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直负责两位皇子起居室宜的侍女长,也就是两位皇子的乳母——吉娜和吉美,走了进来,她们是一对孪生姐妹,四十出头,慈眉善目,深褐色的皮肤,有着让谁都看得出她们是乳母招牌身材,跟西瓜一样的胸部被紧紧包裹在白色的衫裙里,水桶腰,丰硕地臀部,走起路来一扭一扭的,在皇太子殿里,吉娜和吉美算是德高望重的人物,脾气温和,有着祖母般的慈爱的笑容,侍女一见到她们便纷纷俯首行礼。

“殿下是不是又去调皮了。”身为姐姐的吉娜慈爱地看着椅榻上笑成一团的两个小家伙。

“没有…没有…”贝洛斯努力止住笑,可是一想到朵蕾吃鳖的样子,实在是忍不住了,只好更用力捶打着椅榻,笑得像只在草地上打滚的小狮子。

吉娜和吉美对视一眼,也只好摇摇头,这两位皇子是出了名的调皮捣蛋,跟小恶魔似的,但他们不似一些贵族的小孩,因为身份高贵而故意的作弄人,也不似他们那般出手狠辣,都是些无伤大雅的恶作剧,最重要的是他们不会随便作弄人,通常对象都是一些不守本分的人,可能是皇妃殿下的教育,他们虽贵为皇子,但平易近人,深得侍从侍女的敬爱,加上他们又长得是那么可爱,不作弄人的时候像极了小天使,让人只会记住他们的可爱,而忘了他们小恶魔的本性,尤其是她们姐妹俩更是打心底里的宠爱,有时候怕皇妃殿下责备他们的恶作剧,姐妹俩还会帮着隐瞒,就像祖母宠爱孙子般。

“你们怎么来了?”阿尔玛坐起身,笑意犹在地问道。

“德玛大人说你们今天旷课了,所以我们来看看。”本来还以为他们是病了,不过现在看来是不用担心了,倒是该担心那个让他们笑得那么开心的人,肯定被整得很凄惨吧。

她们口里德玛是专门负责皇子教育的文官长,赫梯的前几位皇帝也都是他的学生。

“因为德玛的课太无聊了。”贝洛斯终于笑够了,爬起身,小手伸进侍女端捧的水盆里洗手,“他说得那些母后都有说过,说得还比他好呢。”

“就是!”阿尔玛附和道,洗完手,他拈起一串葡萄,叹气道,“我好想母后。”是很想,很想,虽然母后在的时候,他们不可以恶作剧,可是没有母后的皇宫真的好无聊哦。

吉娜笑了笑,知道他们的心智虽比同龄孩子都要早熟,可是粘母亲的能力可是比谁都大,当然了皇妃殿下的教育的确特别,她们也曾旁听过,那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太神奇了。

“知道殿下思念皇妃殿下,所以我们来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两位殿下。”

“什么好消息?”两个小家伙同样都是用手掌撑着脑侧斜躺在椅榻上,另一只手则各拿着一串葡萄,正打算大快朵颐。

“皇妃殿下回来了!”吉美欢快地说道。

“什么!?”他们手中葡萄同时掉落,更是不约而同从椅榻上弹跳而起。

“真的吗?真的吗?”他们扯着吉美的裙子。

“真的,这是梅诺大人亲口说得,听说是昨天下午才回的宫,本来是马上想要告诉殿下的,不过皇妃殿下刚回来就睡了,皇帝陛下为了怕殿下思母心切,打扰到皇妃殿下,所以才让我今天再告诉殿下。

“是啊,真是赫梯众神保佑,皇妃的身体无恙。”吉娜双手合十极为恭敬地感谢神明。

由于阿尔缇妮斯失踪,不便让太多人知道,所以除了路比斯,默布,以及身为心腹的奥利,卡鲁伊和卡布斯,塔卡,还有两位皇子之外,没有人知道她失踪的事情,一律以身体违和,在比休斯神殿静养为名,被萨鲁给瞒了下来。

顿时,两个小家伙像猴子一样在原地打转,兴奋得互相击掌,“太棒了。”

“汪汪!!”阿鲁也像是听懂了吉美的话,高兴地摇着尾巴,围着两人打着圈。

“我们现在就去见母后。”话声刚落,他们连鞋子都没穿,就冲了出去,阿鲁也直摇着尾巴紧跟在他们身后。

皇帝的寝殿里,达芙妮正对着铜镜梳装,在睡了一晚之后,她的精神也好了很多,可能是逐渐习惯结界的束缚了,她的脸色也恢复了正常,只不过…她瞥了一眼,已经无人的床榻。

昨夜,皇帝并没有回来。

她曾经暗地调查过阿尔缇妮斯的一切,很清楚,这位赫梯的年轻皇帝有多爱她,除了不再纳妃之外,除非政务需要出门,否则他绝对会回到寝殿休息,但昨夜却没有。

是他查觉了?不,她很有自信昨天没有露出任何破绽。他不可能察觉到她是假的。另外如果他察觉到了,昨夜绝不会平静地让她安然度过。但不管怎样,她都需要更加谨慎小心才是。

放下手里的梳子,她打算招个侍女来询问皇帝的下落,刚起了个念,就听到咚咚的脚步声,未等反应过来,两道小小的声音飞扑而来,差点将她撞得跌下椅子。

“母后,你回来了,我好想你,好想你啊。”贝洛斯两只肥嘟嘟的小臂膀紧紧揉住她的腰,小脸就像猫儿在她身上使劲地蹭着。

相比之下,阿尔玛比较冷静,但不难发现,他紫色的眸中泪盈盈的,由于贝罗斯已经占据了有利的方位,他挤不进去,只好站在达芙妮的身侧,看着他,眼睛里的泪水打着圈,隐忍着不让其掉落,那摸样看了让人揪心。

“母后~~”他吸着鼻子,看着贝罗斯还霸占着,他只好用手去扯他,不过贝罗斯已经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了,死死搂着达芙妮的腰,就是不愿放手。

这突如其来情况让达芙妮有些措手不及,她轻蹙了一下眉,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她知道他们是谁,他们是阿尔缇妮斯的儿子,她该表现出母子会面的感动的,但她毕竟不是真正的阿尔缇妮斯,她甚至还没有坐过母亲,要表现,不是假装就能假装地出来的,因此只好不作声,双手一搂,将两个孩子搂进怀里,尽管有些厌恶,但这么做是必须的。

或许是许久不见自己的母亲了,而凯洛贝罗斯和阿尔玛不管有多聪明,毕竟还是孩子,母亲的拥抱,让他们顿时哭得凄惨无比,鼻涕和眼泪只往外洒。

达芙妮皱眉,但却不能松手,视线一瞥,便看到脚边还有一只黑色的猎犬,只见它抬头,用很疑惑的眼神看着她,像是不敢确定似的,用鼻子嗅了嗅她的小腿,不过一会儿,它又抬起头,眼神里不再有疑惑,而是类似遇到陌生人防备。

它开始退后,下坠的尾巴也开始竖了起来,鼻头皱褶地发出“呜呜~~”声。

达芙妮看着它,突然明白了,她或许可以瞒过人类,但是动物的本能是无法欺瞒的,她不是阿尔缇妮斯,尽管容貌,身材,声音,一无二致,但她毕竟不是,她身上没有阿尔缇妮斯的气味,一种让这只狗熟悉的气味。

下一刻,阿鲁就开始狂吠,对着自己眼前这个陌生的人类,用自己的叫声来提醒自己的主人,这个女人不是他们的母后,但他的叫声只响了几声,就被达芙妮眼中散发的凶狠给震住了,动物的本能告诉她,如果再叫下去,它会死的。

它的叫声让贝罗斯觉得奇怪,他擦着眼泪,看着阿鲁,“怎么了?”

阿鲁看着自己的主人,全身在颤抖,但它叫不出来,忠诚想让它告诉主人事实,可是它无法,它被吓到了,只能一步以后往后退,尾巴夹在后退中,不断地后退,它不再凶狠,嘴里只能发出“唧唧”的尖锐声响,然后撒腿就跑。

“阿鲁,你怎么了!?”贝罗斯惊讶于它的反应,阿鲁是只极为通人性的狗,对于母后,它是非常忠诚的,其对母后撒娇的能力不亚于他们,但为何…

不太对劲!

他看向达芙妮,看得出阿鲁是受到了某种惊吓,“母后?”

当他看向达芙妮的时候,她眼中已没有刚才的厉光,而是柔和无比的光芒,“想母后吗?”

这句话,似乎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但贝罗斯却身形一颤,不仅是他,就连也在诧异阿鲁反应的阿尔玛,也愣住了。

静谧,一片的静谧。

达芙妮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如此看着她,更不明白他们眼里的那种波光是为何?

时间就在三人的对视中停止了似的。

阿尔玛打破了沉默,“当然想母后,母后您呢,想我们吗?”

“母后当然想!”

两个小家伙再一次安静地看着她,脑子里共同在思索着某些重要的东西。

一些事情。

他们对望一眼,然后同时叫了一声,“妈咪!”他们眼里隐含着某种狐疑,更是某种不易察觉试探。

达芙妮愣了一下,“你们说什么?”

“没什么…”贝罗斯突然笑得好灿然,又扑进了她的怀抱,“我也好想你,母后,很想,很想哦。”

阿尔玛紫色的眸中的精光快速闪过,跟着笑得如同天使般的美丽,“我也是。”他也跟着扑进她的怀抱。

达芙妮未觉任何不妥的地方,也紧紧抱着他们,上演一出母子久别重逢的感人戏码。

只是在她无法看见的地方,贝罗斯和阿尔玛不再有刚才的笑容,在她的怀抱里,他们面无表情,微微眯起的双眼里有着一抹精锐的洞悉。

赫梯皇妃病愈的消息,自此传遍了整个赫梯皇宫,民众欢呼雀跃,纷纷涌向神殿祈祷,感谢苍天让他们的皇妃安然无恙,而贵族官员,有些喜,也有些扼腕,总之阿尔缇妮斯的存在确确实实在赫梯帝国影响不凡。

这个消息想当然地也传进了朵蕾的耳朵里,而她第一个告知的人自然是希腊的塞琳娜的公主。

夕阳西下,塞琳娜站在窗前,美丽绝伦的脸染上了一层金桔色,美得让人心颤,蓝色的双眸里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那是一抹坚决,一抹随时随地都可以上战场似的坚决。

“朵蕾,明天我要去见赫梯皇妃。”

朵蕾看着她的目光,顿时了然,“是,公主。”她恭敬地作揖,抬起头,嗓音像是在蛊惑她,“没有人可以把公主踩在脚底下。”

塞琳娜没有说话,昂起头,看着落日,眼中的坚决更是愈发地浓厚。

同样的夕阳下,在皇宫长廊的一隅,两个小小的身影并排地走着,突然他们停了下来,回首看向皇帝的寝殿,然后迎着落日,他们互对了一眼。

一绿一紫的双眸同时精光乍现,“她不是母后,绝对不是!!”

因为,母后不会说那样的话,因为母后从来不会自称母后。

而是——妈咪!!一个绝对不会在古代出现的称谓。

还有阿鲁的反应,他们同时看向匍匐在地上发抖的黑色猎犬,它虽然不会说话,但动物本能是不会骗人的。

那么她又是谁?两人用眼交流着。

没有头绪,先放着,重要的是,“要不要告诉父皇~~”

“哼,如果他不知道,那他根本不配拥有母后!”阿尔玛哼道。

结果就是,不告诉。

“不管她是谁,我都不会饶了她!”狠绝,如同野兽般的狠绝在贝洛斯的眼中闪现。

“没有证据!”光是一个称谓,证明不了什么!

贝洛斯的眼中红光一片,看着自己的弟弟,“那就找出来。”

阿尔玛了然地扯了一下嘴角,他看向落日后来临的黑暗下,那逐渐绽放出银色光滑的月华罗树,璀璨的银像是印射进了他的瞳孔之中,让他的双目冰冷异常。

“我会让她后悔的。”

黑夜来临,在无人的走廊里,站在那里的两个小小声影,在他们身体的背后有两道一红一银的巨大影子。

那是脚踏火焰的地狱三头犬。

以及…

手握银箭,有着六对翅膀的昊月精灵——月华罗!

达芙妮不会想到,无论她有多像阿尔缇妮斯,多了解阿尔缇妮斯,始终忽略了一个最致命的差异——时代的差异。

第一皇妃 Ⅲ 卷三 归来的假皇妃篇 路斯比的试探

夜慢慢过去,远方开始露出了白肚皮,宰相府的一向最早起床的管家托伊鲁在路过玫瑰花丛时,突然发现自己家的主人正在不远处的地方来回踱步。

“宰相大人,您怎么在这?”

“在想事情。”路斯比停下脚步,眉头紧蹙,似乎正被什么困扰着,说完话,又开始来回踱步了。

“我的好大人,您的腰才刚好,可别又出事。”托鲁伊赶忙上前扶着他,看他的样子必定是一整晚都在这里想事情。

“我哪有老成这样?”路斯比瞪着从小就和自己一起长大的托伊鲁,心里可是不服老的。

“是,您宝刀未老,可是这天都快亮了,您还是回去好好休息吧。”

“睡不着。”在托伊鲁的搀扶下,路斯比在一旁的石椅上坐下。

“是因为伊斯大人吗?”也对,伊斯大人都昏迷了几个月了,至今都未苏醒。

!

“一半吧。”

“那还有一半是为了什么?”托伊鲁诧异的问,眼下除了伊斯大人,也只有皇妃能让他这位冷静自制的宰相大人慌神,可是眼下皇妃殿下已经安然回来了,他还在担忧什么?

“是皇帝陛下。”面对托伊鲁,路斯比并不会隐瞒,两人虽未主仆,可是在一起已经有五十多年了,他深知托伊鲁是个耿直忠厚的人,对自己也是绝对的忠心。

托伊鲁更为诧异了,“陛下,陛下又怎么了?皇妃殿下都已经安然回来了,陛下该高兴的飞上天了才对!”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陛下昨晚和我说了一些奇怪的话,我到现在都理不出一个头绪来。”什么叫像露娜,又不像露娜的,弄得他满脑子雾水,偏偏想弄清楚问题的时候,皇帝又去了邻城,他的腰刚好了些,实在不适宜舟车劳顿,况且伊斯还未醒,他也不放心这个时候离开。

“那简单,宰相大人去见见皇妃殿下不就行了。”托鲁伊说出自己的见解。

“露娜?”

`

“是啊,这皇帝陛下的事,我看也只有皇妃殿下最清楚,您啊,何必庸人自扰呢。”

这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路斯比咻地一下站起身,“没错,我该去见见露娜!”只要见了露娜,或许一切都能迎刃而解了。

话尾刚落,路斯比就迈开步子打算出府了。-

托鲁伊赶忙追上去,“我的好大人,现在天都没亮呢,您怎么去见皇妃殿下。”

听闻,路斯比这才停下急冲冲的步子。

“宰相大人,您还是回房间休息一下,等天亮了我叫醒您,然后陪您一起进宫。”

路斯比抬头,看了看天空,那远方的白肚皮似乎还有一段时间才能让天空大亮。

“我睡不着。”不弄清事情的原委,他可睡不下去。

“那我去让厨娘给您煮点羊奶,您好先暖暖胃。”夜凉如水的,他站了一夜,深怕他会着凉的托鲁伊提议道。

路斯比点头。

托鲁伊赶忙往厨房那头跑,他这个老主人就是这种个性,估计这一辈子都改不了了。

路斯比一人独自坐在花园里,似乎陷入了更深的思绪中,他抚弄着自己的白须,紫色的眸子里酝酿着一种深沉的波光。

自从伊斯昏迷,露娜失踪后,他就已经知道这整件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可是他却理不出个头绪来,好不容易露娜回来了,皇帝的心情却比之她失踪的时候更糟糕,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猫腻。

最奇怪的是伊斯的昏迷,经过卡布斯诊断并不属于外伤引起的,假如说露娜的失踪和伊斯的昏迷是有联系的,那么…

他抚摸白须得手僵了一下,紫眸中的深沉翻滚了起来。

是他多虑了?他现在还不能确定,但活了大半辈子,他有预感这件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总觉得有某个巨大的黑影在这件事情的背后操控着一切。

是谁?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想着,托鲁伊已经端着羊奶和一些肉饼来到他身边,他也没怎么回应,下意识的喝完了羊奶,吃下了肉饼,天还未亮透,他就疾步走出宰相府。

他依然在思考事情,甚至忽略了侍卫准备好的马车,径自往皇宫的方向走去,托鲁伊在他身边几十年,知道此刻绝不可以打扰他,默默地跟在他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当走到离皇宫大门还有一段坡道的时候,在皇宫后方左翼的崖壁上巨大的月华罗树开始收敛起它银光万丈的树叶,渐渐的由银转绿,直到天空大亮。

那是一副绝美的奇景,伴随着微风飘拂,月华罗的树叶吟唱着动听的沙沙声,让这清晨曙光乍现的清晨看起来格外的绚丽。

见到此景,路斯比突兀地停下了脚步。

“宰相大人?”身后的托鲁伊疑惑道。

“托鲁伊,我们先不去见皇妃,我想先去阿尔玛神殿。”说完,路斯比又迈开步子。

托鲁伊虽然莫名,但他也没多问,紧紧地跟在他身后。

皇妃的寝殿里,达芙妮已经醒了,从床榻上起身,任由侍女们服侍她着装。

又是一夜,她安全度过,但…她斜睨着轻纱围绕的床榻。

皇帝没有回来,连着两个夜晚,他都没有回来。

在他所钟爱的女人安然回来的情况下,他竟然连着两夜都没有回来,甚至没有只字片语,这是何故?

她开始焦躁了,尽管她冷静地告诉自己这只是政务繁忙的结果,但这也太巧合了。

巧合地让她心里突兀地发凉。

用过早膳后,她屏退侍女,独自一个人留在寝殿里,如没有特殊因素,她绝对不会走出寝殿,因为她每走一步,遇到的人和事,都有可能致使她露出破绽。

看来,她必须好好寻思一下,接下来要走哪一步更妥当。

思考期间,她无意识地拨动着手里的某种物品,当她发现的时才发现那是一颗用金子打造的东西,模样像是一匹马,却没有四蹄,此外还有其他一样大小的东西,一半是黄金打造的,一半是白银打造的,都放置在一张由许多小格子组成的正方形盘子上。她看过这些东西,之前都放置着比较整齐,但此刻却因为她无意识的拨弄而变得东倒西歪。

是装饰品吗?倒是做得格外精致。

就在这时,殿外响起了侍女的声音,“皇妃殿下,宰相大人求见。”

听闻,她眉宇拢紧,对于这位赫梯大名鼎鼎的良相,只要她假扮阿尔缇妮斯一日,她迟早都会与他碰面的,但绝不该是这个时候。

她暗忖着路斯比来此的目的,是皇帝授意他来的?

还是因为自己没有去见他,他纯粹关心而来的?

“知道了,让他进来。”放下手中的黄金物品,她整了整衣服,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她绽开笑容,望向寝殿大门。

路斯比走了进来,很快就见到了站立在殿中央的达芙妮。

紫色的眸子在见到这张熟悉的脸孔后露出了慈爱的波光,的确是露娜,没错,一样的脸,一样的发,一样的笑容,一样的…的的确确是一样的,但又不一样,他眸色暗了一下,快得让人无从去发觉。

紫色的眸子在见到这张熟悉的脸孔后露出了慈爱的波光,的确是露娜,没错,一样的脸,一样的发,一样的笑容,一样的…的的确确是一样的,但又不一样,他眸色暗了一下,快得让人无从去发觉。

外貌一样,但又有些地方不一样。

是什么呢?

是气质

露娜是美丽的,如同现在站在他眼前的这个女子一样的美丽,可是美丽也分很多种,露娜的美丽是由内而外的,是那种就算没有美丽的外貌,也能让人觉得她是美丽的,一种如同雪一样纯净的气质,剔透晶莹地让人一眼就能看出她的本质,而后被她吸引,为她赞叹,最后深深地喜欢上她。

而这个女子,她的确拥有美丽的外貌,但不同于露娜散发出来的美丽,是一种刻意,一种虚伪,一种只是披上了美丽的表皮,却没有撼动人心的气质。

她如同露娜一样欢喜地看着他,但她却没有露娜那种从心底里流露出的温暖目光,她看着他的时候,眼里藏起了太多太多让他看不透的东西,只是从表面看上去她是在高兴,可是内心呢,他感染不到以往和露娜在一起的那种舒适感,反而觉得很压抑,压抑得让他想吐。

她不是露娜,但长得却和露娜一样。

他有些迷惑了,他很轻粗光用给人的感觉来断定她不是露娜,未免太武断了。

“皇妃殿下,宰相大人可是天天都在想您。”托鲁伊手里正端着东西,由于被一块棉布所盖,所以看不出是什么没东西,他没有发觉任何不妥的地方,欢快地说道。

“你废话真多。”就像以前一样,路斯比面对托鲁伊‘真情告白’,只能用白眼来对待。

“才不是废话,宰相大人连做梦都叫着皇妃殿下的名字。”托鲁伊笑着揶揄道。

路斯比只得咳嗽一声,提醒他适可而止,他这个老人家的脸皮还是很薄的。

托鲁伊识相的不再说话,退居他身后开始偷笑起来。

路斯比因他的笑声,而脸红了起来,只好狠瞪了他一眼。

面对这种情况,达芙妮的笑容显得有些僵,尽管知道这位宰相是个老顽童,但宰相毕竟是宰相,他的名字在西亚算得上如雷贯耳,而在此刻,他面对下人的揶揄竟然还会脸红,这实在和想象差距太多了。

“露娜,别听他瞎说,这个家伙老得都忘记自己的主人是谁了?”说着,路斯比再一次狠狠地瞪了托鲁伊一眼。

达芙妮收起自己的吃惊,掩嘴笑道,“路斯比爷爷您真是一点都没变。”还好,他似乎只是来看望她,看来并没有其他目的。9qc1^Fs~

“变了,在你不在的时候,我又老了,今天早上还发现掉了好几根胡子。”路斯比开玩笑地说道。

“是露娜不好,让路斯比爷爷担心了。”达芙妮自责道。

“没事,爷爷担心孙女是应该的。”路斯比抚摸着花白的胡须,对话时,他紫色的眸子里尽是一种看不透的精光。

“听说您闪了腰,现在好点了吗,本来想去看您的,没想到您却来了,没事吧?”达芙妮关心的问。

路斯比笑道,“好了,卡布斯的医术越来越好了,早就不碍事了。”

“那就好!”她开心地说道。

路斯比眸色一变,“我好,伊斯可不好?嗯?”

达芙妮一颤,看着路斯比,可是他的脸上完全没有不妥,似乎只是很平常的告诉她一些她不在时的事情。

“我刚想问他,没想到您又先说了。”她补了一句。

“放心,有卡布斯在,他没事的。”捋着白须,他象是在安慰她,但在笑容里已经有了某种洞悉。

话到这头,似乎已经没什么可说了,达芙妮只能用微笑来缓冲两人的无言,心里可是不耐极了,他想呆到什么没时候。

路斯比却很沉得住气,视线一瞥,他看到了不远处凌乱的黄金棋盘,眸色更沉了。

达芙妮一见,冲口而出,“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路斯比回望她,口气一凛,然后别头,对着引他进来的侍女说道,“你们怎么把皇妃殿下最喜欢的东西给弄得一团乱,还不快去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