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方未答,却反问道:“影华,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向影华:“你还有一对七曜石与冷云晶,此番出海也带在身边,这份馈赠应该够重吧?”
游方笑了:“哦,你是要我送她这对东西,同时讲解运转阴阳生煞大阵的心得,这份回赠确实够贵也够重,但是值,我听你的。”
向影华突然抬头道:“看来你不必去找苍岚了,她已经到你门前了。”
游方起身打开门,苍岚正站在他的卧舱门口,一见他从身后出来,似乎并不是很惊讶,但却有点尴尬,拱手微微一躬身道:“打扰兰德先生了,晚辈正欲拜见请教,不知是否方便?”
游方笑着回礼道:“请教不敢当,我也有事想请教南海龙女,虚礼就免了吧,请进!”
游方将苍岚请进室中,笑着请她坐下,苍岚问道:“不知兰德先生有何事要向我询问?”
游方:“是有些不好开口,我是想请教在水意中运转神识之妙,天下高人,没有比你更精于此道的,但各人独私之悟,实在不该轻易寻问。”
苍岚微微怔了怔,很坦然的答道:“若是别人问,我自然也不会说,但是兰德先生开口,倒没什么好藏私的。这是我习练消砂派垣局消砂法时,于海潮起伏中的领悟,取法于垣局变化消砂无定如水之形。神识极精微处方可运用,否则就算功力再深厚,闻说此道也无法掌控。”
她也不隐瞒什么,当即讲解了自己从消砂垣局变换中所领悟的秘术,如何运转水意灵枢,此法运用起来相当深奥,最重要的关节在于神识控制要极精微,一念成形不能有丝毫的破绽,还能够随心意变化流转。
她足足讲了一个多小时,也只是解说了此秘术的大概,没有涉及太多消砂派秘传之法,主要是个人习练秘法中一些独特的感悟,最后道:“苍岚所知也无非这些,希望对兰德先生所修之秘法,能稍有助益。”
游方起身行礼致谢,取出一对晶石道:“苍岚姑娘如此坦诚无私,将所悟秘术相告,兰德不知如何感激!这一对冷云晶与七曜石,虽不是灵性洗炼精纯之物,但能互相配合成阴阳生煞大阵,也属难得,是我的一点心意,请你一定要收下,万勿推辞。”
苍岚赶紧站了起来:“您太客气了,何至于此?可别忘了,是您保全了我父女的身家性命,也是您清除了消砂派的内患并化解与各派同道的嫌隙,感激还来不及,怎能因为区区小事,收您这么贵重的礼物?”
游方笑着坐下道:“我们都别这么客气了,一码归一码,这事对个人来说可不算小。我帮了消砂派,消砂派自然会谢,但你没必要把独门秘术传授给我,这是我的私人求教。…收下再说话吧,你今天来,不是还有事情要问我吗?如果我猜的不错,与我在水下施展的秘法有关。”
冷云晶与七曜石,恐怕是除了烈金石之外最贵重的秘法晶石了,这一对晶石的价值接近百万。对于苍岚来说最重要的可不是钱,而是礼数与心意,至于游方说的话确实太客气了,自谦此物灵性尚未洗炼精纯,其实灵性洗炼精纯的晶石属于机缘难求之物,哪能是说有就能有的?
苍岚不好推辞,也就暂且将晶石拿了过来,坐下后才说道:“兰德先生果然聪明,知道我为何而来,此来一是自从南海遇险之后,苍岚一直没有当面向兰德先生致谢。”
游方打断道:“致谢?你已经谢过我很多次了!”
苍岚:“我说的是私人的谢意,上次出海遭遇变故,您与詹莫道斗法时曾呵斥于我,否则当时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办,事后想想真是心惊!回程之时,又是您不计前嫌让我主持风水垣局大阵迎敌,不仅显示信任之意,而且给了我一个洗脱嫌疑的机会,否则回到岸上我苍家父女更不好说话。”
游方摆了摆手:“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如今不必再多提,你来还有别的事吧?”
苍岚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还有一个目的,是想请教兰德先生今日在海中所施展秘法的玄妙,不必传授秘诀,苍岚也不敢做这种过分的请求,只是想知道您是如何控制神识化转阴阳?”
游方:“你所悟秘术都教我了,我也没什么好藏私的,这不过是阴阳生煞的变化,秘法修行弟子大多都是会的,区别无非在于掌握是否精深,以苍岚姑娘神识之精微,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
游方并没有告诉她采集阴界土或纯阳水的秘诀,却讲了一番运转阴阳生煞大阵独特的心得,既非向影华所传,也非风门各派公开所习阵法的内容,而是自己运用时一些独特的领悟,要诣在于汇聚阴阳地气灵枢,以神识炼化精纯,并于阵法中化转运用。
他也讲了一个多小时,还穿插着自己如何淬炼神识的体会,都是一些细微的关节之处,但如果不注意的话控制起来效果就大打折扣。苍岚听完后感叹道:“原来如此,多谢兰德先生赐教,难怪你要借助一对物性纯阳与纯阴的秘法晶石为灵引,这件礼物我就收下了。”
游方呵呵笑道:“若非如此,我何必送它们给你,只说法不赠物,心不够诚啊。”
苍岚低头把玩着晶石,若有所思的问道:“听说兰德先生曾将一对灵性洗炼精纯的七曜石与冷云晶送给月影仙子,请问此物灵性如何才能洗炼精纯?”
游方挠了挠腮帮子:“也不能说是送,当时月影仙子在众人面前开口想买冷云晶,我干脆买一送一给了她手中的一对。其实此物的灵性如何洗炼精纯我也不是很有经验,这恐怕要靠机缘,习炼秘法时多运用,说不定就有此机缘,刻意强求反而难得。…时辰不早了,准备准备,要去船头行功滋养形神。”
苍岚也意识到快到子时了,赶紧起身道:“哎呀,不知不觉打扰先生这么长时间,您先稍事休息,午夜船头与众人再会。”
是夜,在船头众人再度合演妙法滋养形神,其过程不必多述。到了第二天早上太阳升起,又是一个风轻云淡的好天气,九点过后甲板上就热闹了,各派高足纷纷换上深潜服,在柳希言、严礼强、孟三美的指导陪护下轮流潜水。
为了防止意外,时间有严格的限制,每人每次最多只能下去一个半小时。大家腰间都挂着一个细网兜,有人把法器也带上了,还有人带着水下照像机等等其它物品,来来回回热闹的就像赶集。游方拿了把椅子坐在船头,向各人讲授如何在水中运用神识感受物性之法,并从牛金泉那里把茶盏要了过来,现场解释这一类器物在水中的物性有什么特异之处。
虽不如昨夜向苍岚讲授秘法那般详尽,但也算是一种传授和指点了,以他的前辈身份讲这些话,众人下水之前纷纷行礼致谢,搞的就像入水仪式一般。
游方看着各派高手,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因为他莫名有一种古怪的联想——在垃圾堆旁边,每天早上提着筐拎着耙子排队“淘宝”的拾荒者,俗称捡破烂的。
但这些人拣上来的可不是破烂,每次下水,或多或少都能带几件东西上来,都是散落海底的各种瓷器,有的完整如新,有的带着不同程度的缺损,有的还包裹着贝壳与海藻几乎辨认不出来——他们是靠神识感应的。
游方让众人把这些东西都一一放在甲板上,就像搞展览一般,一边慢条斯理的讲解各类瓷器的鉴赏以及这批海捞瓷的特点。说这些可是他最擅长,引经据典妙语连珠,既渊博又风趣,大家听得非常入迷,心中纷纷感叹——兰德先生虽然年轻,但无愧于前辈身份,就这份学识眼界,在场没人比得上啊!
他们却不清楚,游方可是自幼家传册门出身,又在潘家园混过,然后师从国内最出色的考古学家吴屏东学习,最近还在自修系统的古文化知识与古典艺术欣赏,从江湖到学苑都不是外行,一般所谓的专家,水平远远没法和他比,更何况他还精通秘法能从物性精微处讲解。
李永隽也想下水,但被游方和向影华一起阻止了,她的伤还需要调养,深海之中毕竟有阴寒气与各种意外的风险。李永隽就搬了张凳子坐在甲板上,游方讲瓷器鉴赏的时候,她身体前倾托着下巴听得几乎是目不转睛。
正午时分,游方换上潜水服再度入海,直接奔沉船而去,苍岚也下水了就跟在他后面,却没有进入船舱,而是守在船舱入口处警戒,同时以神识感应兰德先生施展秘法的妙处,听讲解是一回事,现场观摩又是另一回事。
游方有两个目的,一是收集炼化阴界土,第二是研究那自然形成的幻法攻击。如果说昨天还是无意中扰动环境遭遇意外,今天就是故意去激引了,他在水下待的时间也不长,一个多小时之后就上来了,还顺手捞了一把茶壶。
这把茶壶是非常漂亮的釉里红,难得保存的很完整,但游方发现没有盖。第二天中午再下水的时候仍去原地搜寻,真是神识精微功夫了得,在找到茶壶的地方十丈之外,居然把盖也找回来了,而且也是完整的!
明显可以看出众人淬炼神识的进步,神识之精微不可能一日千里,但这种运用神识的方式掌握的越来越纯熟。第一天下水时大家还没有捞着太多的东西,完整的器物不多,大多是破破烂烂的还带有各种磨损以及被侵蚀的痕迹,若不是游方这种大行家讲解,甲板上看上去还真和垃圾堆差不多。
但是第二天再捞上来的东西明显完整而精致,基本上都是顺着船尾的方向,在大约几十厘米厚的淤沙中“挖”出来的。最有意思的是牛金泉,这小子最实在,就算下水当游戏,玩的也最认真,就数他捞出来的东西最多,但是也最破,几乎没有一件完整的。
游方心里很清楚,卧牛派的“定山秘法”,运用神识的特点是浑厚而非精微,像这种精微处的细致活确实不是他所擅长。倒是牛金泉最后自己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兰德先生,我捞上来的全是这些碎瓷片,真有些丢人啊!”
游方笑道:“我们又不是来淘宝的,只是一种淬炼神识之法,你能在水下将神识运用的如此混厚已经相当不易!再说了,咱们也不是文物贩子,这些碎瓷片如果在真正的文物工作者那里,也是很有价值的。”
牛金泉嘿嘿笑了:“是吗?那我就专门捞碎瓷片好了!”
游方:“你要是捞碎瓷片的话,同一地点捞上来的,最好都编上号,写好标签贴在上面,将来送到博物馆,清理人员工作也能省点事。…来来来,你看看这些瓷片的断面,也是很有特点的,很值得研究。”
别人下海都是尽量寻找完整的器物,牛金泉另辟蹊径,只要发现瓷片就一兜子捞上来,就属他从海底找出来的东西最多,玩的也挺开心。到了第三天,牛月坡见儿子太“与众不同”了,大概是一张老脸有点挂不住,竟然也换上潜水服要下海,凑凑年轻人的热闹。
几位前辈自恃身份,本没有像年轻人一样嬉闹,但牛月坡都下水了,大家也不必端着架子了,兰德先生不也下去了吗?柳希言、包旻、龙喻洁都换上潜水服下海。李永隽的伤势好的差不多了也想到海底看看,这么多前辈在,游方也就让她下海了,自己也换上潜水服下去,这么多天一直没有潜水的向影华跟着游方一起下海。
这些人潜入海中,就看出姜还是老的辣。
别人不提,单说牛月坡,他的秘法与儿子完全是一脉传承,神识运用以浑厚为主,功力却要精深的多,在海底一片碎瓷都没捞,竟带回来三件完整如新的花瓶。看来卧牛派秘法自有独特之处,功力精深可补浑厚之拙,有大巧不工之妙。
向影华什么都没捞,就是陪着游方潜水,同时关注李永隽的动静,李永隽倒是捞上来一个八角白瓷胭脂盒,而游方这次潜水捞上来一团裹在海藻与贝壳中的东西,回到船舱中捣鼓了半天,不知用何种手段清理修复,再捧出来竟然是一只灿然如新的金碗。
小碗不大却是纯金打造,形状类似一朵瓣瓣层叠绽放怕金莲花,精致之极,见者无不叹为观止。
第二百四十七章 金钵化缘
这只金碗可能是船上某个重要的客商日用之物或是珍贵的收藏,沉睡海底三百多年,却被游方偶尔捞了起来,仔细一看,竟不是清代乾隆年间的东西,断代足可向前再推八百年,应该是唐代润州一带所出产的贡物,是所有捞上来的器物中最珍贵耀眼的一件。
第三天午后,游方搜集的阴界土已经超过了三两,加上沉在海底那枚琉璃珠中所炼化,已经“超额”完成了师命。再看众人从海底下捞的东西相比第二天已经越来越少,下水也以游戏为主了。
他们搜寻的范围只在沉船附近,集中在尾侧,水中运转神识发现的散落器物而已,这么多高手下水转了三天,恐怕能发现的已经没有什么遗漏了。见此情景游方对柳希言等人道:“我们在这里耽误的时间不短了,而诸位同道于水下运用神识感应物性之妙,基本已掌握纯熟,继续在此淬炼下去意义已经不大,该走了。”
众人兴高采烈中有些不舍,看着船起锚离开了此地。下一站要返回他们曾经遭遇险情的小岛,帮助兰德前辈把失落的佩剑捞回来,如果顺利的话就直接掉转航向朝南,去调查正在南海活动的麦克·布什以及他所率领的科考团此刻又在搞什么文章?
航程并不太远,明天早上就能到,因此大家也不着急。这天晚饭后,在餐厅里开了个“鉴宝”大会,众人在海中捞上来基本保存完整的器物,一共有二百余件,游方特意做了一番专业清理,放在几张大桌子上琳琅满目,不亚于一场小型的专题瓷器文物展。
觉得多吗?别忘了原先那条船上共装了四、五十万件瓷器,这些不过是散落海底的残存,今天如果不是这些人出手,恐怕没有什么潜水员能把它们捞上来。
苍岚悄声问游方:“这几天大家都很高兴,收获也很多,您看海中捞上来的这些器物,应该如何处置?”
游方笑着说:“你消砂派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吧。”
苍岚赶紧摆手:“此次出海一切以兰德先生马首是瞻,这几日也是您指点大家如何滋养形神、淬炼神识,还有潜游之乐。这些不过是顺手带上来的器物,恐怕除了这等机缘,世上也无人能把它们找回来,是否需要装箱保管,全由兰德先生带回去处置?”
游方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这些东西,突然问道:“我听说海南也有海捞瓷市场,是吗?”
苍岚:“是啊,这几年私下交易非常火爆,但是一般人真伪难辨,高档的海捞古瓷,看上去简直和新的一样。”
游方:“听说还有一个海上丝绸之路博物馆,最主要的收藏就是海捞瓷。”
苍岚点头:“是有这么一家博物馆。”
游方一指这些东西道:“既然要我处置的活,我们也不能白忙一趟,这里的东西,每人挑选一件算作此行的纪念。至于剩下的器物以及牛金泉捞上来的那些碎瓷片,就麻烦你们转交给博物馆吧,不知你意下如何?”
柳希言听见他们的谈话,赶紧大声道:“如此处置最好不过,在场同道每人取一件做个留念,余下的器物以及碎片,就由我消砂派按兰德先生的意思,转送到文物部门。”
在场这些人本就没有贪海里这些东西,主要是为了掌握这种淬炼神识之法,同时也是潜水玩个高兴,但一样东西不留心中难免遗憾,听柳希言如此说,当然纷纷赞同。接下来就挑东西吧,一人一件随便拿,当然是挑最好看、最精致、最喜欢的。
向影华想拿那个造型别致典雅的釉里红茶壶,就是游方连壶带盖分两次从海里捞上来的那件东西,苍岚也想拿这一件,两人都发现了对方的意图一时之间谁都没伸手,结果让李永隽拿走了,只得相视一笑。
牛金泉是个实在人,一开始没伸手,只说已经有那个粉彩茶盏了留作纪念就可以了,结果慕容纯明拽着他的胳膊指着自己打捞上来的一件浅绛彩笔筒说道:“你什么眼光,难道这个不好看吗?”
牛金泉嘿嘿干笑两声,把这个笔筒拿走了。
众人都挑完了各自最喜欢的器物,向影华还空着手,扯着游方的袖子道:“兰德,你帮我挑一件。”
游方伸手要去拿金碗,向影华却一拉袖子悄声道:“嗯,不是那个,另选一件。”
游方伸手欲拿李永隽捞起来的那个八棱白瓷胭脂盒,一见向影华微微撅起了嘴,手一转向握住了一个飞蝙杜鹃缠枝纹青花酒壶,回头问道:“影华,你喝酒吗?”
向影华掩口笑道:“好,就是这个,陪你喝。”
所有人都挑完东西了,游方发现最珍贵、最夺目的那个金碗却没人碰,连向影华刚才都不要,很明显就是留给他的了。游方也没必要客气什么,拿了过来单手持碗在众人面前比划了一圈道:“世人常言金碗讨饭以为笑谈,却不知金钵化缘才显恭谨,捧什么求什么啊!往后如果日子不好过,我就拿着这只金碗,上诸位家里打秋风去。”
所有人都笑了,纷纷道:“若是兰德先生登门,哪敢不恭敬相迎?…有事您说话!”
笑闹之间皆大欢喜,柳希言命人将剩下的器物收起,小心的装箱打包带回去。游方说交给消砂派处置就是交给他们,至于消砂派是否按他说的做,他也不再理会了。
今晚的气氛很热烈,众人也都没有着急回舱房,三三两两仍坐在桌边把玩自己挑选的古瓷,一边品茶聊天。柳希言想起了正事,特意又说道:“这几天我已经打听出麦克·布什的位置了,就在我们要去的那个岛以南海域,大约半天的航程。”
游方:“假如此次能查出他的祸害之行,且和无冲派或詹莫道有牵连,待我们审完想问的话,找个途径,连人带东西一起交上去。”
李永隽哼了一声道:“假如真是那样,喂鱼得了!”
游方耸了耸肩膀:“喂鱼?太便宜他了!物尽其用人也不能浪费,此人该当身败名裂,也等于是一种提醒,毕竟我们只是对付无冲派,但这一类人与这一类的事,还是需要世间法度手段。”
麦克·布什组织的海洋科考,是一种半官方的公开行为,因此想打听出他们的活动路线并不难,大概的海域以及行程调查一下就清楚了,据说他们还要在海上活动半个月呢,游方等人自然也不着急。
第二天上午,船又来到那个在海图上标注为斑螭礁的荒凉小岛旁,此时已完全看不出这里曾经发生过激斗的痕迹。早在一周以前,消砂派已经派一条小船来过,打捞起两名弟子的遗骸收殓,在水下转了一圈,并没有找到游方那柄剑。
小小一柄短剑,随着爆炸的船沉入海底,特意去找太难了。
假如李永隽就是自己雇几名深海潜水员租船来到这里,恐怕十有八九也是无功而返。但游方与秦渔之间自有特异而无法形容的微妙感应,只有他亲自下水才有把握准确的找到秦渔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