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最初的心动，也是从她开始。
他明了了自己的感情，就希望对她坦诚地表达。
这是他对她和这份感情的尊重。
“芝芝。”漂亮矜贵的少年抿紧嘴角，有些紧张地叫了她一声。
不是凶巴巴地叫“狐狸”，也不是追着她要烧她尾巴毛毛。
而是正式地叫她“芝芝。”
眉目如画的小姑娘正美滋滋地照镜子。
虽然尾巴沉，也总是烦恼尾巴胖，可六条尾巴红彤彤毛绒绒，真的很漂亮。
狐狸么，都臭美。
小姑娘狐狸眼儿都弯起来，想给自己扒拉出一条漂亮的新裙子衬托尾巴，翻了翻，摇头小声说道，“现在的最好看。”
她身上的小褂子是广陵仙君重金定制的法衣，新的，金红色的褂子霞光闪闪，仿佛将朝阳的霞光穿在身上，配着火红的尾巴最好看。
爹爹的眼光最好了。
大清早就不忘吹吹自家爹爹，又美滋滋扯了扯身上的小裙子，女孩子就看着小金问道，“怎么啦？”
“我，我……”
“哦？我就说，怎么灵气这么足。”端着一碗灵果的广陵仙君不知站在那里多久，靠着门露出笑容。
虽然是在笑，可那目光落在小金的身上，却仿佛像是锋芒毕露的剑意。
俊俏的金乌少年顿时一个激灵，却鼓足勇气，在芝芝聆听的目光里大声说道，“我，我喜欢你！”
真是好大胆。
在人家爹的面前就敢大声表白。
广陵仙君挑眉，似笑非笑。
他刚刚就在大殿之外，看见这小子探头探脑，就觉得他想说什么奇怪的话。
万万没有想到，当着他的面儿，小金竟然还敢说出口，也不怕挨打。
换句话说，真的很有勇气。
很勇敢。
对他家崽儿算是真爱。
“我也喜欢你。”娇艳的小姑娘眉开眼笑地艰难撑着六条胖尾巴过去，给她爹爹炫耀自己长成了更加好看的狐狸，一边急忙对小金说道。
她说这话都习惯了。
小金一看就知道这回应和他的喜欢不一样，忍不住跟着过去，小小声地念叨着，“比喜欢更喜欢，独一无二的那种喜欢。想……”
刚刚还想说更多的话，广陵仙君却已经一手揉揉自家崽儿的小脑袋，豁然抬头看天。
万象宗天空上，就仿佛自烈日里裂开了缝隙。
狂暴的灼热气息，从那轮烈日之中闪出了一道神骏刺目的金色光影。
那身影悬空在烈日旁，一瞬间，整个万象宗都似乎灼热了起来，天空之中，横空出现了两轮太阳相映生辉。
其中一轮烈日中的金色光影垂头，笔直地向着万象宗看来。
“金乌。成年的金乌。”广陵仙君看了一眼也露出惊讶的俊俏少年，突然又笑着说道，“不对比不知道。当年，你的尾巴毛都没长全。”
小金：……
坏仙君！
天天嘲笑小金大人。
有女儿的男人了不起啊？！
“仙君说得对。”金乌卑微地回应。
……的确很了不起。
第168章 番外 两情相悦
真是变化快。
竟然没有跳着脚叫“坏仙君！”。
广陵仙君看小金的目光就更多几分笑意。
俊俏少年的脸上露出更加讨喜的笑容。
大概笑容伤眼睛，天空中的烈日，突然化作一赤金色的火球，向着万象宗坠落。
有那么一刻，呼啸窒息的热气席卷整个万象宗，万里水汽都被蒸发，地面都开裂。
广陵仙君手中长剑一转，将这火热的气息全都斩断，反手就刺出一剑。
那团火球重新化作一只巨大的三足金乌，悬停，缓缓浮空于山峰上，却不再露出攻击性，那四周炎热的气息顿时重新舒爽。
待离得近了，被广陵仙君拎到身后的芝芝探头探脑，就见那半空中漂亮的金乌舒展着修长优美的翅膀。
翅膀上燃烧着跳跃的赤金色火焰，优美得不可思议。
“没有小金长的好看。”芝芝就跟小金窃窃私语。
俊俏的少年偏头，嘴角勾起，大声说道，“那是自然！”
他是最好看的金乌！
狐狸说的！
巨大的金乌沉默了片刻。
很快，这金乌就化作了人形。
这是极为高挑英俊，不怒自威的青年。
看见了他，小金犹豫了一下走出来拱手说道，“见过族长。”天空碎裂，这巨大的金乌显然是破碎虚空而来，八成是来找他。
想必是他失踪多年，引得长辈寻找。
小金的心里很感动，回想起自己在家中备受宠爱，再想想长辈不知在三千小世界寻找了他多少年，又感动又不安。
妖族对时间都不敏感，弹指百年，于金乌这样的妖族来说不过是眨眼罢了，所以他在外面浪了几十年，本以为家里不会当一回事。
毕竟大妖闭关个百十年没有回信很正常。
若他知道家里会因为担心他而来寻找他，那当初在魔域脱困后就会给家里传个信的。
英俊凛然的青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又将肃重的目光落在芝芝的身上。
“本命同生契约？”他轻声问道。
小金垂了垂头，却坦然地大声说道。“对！”
“跟我回去。”这青年似乎并不准备多说，只对小金说道。
小金却看着面前的青年，稽首。
“族长亲自找我，一定很辛苦。”
三千小世界。
就算面前的青年从没有说过寻找他几十年都发生过什么，可那风尘仆仆，都无时无刻不在告诉他，他一定很辛苦。
不管怎样，他都想对他说出自己的感激还有愧疚的心情。
青年却微微挑眉。
金乌一族大多都很高傲，自负乃是大妖，都嘴硬得很。
这样轻而易举说出心中的感激，实在很难得。
“你变了很多。”从前蹦蹦跳跳大声嚷嚷“烧你尾巴！”的幼崽儿，竟然变成了这样的懂事的少年人。
这金乌青年这才把目光落在似笑非笑的广陵仙君身上。
哪怕是大妖强者，面对广陵仙君也露出几分慎重，虽依旧板着冷峻威严的脸孔，却客气地颔首说道，“这些年……”
“等等！”小金突然大叫。
金乌族长肃然地看着这突然蹦高的俊俏少年，却没有停下，继续说道，“汤圆承蒙道友照顾。”
“汤圆？”广陵仙君笑着问道。
“好吃！”摇着尾巴的狐狸垂涎地说道。
“金宵元，是金宵元。不是汤圆！”
“小名不是汤圆么。”金乌族长恍然了片刻，对广陵仙君与他身后那漂亮得不得了的小姑娘沉声说道，“那这是元宵。”
“是金宵元！”小金痛苦地说道。
金乌族长只记得吃饭。
在凡人界吃过了饭，觉得好吃的，一定要回来给他们这些可怜的幼崽儿取小名儿。
好难啊！
小金大人一世英名，堂堂修真界拯救者，魔域镇压大魔王，竟然如今，被人全都知道了！
是汤圆还是元宵，那还重要么？
看着气得都要流泪的小金，芝芝忍不住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襟，小声说道，“其实可好听。我喜欢这个名字，甜甜的，就像是小金一样，都甜甜的。”
俊俏的少年愣了一下，回头，怔怔地看着对自己笑得灿烂的女孩子，许久，偏头小声说道，“甜言蜜语的狐狸。”
可他慢慢地，还是和她站在了一块儿，低声说道，“族长来接我，可见族中担心我。我得和族长回去一趟，让族人都知道我安好。”
正笑得甜甜的女孩子却突然愣了一下。
“小金……要回家了呀。”她不知怎么，觉得像是失去了什么一样，笑不出来。
不是没有朋友回家，和她告别。
那么多的毛团幼崽儿，还有很多的朋友，比如小凤姐，比如其他的同门，他们都是要回去属于他们的地方。
可芝芝虽然舍不得他们，却一直都很宽心。
因为每一次分别，都是为了下次再重逢么。
所以她一直都没心没肺。
可为什么，当小金要回家的时候，她的心里一下子难过得不得了？
就像是密不可分的一块属于她的生命，本以为一直会在一起，却骤然缺失，被切割开了一样。
广陵仙君不动声色地看着，默默地想，他的确是应该找个时间，好好地揍小金一顿了。
这真是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我和族人报平安，然后很快就回来。”
“好。”芝芝乖巧点头，不会不懂事闹着小金不让他离开自己。
可当看见小金缓缓走去脸色微微露出思索表情的金乌青年的身边，看着一步三回头的俊俏少年，她又觉得，自己的心里有什么在破土发芽。
或许并非破土发芽，而是在她都不知道的时候早就长成了巨大的树木，只不过是从前她并未察觉。
因为习惯，所以忽略。
如今又因为离别，所以清醒过来。
“你喜欢他？”广陵仙君垂眸看着自家的崽儿，和声问道，“和你师兄们一样的喜欢？”
“喜欢爹爹，也喜欢师兄们，可小金……却和他们的喜欢不一样。”
她是一只守家的狐狸。
师兄们忙着正事，她留在家里给他们提供灵丹，担心他们的安危，思念紧张他们，却不会如如今这样，不过是片刻的分开，就觉得心里难过得不得了。
小姑娘垂头……她已经长大了，其实早就明白这些感情的不一样。
从前，只当做和小金在一起是理所当然，因为她出生，他就和她在一起。可现在，当要分开，她才发现，自己很舍不得，舍不得小金。
她希望和小金永远都在一起。
“那不如去他的家做做客。”广陵仙君便笑着说道。
他突然想，小金比起其他狼子野心的小年轻，倒是有一点好处。
成亲了，可以入赘啊！
都是本命契约了，那就算双修以后，不还是得跟他闺女住在万象宗？
芝芝抬头，看着对自己无所不应，总是会满足自己一切的爹爹。
小姑娘的眼里，显露出的俊美男人的笑容一直都没有改变。
她想要什么，爹爹就把什么送到她的面前。
“走吧。”用力揉了揉闺女的毛耳朵，广陵仙君举步走到了那金乌族长的身边，定睛一看，英俊青年身边的小金眼睛都哭红了……不过是回个家，也用不了几天，这就因为分开哭得眼泪吧唧的。
他笑了笑，对侧目的金乌族长说道，“一起回去看看？”
金乌族长的眼睛落在又急忙手拉手的两个身上。
“我，我也很喜欢小金。”芝芝突然想到，大殿里小金问自己的那个问题。
她是只坦诚的狐狸，歪头对小金问道，“小金说喜欢我，是想和我一直一直都在一起的喜欢么？”
“是！”小金愣住了，又大声说道。
“那我也想和小金都在一起。就像是欢叔和婶婶的那种。”芝芝能想到的最让人羡慕的喜欢，大概就是合欢宗宗主和他道侣的那种喜欢了。
虽然没说别的，可小金俊俏的脸更红了，小小声地说道，“是比他们还要更多的那种喜欢。”喜欢到，就算没有本命同生契约，他也想和她同生共死。
不是畏惧孤独，也不是不堪疲惫。
而是失去了她，这世界就没有了任何意义与美好。
“一起谈谈亲事？”在广陵仙君笑着记仇的笑容里，金乌族长却直接问道。
虽然依旧威严冷峻。
却似乎……很迫不及待的感觉。
广陵仙君眯起眼睛，看着金乌族长。
这英俊的青年却已经凛然问道，“是亲家了么？那有吃的么？”
“什么？”
“饿！”金乌族长斩钉截铁，用自己最威风凛凛的表情说道，“要吃饭！”
把崽儿们养得这样油光水滑，这男人一定能提供很多好吃的饭。
族长要吃饭！
广陵仙君历经风雨，也没见过这样的奇葩。
隐隐觉得金乌这一族有点奇奇怪怪的问题，顺便，他再一次默默地告诉自己，背着闺女，回头就打汤圆……元宵一顿。
带着弟子们一起的那种。
正跟狐狸甜甜蜜蜜凑在一块儿的俊俏少年猛地打了一个寒颤，可挨打之前，却已经深陷打群架之中。
当金乌族长叼着芝芝慷慨贡献的小点心带着他们进入了一个充斥灼热火海的世界，金乌们眼睛都亮了。
悬挂在不见边际的巨大树枝上，一团团燃烧着，吵嚷着的小太阳们同时陷入寂静。
目光都落在甜甜笑起来，娇艳欲滴的小姑娘身上。
瞬间，连绵赤金火焰爆发，一团团快乐的火焰蜂拥而来。
“漂亮的小妹妹！”
“看我，看我，我最好看！”
“小姐姐，小姐姐！族长说，我是最英俊的金乌！契约我不亏！”
“族长老眼昏花，对谁都这么说！”
“这是……我的狐狸啊！”深陷热情的金乌拥挤的海洋，俊俏少年的脸上露出崩裂的表情。
跟在狐狸身边面无表情狂吃点心万事他不管的族长，簇拥自荐自己是好灵兽的可恶同族……
回家也还要争宠，是么？
第169章 番外 幻境
关于芝芝与小金的婚事，广陵仙君发现，金乌比他想像中还要着急。
就仿佛很怕狐狸跑了似的。
甚至，连入赘都迫不及待地答应。
看着这群急得不行的金乌，还有跟兄弟们打得鼻青脸肿的小金，广陵仙君觉得自己大概发现了什么。
“媳妇不好找，找到一定要抓牢。”金乌族长一边啃着好吃的灵果，一边面容冷峻地对他说道。
他和广陵仙君其实没什么话说，反倒是跟芝芝更有共同语言。
这段日子，小金就憋屈地发现，打走了小金乌是没用的。
因为大金乌更碍眼。
自家族长跟心上人成了饭友，那讨论着好吃的时候简直志同道合。
广陵仙君难得松口婚事……虽说还得让他等个几十年的婚事，还得去上界征求狐狸娘亲的允许，可至少仙君答应了！
金乌族长大概也放松了些，跟摇着毛绒绒胖尾巴的小姑娘并肩坐在同一条扶桑树枝上，人手一颗灵果啃着，还顺便讨论，到底是甜豆花好吃，还是咸豆花好吃。
“都好吃。可以都要。”博爱的狐狸斩钉截铁地说道。
金乌族长目光凛然，面生威仪，严肃地想了想，认同地点头。
“芝芝，你很好。”他就对芝芝说道。
狐狸尾巴高高竖起！
被小金的长辈认同了！
骄傲！
小姑娘的心里满满的都是快乐。
“橙子，去凡人界买豆花。”金乌族长就对另一只鼻青脸肿，刚刚差点扑到狐狸怀里的小金乌说道。
半大不大的金乌沉默了。
“金澄，我叫金澄！”小金乌抗议。
“再买些切糕。”金乌族长淡淡地说道。
金乌哭着飞走了。
小姑娘期待地看着橙子的背影，特别想知道，这一界的切糕是不是也很好吃。
看见她短短时间就融入金乌之中，广陵仙君勾了勾嘴角，就坐在闺女的不远处，被小金慇勤地侍奉着。
从前骂骂咧咧的金乌现在特别乖巧，端茶倒水，顺便把想要讨好他的其他小金乌踹飞，鸡飞狗跳里，广陵仙君微微合上双眼，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困倦。
这真是奇怪的感觉。
仙阶强者从来都不会困倦，也从不会有什么睡意，可他的眼睛却合上。待他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并未在金乌这一界。
眼前的景色，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不讨喜，却又很熟悉。
这是太一宗，是义阳仙君的道场。
那来往着的太一宗的修士，还有快步走过来的更年轻的渭河道君清晰鲜活，却对头顶上的他视而不见，让广陵仙君微微挑眉。
这显然是某种幻象。
不过广陵仙君素来心大，并没有在意，反而有些兴趣，让他想知道，能够不动声色让他陷入幻象的存在，到底想要让他看些什么。
于是，他就看见了一只熟悉的狐狸崽儿。
瘦得皮包骨头的小家伙儿，小小的，怯生生的，瘦巴巴，尾巴暗淡没有光泽，微微动一动，就有大把的毛毛落下来。
她被义阳仙君带回太一宗，太一宗上下都知道，义阳仙君有一个女儿。
混血的女儿。
可是这个女儿却并不讨喜。
她瘦小得不得了，缩成一团看起来卑微可怜，除了紧紧地抓着一脸尴尬的义阳仙君的袍子，呆呆叫他“爹爹”，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就算是周围很多高洁干净的修士嫌弃地看着她也不在意。
她的眼睛里似乎只有自己的爹爹，寸步不离，不在意旁人的冷眼，也不在意旁人的好意……广陵仙君刚刚还笑着的脸上，露出深切的恼怒。
并没有好意。
每一个看到她的，都对她那么讨厌。
“怎么这么脏啊！”孩子尾巴掉毛，就有义阳仙君的师弟不快地说道，“脏了大师兄的清静道场！”
广陵仙君面无表情地回忆了一番，说这话的这小子似乎是当初偷袭他，被他斩断了一条手臂的那个义阳仙君的师弟。
小家伙儿只有一双眼睛大大的，衬托着瘦小的脸更加可怜。她总是一声不吭，除了“爹爹！”之外，仿佛不会说别的话。
从她来到太一宗，义阳仙君就从没有抱过她。
渭河这贱畜对义阳仙君质问道，“若大师兄抱着她，疼爱她，那絮语情何以堪？！大师兄，絮语本就敏感，如今这丫头来了，絮语更不知该如何自处。大师兄，你都已经接她到宗门，她的日子已经过得很好，就不能再多顾忌絮语的心情么？！”
义阳仙君迎着那孩子呆呆的眼神，叹了一口气，对小小的狐狸崽儿和声说道，“芝芝，你要宽容。”
“好。”瘦瘦的狐狸崽儿应了一声，认真地说道，“芝芝听话。”
她很听话，又很乖，每天都睡在义阳仙君的大殿外。
义阳仙君的大门从没有为她打开，因为要顾忌龙絮语的心情。
可这小家伙儿似乎也不在乎。
她自己……就可以过得很安稳。
小小一颗的狐狸崽儿把自己蜷缩在大殿门槛后，缩成小小一颗狐狸团儿，小小声地说道，“芝芝听话。听娘亲的话。”
娘亲要她好好地告诉爹爹她爱她，她就一直是一只乖乖的崽儿。
宽阔的满是寒风的大殿外空无一人，没有人来理她，广陵仙君就站在她的身边。
明明知道这只是幻境，他也无法触碰到她，可广陵仙君还是撑开自己的衣袍，沉默着挡在女儿的头顶上。
她睡得老老实实，没有在家里那样四仰八叉翻肚皮，广陵仙君也在看着。
这是和真正的世界不一样的幻境。
义阳到处为龙絮语求医问药时，顺路“想起”了自己的女儿，接走了她。
他还得到了七色炼血草。
从合欢宗宗主的手里。
广陵仙君觉得这幻境竟然很符合自己的心性。
若没有一只狐狸崽儿要养，就算在仙府之中得到了七色炼血草，他也只会丢给合欢宗宗主。
可是当看着义阳仙君拿着花了不知多少代价才交换得到的七色炼血草匆匆要送去给龙絮语，广陵仙君忍不住压住了手中的长剑。
义阳的身后，明明跟着他同样需要炼血草的混血女儿，可是他的眼里却没有她的影子。连那个比真实的世界里更加暴躁几分的朝凤都看不下去了。
“那狐狸也需要炼血草！”
这明艳骄傲的红衣少女，虽然平时不大搭理蠢蠢的狐狸崽儿，却总是会在没有人的时候不耐烦地塞些灵丹灵草给她说道，“拿去修炼！你不是也筑基期？别丢我的脸！”
好歹是她朝凤的“师妹”，若是修为跟不上，不是很丢脸？
狐狸崽儿那时候捧着灵丹，认真地看了朝凤很久。
“小凤姐。”她叫她。
“哼！”红衣少女那时候甩手走了，却回头，塞给这只小崽儿更多的灵果。
现在，当七色炼血草要拿去给龙絮语，唯一为她发声的，似乎也只有朝凤一人。
“可这炼血草只有一株。”义阳仙君为难地说道。
他回头，看着自己的女儿柔声说道，“芝芝，你师姐比你更需要它。你不需要这灵草，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