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不能让它发生。
他还清楚的记得,米特遭到希腊的攻击时,他的预知能力,让他预见了一个和阿尔缇妮斯一模一样的女人,她脸上挂着阴毒的笑容,笑得极为阴冷,接着,他隐隐被一种未知的力量束缚了预知能力,致使他昏迷不醒,结果,预知成真,这个女人真的出现了,间接害死了路斯比,现在,束缚他的力量已经消失,他又预见了阿尔缇妮斯中箭的一幕,那么真实,真实的仿佛他就在现场,这是提醒,这是在告诉他,阿尔缇妮斯会遇到危险。
他必须赶快回赫梯,见到她,或许可以预见更详细的东西。
他要救她,他已经错过太多能救她的机会了,这次,绝不可以再错过。
这个预知能力,是为了她存在的,他也是为了她而生。
就算死,他也甘之如饴。
他要救她!!
拼着这股信念,他晃晃抖抖的站起身,艰难的朝门口走去。
塔卡见了,急得团团转,他了解伊斯,一旦决定了,就算自己力大如牛,都拉不回他。
“伊斯,听我说,你的身体还不适合长途跋涉。”塔卡庞大的身躯挡住他的去路。
“只要沿途多换几匹马,四五天就能赫梯。”伊斯知道自己的力气不如他,绕道而行。
“不要说四、五天,你连一天撑不住,你看你…”像是应了他的话,伊斯没走到门口,双脚就瘫软的无法支撑他,幸好他眼明手快,扶住他。
“你不要管我。”挥开他搀扶的手,他想站稳,却力不从心。
“我不管你,谁管你。”他的话气得塔卡暴跳如雷。
“那好,带我回赫梯,或者我一个人回去。”
一个人回去?那他还不死在半路上。
塔卡急躁的扒了扒头,看他是铁了心要走,无奈之下,只好应了他的要求,总比让他一个人死在半路上好。
“好,我答应你,但是现在走不合适,你总要等到天亮吧,还有要准备食物和水,你肯定不会住驿站,对吧?”塔卡想,能拖多久,就多久。
“那你现在就去准备,要快,否则我就自己走。”伊斯看穿了他的心思。
“你…”看来这办法没有用,“好吧,好吧,我什么都答应你,我这就去准备,你躺到床上去,休息一下,你看你的脸色,比海边的白沙一个颜色。”
伊斯没有躺回床上,只在椅子上坐下,“你可以去了,快点。”他喘息着,额头的汗又冒了出来。
塔卡真是拿他没辙,只好迅速奔出去,顺便吆喝侍女们熬药,因为有人快断气了。
破晓的时候,塔卡扶着伊斯上马,但是他连缰绳都握不住,只好找了个人和他共骑,免得他半路上摔下马。
他则趁伊斯不注意,让人先行一步带信给卡布斯,通知他,有个不要命的要回来了。
三人两骑,便上了路。
路上,塔卡又想到,伊斯不知道阿尔缇妮斯的眼睛瞎了,要是让亲眼看见了,他会不会吐血,他可是他们这人群中最宝贝阿尔缇妮斯的了。
烦恼的事情一大堆,但是他是个粗汉子,不懂得这些,想着船到桥头自然直吧,最重要的是让伊斯活着回赫梯,要不然又要担心阿尔缇妮斯了。
*
哈图沙什城皇宫
收到塔卡的通知的卡布斯,一知道伊斯不要命的正往这赶,不禁咒骂了几句,顾不得手上的活,立刻找到奥利,让他赶快派人去接他,奥利听了,也是气急攻心,二话不说,带了个小医官,亲自骑马去接他,因为以塔卡的粗心大意,伊斯指不定会怎么样。
卡布斯则留在宫里,照例给阿尔缇妮斯诊察身体。
又是每日清晨散步的日子,但陪着阿尔缇妮斯是丽莎,坐在花园的石椅上,阿尔缇妮斯有些神情恍惚,丽莎叫了半天,她都没回应,独自沉浸在自己思绪里。
萨鲁,是怎么了?越来越觉得他忽冷忽热的,有时候温柔能掐出水来,有时候却冷淡得跟冰一样,她想不出来,想破了头,也想不出问题出在哪。
那个疯狂又火热的夜晚后,他像是刻意疏远她,每次等到她睡着了,他才回寝殿,等她醒来的时候,他早已去处理政务了,整一天都见不到他的人。
这,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她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了?
越想越觉得有古怪,却偏偏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正想着,她听见了熟悉的脚步声,是奥利和卡布斯,还有…陌生的,又觉得熟悉的脚步声,听起来走路的人似乎让人扶着,双脚的脚步声是不一样的。
丽莎回头,就看见卡布斯和奥里连个搀扶着一个人,那人让丽莎一眼就认出来了,清霍俊逸面容带着和煦可亲的笑靥,虽然憔悴,但那双看到阿尔缇妮斯时的眼睛,亮得让人忽略了他一脸的病容,他的目光直直的看向阿尔缇妮斯,见到她安好,像是松了一口气,瘫软的靠在奥利身上,
“是奥利和卡布斯吗?还有是谁?”
瘫软在奥利身上的伊斯,在看见她没有焦距的眼睛,胸腔一阵痉挛,她看不见,她看不见他是谁?
和煦可亲的笑靥像是冰雪覆盖,僵得没有了表情。
他看向奥利,再看向卡布斯。
两人是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他刚到哈图沙什城,就不顾一切的要见阿尔缇妮斯,他们根本拦不住,何况跟他说她失明的事情。
伊斯从他们眼里得到了答案,她的眼睛看不见,她竟然失明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那双璀璨的紫眸曾经是那么美丽,彩华万丈的,现在却空洞的没有神采。
怎么会!?
一阵气血翻滚,他止不住的咳嗽。
“谁?谁在那里。”阿尔缇妮斯侧耳倾听,这声音有些熟悉,可是因为不是说话,她听不出。
“阿尔,是…是伊斯!”卡布斯回道。
听到这个名字,阿尔缇妮斯惊喜的大叫,“伊斯,你回来了。”她双手在空气里摸着,兴奋极了。
她那副模样,看在伊斯眼里却是刺痛难忍。
丽莎扶着阿尔缇妮斯走了过来,伊斯还在咳嗽。
“伊斯,你怎么了?咳得这么厉害!”
伊斯忍下咳嗽,等到能说话了,才答道,“只是感染了风寒。”苦涩眼中,在看到她失明的样子后,更是苦涩得闪出泪光。
“是吗?卡布斯有看过吗?”她关心的询问。
“有,当然有,我已经开了药方了,喝了药,睡一下,就没事!”卡布斯是睁眼说瞎话,但亏得阿尔缇妮斯看不见,否则以她的敏锐,就能看出伊斯是病入膏肓了。
“你回来了,那路斯比爷爷呢?他也回来了吗?在哪里?我好想她?”阿尔缇妮斯想伊斯都从米特回来了,和他在一起的路斯比也应该一道回来了吧。
她的问话,让奥利和卡布斯直皱眉。
伊斯则愣了一下,视线在两人脸上扫过,似在问,她还不知道吗?
两人点头。
“怎么了?你们都不回答?”阿尔缇妮斯追问道。
伊斯开口道,“路斯比大人,还在米特,因为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阿尔缇妮斯失望的皱起小脸,“怎么还在米特吗?有那么多事情要处理吗,路斯比爷爷是赫特的宰相,米特我不是亲命了官员了吗?”
“事情很紧急,也很复杂,只有路斯比大人才能处理。”伊斯说的话,没有一仿佛早已编好似的,没有一丝漏洞。
“那要多久才能回来?”
伊斯顿了顿,又道,“这…就不清楚了。”
“算了,算了,我还是自己写信吧,伊斯有看到我写的信吗?路斯比爷爷有给你看吗?”
伊斯看向奥利和卡布斯。
两人狂摇头,那些信都是皇帝陛下伪造的,根本不可能派人送去,但是他如果说没有,会不会穿梆,因为他们都没看过信的内容。
正踌躇着要在怎么回答,就看到丽莎猛使眼色,意思好像是,让他说看过。
伊斯见了,赶忙依照她的意思回答。
“有,看了一些。”
“是吗?那就好,我还想着你们不回来,是不是因为萨鲁没把信寄出去。”这个时代,用笔迹认人,是不可行的,因为楔形文字,谁写都一样。
“怎…怎么会?”伊斯不得不叹她的敏锐。
其他人也是一样,丽莎抹了一把冷汗,幸好她有把那些信收藏了,也好好看过。
“伊斯,你很久没回来了,好久没有聊聊了,你最近好吗?”路斯比虽然没有回来,但是伊斯回来了,这也足够让她高兴了,算算,她也有一年多没有见过伊斯了,“对了,塔卡呢?怎么没见他?”
“呃…”奥利窒了窒,想了一下,忙说道,“他有回来,不过先去整顿军务了,他也好些时候没有管理他的步兵队了。”
事实是他气塔卡擅自把伊斯带回来,一见面,就是一拳,卡布斯还补了一脚,现在鼻血还流个不停,正止血呢。
“真好,你们都回来了。”阿尔缇妮斯喜上眉梢,“丽莎,今天午膳多准备一些,我要和伊斯塔卡一起吃。
丽莎刚想应声是,卡布斯就连忙阻止道,”伊斯还要去处理路斯比大人交代的事情,可能得花些时间,过几天吧,过几天等塔卡和伊斯都有空了,再让他们进宫来陪你。“因为伊斯现在的身体撑不到午膳就会昏过去。
阿尔缇妮斯不免有些失望,不过能理解,”好吧,就这样,伊斯,你先好好休息,风寒好了再忙,你身体的底子本来就不好。“比起她认识的男人来,他的确弱了一些。
”是,我知道。“他的双脚早已站不稳,如果不是有奥利扶着他,他早已摔倒。
”那阿尔,我和伊斯、奥利先走了,你散步完了,就回寝殿休息,我稍晚再来看你。“卡布斯用手示意奥利将伊斯扶走。
”嗯,我也该回去了。“
卡布斯又关照了几句,然后和奥利、伊斯一起离开。
丽莎则扶着阿尔缇妮斯回寝殿。
寝殿里早膳已经准备好了,侍女们取来热水,给她洗手。
洗完手,阿尔缇妮斯就听到殿外一阵急躁的脚步声,她微笑,还没回头,就被两个小萝卜头抱住。
”母后!!“甜甜的叫声双双想起。
可惜,侍女在,还是叫母后比较好,免得这些人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阿尔缇妮斯蹲下身,摸着他们的小脑袋。
凯洛贝罗斯和阿尔玛在她双颊上波了一下。
”吃饭吧!“她也亲了一下他们的额头。
阿尔玛和凯洛贝罗斯很自觉的牵着她的手,一起走到放满食物的毡子上。
”母后,我给你说个笑话,很好笑的。“
凯洛贝罗斯又开始耍宝了,这是她回来之后,例行的事情,她知道,他们想哄她开心,那些笑话其实真的不好笑,可是她还是笑了,因为他们陪着她。
早膳在欢声笑语下度过。
但,不是所有的地方都能如此欢乐,在赫梯有一个早已被人遗忘的角落,冷清的像是与世隔绝的孤岛,它是在哈图沙什城东面,穿过平原,大概一小时就能到的一座神庙--阿琳娜芙神庙。
这座神庙里幽禁着一个女人和一个男孩。
女人曾经是赫梯万民景仰的神女,也是赫梯皇帝萨鲁·姆尔西理二世的侧妃--亚莉·伊修塔尔,却在这里被终生幽禁,男孩是赫梯皇子--辛·哈图西理斯,但没有被记录到皇室族谱内,也就是不被承认。
摆满了早膳的毡子被安置在阳光下,亚莉和他的儿子坐在上面,应该有母子亲情,在他们身上却看不见一丝一毫,两人对坐,只顾吃东西,半点交谈都没有,沉默得像是陌生人。
被幽禁在这里四年,亚莉·伊修塔尔,依然是个美人,黑发如缎,垂顺得没有一丝乱发,黑曜石般的瞳眸里却只能看见空洞,她木然地嚼着食物,似乎根本不在乎吃的东西是什么味道。
她对过的男孩,约摸四岁,和她同样的黑发黑眼,模样很像,就连神情也像极了她,一样的冷冰冰,稚嫩的脸上看不到这个年龄该有的活泼,竟是一种早熟的苍凉。
他们就这么吃着、喝着、用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们活像两座蜡人,半点动静都没有。
辛·哈图西理斯用完早膳,擦了擦手,没说一句话,便回到神庙内自己的房间。
亚莉看着他的背影,空洞的眼神里掠过一丝哀伤,但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侍女见状,忙安慰道,”殿下,小皇子只是小孩子脾气,您不用放在心上。“
亚莉苦笑,”他说的一点也没错。“
她和儿子的感情一点也不深,明明就在一起生活,却总是冷淡的像冰,他刚出生的时候,还好,等他懂事了,知道自己的一切--一个被父亲不要的孩子后,就变成了这样,前几天她因为想起了过往流泪时,他爆发了,指着她,说她是个没用的女人,害得他也变成这样,那犀利的言辞根本就不像一个四岁孩子该说的话,但每一字每一句,都戳痛了她。
她是被人遗弃的女人,没用的女人,不合格的母亲,只会唉声叹气的女人,连死都觉得浪费。
可她能怎么样,生命中唯一的爱恋,从没有看过她一眼,就算有了孩子,也得不到,她爱上了一个无情却也专情的男人。
一生只有一个皇妃,她呢,说起来是侧妃,但实在早就被打入了这冷宫,被遗忘了,连带着她的孩子也是。
恨吗,就算恨也挽回不了这个事实。
怨吗,该向谁怨。
留下的就只有自尊,绝望,还有哀伤。
她颤抖着握着杯子的手,里头羊奶洒了出来,她放下杯子,不想让人看到她的眼泪,只想躲到房间,独自舐舔伤口。
为什么,这个世界会有她的存在。
为什么,自己又要活在和她同一个时代里。
如果…如果…
如果,让你变成她,你愿意吗?
亚莉脑中突然想起一个女人的声音。
”谁?是谁?“她对着空气大喊。
一个能帮你的人,一个能够让你得到一切的人。
”你到底是谁?“亚莉环顾四周,却没有发现一个人影,她不安的揪住裙摆。
我吗?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我是来帮你的。
”我不需要你帮。“那声音在她脑海里像是生了根,怎么也挥不去。
真的吗?看看你多凄凉,过得又是什么日子,失去自由,终生幽静,被人遗忘,这样的日子你还没过腻吗?
”不要你管!!“她的心再一次被戳痛了,像是在伤口上撒了一把盐。
我能给你一切,你所有想要的都能给,尤其是本该属于你,却被她夺走的东西。
亚莉一震,原本揪住裙摆的十指死死的抠住掌心。
对,她的一切,她现在地位,她现在的荣耀,她现在的宠爱,她现在的所有一切你都能得到,只要你愿意,我就帮你。
”不,我不要!!“亚莉的自尊不容许别人来施舍,什么她的变成自己的,根本不可能。
当然可能,我说能救能,只要你的心有这个意愿就行,一点点,就只要一点点。
亚莉摇头,她拒绝,但是心却不知怎么的开始渴望起来。
渴望,就像一个小小的黑洞,哪怕只有针眼大小,也会被有机可趁,无限扩大。
”不!!“亚莉捂住胸口,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钻进去,然后生根,发芽…
别害怕,你不会有痛苦,只要保持你的渴望就好。
哼哼哼 ̄ ̄ ̄ ̄ ̄
阴冷毒辣的笑声在亚莉脑海里席卷,一声响过一声,让她无法集中精神,有种被慢慢吞噬的感觉,让她沉入黑暗。
醒来时,她仿佛一个木偶,没有意识。
你会得到,你要的一切,会的,只要你愿意。
亚莉木然的答道,”是!“
只有亚莉一人的神殿里,突然平空出现了一个女人,她的脸被白纱蒙住,只有一双紫色的眸子,闪着邪恶的光芒。
女人落下地,婀娜地走向呆滞亚莉。
”暗月会吞噬你的心,但它也能帮你达成愿望。“
亚莉点头,”我明白。“
女人笑出声,猖狂的笑,笑得阴风阵阵,她如来时般,消失在空气里。
风起了…
第一皇妃 Ⅳ Ⅴ 卷二 三王一后篇 互换
*
天还未亮,萨鲁就醒了,习惯性的看向身旁。
阿尔缇妮斯宛如扇贝般的睫毛静静地躺在白净的肌肤上,显得格外纯真柔弱,就像最纯洁无邪的天使,收拢了翅膀,毫无防备地躺在他身边熟睡着。
情不自禁地,他俯唇覆上她的檀口,怜爱地轻啄细吻,好一会儿后,当他离开她时,她的眸子也打开了,慵懒地抹出一弯抚媚的笑,柔荑抚上他的脸。
“萨鲁?”
“我吵醒你了?”大手覆上她停留在他脸颊上的手,然后握住,抬置唇边,细细亲吻。
她摇头,脸上有着欣喜。
他看到了,想到这几天一直冷落了她,心中泛出一丝愧疚。
心好乱,乱得他无法面对她。
他爱她,却不能笃定她是否爱他,爱上她的男人,似乎注定了没有自主权,除了等着她的爱之外,无路可走。这种感觉让他心慌,让他焦躁,让他不安,更让他恨,他是如此的爱她,挖心掏肺都无所谓,可为什么,她自始自终都不肯说,不说一句她爱他。
她到底想让他怎么样?
想着,握着她柔荑下意识的捏紧。
“嘶…”阿尔缇妮斯被他捏疼了,忍不住吸了口气。
又是这种忽冷忽热的感觉,最近的他就像是冰与火的合体,一会儿冷,一会儿热,让她捉摸不透。
萨鲁发现弄疼她了,却没松开力道。
疼吗?会有他心里的那么疼吗?被她的爱与不爱折磨的发疼。
他的脸蒙上一层阴郁,甩开手,不再理她,准备起身时,却被阿尔缇妮斯环住了腰。
“萨鲁,你怎么了?我觉得你有些不对劲,是我哪里做错了吗?你告诉我。”
她受不了这种没有理由的淡漠,今天她非要弄清楚。
“你问我,你哪里做错了?”他重复着她的话,倏地发出一阵冷笑,冷中带着一抹嘲讽。
她说不知道,竟然说不知道,她怎么可以这么说。
他想掰开她环住腰的手,她却抱得更紧。
“萨鲁!!”
“放开!!”
“不放!!!”她坚持,他的忽冷忽热,弄得她很难受,又不肯说理由,更让她忐忑不安,眼睛又看不见,根本无法从他的神情上找到蛛丝马迹,这样成天担心,她受不了。
“放开!!”萨鲁怒喝,手却不敢使劲,怕弄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