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侍从抬头的那一刹那,贝洛斯迅速伸手,朝食盘里放入一些粉末。

侍从看着天空,只有夕阳染红的半边天,其他什么都没有啊。

“皇太子殿下?”

贝洛斯摆了摆手,“没什么,没什么,我眼花了,你快去工作吧。”

侍从歪了一下脑袋,有些莫名所以,也没敢多问,行了礼,捧着食盘往希腊公主下榻的宫殿走去。

等他走远了,贝洛斯勾起嘴角,那颗雪白的小虎牙顿时亮得刺眼。

“你放了什么?”阿尔玛走到他身旁问道。

他笑得好灿然,可是眼里的光芒看上去很是邪恶,“没什么,只是一些夏笼草研磨出来的粉末。”

“夏笼草…”阿尔玛先是瞪大了眼睛,而后像贝洛斯一样眼里放着光。

不过,更邪恶!!

因为夏笼草本身没有什么,但如果放在鹰嘴豆熬煮汤里,那就…

两人相视而笑,越笑越猖狂,过了一会儿,侍女们来传话,说是皇帝正等着他们一起用膳,夕阳下就看见他们勾着肩搭着背,后边还跟着一只黑色的猎犬,哥俩好地离开厨房。

第二天清晨,皇宫某处传来一声惨叫。

还有谁?当然是希腊的塞琳娜公主,以及她的侍女朵蕾,因为她们脸上长满了红红的疹子,听说要一个月才能褪下去。

病因——食物过敏。

这就是所谓的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

第一皇妃 Ⅲ 卷二 埃勃拉风云篇 求雨

埃勃拉城皇宫

清晨当曙光在沙漠尽头冉冉升起时,这个金黄色的世界变成了火炉,用火炉还不足以形容沙漠的气候,那份炎热几乎可以让人窒息,吸进去的空气像是火球,让肺都觉得像是在燃烧。

阿尔缇妮斯从睡梦中被热醒,张开眼睛看着天花板,倏地,她捂着嘴急冲冲的跳下床,直冲到用来梳洗的铜盆边,双手抓着盆的边缘,开始大吐特吐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恶心,每每都让她吐得狼狈不堪,不过吐啊吐啊也就习惯了,但等呕吐完了,她也差不多虚脱了,缓缓走回床边,她颓然地坐在床沿上,双手下意识地抚向平坦的小腹。

事到如今,她不得不承认一件实事,那就是她怀孕了。

之前,她还侥幸地希望自己只是因为情绪紧张而导致的内分泌失调,而现在这些妊娠反应,已经无法让她找出安慰自己的理由了,比如她开始晨吐,比如她的小腿开始浮肿,比如她的胸部胀得难受,乳头的颜色开始逐渐变深,又比如经常上厕所…等等

如果她再不知道,那么她就算是白生了一对双胞胎。

上帝…她哀叹,往后倒躺在床上,手背遮盖着眼睛。

她要快点离开这才行。

这个念头在她脑海中转了无数遍,可是直到此刻,她依然还在这迷宫似的皇宫中,望着灰白色的高墙,叹着忧虑和焦躁,她不知道怀孕有多久了,一个月,还是两个月,无法用具体的时间去确定,但她肚子总会一天一天大起来的,如果到了再遮掩不下去的时候,那么事情就会陷入最糟糕的境地。

鲁纳斯·尤拉三世又会多一个筹码来要挟萨鲁。

一想到鲁纳斯,阿尔缇妮斯美丽的小脸就皱在了一起,那天,也就是她第一次孕吐发作,她隐约察觉到他眼眸里有种异动,是一种深深地压迫,更是一种难以了解地情绪。

“你…没事吧?”

当时,他只是淡然地说了一句,可是手却抓疼了她。

她不知道他是否已经察觉了,万一…不,没有万一,假使他知道了,他不可能无动于衷,他该高兴才对,而不是如此默然,一个皇妃一个皇子,再没有比这个更有价值的筹码了。

而在这之后,她依然是他的侍女,日子也就这般过着。

也许她多想了…

唉…她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怎么逃离这。

可是怎么逃呢?

真是让她头疼!!

“醒了?”

低沉魔魅的声音乍然而起,阿尔缇妮斯吓了一条,慌忙移开遮盖眼睛的手,鲁纳斯那张妖冶的脸孔就出现在她的正上方,近得她能清晰地看到倒影在他金色瞳眸里那个惊慌失措的自己。

“你…来干什么?”别过头,她滚向床的另一边,戒备地看着他

他却像个没事人一样,悠然自得坐上床沿,“我在等我的侍女为我更衣,可是等了许久也见到她的影子,你说我该不该来?”

她看向窗外,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太阳已经在正空中了。

“你可以让侍女来叫我!何须你亲自来。”她的语气有些怒意。

鲁纳斯唇线略勾,凝眸锁着她,她应该还是刚刚起来,衣衫还没来得及穿整齐,纤美匀称的肩隐隐可见,白皙的皮肤泛着粉嫩的光泽,某种欲念在他心中一荡,似火般的窜起,金色的眸子渐渐暗沉,灼灼地看着她。

他的眼神像能烫人似的,她下意识地微卷了身体,“你想干什么?”女性的第六感灵敏地察觉到了危险。

他灼入焰的视线在她身上来回转悠,理智似乎不受控制,竟无法从她身上移开,眼神也越来越烫热。

阿尔缇妮斯的心狂跳,他这副模样好似想要吞了她似的,连忙从床上跳下,将身上的衣衫拉扯整齐,尤其是腹部,极力地想要去遮掩。

她的举动,让鲁纳斯眸色更深沉,但不同于先前地火热,而是一种凌厉,但很快又恢复之前的平静。

“用午膳了!”

“是吗?”她尽量离他远点,因为这个男人总给她极度危险的感觉。

他不语,径自起身,然后走出宫殿,她松了口气,急忙跟了上去。

到了大殿,侍女们已经将餐点都布置妥当了,鲁纳斯挥了挥手示意她们下去,然后再毡子上盘腿坐下,她也跟着坐下,侍女和皇帝一起用餐在这个时代是绝对不可能的,可是她却享用这份尊宠,尽管她不是很愿意,但那是他硬要求的,她也只好照办。

今天的午膳似乎和以往有些不同,竟是些干硬的面包和肉类,她实在没什么胃口,可是却不得不强迫自己吃东西,因为任何可能引起他怀疑的事情,她都要尽量避免。

埃勃拉的主食和赫梯一样都是面包,只不过他们的面包显得有些硬,肉类则是肉干,如果牙口不好,还真地是有点嚼不动,她不得不多喝些水好让自己不至于噎着。

咦?水呢?

她看着自己的那只杯子,里面的水已经所剩不多了,最多一小口,而今天没有盛满清水的水壶,似乎只有一杯水。

她还来不及细想,眼前就多了一个杯子,她讶异地看向鲁纳斯,因为这杯水是他的。

“喝吧!”

她不得不问道,“今天似乎水少了点。”

“已经很久没下过雨了!”他撕了面包,往嘴里送去。

这其中的意思她明白了,其实沙漠地区也有雨,而且下起来的阵势丝毫不弱,有时甚至能引起沙堆的塌陷移位,但在大部分情况下,雨水会渗透进沙里,或者在太阳出现后被蒸发,所以一般的沙漠国家都会建造巨大的蓄水池来积存雨水,而这些雨水便成了他们日常饮用的水源,但是如果不下雨,那么水也会有用完的一天,这和身份没有关系,没有水就等于失去了赖以生存的生命之源,即便是皇帝在不下雨的时候,也要懂得节约。

怪不得面包那么硬,和面的时候估计是水加得不够多。

但这和她没有关系,因为她很需要水,孕妇是很容易口渴得,不过她也不会做得太过分,只是从他的杯子里倒了一半水给自己,另一半仍是还给他。

“给你!”那些面包没有水可吞不下去。

“你吃饱了?”他皱眉,看着她喝完水,就不再吃东西了。

她点头,“天气热,没胃口。”她找了个借口。

“那多喝点水。”他又把杯子移了过去。

“不用,我不渴。”

他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取回杯子,“最近食物和水源都会很紧张,如果需要什么,可以和我说。”

哇靠,没见过对人质这么好的皇帝。

她在心底如是想着,可是表面上却不好表现出来,“好。”

“你想吃什么吗?”鲁纳斯看着她的餐盘,几乎没怎么动。

总觉得他对她似乎好得有点过份了,“我已经吃饱了。”

“是吗?”他的眼眸沉了几分,有些若有所思。

她点头,他每次注视的眼神都让她有些忐忑,总怕他知晓了什么。

“听说你很喜欢吃葡萄。”

“呃…”他怎么知道?

“想吃吗?”

“呃…”她的食瘾被他勾起来了,吞咽着口里的唾沫,她思索着如果说需要,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可是,水果对宝宝好。

母性让她急忙点头。

鲁纳斯眼见,笑意染上了眉间,拍了拍手,几个侍女鱼贯而入,他吩咐了下去,不一会儿一个侍女便端着葡萄走了进来。

她刚放下,阿尔缇妮斯已经迫不及待的伸手过去,或许是沙漠国家吧,水果和海鲜和水一样都稀少的可怜,而这些依照她对葡萄了解,这些葡萄不会好到哪里去,不过无所谓,她真的很久没吃过了,顿时喜上眉梢,手指拈了塞进嘴里。

水分不够多,而且葡萄籽还很大,不过还好,酸甜正合适。

她一颗接一颗得往嘴里送,吃得好不快活,没注意到鲁纳斯金色的眸子里带着某种情绪,高兴,还有宠溺。

看着他吃得那么欢快,他突然觉得心情也跟着愉快起来,这是从未有过的感觉,跟着也拈了一颗葡萄往嘴里送。

好酸!!

他皱眉,差点把葡萄吐出来。

“你怎么了?”看他的脸都皱在一起了,她疑惑地问,手还在不停的往嘴里塞葡萄,那样子好似它是最美味的食物。

他的眼神骤然暗沉,半眯起眼看向她,脸色也变得阴郁起来。

没等她问出个所以然来,只见他突然大手一挥,将葡萄挥落在地上。

她惊叫,“你干什么?”眼看着那些葡萄滚落在地上,还被他踩烂了,她觉得好心痛,难得有点食欲想吃东西。

“不准吃!!”不仅是盘子里的,连她的手里的葡萄也一并剥夺。

“你疯了!!”她简直不敢相信,这简直莫名其妙,这个男人是不是脑筋有问题。

他恶狠狠地看着她,好像她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大手一擒,将她拽了起来,她心中一阵惊呼,还来不及脱口,腰已经被她大力扣住。

正对着他的眼,她便发现他眼眸涌动着怒潮,他似乎在生气,而且是非生气,但她不记得哪里惹到他了。

“放开我,你弄疼我了。”腰间地大手像是铁钳似的,紧得她身疼。

他没有放开,怒火昂扬地看着她,喉结上下跳动着,似乎想要说什么,可是最终还是没说出来。

他松开手,复杂地看着她,好半晌,他像是压抑了什么,逐渐平静下来,然后头也挥地大不离开,徒留她一脸的疑惑。

阿尔缇妮斯呆立在那,实在被他弄糊涂了,刚才还很正常,他突然发什么神经啊。

管他呢,最总要的是…她看着地上的葡萄,尚有几颗还是完整没被毁坏的,就这么扔了,好像有点可惜耶,光是看着它们,那两颊地唾沫就急速地在分泌。

不能就这么浪费了,她蹲下身子,将残余地捡了起来,等晚上再好好享用。

沙,是单调的,沙漠是枯燥的,必须要有了水,才能鲜活起来,然而天公不作美,又过了一个月,埃勃拉仍是滴雨未下,挂在天空的太阳仿佛近在咫尺,让人有一种快要被融化的感觉。

阿尔缇妮斯的日子也不好过,怀孕后她的体温升高,炎热对她来说是一种酷刑,嗜睡,乏力,让她像一只冬天里的猫,只能卷缩在床上,连手指都懒得动一下。

逃,无力为之。

上帝,为什么非要女人怀孕,为什么男人不可以。

胡思乱想着,她脑海里就浮现一幅萨鲁挺着圆鼓鼓的肚子在大殿上朝政的景象。

扑哧~~她乍然笑出声,亏她在这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没办法,这是爷爷教育的,越是危险的时候越是要谈笑风生,唯有如此才不会被压力打垮,失了原本的水准。

“你在笑什么?”

突入起来的问话,伴随着床榻的凹陷,让阿尔缇妮斯第N次被吓到了。

她翻过身便看到了鲁纳斯那张近在咫尺,仍旧妖冶魅惑的脸,平复着被吓到的心神,她瞪着他,“你非要这样神出鬼没的吗?”

“是你太专注了!”

她白了他一眼,“你就不会敲门吗?”

他莞尔一笑,谁有见过皇帝还要敲门才能进入侍女的房间的,话又说回来了,也没有皇帝会因为自己的侍女不务正业,而亲自来找她的。

“说吧,你又找我干什么?”她起身,整了整自己的衣服,然后斜睨着他,这个男人就像狗皮膏药般无时无刻地粘着她,如果不是知道自己是正常人,她真会以为自己和他是连体婴儿。

坐在床沿上,看着刻意和他保持距离的他,他的脸颊不自觉地绷紧,显得有丝不悦。

“我今天要出宫。”

“唉?”她讶异地睁大了眼睛,不明白他出宫为什么还要来向她报备。

他像是看出了她的想法,眼眸不自在地闪了闪,“我是来提醒你,别以为我不在,就可以逃得了。”

她当是什么呢?就算他不说她也知道,没有水,没有食物,她逃了也是找死。不过他突然要出宫,让她有点疑虑,不会是去通知萨鲁,她在这吧?难道他开始准备对付赫梯了,想到此,她不自觉地皱紧了眉毛。

“去干什么?”她有些心急地脱口道。

他挑眉,唇角勾了勾,那样子看上去极为邪魅,“怎么?你关心我?”

她可没心情和他开玩笑,“你想要对付赫梯了,是吗?”这不是不可能,她已经在埃勃拉呆了竟两个月了,他没道理不采取任何行动,而她在这里白吃白住。

“是不是?”她追问,脸上有着浓浓的担忧和焦急。

鲁纳斯笑容瞬间消失,狭长的金色眸子闪着骇人的光,“你很想回去?”

废话!!她在心底大叫道,当然想,她无时无刻不在想,但他可能放她回去吗?否则他又为了什么抓她。

“你问得有点多余。”她没好气地说道。

瞬时,鲁纳斯的脸孔狰狞起来,显得魔魅异常,猛地从床上弹跳而起,一把扣住她的腰,厉声道,“在我没得到想要的东西前,你休想离开!!”

他的鼻息有点紊乱,看着她的眼神更是充满了怒气,真是不明白他又在生气什么,而她更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得罪他了,他就像阴晴不定的天气,一会儿打雷,一会儿下雨的。

搞不懂,真是搞不懂,他每次这样疾言厉色,为的是什么?

她眉宇拢得更紧,这个男人即危险,又猜不透,让她伤透了脑筋。

鲁纳斯脸色渐渐缓和了下来,看着她拢紧的眉,不自觉地用手抚了上去。

她吓了一跳,看着他就像看见鬼一样。

他现出一丝无奈的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有个人能令他如此无措,忍之不甘,怒之不舍,她总是能轻易打乱他的自制。

不该地,她只不过是用来牵制赫梯皇帝的筹码,他不该在她面前流露出出过多的性情,可是手上这柔滑的触感,让他心猿意马。

他的触摸一开始只停留在她的眉宇间,渐渐地开始不安分起来,用手指描绘着她的眼、鼻、口,力道很轻柔,仿若她是最珍贵的瓷器。

霎时间,空气似乎变得有点不对劲,他凝眸锁住她,金色眸子好似沙漠里的太阳,火辣辣地燃烧着,他缓缓俯首凑近她…

“皇帝陛下,祭品已经准备好了,请陛下即刻前往拉曼神庙。”突兀地,殿外响起侍卫的声音。

鲁纳斯一震,才恍然醒了过来。

他看向阿尔缇妮斯,她正极为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他松开扣住她腰身的手,表情纠结成一股懊恼。

该死,他在干什么?

“陛下?”侍卫许久听不到地回应,再次出声道。

“知道了!!”他暴躁地吼道。

侍卫听到他的吼声,颤声道,“是…那…那我去禀报祭司大人。”

“滚!!”

没声了,不过由殿外的脚步声可以听得出那个传话的侍卫的有多惊惧。

鲁纳斯略显烦躁地扒了扒头,烦躁地在殿内来回踱步,好似要踏穿地板似地,末了,他才停下来,怒目看向她,“我要去神殿,你乖乖地呆在侵殿里,最好不要动什么歪脑筋。”

阿尔缇妮斯不语,只是眉头紧皱,他刚才想干什么?她甩头,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绝对不可能,他不可能是想吻她。

绝对不可能!!

“你在想什么?”他口气森冷地问道。

她将刚才那种可笑的猜测抛诸脑后,“没什么?”

“最好没有!”

她不理他,管他说什么,这个男人从头到脚都让她觉得莫名其妙,但刚才那个侍卫的话,让她有了些好奇心。

“你要去神庙?”

他点头。

她松了口气,还好,不是之前她担心的事情,心里安心了不少,抬头看向他,才发现他今天的穿着和以往不一样。

埃勃拉的传统服装,男人是直筒的长衫,颜色大多是白、黑两种,腰间则束上流苏式的腰带,据说看腰带的颜色就能知道这个人在这个国家是什么地位,金色是皇帝用的,银色则是一般贵族,蓝色是大臣,而平民则是红色或绿色,努力则是白色,头饰是类似阿拉伯人的包头巾,颜色不限,只不过帝王可以在包头巾的中央镶嵌宝石,贵族则是各色颜料染的羽毛,但他今天黑色的长衫外多一了件红色的披风,它斜挂在右肩上,和襟口相连的部分是蛇形的扣饰,而他今天没有带包头巾,披散着火焰似地长发,额头上则佩戴着一只造型奇怪的黄金蛇,数一数,竟然有九只头那么多,最特别的是每一只蛇头的眼睛都是不同颜色的宝石镶嵌而成的,很精致,而且栩栩如生。

他这样的穿着还是第一次看到,感觉他不像是皇帝,反倒像个祭司。她有听过伊斯说过,在埃勃拉,皇帝不仅手握政权,同时也是最高级的祭司。

祭司?老实说,他还真没有祭司那种神圣的感觉,妖冶不说,更重要的是他身上有股邪魅的气息,更像是要求人类奉献贡品的大魔王。

“你要去祭祀吗?”

“是,埃勃拉已经很久没下雨了,所以今天要举行祭礼。”这是埃勃拉最重要的祭祀活动——求雨。

她嗤之以鼻,封建社会,就是这么迷信,要是祭祀一下就下雨,那沙漠不早都变成绿洲了吗?

“你想去看吗?”

她摇头,“有什么好看,无非就是杀杀牛,杀杀羊,顺便再弄两个猪头而已。”

他一愣,突然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嘲笑她的孤陋寡闻,“你错了,埃勃拉的子民绝不会用这种低级的贡品去敬奉阿曼神。”

他口里的拉曼神,便是埃勃拉的主神——九头巨蟒,在神话故事里,这是一条连海王波塞顿都无法对付的蛇神,它不仅能翻江倒海,更能吞日食月,是很恐怖的魔神。

她歪了一下脑袋,“不是牛羊,那是什么?”以她现代人的思想,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可以敬奉神临的,又不是如来佛祖,吃素吗?

“活人的心脏!”他口气轻巧地说道。

听闻,阿尔缇妮斯脸色骤变,“你…你说什么?”

他好笑看着她的吃惊,“有什么不对吗?”

“你说活人的心脏,人的心脏!!”她惊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点头,皱眉看着她,她的表情有够夸张的,好似这是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

“有没搞错,你们拿活人的心脏去祭奉那个什么蛇神!?你们拿人命当作什么?”看他一副再自然不过的神情,她脑袋嗡嗡直想,突然想起从事考古学的杰夫爷爷曾说过,古时候为了敬神,常拿活人来祭祀,那是一种极为残酷的方式,将一个活生生的人绑在祭台上,然后由祭司在人还清醒时候,剖开他的胸口,再用手将心脏挖出来,因为是在人还活着的时候挖出来的,所以心脏还会跳动,鲜血淋漓地跳动,这光想就令人毛骨悚然。

这是他们的传统,是他们的文化,可却残忍地发指。

“不能那么做!这是草菅人命!!”根本来不及细想,她已经开口阻止了,这是杀戮,是有违人权的。

“你在说什么?”鲁纳斯显得有些不悦,“这是最神圣的祭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