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男人都没有,生什么,生豆芽菜吗?这种事还得看缘分。”
这种话题,张凡就不参与,她是个拉拉,没法提意见。
午后的时光很悠闲,也过的很快,上课前,红叶将妖娆拉到一边,偷偷地咬了咬耳朵。
“下周有晋级的模拟考试,你打算自己上场?”
“虚拟考试,又不是肉搏战,为什么不能上场吗?”
红叶皱眉,“你不怕夜辰这只老母鸡啰嗦吗?”
“我和他说过了,他同意了。”
红叶惊讶地咦了一声,“他竟然同意了?”
“嗯,最近上课,他也没反对啊。早上还是机甲训练课呢。”
红叶瞟向她依旧平坦的肚子,紧张道:“喂喂喂,大姐,你真的不要紧吗,你是孕妇啊。”
“好的很!我保证瓜熟蒂落时,分娩顺畅,两个小时解决问题。”
两个小时……
阵痛都不止吧。
红叶扶额,“你还是悠着点吧,小心夜辰早生华发,或是提前变成地中海。”
早生华发是不用想了,夜辰的发色本来就有灰色的部分,至于秃了的模样……妖娆在脑子里幻想了一下。
哈哈哈哈……顿时笑乐不可支,旁的人看到,以为她疯了。
红叶站在她身边,都不好意思了,捂着自己的脸不让人看到。
“说你是天然呆呢,还是愚蠢?”
“愚蠢和天然呆,好像意思差不多!”
红叶白了她一眼,语重心长道:“总之,你给我注意点,有点孕妇的自觉啊亲。”
“晓得了,感觉你比夜辰还啰嗦,我可是每天吃好喝好睡好,养足了精神的,你就放心吧,干妈!”
红叶早早预定了做她肚子里娃娃的干妈。
“你知道就好,那我先走了。”
“嗯!”
“你可千万……”
“知道了,少动,多吃,不做激烈的事。”
红叶比了个赞字,“明天午饭我不和你们吃了,阿熙抱怨我冷落了他,后面几天我得陪陪他。”
“收到!”说完,她朝她挤眉弄眼,“谨慎滚床单哦,不要弄出人命哦。”
红叶脸红的啐了一声:“滚!”
**
军校开学已一周,这一周的课程很少,为的是让学生从假期的慵懒里慢慢适应回来,所以下午三点就下课了,妖娆下了课便回了和夜辰一起住的寝室,她现在是名正言顺的尉迟夫人,走哪都是会受到注目礼。
和她有过节的,也就那几个,老班底,不过缺了一个孙芷晴。
孙芷晴在除夕那晚的行凶,被孙家和尉迟家都瞒下了,军校里没人知道,这就是豪门有钱人的优势,不过毕竟那天动静很大,短时间内她是不会出现的,孙家也以她生病为由,暂时休学。孙乐潼倒是没事人似的上着学,大约是知道孙家现在不宜再闹事,便没找她的茬,看到她也当没看到。
阮红玉新学期也回来了,一见她就是一副恨不得撕碎她的模样,八成是听了孙乐潼什么不好的话了。
不过,妖娆并不在乎,这些人算不得敌人,不过是脚下偶尔膈应脚的小石子罢了,微不足道,她现在要对付的,想要铲除的只有白乌鸦。
她先行一步回了寝室,这个点夜辰还没回来,她联络了九歌。
九歌是来不了军校的,能进军校的只有琉璃,两个汇,还有莲见。
说到莲见……她将他的禁令撤了,因为追查白乌鸦的事上,她需要人手。
本来这件事不用她操心,可以委派给沐风,但……哎,一言难尽,回来的这一周,她始终没去见他,若他自己不能想通,她去了不过是伤口上撒盐,毫无益处。
“宗主……”通讯器里,九歌声音平淡地回道。
“九歌,怎么样?有消息了吗?”
查白乌鸦的事,她瞒着夜辰,也不许十二护卫对他透露,所以夜辰并不知道。
“按照宗主给的提示,我们查了不少地方,殡仪馆,太平间,还有民间解剖所……按照各地回复的消息,近十年里,尸体盗卖或是突然失踪,时有发生,但绝大多数失踪或被盗卖的尸体是……”
“流浪汉,或是没有身家背景亲人的人。”
“没错。”
“不明尸体呢,比如说像车祸,灾难那些无人认领的尸体呢?”
“有,也有不少,但总体数字在当局看来并不是什么大事。”
“那是自然的,这些没有亲人领回的尸体,统一都是政府处理,花的是税钱,能少则少,失踪了也没人追诉,他们自然不会有什么警觉。”
但这也证明了,这个白乌鸦与当年的白乌鸦一样……
该死的!
她捏紧手里的玻璃杯,为什么它还存在!
为什么!他不是已经死了吗,是她亲手杀死的啊。
咔的一声,玻璃杯被她捏碎,扎了她一手,她一骇,赶忙起来找医疗箱。
“宗主……您还在吗?”
“在。”
“属下能问您一件事吗?”
“说。”她挑出扎在手掌里的玻璃碎片,涂了红药水,一边说,一边思忖,夜辰回来看了,她要怎么解释。
“宗主为什么那么关注白乌鸦?”
妖娆似乎料到了他会这么问,冷声道:“这是我的命令,你也要怀疑吗?”
“不……属下只是担心……”
“没什么好担心的,继续查,我需要知道哪个地区尸体的遗失率最高。”
“属下明白了。”
**
凤眠轩里,九歌看着通讯器,脸色凝重。
一只手伸了过来,拍上他的肩膀,九歌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因为他闻到了酒的味道。
沐风一脸憔悴,满脸的胡茬,因为酗酒多了,脸色很难看,蓬头乱发的看着他,眼里尽是血丝,哪还有谪仙的气质,俨然是个街边酗酒如命的酒鬼,站都有些吃力。
“我们伟大的宗主,又吩咐你去干什么了!?”他打了个酒嗝,语气充满了嘲讽。
“沐风,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
他呵呵笑,一点没有自觉心。
“垃圾!”九歌残忍地说道。
沐风的身体颤了一下,捏了捏拳头,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是想揍九歌一顿,但忍住了,自暴自弃道,“垃圾没什么不好,醉生梦死,也是种乐趣。”
“那就离我远一点,我不与垃圾为伍。”
他在试图激怒沐风,但沐风不为所动。
“九歌,十二护卫里,也只有你能永远的那么冷静。”
“那是我的职责所在!”
“什么职责!?狗屁的职责!”沐风抓过桌上的酒瓶就喝,冷冽的酒水肆意地滑过喉咙时,他觉得浑身发冷,呛了一声,但依旧喝个不停。
九歌皱了皱眉,离了他几步。
“离我那么远做什么……”
“我说了,我不和垃圾为伍,如果你想继续这样下去,那就继续吧,醉死了,鸾云会为你收尸。”
“九歌,你太过分了。”鸾云听到这话变了脸,“他只是……”
“只是什么……”九歌以一副看蝼蚁的眼神看着沐风,“他完了,废了,无药可救了,行尸走肉罢了。”
沐风砸碎了酒瓶子,喝道:“九歌,为什么你不痛心,为什么能那么冷静,对她,你付出的感情不比我少。”
九歌停下脚步,冷硬的身躯缓缓转了过来。
“是,但是……对我而言,她能随心所欲的活着比什么都重要!这就是我与你的不同。”
第240章 Part 235 妖娆的代打替身
或许外人会觉得,夜家这样庞大的族群,将命脉维系在一个女人身上会有些可笑,但他们又可曾想过,夜家从上古时期存活至今,无数岁月里,就是这样走过来的。
宗主,夜家的命脉,没有宗主,夜家便不复存在,万万年来,夜家人始终相信宗主即是一切,说它是洗脑也罢,说它是信仰也可,但正是夜家不忘祖训才有了强大如斯的现在。
路不拾遗,安居乐业,从不曾因为贫穷,战乱,饥饿,伤病,天灾,家破人亡,妻离子散,颠沛流离,唯一一次遭受毁灭性打击,是夜家违背了祖训,将初代的女性宗主驱离了家族,也正是这唯一的一次让夜家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血一样的教训,夜家始终不敢忘,这才有了后来的护卫机制。
护卫的职责是保护宗主,不受任何伤害,可为她生,也可为她死,二代宗主夜朦胧作为继任宗主回到夜家执掌门庭时,当时的护卫体系还不成熟,不过是从族群中选出较为能干的精英辅佐,三代开始才有了正式的规则和选拔,到了四代真正完善了护卫的体制。
至于宗主夫婿的人选,不过是附带的,毕竟护卫自宗主3岁起,便会在身边辅佐保护,是相处最长最形影不离的异性,互生爱慕并不奇怪,这自然也是夜家乐见其成的事,知根知底的人,夜家最优秀的人之一,品貌都会经过严格选拔,年岁也相当,若这还不能成就姻缘,也太说不过去了。
或许一开始夜家是出于对宗主的保护,怕少女情窦初开,懵懂时犯了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的毛病,走了歧路,预先将最好的男人备在她身边,养叼了眼界,也就不容易看上渣男了。
这和现如今女儿要富养,有异曲同工之妙,但是什么时候宗主的夫婿必须是护卫了。
护卫的职责才是优先,丈夫不过是缘分的产物,可有太多的护卫忘了这一点,变的患得患失,在嗔痴妒忌里无法自拔。
九歌却从没有忘记过。
是先成为了护卫,才可能成为丈夫,后者不是一定,更不是必须,和诸多尘世间男女一样,是需要两情相悦的。
九歌没有疾言厉色地呵斥沐风,十二护卫自小一起长大的,他能明白,沐风自然也能明白,是他自己不愿去想,更不愿意去接受。
若他自己想不通,别人说一千句一万句都没用。
“沐风,好自为之吧。”九歌扔下这么一句后便走了。
沐风狼狈地跪坐在地上,酒瓶子翻了,酒洒了他一身,他像个被人遗弃在角落的残破布偶一般,可怜又可惜。
鸾云心有不忍,蹲坐到他身边,想安慰,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沐风心里的痛,心里的伤,他都懂,说一句振作,很简单,但他说不出口。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再这么继续下去,沐风只会在牛角尖里越钻越深。
“九歌虽然说的过分了,但没有说错。沐风,醒醒吧,宗主没有变,变的是你。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还有当初的你吗?我知道情伤难过,但你也该认清事实了,宗主从未有承诺过你什么,一切的一切都是你……”他哽了一下嗓子,实在是不想看到他继续如此颓废下去成为一个只会喝酒的废人,他咬了口牙,厉声喝道:“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你自作多情!”
沐风一颤,背脊哆嗦着。
自作多情……?
哈哈……好一个自作多情!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像个幽魂一样,空洞着双眼,蹒跚着腿,回了自己房间,门关上后,他瘫倒在床上,如果可以,他真希望就这么沉入无尽的黑暗里,再也不要醒来,可是为什么心那么痛,即便在最厉害的烈酒浇灌下,明明喉咙和胃像火烧一样的难受,心里的痛依旧鲜明。
等了那么多年,守了那么多年,最后还是一场空吗?
他不想接受……死也不想接受。
握紧的拳头砸在床板上,一拳又一拳……
眼泪滴落在拳头上,化了一圈又一圈……
为什么……心会如此的痛。
**
军校。
寝室里,夜辰和妖娆刚吃完晚饭,机器仆人流畅地收拾着残羹剩菜,收拾好后,又泡了壶消食的茶,真是方便又好用。
妖娆吃完饭,在房间里绕圈的散步,完了,便打开电视剧,收看她最喜欢的虐恋偶像剧。
“妖娆,我有话要和你说。”夜辰端着茶壶走了过来。
妖娆看了一眼包着绷带的手,叹了一口气,说道:“要说多久?你的碎碎念我真是受不了,我都说了是不小心扎伤的么,玻璃杯里的水太烫了,我忘了,喝的时候烫到了舌头,一紧张手就没拿稳,它落在地上碎了,我就想捡起来……谁想到……唉唉唉,你看已经上过药了,还是你监督着上药的,玻璃渣也挑出来了,绷带还是你包的呢,你也问过陌路玉了,不用缝针,是小伤,过个三天结痂就好了。”
这些话,她吃晚饭前就说了三遍了,又不是手残了,还劳他一勺勺的喂她吃饭。
丢脸死了。
“我不是要说这个……”手受伤的事,回来他已经念过了,所幸没什么大碍,但对她说的是捡玻璃碎片的时候不小心扎到手的说法始终保持怀疑。
捡玻璃碎片只会扎到手指,怎么会扎到掌心。
这种伤法更像是……他蹙起眉毛,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气又回升了。
妖娆敏锐地发现了,求饶道:“你——你别在生气了么,下次不敢了!”
“受伤的事,我以后再跟你算……”这事继续念也没用,她就是典型的好了疮疤忘了疼的主儿。
“不是这个……那你要说什么?”
“晋级考试的事!”
“哎呦喂……”她仰天长啸,哀怨地看向他,“这个我更不想听。”
他放下茶壶,在她身边坐下,“我还没说,你怎么就不想听了。”
“因为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啊!”
“什么?”
“你不许我参加晋级考试……对不对!?”她用脚趾头猜都能猜到。
“嗯!”
“看吧,看吧……”妖娆扶额,“辰,你到底要我说几遍,考试是考试,和我怀孕没有半毛钱关系。”
“这是你身为孕妇该说的话吗?”
“考试的时候,孩子已经满三个月了,度过危险期了,胎坐稳了。”
“谁说三个月就好了。”
“天行啊!”
“他可有对你说,三个月以后也不能做过于激烈的事。”
“说过啊!”
他挑眉瞪了过去,“那你还要参加考试?”
“晋级考试是激烈的事吗?带上链接神经的偷窥,躺在蛋蛋里,闭上眼……开始后,我躺着,精神去了虚拟世界……简单的说,和做梦没什么区别,只不过这个梦,我有主观意识而已。”
她说的蛋蛋是虚拟链接舱,军校的虚拟战用的便是虚拟模式。
“精神刺激,难道就不是刺激了,刺激难道就不激烈了。”链接神经进行虚拟环境战,本身就是刺激神经的一件事。
“你老母鸡吗,那么会辩的!?”她不乐意了,挪了挪屁股,离他一米远,这时候电视上播放的虐恋偶像剧已引不起的她的兴趣了,她撅起嘴拥紧怀里的抱枕,将头扭到了一边,“不想和你说话。”
“妖娆,别任性!”
“哼!”她干脆捂住了耳朵。
管他要说什么,她不听。
为了她好,什么都是为了她好,但他一点不懂,过度保护并不是为了她好,是禁锢。
小凡,小符,青灵,就是最弱的小文,为了晋级考试也是卯足了劲儿,每日不缀的特训,晋级考试的小组名单是早就交了的,她们五个人就是一个团队,少了她一个,还怎么和别人比赛。
她都无数次的说了,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他偏偏就是不信。
怀孕怎么了?
怀孕就不能上班上课做大事了吗?
她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他非是一遍一遍的念叨个不停。
“你想考试,我不反对,但是得按照我的法子来。”
哎!?
她愣了一下,转过头,懵脸看他。
是不是听错了?
“你……你再说一遍?”
“你想考试,我不反对,但是得按照我的法子来!”
天要下红雨了啊!
“你同意……同意我考试了?”
“怎么?你不想考了!”
“没……没的事!我同意,十万个同意,你肯改变主意了。”
她真是太高兴了,都要感动哭了,张开双臂搂住他,“辰,我就知道你是最疼我的。”
“别撒娇!”他扯下她的手臂。
“不要嘛!”她搂得更紧了,嘟起粉嫩的唇,往他脸上亲,一个接一个,像啄木鸟似的。
“真是拿你没办法。”这方法对他太受用,拒绝不了。
“谢谢你,谢谢你,你真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
“这是真心话!?”
“嗯嗯嗯……”她重重地点头。
“那么……”他眯起了眼,“同意我的提议了?”
“同意啊,不对不对,是你同意我考试啊,哈哈哈……”
“不,我是说按照我的法子来……”
“嗯嗯,只要能考试,法子什么的你说,你说……我听着。”
她沉浸在可以考试的愉悦中,完全没发现夜辰眼里闪过的光芒。
“那好……”夜辰站了起来,朝着门口拍了拍手,“你可以进来了!”
“嗯?”妖娆笑容灿烂地看着门口,不明白他在喊谁。
门被打开,一个人影缓缓走了过来,当人影越来越清晰时,妖娆灿烂的笑容倏地僵住了。
这是什么鬼!?
来人是个女人,一个与她模样极像的女人,身高,身材,发型,军装……都是一样的。
等等哦,这个女人,她好像在哪见过!
在哪呢?
她努力回想……马上就想到了。
对了,绑架夜辰的那个女人,叫……叫……
未等她想起名字,夜辰已经叫人了。
“寻绿,夫人同意了。”
听到这个名字,顿时心里像是有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对了,这个女人就叫寻绿。
那个什么老虎帮的代理当家!
寻绿点点头,对着妖娆恭敬地说道,“夫人,从今天开始,我就是您的替身,您想做什么,都由我替您。”
什么!?
妖娆如遭雷击般颤了颤。
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