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加重手中的力道,在她的下颌捏出一抹青痕,“第二条…”金色的眸子酷寒到了极点,他凑近她耳畔,说出冷厉且充满了残酷地宣言。

“得不到你,我就毁了你!!”

她对上他的眸子,却只能看到他眼里嗜血地疯狂。

那种疯狂,让她相信,他绝对说得出做得到。

说完,他放开她,任由她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气力般跪坐在地上。

雨还在下,雷声依然轰鸣,她却什么也看不到了,什么听不到了。

她颤抖地双手怀抱着自己,第一次,她在心底发出绝望的喊叫。

萨鲁…救我…萨鲁…救我…

第一皇妃 Ⅲ 卷二 埃勃拉风云篇 相似的背影

赫梯哈图沙什城

夏夜的晚风吹拂着透明的纱幔,一缕缕一丝丝,让人觉得宁静而舒爽。

偌大的寝殿里,烛火燃尽了最后一丝火苗,月光透过纱幔,让寝殿显得有些昏暗,萨鲁精神萎靡地仰躺在椅榻上,最近他太忙碌了,忙碌地连睡眠都少得可怜,但更多的是他无法真正沉入梦乡,缺少了阿尔缇妮斯的温暖和馨香,睡眠不再是放松身心的事情,只会更让他感到寂寞和担忧。

或许是累了,他闭上眼,整个人都浑浑噩噩地。

萨鲁…救我…萨鲁…救我…

半梦半醒之际,他像是听到了什么,慌乱地张开双眼,从椅榻上弹跳似地坐起,他的心不安地狂跳着,绿色地双眸里闪着惊慌失措。

“露娜!!”他捂着胸口大叫,急促地呼着气,额头上滑下豆大的汗珠。

他慌乱的叫声,让一直在殿外守候的梅诺慌忙赶了进来。

“陛下!?”

萨鲁仍是先前的状态,惊魂未定地双眸里没有焦距,直到梅诺点上灯,寝殿内逐渐明亮起来后,他才回过神。

“陛下,您怎么了?”梅诺紧张地问。

萨鲁抬起首,苍白的脸上胡渣丛生,凹陷地双眸里尽是惊惧。

“我听到…听到露娜在喊我,她…她在喊救命!”他说得很急切,甚至有些语无伦次。

“陛下,您一定是做噩梦了!”梅诺安抚着,“陛下,皇妃不会有事的。”

萨鲁仿若未闻,抓紧梅诺的手,“不,她一定是遇到危险了,否则她不会喊救命。”

“陛下,这只是梦,是您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造成的。”

“不!!”他大叫着从椅榻上站起,急躁地在寝殿里来回踱步,“不,她一定出事了,一定是。”

他的心是如此地不安,露娜…露娜…一定在哪里正受着苦,她在唤他,在告诉他快去救她,他脑子里掠过一幕幕她可能遇到的危险,虽然都是假想,可是在此刻此地让他的心都凉了,恐惧像张密网将他当头罩住,不管他怎么挣扎都于事无补。

“来人,备马,我要出宫。”他狂乱地叫着。

“陛下,不可以,陛下!!”梅诺冲到他前头,张开双手拦住他的去路。

“滚开!!”萨鲁怒目朝他吼叫着。

梅诺虽然害怕,但依然挺直了背阻挡他,“陛下,梅诺就算死,也不能让陛下出宫。”

“你敢违背我的命令!!”萨鲁像只癫狂的狮子,朝着猎物咆哮。

“梅诺不敢,可是陛下的身体比什么都重要,陛下您今早才昏厥过一次,现在陛下的身体还非常虚弱,实在不适合出宫。”

他说得都是事实,由于萨鲁最近一直都像发了疯似地忙于朝政,吃和睡都是草草了事,天气又是如此炎热,体力消耗太大,今早他便在督促战船建造的时候昏了过去。

知晓皇妃失踪的人都知道他如此拼命是为了什么,因为他想赶快忙完所有的事情,好让路斯比宰相大人再也没有理由让他留在宫里,他的迫切,他的疯狂,身为皇帝贴身侍者梅诺更是清楚,皇妃的下落不明,使得这个年轻的皇帝已经死了一半了。

“滚开,否则我杀了你。”

梅诺对上那闪烁着狠辣阴森的目光,不禁暗暗打了个哆嗦,但忠诚让他无法就此退缩。

“那…那就请陛下就杀了我吧。”他闭上眼睛,决定慷慨就义。

萨鲁狭长的绿眸厉光一闪,透着绝对地无情,“再说一次,滚开!!”

梅诺闭着眼睛大力地摇着头。

萨鲁冷然道,“很好!”

他取过椅榻上的剑,瞬间抽出,一剑劈下…

“陛下,陛下,奥利的将军的勇者回来了。”殿外,路斯比苍劲有力的声音就在这紧急时刻传了进来。

萨鲁一震,手瞬间僵持住。

梅诺听到路斯比的声音,也跟着张眼,刚张开眼,就被吓得双腿发软,萨鲁手里的剑只离他的眉心几寸,要是路斯比在晚来几秒,他铁定已经血溅三尺了。

哐当,萨鲁的剑滑落在地上,一把推开受到惊吓而出现呆滞的梅诺,疾步朝殿门口奔去,一见到路斯比的人,他一把抓住路斯比因奔跑而飞扬起来的白须,将他扯了过来。

“是有露娜的消息了?”

“痛…痛…陛下!!”路斯比大声呼着痛,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萨鲁根本没有去注意,只看到他手里的小竹筒,松开他的胡子,他一把抢过,将竹筒里的羊皮取出,然后颤抖地将它打开。

这的确是奥利的笔迹。

陛下:

臣不辱使命,终于和卡鲁伊将军找到了些许蛛丝马迹,虽然还未能确定皇妃的下落,但可以肯定的告诉陛下,皇妃现在安然无事,请陛下放心,臣一定会将皇妃毫发无伤的带回。

萨鲁抖着苍白的唇皮,“安然无事…安然无事…”或许这世界上再没有比这四个字可以让萨鲁如此激动了,激动得全身都在颤抖。

他的露娜安然无事!!

“陛下?”路斯比轻唤。

萨鲁却仿佛没有听见,全身心的意识都集中在信函上的这安然无事四个字上。

但路斯比知道这份信让他活过来了,他安抚性地拍着萨鲁的肩膀。

萨鲁始终不发一言地看着这份信,一遍又一遍,直到泪水模糊了视线,直到泪水滴落在这份巴掌大小的羊皮上。

嘀嗒…嘀嗒…

字迹化开了,他心中因为先前的梦魇而惊惧的心也渐渐安稳了下来。

握着信,他往后倒去…

“陛下!!!”路斯比惊叫,慌忙扶住他虚软的身子,“梅诺,快去叫巴鲁尼!!”

寝殿里正跪坐在地上惊魂未定的梅诺骤然转醒,立刻连滚带爬地奔了出去。

“你说赫梯的皇帝陛下病了?”

乍闻朵蕾从其他侍女那得来的消息,塞琳娜慌忙直起侧卧在椅榻上的身子。

朵蕾点头,“是,听说是感染了风寒。”

“是吗…”塞琳娜喃喃自语着,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从椅榻上起身,“朵蕾,快给我梳妆,我要去见赫梯的皇帝。”

朵蕾瘪了瘪嘴,“算了吧,公主,我看就算您去了,也未必会让您见,您想,您都来赫梯快两个月了,哪一次觐见,不是被推搪的,您还是好好呆在寝殿里,上次的过敏您还没完全消退,御医说了,您还不能吹风。”

塞琳娜垂下了双眼,朵蕾的话勾起了她的苦涩,在这陌生的国度里,陪伴她的除了朵蕾,就是寂寞,赫梯在她的生活所需上极尽满足,但在精神上,她是备受冷落,而她来此的主要目的,似乎像是被人遗忘了,婚期只字未提。

看来,赫梯的皇帝根本无意娶她,反倒是远在希腊的皇兄有些一厢情愿了。

“那你准备一点礼物,替我交给梅诺大人。”不能见,礼数总是要做足的。

“我才不要去见那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家伙呢。”朵蕾没好气地咕哝道,“每次去见他,他都一幅爱理不理的样子,我才不要去那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呢。”

塞琳娜拢起眉,美丽的脸上有着责备,“你老这个样子,我说过多少遍了,这里是赫梯,不是希腊,你的一言一行都要格外注意,上次我还没说你呢,你为什么私自要求去见赫梯的皇妃,还和侍女吵了起来了。”

“还不是为了公主您啊,那个皇妃从您来了之后都没来看过您,而您每次去见,那些侍女都冷嘲热讽的,把您挡了回来,我看着有气。”

说起这个,朵蕾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在希腊身为公主侍女的她,其他侍女见了都要敬她三分,可这里的侍女连半点好脸色都不给她看,尤其上次去找赫梯的皇妃时遇到的那些侍女,更是可恶,把她当成垃圾一样地赶,还有那个叫阿尔玛的二皇子,每次见到他,她就准没好事,不是摔跤,就是跌进莲花池,一想起来她就汗毛凛凛的。

塞琳娜叹了一口气,“侍女不是说了吗,这位皇妃身体抱恙,需要静养。”

“我看她根本是看不起公主,还有,赫梯皇帝不来看您,我猜也是她搞得鬼,一定是怕公主将来得宠,危及她的地位。”

“朵蕾,休得胡说!!”塞琳娜板起脸训斥道。

“我是为了您啊。”她辩驳道。

“你不要给我惹麻烦我就谢天谢地了,知道吗,你变了。”朵蕾在希腊还算得上乖巧听话,可是来到赫梯之后,她就变了,总是在她耳边嘀咕着将来要如何争宠,如何抢地位。

“哪有,我还是原来的朵蕾,对您衷心忠心耿耿的朵蕾。”她眼里一种光,阴森且狡猾,可是隐藏得很好,稍纵即逝,塞琳娜根本没发现。

“那就安分一点,不要到处惹事,做好你该做的事情。”她语重心长地说道,“对于赫梯来说,我只是一个筹码,一个可以让他们更强大的筹码,赫梯皇帝是否宠我根本不重要,而是我能带给赫梯什么,你这样一再地惹事,我怕保不了你。”

“好嘛~~朵蕾知道了,下次不敢再犯了。”她低下头,似乎是承认错误了。

“知道就好,我只要记住一件事情,这个国家是我们往后生活的地方,能忍则忍,不能忍的也要忍,没有其他大道理,只因为我们活得好,就代表着希腊人民也能活得好,记住我的话,不要再犯了。”

“是!!”垂着首,朵蕾应允道,眼中却截然相反,不甘,还有…嗤之以鼻。

皇帝的寝殿里,巴鲁尼正细心地为萨鲁检查身体,完毕后,他恭敬地作揖道,“陛下的身体已无大碍,但还是得需要注意休息。”

萨鲁摆了摆手,“下去吧。”

“那臣告退了。”

萨鲁的气色已好了很多,只是消瘦了些,这让路斯比和默布松了口气。

趁着他喝药的空档,默布说道,“陛下,关于战船的事,请陛下放心,臣一定尽心尽力。”接过梅诺递来的棉布,萨鲁擦拭了一下嘴角,“加紧吧,还有小心行事,不要让希腊探出任何消息。”

“是…“

萨鲁看向路斯比,“伊斯怎么样了?”尽管奥利在信中提到露娜安然无事,但她一天没有回到他身边,他一天都无法真正放心。

“还是老样子,昏迷不醒,不过有卡布斯在,应该不碍事。”路斯比应答道。

阿尔缇妮斯的失踪,目前只有赫梯元老院,以及皇帝可信的几人才知晓,其他人都只知道皇妃身体抱恙,需要静养,并不是故意隐瞒,而是皇妃无故失踪这种大事,难免会引起民间不必要的恐慌,尤其是阿尔缇妮斯在民间的声望极高,在加上赫梯的某些贵族一直对她心有芥蒂,如果只是暗自庆幸到也无所谓,怕的就是落井下石,所以不管哪边,隐瞒是必须的。

“好好照顾他!他一旦醒了,就通知我。”路斯比曾说过他有预知能力,不管真假,只要能让露娜平安回来,他都不会放过任何可能性。

“是!!”

可能是药性的作用吧,萨鲁似乎有些困了,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离开。

等他们离开了,他躺在床上,大手从枕榻下取出一张羊皮,那是奥利先前让勇者传来的信函,他一直都片刻不离身放在身边,每当心中不安的时候,他都要拿出来看看,因为看了太多次了,羊皮已经皱得有些老旧,但他仍是不厌其烦地看了一遍又一遍,那上头平安无事四个字,总能让他平静。

紧紧地握着它,他闭上双眼,逐渐沉入梦乡。

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的清晨,尽管睡了许久,他仍觉得头脑有些迷迷糊糊地,便打算起身下床,出去呼吸些新鲜空气,好让头脑清醒清醒,总那么躺着,他觉得身子骨都快僵硬了。

披上晨缕,没有召唤梅诺,他只想独自到皇宫的花园走走。

可能是快入秋了,清晨的时间有些雾气,花园里瑰丽的景色都好似蒙上一层薄纱,如梦似幻,他坐在花园的石椅上,享受着这晨间难得的空闲,记得露娜总是比他早起,她会趁着他还在睡觉的时候,到花园里撷取几支玫瑰,插在寝殿的花瓶里,等他醒来的时候,寝殿里总能闻到玫瑰的香味,让他每天早上都有一份好心情。

只是,她失踪后,这份美妙跟着消失了,寝殿花瓶里的玫瑰已经枯萎,可是他却没有让梅诺清理,或许是一种安慰吧,安慰他,很快他就会看到那些枯萎的玫瑰又会变成含苞待放的玫瑰,以及露娜摆弄着玫瑰,转首朝他微笑的画面,以及那一句简短却让他感到无比幸福的话语。

“萨鲁,早安!”

他怅然地叹了一口气,视线下意识到看向位于左侧的玫瑰花丛,倏地,他一震,紧接着呼吸急促起来,绿色眸子闪着激动的光芒,隔着朦胧地雾气,一瞬不瞬地看着玫瑰花丛前,正在采摘玫瑰花的背影。

那背影婀娜而娇小,却也是他最为熟悉的。

等他有所觉得时候,他已经冲了过去,将背影的主人紧紧地抱在怀里。

“露娜,你回来了,你终于回到我身边了。”

塞琳娜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吓得手中的玫瑰散落了一地,她想要挣扎却完全使不出力道,那个抱住她的人影,仿佛是害怕她突然会消失的,紧紧地将他捆在臂膀之中。

那怀抱极其地温暖,赶走了清晨地冷意,让她竟有些沉醉。

天还未亮,因为后颈因为食物过敏而起的疹子有些瘙痒,她无法入睡,便唤来朵蕾,涂了一些药膏,或许是瘙痒难耐,她了无睡意,便打算出来走走,以免发丝粘到药膏,她便让朵蕾取来纱巾将头发裹了起来,然后便独自来到这片美丽的玫瑰花丛前,或许是它们太美丽了,让她想采些回去放在寝殿里,却未想到除了她之外,还有其他人,而这个其他人竟如此唐突。

她打算喝斥,却看到那人的身上穿着紫色金边的衣袍,而在赫梯能穿紫色金边衣服的只有一人。

“皇帝陛下…”她轻唤。

萨鲁一颤,因为这声音不是他熟识的甜美。

当他的视线触及到塞琳娜绝美的面容时,所有的喜悦都从他身体里抽离,一点也不剩。

她没有令他震撼的紫眸,也没有令他随时都可以安然的香气,更没有他朝思暮想的美丽,怀里的她是他陌生的。

他顿时有种从天堂掉落地狱的痛楚,让他想要绝望的嚎叫。

猛地,他推开她,因为痛苦,他五官扭曲,绿色的眸子像是看到了最不可饶恕地人,阴沉地发黑。

“你是谁?”

被她推到在地塞琳娜,听到他的问话,手肘上的痛也愕然地无所觉。

他竟然问她是谁?

但那狞恶如同一头狼枭的绿眸里,她的的确确看到了陌生二字。

他是真的不知道她是谁?她却从未忘记过这双在她初到赫梯时便震撼她的绿眸。

莫名地,她心里有股恼意,跌倒在地上的身体因为这股恼意而颤抖着。

“我是你未来的妃子!”她提醒他,却未对他说出自己另外一个身份。

萨鲁的双眸里凝聚起一股阴森的暴戾,“放肆!!”

他的眼神阴森犀利地仿佛穿透了她的身体,她窒了窒,有些颤意地将身体往后挪。

“公主!!公主!!”朵蕾突如其来的叫嚷声,从远处传来,不一会儿,她便看到了跌倒在地上的塞琳娜。

“公主,你怎么了?有没有受伤。”朵蕾急忙冲了过来,想要扶起她,视线一瞥,却才发现有另一个人存在。

“大胆…”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萨鲁那充彻着狂怒地的眼神给吓到了,腿一软,她就跪在了地上。

“朵蕾…”塞琳娜喊道,手肘的疼痛似乎越来越严重了。

“公主,您…没…没事吧。”朵蕾跪爬到她身旁,说起话来也有些慌乱,因为萨鲁光是站在那,就有一种冷人难以忍受的逼迫与压窒感,倨傲而且横霸。

“你是希腊公主?”萨鲁眯起眼,看着地上因痛楚而冒着冷汗的塞琳娜。

她痛得说不出话来了,只能用点头代替回答。

“公主,您流血了。”朵蕾惊诧道。

只见塞琳娜白皙如玉的手臂上,有一条擦伤,混合着泥土的鲜血汩汩冒出,怵目惊心。

她苍白着一张脸,在朵蕾的搀扶下战起身,因为疼痛,蓝眸里浮出一层雾气,看起来楚楚可怜。

但萨鲁仿佛没有看见,他眼里丝毫没有半点怜香惜玉,反而更为厌恶,只是说了一句,“这里的玫瑰花,你没有资格动。”

没有任何抱歉的言语,甚至也没有招来侍女,或者是医生,他只说了这么一句,好似这些玫瑰比起她重要百倍。

何等无情的男人!!无情地让她发颤。

不再看她一眼,萨鲁转身就走,仿佛她是地上尘土,根本引不起他丝毫的注意。

他走远了,塞林娜却无法回过心神,朵蕾在她身旁的惊叫,她也仿若未闻,只是怔愣地看着萨鲁那渊沉入一片幽谷,一座大山的背影消失在雾气之中。

初见时,她就知道他是个无情的男人,他根本不可能懂得什么是爱。

但…当他紧紧将她抱在怀里的时候,她却感受到了一种如烈焰般的热情,那是连生命都可以燃烧殆尽的感情,在那样的怀里,她充分地感受到了一种被深深爱着的震撼。

为什么?

他明明是如此无情的男人,无情地连天地都可以冻结,那怀抱却可以让人感觉到比海还要深,比烈焰还要炙热的爱。

她的心在颤,灵魂在叫嚣。

她想要得到他的爱。

第一皇妃 Ⅲ 卷二 埃勃拉风云篇 鲁纳斯VS卡尔

埃勃拉城皇宫

“呕~~”听了就让人反胃的呕吐声自九曲八绕的廊殿一隅响起,紧接着,某人开始稀里哗啦的将中午刚吃的东西毫不保留的清仓了出来。

在侍女们此起彼伏的抽气声中,鲁纳斯面无表情地看着身上一坨坨的污秽,他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只是将沾了污秽的外衣脱了下来,随手一抛。

“你是故意的。”他看着始作俑者——正在漱口的阿尔缇妮斯。

阿尔缇妮斯漱完口后说道,“是无法克制!”

鲁纳斯锐眼微眯,试图从她美丽的小脸上找出故意的证据,“好一个无法克制!”他咬牙说道,一天三次,早中晚,还真是准时。

阿尔缇妮斯懒得和他辩解,最近她害喜的症状愈发的厉害,常常都是吃进去的东西,胃还来不及消化,就又给吐了出来,真是让她苦不堪言,孕吐哪还分什么时间和场合,要怪就怪他自己,干嘛没事老粘着她,正想着,她又觉得胃部开始翻搅了,赶忙头一别,朝侍女端着的盆子里呕吐起来。

鲁纳斯拢紧眉宇,大手拍抚着她背,“很难受?”

“废…废话!”她都快把胆汁吐出来了。

见她还有力气回嘴,他才松开紧皱的眉毛,拍抚的大手却未停,嘴角勾勒出一抹兴味,“这个孩子一定很活泼。”那副表情简直就像他就是孩子的父亲似的,有着为人父的兴奋。

“真抱歉,这孩子不属于你。”她看在眼里觉得很是刺眼,不得不给他泼盆冷水。

他倏地捏紧她的手腕,金眸闪烁着不容置喙的决绝,“可它只会叫我父皇。”

如果不是吐得没力气,她真想尖叫,或是拿把锤子敲他的脑袋,没见过男人可以像他这样无耻兼霸道的。

那日降雨之后,她的地位就有了质的变化,从贴身侍女到皇帝的女人,只是他的一句话,就成了定论,由于淋雨加上惊惧,她受了风寒,高烧不退,御医诊治是避无可避了,这种情况下,她怀孕的事情便无法再隐瞒了,却没有人会怀疑孩子的来历,肚子里宝宝更是一跃到了埃勃拉皇嗣的地位,因为皇帝说得谁敢不相信,而她也无法否认,如果她还想宝宝平安来到人世的话。

他松开手,语气缓和了些,“你最好明白这个事实。”

“别人的孩子叫你父皇,很值得高兴吗?”

鲁纳斯脸上有种眷宠,大手不容她躲避的抚上她的面颊,轻柔得仿若羽毛在轻拂,摇头答道,“真正让我高兴得是孩子的母亲,所以她的一切,都会让我高兴。”

她挥开他放肆的手,“可我一点也不高兴。”这算什么,买大送小吗?

他俯首,凑近她,金色的眸子闪着一种邪佞,语气狂妄而近乎冰冷,“为了孩子,你最好学会高兴,还记得我说过得话吗?嗯?”

她心里猛地咯噔一下,他在警告她。

“好了,散步结束,御医说过中午你最好午睡,对孩子有好处。”

没有给她时间回答,在她惊呼声中,他已经打横地抱起她,往寝殿走去。

阿尔缇妮斯的寝殿依然是原先的居所,是皇帝寝殿的偏殿,多为侍女居住,但按照埃勃拉的皇室传统,皇帝的妃子都应入住后宫,按照册封不同选择不同规格的寝殿,所以依照她此刻的身分居住在此是不合规矩的,但鲁纳斯仍是如此安排。

而阿尔缇妮斯想当然抵死也不会住进他的后宫,所以也乐于接受这个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