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方哥哥,你怎么了,样子好严肃啊。”吴玉翀在他的耳边说话,声音却很飘忽,就似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有人施展秘法偷袭我,你千万别乱动,否则很危险,只要不动的话我可以保护你。”游方说着话缓缓的转过身,然后松开左手轻轻一挥衣袖。此时的他不必抖开画卷,已经可用神念展开画中意境。
周围的所有景物都消失了,绳金塔与游客全部不见,天地之间只有孤零零的四个人。游方抓着吴玉翀的手站在原地,秦渔就立在他的身侧,三丈开外的地方,他终于看见了安佐杰。
安佐杰戴着一顶鸭舌帽,穿着一件灰色的夹克,手里捧着一座小小的绳金塔。那是在附近的旅游商店买的模型,在这个地方托着一座小塔毫不引人注目,以此为灵引展开神念运转绳金塔剑意缠绕游方。
游方一转身两人视线接触,安佐杰立刻发动了攻击,左手托塔右手一指,虚空如凝,一道剑光直接就斩了过来。
游方并未破他的幻法,而是以幻法入幻法,让大家共同现出身形,他仍然不能随意向周围攻击,却找出了安佐杰所在,安佐杰见势不妙先下手为强。
这时出现了一点点小意外,吴玉翀也被游方带入了幻法之中,一转身就看见一道剑光斩了过来,当即惊呼一声身形一旋把游方给抱住了,用自己的后背去挡这道剑光。
这是神念化为实形之力伤人,吴玉翀要想挡住,也只能用神念,但那样无疑会暴露她的修为。她也在赌,游方不可能用自己去挡这道剑光,还真的赌对了,吴玉翀抱住游方的同时,秦渔已经化为一道剑光飞起迎了过去。
两道剑光撞在一起,元神中突然听见一声龙吟,有一股浑厚几无可匹敌的力量弥漫而开,绝不是游方或安佐杰的神念,秦渔突然现形一瞬,然后就似被一个巨大的漩涡卷住消失。幻法也在同一时间被破,安佐杰手中的绳金塔模型落地摔的粉碎,人也一捂胸口转身就走。
在旁观者看来这一切没有什么异常,实际上周围就有很多人在看着游方与吴玉翀,这样的一男一女走到哪里会不引人注目呢?他们走着走着突然停了下来,男的抓住了女的手一转身,女的顺势抱住了男的,胸贴胸非常亲昵的动作。
而十几米远之外有个游人刚刚买了一尊绳金塔的模型纪念品在手中仔细观瞧,一下子没抓稳落地摔碎了,却一眼都没多看转身就走,一边走还一边捂着胸口不住的咳嗽,脚下却快的像一溜烟,眼睛一花就看不见了。
与此同时,周围的人都感到一阵恍惚,仿佛绳金塔有一瞬间的颤动,塔上悬挂的铜铃在风中齐声作响,传入脑海引起一阵耳鸣般的回音。但这仅仅是错觉而已,那座千年古塔仍然静静的立在那里。
安佐杰走了,游方却没有追,在这个地方也不可能拔剑去追,但刚才已经重创了他。看上去是安佐杰在偷袭,实际上安佐杰也中了游方的偷袭。游方早就在等着他出手,剑意凝聚蓄势已久,刚才那一剑是游方所能发出的最凌厉一击,虽然没有真的拔剑,但剑灵秦渔化作的剑光配合神念是前所未有的犀利。
游方集中全部力量于一击,就等着安佐杰伸头狠狠的砍中。而安佐杰是鬼鬼祟祟的跟过来,偷偷摸摸的展开幻法大阵,悄然运转地气灵枢,在游方看见他的同时突然发动攻击,显得既隐蔽又巧妙,结果却等于撞上了剑刃。就算他的秘法修为在游方之上,这一记交手也是吃了大亏。
可是这一记交手却发生了两个意外,一是吴玉翀竟然不顾安危把游方抱在了胸前,剑气激荡也侵入了她的体内,虽不至有性命之忧,但一时之间遍体生寒已经动不了。另一个更大的意外是两位高手的神念竟然引动了绳金塔镇江城地气的灵性,一股无形的力量突然爆发,将游方的画境以及安佐杰的幻法都破了。
这种地方是不能随意运转地气灵枢的,游方和安佐杰出手自己都能控制,可是两道剑光交锋时就超出了他们任何一人的控制范围,千年绳金塔与沧州铁狮子一样也有独特灵性,结果那沉睡千年的剑意随之被瞬间引发,游方的神念并没有完全阻止剑意激荡,余波伤了挡在身前的吴玉翀。
安佐杰更惨,被游方全力击出一剑就算吃亏也不至于伤得太重,结果却因为那剑意冲击受了重创。还好只是他们以无形之力交击引发的绳金塔剑意侵袭,并没有伤到周围的其他人,只是导致了一个谁也意想不到的后果——秦渔不见了!
短剑还在腰间,游方只听见了剑身震颤发出一声哀鸣,似是秦渔唤出的“游方”两个字,然后就寂静无声。这柄剑的剑灵竟然被绳金塔所镇,剑还是那柄锋利无匹的煞刃,作为秘法器物已经完全练成,是罕见的神兵利器,可是它却没有了游方所拥有的那神奇的秦渔。
游方去过杭州,见过倒塌后又重建的雷峰塔,难道雷峰塔镇白娘子的传说是真的吗?秦渔是真真切切被绳金塔所镇,这个状况是谁也想不到的。别说游方,就算是地师刘黎恐怕也难以事先预料。世上的神兵利器很多,可是游方炼剑的机缘太过独特,其他人很难了解,更别提有同样的经历。
剑灵是从此失去,还是有办法再将她唤回?游方并不清楚,他也感到深深的震撼,还没来得及想明白,但也不容许他想太多,安佐杰已逃,而怀中的吴玉翀无声无息的受了伤。
游方低下头将脸埋在吴玉翀的发丝里,伸手抚摸着她的后背轻声说道:“玉翀,叫你别动,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能挡下来的,真不该让你看见!你现在被煞意侵入经脉,短时间内动不了,我以内劲帮你活血驱散。”
第二百八十四章 暗棋
这两人就在这人来人往的绳金塔下公然拥抱在一起,游方还一直抚摸着吴玉翀的后背,全然不顾旁人的眼光,就像一对热恋中如胶似漆的情侣。旁人并不清楚刚才发生了怎样凶险的一幕,那惊心动魄的刀光剑意、杀气龙吟都在无声无息之间。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吴玉翀轻轻咳嗽一声在他怀里动了动,弱弱的说道:“游方哥哥,我没事了,感觉好多了。”
游方拍了拍她的后背松开手,顺势揽住她道:“我们快走,你需要好好调养休息。”
…
当天晚上,还是在梅岭山庄,但是游方的住处却变了,换成了一座独立的二层别墅,吴玉翀正在二楼卧室里休息,而游方在一楼客厅里与杨弈程说话,脸色非常凝重:“我倒是挺佩服他的,安佐杰也有耍光棍的时候,选择孤身来偷袭我,这是这种高手最厉害的威胁,换别的地方还真没法防他。但他如今已身受重伤,你们派那么多高手居然没有查到线索,我妹妹岂不是白白受伤了?”
杨弈程欲言又止道:“令妹…?”
游方寒着脸道:“她不是我亲妹妹,但和亲妹妹没两样,我从北美回国,她是我在美国认识的一位恩公之后。”
杨弈程赶紧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想问令妹的伤势如何?”
游方:“她替我挡下了一道无形剑气余波,剑气侵入经络,元神也被煞气所伤,我虽然尽量运功驱散,但还需好好静养几日,就不知道这个地方是否安全?”
杨弈程赶紧点头道:“安全,安全,一定安全!我已经派门中高人在周围警戒,明哨暗哨都有,派来照顾她的人也绝对可靠!唉,做恶之人果然是安佐杰!他在绳金塔走的很快,运用幻法藏匿身形,郑瑞东一时未及跟上,我们随即赶到居然没有找到此人。”
游方:“他既然敢孤身来,就一定安排好了退路,但应该走不远还在南昌城中,他也需要好好疗伤,否则不敢贸然上路的。”
杨弈程:“兰德先生请放心,如果他还在南昌,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搜出来,我形法派的大仇不可不报,对兰德先生仗义出手感激万分!…只是您如何能确定那安佐杰是孤身一人来的?”
游方:“信不过的人他不会带着,而且绳金塔那种场合,也只有他才能潜近我发动偷袭,有其他同伙反而暴露,至于他受伤之后会不会叫人来接应我就不敢肯定了,这几天要注意有没有潜入南昌的其他高手。”
杨弈程:“我已经吩咐门中弟子留意,兰德先生就放心陪着妹妹养伤吧。”
游方看了他一眼,眼神凌厉有点让人发寒,又叹了口气说道:“安佐杰毕竟是高手,带伤做困兽之斗也很难对付,而且他的幻法大阵最擅长隐匿踪迹,我在青山湖那么有利的地形环境下也没有追上他,找到他并不容易。我也想去南昌城中走走,查一查蛛丝马迹,不知将玉翀留在这里能否放心?”
杨弈程:“您尽管放心,她要是少了一根头发丝,你拿我是问。”
游方站起身来道:“那好,我就连夜出去一趟,她服了药刚刚睡去,如果醒来问,就说我出去办点事很快就回来。”
杨弈程也站起身来:“兰德先生要出去亲自追查安佐杰的行踪?要不要我派人跟着,也好帮忙打个下手。”
游方摇了摇头道:“不必了,不是信不过你,人多了反而容易暴露行迹,引起对方的警觉。”
这时李永隽从楼上走了下来说道:“兰德先生要出去吗?玉翀已经睡着了,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
游方赶紧打断道:“信得过,完全信得过,谢谢你在这里照顾她。”李永隽本打算跟游方一起出去的,听了这话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仍然留在这栋别墅中。
…
后半夜一点来钟,形法派执戒长老云飞絮突然接到兰德先生的电话,要他带人去南昌市的某个地方。云飞絮以为安佐杰被找到了,当即带着一批高手乘好几辆车飞速赶到,到了地方才发现“对手”只有一个人,而且早被兰德先生拿下,竟然是形法派弟子郑瑞东。
郑瑞东倒在地上,旁边还有一人背手而立,是松鹤谷高手万书狂。
云飞絮一见这个场面大吃一惊,呐呐的问道:“兰德先生、万师弟,这,这是怎么回事?”
游方一指郑瑞东道:“安佐杰没有找到,却拿下了此人。他是你形法派弟子,我不想擅自处置,让他去你那里领罚才对。但有叶鸣沙前车之鉴,为防意外我就提前审了,为避免携怨之嫌,我特意将万书狂叫来做个见证,具体是怎么回事,你可以问万书狂。”
万书狂在一旁点了点头道:“其实兰德先生只是坐在这里,郑瑞东是我审的,若有开罪形法派之处,请云长老多多包涵。”
云飞絮觉得自己脑袋都大了,赶紧追问道:“先别提这些了,把事情说清楚,郑瑞东究竟是怎样开罪了兰德前辈?”
游方摇了摇头道:“他没有开罪我,不过是想收买我而已,开的价还不低呢,既然云长老来了,就无需我多事了,你们慢慢问吧。”然后他背手走向门外。
云飞絮转身道:“兰德前辈要去哪里?”
游方:“我当然是回梅岭山庄,我妹妹还在那里养伤呢,有些事也需要对杨掌门打声招呼,能不能派辆车送我一趟?”
游方居然就这么走了,将郑瑞东交给了云飞絮。云飞絮刚想仔细询问万书狂发生了什么事,万书狂却先开口问他了:“云长老,叶幽之在青山湖死于我夫妇之手,因此这件事不能说与我无关,所以兰德前辈把我叫来了,希望你不要误会。请问叶幽之死后,形法派彻查他的私人帐户以及与无冲派的财务往来,是何人经手?”
云飞絮一指郑瑞东:“就是他。”
郑瑞东的秘法修为不怎么样,修习秘法已经有十几年了,也不过是将将掌握灵觉而已,始终无法化灵觉为神识,在这一方面的资质实在有限,看来这一辈子的修为也不过如此了。但他的父辈与形法派上任掌门是至交,也算是世传弟子,否则根本不可能入门修炼。
这人的职业是一名注册会计师,就在形法派开设的一家事务所工作,财务专业方面倒是很精通。叶幽之在青山湖“暴露”之后,形法派当然要追查他与无冲派的往来证据,究竟收了什么样的好处、受到怎样的利益诱惑,才肯为无冲派卖命。
其实在叶幽之看来那未必是卖命,因为他本没想到自己会死,甚至也不会认为自己会暴露身份,安佐杰让他去他不得不去,但也心存侥幸,只是游方的手段更高。
这算是另一种形势的“抄家”吧,负责清查之人就是郑瑞东,这项工作不需要秘法有多高深。叶幽之之子叶鸣沙也是形法派弟子,他很配合也不得不配合,但是他私下里却和郑瑞东达成了一笔交易,希望郑瑞东能够手下留情,给他一家人留些生计余资。
叶幽之在世之时,叶家过的自然是非常舒服,所收无冲派的好处,很多早就变成了家产。也许是出于同门之间的同情心,也许是出于私心,郑瑞东查出了几个帐户中不少钱和一批珍贵的秘法器物,结果分成了大中小三份。小份留给叶鸣沙,大份留给自己,中份向形法派报告,算是最终的工作成果。
若是仅仅如此也就罢了,叶幽之已死,形法派自不会刻意去为难他的家人,郑瑞东小心别让自己中饱私囊的事被捅出去就行。
但这件事偏偏一个人知道了,就是安佐杰,连郑瑞东自己都没搞明白这位高人是怎么查出来的。安佐杰首先联系了郑瑞东,并没有说出自己是谁,只是在电话里声明他已经知道了这些猫腻,希望郑瑞东帮个忙。
事情也很简单,安佐杰就是要郑瑞东告诉他形法派这几天诸位高手的动态,都在哪些地方聚集、有什么人、梅兰德有什么动静、形法派将怎样配合等等。如果郑瑞东告诉他,将有一笔重谢而且没有任何麻烦,如果郑瑞东不告诉他,就等着倒霉吧。
别看安佐杰在游方面前总是栽跟头,看别人看的倒很准。郑瑞东身为形法派弟子,秘法修为这一辈子也没什么指望了,但心气与眼界却很高,不甘心一辈子只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会计师,他也想拥有那常人难以享受的人生,否则也不会做出中饱私囊的事情。
安佐杰开的价码很高,而且不答应的话后果很严重,威逼利诱之下一念之差,郑瑞东就点头了。非常巧合的是,那天形法派暗中跟随游方去绳金塔的人就是郑瑞东,游方与安佐杰一番大战发生的无声无息,但他不可能看不出异常,却把人给追丢了,通知杨弈程等人的时间也晚了那么几分钟。
事后,他收到一笔重金,直接打到私人帐户上。这笔钱是下午到的,他晚上在家里通过网上银行查询,刚刚确认,就察觉到身后有人,回头一看是兰德先生,也不知这位小爷是怎么进门的。
郑瑞东吓得是魂飞魄散,以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已经败露了,当即捶胸顿足哭天抹泪表示悔改之意,请求兰德先生放他一条生路。
游方还没怎么审呢,仅是听郑瑞东主动交待的话,就已经把事情差不多搞清楚了。然后找了张椅子一坐,一言不发的看着郑瑞东。郑瑞东见兰德前辈不说话,也没有向他出手更没有叫形法派的人来,以为事情可以商量,于是语气一转企图收买游方。
只要兰德先生能放他一马,他从追查叶幽之那里得到的好处以及这一次收到的重金,都可以交给兰德先生。游方未置可否,只是要他把私吞了哪些东西、都放在哪里、一共收了多少钱、帐号和秘码多少等等信息都一五一十写下来。
写完之后郑瑞东松了一口气,又顺杆爬与游方商量起另外一件事。现在已经知道暗中设毒计的人是安佐杰,为了表示悔改的诚意,郑瑞东愿意继续“配合”安佐杰,假意通风报信,将这个人给引出来,好让兰德先生拿下。
游方听到这里就笑了,笑眯眯的说道:“你可真大方,知道五派共悬花红要安佐杰的人头,想送这份大礼给我,假如真的能够谋划成功,我的好处可不少啊,你想要什么?”
郑瑞东腆着脸道:“只要兰德先生放我一马,不追究这些事,待到杀了安佐杰,便是人不知鬼不觉,五派共悬花红所有的好处当然都是兰德先生的,您如果愿意分我一点点,晚辈也非常感激。”
这时游方突然收起了笑容,神色冷峻道:“若真能引出安佐杰而杀之,我就在南昌,而形法派众高人就在我身边,我却为了独享那五派花红不通知任何人,与你合作私自行动,就算冒险拿到了这笔好处,将来还有何颜面在江湖上立足?”
这话说的郑瑞东愣住了,然后游方一个电话把万书狂叫来了。万书狂来了之后可没像游方这么“温柔”,直接动手将郑瑞东收拾的够呛,从头到尾又审了一遍,游方这才通知云飞絮赶来处理形法派门中的事情。
…
当游方返回梅岭山庄时,南昌大学校园外的一处出租房中,安佐杰正在与另一个人悄声说话。对方是个黄种人,韩裔美国籍,是今年夏天刚刚入学的南昌大学研究生,大学生在校外租房很普遍,在这里并不引人注目。
此人名叫朴姬政,是与安佐杰同时潜入中国境内的,也是他在美国的得力手下与助手智囊,安佐杰没有带在身边,而是将此人安排在南昌。这附近有松鹤谷与形法派这么两个重要的风门大派,在此可以随时观望动静,而今天还真用上了。
只听朴姬政说道:“二老板只是让我们设计败坏梅兰德的江湖声望,你又何必冒险去刺杀他呢?”
安佐杰咬牙道:“此人在青山湖企图杀我,又在杭州搞了个悬赏,逼得我现在几乎无法动作,一日不除终究难安。杀了此人是最好的警告,也无人再敢轻易为这笔悬赏来打我的主意。”
朴姬政:“如今我们在中国境内以及美国那边的布局尚未完成,你这样的动作,我如何向二老板解释?要知道,二老板让我负责汇报这里的情况以及你的各项行动。”
安佐杰抚着胸口道:“反正此人还活着,想交待也简单,就说我刚刚发现此人已经掌握神念,所以行险孤身出手试探他的修为底细,果然是深不可测。”
朴姬政点了点头:“这倒是个好办法,将此人描述的越可怕,其实对你越有利。那梅兰德借对付无冲派蓄势,成就江湖声望,而他本人何尝不是你的一张梯子?只要二老板想对付他还有那地师刘黎,你就可以借此机会调集与控制组织内的资源与力量,国内的下线组织我们已经接手的差不多了,只要好好经营,将来潜力无限,只是暂时有些困难而已。”
安佐杰突然叹了口气道:“二老板只是拿我当一把杀人的刀,但我怎能甘心如此?今天出手之后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我最大的敌人并不是梅兰德,现在也不是动手杀他的时机,我应该隐忍一段时间。”
安佐杰终于想到了隐忍,也许是受伤之后无奈的决定,也许是连番受挫后的突然觉悟,这位美国人经过一连串的凶险遭遇,也开始反思,无论是谁都需要成长,游方在成长,安佐杰也是这样。
朴姬政附和道:“你的决定没错,无论是二老板还是那梅兰德,都不是你现在能公开对付的,需要暗中蓄积力量,轻易别再露面,等待最好的时机发动扭转局势的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