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说,别顾左右而言他。”
“行行行,我说,我说……”三长老顿了顿,喝了口茶继续道:“夜氏吾族,自古就有宗主不得外嫁的规矩,为的就是远离纷争,安静度日,我们不喜尉迟野小子是为何?是他的身份和家族背景……”
大长老哼道:“那是自然的,尉迟府的初代和我夜家有嫌隙。就算没有这嫌隙,他是总统府的人,牵扯了整一个世界政府,光是这点就不是丫头的良配。”
“但丫头就是喜欢他……我们几个可曾见过她有那么喜欢一个人?”
二长老怅然地叹着气,“何止是喜欢,我看是爱惨了。”
“对!二姐这话说的没错,之前我们总想着她有夜家宗主的自觉,就是再喜欢,也会斩断情丝,断不会不顾族群安危,却未曾想过,她不过十七八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尝到了情滋味,哪是那么容易能割舍的。说起来那野小子除了身体不好,其他方面凭良心说也算可圈可点啊!”
大长老吹胡子瞪眼道:“你怎么替那野小子说起好话来了!?”
“老大……你先别怼我,就摸着良心说,除去那该死的出身和健康,你真觉得他差吗?”
大长老语塞。
五长老听着丈夫这番话,心里着实五味陈杂,站在长老的立场上,她得为族群考虑,但若站在女人这个位置上,她是支持妖娆的,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啊!
她鼓足了勇气道:“我……我站恨风这边……”
恨风是三长老的名字。
顺带说一下,大长老名唤墨砚,四长老名唤观言。五长老千雅,二长老沛凝。
五人年轻时是十二护卫,护卫退役后按资历会进阶长老,当然也有退休颐养天年的,若然两者都没有,多半就是为了保护宗主死了。
譬如妖娆母亲的护卫,飞机失事,不死都不成。
成为长老后,他们的名字就很少用了,毕竟长老的地位仅次于宗主,平于毕方。长老是个极贵重的称呼。
说起来,沐风这个又是护卫又是毕方的身份,若是成不了宗主夫婿,将来也绝对是长老之首。
二长老道:“五妹,这事不是儿戏……”
“二姐,我想得很清楚,我觉得应该给尉迟夜辰一个机会!”
大长老嗤之以鼻道:“妇人之仁,给什么机会,难不成他还能放下荣华富贵,入赘到我夜家,与家人断绝来往,做个混吃等死的小白脸?”
四长老听了半天也没发声,这会儿起了动静了,拍了一记大腿道:“对啊!”
他嗓门天生大,惊了大长老了。
大长老抡起桌上的核桃,往他脑门上丢,“老四,你咋呼什么呢!”
“不是我咋呼,是我听懂老三的意思了!”
“啊?”
大长老和二长老顿时有些懵。
四长老道:“尉迟野小子要愿意放下自己的身份,改姓夜,再不与外界联络,不就成了!”
二长老摆摆手,“你说的简单,他这身世是能扯得清楚的吗?”
这事他们不是没想过,可尉迟符可不是一般二般的家族,算创世之族,世界能如此平和,尉迟家先辈功不可没,虽然其中也有夜家的帮忙,但瑕不掩瑜,历史可谓悠久。
生在这样的家族,子孙合该都是有使命感的,看尉迟家出了几个总统就知道了。
再者,一般小门小户的男儿,有点自尊的都不会改名入赘做小白脸,就是有,那也是底子干净,没什么弯弯绕绕的政治背景,也就少了很多后顾之忧,一刀切断,干干净净,就是后头有些什么,夜家出个小指头也能掰扯。
尉迟府的人能这样吗,掰扯不清的话,估摸着就是战争了。
“老大,老二,你们就是想太多了,人死了不就行了!”
第220章 Part 216 真是一孕傻三年
“阿嚏!”
半夜时分,夜辰冷不丁打了个喷嚏,吵醒了窝在他怀里昏昏欲睡的妖娆。
“感冒了?”
“不是,鼻子突然有点痒……吵到你了?”他替她掖了掖滑落的被子。
本来两人连夜就要走的,结果行礼收拾完,外头的雪更大了,寒风呼啸,天气预报说半夜会有暴风雪,这等天气不好上路,便改了主意天亮再走。
妖娆被裹得有些热,伸出了两只手,“也不知道天行给我喝了什么,喝完眼皮子好重。”
“你是困了,和药没关系,睡吧。”
天行是夜家的人,断不可能给她吃古怪的药,他虽不是医生,但久病之下对药理也懂些,知晓天行的用的药草都是珍品。
“眯过一会儿就没那么困了,你陪我说说话……”
“说什么……”
“你爸的事。”
夜辰笑道:“你什么时候那么八卦了?”
“是你爸自己做人不地道,怎么能怪我八卦,而且顾子汐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不像说谎,看你的样子约莫也是知道点的,对吧?”
顾卿晨和尉迟清河曾是谈及婚嫁的恋人,却被顾卿晚这个女人搅和了,个中缘由,她实在好奇。
“你外公那么疼你姨母,怎么会让你妈抢走你爸?”
“如果那时候他的脑子还清楚的话,这样的事自然不会发生!”
“哎?什么意思?”
夜辰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老年痴呆……”
妖娆顿时恍然大悟,“怪不得……原来是人糊涂了。”
“他年轻的时候太拼了,中年时又失去了挚爱,精神其实已经很不稳定了,不过是因为有姨母支撑着,勉强苟活而已,年老后,精神大不如从前,起初只是身边的东西放哪,老记不得,到后来,连早饭吃了什么也记不住,等所有人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晚了,他连人都记不住了。”
“他连最宝贝的女儿也不记得了?”
“记得,可是……”夜辰苦笑,“他记得这个人,但到底是谁却是不清楚了……”
妖娆没听懂,皱眉问道:“你这话我就不明白了,什么叫记得,又不清楚?这很矛盾哎!”
“意思就是他知道自己有个宝贝女儿,可只要谁喊他爸爸,他就以为是……”
“啊?那……那……你妈……”
“没错,她钻了这个空子。那时候外公的病得很严重,生活几乎不能自理了,但顾家家大业大,不能没有当家人主事,我那位姨母便撑起了整个顾氏集团,每天忙得像个陀螺,而顾家的另两位子女,却完全没有插手顾氏集团的任何事,只领了份闲差,每天都殷勤地伺候着自己已经认不得人的老父亲……老人家病成那样,你能指望他记得些什么,谁与他亲近,他就亲谁……”
妖娆听得心惊,说道:“他们故意的?”
“自然,在这件事上,他们聪明得很!”
“可是……你外公病糊涂了,就算对他再好,遗嘱也不可能改!”
“嗯……但他们的目的本来就不是遗嘱。”
“是你亲爹?”
“对!本性纯良的姨母,从没想过他们衣不解带,寸步不离地守着外公,不是因为想尽孝,更不是为了洗心革面,从头做人,而是有着更大的阴谋。或者说,姨母从来没想过他们会如此包藏祸心,又或者她总认为血浓于水,上一代的恩怨,不该波及到下一代,加上我妈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对她极好,谦卑到你无法想象,不得不说这招用的太好。”
能让顾卿晚这样的性子谦卑起来,那是真的十分聪明了。
但……
“你妈不像这么有脑子的?”
“她是没有,但那个女人有。”
那个女人……
妖娆立马想到了是谁?
顾卿晚的母亲!
“怎么?这个老太婆那时候还活着?”
“活着……不过是在精神病院疗养,还是她自己装疯卖傻进去的。”
“为了让你外公放心?”
“嗯……这个计划早几年就开始了,姨母和老头子两情相悦时,相信他们就开始计划了,只是当时谁也没想到!”
妖娆忍不住惊呼,“天呐,你这外婆可真是……”
她都找不到形容词来形容这个老女人。
夜辰想起这些往日也唏嘘不已,“为了报复,她联手自己的女儿和儿子,无所不用其极,哪怕是自己被当做疯子,天天蓬头垢面的在疗养院里痴傻,她都甘愿,外公和姨母就是这么被她骗了的。”
“那……东窗事发后,你姨母就没想过挽救?”
虽然她没见过顾卿晨,但今天从别人的口里多少也了解了一些,不像是不会反击的人。
“妖娆……有时候有些事不是想挽救,想弥补就能办到的。自己最尊敬爱最亲爱的父亲,站在天台上,要挟她放弃心爱的人,要她不许在伤害他的宝贝女儿,你觉得姨母该怎么做?面对一个不认识自己,且将自己当成了仇人,却又口口声声在维护自己的痴呆老父亲,你觉得她还能做什么?”
妖娆颤然,为顾卿晨心疼。
“妖娆,她不得不那么做,她不允许自己的父亲在最后的岁月里,过得不快活,为了她还要寻死,她宁愿他把自己当成仇人,宁愿他将那个陷害自己的妹妹,又抢了自己心爱之人的妹妹当成自己。她只希望他的晚年平安和乐,哪怕这是虚假的,她也不想他伤心。因为在她的人生里,最放不下的,最想保护的,也就只有这个父亲了……那是将她捧在心坎上的父亲啊。”
正因为她做不到,舍不下,所以顾卿晚赢了。
妖娆气得紧紧握起拳头,喝道:“那……可以拖啊,拖到你外公死了不就好了?要你爸真爱她,拖个十年二十年又算什么。”
“是……你说的对,可以拖。可是你能想到,他们也想到了。你以为他们会蠢得任由姨母打迂回战?呵呵……他们既然能让外公站在天台上要挟,就能要求这门婚事尽早完成。”
“你爸……不同意不就行了?”
“不,那个时候尉迟家和顾家联姻势在必行!”
“为什么!?”
“政敌当前,这门婚事关系着很多人的政治生涯,至少在那个时候是如此!不用外公逼,别的人也会逼。比如我爷爷。”
妖娆气得咬牙,“为了一群人,所以她就必须牺牲自己?”
“有时候做人不就是没有选择吗?”
有时候,往往都是身不由己啊。
“啊啊啊!”妖娆气得一个起身,对着天花板嚎叫。
夜辰赶紧安抚,“你别激动,这都是上一代的事情了,你激动什么?”
“我气不过!哪有一群人这样欺负一个女人的,要是我在……要是我在的话!”
“好好好,你在的话一定能力挽狂澜。来来来,深呼吸,冷静,你不能情绪太激动,小心孩子!”
妖娆瞪圆了眼睛对他吼,“孩子好的很!哼,你们这群政治家都不是好东西,心都脏!”
夜辰平白无故挨了一顿批,只能翻翻白眼,告诉自己,孕妇最大,话说回来,玩政治的哪有心干净的,干净的都回家种红薯去了。
妖娆喘着粗气,像只母狮子似的表情凶悍,突然盯着夜辰直看。
夜辰冷不丁竖起了汗毛,“你这么看我干什么,又不是我让人做的,那时候我还没出生。”
“不是这个……我问你……你爹和你姨母是不是定了什么约定?”
“嗯?”夜辰听得一头雾水。
“你别装傻,我都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
“再续前缘!”
“嗯?怎么说到这个上头了?”他没往自己老爹身上想,想的是自己,以为她气得开始翻他和她的前世旧账了。
因为他能想到的再续前缘也只有自己和她的,加上这种事,多半前世没好结果,没好结果的前提,不是她出了问题,就是他做了什么不该做的。
对这事,他其实依旧有点半信半疑,因为他全然记不得前世的事了,她却记得,而且还是两个男人一个女人……无论什么样的爱情,摊上了三角恋,肯定虐恋深重。
辰的性子,和他的性子一对比……
他扶额……背脊有点发凉,如果前世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多半是他了。
他顿时紧张了起来,一紧张就忘了,她明明说的是自己亲爹和姨母有什么约定。
“妖娆……你别生气……”
“不生气才有鬼呢!”
妖娆压根说的就不是自己和他的事,是顾子汐说的再续前缘。
说的时候她是不相信的,现在听了这段过往,心里便不那么想了,万一是顾卿晨极力要求的呢,尉迟清河深爱着她,指不定就同意了。
至于为什么选夜辰……谁知道!(孕妇就是这么的不讲道理,完全忘了自己先前打死认为不可能的论点了)
她哼哼了一声,鼻音拉得老长,任谁都听得出她有多么的不高兴。
这一声哼得夜辰心里拔凉,额头都冒出了冷汗。
这一切都落在了妖娆眼里,她怒道:“你在心虚!”
“没……没有啊!”
“那你冒什么冷汗?”
“呃……冷。”
“胡说,你身体热得像个火炉……”他现在是有凤炁的人,别说室内了,就是光着膀子出去站风雪里,都是热的。
“妖娆……我是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他真的不记得前世的事,如果记得,他又怎会这么不淡定。
“不明白?好,我提醒你,你和顾子汐是不是本来要结婚的,为了弥补你爹和你姨母的遗憾?”
话落,老长的一段时间里,夜辰都没动静。
妖娆愈发觉得他这是心虚,指不定现在脑子飞快的转着要怎么搪塞。
“你说话!”
“你再说一遍……”夜辰觉得自己肯定是听错了。
“你和顾子汐……啊!”
她被夜辰狰狞地扑倒了,他凶相地说道:“你又不信我!”
“谁不信你了,是她说她会被领养是为了弥补你爹和姨母的遗憾,老的没在一起,小的在一起啊!她长的那么像你姨母,不就是为了这个吗?说到长相……对了,对了,你这张脸和你爹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她总算找到为什么是他来再续前缘的原由了。尉迟清河的脸和顾卿晨的脸……一对嘛!
他瞪着她道:“我不太喜欢有人说我长的像他……”
“这是事实!”她不客气地回瞪了过去。
“你在吃醋……”
“对啊!”这种事当然要吃。
这么爽快的承认,夜辰有点开心,不禁往她嘴唇上啄了一口,“说风就是雨的,那女人说的话你也信!真是一孕傻三年。你就没想过,这件事我妈能同意?”
“呃……”
对啊,顾卿晚能同意吗?肯定抵死不同意!
真是一孕傻三年了。
但是,她心里仍就不舒服。
“你真的……真的和她没什么?”不问清楚,她心里不安。
“我连她一根头发都没碰过!看上她,我还不如看上母猪呢。还是……”他斜睨着她,目色里有着对她如此不信任自己的不满,“还是要我发个毒誓!”
“不要!”她急了,拽住他的手,“毒誓不能乱发,会遭报应的。”
“这你也信?”
“有些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好了,我信你了!这事其实是我不对,你怎么可能爱上别人吗?”
“那是当然的,认定你了,就是你了,我可不会像某人,得不到正主儿,就把心一股脑了给了个一模一样的代替品……”
这某人自然是他的亲爹——尉迟清河了。
他说的信誓旦旦,但妖娆听后,怅然啊,嘀咕了一句:“得了吧,这种错误你又不是没犯过!”
前世,无论是他,还是另外一个他,都犯了。
虽然……代替品和正主儿其实是一个人。
夜辰挑了挑眉,“嗯?你说什么?”
“唉……”她叹了一口气,“没什么……说了你也记不得!”
“你不说,我又怎么会记得!”
“行了,前尘过往的事了,不提也罢,我困了,睡觉了!”
气也气过了,泼也泼过了,为了孩子好,她这个孕妇还是睡觉吧,明天还要早起赶路。
想到要回凤渊……她又忍不住头疼了。
夜辰却是盘腿坐着,开始卯足劲地想前世的事了。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自己前世是个混蛋啊。
辰:混蛋也是你一个人,别捎上我。
夜:滚!
翌日,妖娆懒洋洋地不肯起来,最后还是夜辰将她连人带被子一起抱上了直升机。
第221章 Part 217 凤渊的待客之道
世界一区离世界十一区,距离相当遥远,比喻起来就是南半球和北半球之间的距离,谁让世界很大呢,仅有一个国度的情况下,从一个区到另一个区,与其说跨区,不如说跨国才恰当。
直升机的速度并不比磁悬浮列车快,唯一的好处是专属专用,不用和其他人挤,也不会到个站点就要减速,也就节省了一些时间。
夜辰安排了四架直升机,一架开路,两架随后,载着红叶和调配过来的阮家军,中间那一架载着他和妖娆,两个汇、天行,还有北风南风修瑾三人。
没用民航机是因为这个时代民航机都是大型飞机,订制倒也可以,但体积仍有规定的尺寸,尉迟府虽大,但也没那么大的停机坪,说起来他从小生病的关系,两岁那年,顾卿晚特地买了一艘飞机,用于带着他四处寻医。之后有了陌家,这架飞机就不怎么用了。
都过了快二十年了,就算有专人保养,也是老旧机型,起飞和下降还得去机场,比不得直升机那么方便。
四架直升机嗡嗡地在天上飞行,驾驶者按照天行的意思,已联络上了夜家接应的人员。
到了十一区一处麦田,直升机降低了高度,从高往下,已能看到摇着灯牌,示意降落的人员。
妖娆依旧困倦难挡,窝在夜辰怀里眯着眼,联络事宜便全部交给了天行。
飞机降落时,狂风刮扫,十一区没有冬季,气候宜人,麦田的长势极好,刮扫下,麦秆摇曳,像是一片金黄的海浪。
一色和六色笔挺的身子犹如军人,站在麦田里相当惹眼,两人都是硬汉的长相,尤其一色,脸上有道疤痕,喜怒又不形于色,穿着一身黑色的唐装,像极了出来交易军火的组织人员。
红叶所乘的飞机第一个降落,未停好,她就拉门跳了下来,路途太遥远,她屁股都坐疼了。她落地的身姿、矫健,像头大草原上的驯鹿一般,六色一看就知她是军人出身,对一色耳语了几句。
(论级别,六色比一色高)
一色点点头,上前道:“阮小姐……”
“哎?你认识我?”红叶很惊讶,她还没有自报家门呢。
“宗……不,我家小姐经常提及你。”
“哦,原来这样。你是……”
“阮小姐唤我一色就可以了,一二三四的一,颜色的色。”
两人寒暄时,后头的三架飞机也落了地,正中间直升机舱门被打开,下来的是天行和两个汇。
六色疾步上前,姿态恭敬的犹如迎接女王。
但妖娆迟迟没下来,他疑惑地看向天行。
天行知道他的意思,回道:“宗主睡着了,还没醒。等等!”
六色点头,说等就等,站着就不动了。
红叶做了套伸展的运动,整个人都舒坦了,见妖娆没下来,步伐矫健地跑了过去,到了飞机舱门口就是一声吼,“小娆,你怎么还不下来?”说着就要往飞机上登。
六色不满地上前,伸手拦住了她。
她愣了愣,不明白这人凶神恶煞地瞪着自己是什么意思。
汇美恐红叶会起疑,赶忙道:“六色,红叶小姐是小姐的好友,用不着提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