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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天一夜的抢救,妖娆的命总算是保住了,但情况并不是很好,伤得太重,心情起伏又大,手术时出现了小产的迹象,胎盘提前剥落,尚不满3个月,又是双生子,情况十分危险,一度打算放弃,好在夜家族中妇产好手很多,与陌如玉天行强强联手,力挽狂澜地将孩子勉勉强强的保住了,但不能确定孩子日后会有什么后遗症,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这一场大战折损了夜家近千人,不可说不是一个打击,想夜家根基雄厚,武运昌隆,万万年的历史里都没有过这样的折辱,如今族人惨死,宗主重伤昏迷,不知何时能醒,令夜家的两万族人,忧心忡忡,又急又悲。

伤亡如此惨重,抚恤是第一要紧的,可夜家人都忧心着妖娆的安康,都没了这股子心情,这事就莫名其妙地落到了寒熙的肩上,他临危受命,不敢怠慢,瘸着脚拄着拐杖帮着处理杂七杂八的琐事,红叶也跟在他后头跑,忙得不可开交,连口热茶都喝不上,就冲着这勤奋的态度,夜家人也是要感激涕零一番的,连带着也提升了对夜辰的好感。

说起来,与白乌鸦一战,夜辰虽然没能让夜家人全都安全回来,表现却是可圈可点,活着回来的夜家人都没吝啬,大长老问话的时候,都很诚心的说了他的好话,大长老那张一见他就会抽搐的脸,也就好了不少,又见他不眠不休,衣不解带地照顾妖娆,也就分外的和颜悦色起来。

过了几天,抚恤的事总算是完成了,寒熙和红叶松了口气。这几日两人过得恨不得能把脚用上,一番抚恤下来,也让两口子见识到了夜家那深不见底的财力。

太特么有钱了!

用富可敌国四个字描述都觉得寒馋的那种有钱。

寒熙莫名生出了一种夜辰其实是小白脸的忧伤来,不过这忧伤来的快,去的也快,因为紧接着就是安葬夜家族人的事。

由于只带回了少数遗体,那些个没有遗体的便只能立衣冠冢,凤渊有自己的墓园,夜家人死后都会葬于此,兴土葬,一下死了九百多人,多了九百多个墓碑,夜家人心里极不好受,念经超度都超得泪水哗啦啦的流。

不过这其中没有沐风的,据说是沐宸是要求的,她希望第一把埋棺的土由妖娆来撒,好让自己的哥哥知道宗主无恙,九泉之下也能真正瞑目,几位长老想也没想就答应了,沐风的遗体便被送去了冰窑停放。

没想一天过去了,三天过去了,十天过去了,二十天过去了……

妖娆依旧没有醒。

起初的十来天,天行还很淡定,认为伤势那么重,昏迷的日子长些也正常,但二十天过去了,他心里也开始急了,拉着陌如玉给妖娆重新检查身体。

陌如玉根本不用他拉,比他还急,因为妖娆要是不醒的话,他那好兄弟夜辰估计也快挂了。

两人在去的路上遇到了庄严博,天行就对于自己没参与白乌鸦一战无比自责,为此对庄严博一行都没什么好脸色,一看到这群人牙根就痒,他们出发去白乌鸦大本营的时候竟然没知会他一声,害他没能与族人一起奋战,所以一见到庄严博脸就黑。

对此,庄严博觉得自己很冤,他当时真没想那么多,又担心他身上的伤,上回联盟一战,他伤得挺重的,又一直尽心尽力帮助照料联盟军的人,于情于理,他也是不能让他犯险,而且当时他只是怀疑,并不是很确定那地方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想过去探探,若为了一时的不祥预感就带他去,白跑一趟岂不是影响他休养,再者他也不认为他去了会有用,那等杀人武器,原子弹都不一定解决得了,他去了指不定墓园里还会多一块墓碑。

他这人素来不屑去解释什么,本本分分地做着自己该做的事,守在凤夙庭外,也不去理会天行几次三番地冷眼相对。

偌大一个夜家,惹不起,他总躲得起。

天行着急妖娆的身体,也没多说什么,直接进了凤眠轩。

轩中一股浓郁的药味,活像个封了百年丹药的的罐子,夜家奉行中医,用药也是古方为主,与时俱进地做了些调整。凤眠轩是夜家宗主的寝殿,分了外轩,外屋,和里屋,里屋便是卧室,此时妖娆沉睡在凤尾床上,双眸紧闭,羽扇般的睫毛被开门进来的穿堂风吹的抖了抖,夜辰总会错觉的以为她醒了,可是没有,她一点没有反应,一次次的失望,让他无比难捱,但还算冷静,没发疯,不过话少了,一天也说不了几个字,吃饭喝水倒是没落下,就像个机器人,送来什么就吃什么,眼都不去看,拿起来就往嘴里灌,吃完就守着妖娆寸步不离,握着她的手磨蹭着自己的脸颊。这一段日子下来,他不修边幅,邋遢得厉害,下巴的胡子都长得像绒毛了。要不是照顾病人个人卫生很要紧,他估计连澡都不会洗,任由自己馊掉。

陌如玉十分担心他的身体状况,虽说吃了糖果后,他健康得像牛,现在也没见有什么异样,可这么不眠不休的守着,身体怎么吃得消,奈何谁也劝不了他,只能任由他在床边扎根成望妻石,凄惨的慢慢凋零。

天行见他如此也是连声叹,不免想起之前他重伤,自家宗主也是如此衣不解带照顾的,倒算是‘礼尚往来’了。他撞了庄陌如玉的手臂道:“你是他兄弟,你去和他说,要他让让,我好检查宗主。”

“让什么让,只要不是进手术室,他就不会撒手,床不是还有一边吗,你去那,别招惹他,小心他狂起来一枪崩了你。唉,他以前只有晚上喜欢崩人脑袋的,现在不分昼夜了。我都怀疑他是不是精神分裂了。”

“就他这样一天都说不了几个字的,还精神分裂?”

“说了你也不动,赶紧过去干活,我去看看生命体征的数据。”

两人走了过去,都没惊动夜辰,该干嘛干嘛,他们都是专业人士,手上的活还是很娴熟的。

妖娆身上原先插的那些大大小小,五颜六色的管子已经不像之前那么多了,现在也就心电图,脑电波,还有几根输液管,里头一半是营养药剂,用来维持她生命的。

刚手术完那会儿,她的脸色都没法看,就像白纸糊上去的一样,嘴唇也是灰白的,呼吸也弱,几乎听不见,夜辰每隔几分钟都要俯到她的胸口,听听她的心跳声才安心,到最后他甚至不愿去相信心电图,非要听过心跳才放心。

之后,妖娆伤口感染,高烧不退,孕中有些药不能用,生生拖了几天才退烧,差点引起器官衰竭,如今她的脸已有了血色,淡淡的,像不小心刷上去的胭脂粉,唇色也逐渐回复了一些血气,就是干涩了些,夜辰每隔一小时都会用棉花棒沾水,给她润润唇。

明明身体已经开始恢复了,却就是不醒,天行和陌如玉来回检查了三遍,也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期初也想过,会不会失血过多,大脑缺氧,影响到了,可脑电波也正常,没见有变成植物人的可能。

这一日又是毫无结果,两人只得回去再研究一下,顺带去了琉璃那,看她用来克制光照辐射引起身体败坏的药丸子做好了没有。

天行老远就看到了望月也在,习惯性的就想打招呼,却是想起了望月的耳朵聋了,虽然只聋了右耳,但左耳的听力也不尽人意,时不时耳鸣,一耳鸣,他就彻底听不见声音了。

天行走到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来取药?”他说的很慢。

望月看他的嘴型就知道说的是什么了,点了点头,“嗯。”

“我看看,你这耳朵不一定没办法,右耳是没什么指望了,左耳还是有救的,助听器怎么不戴!”

那么长段话,饶是说的慢,望月也会来不及认,只看到助听器三个字,摇摇头道:“碍事!”

“碍事也要戴,别让沐宸担心你。好了,药没问题,继续吃。”他又看向琉璃道,“你那药进化的怎么样了?”

“还差些,只能克制,不能清除。望月的左耳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导致不见好,而且他的凤炁也没恢复多少。其他几个也如此,不过身体的溃烂止住了。”

光照辐射是细胞破坏,破坏的细胞现在无法自行代谢生长,这就造成被光照过的人,身体免疫系统无法恢复,稍微有个头疼脑热就会很危险。

连着一个月都没什么进展,只是治标不治本的阶段,琉璃很自责,认为自己无用极了。

望月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说道:“没事,我们能挨。等你!”他扬了扬手里的药包,“我先回去了,沐宸那还有事要做。”

“嗯,你别太累了,一定要好好休息。”

“嗯!”

天行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挺不是滋味的,说道:“鸾云那,他是不是每天都去?”

“嗯,每天都去找他说话,但你知道的,疯了就是疯了,就连你……也没法。”

鸾云回来后疯症更厉害了,人都认不出了,见谁都叫沐风,天行想尽了所有办法也不见效果,便知晓他这疯不只是刺激太大,而是脑子被弄坏了,相信催眠他的人老早就下了暗招,只要他离开,就会彻底破坏大脑,夜家人担心他疯疯癫癫会伤人,便将他关了起来,派人照看着,十二护卫隔三差五都会去看看他,但望月是去的最勤快的。

陌如玉道:“不考虑做脑部手术吗?我脑外科很擅长。”不止脑外科,心脏外科他也很擅长。

天行摇摇头,“破坏的具体位置不清楚,怎么开颅?总不见得把整个头盖骨都打开吧。”

“这倒也是,啧,这个白乌鸦的人够狠。”

琉璃现在最听不得的就是白乌鸦三个字,立刻狠狠瞪了他一眼,喝道:“你来这里干什么,我这里不欢迎你。走走走,碍眼的东西。”

“我靠,你这女人很没良心啊!谁之前问我药方意见来的。转眼就不认人了?”

“滚!”她往他膝盖踢了踢,“挡我的路了。”

陌如玉挨了一脚后,挪到一边,对着天行道:“你们夜家人的女人是不是都这么凶,还是就她奇葩。”

“我要是告诉你,她就独独对你这样,你是不是心里好受些?”

“欸?她就这么仇视我!?”他扭头就去找琉璃了,脸红耳赤道:“女人,你给我解释一下,我哪里招你惹你了,这么不待见我。我告诉你,我还不待见你呢。”

天行:“……”

这特么就是个蠢货!

琉璃抡起拳头就把陌如玉打趴下了,让他吃了一嘴的灰,对着天行道:“我刚才听长柠说,长老们打算重新选立毕方,想问问我们的意思,选谁比较好?”

“如果望月的耳朵没出事的话,他是最好的人选,现在的话……我和你肯定是不适合的,长柠年纪小,玩心重,担不起这个位置,莲见现在也是半死不活的,凤炁也没法恢复,剩下汇善,汇美,沐宸……十二护卫里是没有适合的人选了……”

“其他族人呢?”

“九尾十八翅里的人吗,没几个能当这个责任的,而且他们的凤炁也一样没恢复,能不能恢复也是两说。恐怕都要重新择选。”

“我倒是觉得有一个人可以,不过估计提了也不会被采纳。”

天行眯了眯眼,“你不会想说……”他顿了顿,没再继续说下去,点点头道:“说的也是,没可能的。”

**

长安殿内,五位长老齐聚,围着会议桌坐成了一个椭圆形,上首位的大长老道:“毕方不能空缺,得赶紧想个人选出来,沐宸那丫头伤也没好透,没个人帮忙的话,真怕她会倒下去。”

“人选不好挑啊。”四长老道,“而且族中能有几个像沐风一样的人。”

听到沐风两个字,几位长老都露出了哀痛,尤其是大长老,一副死了最心爱的孙子的模样。

“人都死了,还说这些有什么用。我倒是有个人选,就看你们同不同意了。”二长老突然道。

“你有人选了?谁啊?是谁还能让你高看一眼?”大长老一听,立马收了悲色。

三长老拧了拧眉头,瞧向二长老时,眉头更是拧成了一条线。

“尉迟夜辰!”二长老说道。

当下,大长老的脑袋就像被雷劈过,一片空白,愣在那久久不能言语。

三长老听后,一脸的“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

至于五长老……完全没加入这个话题,拿着一个小拨浪鼓,对着身旁双人摇篮里的两个娃娃摇得咚咚响。

已经八个月的星潼星澄奶胖奶胖的蹬着自己的莲藕腿,胖嘟嘟的小手宁愿和自己的脚趾头玩,也不去搭理那只看起来有点土的拨浪鼓。

对,就是这么的高冷。

五长老愁啊,这两个孩子不管怎么带都带不熟,只有他们主动搭理你,断没有你去搭理,他们就会冲你笑的道理。不爱搭理你的话就是使出浑身解数都没用。

而唯一能让他们搭理你的时候就是……他们饿了,要吃奶,要不就是拉臭臭了,要换尿布,那搭理也就冲你哼哼两声,其他时候,兄弟俩完全是自娱自乐的主儿,除了夜辰,没人能打搅他们顽强的旁若无人的发挥自娱自乐的精神,你要敢强行打扰,他们能把你胡子头发揪没了。

第348章 Part 342 亲娘的小皮棉袄

夜凉如水,星空如洗。

星潼星澄被抱去了凤眠轩,这两个小祖宗现在就爱亲爹哄着睡,别人,包括奶他们的奶妈都甭想在摇篮旁染指他们,否则能嗷一晚上。

五长老恋恋不舍的将孩子抱给木头人似的夜辰,夜辰没接,但两个小奶娃已经熟门熟路地攀爬到他的肩上窝着了,看五长老便是一副“嗯,朕困了,你可以退下了”的眼神。

五长老每每看到这眼神便很想咬着手绢哭一哭。

养不熟的白眼狼啊白眼狼。

两只小白眼狼可没那个善心搭理老太太的仇大苦深,肥嘟嘟爪子死死攀着亲爹,寻找着最舒适的位置,睡前各自瞅了一眼亲爹的眼睛。

星潼看的是灰眼,窝着的肩也是灰眼这边的。

星澄看的自然是蓝眼,攀着的地儿也是蓝眼这边的。

这位置雷打不动的不会变,要是错了,一准互相换回来。

凝视了一会儿,两只小白眼很确定自己攀的是亲爹的肩膀,安心了,打个小哈气,贴着亲爹的肩膀,闭上了眼。

夜辰虽木头,但也真不是什么都不做,会伸手托住儿子穿着纸尿布的肥硕小屁股,免得他们从肩膀上滑下来。

等他们睡着了,再将他们抱下来,肩膀上都是他们口水,抱离时拔出一道口水丝来,他将儿子放到妖娆身边,一边一个。

两个娃一翻身便窝进了妖娆的怀里,大约是知道睡在了亲娘身边,两人睡梦中扯着嘴角笑嘻嘻的,无意识地揪起了妖娆的头发放嘴里吮吸,发出嚒嚒嚒的声音。

夜辰替他们盖上被子后,会僵尸状的跑去盥洗室洗个澡,将自己弄干净了再出来,不过胡子还是没剃,愈发长了,他似乎懒得搭理这些,洗澡吃饭都像是完成任务似的机械。

一天又这么过去了。

然后又是好几天……

妖娆沉睡依旧,毫无苏醒的迹象。

整个夜家都开始急了。

大长老甚至生出了一个将全世界的医生都绑回凤渊的想法,不是他不相信天行的本事,是这个节骨眼他觉得医生越多越好,可以群策群力想办法治疗自家的宗主。

这个想法很快就被二长老否决了,还直戳他脑门子,骂他越老越糊涂。

大长老便天天往天行那跑,天行被他烦的,老远就能听到他走路的声音,眨眼就能消失。

这厢大长老追着天行跑,那边呢,二长老天天追着大长老跑,催着他赶快确立新一任毕方的人选。

大长老虽然对夜辰和颜悦色了不少,但还不到推心置腹的地步,所以无法认同二长老的建议,毕方之位让一个外人来继任,往上数一万年都没有这样的先例。

正午时分,二长老在花园里堵到了大长老,死活不让他走,旧事重提。

“不行!”大长老依旧拒绝,“这小子担不起这么大的责任。老二,你别异想天开了,他可不姓夜。”

“谁说的,他名字里带着夜字呢,还有,你别忘了,他和尉迟清河脱离父子关系了,算起来也不算姓尉迟了,名字掐去个头……嗨,你说巧不巧,不就姓夜了吗?天注定了啊!”

大长老听闻,翻了个好大的白眼,无言以对地扭屁股就跑。

“老大,你给我回来!”二长老猛追了上去,“这事今天要不商议出个结果来,你就不能走。”

“我就是不答应!让那小子当毕方,我后半辈子的觉都要睡不着了。”

毕方在非常时期可是与宗主地位无异的,要有叛心,比什么都可怕。

“你想想,倘若他要是有什么歹心,岂不是防不胜防,出了事,你我百年之后还有何颜面去见列祖列宗。”

“歹心,他能有什么歹心。你老了,眼睛也瞎了耳朵也聋了吗,这次白乌鸦这一战,他真要有什么想法也不会豁出性命去折腾自己,大可以看着夜家人一个个死,死一个是一个,你不也听书旺他们说了吗,还有你看看,丫头不醒,他就不动,都成个石头桩子了,我可看不出他有半分歹心,只有赤忱灼热的专情。你之前不还感动了一把,对着老四说这小子还真是痴情种来着的。怎么?现在又变卦了?你倒是说说,认识他到现在,可干过什么对不起我夜家的事?你能不能别老想着他会干坏事?能想点好的不。我看你是越老越糊涂了……糊涂得都昏聩了,你这是以己度人呢。”

大长老被怼得脸红脖子粗,喝道:“我都承认他是我夜家的姑爷了,你还要我怎样?”

“能不承认吗,丫头和他都有两个儿子了,这还有两个在肚子里呢。”

“咋滴?你这是在证明他的另一个本事吗——能生!?”

“你别岔开话题啊。不过你还真说对了,还真是能生呢,你可见过能出第二胎的宗主?没有吧!”二长老边边敲着手背,模样特像给儿子说亲的三姑六婆。

大长老又被怼得无言了,绞尽脑汁地想要找个理由搪塞过去,二长老比他快一步的开腔道:“老大,别守旧了,规矩就是用来被打破的,我知你担心什么,无非就是担心将来有一天,他小子会野心勃勃地侵占我夜家的所有,你若是还看不开,那我便立个誓行不行?我保他,他若将来有异心,我便挫骨扬灰。”

大长老一听,忙道:“别说这种蠢话,你小心真不得善终。”

不得不说,人老了有些话不能乱说,真容易应验的。

见二长老还是执意如此,他叹了一口气道:“我也不是不信这小子,我也知他一颗心都挂在丫头身上,爱的死去活来的,但是现在爱得热乎着,将丫头放在了心尖上,受些阻挠压迫,就会产生极大的力量,什么都甘愿,什么都可以牺牲,从不会去计较得失。哼哼,爱得一头热的时候,谁不是这样,可为心爱之人生,可为心爱之人死。这也是为什么爱情这东西从古至今一直受到歌颂的原因,可是老二你得记住一句话:‘打败你,永远不是高山,是你鞋里那颗沙’,你我活到这把年纪,也早过了年少轻狂的岁月了,你摸着良心说,这世间能够真正有情饮水饱的有几个。爱情总要归于平淡的,爱情最残忍的地方在于从它发生的最初就已经到达巅峰了,那种怦然心动和迫不及待想要达到未来的期许,在恋爱的开始就已经被预支,从此往后,再怎么走都是下坡路。你可想过,等那小子淡了,真还会对我夜家没什么想法吗?荷尔蒙激素作用褪去,想起的就不会是美好的怦然心动,而是一些自私自利的东西了。我怕的是这个,他和沐风不一样,对丫头,对夜家,那是一生下来就被刻在骨头里的忠义,就是没了那等爱,也一样会恪守职责。”

听完,二长老便直接强硬地回了他两个字,“不会!”

“嗯?”

“我说他不会。打死他都不会。你不说那些劳什子的爱情,我还真想不到能用什么更确凿的东西堵住你的嘴,恰恰就是这情。他,别说这辈子不会,下辈子,下下辈子,估计也不会。”

“你说的那是什么狗屁话,你是他肚子里蛔虫啊,还负责他下辈子的事了?”

“我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但我知道他是谁。”

“欸?”大长老被她说的都迷糊了。

“老大,有些事本来不想告诉你的,眼下我倒觉得是该告诉你的时候了。不过真说了,你恐怕也不会信,一开始我也不信,但这白乌鸦出来了,不信我也信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走,你跟我去祠堂……对了顺便叫上老三老四老五。省得我还要一个个个说,索性今天一次性说开了。走!”

她拉着大长老的袖子,就往祠堂拖。

这一天,祠堂里发生了什么,很多夜家人都不清楚,只知道除二长老以外的四位长老从祠堂出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就像见了鬼一般。

翌日,大长老在长安殿召开了大会,对着众夜家骨干说了一句:“我决定让夜辰那小子当毕方!”

众哗然,都认为大长老吃错药了!

**

毕方的人选虽有大长老牵了头,二三四五长老附议,算是落锤定音了,但当事人没有半点响应。

夜辰默然地听着二长老在耳边叨叨,叨着毕方这个仅次于宗主之位的概况。

说了两小时也不见夜辰有反应,唯一一次搭话,是他拿着沾湿的棉签道:“妖娆该喝水了……”

听到这句,二长老哪还说得下去,眼圈立刻就红了,这都快一个月了,凤尾床上的丫头还是没任何苏醒的迹象,急了整个夜家,也苦了他了。

“你别寸步不离的守着,有时间也出去走走,老怎么憋屈着,你……你的身体也会撑不住的。”

他不语,仍是坐在那把床边的椅子上,像是和它合二为一了。

二长老知道自己是劝不动他的,说多了反而会讨他嫌,想着今日就到这吧,来日方长,抬脚要走时看到了窝在凤尾床上上的星潼和星澄。

两个娃正十分专注的看着妖娆,然后爬过去,用小脸蛋蹭了蹭妖娆。

二长老顿时眼眶一酸,在眼里渗出水光前,赶紧跑了。

大约是蹭了许久,也不见亲娘有反应,星潼和星澄皱起了小眉头,不约而同地看向亲爹。

这段日子来,他们虽年幼,但到底母子连心,似乎也知道亲娘的身体不好,所以很乖地不闹腾,大多时间都自娱自乐,况且由夜辰这个亲爹压着他们,他们也不敢太调皮捣蛋,但是时间久了,亲娘老不搭理他们,他们心里莫名地急了。

“啊啊啊……”

两个娃冲着妖娆张嘴咿呀叫唤,越叫越大声,还动起手来了,伸手就要去拍妖娆的脸,企图将她拍醒。

这么小的孩子,哪里知道轻重,拍个脸和甩个巴掌没区别。

啪的一声,星澄的一拍,惊醒了一旁的木头夜辰。

惊见妖娆的左脸颊晕出了小掌印,脸色倏地阴沉了下去,眉宇间煞气彻底外露,伸手就将星澄给抓到了膝头,扯开他的尿布,对着白花花的小屁股下了毒手。

啪啪啪啪!

星澄挨了揍,反射弧还没来得及接收,一脸懵逼,直到屁股火辣辣的疼,他才开始瘪嘴,下一秒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哭得震天响。

星潼趴在床上也是看傻了,见夜辰脸色狠厉,打得那么狠,心里估计很哆嗦,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赶忙爬去妖娆咯吱窝,死命往里面钻,两只莲藕臂死死抱着妖娆的脖子。

星澄哭得哇哇叫,啪啪的响声,也惊得星潼直发颤,也跟着眼泪汪汪,蓄着泪水的眼睛可怜兮兮地瞅着不省人事的亲娘,下意识地开始摇她。

他还不会说话,嘴里不知道念叨什么,越说,哭腔越浓,最后哇呜一声,在妖娆耳边也哭得震天响。

那真是哭得钻心疼,仿佛夜辰是虐待他们两兄弟的后爹。

星澄的屁股被打成了猴子屁股,哭得都喘不上气了,见夜辰停了,赶忙爬回妖娆身边,搂着她的脖子,开始哇哇叫,憋红了一张脸控诉。

夜辰去捞他,他像遇到鬼一样,缩着身体开始尖叫,不知道的还以为夜辰是准备宰了他了。

见儿子又哭又叫,夜辰的手掌紧了紧,看着星澄红红的小屁股,蓝眼有点心疼,灰眼可没有,但见两个娃搂着妖娆的脖子越搂越紧,都算是勒了,甭管蓝眼还是灰眼,全都狠厉地闪出了光,伸手将他们的胖胳膊拔下来。

两娃誓死不从,摇头,蹬腿,撒泼,大嚎,泪珠子像不要钱似的都砸在了妖娆脸上。

唔……

好吵!

妖娆头疼得皱着眉头。

然后她感觉到有只散发着奶香的脚丫子踩到了自己的脸上,当她的鼻子是阶梯一样,不停地蹬着,鼻子都感觉要被蹬掉了。

星潼为了不让夜辰拽走他,死死抱住妖娆的脑袋瓜,模样就像熊猫抱着个皮球,死也不撒手。

这一坨小奶肉,直接堵住了妖娆呼吸的鼻孔。

妖娆闻到了一股更浓郁的奶香味,但是过不久她就觉得呼吸很困难。

紧接着,头皮很痛,有谁在扯她的头发。

星澄的脚丫子被亲娘的头发给缠住了,为了逃离夜辰的魔掌,像个被水草缠住的溺水者,趴着直踢腿。

两人哭得是一把鼻涕一把泪,跟杀猪似的。

这惨烈的叫声直窜进妖娆的耳膜。

太惨烈了!

让她心疼。

她开始努力地睁眼,想看看到底是谁那么残忍的对待小孩子,但是她使不出任何力气,连睁眼都很费力,意识总是会在一刹那间沉入黑暗。

但这次,冥冥中似有一股力量,从外头贴着她,像个小棉袄似的裹着她,助了她一臂之力,开始很冰凉,但很快变得温暖,蔓延至她的四肢百骸。

这股温暖,她熟悉极了。

是谁?

有如此与她相同的凤炁。

身体里那只与她一样虚弱的金色凤凰似乎也感受到了来自外在的力量,那花了一个月才小心翼翼一点点结起散碎的凤炁碎片与外在的凤炁产生了共鸣,开始越结越快,越结越多,终于变成了一片,然后又是一片。

始终黑暗的天地,出现了一丝光明,但是白茫茫的,让她有些对不准焦距。

模模糊糊间,她好似看到一只白花花的小爪子,一只白嘟嘟的小蹄子。

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抓,却没抓到它们,反而被一只巨大温热的手掌覆盖住了,灼热的触碰下,她感觉到它在颤抖,黑眸下意识地看向一旁。

未等她看清是谁,就被那人抱了个满怀,对方的体温顺着怀抱流了过来,那种温度就好像一个冻得胸口发麻的人咽下了第一口热汤一般,让她浑身发颤。

她终于醒了!

第349章 Part 343 治疗不好的眼疾

眼见亲娘和亲爹抱在一起,星潼星澄的哭声戛然而止,扑棱着一双水雾眼,眼巴巴地看着亲娘。

夜辰紧紧抱着妖娆,脸埋进她的后背颈窝良久,他手劲很大,占有欲十足地紧搂着他,大有这样一直抱到天荒到老的意思,大概是他的手压得太紧了,妖娆有些不舒服,刚醒来,她全身没有力气,又被儿子的哭声吵得脑仁疼,但见他那么激动,她也知道自己一定睡了很久了。

“我睡了……多少天?”太久没说话,嗓子眼干,说出来的话就像喉咙里塞了一把沙子。

“你还关心这个吗?怎么不问问我,好不好?”他环着她的手臂又收紧了一寸。

她嘶了一口气,抱得如此紧,骨头都疼了,昏迷了一个多月,刚醒,说话不是很利索,嗓子又干,说一个字,喉咙都疼,只好象征性地推推他,示意他放开手。

他眼色一沉,一个多月苦苦压抑的思念和情愫是容不得她半点的抗拒的,已是浓烈到了极致,就她这般少许的抗争都能让他激化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施虐欲,只想将她狠狠揉进怀里,将她的每一块骨肉都捏碎,然后化在自己的掌心里。

妖娆似是也感应到了他激烈的情绪,没敢再动,反手扶上他的背脊,拍拍摸摸,倏地,腿窝这里有东西攀了上来,沉沉地压了她一道,她抬眼望去,不知道是不是睡太久了,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视力不太好,看东西模模糊糊的,隐约能看到两个影子。

“啊啊啊……”星潼冲着她叫。

儿子的声音她怎会不认得,正要分个手去摸摸,夜辰察觉到了,将她的手抓了回来,死死环住自己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