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物馆的展览厅里发生了这种怪异的事情,在场的人都亲眼看见一个很特别的小伙走进来,然后玻璃罩莫名碎裂,又听见那一声奇异的长啸,一阵恍惚之后小伙子又不见了,大家面面相觑议论纷纷,你问我、我问你,但谁也搞不清是怎么回事。
这里是古墓博物馆,就算平时再怎么强调唯物主义教育,但是环境气氛摆在那里,神神叨叨以及鬼鬼怪怪的各种传说总是免不了的。这件事私下里就传开了,结果越传越邪乎版本也越来越多,据说有人看见从古墓中走出来一个小伙,经常在博物馆里游荡,还各个展厅欣赏文物,与不知情的工作人员打招呼聊天云云。
这样的故事听着怪渗人的,但是听多了又怪吸引人的,传到最后,博物馆的领导在开会时还特意强调,员工平时不要私下里编排这些乱七八糟的故事。但是人们闲聊时还是愿意谈起,尤其有那么几位女员工,听说那小伙年轻英俊,气度不凡,是位非常有魅力的帅哥,还在开玩笑道一一这男鬼咋没让我碰上呢,遇到了就领回去。
有很多男人在谈聊斋故事中的美艳女鬼时,时常会发这种议论,女人开玩笑也一样,游方大概没想到自己也会成为这种八卦话题的谈资。
从古墓博物馆出来,游方没有在洛阳多停留,连夜坐火车赶回北京,一路上以神念小心护持着随身的佩剑,似是守护一个新生的孩子。这柄剑一直是他的防身利器,守护他不知经历了多少凶险,而今天情况却倒了过来,游方一直在守护剑中沉睡的剑灵。
到达北京的当天夜里,游方没有住宾馆,而是来到了玉渊潭公园,潭水如镜倒映出皎洁的月光,他静静的坐在潭边的一棵大树的阴影中,腰间的短剑已经解下就放在膝前。玉渊潭的水面上不知何时升起了一层白雾,没有别人能够看见雾气升起汇成一个窈窕的身影,正是清晰生动与真人无异的秦渔。
与以前所见有所不同,她的衣饰不是如月光凝炼般的白纱衣,而换成了一件火红色的长裙,身形窈窕亭亭有致,眼眸如星光,看着游方却很柔和。她赤着脚从如镜的水面上走来,却没有倒影,宛如夜色里冷艳性感的精灵。游方也站起了身,向她伸出了双手,两人在湖岸边来了一个拥抱,显得是那么自然而然。
“我在黑夜里沉睡,又在做一个没有尽头的梦。…游方,你是怎么找到我的?”秦渔说话的声音形容不出的悦耳,在元神中还带着奇异的回声。
“其实我从来就没失去你,你灵性差点被击散,一直就在剑中沉睡,我直到今天才能将你唤醒,差一点就永远失去。”游方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松开双臂拉着她的手道:“你还需要养炼休复,我们一起晒晒月亮吧。”
他们在潭边并肩坐下,但月光下只有一个人的影子,游方轻抚着秦渔裸露的肩头,如玉的肌肤上还有一丝伤迹,已经很淡就像揉碎的花瓣侵染的颜色,他问道:“你的损伤尚未修复,痛吗?”
秦渔:“我不知道什么叫作痛,但我却清楚你受伤时的感觉,那就是痛吗?…为什么今天能够把我唤醒,我好像走出来了,有了自己的感觉。”
游方叹息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我,你本是一柄剑的灵性,是我用心神所赋予,当我不再把你仅仅当成剑灵的时候,才能够真正找回封印在剑中沉睡的你。我没法形容你是什么样的人,按这世间的说法,你是一个妖灵。
但不论怎么形容,你就是我的秦渔,所以只有我才能把你唤醒。世人看山水若仅仅是山水,不见万物生动,便体会不到天地间真切的灵性。我如今能见生动万物,才能找回这剑中生动的你,这番话说来简单,印证此修行境界也是刚刚破关不久。”
元神心像所感应的秦渔与真人无别,但她毕竟不是人,游方与她交谈有点像自言自语、自问自答。秦渔与他心神相通,形容体态以及一切灵性都是游方所赋予,但却不等于是游方的心念镜像,她如今就是秦渔,这种玄妙难以用语言解说,也只有游方自己能够体会清楚。
游方从未真正失去剑灵,他曾经多次受伤,这柄剑的灵性也多次受损。最特别的经历是在绳金塔下,安佐杰偷袭而游方无恙,无形剑气被吴玉翀挡下,绳金塔的千年剑意被激引,没有伤到游方却险些将这柄剑的灵性完全击散。若无万物生动之境,山水不仅是山水,剑也不仅是剑,游方也无手段唤醒剑灵,让秦渔以一种近乎新生的方式出现。
第三百二十二章 不向别处寻桃花
游方的最后一项师命终于完成,完全炼就了剑灵秦渔,他不清楚老头当初交待这样一件事用意何在,因为这是刘黎自己也没有做过的事情。如果说前两项师命,收集阴界土是考验游方的阅历以及修行秘术所下的功夫,“搞定”寻峦派是考验他的江湖手段以及所能达到的威望成就,那么这最后一项师命就是根据游方本人的独特机缘,因材点化了。
剑灵虽完全炼成,但秦渔还很虚弱,并不是这柄剑不够犀利、其煞意杀气锋芒不足,而是这已经成“灵”的秦渔还需要小心呵护,游方仅仅是将她从封印中唤醒现形,但秦渔受到的重创是别人看不见的,需要重新用养炼之法让她渐渐恢复。
短剑没有生命,哪怕是折损也不过是毁了一件金铁之器,但秦渔是如此生动,她的灵性会受到伤害,游方此时是不会轻易动用这把剑的。但以他今日的成就,况且还有撼龙令和牵机箭这样的法器可用,想逼他拔剑的话,至少也得是天下一流高手才能办到。
从沧州荷花池开始转了一个大圈,最终来到北京玉渊潭,这便是他当年养炼剑灵的独特机缘之旅,另一方面,也是他打造那幅画卷之前的行游经历,如今重新走过不仅是找回了秦渔,也填补胸臆中炼化山川的根基。
有画卷随身,他已经不必再将当年的路途完全回游一遍,甚至也不必再去南昌的绳金塔,离开北京后的下一站他打算去青城山,那里是叠嶂派宗门道场所在,已经答应李永隽会登门拜访,就算没有李永隽相邀,他也早就准备去了,竟然阴差阳错一直没有时间造访。
游方清楚师父刘黎与叠阵派的关系不一般,先后两次托人给自己捧场,一次是托叠障派供奉长老千杯道人到松鹤谷,另一次是托叠障派掌门皓东真人到杭州。听说刘黎当年就在青城山清修过很长一段时间,看来他与叠障派的关系很类似于游方如今与寻峦派的关系,应该是最值得信任的。
游方完成三件师命之后,下一步就要继承地师衣钵,这需要举行一个特别的仪式,接过量天尺并秘受地师心盘,据刘黎说这样的仪式不仅极耗神气而且会引动天地灵机,那么还是在青城山道场中最稳妥。他离开北京时就会给师父打电话,约他老人家在青城山见面。迄今为止,游方还没有主动约刘黎在什么地方见面,都是刘黎来找他,或者留线索让他去找。
但游方并没有着急立刻起程,他还要在北京多留几天,除了玉渊潭之外,紫竹院、八大处等地也是他当年养炼剑灵之所,打造画卷之前曾感悟妙法的地方,他也想一一走过,将秦渔的灵性滋养修复。同时还有一件事要办,谢小仙离开鞍山前就说过,想在北京买套房子,请游方看看风水。
这话啥意思?北京的房子多贵啊,谢小仙这些年虽然有些积蓄恐怕也挺吃力的,很早之前她就和游方商量过,他们一起攒钱付首期,然后再慢慢还按揭贷款,当时游方也没法说什么,如今旧话重提,那就顺着谢小仙如今的意思办吧。
人真是不经念叨,这天从玉渊潭出来,游方刚想给谢小仙打电话,手机就响了,就是谢小仙打来的——问他在哪里?游方笑道:“我到北京了,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呢。”
谢小仙:“你已经来了?住哪里了,我下班就去找你。”
游方:“我住玉渊潭呢,你工作忙,还是我到单位附近找你吧。”
谢小仙在电话里的声音有点不高兴:“又在公园里过夜?当自己是流浪汉呢!就算你练功不睡觉,也得有个地方换衣服洗漱吧?”
游方咳嗽一声道:“我是为了省钱。”
谢小仙忍不住又让他给逗乐了:“嗯,你可真够省的!快过来吧,我帮你定个宾馆,订好了打电话告诉你,直接在那见面。”
谢小仙给游方订的便是上次他来做论文答辩时住的四合院宾馆,两人又在那里见面了,游方坐在房间里微笑,看着她道:“小仙,你真是个念旧的人。”
谢小仙微微鼓着腮帮子瞪了他一眼:“你才知道吗?”
游方:“在鞍山的时候,你说想在北京买房子,让我看看风水,你是自己挑好了地方,还是想让我来挑地方?”
谢小仙抓住了他的胳膊:“不急着说这些,我有一件事想求你帮忙,昨天还在想你什么时候能来北京,有没有空?”
游方:“谢政委有指示,我当然照办,究竟是什么事啊?你好像很少有事求我,除了上次给小丁看病。”
谢小仙的神情竟然有些腼腆:“这次还是找你给一个朋友看病,很奇怪的病。”
游方:“啊?你还真把我当医生了!”
谢小仙低头抬眼瞟他:“难道你不是吗?小丁的病是你治好的吧,屠苏她妈妈的病也是你拍好的,我这朋友得的病很怪,医生都不知道该怎么治…”
谢小仙有个朋友叫方悦,在电视台做编导工作,今年二十八岁,工作好家庭条件好,小伙本人也是一表人才。其实他与谢小仙也不能算很熟悉亲近的朋友,方悦的父亲老方是一位地产商,如今做地产而且是在北京搞房地产开发的,那应该都是有相当的背景。老方与谢小仙的父亲以及在部里工作的伯父是故交,早年下海经商了,但是关系一直非常好。
这样一位小伙应该不乏姑娘追求,但是年纪不小了却始终没有结婚,甚至连固定的对象都没有,原因倒不是眼光太高,而是因为一幅画!
这种事听起来很古怪,但的确是真的,据说那是一幅明代的古画,但是并没有画家的落款,不知是何人所作。画中是一位手持团扇、依花丛下太湖石而立的古装仕女,工笔勾绘五官十分秀美传神,尤其是那眼神就似从画中正含情脉脉的看着你。
据说这幅画有灵性,反正给方悦这幅画的高人是这样说的。方悦得到这幅画之后并没有什么太反常的举动,只是和原来的女朋友分手了,家人催促他结婚,给他介绍了很多对象,安排了不少次相亲,但他却提不起什么兴致。
大家都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后来有一次朋友间喝酒,方悦喝多了才说走了嘴,一年来他一直与一个女人在一起,觉得她是世间最好、几无可取代的完美女人,他是在一幅画中见到的她。
朋友们好奇的追问,从他的醉话中拼凑出大概的细节,情况似乎很严重而且很麻烦,原来方悦一直在和一幅古画中的女子“谈恋爱”。不可思议吗?但方悦自己说每当看见那幅画,忘掉周围的一切,心神沉浸其中,他就会真真切切的见到她,与她拥有那画境中的世界。
至于他们在画里面都做了什么,那就不足为外人道了,反正是男女之情事。
这故事很容易让人想起《红楼梦》里的风月宝鉴,而方悦成了贾瑞,这不是魔怔了吗?看来这小伙的精神有问题啊!这件事传来传去就传到了方悦父母的耳中,于是他们追问儿子有没有这回事?方悦一开始矢口否认,后来被问的多了烦了,干脆就承认自己确实爱上了画中的女子,一直和“她”在一起。
荒唐,太荒唐了,简直是胡闹!
亲友们怀疑方悦精神状态不正常,可除了这件事之外,他倒也没什么异常表现。但是父母总担心儿子出了大问题,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他们终于确信儿子是被那幅古怪的画迷住了。那幅画似乎能够吸人精气,因为方悦的精气神渐渐不如以前,他们忍不住有很多离奇甚至怪诞的联想,越来越担忧。
方悦原是一个很健康的棒小伙,体质相当好,爱好登山和滑雪,每年还都要去海南几次,度假玩潜水。
可是近两年来,方悦几乎不出门了,每天按时上班下班,节假日也很少出去玩,看上去显然没有前两年那么精神抖擞。
方悦的父母当然着急,请过很多知名的心理以及精神科医生来看过,但是收效甚微,一方面这“病”确实难治,另一方面方悦本人也不愿意配合。后来有一位心理专家建议方家父母,最有效的也许是移情疗法,早日给方悦介绍中意的对象,只要他能够跟现实中的女人多交往,也许情感寄托就会转移,这种病症也就不冶而愈了。
理论上讲这个办法完全是对的,但无奈方悦本人不感兴趣。父母介绍了很多女孩给他认识,并安排场合让他们交往,方悦为了让父母好下台阶,也都见面了,但都没有深入的发展,那幅画仍然在纠缠他。
最后实在没有办法了,也不能眼见着儿子就这样沉迷下去,找了一个他不在家的机会,方悦的母亲进了他的房间摘下了那幅画,一把火烧了。
——这是釜底抽薪之计,彻底断了他的念想!
结果这一把火可烧坏事了,方悦原本除了痴迷画中女子之外,工作生活一切都很正常,等方悦发现画不见了,立刻发疯似的到处去找,听说被母亲烧掉之后,整个人都崩溃了。他说母亲谋杀了他的爱人,他再也不愿意回家,于是离家出走了。
离家倒也没什么,他在外面有自己的房子,父亲老方早就给他准备好的新房,可是从那之后方悦整个人就变得浑浑噩噩,成天和梦游一般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有一次走在街上,对面来的车他视而不见,差点就出事了。老方不放心,专门请了个保姆看着儿子,还帮他在单位请了长假。
这是半个月前的事情,这半个月方悦住在自己的新房里,茶不思饭不想,就像一具行尸走肉,保姆做什么他就吃什么,然后就无所事事的坐在那里口中念念有词:“檬檬,檬檬,檬檬…”
原来那画中的女子叫檬檬,也许是方悦给她起的名字,也许是“她”告诉他的。
小仙从鞍山回来,正好碰见方悦的父母到家中作客,提到了这件事一筹莫展长吁短叹,后悔烧掉了那幅画。如果那幅画还在,至少方悦还是个正常人,画不在了,方悦整个人几乎等于废了。方悦的母亲还托谢小仙有时间去看看方悦,尽量劝劝他。
谢小仙一转念就想起了游方,据她所知游方颇有手段,种种神奇甚至不可思议,堂妹谢小丁那样的怪病都能治好,还亲眼见到他治好了屠苏母亲的多年痼疾,绝对是妙手回春啊。说不定游方有办法能治方悦的怪病,且不说对方一定会重谢,这本身也是好事一件嘛。
说到这里谢小仙问了一句:“游方,我知道你见过的市面多,本事也大,这人到底得的是什么病?”
游方抬头看着窗外的庭院,若有所思道:“你是说他这半个月的症状吗?很简单,就是失恋了!而且不是一般的失恋,是一种决别的刺痛,应该可以理解。”
谢小仙怔了怔:“哎呀,你说的也是喔,都往神经病那方面想,可是仔细想想他的样子,不就是失去心爱的人那种反应吗?”说到这里她突然愣住了,看着游方眼神有点古怪。
游方一扭头:“小仙,你怎么了,这样看着我?”
谢小仙又把头低下了:“你这一提醒,我倒想起来了,那天屠苏出了车祸在医院抢救,我在手术室外面看见你,就是那个样子啊,比方悦还要吓人。”
游方半天没说话,最后才轻声道:“小仙,你想说什么呢?”
谢小仙的语气似有些委屈:“我没想说什么啊,就是想说这件事而已,我又没说你伤心是不对的,当时我也很伤心,还好屠苏没事了,否则我真的担心你。”
游方抓过了她的手,合在掌心道:“谢谢你的伤心,也谢谢你的担心,不要打岔了,继续说你那位朋友的病。其实这也不能算是病,如果他能从伤痛中走出来,也许就没什么了,但如果永远走不出来,人就麻烦了,毕竟不是一般的经历。”
谢小仙:“谁说不是呢,太离奇了。”
游方想了想又问道:“其实我最感兴趣的是这幅画的来历,既然是明代古画,难道是从潘家园里淘来的吗?”
谢小仙:“不是买的,那幅画是白云观的一位道士给他的,并且告诉他此画有灵性,非常珍贵,应该好好收藏保存。”
游方一皱眉:“道士,什么道士啊?那方家父母为什么不去找那位道士呢?我总觉得其中有古怪。”
谢小仙:“方悦这阵子一直不是很清醒,和他说话,问一句就愣愣的答一句,他父亲倒是问出很多以前不知道的情况。前几天就找过了,可那道士已经不在白云观,是一位游方道士。…呃,不是说你,不是叫游方的道士,就是一位游方道士。”
游方:“人不在北京,就没有联系方式吗?”
谢小仙:“有一个手机号,是问方悦问出来的,老方打电话联系上这位道长了,事情说起来还有点复杂…”
老方联系上道士,说了这件事,没敢抱怨道长当初送一幅画祸害了他儿子,只是求这位道长回北京一趟,能不能救救现在的方悦?讲了很多恭维的话,总之夸赞道士有修行有本事,一定有办法解决的。
道士一听说这件事,首先在电话里埋怨老方怎么不早点联系他呢?那幅古画有灵性,方悦慧根超凡能够感应,却一不小心沉迷其中,并不是没有办法引他回头,早知道这件事,他可能早就上门给解决了。
老方在电话里告诉道士画已经烧了,儿子也变得疯疯癫癫,求道长快过来看看,施展妙手回春的手段,他有万贯家财却只有这么一个儿子,绝对不会亏待道长云云。
道士却在电话里惊讶的喝问道:“什么?你们把画给烧了!可知那幅画有多么贵重吗?我当初见方悦施主为人谦和且慧根不俗,在白云观一番相谈甚为投缘,才借给他拿回家玩赏,并叮嘱他一定要好好保存。随后我就离京行游,一直没有时间取回,你们也不问一声就给烧了?”
老方也不敢多说什么,赶紧解释事先确实不知这回事,那幅画无论多么贵重他都会赔的,只求道士想办法救救方悦,事后一定还会重重酬谢,有什么条件尽管提。
道士却在电话里叹道:“修道之人,钱财于我如浮云,只是觉得那灵画可惜!你们把它烧了就麻烦了,本来很好解决,如今却要大费周折。我须再找寻一件有灵性的法器,才有把握治好方悦施主的病症,这恐怕需要一段时间,而且眼下贫道另有要事处置,不能立刻赶到北京。”
道士自称前不久在香港给一位慈善基金会的理事长讲解养生长春之道,最近在山中修炼,刚刚接到某位高权重的施主邀请,去做一场意义重大的法事,办完这件事才能去北京给方悦治病。——话说的很大,语气却轻描淡写。
第三百二十三章 长安不见使人愁
老方只是请求道士尽快来,什么条件都好商量,结果道士反而不高兴了,在电话里反问道:“你儿子的病贫道当然会治,但你家的事重要,别人的事也一样重要,贫道已经答应有一件要事要办,自然要信守诺言,请施主等着吧,最多月余而已,我将登门,绝不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