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刚刚骂的很爽。
一气呵成、顺理成章、水到渠成、如黄河之水天上来,好像把连日里憋着的委屈、牢骚、不爽,通通一口气发泄了出来。
超爽的感觉,只可惜语文不好,结束得太早,早泄了。
可是他还是没有回应我。
他看着我,定定地,异常安静的,好像有很多话要说,好像什么也说不出来的样子。
我刚刚的一腔怒火被这安静的空气瞬间稀释掉了。
我和他之前只有小半米的样子,这么近,又这么静。
近地可以清晰的看到他根根分明的长睫毛,静地好像可以听见彼此的心跳。
忽然,他上前一步,一把抱住了我。
我大脑登时当机。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忘了更新,抱歉
今天补上哈~

☆、第 21 章

  等等等等!
发生了什么?
我不是在梦游吧?!
我花了5秒钟的时间,才发现我是被一个拥抱大力地包裹着。
不不不……
我一下反应过来,一把猛力推开了阿肯。
“你……你干什么!?”我后退一步,像个惊慌失措的小鹿。
他松开我,表情很镇定:“阻止你继续骂我。”
“你……”我气得说不出话。
可奇怪的是,我的心竟“砰砰砰”地跳起来。
如果没猜错的话,我的脸,现在也应该红了。
我这是怎么了。
“好了,既然你不骂了,”他竟然坐到沙发上,闲适地说道,“听我说说?”
我僵直地站着,好像这样可以保留我最后的一点倔强。
“坐吧,站着累。”他绅士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既来之则安之,你不是要讨说法吗?”
我“哼”一声,别扭地坐到他对面,一脸戒备地看着他。
“其实你刚刚骂我,我很开心。”
我抬起头,但立马用鼻孔对着他,表情写满几个字:“我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来。”
“真的,”他说,“我很久很久……太久,没有看到……你……这么生气了。”
“说的我俩很熟一样。”我冷笑。
“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是故意的,”他并不在意我的嘲讽,“从开始你联系我,要和周仁一起吃饭,我都是故意的。我有我的原则,作为评审评委,确实是应该避嫌,这点应该是你我都明白的常识。但是我也非不通人情的石头,原则既然是我立的,那我也可以破,一顿饭,一个小时,多大点事,无足挂齿。但是,这件事,是你来找我,我就不能做。”
“你……”我深吸一口气,又平复下来,控制好了情绪,但没有控制好用词,“你有病啊?这么针对我?”
“不是针对你,”他缓缓摇头,毫无戏谑之情,“我是在帮你。”
“帮我?”我简直想送他小s那个经典的“冷漠”表情给他。
“也许你不能理解,也不能接受,”他看着我,“那我换个方式问你:你在周仁那里工作开心吗?”
“至少没遇到你之前没不开心过。”我翻个白眼。
“没不开心并不就代表开心。我猜,其实你并不开心,你并不满意你现在的工作,也不认同周仁的领导方式。这一点,我记得我们在顾明村的那个晚上,就探讨过了吧?我这个事情,只是一个导火索而已。”
“谁说我不满意,我干得好好的。你懂个屁啊!”他又激起了我的反驳欲。
“程宁,”他居然直呼我名,“自尊心太强的人会过的很辛苦。刺猬身上的刺可以保护她,但是也拒绝了其他所有的拥抱。”
“嫌疼你可以走开。”我一点也不客气。
“那你现在过的疼不疼呢?一个人在a市生活,在事务所被周仁扎来扎去,你疼不疼呢?”他也毫不客气地回复我。
我败下阵来。
疼。
其实是疼的。
“所以呢,你就故意使坏,让周仁看不惯我 ,逼我走,还替我自作主张的交了辞职信,让我不得不走?”
“没错。”
真是谢谢你的坦诚哦。
我深吸一口气:“你凭什么?”
凭什么说得这么顺理成章,这么理所当然!
“就凭我们……”他顿了一下,“就凭,我们都经历过车祸。”
“什么?”
“我们都是生死线上挣扎回来的人,更应该明白生命是多么的宝贵。你的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应该用在生命的刀刃上,都应该过得开开心心。而现在你却是在周仁那里唯唯诺诺碌碌无为——觉得不公平,你忍着;觉得受委屈,你忍着,没有人拉你一把,没有人推你一把,你就一直咬着牙忍着。这是你原来的样子吗?这是你应该的样子吗?”说到后面他有些激动,面色微红,轻咳起来。
我怔了怔,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番话来。
我眼中的他,是这样的吗?
我以为我的平庸,是因为领导的压榨,同事的冷漠,难道是因为我自己的软弱、不坚定和自甘堕落吗?
如果不该这样,那我应该是什么样?
他的咳嗽还没有停止。
我动了恻隐之心:“你……你还好吧?”
他摆了摆手,拿起桌前一杯水,压下去,说道:“人都是软弱的,会安于现状,会步步妥协,最后变成自己都不认识的样子。最怕的,就是温水煮青蛙。”
他静静地看着我,我从他眼中看到两个字:心痛。
是的,心痛。
可怎么会是心痛呢?
“我只是想帮你,真的,没有一丁点的恶意。你现在不理解我,也许以后依旧会怪我,但是我相信有一天,你会明白的。”他说着,眼睛清清亮亮的,像一眼就可以看到底的泉水,我甚至可以感觉到,那泉水一定是甜的。
“我只是帮你说了一个no而已。”他说得万分真诚,“你值得更好的。”
我说不出话来,脑海里以光速旋转着寻找反驳他的话,但是我找不出来。
两人之间是让我焦灼的沉默。
他说的话,真诚而在理,打动了我的心。但是之前的种种,还不能让我释怀,让我低不下高傲的头。
我现在和我自己较着劲,别扭极了。
半天,我憋出一句逞强的话来:“用不着你管。”
他看着我,闻言居然笑了,嘴角边的酒窝浮现:“确实不用我管,刚刚骂我那个姿态,已经相当泼辣了。我发现其实只要逼一下你,那个活灵活现的你,那个活蹦乱跳的你,那个就又回来了。”
“你……”我再次被气的语塞,“你真是相当奇怪。”
他还是笑,又郑重地收了笑,说道:“我向你道歉,包括之前的种种刻意刁难,我都道歉。当然也包括刚刚对你的拥抱。”
他不说还好,一说我脸红了:“你刚刚分明是在耍流氓!”
“我跟你道歉了。”他两手一摊,“要是你觉得吃亏,要不你再抱回来。”
我又羞又恼,直接拎包起身:“你说得对,生命是宝贵的,我不想再在这里浪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