
毛江一脸担忧,他安抚儿子:“你放心,我听说真正有道行的大师都能化解灾难,爸一定会救你的!”
听了这话,毛子轩心情稍微平复一些了。
般若来到那位置边上,发现毛子轩说的是那种可以拉伸的位置,而那位置的大小,似乎正适合他。
她眉头不由紧皱,活了两辈子,她都是著名的玄学大师,见了不少恶鬼,跟不少法师打过交道,却第一次遇到这样奇怪的!这恶鬼缠着人,竟给人准备好了坟地,甚至连殡仪馆的位置都定下了,这是什么道理?
般若陷入了沉思。
这当下,安静的殡仪馆内,一阵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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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051
本来,身处殡仪馆就已经够让人害怕了,谁知,这手机铃声一响,把心弦紧绷的众人都吓了一跳。
霍小北也一个激灵,他看向裤子口袋,原来是他的电话在响。
“二叔。”霍小北接起电话。
霍遇白幼时曾经遭遇过绑架,因此,霍老爷子对霍家子孙后代的安全非常在意,霍小北到一中上学后,霍家就开始派人暗中保护他,此刻霍遇白打来电话,正是因为听手下报告说霍小北离开了学校。
“去殡仪馆做什么?”霍遇白直入主题。
“我一个同学出事了,般若带我们一起过来把事情弄清楚。”
霍小北把事情的经过告诉给霍遇白,霍遇白闻言,没做声,半晌才说:“注意安全,随时接电话!”
霍小北还想反抗,却听到话筒里传来嘟嘟的声响,那头已经挂了。
毛江被这一闹,心里急得不行,他就这一个孩子,毛子轩就等于是他的命,平时他工作忙,对毛子轩管教的不多,也养成了毛子轩性格上的小毛病,这个孩子自尊心非常强,自从自己在殡仪馆工作的事情被班上同学知道后,他就不允许自己去开家长会,生怕会被同学们笑话,毛子轩一直觉得有一个在殡仪馆工作的的父亲是一种耻辱。
毛江知道自己应该多管管孩子,也知道自己如果换一份工作也许能解决父子俩的矛盾,然而,他没有文凭,找的工作月薪都不高,好不容易换了这份工作,虽然累点,职业听起来不好听,每天回家身上也一股难闻的味道,一般人都接受不了,可最起码这份工作让他拿了更高的工资,可以在这个城市里,养活老婆孩子,可以存一份给孩子上大学和将来买房子的钱,相比起来,更有尊严地活着。
他年过四十,哪里还敢随便换工作?因此,虽然毛子轩一直不喜欢他做入殓师,可他还是没有换工作,现在,他已经在这里工作了五六年,看过了各种生死以后,他开始重新审视这份职业,也许他算不上多高尚,可他有时候也会想,如果他不做这份工作,如果每个人都觉得这工作上不了台面,那以后还有谁愿意做?如果大家都不做,等人们死后,谁来送他们最后一程?因此,纵使对这份工作有怨有恨,却还是一直坚持下来。
但不管怎么说,毛子轩是他唯一的孩子,是他的命,孩子出问题,他这个做父亲的哪能不着急?
毛江看了般若一眼,对方只是个文文弱弱的小姑娘,气场强大,看起来性格利索不拖泥带水,不像是这个年纪的女孩该有的样子,这倒是让人很放心。可再放心,却只有17岁,这个年纪,怎么可能是那种很厉害的玄学大师?
毛江着急地问:“小姑娘,你看出问题来了没有?我家子轩到底怎么会被鬼缠上?”
般若看了他一眼,许是因为工作的关系,毛江身上散发出一股奇怪的味道。
“具体什么原因我还不知道,只是从他面相上看来,他印堂发黑,有死气环绕,如果不及时找出原因,只怕活不了多久!”
听了这话,毛江简直要崩溃了。“那该怎么办?那恶鬼为什么会专门挑上子轩?”
般若思忖片刻,一般来说,恶鬼都不会主动找人麻烦,除非有人用了法术来驱使恶鬼作怪,这样一来,其实不是鬼作怪,而是人作怪了。
“你们家有没有什么仇人?”般若问。
毛江想了想,坚定地摇头。“没有,我工作比较忙,回家也很晚,经常半夜回去,我妻子在一家工厂上班,经常要上夜班,我们夫妻俩平时跟人来往不多,也没什么仇怨,怎么可能有人会要我们家孩子的命呢?”
不论如何,般若都不相信是恶鬼自动找上门。
“今天我们在墓地里见到的那墓碑,总不能是恶鬼自己去买的,想必是某个人跟你们家有仇,便想要了毛子轩的命,而他不愿意直接动手,怕自己承担责任,于是想到用邪术驱使恶鬼作怪,这样一来,这人既能动手报仇,又可以撇清关系,一举两得!”般若理智地分析。
“你快想想平时有没有得罪什么人?”霍小北也这样说。他觉得般若分析得很有道理。
毛江想了很久,依旧摇头,他一脸急切,“大师,我真的想不到,你先想想有没有解决的方法!”
般若看了眼殡仪馆的环境,又想到那墓园里的空墓,可以说,这个人对毛家仇怨颇深,他一心想要杀了毛家唯一的血脉,不仅选好了墓地,买好了墓碑,就连毛子轩在殡仪馆的铺位都选好了,可以说,是要一击致死的!
她想了想,以这人的习惯来说,他只在晚上作法,也许是因为做坏事更安全些,或者也有可能,这人的法力不高,他仅仅能在阴气足的夜晚动手,使得恶鬼受自己驱使,让这毛子轩在半夜去墓园。
要知道,人的身上都有阳气,这种阳气区别于鬼魂,是人存在的重要证据,一旦人身上的阳气没有了,那这人离死也就不远了,让毛子轩经常去墓地和殡仪馆这样的地方,怕是这人有意为之,要知道这种地方阴气最盛,经常来这种地方,容易被阴邪之气侵入体内,时间短没什么,可久而久之,这阴气会反吞人身上的阳气,使得阳气被一点点蚕食,最终,等待着毛子轩的就只有死。
那人把毛子轩的死期定在七日之后,怕也是算计过,毛子轩身上的阳气已经越来越弱,如果没有人为他化解,七日后,毛子轩只怕会阳气耗尽,最终死亡。
想到这里,般若只觉得这人心思阴沉,狠毒无比。
然而越是这样的败类,她越是有兴趣把他给灭了!省的这种人祸害别人。
般若开口:“今夜,这人只怕会再次做法驱使恶鬼,到时候,我会想办法把他找出来!”
“今晚?”毛子轩已经吓得两腿直哆嗦,想到今夜还要被鬼上身,他魂都要飞了。“不不!我不要再去墓地了,不要再鬼上身!”
“那你想死吗?”般若冷声道:“在死和被鬼上身之间,选一个吧!”
毛子轩之前觉得被鬼上身已经够要命了,可现在他忽然发现,再要命的事情和死亡比起来,都不值一提,他怕,怕得不行,却还是努力说服自己,半晌,他咽了口唾沫,豁出去了。
“好!那我今晚就再被鬼上身一次,不过要提前说好了,你可得帮我把那人找出来,帮我把鬼赶跑啊!”毛子轩说。
“放心!我既然答应帮你,就会帮到底!”般若保证道。
这时,几个同来的同学都觉得有些不舒服,许是心理作用,看到有人被抬进来然后按程序送进那地方,闻着空气中的怪味,他们只想作呕。
霍小北也急着催促:“时间不早了,我们快回去吧!”
“好。”般若答应下来,他们跟毛江告了别,几人回到学校重新开始上课。
傅鑫听说了整个过程,便把般若叫到一旁,问:“般若,这事你有几成把握?”
般若实事求是地说:“我会尽力的。”
傅鑫还有些担心,毕竟都是自己的学生,平时就是骂的再狠,关键时候想到的都是学生的好。“毛子轩这次有生命危险,你可一定要帮他,同时,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如果实在不行……”
傅鑫说到这里,想到每个孩子都是家里的希望,他不忍地说:“如果实在不行的话,你也不要逞强,保住自己的性命最重要,其余的,尽力就行!”
没想到傅鑫这个时候会想到关心自己,想到前世书本里夹着的那些钱,般若会心一笑:“傅老师,你放心,我会把这件事解决的!”
傅鑫点点头,又问:“你之前不是帮学校改了风水吗?怎么还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我为学校改的风水是侧重于学校的前途和学生的考运方面的,我风水改完后,不出意外,学校的发展会越来越好,以后,每年的高考成绩肯定会比从前好许多。这风水对恶鬼是不起作用的,再说学校这么大,学生这么大,我不可能保证每个人都不出事。”
傅鑫听明白了,他担忧地说:“总之,你自己要注意!”
下傍晚以后,般若忽然接到霍遇白的电话。
“你在哪里?”
“操场,怎么了?”
霍遇白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我现在去找你。”
放下电话,般若疑惑地看向自己的手机,今天又没什么重要事情,霍遇白来找她做什么?其实,自从算到霍遇白是自己的命定之人以后,她就一直躲着霍遇白,但是就从现在的情形看来,她觉得会不会是异能出现了错误,因为他们俩看起来完全不像能成为情侣的。
霍遇白很快就来了,他身形颀长,长相出众,气质更是万中无一,远远站着,总是让人一眼就能看见。
“你找我有事?”般若向来说话都是有事说事的口气。
霍遇白点点头,这时,他的手下递过来一个边长约二十多厘米长的正方形木箱子,这箱子似乎是用檀木制作的,闻起来,一阵清香扑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