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笑地看着他,“你已经在索取了不是吗?”他的手已经将奖赏的包装纸拆了一大半了。
奖赏是她,包装纸就是此刻正褪到她腰际的裙子。
“不够,我还要更多,更多!”他看进她眼里,霸道要求道。
好吧,那就给他更多,不过场所还是变一下,这里太有碍风化了。
等晚膳的时候,丽莎吃惊地看着正大块朵颐的两位皇子,“殿下,已经抄完了吗?”
“抄什么?”凯洛斯啃着羊腿问道。
“皇妃交待的《煮豆诗》啊!”
“那个啊~~”阿尔玛吃着香甜面包,咬了一口继续说道,“用不着了。”
“咦?”
“母后正忙着呢。”两人眼里满是促狭。
“哈?”
“忙得估计都没时间看我们抄的诗了。”
丽莎更加疑惑了。
两兄弟更是吃得好不欢快,竟然还用羊奶干起杯来,他们可没有说谎,母后真的很忙,忙得估计要两三天以后才能从寝宫出来哦。
嘿嘿,谁让父皇和母后那么恩爱呢!
第一皇妃 Ⅲ 卷一 琴瑟和鸣篇 离宫
正如两个小家伙所说得,他们的父母真的很恩爱,忙得三天都没有出过寝宫了,他们也乐得在皇宫里调皮捣蛋。
晚云收敛的天空,漫天星子在空中闪烁,风吹过巨大的托拉姆树,在皇宫的周围呼啸而驰,深浅不一的茶色建筑在高原上屹立,庄严而肃穆,硕大的月盘在空中悬浮,让这寂静的夜变成了一幅壮丽的画卷。
阿尔缇妮斯从睡梦中醒来,已经分不清是黑夜还是白天,皇帝的无尽的需索让她连喘气都觉得累,回过首,她就看到萨鲁像个倦极了的婴儿,睡得很沉,她脸庞绽出一抹温柔的笑,将脸庞凑近他,用手指描绘着他熟睡中的五官,他一定是累坏了,打仗总是劳累又废神的事情,虽然他乐此不疲,但体力总是有限,更何况…她羞红了脸,一回来就这么需索无度,饶是他的体力再好,也会疲乏不堪吧。
轻轻吻上他的额头,她眼神里是满满的爱恋,三年来,她无疑是幸福的,他的宠,他的疼,他的爱,总是无时无刻包围着她,他做到了他曾承诺的一切,不再纳任何妃子,只会有他一个妻子,更甚者,他不再让侍女服侍,除了她,没有任何女人再可以碰触他。
她该是幸福的,但不免有些小小的遗憾,她想亲口告诉他,她爱他,无奈,他背上的箭痕至今都没消失,所以她拼命的隐忍,分分秒秒都在期望着那块由她前世造成的疤痕都从他身上消失。
或许是她久久未吐露爱语伤了他,曾几何时,他也不再说“我爱你”,而是用永远都像是不是知道疲乏的欲望来表达他的爱,充满了掠夺性,让她既心痛又无奈。
她知道,她伤了他了,他的心和自尊皆有之,她有多渴望对他说,那么他就有多渴望想要听到。
是暴风雨神在他潜意识里作祟吗?
无法控制不去爱她,却也无法相信她的爱。
每每想到这一点,她都像大声地告诉他,她爱他,很爱很爱,可是说了又怎样,他只会心痛得昏死过去,根本听不见。她也不是没想过用其他办法,比如用写得,但谁知道他刚看了一眼,下一秒就心痛得全身痉挛,昏死过去,等醒来的时候跟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而那块表达她的爱意的情书,早在他昏死过去的一霎那给他自己毁成了粉末。
为了他的的身体健康,她不敢再尝试了。
好吧,好吧,他们还年轻,还有很多时间,她总会让他知道的,她只能如此的安慰自己。唉…她注定是欠他的人,慢慢还吧,她这一生都是永远伴着他,生死相随。
想通了,她也了无睡意,动了动酸痛的四肢,艰难地下床,她需要好好洗个热水澡,随意披了一件衫裙,她走出内殿,正好看见正在站在门外满脸犹豫地丽莎。
见到阿尔缇妮斯,丽莎急忙行礼,“皇妃,您醒了?”
“有事?”
“是。”她刚才就是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告诉她。
“先让我洗个澡。”她需要好好舒缓一下。
“我来服侍您。”
阿尔缇妮斯点头,现在她没法拒绝,尽管不太喜欢洗澡的时候有人服侍,但此刻她连走路都会觉得骨头快散架了。
泡过澡后,她觉得整个人都活过来了,虽然还有些酸疼,不过比之前可是好太多了,对着铜镜,她梳理着一直未剪已经长到膝盖的发丝,“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
丽莎一边为她的头发上抹上香油,一边说道,“是这样的,皇妃殿下不是一直让人在找卡尔大人的下落吗?”
阿尔缇妮斯梳理得手顿时一颤,她已经有三年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那个她敬如兄长,又青梅竹马的卡尔,三年前,她的不告而别,让她至今心痛不已,她从来都不知道他爱她,以一个男人在爱着她,而她爱上萨鲁,更是造成了今天他们分离的主要原因。
“是有他的消息了。”她急切地握住丽莎的手。
“是的!”
“在哪?他在哪?”她以为这辈子都可能见不到他,听到他的消息,她不免有些激动。
“听说在埃勃拉,不过还没确定,查探得人说,他曾经在那里出现过。”
“埃勃拉!?”阿尔缇妮斯皱眉,她看过这个时候的地图,知道埃勃拉在叙利亚以北的地方,那是一个和赫梯一样,拥有强大军事力量的帝国。
卡尔在那吗?
“皇妃殿下?”见阿尔缇妮斯不说话,丽莎推了推她。
“消息确定吗?”
丽莎点头,“确定,不过只是出现过。”
那也足够了,总比没有任何他的下落的好,这三年,她一直派人去寻找,如今就算是一点点蛛丝马迹,对她来说也是高兴无比的。
当下,她就做了决定。
“我要去埃勃拉。”说着,她已经站起身,似乎已经准备走人了。
“我不准!!”光着膀子,身下只穿着白色腰部的萨鲁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脸色黑沉地从内殿走了出来。
“为什么?”她好不容易才有了卡尔的消息。
“不准就是不准,没有理由。”
“我要去!”她一定要找到他,解开他们之间的误会,否则她一生都会有遗憾的。
萨鲁看着她,她脸上的坚决,让她知道她不可能会打消念头,他压下此刻胸中那股浓浓地醋意,坐上椅榻后才说道,“身为皇妃,你应该知道自己的地位代表了什么?”
她是个理智的女人,要和她说道理才行。
但是此刻,阿尔缇妮斯没有理智,对于她来说,目前找到卡尔是最重要的,“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她当然知道皇妃这个称谓代表了什么,即便她没有加冕,但她依然是,因为皇帝说她是皇妃,她就是,没有她反驳的余地,她更知道,一旦她遇到危险,危害到的不仅是她自己,更是整个帝国,但是她无法不去,卡尔对她来说是在这个时代唯一和二十一世纪的联系,如果爷爷知道,也一定不会原谅她的。
“求你,萨鲁,让我去,我保证,我会好好保护自己的。”她冲到他身边抓住他的手掌,“卡尔对我来说是哥哥,是我的亲人。”
“那我呢?”萨鲁的眉头皱得死紧。
“萨鲁,不要再这个时候吃醋,你明知道…”
她的话还说完,就被萨鲁牢牢扣住腰身,拖扯了过来,“是,我就是在吃醋。”他捧起她的脸,逼近她,用额头抵着她,“我不准你老是想着别的男人。”
“你别这样…”她刚启唇,就被他的吻给堵住了想要说的话。
“萨…鲁…”他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火热地吞下她的每一个字。
直到吻得她无法说出话来,他才说道,“你想找他,我可以派人去找,多少人都可以,我保证只要他还活在这个世界上,我就可以把他找到。”
“不,那不一样!”她想推离他的怀抱,可是他抱得太紧了,她根本无法动弹。
“哪里不一样?”他火了,他都说了会帮她找,她还有什么不满的。
“卡尔是被我逼走的,是我把伤了他,所以我要亲自找回他,亲口像他道歉。”
“等我派人找到他,你一样可以说。”他吼。
“不,不一样,你找不到他的,只有我才可以。”他派去的人,卡尔一定会躲,除非是她。
“不准,我就是不准,听到没有。”他开始咆哮,除了嫉妒,他更忧心她的安全,可恨的是她根本不清楚,而他也不可能陪她去,一个帝国如果没有皇帝和皇妃,谁来主持大局。
他的蛮横,让她无力,可是如果失去这次机会,或许她就再也找不到卡尔了也说不定,一想到这,她就泪雨滂沱,“我求你,萨鲁,求求你,让我去。”
她的眼泪让他的心狠狠揪紧,不自觉地就柔声安慰道,“露娜,别哭,我不是不让你去,而是担心你。”他无法止住她的眼泪,只能将她揉入怀里,“你该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我不能失去你。”
“我知道,你说得我都知道,可是这一次我一定要去,求你,萨鲁,求你让我去找卡尔。”她泣声恳求他。
她不断滴落的眼泪,像岩浆,烫得他的心都快窒息了,他知道如不答应,她可能会就此哭道眼睛瞎掉也说不定。
闭上眼,他隐忍着心底的不愿,咬牙地说道,“我答应你。”
阿尔缇妮斯喜极而泣地看着他。
“但是…”她脸上喜悦让他刺眼极了,“你不能一个人去?”
“嘎?”她停下擦眼泪的手。
“带上奥利,塔卡,还有卡布斯,还有…”他瞥了一眼一直站在那里的丽莎,“把丽莎也带着一起去。”可以的话,他希望她能带一排军队,可是那样太惹眼了。
“要那么多人吗?”她只是去找人而已。
她的质疑很快惹来萨鲁的一阵怒视。
“好吧,我带。”
“还有…”他的话还没说完。
还有!?她水雾似的眼睛看着他,还要带上谁?
“我只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不管你找不找得到,一个月内你必须给我回来。”他几乎是用恐吓语气在说这句话,再次逼近她,抵上她的额头,“给我你的我保证!”
“我保证。”她举着右手发誓道。
但是…
她还是食言了。
*
两个月后——
皇宫深处,巡逻的列队通过走廊谨慎小心的护卫着,此刻夜已深,但皇帝寝宫却依然灯火通明。
烛火摇曳的殿内有一道昂长的身影,他端坐在书案前,以手撑颚,处于假寐状态,书案上堆满了黏土版,看样子他可能是看的累了,所以小憩一下。
“陛下,还在看奏折?”殿外一个清秀地年轻人问着守门的侍卫。
“是的,梅诺大人。”正打算换班的侍卫恭敬的答道。
听闻,梅诺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可以换班了,然后端着酒杯走进寝殿,他是皇帝身边的贴身侍官,主要负责皇帝的起居生活以及一些杂事,由于皇帝陛下不喜欢侍女接近,所以他的工作任务也就增加了不少,比如像今晚,他职责上需要提醒一下,他该安寝了。
刚入殿,梅诺就看到了正在小憩的萨鲁·姆尔希理二世,也就是现任的赫梯皇帝,当下脚步也放轻了。
如猫步般无声的脚步,依然惊动了萨鲁,但他没有睁开眼睛,“梅诺吗?”
慵懒但有力的声音,让梅诺一惊,慌忙下跪,“是的,陛下。”
“过来吧。”
“是。”梅诺站起身,举步走向书案,将酒杯放在上面,“陛下很晚了,喝了这杯酒,您该安寝了。”
倏地,萨鲁睁开那双霸气凛冽的绿色眸子,就像一只狮子盘踞在属于自己的王国,即便慵懒,也气势惊人,这着实让梅诺吓了一跳,侍奉了他近三年,他依然摸不清他的脾气,但他看得出,他的心情很不好,顿时他有些心惊肉跳,不由得连大气都不敢喘。
萨鲁伸手取过杯子,微微晃动了几下,只见酒色艳丽,一股酒香扑鼻而来,他优雅的品茗着,入喉的是上等的葡萄酒,香甜浓郁,一直都是他的最爱,眸色也稍稍平复了些,他看了一眼还未批阅的奏章,丝毫没有就寝的意思。
“陛下,不安寝吗?”
“睡不着。”他审视着手里的奏章,淡淡地道。
“是,陛下。”
梅诺悄悄退了出去,一出殿门,他才敢大口的呼气,每每面对这个皇帝,他的神经都要极度的紧绷,因为他时喜时怒,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更是变本加厉,凡接近他的人,莫不感受到一种恐慌。
萨鲁看着手里的奏章,然后沾了用浆果汁研磨出的红色颜料,在上面画了一个圈,等批阅得差不多了,他捏了捏鼻梁,神色似乎有点困倦,往椅背上靠去,视线不经意间落向用来隔开内殿和外殿的纱幔,那里面暗黑一片,显得清冷异常,顿时眉宇紧皱,脸色也跟着阴沉了几分,让整个五官都透着一股魔魅的气息,涌动在眼眸里的是一小簇星火,他冷哼了一声,取过酒杯,像是在撒气似的一口仰尽,然后重重地放下。
此刻,一向最爱的美酒在嘴里变得毫无味道,他很少在这么晚的时候喝酒,因为她说过,讨厌酒味。
一想到她,就足以让他热血沸腾。
眸中星火的也愈烧愈旺,挥手就将酒杯率砸在地上。
该死的女人,她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第一皇妃 Ⅲ 卷一 琴瑟和鸣篇 难耐
赫梯帝国是以首都哈图沙什城为中心的城邦联盟,政治体制是中央集权制帝国,皇帝是统揽军事、行政、外交、司法、宗教等权力的最高统治者。“太阳”成为皇帝的王衔,但和其他君主帝国相比,赫梯帝国的皇权,还需要由六位贵族官吏集成的元老院监督,而在赫梯有六大贵族,元老院的人员便是从这六大贵族中挑选,而且都是德高望重者。
朝会,是皇帝每天早晨都要开的会议,和中国古代的早朝一样,处理军国大事,针对紧急政务的处理,以及对每个城市的市长所奏上的报务,作一个统筹的管理。
议事殿上,萨鲁坐在最上面的王座上,而低一阶右边是属于皇妃的后座,在赫梯,皇妃是帝国地位最高的女性,也享有处理政事的权利,不过此刻华美精致后坐却是无人就座,因为皇妃已经离宫两月,至今未归,也就虚席以待了,而左边底一阶梯的则是宰相的座位。
再下一阶的左右各有三个位置,呈扇形排列,这是六位元老院官员的座位,然后大殿上则是两排直线排列的座位,左边的是文官,而右边则是武将。
此刻,议事殿里除了后座虚席之外,其他都已坐满了人,萨鲁将手肘搁在扶手上,手掌则撑着下颚,一双凛目英气逼人,冷峻地扫向一干官员,他的另一只手里正持着书记官刚递上来的书信,他对书信上所写的内容,看不出是怒,还是喜,而是一种寒彻心肺的冰冷,以及一丝丝的嘲讽。
那是一封求婚信件,来自希腊王亲笔所写,内容是有意将希腊的第三公主下嫁于赫梯皇帝,以求两国的结盟。
这对赫梯帝国来说,是一件喜事,身为皇帝的萨鲁没有理由拒绝,因为赫梯属于高原国家,海上军事相当薄弱,如果和希腊结盟,那么赫梯便如虎添翼,国势将更为昌盛。但出乎意料的是,他丝毫没有喜色,半晌都没有出过声。
他的反应直让人觉得头皮发麻。
“你看陛下是怎么了?”身为元老院之首的默布用膀子推了推身旁的宰相路斯比。
“陛下是想要去女人了!”路斯比捋着白须,说出的话实在有点为老不尊。
默布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如果不是场合不对,他可能直接从椅子上跳起来。
路斯比示意他稍安勿躁,慢条斯理的继续说道,“陛下想要的女人,你说还会有哪一个。”
默布愣了愣,看向萨鲁那张铁青的脸,下一秒就明白了——陛下这是想念皇妃殿下了。
但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们俩那么拎得清的。
“陛下,这对赫梯来说是千载难逢的喜事,请陛下立刻下令准备大婚的相关事宜。”元老院之一的戴马斯议长站起身,恭敬地作揖道。
“陛下,希腊的海上军事,放眼整个西亚无人可敌,五百战船,骁勇无比,这对我国将来在大绿海(今地中海)的军事上有绝大助益。”议长梅布拉也不禁附和道。
两人话落,倾刻间殿内便附和声涌动,大体都是赞成这门婚事的,但也有那么两个人没有出声赞同。这两个人就是默布,以及路斯比,只见两人彼此看了一眼,不动神色安坐在位置上,只是用眼神交流着信息,而立于路斯比座位后的伊斯,神色却是阴沉的很。
他现在官拜小相,属文官,是宰相的副手,(类似于现在的行政助理)。
萨鲁将这三人的神色都看在眼里,满朝官员之中也只有这三人是最了解他的。
他身形未动,眸中却闪过一道精光,“你们真的以为希腊王有意与赫梯结盟吗?”
戴马斯错愕地看着眼前年轻的帝王,“难道不是吗?”
“好吧,如你所说,赫梯和希腊结盟,可以借助他的五百战船,来抵御大绿海的外侵,的确于帝国有益,那么反观希腊,它能得到什么好处?”
“这…”戴马斯迟疑了,希腊在爱琴海一代无人能敌,但大绿海与爱琴海有所汇通,他们的战船可以说在海上骁勇无敌,也是防御敌国进犯的最好武器,如果和赫梯结盟,他们似乎得不到什么好处。
“怎么,你还不明白?”萨鲁冷瞅了他一眼,调整了一下坐姿,淡淡地提了个醒,“铁。”
戴马斯立刻一震,脑中即可明了了。
铁是赫梯的长胜不败的利器,但如今的西亚也唯有赫梯精通炼铁的技术,可以说是让他国不得不防备,又极为想要得到的东西。
“陛下说得极对,希腊此此求婚绝对是另有意图。”路斯比捋着白须,笑意盎然,“打仗我们非要海战吗,平原上战车更为有利,而我国素来以战车打仗闻名,何必需要希腊相助。”
“宰相说得对,希腊分明是想借机套取炼铁的秘技,暗铸武器,此举的确大有蹊跷。”默布也跟着起身道。
两人一唱一和极为默契,在场众官员无不推翻刚才的赞同,齐声嚷道,“陛下英明”。
显然这桩婚事即将胎死腹中了。
这可是戴马斯绝不想见到的,除了五百战船外,他也有意让皇帝迎娶这位公主。但显然皇帝没有意思答应。
“陛下,听说这位希腊的第三公主品德兼备,容貌也是希腊之冠,既然希腊王有意,陛下后宫又极度匮乏,不如…”戴马斯再次提议道。
“你想说什么?”萨鲁拢起眉宇,凌厉的眸子像把利刃。
戴马斯吞了吞口水,壮胆道,“陛下,皇妃殿下虽贵为米特女王,但身份总是比不上一国公主,而陛下近年来也未在迎娶任何妃子,子嗣也是只有三位皇子,而我国未来的储君责任重大,臣认为,如果公主能诞下皇子,是帝国之幸,也是百姓之幸。”依照当年的铁列平皇帝继位法,赫梯无论庶出或嫡出,均长子继位,但这条继位法早已被如今的皇帝废弃了,也就不存在非长子继位不可。
“放肆!!”一声怒喝,让众官员莫不冷汗潺潺。
“陛下!”戴马斯慌忙下跪,“臣是为帝国着想。
“我看你是别有意图。”
“陛下!!”戴马斯急了。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处处和皇妃作对,她到底哪一点做得不好了。”萨鲁猛地从王座上站起身,狭目微眯,狠辣之色尽现,什么叫她比不上一国公主,在他看来,天下的女人加起来都未必能及得上她。
“陛下,臣只是为国家着想,绝不是和皇妃作对。”戴马斯慌乱得压低身体。
“好一句为国家着想。”萨鲁嘲讽地一笑,“你可知道你这是在以下犯上。”
“陛下,臣不敢。”
“不敢,我看你胆子就是太大了。”萨鲁眉目一挑,寒意四射,“什么叫希腊公主诞下皇子是帝国之幸,百姓之幸,即便我真娶了她,她的儿子也不可能当上皇帝,我早已经立下皇太子,你这不是意图篡位,是什么!”
“陛下,臣只是…”
“好了,你话够多了。”萨鲁大手一挥,立刻殿外进来一列侍卫。
“陛下!”
“把他拖下去,砍了!!”萨鲁下令道。
“陛下…饶命。”戴马斯吓得趴伏在地上讨饶。
但萨鲁充耳不闻,只是不耐得挥手,让人把他拖下去。
一时间,殿中人人自危,路斯比和默布看着戴马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也怪可怜的,再怎么说,这家伙也是个忠臣,也就是迂腐了点,还怕死了点,但一心一意为国为民倒是真的,平常也找不出什么错来,不过,今天他可就大错了,而且错得离谱。
谁不知道皇妃是皇帝陛下的心头肉,宠爱得不得了,他简直是自己在找死。
刚想开口求情,没想到伊斯却先行一步开口了。
“陛下,戴马斯议长素来刚正不阿,我想他是为国心切,一时间慌不择言,还请陛下饶了他。”
“哦?”这到让萨鲁吃惊了,伊斯向来都忠于她,怎么今天反常了。
“陛下,小相说得对,戴马斯议长三朝都有功于帝国,罪不至死,至于冒犯皇妃也只是为国心切,陛下就饶了他吧。”说话的是路比斯,他向默布使了一下眼色。
后者即刻附和道,“请陛下赦免戴马斯议长的罪责。”
萨鲁皱眉,看着这三人,有些莫名所以,怎么他们全吃错药了,但即使如此,凡是对她不敬的人,他都会一个不留。
见他还未妥协,伊斯再次求情道,“陛下,皇妃殿下曾多次赞扬过戴马斯议长,相信如果皇妃在的话,也会反对。”
“她有赞扬过?”萨鲁挑眉,怎么没听她说起过。
“是的,陛下。”
萨鲁座回王位,睥睨着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戴马斯,这老家伙的确是个忠臣,要是杀了,也可惜了,不过,不好好惩罚他,难免会再犯。
“好吧,那就饶了他。”
“谢陛下,谢陛下。”戴马斯连忙磕头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