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佐杰正在灵堂中为唐朝尚与唐半修守灵,披麻带孝神情肃穆显得一丝不苟,就在这时他细长的眼睛突然眯了起来,元神中仿佛听见了拨弦之音,从这洞天外的四面山野中传来,再看朴姬政等人的神态,似乎是毫无感应。
他正准备起身,凌无实走了进来禀报道:“安先生,阁主到了!”
一直等待的这一刻终于来了,安佐杰深吸一口气心里不禁有些紧张,表面上却恭谨异常,赶紧集合手下到祖师殿牌楼前迎接。这场面已经演练的很纯熟了,一切就与前天迎接唐半修时一样,从祖师祭坛两侧列队抢步而出,披麻带孝跪迎请罪。
他们赶到牌楼前,阁主正从甬道中施施然走了过来,素手空空未拨箜篌,然而伴随她的弦声不绝,似回音又非回音,整座山腹每一块岩石都仿佛化成了天然的琴弦。人走的越近,这弦声却变得越悠远,恍惚是穿透岩层从山外传来。
那少女走来,体态妖娆媚骨天成,眉宇间不知为何有一丝憔悴与忧郁,这为她增添了一抹成熟的韵味。每个人都能看见她的身形五官,却又不敢肯定是否真的能看清楚,似清晰实朦胧,每人看见的都不太一样,包含着某种元神心像的折射,并非完全是她的真实面目。
“阁主,您终于来了,安佐杰率无冲派幸存弟子恭迎法驾!二老板在璇玑峰上不幸与地师刘黎同归于尽,总教练孤身杀出重围带伤赶到此地传达秘令,随即撒手而去,我等将奉您为无冲派正式掌门,在此继位,请您定夺今后大计。安某惭愧,我等众人在璇玑峰一战中未能尽力,待您正式即位之后,请以掌门的身份加以罪责!”
安佐杰说的话和这个排场都够恭敬的,恭敬的甚至有点过分了!众人明明是向着阁主的身形拜倒,然而眼前一花阁主却不见了,回头再看,她已经莫名穿过众人,来到了显化真人祭坛下,向着祖师拜伏于地,将所有跪拜迎接的人都晾在了身后。
没有人看清她是怎么穿过去的,幻法大阵一直随身运转,众人见到的她好像并不是真正的她,而阁主本人的身形早已到了祭坛下,望空处跪迎的众人尽皆骇然。
阁主一现身,就展示了无冲秘法高深玄奇的境界,露了一手震慑众人。刚才这一幕还隐含着另一种意味,假如众人企图在此地突然伏击,她已做好了准备根本不可能被围住。
至于其他人有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就看他们心里有没有鬼了。
最震惊的人当然是安佐杰,他也是修习幻法大阵的高手,还不至于连阁主的身形都看错了,但方才他没有翻脸动手的意思,也不便展开神识扰动幻法,所以就让阁主这么轻松的突然出现在身后。
看来这位神秘的阁主与唐半修到达秘密内堂时的状况完全不一样,唐半修当时身负重伤,而阁主此时的功力却在巅峰,显得深不可测,根本无须再暗中的试探。
安佐杰的迎接场面多少也有点不合适,领众人迎路跪拜,恭谨的过分了些,而且拦在了祖师法座前面。阁主进入祖师殿的第一件事当然是跪拜显化祖师,这才符合传统的仪典。
阁主敬行跪拜大礼已毕,这才站起身来淡淡地说道:“诸位同门都起身吧,我无冲派逢此大劫,幸有诸位仍在,你们都辛苦了。安先生有秘令在身驻守此地,是功非过,何罪之有?”
第三百四十三章 虚与委蛇(下)
等众人都站了起来面向祖师法座,阁主转过身来面对大家,场面与形势不经意间已完全变了,她站在青玉高坛前,背后是显化祖师真身法座,那八方弦音已经成为隐约的钟吕之声,在祖师殿中回荡。
众人站在牌楼下望去,高台上的显化祖师眼帘微闭,然而神情就似正在心像中凝视,宛如千年以来一直定座于此从未离去。吴玉翀婷婷的身姿此刻也莫名显得庄严而神谧,站在那里就是一派尊长的气度威仪,让人不由自主心生敬服。
安佐杰暗叹一声,幻法大阵可在不知不觉中动人心神,可是运转到如此巧妙于无形的境界,他也是自叹不如。看来这门功夫的成就,并不仅在于习练之勤苦,还在于天赋与境界之领悟。他本就没有立刻翻脸的打算,此时竟也提不起争斗的念头,还是按计划行事吧,那样一切都会显得更自然。
阁主的视线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还是凌无实与凌无虚首先反应过来,上前一步躬身行礼道:“阁主,刚才安先生所言极是,您既已至此,当务之急是继任无冲派掌门,号令我等图谋将来。”
阁主轻轻摇头道:“我当为师父守灵三日,然后再举行掌门即位仪式,众位都辛苦了,且在这洞天宝地中清修数日,洗去争杀之息。”她倒是显得一点都不着急,反而安佐杰有些心急了,却只能等着。
书中暗表,阁主并不清楚唐朝尚杀安佐杰的秘令,倒不是唐朝尚考虑不周,这个任务本就不是留给她的。
按唐朝尚的原计划,如果他自己回不来,安佐杰也别想回来,上山时让安佐杰在前面开路,到达峰顶后又让安佐杰回来路断后,彻头彻尾的炮灰角色,所有人中第一个倒霉的绝对是他。秘令唐半修杀他,已经是防止万一意外的后手了,假如连唐朝尚自己都回不来,安佐杰还想逃走吗?就算侥幸逃脱也不可能安然无恙,届时唐半修杀他就像杀一只小鸡那么轻松!
不料阴差阳错,最终却是安佐杰毫发无伤的逃脱,而唐半修身负重伤才冲出重围。
这个结果不仅出乎唐朝尚的预料,甚至也在刘黎等人的意料之外,谁能想到安佐杰溜的那么快。唐半修本可不必那么着急动手,至少可以等到阁主来,但他实在是等不了了。
在秘密内堂休息一夜,唐半修的伤势不仅未缓解而且压制不住就要发作,他必须要动手了,赶在临死散功之前。那天夜里他凝聚残余的功力偷袭,发动致命一击却被安佐杰反制,其实已经用不着安佐杰再动手杀他了,安佐杰只是以神念束缚他,冷冷的看着他伤势发作。
待到阁主赶来,已是如今这种局面。
…
这天夜里,吴玉翀已命人将唐半修的遗体火化,骨骸就葬在绵山,她一个人静静地坐在灵堂中,看着唐朝尚与唐半修的灵位。
师父死了,吴玉翀在离开璇玑峰时就知道是这个结局,后来又听江湖风传,唐朝尚与刘黎同归于尽。没有“梅兰德”的消息,既然连刘黎都死了,那一番激战定是相当惨烈,想来游方也身受重伤,因此消息对外秘而不宣。
唐朝尚之死,吴玉翀的感伤自知,将心比心,游方也绝对不会好受的。她与他本人之间,其实并无仇恨,但世上令人最无奈的又是什么呢?
她从璇玑峰离去时受了一点内伤,择静处休养待到完全恢复无碍,这才来到秘密内堂所在,随即又听闻唐半修殒命干此。她对唐半修的印象与二位师父是不一样的,唐氏兄弟是一对和蔼可亲的长者,讲解传授无冲派秘法时非常有耐心,总是面带微笑尽显关怀与呵护,而唐半修则是监督她练功的人,神色冷厉从不留情,始终带着冷郁阴森的杀气,令人不寒而栗。
那时她年纪还小啊,最怕唐半修,也最不喜欢甚至忌恨这个人,直至成年后秘法修为已不弱于唐半修时也是如此。可是今天看见他的灵位,曾经所有的忌恨之心都显得那么可笑,只留下无尽的感伤。
黑暗中,视线从唐半修的灵位又落到唐朝尚的灵位上,吴玉翀恍然只觉得一阵空虚,周围一切一切都离她远去,感觉是那么的不真实,只有她自己才能听见心中的默语——
“师父,你真的就这样走了吗?你这一生的成就,最终只为与一个从未谋面的刘黎同归于尽,值得吗?也许我不该问,至少你一直清楚自己想做什么,也终于做了,那我呢?谁能告诉我,我来到这江湖,究竟在找寻什么?游方哥哥知道吗,他好像也一直想告诉我,我该去问他吗?”
香案上的无冲化煞金铃隐约有光,却寂静无声。
…
三天后,就在祖师殿中,阁主焚香净手正式接过无冲化煞金铃,继任无冲派掌门,手持金铃接受众门人拜贺,是安佐杰主持的仪式。
即位之后阁主随即下令,重整无冲派,任命安佐杰、凌无实、凌无虚为内堂长老,凌无实执戒律,凌无虚掌仪典,并借鉴梅兰德在杭州整合九星派的做法,命安佐杰以内堂长老的身份总摄外堂事务。
无冲派没有正式的外堂,因为它是隐秘传承,所谓的外堂其实就是朝和集团这个组织团伙,正是安佐杰想要的,他现在已相当于唐半修原先的地位。如今是用人之际,他是一把刀,那就让他继续做一把刀吧。
表面上安排妥当,但一切事情是还要等待众人去做。无冲派秘传至今已经散架了,只留下秘密内堂中这一批“骨干”,朝和集团的各个分支机构以及地下组织还需要重新去掌握、整合。但阁主并不着急做这些,又下达了另一条密令,随即离开了绵山。
…
2012年5月23日,农历闰四月初三,国际艺术品收藏界期待已久的、香港咸池拍卖行“金雀花盛开”大型拍卖会终于隆重推出,这是游方与池中悟策划的系列拍卖会中的第二场。
上一场拍卖会的王冠天价成交以及随后关于王冠真伪的争议,在各媒体的持续热议中已经赚足了眼球效应,不仅是收藏界、娱乐界的焦点事件,也成了热点社会新闻。随后更轰动的是,咸池拍卖行宣布将在三个月后拍卖另一顶英国王冠,并且公然表示欢迎各界专业人士参观鉴定。
基于商业或其他目的的炒作,必须要考虎到三个方面的因素:第一是对目标受众的眼球有足够的吸引力,尽量成为最大多数人的关注焦点。第二是这种关注效应要有持续性,尽量形成稳定而长期的知名度,炒作高潮之后,在大众记忆与舆论评价中塑造出清晰的形象。
第二点比第一点难得多,在如今各类信息膨胀充斥的时代,人们容易被各类新奇事件吸引,也容易很快的淡忘。比如年初闻名一时的“梅兰德”,被誉为“2012年的第一声雷”,但是只过去了短短几个月,几乎已没有什么人再想起他。
演艺圈里很多大小明星,在沉寂一段时间之后或者有什么新活动策划之前,经常会有绯闻八卦、隐私轶事传出,然后当事人、经纪人又会在各种场合直接或间接的回应,或表示愤怒谴责或表示无辜清白,总之引起持续的关注。
这种事情很多时候就是自导自演的江湖盘局术,而盘局术从来就不止一道门槛,不论是盘内滚珠局、按线穿珠局、太公钓鱼局,都是一个系列过程,有可能开始的影响不小,但后续的手段却不是很成功,一切都看各人的门槛精不精了。
除了上述两点之外,还有第三点是最难做到的,那就是一切炒作手段的运用,都要有助于建立起最佳的市场、商业、行业、社会等方面形象,在大众记忆与舆论评价中形成良性的长久口碑,并经得起实际的长久验证,从而获得脱离单纯炒作因素之外真正的成功地位。
这才是江湖盘局术在炒作上最成功的应用,但它却要求产品或当事人拥有独立于炒作因素之外实质的内涵,形象名实相符。
做到这个程度,就需要“尖”与“里”并重了,否则的话,仅仅是手段上成功可能不是炒作者真正想要的效果,或者他们想追求的目的永远都不可能真正的实现,只能退而求其次,厚着脸皮聊以自慰。
游方策划的这一局,自然是尖、里皆妙,持续三个月的王冠公开展示,吸引各界权威人士不断前来“鉴赏参观”,有人是来凑热闹的、有人是来捧场的、还有人是想拆门槛砸场子的,也不断的吸引着人们的关注。其影响范围早就远远超出了艺术品收藏界,到了拍卖会正式开始的那一天,已经到达人气爆棚的顶点。
成为咸池拍卖行的会员、有资格参与这场拍卖会竞标的人,自然非富即贵。他们当中有的只是委托代表进场举牌,也有不少买家是亲自来的,按照保密协议,拍卖行不会主动泄露参与竞拍者的身份。
游方也到了拍卖会现场,他主要是为了陪吴玉翀来看看热闹。会场中两人并肩而坐,吴玉翀的温软红唇悄悄凑到游方的耳边,呵气含香,说了一句话:“我就是想亲眼看看,哥哥的手段究竟有多厉害?”
第三百四十四章 凶吻绵峦(上)
吴玉翀是在拍卖会开场一周前到的广州,游方见到她时很吃惊,因为她看上去明显有些憔悴,问她怎么回事,吴玉翀只说前一阵子在外行游山河,不小心染风寒病了一场。
游方很关切的责问:“你怎会这么不注意呢?再说了,你也算习练秘法有成,行游山河当受地气灵枢滋养,为何还会染风寒生病,凶险阴寒之地不要乱闯,你如今的火候未足,修习风门秘法更要注意这些忌讳。”
吴玉翀撅着嘴有些委屈的答道:“也不能完全怪我呀,我前不久已突破移转灵枢之境,第一次运转山川灵枢时不自觉使用神识过度,因此形神虚弱,事先也是没想到。哥哥你现在已经这么大的本事,想当初有没有像我这样不小心?”
游方当初突破移转灵枢之境,就是在广州郊外的白云山中,洗炼那枚燕尾双晶香花石所获的独特机缘,当时确实形神皆倦易受外感,好在他筋骨之强远胜常人,总算有惊无险。
闻言他不禁惊叹道:“你的体质与悟性如此之好,修习秘法也如此用功,竟然已突破移转灵枢之境?华有闲也算是难得的资质与根基了,与你同时学秘法,精进也颇为神速,如今也没有到这一步啊!也怪我不好,只传法却没有用心为你护法,实在是没想到。”
吴玉翀:“怎么能怪哥哥你呢,是我自己不小心,而哥哥也忙的很。…游方哥哥,我如今已突破移转灵枢之境,我们到白云山去试法好吗,很想领略一番你的移转灵枢神念风采。”
游方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脸颊:“你的病刚好,看上去真惹人怜,这段时间就在我身边好好休养,你既知我在江湖上的身份,就住到白云山庄去吧。…至于试法,暂时恐怕不行,我前一段时间神念之力耗尽,而且不是一般的损耗,需要慢慢的恢复,目前运转不得秘法。”
吴玉翀掩口讶道:“哥哥受伤了!重不重?要不要紧?难受吗?”
游方微笑着摇头:“没有关系,这不是受伤,神念已在恢复中,一切都很好。”
吴玉翀蹙眉道:“我知道哥哥在江湖上有很多事,其实你何必那么忙那么累,经历那么多凶险呢?你在广州这么开开心心的生活,不必遭遇那么多忧心烦扰和险恶风波,不是更好吗?”
游方微微叹了一口气:“我也希望是这样,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每个人来到世上都在找寻,找寻此生存在的意义与责任,谁也回避不了。也许将来有一天,我可以像你说的,无忧无虑悠游于江湖,也希望玉翀妹妹你一样能够如此无忧无虑。”
吴玉翀笑了:“游方哥哥这么想,我就放心了,我也希望是这样。”
游方:“哦,你有什么不放心的?既然来了,就好好休养吧,去白云山庄住。”
吴玉翀眨了眨眼睛,有些调皮的说道:“不,我喜欢住在康乐园旁边,屠苏姐姐还有肖瑜姐姐她们也在这里,假如我去白云山庄,会打扰你和箬雪姐姐的。…我还想去看看香港的拍卖会,哥哥一定要带我去哦。”
于是游方就把吴玉翀带到了咸池拍卖行的拍卖会现场。
这场拍卖会有一个名头,叫作“金雀花盛开香港专场拍卖会”,因为镇场的那顶王冠是大英帝国金雀花王朝时代的遗物,而池中悟精心挑选的其它拍品大多也围绕着这段历史。起这个名字简直是公然打脸啊,因为金雀花王朝已不再,而后来的日不落帝国如今也日薄西山,香港也早已不是英国的殖民地,说金雀花盛开还不如说是金雀花凋谢。
一切都在游方的预料之中,这场拍卖会获得了极大的成功,全场成交额折合港元超过了十亿,尤其是那一顶王冠最后的成交价更是高达一千二百万英镑,令人咋舌!这东西究竟值不值这个价,没人能说的清,但它已经过了国际收藏界、考古界各方面的权威鉴定,甚至还引起了英国王室的关注与抗议,除了古董价值之外,本身也成了一段历史见证象征。
买下这顶王冠的并不是欧洲王室的后裔,而是一位来自中东的石油富商。金雀花王朝时代,正与十字军东征时代相重合,这顶王冠据说就是在十字军征战过程中遗失的,那是一段野蛮的宗教冲突史。
游方注意到,拍卖会的现场来了不少戴着头巾的阿拉伯人,看样子这顶王冠失落的历史以及近三个月来国际收藏界以及史学界的热议,也吸引到他们的注意。而这顶王冠能拍出如此高价,还有另一个背景。
这场拍卖会的时间是二零一二年五月,自二零一一年初开始,一场动荡起始于北非,席卷整个阿拉伯世界,引发了各国政界、商界、军界的重新洗牌,同时也意味着国际经济、政治秩序的重新洗牌,至今尚未平息。这场风波的后果之一就是如今的阿拉伯世界仍在延续着社会动荡,小规模战乱不休,国际油价、金价特别是粮食价格上扬。
究其原因很复杂,有历史与宗教埋下的隐患,也凸显了很多国度进入现代文明过程中建立工业化体系的失败与格格不入。另一方面很现实的原因,自从二零零七年国际金融危机爆发之后,美欧主要工业国家的经济复苏一直没有起色,对外危机转嫁导致的后果。
这场危机不同于上世纪的资本世界经济危机,它并不是由于生产过剩、消费不足导致的,而是由于生产不足、消费透支、金融过度膨胀、实体产业空心化,传统的所谓发达国家依赖在世界经济体系中的优势地位,对外过度盘剥资源最终导致的连锁崩溃。
全球一体化以及国际分工,可能是被倡导的一种趋势,但有人刻意强化这个趋势,从而在世界范围内攫取资源与财富,如果没有建立自己的现代工业化文明体系,只是处于被控制的一环,危机到来时是很难不被收割的。中国在这场危机中相当幸运,由于几代人的勤劳与努力,已经悄然崛起,但世界上很多国家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不论怎么说,冲击毕竟是全球性的,西方国家持续的放任货币宽松贬值政策,向全球输出通胀,在中国境内也能感受到明显的通胀压力。在这种背景下,国际艺术品收藏市场以及相关的投资市场多少有些畸形的发展,随着全球主要货币贬值,这个市场总体上在缩水,但引人注目的高端收藏品的成交价却一路水涨船高。
这场动荡中有很多中东富商,意识到自己的财富地位也不安全,于是对金融投资的兴趣更大,或者说他们当中大部分人以为自己是金融家,而艺术品收藏也是他们感兴趣的投资方向之一,被这场拍卖会吸引,倒也不算太意外。
见到那顶王冠以如此天价成交之后,吴玉翀又凑到游方耳边,娇滴滴的小声道:“哥哥,你真的发财了,这一辈子都可以舒舒服服的生活,去做想做的事情,我也替你高兴。”
游方笑着与她耳语:“玉翀妹妹,我也要提前恭喜你,可别忘了下一场拍卖会,你也要发财了,可以好好享受你的生活,去做想做的事情。”
纽约玉翀阁送来的那柄权杖是法国王室失落的。法王路易九世组织第七次十字军东征时,在埃及战败被俘,被迫同意归还侵占的土地并交付巨额赎金才被放回,权杖就是在那时成为“异教徒”的战利品,其精美珍贵的程度,远超出今天拍卖的王冠。
池中悟计划在本场拍卖会结束之后,与上一场拍卖会一样,顺势宣布三个月后的第三场拍卖会,并取出那柄权杖公开展示,借助前两场拍卖会已造成的声势,顺着再上天梯。看今天的形势,权杖的拍卖不出意料将会是一个更高的天价,并且将引起更大的轰动。
薛奇男将权杖送来的时候就曾说过,超出她给的限价部分,扣除拍卖佣金之后的所得,都是吴玉翀的。游方做局如此成功,吴玉翀自然会跟着发财了。
吴玉翀语气软绵绵的说道:“这一切都是游方哥哥的功劳,也是帮我奶奶赚了一大笔,其实我什么都没做,哥哥需要多少就拿走吧,我知道箬雪姐姐那边成立了投资公司,可以直接注入资本金。”
游方连连摇头道:“哥哥不缺钱,也不会要你的这些。”
吴玉翀似是撒娇般抓住了他的胳膊:“嗯——,该是你的就是你的,要不然咱俩一人一半?我的那一半也想直接入股,就做你的投资公司股东怎么样?你要是不答应,我就自己去找箬雪姐姐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