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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肯一副不关我事的样子,淡定自若地夹了一个饺子,放嘴里,慢条斯理地嚼完了,才抬起头惜字如金得问道:“我?”
“是啊!”我被他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气得都结巴,“都是你!你害的,我工作都丢了!”
阿肯一脸惊诧,十分无辜。
陶哥又扯了扯我衣服,说道:“这……这是怎么回事啊,刚刚不还好好的嘛……”
“刚刚……刚刚那个是我领导……”我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被他撞见我和阿肯在一起,我肯定完蛋了……本来我就说不去……”
“这……”我越解释,陶哥越糊涂。
这时,已经有人时不时朝我们这桌看过来了。
“领导又怎么样,工作又怎么样,”阿肯淡淡地说道,“反正你也不想干了。”
“谁说的?”我简直气得想跳脚。
“你说的呀,你还跟我说你们领导的坏话呢。”说完最后一句,阿肯还很轻地一笑,可是笑的十分邪恶。
“我……”我真是被气得说不出话来,要是手里有砖头,我真想一个板儿砖给拍上去。
“不干就不干。”他倒像个好心人一般语重心长地安慰道,“那工作不要也罢。”
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那是我的工作啊!
“不干做什么?喝西北风吗?”我脱口而出 ,“你养我吗?”
“养你就养你,”他顺口就接,一点犹豫都没有,“你不要反悔。”
我一下噎住,根本没想到他居然说出这样的话。
我瞧着他的神情,他收了笑,黑色的瞳孔定定地看着我,竟然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样子。
这个表情……我好像哪里见过。
在哪里?
是在哪里?!
有风吹过,有车经过,有白鸽飞过,有人在笑,有人在叫。
一刹那,好像无数场景从我脑海里掠过,无数万花筒在我眼前绽放。
到底是在哪里?!
“我……”我手心冒出了虚汗,强装镇定,“谁要你养?我……”
“你刚过说的,周围的人都可以作证。”他紧追不舍,目光示意四周,我环顾一圈,邻桌的人悄然看了过来,捂嘴在笑,好像在看情侣闹别扭的好戏。
有个黄头发的大学生居然还嬉皮笑脸地举手说:“我听到了。”
“我不想和你在这里纠缠,”我举起小白旗,坚守最后一点阵地,“总之,以后我们最好不要再见面,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你不要再来找我。”
“那如果你来找我呢?”他大言不惭地问。
“哈哈,我来找你?”我真想仰天长笑三百声,“我怎么会来找你,我躲都躲不起你,怎么会来找你?”
“那如果你来找我呢?”他好像没有听见我的回答,固执地问道。
“我跟你姓!”我桌子一拍,立下重誓。
我还不信这个邪了,这个世界上,谁离了谁不能活啊?
“好!一言为定!”他立马豪气地回复我,嘴边挂起一抹淡淡地笑,“这可是你说的。”还环顾一周,“大家都听到了。”
小黄毛大笑,有情侣微笑,远处老板一边捞饺子一边朝着我们憨笑。
“我说就我说,”我下巴一扬,气势如虹,“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无期。”
说完,我一把拽过包,扬长而去。
可是这如虹的气势,在十分钟后,瞬间被一则短信浇到了冰点。
周仁:“明天你自己来辞职吧,免得被我辞退难看。”
作者有话要说: 哈喽,还有人在看吗?
能留个言,
让我知道你的存在吗?
举起你的双手……
☆、第 20 章
人哪,有时候就是很容易被现实打败。
照理说,阿肯是业界大咖,我应该毕恭毕敬,小心供奉,事实上我却敢对他拍桌大喊;周仁只是一个唯利是图的画图商人,我应该嗤之以鼻,不大理会,事实上我却对他点头哈腰。
为什么?
因为前者和我并无利益关系,而后者却是我的衣食父母啊!
这个社会,有奶便是娘。现在好了,周妈妈不打算要我了,我马上就要被断奶了。
当时这个工作并不好找,因为身体的原因,愿意收我的工作,强度太大;我想去的工作,又嫌弃我学历太低。周仁这个前台,刚刚好去美国生娃,后来定居不回来,我是踩了狗屎运,捡到这个点对轻松、性价比也不低的工作。
这下好了,好运到头了。
纵然之前对周仁有多看不惯,有多不配合,有多鄙视,人家一来和我玩儿真的,我只有认怂。
我没钱没势没家,别说男朋友,连亲戚都没。
我只有认怂。
有时候,我也鄙视我自己,可是鄙视完了,生活还得继续啊。
我知道,要是阿肯在,他肯定轻蔑又不屑地说,这个工作算什么啊,你早就不该在这里低声下气了,早就该把辞职信直接一把甩周仁脸上,大声吼道:老娘不干了!
我也想啊,可是,我哪里有这样的底气呢?
阿肯肯定又会说:你就是个怂人。
极其不愿又无可厚非,百般挣扎又不得不承认:是的,我就是。
等等!怎么又是阿肯?!他怎么想关我什么事?我真是糊涂了,忘掉忘掉!
上午是项目的评标,周仁带着姜科恒去了投标现场,不在事务所。关于辞职,我想能拖就拖,过了这场风波,再去跟周仁认怂认错,也许也就过去了。所以下午在他们回来前,我悄悄溜掉了,免得周仁投标不中的窝囊,加上前来后去的新仇旧恨,统统演变成一场熊熊大火,都发泄到我身上。
我可不想年纪轻轻就被火葬。
第二天上午,我请了半天假,下午去单位,周仁又开会去了。
第三天,我晚点去上班,下班又偷偷溜走,也没有正面和周仁遇到过。
第四天,第五天,我如法炮制,都平平安安地度过了。
一周过去了,我没有和周仁有任何的交集,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我倒好像一个失宠的贵妃,有点不坐立不安起来。
是他真的懒得搭理我,还是这只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直到今天上午。
十点我到单位,朱芸在QQ上跟我说,周仁来找我,我不在,让我到了单位,去他办公室一趟。
我莫名紧张起来,难道真应验了那句老话?
哎呀,一紧张,我也忘了。
事到如今,我也只有硬着头皮敲开了周仁的办公室。
周仁从22寸的电脑屏幕前抬起头:“随意坐吧,小程。”
我唯唯诺诺地坐下。
“确定想好了?”他问我。
“嗯?”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周仁从打印机上拿起一张刚刚打印好的A4纸,皮笑肉不笑地说:“我那条短信本是气话,没想到你却当了真。本想挽留你,这一周时间我都想让你冷静冷静,但是看你也没有找我,想想女大不中留,你也并非池中物,还是祝福你有个更美好的前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