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碰上的问题全部记录下来汇总, 最后交给赵离浓,由她总结常见病症肥缺害等问题, 以及资料册上其他难以理解的问题都有讲解。
“比我在实验室没日没夜学习研究数据还累。”何月生直接瘫坐在了赵离浓书桌旁的地上, “我鼻子里都是泥灰。”
“你们今天一天去干什么了?”赵离浓写完一段讲义, 转过头看着或站或坐的何月生几人。
“有几块地的土出了问题。”严静水精神抖擞站着,“为了查出什么病菌,今天把那几块地翻了一遍,从里面取了点样本,准备去圆楼实验室检测。”
“我说到处翻点就行,你非一整块地翻。”何月生抬起虚浮无力的手指,指了指自己和同样跌坐在地上、双眼发直的佟同,“再这么下去,我们俩扛不住。”
佟同深以为然点头。
严静水悄悄撇嘴,在赵离浓看过来时,又极快恢复认真神情:“小丽刨地都比你们刨的多,也没见它喊累。”
何月生:“?”
佟同则表示:“小丽只是不会说话,当时它已经累得不叽一声。”
“只是翻地而已。”严静水神色严肃道,“我觉得你们需要加强锻炼,种地需要力气,碰上异变植物逃生的可能性也能增加。”
她今天精神异常亢奋,翻地的时候,有种找到了归属的感觉。
严静水觉得自己再多接触接触田地和农作物,一定很快就能追上赵离浓!
一想到追赶上赵离浓,她丝毫不觉得累,甚至还能在去翻一片地。
赵离浓笑着听他们三人谈论,片刻后问:“学姐最近在忙什么?一直没有见过面。”
危丽最喜欢凑热闹,知道他们回第九农学基地后,也只是在群里嗷嗷嚎叫了几声,这些天不知道在做什么,明明都住在圆楼内,竟然没有见过面。
“她在找养鹅的同学合作。”何月生知道一点。
不像何月生、佟同他们离开第九农学基地时,直接拔掉了所有菜根和月季,危丽那一棚的鸡还留着,时不时请人去帮忙投个饲料,清理鸡粪。
她回第九农学基地,第一件事就是清理鸡棚,因为不少鸡蛋没有及时取出来,多了很多小鸡,面积不够,鸡群中又容易发生争夺、得病。
最近危丽忙着扩展鸡棚,顺便还想和养鹅的同学合作,一起混养。
“养鹅?”严静水一听,也有些诧异,危丽不是只对鸡情有独钟?
“谢谢。”何月生接过佟同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鼻子,“说是鹅的粪便对小鸡有好处,减少疫病,而且鹅还能赶走黄鼠狼和老鼠。”
严静水皱了皱眉:“怎么只和你说?”
“他是包打听。”赵离浓倒也不惊讶。
何月生听了两人的话,双腿盘坐在地上,直接翻了个白眼:“呵。”
赵离浓和严静水觉得莫名其妙。
同样坐在地上的佟同缓缓举手,露出两个酒窝:“危丽学姐前几天一直在群里说这件事,你们俩应该是把群屏蔽了。”
群是小群,只有五个人,当初离开中央基地建的。
赵离浓和严静水对视一眼,随后默契移开目光,一个看光脑,一个看自己指甲缝里镶嵌的泥巴,假装自己什么也说过。
“危丽知道肯定要找你们算账。”何月生凉凉道。
赵离浓咳了声:“待会去看看学姐。”
她只是在写资料详解,被一直跳出来的消息干扰,才将消息暂时屏蔽,因为这些天忙着埋头写,忘记解除了。
“危丽现在应该在东区。”何月生抬手看了一眼时间,“可以现在去找她。”
赵离浓将光脑关了,几个人一起往城区外走。
路上,被瞒在鼓里的危丽得知他们要来找自己,非常高兴,并发了定位。
霉气罐:【快来,我等你们,再一起去挑大鹅!】
……
四人到了东区鸡棚,危丽正蹲在门口吃鸡腿,偶尔撕点鸡丝肉给脚边靠着的小黄鸡,一人一鸡吃得十分香。
“你们来了!”危丽热情从身后拉出一个盘子,“刚宰的新鲜鸡,做出来的盐焗鸡。”
盛情难却。
于是五个人蹲下来,和一只小黄鸡并排,共享一盘盐焗鸡。
“还挺好吃。”何月生劳作了一天,确实饿了,都快忘记了之前的心理阴影。
“学姐,你要养鹅吗?”佟同擦了擦手问。
危丽点头:“想试试鸡鹅共养。”
那盘盐焗鸡被吃得干净,危丽一把揣起小丽,放进口袋里,招呼着赵离浓几个人:“走,我带你们去挑大鹅。”
东区一整片都是畜牧专业的学生,鹅棚离得不算太远。
“诶,你的鹅呢?”危丽一进去,和同学打了声招呼,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被借走了。”同学带着他们往外走,“之前不是和你说过,我们搞了那个鱼虾水葫芦鹅系统?”
危丽这时想了起来:“你的鹅去吃水葫芦了?”
“他们新捞了一批水葫芦上来,刚好省了我饲料。”同学引着他们往池塘那边走,“年底我们要跨级去参加畜牧官考核,得做出点成绩。”
这个系统结构有好几个水产学生和畜牧学生参加,池塘里养了鱼、虾,还有泥鳅,另一边围起来的小池塘种了水葫芦,形成浅水区,里面还有河虾和泥鳅,用来净化鱼塘,水葫芦还能打碎可以当鱼饲料,鹅的粪便又能成为水葫芦的养分,一举多得。
“我需要二十只大鹅。”危丽道,“让我挑好的。”
“行!”同学爽快答应,“我的鹅没不好的。”
赵离浓几人跟在后面,一路走到了池塘边,果不其然见到了一群鹅在那边吃着捞上来的水葫芦嫩叶。
池塘边上还有几个全副武装穿着防水连体雨衣靴的水产专业学生,每个人手上还握住一把长叉,正在往外捞水葫芦叶喂鹅。
危丽同学冲他们摇手打招呼,那几个水产专业学生便握着长叉走了过来。
危丽同样认识这几个水产专业的同学,上前和他们打了声招呼。
“你们也回来了?”一个水产专业的学长看向赵离浓几人,笑问,“种植官的感ᴶˢᴳ觉怎么样?”
赵离浓并不认识对方,但依旧微微点头:“挺好。”
“那就行,等我们也去跨级考一考。”学长浑身湿哒哒的,水顺着连体雨衣流下来。
“你们顺利毕业不是直接能当畜牧官?”危丽问道。
另一个女生脱了手套笑:“我们想去感受一下跨级的滋味。”
“行,那我等着你们来找我。”危丽朝鹅群那边看去,“说好了,让我二十只。”
水产专业的同学表示同意,脱了连体雨衣,准备帮她一起抓。
二十只大鹅,他们得抓几个来回,好在赵离浓四个人也折起了袖子,准备一起抓。
“今天一天没个休停。”何月生摇头感叹。
“加强锻炼。”严静水路过丢下四个字。
危丽正好听见何月生吐槽,扭头道:“这里总比基地外好,没什么高级异变植物。”
“叽!”
危丽话才说完,口袋的小黄鸡突然探头喊了一声。
赵离浓脚步一顿,看向那只小黄鸡:这种声音……不是第一次出现。
作者有话说:
ps:如果追过我前面几本小说的读者,应该知道我喜欢三千字一发,这是我自己一直习惯的节奏,如果不适应,觉得我三千更了等于没更,或者在水字数,我建议等完结再看。感谢鞠躬。
◉ 第 99 章
“先等等。”赵离浓忽然出声喊住所有人。
危丽原本走在最前面, 闻言之后转身,还没明白发生什么事。
旁边严静水认真对危丽道:“你刚刚的话立刻收回。”
“啊?什么话?”危丽懵了一瞬,见严静水弯腰将地上的长叉捡了起来, 铁制的尖叉在阳光下闪发着冰冷的光芒,她顿时咽了咽口水,想起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连忙举手喊,“我收回!收回!”
何月生从中调和:“不至于。”
如果他没有弯腰捡起脚下的长叉, 这话更有信服力。
“学姐,宁可信其有, 不可信其无。”佟同往四周看了看,转身去将后面的长叉也捡了起来。
旁边刚扔了长叉, 脱掉连体雨衣的三名水产专业同学和养鹅同学面面相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上一句还在谈笑,下一刻就握叉相向。
“怎么了?”养鹅的同学以为他们要打架,连忙凑过来劝道,“有事好商量, 别动手。”
“对对,别动手。”
“有什么问题好好说, 这长叉锋利,小心伤到了人。”
其他三位水产专业同学也纷纷走了过来, 围住严静水几人好心劝说。
赵离浓还在看向危丽口袋探头的小黄鸡,之前每一次异变植物出现攻击人时, 它都叫了一声,但刚刚叫完, 周围似乎依旧风平浪静。
危丽还在人群中试图为自己正名:“虽然我号称霉气罐, 但也不是每天都漏气, 放心,今天肯定不会有……”
“哗啦!”
小池塘突然一道剧烈水声传来,围在一起的众人下意识转头看去,水产专业同学和养鹅同学的眼睛瞬间睁大:小池塘中一株水葫芦突然破水而出,卵圆形的绿色叶片极速扩张,茎身疯狂上升,露出像膨大的葫芦前端,下方无数根须从水中抽出,伸进其他大池塘中,搅动着所有池塘的水翻滚。
最关键的是那些抽出来舞动的根须上竟然都串着密密麻麻的鱼虾,下一刻细长根茎又从鱼虾体内分化刺了出来,将鱼反向包裹着缠住吞噬。
浓重的鱼虾腥味瞬间遍布这片池塘。
水产专业同学没见过这么高的异变植物,先是呆愣,随后三人脑子气血上涌,下意识往池塘冲去。
“我的期末成绩!”
“鱼全没了!”
“我要和它拼命!”
“别冲动!这是异变植物!”养鹅同学被他们这一冲给冲回了神,双手抓住两个同学后背的衣服,拼命往后拉。
赵离浓早一把拉住危丽,扭头看向严静水几人:“后退,通知守卫军。”
他们回来之后,周院长给了临时权限,可以调配第九农学基地的守卫军。
“已经通知了。”何月生关上光脑抬头道。
危丽伸手去摸自己的手/枪:“完了,我的枪落在车里。”
几个人沉默,赵离浓:“跑!”
严静水上前揪住往池塘冲的学姐,几个大步走到她前面,一只手握着长叉,另一只手将人推给后面的佟同:“快走!”
五个人在丘城见惯了异变植物,乍然见到池塘中的异变水葫芦,也没有受到惊吓,倒是那三位水产专业的同学受了鱼虾全亡的刺激,要和异变植物拼命。
“鹅鹅鹅!”养鹅同学还在拉着水产专业同学,准备往外逃,一回头见到自己的鹅也被串了个透心凉,他立刻松开两人,也要往池塘边冲,试图抱回来一只鹅。
“别冲动,兄弟,来年再战!”两个情绪崩溃的水产专业同学,突然好了,一人架着他一只手,往外拖。
一行人挣扎拼命往外跑,危丽抬手摸着自己嘴,大惊失色,口中难以置信念叨:“我真的有这么霉?只是说了句话而已。”
“学姐,你才知道?”何月生扭头,“不过,小赵刚才直接把你当人形警示器了,这个意义也挺好。”
赵离浓拉着危丽手臂往外跑:“是鸡形警报器。”
危丽:“?”她再爱鸡,也长得不像鸡!
“它过来了!”
落在最后的严静水握着长叉,狠狠刺向伸过来的异变根须,只是水葫芦根系繁多,被刺中一两根后,将注意到分到了她身上。
更多的根须伸过来,缠上了严静水手中的长叉,她用力扯出来后,又有新的根须缠在长叉上。
“接住!”何月生脚步一停,将自己的匕首朝严静水扔了过去。
严静水侧身握住匕首,随即用力将被缠住的长叉往地上一按,随即弯腰用匕首在长叉上一割,那些根须尽数断裂。
然而,下一刻,那些根须又卷土重来。
好在严静水先一步握着匕首和长叉退后。
“路被封死了!”
跑在前面的同学忽然停住了脚步。
异变水葫芦的根系太多,随着茎身不断升高,轻而易举封住了他们所有的路,将赵离浓等人包裹在由根系笼罩的“网”中,最上方那片卵圆形绿叶延长,遮挡住整片池塘的天空。
从它异变开始,到现在的模样,不超过三分钟。
所有人被迫背靠背挤在一起。
他们就像是被刺穿的那些鱼虾,等着这些根须收紧,最后将所有人吞噬消化殆尽。
“引住它们!”
站在最边上的何月生握着长叉,被异变水葫芦盯上,有数道根须从不断膨大的根茎上倏地探出缠住长叉。
赵离浓回头见到这一幕,立刻转身拿出三棱/军刀,用尽全力割断这些根须。
她记得黄天说过,三棱/军刀上有药液,A级以下的异变植物,碰之即死。
赵离浓割断根须的瞬间,那些根须果然开始出现枯萎迹象,甚至开始往上蔓延。
“还是我表哥的东西好用。”危丽见状莫名冒出一句。
就当众人以为就此结束时,原本已经有了防备同样操作的异变水葫芦,操控另一边的根须朝何月生、赵离浓刺来。
“蹲下!”
严静水用长叉转了一圈,缠住这些纷纷刺来的根须,她不和异变水葫芦纠缠,快速将手中的长叉往外丢去,等它全株枯萎。
然而,她一个人到底还是有所疏忽。
异变水葫芦的一条根须竟从泥中蹿出,向半蹲下的赵离浓那只握着三棱/军刀的手刺去。
众人见到异变水葫芦开始枯萎,警惕性降低。
这次,没人发现异常。
“噗——呲——”
赵离浓耳边响起轻微又异常清晰的声音,她低头向声源看去,这才发现自己右手下掌心被刺穿,鲜血滴答流了下来。
“小赵!”
“叽!”
危丽看去,顿时也不顾那条根是否会长其他细密根须,竟然冲过去直接用双手握住根,用力将它抽了出来。
她能感受到这条根在自己手掌中扭动,甚至还有膨大的迹象。
另一头的何月生扔下手中长叉,一把将自己内衬撕下来,捂住赵离浓掌心,堵住流下的鲜血。
剧烈的疼痛顺着手臂,终于传到了大脑。
不过一秒,赵离浓脸色煞白,额间一片冷汗,她咬牙仰头看向上方的异变水葫芦,那些根须、膨大茎身停止了枯萎,竟隐隐有卷土重来的迹象。
“卧槽!”危丽还没来得及将手中的根丢出去,这条根上又分出一条细须缠住了她的手。
这一刻,危丽已经想好接什么颜色的假肢了。
“叽!”
口袋内的小黄鸡猛地跳在了危丽手上,张嘴叼住她握着的那条根,也不知道它嘴里是不是藏了把锯子,就那么张口一咬,那条手指粗的根须瞬间断裂。
危丽得以摆脱异变水葫芦的根,立刻将手背上那些细须拍掉。
小黄鸡没站稳,掉了下来,扑棱几下翅膀落在地上。
“砰砰砰——”
就在众人以为异变水葫芦要卷土重来之际,外面传来一连串的枪ᴶˢᴳ声,全部朝异变水葫芦膨大的巨型茎身打去。
——守卫军终于到了!
十秒不到,这株异变水葫芦便如同被火烧般,枯萎席卷全身,轰然倒坍。
“先出去。”严静水对众人道。
危丽担忧望着赵离浓那只被包裹起来的手,白衬已经被鲜红色浸染:“学妹,你需要立刻去医院!”
守卫军从外面冲了进来,赵离浓一行人被护着往外走。
危丽走到一半,忽然觉得口袋空荡荡的,她想起什么,连忙回头转身,一把抄起地上呆愣愣的小黄鸡,放回口袋才算安心。
无人在意那根断裂的异变水葫芦根系消失。
“嗝。”
被装进口袋的小黄鸡打了个嗝,双眼无神躺在兜里,最后随着摇摇晃晃的频率,成功睡了过去。
……
赵离浓上车前,回身看了一眼枯萎倒坍的异变水葫芦尸体。上车后,她紧抿唇,一直没有开口,怕泄露出声音,其他人发现自己的痛苦。
何月生见她眉心紧皱,问:“很疼?”
“流这么多血,肯定疼。”危丽脸色也不好看,“早知道不让你们来了。”
佟同坐在第二排座位,看向副驾驶座的守卫军:“这里有没有医药箱?”
“有,在……”
“让我坐进去。”严静水从外面进来,手中拎着一个医药箱。
何月生立刻从第三排挪到了第二排,危丽也往车窗边靠去,好让严静水进来。
严静水一坐进来,第二排的何月生便关上了车门,让守卫军开车去医院。
“我先帮你消毒。”严静水打开医药箱,从里面拿出酒精棉球和止血喷剂,解开她手掌缠着的内衬,“会有点疼。”
赵离浓闭了闭眼睛,随后睁开,强迫自己去看右手,声音沙哑:“止血后别包扎。”
严静水答应:“好。”
有桂山的前车之鉴,受伤后最好检查伤口。
作者有话说:
太晚啦,今天只有一更~
第100章 第 100 章
基地医院。
单生尘接到消息, 连忙转身朝急诊科赶去。
一开始他以为又是危丽受伤,走到急诊科门口, 才发现是赵离浓。
“血已经止住, 还没包扎,伤口需要做检查。”严静水让开位置,对进来的单医生道。
“我看看。”单生尘拉开覆在赵离浓手上的纱布, 掌心靠下的位置有个贯穿性伤口,“这是什么植物伤的?”
“异变水葫芦。”赵离浓脸色还苍白着, 但人已经缓了过来, “它的根系会分化出细须,我需要检查伤口内有没有根系残留。”
单生尘托着赵离浓的手放在医用放大镜下, 低头仔细检查半晌, 按了按她手指, 观察反应后,起身:“根系没有残留,但你现在需要立刻手术。”
“手术?不是已经止好了血?”站在旁边的危丽以为过来检查包扎就行了。
“她正中神经出了问题, 造成中指、无名指几个手指麻木。”单生尘让他们走开,“得马上手术修复。”
赵离浓愣了愣, 垂眼去看右手, 她以为是疼痛带来的麻木。
很快单生尘将赵离浓带去了手术室,只留下危丽一行人。
手术室外。
“神经受损会不会影响她右手活动?”何月生沉默许久, 突然问道。
严静水朝手术室看了一眼, 脸色不太好看:“看受损情况, 后期复健恢复的好, 或许不会影响。”
无论什么伤, 影响到了神经, 都是一件极为麻烦的事。
……
“手术做好了。”单生尘看向赵离浓, 因为打了麻药,此时的痛感几乎为零,但失血造成她脸色依旧苍白,他顿了顿,还是道,“虽然外膜缝合手术成功,但伤了正中神经比较麻烦,后期需要积极复健,恢复的好,右手不会有什么特别不适。”
如果恢复不好,右手恐怕一辈子受影响。
“……我知道了。”赵离浓说不清自己什么感受,她记忆力太好,轻而易举能立刻记起当初复健的一切痛苦。
“也不用太担心。”单生尘道,“我技术非常不错,你只要好好复健,恢复正常的概率高达百分之八十。用的药也是最好的,甚至不一定会留疤。”
“谢谢。”赵离浓想起自己以前的事,情绪不太高。
单生尘也能理解,心中叹了一口气,暗骂这操蛋的世界,除了守卫军,他每月都要抢救一些被异变植物重伤的学生,实际上能进医院都是幸运,大部分学生碰上异变植物,基本尸骨无存。
赵离浓右手被打了石膏固定,慢慢从手术室内走出来。
一出来,靠墙等着的几人便围了过来。
危丽看着后面的单生尘:“舅舅,学妹的手神经怎么样了?”
“接好了。”单生尘道,“只要好好养着,复健。”
佟同皱眉靠近问:“离浓,你难不难受?”
赵离浓见到围上来的几人,忽然想起当初也是这样,导师和师兄师姐们焦急站在外面,见她出来便一窝蜂围过来。
她唇角扬起了一点微弱的弧度,不仔细看发现不了,之前的怅惘骤然褪去:“麻药还没失效,不疼。”
“学妹,你手受伤不方便。”危丽认真道,“我搬去和你住。”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