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家人当然不满意广州警方这样结案,但是谢小仙很有礼貌也很不客气的回答:“还想要我们怎么结案?现场没有丝毫争斗撕扯的痕迹,酒店监控录像也没显示有第四人曾出现过,法医的鉴定结果,死亡符合主动高坠特征。现有的法律证据只能做出这种结论,除非有新的证据出现,你们也可以协助警方调查提供线索,但不能阻止警方结案,类似的事情你们也不是没有经验!”
警方拖了半年终于结案,也就代表官方的调查结束了,明面上的风头已经过去,断头催被遗忘在地狱里。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
齐箬雪在当天中午就听说了这个消息,整个亨铭集团所有员工都感到震惊不已,然而齐箬雪却形容不出自己是什么感觉。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她几乎忘记了思考,只是机械的按照“他”在电话里的指示去做,似乎一直在忙着工作,尽心尽力,但一缕芳魂已不知飞往何处。直到消息传来,她才像重新活了过来,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和血液流动。
这不是震惊,而是苏醒,刹那间想到了太多。他告诉她“没事了”,原来是这个意思,她应该能反应过来的,却不能也不敢去深想。
等到事件真正发生后,她又不敢相信他竟然会这么做,解决的如此彻底!真的是没事了,他说到做到。
在这个世上,齐箬雪这种女人,当然不乏男人的追求与示好,想要哄她开心,提供物质与精神享受,很多人都愿意去做。但有几人会为她杀人?杀人是重罪,更何况杀的是断头催,一不小心便是万劫不复!值得吗?
这个问题没有答案,但他已经做了,并没有要求什么,甚至连一句联系都没有。若不是因为他的到来,齐箬雪早已沦入万劫不复!
他与她之间,曾经只是数面之缘、一夜放纵。从一开始,齐箬雪就一次又一次的嘲讽他,却又按捺不住的好奇,直到那一晚,嘲讽竟成了挑逗,挑逗却又成了一场销魂的误会。等回过味来,他已消失在这个都市丛林中,却又以这样一种方式重新出现在她的生命里。
感动?这两个字不足以形容齐箬雪此时的心情,不论他是谁、叫什么名字、身在何处,已经无法在她的生命中消失。她现在只想做一件事,融化在他的怀中尽情的哭泣,但理智又告诉她,最好不要去找他,甚至不要与他联系。
警方一定在尽全力调查断头催的死因,不知是否会查出线索?如果查不到他杀人的线索,那么自己昨晚的遭遇便是此案最重要的线索,无论如何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更不能让人怀疑到他的身上。
她又开始担忧起来,害怕警察抓住了他,让助手吴琳琳随时关注案件消息,却没听说其他的动静。白云山庄是亨铭集团的产业,假如警察带走了梅兰德,她一定会知道,现在并没有发生这种事情。
当天下午没有警察来找她,齐箬雪稍有些安心,这说明昨天下午发生的事情完全没有留下痕迹,否则警察会在第一时间上门了解情况。
其实她的担心真是多余了,昨天她远不是最后一个见到断头催的人,真要是谋杀,犯罪嫌疑人的名单太长了,但怎样也不会轮到齐箬雪或梅兰德,他们既没有作案动机也没有作案时间。
由于加了一夜的班,这天下午她很早就回家了,傻傻的坐在那张曾被他放肆蹂躏的床上,痴痴的看着手中那枚晶石。
好美的裂纹,如舒卷的花瓣与波浪的涟漪,齐箬雪觉得身心仿佛也被揉碎了,荡漾在他留下的气息中。
她现在原意为他做任何事,但他最后一条短信的内容是“办好你自己的事,不必担心我,也不要回电、回信,已经没事了,见信删除。”分明就是不想让她联系他,那么,他会主动联系她吗?
不知不觉中,一滴清泪落在晶石上,齐箬雪意识到自己又哭了,有无声无息的暖流顺着脸颊滴落,她赶紧拭去晶石上的泪水,唯恐将它沾染。
…
警察是在两天后才到亨铭集团了解情况的,只是简单的问了几句就走了,他们要调查的嫌疑人线索还有很多,这里不是最重要的,也没有丝毫有价值的发现。
在云南玩的正开心的赵亨铭听说断头催在广州出了事,立刻就赶了回来,听说齐箬雪已经签订了合约,不禁松了一口气,断头催虽然死了,但合约上的签字与公章还是有效的。重庆工业园肯定有重大人事变动,这个意外,导致有些事情需要重新联络沟通。
按以往的习惯,齐箬雪说不定已经飞往垂庆了,但出乎赵亨铭的意料,她提出了休假申请。
赵亨铭很吃惊的说:“箬雪,你要在这个节骨眼上休假吗?这可不是你的风格。”
箬雪抬头看着他,神色很平静的问道:“亨铭,你关心过我吗?”
女人问男人这句话,很容易让人误会啊,赵亨铭当然也误会了,不禁心头暗喜,以为这位冷美人在对他撒娇,终于主动对他表示好感了,这一天在他预想中也是迟早的事。他赶紧微笑道:“你别误会,我不是不关心你,是不是最近工作太累了?休息两天也好,反正合约已经签了,所有准备工作都已经就绪,没什么大事着急处理,我陪你散散心吧。”
齐箬雪的眼神似有些奇怪:“亨铭,亨铭集团是你的公司,段信念毕竟是来广州签约出的事,你如果没有别的要紧事,应该立刻飞到台湾去段家表示慰问与遗憾,并保证将尽全力合作未尽事务,这件事只有你能做,别人代替不了。”
赵亨铭点头道:“这些我明白,但我关心你啊,要不,我们一起去台湾?”
齐箬雪的神色似乎变得很疲倦,摇头叹息道:“你忘了吗?我要休假!来到这家公司已经是第三个年头了,我从未休过假。就像你说的,合约已经签了,所有准备都已经就绪,目前需要我负责的工作已经告一段落,没有理由不能休假。
我不是累,下午刚刚与段信念签约,夜里加班开会的时候,他就死了,而且是那样一桩惨案。你若是我,遇到这种事情,恐怕也需要暂时调整心情。这是我的假期,就不陪你工作了。”
在西方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往往有一个说不清是优点还是缺点的特点,那就是该休假就休假。齐箬雪与亨铭集团的工作合同签的很明白,每年都有各种假期规定,虽然齐箬雪没休过,但不等于她不可以休。
她说是在申请,倒不如说是在通知,就算赵亨铭是她的老板,也无权不批准。别的员工也许不敢这么做,可齐箬雪此刻显然并不在乎,按照工作合同的规定,引用其中一条隔年假期延续补偿条款,齐箬雪一次要休四十五天的全薪假——是休假,不是请假。
第一百五十章 伴月山中
游方在练剑,地点位于山庄别墅后上方的密林中,这是个多云的夜晚,天上没有星月之光,山中却有剑光流转,洒落时如星芒,挥动时如匹练般的月华。
此刻的秦渔,身姿增添了月影仙子般的明媚,神色中却有一抹再见齐箬雪时那般无言的妩媚风情。
上次在郴州南塔公园地下,秦渔就已宛若真人,只是感应中缺乏灵动人气。她当时伸手将琉璃珠“接”了过去,是游方第一次看见她笑,也是第一次主动的人性化交流。现在的她在剑意流转中却已经拥有了人气灵动的感应。
游方不是一个“人”在独舞,剑意生动仿佛化蛹成蝶,那便是带着生动灵性的秦渔。这灵性是游方所赋予她的,但秦渔就是美女秦渔,不是世上任何一个人。
如果说游方的画卷可以携带世间的山川美景与灵枢地气,那么这一柄配剑携带就是另一种风景——世间的美人风景。但是游方所见过的任何一位女子,都不可能有秦渔这般凌厉的煞意,她毕竟是一柄杀人利器所凝炼的灵性。
这般剑舞,以古人的话来形容“合于桑林之舞,乃中经首之会”,不仅是在凝炼剑意与劲力,也包含着阴阳生煞大阵的玄机,没有动用七曜石和冷云晶,游方和秦渔就是阵法的中枢,很类似于他与向影华在月下舞剑,但此刻看上去只有游方一人,阵法也是含而未发。
他这几天一直没有离开山庄别墅,不仅夜间练剑,正午也练剑,几乎达到心无旁骛的状态,除了吃饭之外就是练功,连睡觉时都在运转内养心法,这里也是一个很好的修炼环境。
师傅传授炼境心法时曾提到过:历世间大喜大悲、惊心动魄之事,莫自伤形骸、莫如死灰槁木、莫激忿癫狂,神魂不欲疯魔必有所寄,所寄莫失。
这番话很不好理解,刘黎一生不知经历过多少惊心动魄与大喜大悲,从表面上却一点都看不出来,但若只把他当作一位嬉皮笑脸的老头子,那就完全看走眼了。去年这个时候,吴屏东仗无形之剑而去,谁又能看出,这位一生儒雅的学者,胸怀中是怎样的壮烈?
游方尚未到达那种人生境界,他的经历谈不上大喜大悲,但齐箬雪的事,也让他很有牵神之处。他的处境说是惊心动魄稍有些夸张,但那夜的挥剑一跳也足够惊情,不知那位神秘高手是否仍在暗中窥视,他得步步小心。
按他一贯的秉性,可能早已远遁千里。刘黎专门锻炼过他,那时他连灵觉尚未掌握,在洛阳把刘黎都给甩掉了。可是今天诸事未毕、情况不明,他也不好丢下向影华甩手就走,向影华劝他不要离开山庄,倒也是保护他周全的一个方法。
不知齐箬雪的情况怎样了?姑娘家遭遇这种事情,她却什么也不能说,这种感觉绝对不会很好受,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做错事给自己带来麻烦?那位神秘高手应该清楚他就在白云山中,游方却不知对方在何处、究竟已了解他多少情况,这种感觉也很不好受。
住在山庄上看似悠闲,条件很奢华,可仿佛受困于无形之网,小游子宁愿回到康乐园那个一月七百块租来的温馨小窝去。如果屠苏、肖瑜都回来了,那生活就更美好了,可惜啊!现在回头想,去年那一学期的日子,过得实在太舒服了。
但游方并不消沉愁苦,对师父传授心法时所说的话似乎明白了一些,他的应对就是练剑,每日诚意潜心专注练剑。内家功夫、炼境之道、灵枢阵法全部融入其中,他虽已迈入真正的高手行列,不怵任何大场面,但毕竟修为尚浅,最近连续三次遇险。
第一次是遭遇孙风波,无路可退很是狼狈;第二次是在松鹤谷的祭坛上,差点下不了台;第三次就是遭遇神秘高手,差一点彻底栽了。油梭子发白——还是短炼啊!
俗话说勤能补拙,但游方可一点都不“拙”,他的手段之“巧”已超出大多数高手,如今须追求体会的,应该是传说中的大巧不工、无迹可寻之境。他练剑并不忌讳向影华,现在的处境,也不能脱离向影华的神念之外,就像在费居村的时候一样,她爱怎么看就怎么看吧。
以向影华的眼界,还有什么能令她动容呢?就是这样的剑法,曾与她合舞共鸣!游方还真不是故意的,他一直就是以练剑为精进之要,师父刘黎就是这样吩咐的,其他的一切手段都是辅助。
游方自幼跟随奶奶和父亲学拳脚刀剑,然后与三舅公学内家功夫,功夫有成之后才遇到的师父刘黎,还得到一柄宝刃泰渔,独特的机缘造就了此剑匪夷所思的灵性。他的剑法包含了很多独有的精妙,连向影华见了都欣赏不已。
就是有一点小小的遗憾,游方这几天练剑,却没有邀请就在身边的她合舞。
松鹤谷中月下对剑,是那么的默契神妙,祭坛上激引天机大阵,一番剑舞堪称合璧,天下同道尽皆惊艳。
如今他在白云山中练剑,剑意中分明包含了阴阳生煞大阵的变化,那还是她传授他的阵法心得,假如邀她合练,岂不是…?她潜意识中其实在等他的邀请,就像这是一场只有他和她的舞会,游方却在独自起舞。
唉,女儿家这种心思却没法说,说也说不清!
“那好,我出手便是。”——无意中等了3天,向影华终于做此决定。
…
自从春节回乡打造画卷以来,游方已经很久没有正式练剑了,此番再会泰渔,不知不觉中已大有精进。如今再登松鹤谷祭坛,必不会有当日之尴尬;再遭遇孙风波,同样的手段,也不会像当时那般狼狈;至于那位神秘高手,唉,正面对敌还是先别想了。
练剑正到酣畅处,神识中忽听见泰渔的啸音示警,有人向他出手,但似乎并无敌意。紧接着就听见清脆悦耳的微鸣声,来自向影华腕上的手链,这声音辨不清方位,似乎从周围山林各个方向传来,然后天地灵枢运转,竟将游方困在了当中。
秘法之妙,在于借天地山川之感应,更有甚者,可转移山川地气之灵枢感应于人。
向影华的神念如凝,封住了游方移转灵枢的空间,天地灵机皆为她所夺,却不像拳脚格斗那样有一个明确的招式或攻击方向。泰渔啸音不断,游方剑舞未停发起了还击。游方是有形之生,泰渔是无形之煞,游方为阳刚,泰渔为阴柔,神识内劲皆发、煞意灵性相和,身形与剑光相随,宛如流转之太极。他没有挥剑脱困而去,而是与向影华的神念移转灵枢相击,竟斗了个旗鼓相当。
向影华当然未尽全力,只是与他试法而已,两人显得很默契,虽看不见她人在哪里,手链发出悦耳微鸣声却连绵起伏不断,竟似乐章。看上去倒像游方在林间起舞,她在林中伴奏,虽是一番相斗,却不带一丝杀气,而更似传神的相互配合。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悦耳鸣声似无言之语,随后无声,不用说话游方已知她要收法,他几乎同时收剑,这一番相斗感觉恰到好处,不至于很累,神识淬炼却甚是快意。
向影华从林间走了出来,带着赞叹的语气道:“兰德先生好剑法,我方才若是想杀你,你虽不敌,但应变迅速应可脱身而去,我尚且如此,那位高手若想对你不利,除非是突然袭击才能一击奏效。但你要切记,万一遭遇那人不可正面纠缠,被神念所困一旦陷入激斗,你就很难走脱了,方才影华未尽全力。”
游方讪讪笑道:“我这人别的本事没有,逃跑倒是很擅长。”
向影华也笑了:“兰德先生何必如此谦虚,你若只擅长逃遁,如何能格杀孙风波?若非那件事,我们还不会这般结识。你的短剑应是有灵之器,能借影华一观吗?”
她想把秦渔拿过去仔细看,这剑差不多就是一把匕首模样,乍一看见谁也不会认出来历,但拿在手里认真观瞧就不一样了,剑锷上的错金花纹仔细辨认其实是鸟篆文“泰渔”二字。
实际用于格斗的兵刃与观赏收藏品不一样,剑柄上一般都要缠东西,不仅保护原材质、增加持握的摩擦力,还可以是美观的装饰,并达到最舒适合手的状态。游方也挺诡,编织剑穗的时候,同时用白色素纱缠绕剑柄,还在剑格上交叉缠了两道,挡住了大部分错金花纹。
听说她要看,游方心里很为难,表面上却很大方地拔剑递了过去道:“此剑是护身之物,对于我来说,就如同向小姐那串手链。”他还是称呼她为“向小姐”,而不是曾无意中脱口而出的“影华”。
向影华接过泰渔在手中摩挲把玩良久,一边看一边道:“好凌厉的煞意!好精纯的灵性!竟是能与主人相呼应的有灵之器,实属罕见啊,他人未经洗炼还不好控制。兰德先生一定下过很大心血的养剑,难怪你能与剑光合舞,令影华叹为观止。”
她的眼力倒是极高,一眼就看出秦渔是一柄能与主人相呼应的有灵力之器,但她也不可能看破“剑灵秦渔”的奥妙。有灵性的器物不少,但像秦渔这样的“剑”简直是对想象力的一种挑战,游方养剑练剑,都快闹出聊斋了。
别说是向影华,就算是陆文行死而复生,从地下爬出来再见秦渔,如果不辨认铭文,仅凭神念感应粗略观瞧,恐怕也认不出它是寻峦派历代掌门的佩剑。
这天夜里的练剑,游方很有收获,而向影华也觉得很开心。
第二天中午游方练剑时,向影华又来了,很默契的出手,白天与午夜的天地灵气与山川环境不同,自然又是一番神妙难言。
下午时张玺来了,而且来的还不止他一个,寻峦派一行四人登门拜见兰德前辈。
张玺出国了,他毕竟是个生意人,做航运买卖经常要到各地甚至各国出差,游方先前并没有想打扰他做生意,听说之后并未留言催促也并未说自己来到广州。但是刚到广州的当天夜里,就发生了遭遇神秘高手袭击事件,第二天他立刻又给张玺办公室打电话,自报梅兰德的名号并留下了联系方式,请助理转告张总立刻回电。
没过多久,张玺的电话就打来了,游方告诉他,自己与向影华结伴来到广州,正准备登门拜访,不料遭遇了一件意外。
事情的经过,游方在电话里说的很简要,只提自己半夜遇到偷袭,来者是一位掌握神念的神秘高手,却被向影华惊走,没有讲发生的地点,也没有提到断头催的事情。他还问张玺,是否了解广州一带有这样的高手行踪?
这一问,张玺不禁心生疑忌,天下各派达到化神识为神念境界的高手,他所知的,差不多一双手就可以数过来,其中常驻广州的是一位都没有,连他本人都差了一丝火候。这人只可能是外来的,若说经常出入广州的倒是有一位,就是寻峦派第一高手包旻,包旻刚刚突破化神识为神念的境界,难道是发生了什么误会?
这话张玺没敢直接说,而是问“兰德前辈”住在哪里,他可以派遣寻峦弟子保护,并尽快赶回广州拜见。游方告诉了他自己住处,但说派人保护就不必了,自己未必没有自保之能,况且月影仙子就在这里,足以对付。
游方所担心的就是神秘高手未走,可能仍在暗中窥探伺机偷袭,敌在暗我在明,一般人可应付不了,反而容易打草惊蛇。他托张玺让寻峦派弟子暗中查探,最近是否有高手在广州落脚的痕迹?一旦发现千万不要惊动,赶紧告诉他,然后挂了电话。
假如那位神秘高手是狂狐、李冬平一路,查着“梅兰德”这条线索来的,必然不会轻易放过他,他已经成为他们的心腹大患。另一方面,游方也不想放过对方,有这样一个高手在暗中惦记着,除非他以后不打算以梅兰德的身份出现、不再与江湖同道打交道,否则连觉都睡不安稳。
如果能查到那人的行踪并确知其身份,情况就会大为改观,不再是我明敌暗,搞偷袭游方又不是不会,再高的高手如果落了单并被人暗中咬上了,浑身是铁能打几根钉?师父刘黎早就告诉过他这个道理,看不见而又随时可能出现的威胁才是最大的威慑。
游方一直都没忘记吴老的遗愿呢,弄不好在此人身上还可以查出线索。
张玺与兰德前辈通电话之后,赶紧处理了在非洲的事务,然后从埃及途中转机到了香港,先不动声色的打听了一下包旻的行踪,毫无疑问,包旻这几天没有离开过香港,他立刻就找到包旻说了兰德前辈在广州的遭遇。
包旻也吃了一惊,对张玺道:“兰德先生在天下同道面前甫立声望,小女包冉与小徒何德清也去了松鹤谷,回来后讲述了那里的事情,对那位年轻的小前辈十分推崇。如今各派尊长知道他要来广州找你,假如因此出了意外,我寻峦派也不好交代,你我应该处置好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