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
夜辰吸了药,呼吸平顺了,眼睛一直没离开过她,他现在说不出话,手又抓住了她的衣服。
“松手!”
他摇头,坚决不放。
“不松手,怎么送你回房休息?”
他仍是摇头,手紧紧地拽着。
她伸手要扯回来,他便双手一起拽。
管家在一旁看得心惊,对着妖娆不停拱手拜托,她若是不肯,他会当场跪地磕响头。
她敲了敲发胀的脑袋,“好了,我不走,跟你回房,行了吧?”
他灰暗的眸闪出光芒,但依旧没放手。
“你们愣着干什么,抬他回房啊。”
“快,快,抬少爷回房。”管家拉了几个男仆过来。
保镖过来帮忙时,对着妖娆鞠躬:“谢小姐救了少爷。”
妖娆摆摆手,斜眼看向夜辰,他还拽着自己的衣服,男仆将他抬走时,她也被拉走了。
“松手,我不好走路了。”
他偏就拉着不放。
“你是驴啊,这么倔!哎哎,你们慢点,我衣服被他拽着。”
男仆们放慢脚步,一行人进了电梯,然后一起上了楼,夜辰被抬到了床上,她也被拽去了床边。
管家搬了个椅子过来,“小姐,您坐。”
她气呼呼地坐下。
夜辰挥手要他们离开,但管家不敢走,站在床边问道,“少爷,让如玉少爷过来瞧瞧可好?”
“不……不许。”
“可是您的身体……”
“她在……不……会……会有事。”
管家看向妖娆。
她叹了口气,“你下去吧,我来照顾他,保他没事。”
管家还是不放心,犹豫着不肯走。
夜辰瞪了他一眼,他被瞪得心里发憷,退了一步道:“那少爷就交给小姐您了。”
妖娆点点头。
管家一步三回头地出了卧室,门关上后,妖娆扯了扯自己的衣服,“放手,再扯下去,衣服不能穿了。”
“我……送……送你新的。”
“谁要你送!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流氓。赶紧松手。不松手,我走了啊!大不了不要衣服了!”
“松……松……了,你不走?”
“不走!”
他有疑虑,但她面色不好看了,不情愿地松了手,不过是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松,松得异常缓慢。
妖娆看得心急,伸手掰开他的手指,“真是驴!”
当所有手指都掰开后,他直盯着她,手随时都会再拽上去。
她整了整被扯歪的衣服,说道:“趴着睡!”
“嗯?”
“面朝下的睡。”
他不是很明白,但是照做,慢吞吞地翻了个身。
妖娆解开左手的绷带,沿着他的背脊抚了一下,然后一掌拍上去。
他先是一惊,而后随即感到一股温暖的气流注入了身体里,整个人通体舒畅起来,这股感觉他记得,她两次救他都是这样。
很神奇!
“你到底是谁?”
她可以毫不费力地将他身边堪称精英的四个保镖秒杀,又能毫发无损地从高达几十米的船身上跃下,这都不是常人可以办到的。
“怎么?又想得寸进尺?”
他张了张嘴,想解释,但解释只会越描越黑,他不问了,闭了嘴。
过了十几分钟后,妖娆收回了左手,“好了,躺回来吧。”
她看向床头柜,上头有几瓶药,照着说明书,取了药出来递给他。
“吃了,睡一觉,明天早上就会好了。”
他吞了药,但不肯睡,因为睡觉对他意义不大,也睡不着,手又去抓她的衣服了。
“你是幼儿园的小孩子吗?要抓着人的衣服睡觉。”
“答应我,你不会走。”
“不走。但是只能留到天亮前。”
“之后呢?”
“什么之后?”
“还来吗?”
他期盼的目光扫过她的心尖,她的心狠狠颤悠了一下。
“考虑一下!”
“多久?”
“不知道!”
他沉默了,眼神黯淡无光,陷入死寂。
她被这种死寂揪痛了心,脱口道:“过几天就来。”
他瞬间璨亮了双眸,“几天?”
“你一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吗?”
他又死寂了。
她扶额,“五六天吧。你别问是五还是六啊,我也不知道。”
那么多人参加擂台赛,谁知道要多久。
“好,不问。不过来的时候,晚上来。”
她眨眨眼,很想问为什么,但转念一想,不要刺激病人,顺着他比较好。
“好,答应你。可以睡了吧。”
“你走了我再睡……”
她瞪眼,“你就是头倔驴!”
天蒙蒙亮时,她离开了,他不舍地看着她离开游轮,一步一步慢慢消失在清晨的雾气里。
到了七点,人格转换,管家推着早餐敲了敲卧室的门,里头传出哐啷一声巨响,惊得他赶忙推门入内。
浓烈的杀气在夜辰脸上盘旋,落地镜碎了一地,他满手是血,整个人疯魔的厉害。
管家表示,这差事真不想干了,心脏受不了啊。
**
妖娆在酒店前的隐秘花园里戴上了面具,刚戴上就感觉到了九歌的气息。
“九歌?”
他没出现。
她皱了皱眉头,又喊了一声,“出来!”
过了好半晌他才落地,微弱的晨曦之光透过树枝在他的脸上轻柔地拂过。
她惊道:“你的脸怎么了?”
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有血渍。
“摔的!”他别过脸。
“胡说,这是摔的吗?明明是挨揍了。”她突然怔了怔,“等等,谁有能耐将你打成这样?”
他是夜氏一族的犬将,普通人都近不了他的身。
他闭口不言,模样别扭。
“说话!”
他拧巴着一张脸就是不肯说。
既然不肯说,她就自己猜。
离开酒店前,她命他去调查所有考生的情况,以他的性格,领命后一定马上办,那就是在调查的时候挨的揍,可是那些个考生有什么能耐,她一清二楚,绝不可能将他揍成这样。
除非……
“考生里有夜家的人?”
九歌僵了僵。
她眯了眯眼,一拳挥在树干上,树干应声而裂。
“他在哪?”
十二护卫,每个人的性格她都很熟悉,有胆子在她眼皮子底下参加军校考试只可能是这个人。
“说!莲见在哪!?”
------题外话------
妖娆:我感觉我是男主啊。
皛皛:呵呵,习惯就好,还有你承认吧,你爱上他了,我就是这么爱上我家男人的。
康熙:终于有个武力值比我弱的,好嗨森,好嗨森。
夜辰:……楼上的二百五什么来路。
二狗子:隔壁书里的。
夜辰:这本会不会出现。
二狗子:看心情。
夜辰:让他出现,我要他知道什么叫王权。
康熙:王权你妹,我特么才是正统的王权。
二狗子:我笔下的男主其实都是傻帽,哎,忧伤。
第35章 Part 034 莲见的那点心思
农村三兄弟觉得自己的世界观被刷新了。
哦,不,是整个崩盘了。
因为他们从来不知道女人可以那么厉害,竟然能将高手兄打得满地打滚,毫无还手之力。
“大哥,高手兄的媳妇真是太厉害了。”阿青道。
“那是高手兄心疼媳妇,没敢还手。”阿元回。
“那也厉害啊,你看那细胳膊细腿的,身板还那么小,一拳下去石头都粉碎了。”
阿山拉着两位哥哥往树后面躲,“别说了,媳妇,呃……大嫂看过来了……”
妖娆周身阴风四起,煞气逼人,望过来时两只眼珠子像带血的窟窿,三兄弟吓得赶紧抱在一起发抖。
莲见躺在草地上气喘吁吁,擦了擦嘴角的血,抬头剜了一眼九歌,就知道他会坏事。
“你还有脸怪九歌,是谁将我的命令当耳边风的!”
他不甘心地盘腿坐起,“宗主只说不许九歌考军校,但没说别人不许考。”
妖娆扬起左手扫了过去,一股劲风刮过,如利刃一般割破了莲见的皮肤。
“还敢顶嘴!”
“宗主……”九歌上前求情。
“不许求情,我夜氏最忌讳的就是同族殴斗,他敢打你,我就敢灭了他。”
“你就是偏心!”莲见跳了起来,逼近妖娆,“我也是护卫,你怎么就不带我,论身手,我不比他差。”
他最恼的就是这点,小时候她明明最喜欢的是他,到哪都要他跟着,可是长大后九歌一直是最受宠的,他有点气不过。
打不还手的时候,他还发现了一件事,“你嘴唇怎么那么红?你从小就不喜欢涂脂抹粉的。”
她赶紧捂住嘴,一脚踹开他,“吃辣吃得。”
“胡说,你不喜欢吃辣。”整个夜氏族人都知道她吃不了辣。
之前他就耿耿于怀,经她不着调的解释,怀疑更大,眼神一凛,冷冷地射向九歌,“说,你对她做了什么?”
九歌茫然不知。
“装傻?以为我眼瞎吗?”他闪身飞过去就是一拳,狠辣无比。
九歌仰头避过,“你发什么神经!”
“不敢承认?那我就打到你承认为止。”
莲见从腰上抽出皮带,扬手一甩,竟是把软剑,一剑抵住九歌的喉头。九歌不慌不忙,低头看了一眼,纵身跃起,两人都是夜氏一族的高手,过招快的让人看不清,动作矫捷得就像黑暗之中闪起的雷电。
农村兄弟的世界观第三次被刷新了。
那个闷声不吭的大哥竟然也是个高手。
“高手兄怎么打那个大哥了?”阿青懵懂地问。
“一定是被戴绿帽子了,俺们村的阿金你忘了,打隔壁村男人的时候和高手兄现在的脸色一样。”阿元经验老道地回应。
“哦,我记得,阿金的老婆被别人家的汉子睡了。”
阿山又拉着他们往树后躲,“别说了,大嫂又瞪过来了。”
三人以为躲得很隐秘,实则妖娆早看到了,至于他们说什么,她没听到也不关心,所有思绪都集中在火辣辣的嘴唇皮子上。
因怕莲见会看出端倪,她有点心虚,用手背擦了擦,回头准备再解释,看到两人打了起来,恼了,纵身一跃,跳到了两人中间,就着落地时的缓冲蹲下,一个扫堂腿将莲见扫趴下,再一转身,捉住了九歌袭过来的拳头。
“这是当我不存在?”
九歌一惊,赶忙收回拳头,单膝跪地:“请宗主责罚!”
这事本来就不怪九歌,是莲见先动的手,她分得清。
“起来吧!不怪你。”然后又看向莲见,伸出脚尖踢踢他,“你也起来。别装死。”
莲见躺在地上呸了一口血唾沫,一双眼死瞪着九歌,“我重伤,头晕,起不来。”
“使性子是吧?”
他还就是使性子了,“你扶我,我就起来。”
她拍开他的手,“不起来拉倒!”
“偏心,扶他不扶我。明明我伤的比他重,你看看我的脸都被你打成猪头了,上来就一拳,也不问个好,亏我惦记着你,怕你出事,想方设法混进来……”
她白了他一眼,“哪来那么多话。起来!”
“不起来。”他扭头哼哼。
“那你就在这待着,反正天亮了,你这猪头可以让路过的人好好欣赏欣赏。”她拉起九歌的手,“我们回去。”
刚迈脚,莲见一个蜈蚣翻地跳起,跃过去,抓着她的手不让走。
“还说不偏心,眼里就只有他。”
“放手!”
“你生气归生气,不准不理我。”
“走开!”
他闪身用力撞开九歌,抓起她两只手捂在胸口上,“真生气了。别啊,我也是想保护你才来考军校的,你不让我跟着,还不让我自己想办法啊。好,我的错。下次不敢了。这次你就饶了我。你不是很想身边那两个小丫头赢吗?我可以帮忙。”
“有九歌,不需要你。”
“他一个人忙不过来,万一两人同时上擂台呢?让他分身吗?那也要他会啊。”
妖娆皱着眉头瞧着被他捂在胸口的手,抽了抽,他捂得牢,抽不回来。
“放手!”
“原谅我就放。”他怕放了,没有三五个月,她不会再理他,“你要还生气,那再打我几拳。我保证不还手让你打。”他将七彩斑斓的脸伸了过去,“用力打,打到消气为止。”
这脸已被打得很惨不忍睹了,就那么点大,该打的地方都打过了,没下手的地方了,但都是皮外伤,擦点药酒,过个几天就会没事。
打归打,气归气,但她也是留了力气的,看着吓人罢了,伤不到筋骨。
瞧他那油滑的态度,配上这么一张色彩纷呈的脸,她就气不起来了,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不是虚的,多少有点心疼。
“打疼你了?”
“现在知道心疼了?”他郁闷地咕哝,“也不知道九歌给你灌了什么*汤了,要这么向着他。”
他越说越吃味,又拿眼睛去瞪九歌了。
九歌回他的是一副死鱼眼。
“你瞪九歌做什么,明明有错在先的是你,还有脸说别人。”
“你现在就疼他,不疼我了,你小时候明明最讨厌他的。”
“那是小时候,现在我长大了,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十二护卫就属九歌和莲见陪她的时间最长,几乎形影不离,九歌生来就是墨守成规的性子,莲见却是个野性子。小时候她玩心重,对什么都好奇,偏偏身为宗主在凤凰涅盘还没有彻底觉醒前,她远不如现在这么强大,只比一般儿童灵活矫健些,所以哪都不许去,但是小孩子哪有不喜欢玩的,看着外头的世界那么有趣总想出去。每次都是莲见偷偷带她出去玩,九歌却总是拦着她,不许那样,不许这样,久了她当然生厌,自然更亲近什么地方都愿意带她去玩的莲见。
可是人总会长大的,总会知道自己逍遥,富贵,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被两万族人宠爱的背后是什么样的责任,她是夜氏命脉所在,容不得丝毫差错,即便莲见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她,也不能保证她真的不会遇到危险,只是她运气好,没有碰到罢了。
随着长大,她好玩的性子也慢慢收敛了,知晓了九歌的好,他就像皇帝身边不怕死敢于谏言的忠臣,而莲见就是惯会耍宝,哄皇帝开心,狗腿到无极限的太监,不是说莲见不对,只是从族群的利益出发,九歌在身边更能提醒她身为宗主的责任是什么?
“喜新厌旧!”莲见恼恨地换了个说辞。
“哪来的喜新厌旧,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再耍性子,我现在就让你滚回去。”
莲见多精明,立刻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眼亮了亮,“你……不赶我走了?”
“赶走有用吗,赶走了也会偷偷摸摸地回来,与其让你在背地里乱来,不如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
“就知道你心里有我。”他高兴了,脸笑得跟花似的,就是他现在这张脸笑起来分外艰难,一笑皮肉疼啊。
“少来,我是想着你刚才说的话没错,要帮那两个丫头过关,多一个人保险点。”她抽了抽自己的手,喝道:“还不放开。”
“哦!”他放开了,但身体粘着她,蹭啊蹭,“你说吧,要我怎么帮?”
“帮我教她们拳法。”
“哪套?”夜家的拳法太多了,数都数不过来。
“先回去,回去了再说。”
“回哪?”
“你那,九歌身上有天行配的药,先治你这张脸,难看死了,我怕吓着那两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