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哼一声,大手猝不及防地钳制住她的腰身,猛力一扯,她便撞入他怀中,轻挑起她的下颚,鹰眸犀利森冷,“你最好不要欺骗我,否则,你绝对承受不了我的惩罚!”约定还在,他绝不容许她有一丝一毫的欺骗。

他冷酷的眼神犹如芒刺在背,狠绝的话语更像是在预示着什么,她很清楚,但此刻决不能逃避,“我记住了。”

他利眸如剑,期望能从她的脸上看出些许端倪来,但她丝毫的没有露出破绽,叫他看不出她真正的意图,松开手,“最好如此。”

她整了整被他弄乱的衣裙,暗自松了口气,他那种犀利的视线,着实让她有些慌张,要从他眼皮底下逃走,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

突然她双脚离地,不由地惊呼出声,定神一看,才发现已被他抱了起来,无奈之下,被迫只能环住他的脖颈,“干什么?”

“你不是想见奥利吗?我带你去。”他拿起身边的佩剑,一手扣住她的臀部,轻松的举步走下阶梯。

这姿势有点暧昧,令她涩然,这种抱法,让她只能贴在他身上,男性阳麝的气息直窜入鼻中,更别提那只屁股上的大手,灼热地仿佛烤炉。

该死的,他就不能让她走路去吗?

不过,细想一下,她也不认识去的路,况且她没穿鞋,市长殿内的走廊都是用光滑的大理石铺成的,光脚行走,也倒无所谓,但如果去殿外的兵营,她粉嫩的脚丫子可受不了,心间一悸,垂眸看着他,难道是因为这个?

她不敢问,心里却突兀的有些异样,甩了甩头,将纷乱的思绪抛诸脑后,小手搂住他的脖子,维持现状的一路走去。

只是一段从议事厅走到士兵驻扎地的路程,却仿佛走了一世纪,直到他们来到一座茶色泥砖塔建起来的平顶房时,他才放下她,脚下突感一阵丝滑的柔软,这才发现他已在碎石地上铺上了披风。

他的——皇帝的披风。

那抹异样的感觉又来了,她捂住胸口,站立在那。

心想,这家伙看来很会泡妞。

突兀地,一阵骚乱声传进她耳里,士兵们惊见皇帝陛下的亲临,个个恐慌的俯首跪地,但见他气势狂傲的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她才趁机压下悸动的心。

她是怎么了?

管他呢,正事要紧,踏着披风,她径自来到房门前,这扇木门上刻画着一只蓝色的老鹰,栩栩如生,仿佛即将展翅高飞,这应该是弓兵队下榻的休息之地。

她还没来得及推门而入,里面的人却急急得冲了出来,如果只是人还好,但他手里竟还拿着一盆血水参半的木桶,可就不怎么让人感觉良好了。

出来的人一见到萨鲁,慌忙地跪下,木桶里的血水,溅了少许出来,看得她更是心惊。

她突然涌上一抹不好的预感,回首看向他,“你对他做了什么?”

“他该受的惩罚!”他冰冷的吐出一句。

她心下一惊,猛然推开那扇半掩的木门冲了进去,所幸脚下是厚实平滑的石砖,她的脚才没被刺痛。

略显昏暗的室内,弥漫着血腥的味道,映入眼帘的是一具趴在石床上血肉模糊的身体,她不禁捂住嘴,看着背上布满血条的奥利,如果不是他微弱的呻吟声,她甚至以为那不过是一具尸体罢了。

细白的双手不知道该碰触哪里才好,只能在那片血肉上空架着,显然奥利受到了残酷的折磨,背上的鞭痕比手腕还要粗,绝对不是像马鞭那样的东西可以造成的,背部已经是皮开肉绽了,像是一团血水做的肉泥,惨不忍睹。

只能趴着休养的他,已然沉入一片黑暗之中,残破不堪的身体让他高烧不退,昏迷中,他一直不断的呢喃着什么。

可惜,声音太过微弱,她听不清楚,心就像是五味陈杂的大染缸,虽然理智原谅了他,可是感情上,他的背叛,让她曾经恨得牙痒痒,但看到他这样,她心中只有一份怜惜,他现在跟死了没什么差别。

“叛徒的下场,你看到了吗?”倏地,一道残酷冰冷的声音响起。

昏暗得屋子里,她只能看到一双邪魅的绿眸,渗着寒光

猝然间,她明白了,他是故意的,他根本不是来带她见奥利的,而是在警告她,千万不要背叛他,他在告诉她,他的尊严容不得任何的欺骗。

脑海里猛然窜过一个念头,如果他知道那个赌约不过是她的缓兵之计,他会如何处置她,下意识的,背脊涌上一股寒意,冷瑟得让她想发抖,不禁环抱住自己,不敢想下去。

“你很冷吗?”他从背后将她拥入怀里,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上,身上的暖意却无法让她感到温暖,反较于之前,更觉得冰冷。

“别背叛我,女人,我说过,后果不是你能承受得。”冷酷的言语像把利剑直刺入她心间。

他似乎看透她了!

在她为自己的未来感到迷茫的时候,毫无知觉的又被他抱了起来,像刚才一样他们穿过市长宫殿的长廊阶梯,不过这时候的她已经无力去思考他要带她去哪里了,直到他们来到地牢,她才被一声吼叫给震得清醒过来。

记忆里,她有多久没听过他这样的吼叫声了,他一直都是冷酷少言的,即使在最危险的时刻,他也总能保持冷静的模样。

这个跟了她十年,也守护了她十年的男人。

“放我出去,听到没有!”巨大的狂吼声,震得泥灰质的土墙掉下斑驳的碎片,却丝毫不见吼叫者的疲惫。

“卡尔!!”她挣扎着想要从萨鲁的身上下来,“放我下来,我要去见他。”怒目瞪着他,因为他的大手,根本没有松开的打算。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他冷声问道,从她的眼睛里,除了怒火,他清晰地看见担忧以及一些他不懂得复杂色彩。

“关系!?他和我从小一起长大,是亲人,更是兄长,你认为这些关系足够了吗?”他眼里的质疑让她气恼,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见睽违多日的卡尔,亲眼看他是否平安。

“真的只是这样?”他莫名地感到心口郁结,总觉得心里很不舒服,一个可以让她紧张得男人,让他讨厌。

她不想反驳,只是用力的点了一头,“放我下来。”

虽然不情愿,但他还是松了手,没想到,她双脚一着地,就像一把离弦的箭疾驰而去,这副急不可待的模样,让他的心里极度的不爽,不自觉地也跨步跟了过去。

穿过阴暗的通道,来到最深处的牢房外,她赫然看见了正死命抓着栏杆的卡尔,他的模样不再是往常的冷静,整个人像失去控制一样,疯狂的摇晃着栏杆,他的视线一接触到她,不敢置信的叫道,“主人!?”

“卡尔!”她快速的在他身上浏览了一遍,发现他除了衣衫有点凌乱外,并没有其他的伤痕,忐忑不安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

自从知道他们被关押以来,这半个月,她都在绞尽脑汁的筹谋救人计划,当她看到奥利的惨状时,她真的捏了一把冷汗。

现在,见到他没事,她安心了。

“阿尔!?”耳边听到三道急吼声,随即,三道身影闯入她的视线。

“伊斯、塔卡、卡布斯,你们都没事!”她惊叫,看到他们恍若隔世,这份喜悦让她在奥利那里感觉到的恐惧消失的无影无踪。

“阿尔,你有没有事?”冲在最前头的塔卡毛躁的个性没有因为牢狱之灾而受到影响,粗鲁的他,穿过栏杆就想拉住她的手。

而后面的卡布斯将他一把推开,让自己挪到了最前头,“你身体好了吗,有好好吃药吗?我有告诉那些御医在给你的药里加蜂蜜,他们照做了没有。”想当初,被押到这里的时候,他有很大声地叫过,他知道她强悍的要命,却怕喝那些草药。

他霸着栏杆不肯走,伊斯只能跳上跳下的说话,“阿尔,你好吗,皇帝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你认为我能对她怎么样?”霸气狂妄的声音,瞬间将重逢的喜悦给打破。

栏杆内的四人个个露出戒备的神色,仿佛他是食人的恶魔。

最紧张得当属卡尔,他和萨鲁应该算是第一次照面,蕴满杀意的眼神直盯着他。

萨鲁心觉这个男人不简单!敢如此直视他的人,除了身边的小女人外,他还是第一个,扯了一下嘴角,阴寒的眼神反射了回去。

一时间,隔着栏杆,激烈的火花在两人之间窜升着,即便是没有声音的交流,也能让人感觉到他们俩之间较劲的暗潮有多汹涌。

为了不让势态严峻下去,她快速的挡在萨鲁面前,“你不能伤害他。”

这句话无疑是火烧交油,下一刻,她就被他给扯到怀里,还没来得及反应,霸道的吻伴随着怒气向她袭来。

他牢牢扣住她的后脑勺,湿热的吻激烈的吞噬着她的唇与舌,她抡起拳头捶向他,却被他反手扣在身后,狂热的吻让她几乎无法呼吸,只能不住的扭动着身子挣扎着,但却徒劳无功的被他一一阻挡。

眼见这一幕的卡尔,双眼里刻布满血丝,“放开她,你没有资格碰她。”

由于她背对着他,无法见到他嗜血的模样有多么骇人,但萨鲁看到了,他的吻仍然在持续,狂肆的眼神却宣誓着,除了他,没有人再有资格如此碰触她了。

直到她因无法换气而虚软的往后倒时,他才结束了这场侵袭。

将虚脱的她拥入怀里,精光四射的鹰眸扫过牢里义愤填膺的四人,突然发现一件耐人寻味的事。

他们的眼神可不是主人被侵犯而恼怒地眼神,而是——

他看了一眼正在努力喘气的阿尔缇妮斯,锐眼一眯,脸上是暴风雨般的狂怒,那是男人看着女人被夺走的眼神。

或许留下他们是多余的。

被抱在怀里的阿尔缇妮斯明显的感觉到他的肌肉紧绷,顺势看向他的脸,那是一幅想将某人碎尸万段的表情,心中一急,“如果你敢伤害他们,我发誓,你就赢不了我。”

赌约是他的软肋,她拿捏得住分寸。

听闻,绿色的眸子冻结着寒霜,他不受控制的握紧拳头努力克制住即将爆发的火气,“你在得寸进尺。”她竟敢威胁他。

“要不要随你。”她目光炯炯,丝毫没有退缩之意。

她总能在挑起他的怒气后,施加些许压力,吊起他的胃口。

他竟该死的就是喜欢她这个脾气。

“我想和他们单独说话,麻烦你走开。”她漠然的表情让他额际的青筋窜跳着,随时都有爆裂的可能。

“只是几句话,说完我就会和你走。”

他不喜欢她这种淡漠的表情,而对牢里的人却是欣喜欢乐的表情。

复杂莫名又狂烈的思绪令心头怒火更炙,他绝不能表现得太在乎她,压下拉她走得冲动,他愤恨的捶了一记墙壁,龟裂的缝隙顺着墙面迅速攀爬,猛然回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第一皇妃 ⅠⅡ 卷二 宿命的邂逅篇 循诱

萨鲁一走,阿尔缇妮斯着实松了一口气,视线瞥向墙上那如小蛇般蜿蜒的裂缝,很显然,他刚才的反应是生气,她不过是要求单独说几句话而已,为什么要生气,手指抚上肿胀的唇,上面还残留着他吮吸过的热辣感,他又为什么要吻她。

呆在他身边多一日,就越觉像是季节冷暖交替时的感冒的症状,脑子里一片浆糊,无法正常思考,他的脾气忽冷忽热,谁受得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伴君如伴虎?

嘴角掠过一抹笑,发觉自己越来越会胡思乱想了,这可不是个好现象,甩头挥去莫的烦思,视线瞥向牢里的四人,他们也正看着她,脸上尽是一片担忧之色。

“主人!”卡尔抓着栏杆,几乎捏碎它,脑中袭扰他的是皇帝对她的侵犯,怒意翻滚,脸色更是黑了一半。

她移步走进,轻弹了一下他的额头,笑道,“别担心,我很好。”

别担心!?怎么可能别担心,刚才那个男人做得事,已经让他提起了千万个担心,心上就像是有无数只小虫再啃咬,恨不得能冲出去,立刻带她离开。

其余的三人也是忧虑忡忡,思忖着,他们身陷牢狱,万一皇帝对她做了什么,他们连想保护她的机会都没有。

“不用担心,对他,我还有自信可以对付,到是你们,有没有吃好睡好。”她话题一转,企图转移他们的注意力,免得他们在那困扰自己。

四人点头,没有忘记她让塔卡传达的嘱咐,这半个月,为了能养足精神,吃饱喝足,休息得也够充分,为的就是能找机会逃出去。

“主人,是我的失职,才让您遇到这样的险境。”来到这个时代,竟两次令她身陷囫囵,他自责不已,猛然单膝下跪,扣住膝盖的手,握得死紧。

小手穿过栏杆,她轻拍他的肩膀,“不是你的错,是我让塔卡把你打昏的。”当时只是怕他太过冲动丢了性命。

他抬首,眼里的愧疚和自责令灰色的眸子暗淡无光,五官也几乎纠结到一起。

他的忠心,她又怎会不清楚,忠心固然好,愚忠可就有些过了,手指又轻弹他的额头,令他痛得闭目,“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话中之意,顿时令他眼放光彩,颔首道,“是!!”

“什么意思?”除了卡尔,其余三人可就不明白了这话中的含义了。

“中国的谚语。”她答道,父亲是中国人,她对中国文化可是熟的很。

三人脑袋上都冒起硕大的问号。

她没有解释,这其中涵盖的含义她本就没打算告诉他们,米特的特赦令已下,他们过些日子就会遣送回去,而她必会逃离这里,这其中的危险不言而喻,倘若再跟着她,很有可能会丧命。

只是以他们三人执著,必是不会妥协吧,她看向伊斯,只有先说服他才行,视线越过,落在站在他旁边的塔卡身上,愣了一下,发现他眼睛上有明显的淤青,左眼更像是个熊猫眼般的黑青。

注意到她探索的眼神,他连忙捂住眼睛叫道,“你的好卡尔干的,他一醒来就揍我,就算我解释是你命令的,还是揍了我一顿。”

他的体型比卡尔高大,而且又是军人出身,并不是打不过,而是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被揍了个正着,再加上对方的搏击方法很奇怪,一时之间他只有挨打的份。

卡尔凶狠一瞪,冷哼了一句,“你自找的。”

“是,我知道!”塔卡哀怨的说道,他们两人在性格上就有差异,一个冷一个热,他是属于沉默寡言派,而自己是暴躁易怒型,平常两人并无太多话,不过一年的相处,也产生了友情,只是一旦涉及她的安危,他就有些六亲不认了。

他滑稽的表情,让人突感一阵轻松,缓解了牢房里沉闷压抑的空气。

笑意融融时,她脑中也在思索着该如何告知伊斯,米特已溃败的事。

她还没说,倒是他先开口了,“接下来,你要怎么做,有计划了吗?”逃绝对是必然,而他绝对跟随到底。

他问到重点了。

“姆尔希理已经下令杀了米特君主乌巴里特。”她移开话题,转移他的注意力。

三人听闻,呼吸急促起来,这么说,米特已然败了,他们现在已经是亡国奴了?

见他们脸上哀丝万缕,她着实不忍,“听我说,虽然米特已尽归赫梯版图,不过相信姆尔希理的才能,这未必不是件好事。”

“国家已亡,还有什么所谓的好与不好。”伊斯惨淡一笑,君主乌巴里特的残暴令他起义造反,想推翻他,另立新君,而不是亡国。父亲的惨死清晰如在眼前,临终遗言,言犹在耳,而如今,一切都成空。

她知道他痛楚难当,但有些事未必是他所想的那样,其实现在米特的状况较之前,她到认为是件好事,“伊斯,你认为怎样才能称之为一个好国家。”

“国家富强,民众安居乐业。”他不明白她为何如此问。

“如果能使它变为现实的皇帝,是否能称之为一个好皇帝。”

他神色复杂起来,“你认为他是个好皇帝?”

她点头,在此地半个月,她或多或少都听闻了赫梯皇帝的处事准则,他残暴却不会对老百姓加重赋税,他狠绝却不会滥杀无辜,光是赋税这一项,就足以证明他有明君的潜质。

“那你又知不知道,传闻他是杀了自己的皇兄,才登位的。”在他眼里,姆尔希理和乌巴里特一样的残暴,一个可以弑兄的皇帝,怎能算是明君。

更重要的是,她似乎很欣赏他,这让他心里五味陈杂。

她愣了一下,没想到还有这等内幕,不过皇族之间的争位,古来都有之,何须大惊小怪的,谁说杀兄弟的就不能算是好皇帝,“想不想听个故事。”

伊斯眼里嫌恶之色被她打断,不明所以得看着她。

她莞尔一笑,说道,“东方有个国家,有个皇子发动事变,弑兄杀父,才登上了本不属于他的皇位。”

他瞪大眼睛,震惊莫名,卡布斯和塔卡也惊呼出声。

“他登位之后,勤政爱民,所想所做都为百姓谋福利,他所治理的国家更是昌盛繁荣,真正成为一个不受他国侵犯,也不侵犯他国的帝国。数十年后,乃至数百年后,人人都成他为一代贤帝。”中国历代皇帝,她最推崇的就是唐皇李世明,以及清帝康熙,不为别的,就为他们能建立起一个人民能够安居乐业的国家,而唐皇李世民的贞观之治,虽褒贬皆有,但不能否认他是中国历史上的一代明君,皇帝是谁,其实都无所谓,能让百姓过上好日子的就是好皇帝,怎么简单的问题,怎么就有人不明白呢。

见他们能理解,她轻叹了一声,“你知道我要说的是什么吗?”他的个性太过耿直,有些东西,她得讲透了,他才转得过歪来。

“一个好皇帝不是用他怎么去登位来定论的,而是他登位之后的治国之道,米特的君主乌巴里特是皇子,言正民顺登位,结果如何,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姆尔希理颁布了米特的特赦令,把收押的农民都放了,而且派了刚正的官员去管理,你不觉得他做得很对吗。”

他露出惊讶之色,没想到他会颁布特赦令,顿时无言以对,细想之下,她说的有何尝不对,正统又如何,不懂得治国,只会败国,就算他是天命所归,也谈不上明君,但杀兄登位的皇帝,他心里总有个疙瘩。

“再者,你说的是传闻不是吗?”

“嗯,他登位之时,西亚一代都得到了传闻。”

“是你亲眼看到的吗?”她问,眼里有着不苟同。

他摇头答道,“西亚各国都有听说,想来是真的。”

“愚蠢,不是自己亲眼所见,有何来真的。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她白了他一眼,她是侦探,杀人是要讲证据的,用听得又怎么可以断定。

再说了,就算亲眼看到也未必是真的,海市蜃楼也是眼睛看到的,它是真的吗?

莫名的脑中突然浮现萨鲁的身影,怎么看,他都不像是个会杀兄弟的皇帝,不是妄断,而是他的自尊,他的傲气,心高气傲如他,会用这种手段登位?

她愣了一下,发现来此见他们的初衷,似乎有些偏离了,怎么开始谈起他是不是好皇帝了呢,他是与否,都与她无关,

在这的时间也许久了,以免他起疑,还是先离开的好,至于逃离的事,必须等伊斯他们被遣送回米特之后再说了。

视线瞥向卡尔,像是在传达某些信息,

十年的默契,让卡尔明白了,颔首答道,“请主人小心。”

“千万不要冲动。”

“主人…”他担忧的看着她,脑子里无法忘怀刚才那一幕。

“卡尔,我不会让自己遇到危险的,从来都没有,不是吗?”看出他的忧心,她安抚道。

“是!”她未曾让自己遇到过危险,从来没有,他该相信她。视线随着她离开的身影移动,直道她消失不见才不舍得收回,他定下心,盘腿坐于稻草上,开始养精蓄锐。

闭目之际,耳边传来伊斯的问话,“阿尔是不是有计划逃走。”

利眸张开,闪过一道讶异,他发现了!

“既然皇帝颁布了特赦令,我们会被遣送回国不是吗?”刚才阿尔走的时候,他没有忽略他们眼中的光芒,似在传达什么,之前他也想问她,是否有计划逃走,但听她说到米特已败,心里怅然之极,也就忘了,现在想想,她极有可能是转移他的注意力,所以,她才没有回答。

卡尔看了他一眼,沉默以对,继续闭上眼假寐。

空有热血,但不太会用脑子的塔卡则就急了,“我们会被送回去,那阿尔呢?”

卡布斯显得比较沉着,细细思量伊斯的话,找了出了些许端倪,“她不是米特人,自然会被留下,我想,她是准备等我们被送走了,再打算逃,她一直都在称赞皇帝,似乎有要我们效忠他的意思。”在当叛军的时候,她曾经说过,他们三人各有长处,只要遇到一个慧眼之人,就必能成大器,一直以来,他都觉得,她便是那个慧眼之人,而如今,她竟打算扔下他们,平静的神色龟裂了一道缝隙,犀利的目光射向卡尔,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看紧他。

回望坐在一边的伊斯,与他视线交汇,他眼神含笑,示意他们两人不谋而合。

“我不回米特,我只效忠阿尔。”塔卡大吼道,叫他易主,这是军人最大的耻辱。

见他不作声,急躁的他作势想逼他,但被伊斯的眼神给制止了。

“既然他不说,我们也有我们的做法。”卡布斯走到他身旁,“我们誓死效忠的人只有一个,就是阿尔!!”他坚定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他睁眼愕然的看着他们,接着又沉默了,有预感,他们会是麻烦。

第一皇妃 ⅠⅡ 卷二 宿命的邂逅篇 突变

光裸的脚丫子走在牢里用泥土铺成的走道上,莹白的肌肤染上了一层茶色的泥土,阿尔缇妮斯丝毫不在意,独自思考着下一步该如何做,逃是必然的,但如何才能万无一失呢,美眸垂视着地面,粉嫩的裸足已肮脏不堪,她视而不见,依然忘我的冥思苦想着。

走到弯道处,没有看清前方的情况,一时不查,猛然撞上一堵肉墙,挺俏的鼻尖立时传来一阵疼痛,由于冲撞力,娇小的身子反弹了出去,眼看着臀部就要和地面来个亲密大接触,突兀地一只健壮的手臂将她拉了回来,捂住鼻子,抬起首,猝然间一双凌厉的绿眸映入眼帘。

心中一惊,窜过一丝慌乱,他怎么会在这?或者,他在这多久了?

这里离刚才的牢房不远,恰巧处于弯道处,站立在这里,刚才的情形,看得见,也听得清,反而牢房处,由于角度关系,很难看见这里的动静。

脑中混沌一片,他听到了多少,还是全都听见了,暗暗压下心中的慌乱,提醒自己千万要冷静,但转念一想,刚才并未提及逃跑的事情,用不着太紧张,沉着应对就好。

萨鲁的视线紧紧锁住怀里的她,绿眸一一窜过疑惑、震惊、不信,以及一丝难以察觉的苦楚,心头万般滋味混杂,宛如惊涛骇浪,汹涌澎湃,圈住她腰际的手猛地一紧,迫使她紧贴住自己的胸膛,俯首问道,“谈完了?”语气不似心间的巨浪翻滚,宛如一潭死水,平静无波,搁在她腰际的手却微微颤抖。

迫于他的力气,她无力挣脱,紫眸掠过一丝恼意,他这是明知故问。

勾起一抹笑,嘲讽的说道,“让皇帝陛下久等了。”

精明如他,又怎会听不出她话中的讥讽,他没有回答,像来时一样,径自抱起她,举步走出牢房。

她只得再次搂住他的脖颈,免得重心不稳摔下去,颠簸至于,惊觉那只扣住臀部的手比之前还烫热三分,小脸上顿时潮红一片,暗叫着,他就不能再走快一点。

一路上,两人都沉默以对,但心思各异,直到皇帝的寝殿,他才轻放下她。

双脚一着地,她暗自松了一口气,不着痕迹的退离他的怀抱,走到一边,捂住脸颊,企图用小手的冰凉来掩去脸上的潮红。

殿内的侍女惊见皇帝驾临,连忙俯首跪地,丽莎也在其中,眼光瞥到她的裸足,惊喘了一记,急忙吩咐侍女打水来给她清洗。

她涩然地垂眸瞥向自己脚丫子,才发现足上尘土一片,连带着地板上都留下了她移动的脚印,尴尬一笑,刚退去的红潮又染上了小脸,交叠着双脚,脚拇指互相摩挲着,谁让她穿不惯这时代的鞋子,下次就算再不习惯,也得穿上。

侍女们见她羞涩的模样,噗哧笑出声,丽莎抿起身扶她坐上软榻,然后跪在地上,接过侍女递来的铜盆,浇上温热的水,供她清洗。

她抬脚探入温热的水中,顿时暖意涌上心头,满足地轻叹了一声,等脚上的泥土洗尽了,侍女们又重新端了一盆清水,供她过洗。

双脚接触地面良久,有些凉意,她打算泡久点祛祛寒,另外那么多人服侍她洗脚,怪不自在的,便示意丽莎不用服侍了,她自己来就行了。

她颔首,退了下去。

几个侍女也跟着她离去,顿时诺大的寝殿空旷了起来,眼角瞥向一边的萨鲁,发现他正双手环胸瞅着她,眼中又是那种探究的意味,不明白他在看什么?弯身抚弄着热水,想着他看够了自然会走。

脚上暖意潺潺,疲乏也消弭了,抬起湿漉漉的脚丫子,打算拭干,身边却遍寻不着棉布,视线一抬,落在矮桌上正叠放着的一块,正想伸手去取,却发现距离有些远,够不着。

这下要怎么办?总不能叫她就这么湿漉漉地走过去吧,正在苦思之际,眼前突兀的出现了一道身影。

萨鲁已然来到她身边,手里正拿着那块棉布,她轻笑,打算伸手接过,怎料他突然蹲了下来。

还没来得及反应过,她堪比白玉的裸足就被他握在手中,心中一悸,她怔忡得动也不敢动。

他丝毫没有察觉到她的僵直,绿眸里只有手中美玉般的天足,小巧玲珑,比他的手掌还略小一些,粉嫩的肌肤白里透红,仿佛吹弹可破,与他黝黑的肤色形成强烈地对比,透着奇异的魅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