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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级和九级听上去好像只是一步之遥,但若是无缘,那便比登天还难。

不行,他不能再等了!

风枭见情况不妙,来不及念什么符咒,他飞快地一手用指甲划破掌心,另一手捉住殷玉衡那只先前就受伤的右手,直接就想让他们两人的掌心对接鲜血融合。可是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却做不到。

他抓住殷玉衡的那只手,居然完全不听使唤,怎么也抬不起来了。

忽然间平地里飓风骤起,直接吹得他毫无反抗地放开了殷玉衡退后了几步,身上的黑斗篷化为碎片四散飞去,露出他那张一直藏在黑风帽下的真面目。

那是一张坚毅无双的脸庞,五官如同刀削般英俊。头上只有寸许的短发,根根冲天,唇色黯红,小麦色的皮肤配上一双碧色的双瞳更显妖异。飓风化为的风刃在他的身上留下一道道伤痕,鲜血渐渐染红衣襟,但他却再也没退后一步。

殷玉衡眨了眨眼睛,因为此时洞穴内的晶核明亮,他也把对方的真面目看得一清二楚,一点都无法把刚刚那个杀神和面前这个看上去只有二十余岁的年轻人联系在一起。

他还想再继续看对方两眼,但洞壁上灵兽晶核的亮度再次骤然提升,这回殷玉衡完全受不了紧闭了双眼。

相比在等级威压的绝对劣势之下,无法动弹分毫的风枭,殷玉衡并未感受到半点恐惧或者害怕之意,只是觉得不知哪里来的清风拂面,就像是琅琊岛上温柔的春风吹起岛上娇嫩的桃花瓣,荡漾在碧波水面之上,泛起轻柔的涟漪。

这种亮度还在风枭的容忍范围内,但对于他来说,难熬的是无处不在的等级威压,和可以清晰分辨出来的无上怒意。

这个洞穴里封印着的是什么,风枭也只是听过传言,但却一直不相信。但现在这样毫无作假的威压如泰山压顶般袭来,令已经很多年没有惧怕过的风枭心中滋生了一丝恐惧。

很快,这一丝恐惧就迅速地蔓延开来,他眼看着自己身体上的伤口被风刃割裂开来,而处于风暴中央的男孩却毫无所觉地静立在那里,表情温和。

已经被那位阁下定下了吗?

狠狠地攥了下拳头,风枭满怀不甘地却又不得不如来时一样,迅速地消弭而去。

在风枭离开洞穴的那一刹那,满洞壁的灵兽晶核光亮骤暗,符阵却缓缓地亮了起来。

在符阵的线条依次按照某种不能言说的规律亮起来之后,那些的灵兽晶核就像是终于耗光了所有灵力,在刹那间全部化为了飞灰。

殷玉衡在这时恰好睁开了双眼,看到眼前迷幻般璀璨夺目的符阵中。符阵的光线之中,好像有某种气息苏醒,线条也忽明忽暗,顺着符阵到处流窜,就像是一条条活过来的光影小蛇。在这样迷离的光线照射下,晶核粉末就像是琅琊岛桃花林的桃花瓣,簌簌而落。

美丽得如同幻境一般,令人心神迷醉。

但就在这一刻,殷玉衡忽然想起来了大哥以前是怎么告诫他为何不要往琅琊山来的了。

“小玉儿,千万不要去琅琊山,据说那座山的山底,封印着一个强大无比的远古妖兽。”

殷玉衡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脑后,这时才觉得为何眼前的符阵那么繁复,而且还用了那么多珍贵的高阶灵兽晶核。

因为这根本就是一个庞大的封印阵法!

只有这样大手笔的封印符阵,才能封印得住那传说中的远古妖兽!

殷玉衡面无表情地抹掉脸上的粉末,现在这些支撑这座封印阵法的灵兽晶核都全部粉碎了,那么就是说这个恐怖的妖兽就要破阵而出了?

殷玉衡第一个反应就是想要逃跑,但他即便能像风枭那样逃得那么迅速,恐怕也逃不出去。

毕竟算起来,这远古妖兽,好像还是被他的血唤醒的。

所以他只能僵硬地站在原地,背后冷汗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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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坤山脉


孟子棋面对着棋盘上的一盘残局,冥思苦想了许久,终于挥手把棋盘上的棋子推散。

“静心。”在亭台上喝茶看书的墨子初连眼皮都没抬,从薄唇中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可这两个字却让假装平静的孟子棋忽然掀桌爆发了:“这叫我怎么静心?四师兄已经睡了五年多还没醒过来,罪魁祸首到现在还没找到!就算乾坤福地能保他身体不腐,也是有时限的啊!”

这一番咆哮几乎直冲云霄,但等他冷静下来,却发现周围一片寂静,只能听到棋子清脆地在地面弹跳的声音,顿时觉得自己傻透了。孟子棋喘了几口气,拒绝承认自己想念林子苏那家伙的呱噪,虽然少了他,就没人和他争大师兄了,但他总不能看着四师兄就那样不明不白地死去。

等平静下来之后,孟子棋才发现一直淡定的大师兄并没有在看书了,而是把视线从书本移到了地面的棋子上。

孟子棋扫了一眼棋子散落在地而形成的卦象,忽然间一震。

“醒了。”墨子初依旧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大师兄!你是说四师兄他醒了?”孟子棋立刻闭起双目,却在下一刻懊恼地睁开来,“根本没醒嘛!好好在乾坤福地躺着呢!不过南方青气冲天,不会是什么不该醒的东西醒了吧?”

“青龙……”墨子初轻轻地把话音隐于唇角,最终只是抖了抖书卷,挥了挥衣袖,把地上名贵的棋子扫落池塘,全部进了那条巨大金色锦鲤的肚子。

“大师兄!我的棋子!”

第六章 契约

 

 


殷玉衡根本不知道,同一时刻,在遥远的秋之地,有个和他年纪差不多的男孩儿也同时发现了某把匕首的秘密,甚至这个男孩儿跟他还有些血缘关系。他现在无暇他顾,因为随着封印符阵的剥落,整个琅琊山都因此震动起来,传来轰隆巨响。

他知道这样的动静,绝对已经引起了殷家人的注意,但他却不能指望有谁能来救他。

毕竟刚刚不可一世的风枭都低调地溜掉了,他又能指望谁呢?

“桀桀桀,愚蠢的人类,你为什么不跑呢?”一个古怪至极的声音突兀地在山洞里响起,在山洞中嗡嗡作响。纵使殷玉衡早有心理准备,也吓得差点跌坐在地。

扶着洞壁支撑住酸软的双腿,殷玉衡苦笑地看着自己受伤手掌上的鲜血,依旧还缓慢地朝着石缝流去。现在仔细看来,才注意到他的鲜血实际上是流到符阵当中去的。

紧咬了一下唇瓣,殷玉衡强迫自己重新站直身体,豁出去地朗声应道:“阁下看中了我,我为什么要逃呢?况且,我能逃得了吗?”

“哈哈哈!臭小子!脾气还挺倔!可惜你是殷家子弟!”那声音冷哼道,最后的那四个字说得咬牙切齿,端的是无限仇恨。

殷玉衡略一思考,便想清楚了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么豪华奢侈的封印阵法,肯定不是这个妖兽自己把自己封印的,绝对应该是殷家祖先为之。只是不知道为何若干年传承下来,到了太爷爷这一辈,就变成了想方设法把这个妖兽放出来了。

一想到这么可怕的妖兽,也曾经被自己的祖先所封印,殷玉衡忽然感到说不出的自豪。他见自己的鲜血依旧流向逐渐破碎的符阵之中,便知道绝对是因为自己的血才引起这样的波动,便直接把手掌凑到了嘴边,宁可自己吞咽下肚,也绝对不肯让这妖兽沾染半滴。

“喂!你这臭小子!”洞穴中的声音惊怒交加,完全没有料到他的胆子居然有那么大。在他的认知中,在他的面前,无论谁都必须噤若寒蝉,怎么可能和他对着干?

洞穴中响起了一阵震耳欲聋的吼叫声,本来就不是很牢靠的符阵在吼声中粉碎得愈发迅速。殷玉衡舔舐着唇齿间的血腥味,并没有觉得恶心,而是感到些许的得意。反正他也知道自己处境堪忧,但又何必卑躬屈膝地活着呢?

“哼!卑微的人类!你可知道吾是谁?”那声音喘息了一阵,勉强平静了下来。

“不知。”殷玉衡说得含含糊糊的,毕竟他还含着自己掌心的伤口。

“啧,吾在千年之前被封印此地时曾经发下重誓,如果谁能破除此阵,吾便许他一个愿望。同时,吾也要血洗殷家。”那声音一个字一个字说得缓慢,让人不难感受到其中蕴含千年的仇怨。

“哦?那阁下可否想过,救你的是殷家子弟?”殷玉衡闻言却一乐,这时也顾不得私下在心中吐槽了,直接便说出了口。

“……”洞穴里声音停滞了片刻,显然这种情况他也没有想过。只因在漫长的封印岁月中,他把恩人和仇人都分得清清楚楚,完全没考虑过会有这样的情形。

殷玉衡也没继续说什么,有常识一点的人,都能判断得出这妖兽真正的仇人已经不在世上了。但父债子偿,他身上也流着殷家祖先的血,对方要是想做什么,他也无力阻拦或者抵抗。毕竟绝对的实力在那里摆着,就连八级灵兽风枭都无法与之一战。

高阶灵兽晶核在符阵上残存的灵力,也随着符阵的崩溃而渐渐减少熄灭,直至洞穴的光线完全湮灭,重新陷入一片黑暗。在这期间,妖兽一句话都没有再说。若不是头顶的洞穴依旧在摇晃往下掉落晶核碎末,殷玉衡几乎要觉得刚刚发生的事情,是他所做的一场噩梦。

他不敢离开,只能紧咬着已经毫无知觉的掌心,一点点吮吸自己的鲜血。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有些许安全感。否则,他都怀疑自己在下一秒就会晕厥过去。

另一方面,青龙傲苍陷入了激烈的思想斗争之中。

其实他被封印在此处的,是他的元神。他的躯体在千年之前的那场浩劫中,早就被斩杀了。也许部分躯体或者龙骨都会被一些炼器师争抢回去,炼成神器,代代流传。傲苍越想越怒,他的性情在漫长的封印岁月中并没有变得平静,反而越发易怒。但此时却无暇计较那么多,即使吸取了如此多的高阶灵兽晶核,但他的元神一时半会儿却无法消化得了。而在千年的封印中,他从未吸收过任何灵力或者能量,这样的暴饮暴食,对他的元神越发的不利,纵使他是九级巅峰灵兽,但那也是曾经,只剩元神的他,若一个掌控不好,便会落得魂飞魄散的下场。

所以他唯一的选择,就是尽快选择一个人,与他契约。

这样便能稳定修为,徐徐图之。虽然无法再找回他的躯体,但从元神入手,重新修炼,凝化肉体,倒也可以为之。

只是……傲苍觉得自己以前果然天真了,琅琊岛就是属于殷家的,自然不会让其他人接近此地。那么他现在,已经别无选择了吗?

哼!倒也便宜了这孩子,不过他也不必在意,就像之前那头八级腾蛇一般,之后找个机会杀了对方不就结了?

傲苍决定已下,便不再耽搁,洞穴内忽然龙鸣声尖啸而起,几乎让人耳膜破碎。

殷玉衡正六神无主之际,突然感到眉心涌入一股难以言明的强大力量,真气在瞬间胀大了数倍,经脉几欲涨裂。就像是有什么人不经允许地闯入了他的识海,占据了大半地盘还完全不够,在把他庞大的身躯往里面塞。

“啊!!!!”殷玉衡再也克制不住,松开了掌心,捧着头尖叫起来。

“哈,渺小的人类,你的身体不错,吾接收了。”那声音长笑着,听上去心情无比舒畅。

什么?他拒绝!

但殷玉衡已经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终于受不了这种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昏厥了过去。

而在他裸露的后背上,繁复的青蓝色兽纹正缓缓地覆盖上了一层银色花边,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吞噬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