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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李景乾小小年纪就已经看得这么的透彻,也多得他从小便在阴谋和算计中过日子,没有被李景誉虚伪的表面所迷惑。
萧问筠再一次肯定,这两兄弟在勾心斗角之上可称得上是棋鼓相当,互相之间豪不逊色。
“平妃娘娘如今身处困境,虽然祸不及你,但皇上仅给了一个月期限来查明真相,虽有侦缉司的人帮手,但我相信,在刘氏家族的势力之下,他们不会让你查明真相的。”萧问筠道。
“所以,我才来找你,找萧侯爷。”李景乾道,“我相信除了萧侯府之外,没有人能帮得了我了。”
马车在大街上缓缓行走,使他的眼眸被那车帘子来回遮挡,明明暗暗,衬着那变得尖削的下额,显得更是大了。
原是天之骄子的人,现如今成了这幅模样,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判断失误,让李景誉钻了空子。
萧问筠轻声道:“只要有可能,民女总是期望这一切都如你所期盼的那样,有水落石出的一日的。”
李景饔‘双眼冒出光来:“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帮我的,对不对?”
萧问筠点了点头,却冷不防地,他一下子伸了手来,拉住了萧问筠的袖子:“萧姐姐,你放心,我日后定会报答你的。”
他拉袖子的举动让萧问筠吓了一大跳,心想他这话什么意思?他报答不报答的有什么关系?
她手一抽,猛地从他的手底抽回了那袖子,道:“四殿下,民女虽然愚顿,也知道这世上之事并不能尽如人意,只期望民女的父亲真能帮得上四殿下才好。”
李景乾讪讪地收回了手,终于感觉到了自己太过孟浪,低声道:“妣时,本王一生之中才真正有了些期望…”
萧问筠越发感觉到了他的神情古怪举止失常,心中更认定了这李景乾只怕真是受刺激过度,处于疯狂的边缘,便越发坚定了不能刺激他的决心只有温言软语地把他哄好了,才不至于让他当场发作了起来。
于是和煦地应和:“是啊,四殿下所受的,不过是暂时的挫折罢了,四殿下定会有雨过天晴的一天的。”
马车的帘幕似遮非遮,使她的脸暗华隐隐,衬着耳边的翠绿的翡翠耳环更似玉人一般,既使藏于暗处,也不能掩其光华。
李景乾低声道:“萧姐姐,我知道。”
萧问筠总感觉他那语气柔和得不象话,看了他一眼,实在再也说不出什么鼓励的话来了,于是一路无话,去到萧府。
萧府李景乾历经多年所查得的一切向萧南逸和盘托出,道:“大将军,这些虽是小王查出来的但因为对方在宫内盘驻多年,小王想尽了办法,也只能查出这么多来。
萧南逸的脸在灯光照射之下若明若暗,他淡淡地道:“四殿下心中珠玑,以前倒是老夫小看了。”
李景乾知道他已心生了警意,而萧南逸在朝中是以中立闻名,而得父皇看重的,如果今日不说服了他,只怕此事便不能行了。
李景乾忙道:“萧候爷,小王如此做也不过为了自保而已,自少时开始,太子病逝之后,小王的母妃便百般地周护,才护得了小王的周全,但还是有几次险些遭遇了不幸还差点连累了母妃,因而小王才明白,自保最好的方法,便是反击。”
萧南逸并不答话,只抬手将桌上了茶拿了起来,饮了一口,这才慢吞吞地道:“可你查出的这些,有些不过是你的分析和猜测,要说实际的证据,却是一件都没有,你要本候怎么帮你?”
萧问筠听了,知道自家这个爹爹狐狸的本性发做了,绝不肯掺和到这些皇室之争中去,在前世,他也是这么做的,因而才能在朝中屹立不倒,只不过到了未了,却因为自己,终于掺与了进去,还将整个萧府搭了进去。
而她更是明白,如今说不掺与,也已经迟了,今日从吉府的情形来看,这李景誉是半分儿也没有熄了那等心思,因而,只要他心不死,前世的一切便又会循环重演…他迟早会明白那废庄子之事,迟早会怀疑到萧府,会把萧南逸当成他登上帝位的最大阻碍!
所以,萧问筠心底明白,这等时侯,并不是萧南逸推拖之时,于是劝道:“爹爹,你也明白,如果四殿下所说的这一切,是真有其事,那么景德宫那位,便是罪大恶极之人,于江山社稷而言都是极大的祸害,爹爹难道想以后想臣服于那样的人之下?”
萧南逸沉吟了半晌:“单凭四殿下的言语,全没有丝豪的证据,皇上又怎么会相信?景德宫的那位在皇上的心底向是敦厚宽和的,娴淑温柔的,没有半点儿错处在外,就算对着四殿下,也是百般照应着的,她那些暗处的手段,就算是十分的恶毒,但只要她表面上做得好,你空口白牙地说,又有谁会相信?万一弄得不好,还会损了四殿下的名声,让四殿下在皇上脑子里留下不尊兄长,不守孝道的行为,那对四殿下以后的前程可就大为不利了。”
李景乾拱手道:“萧侯爷,你说的这些,我何尝不明白?小王如果没有确切的证据,也不敢来找萧候爷了。”
见他神情笃定的样子,不但萧南逸一怔,萧问筠也怔了怔,心道这李景乾莫非真有后着?
正在这时,有仆役来报,说府前有两人来找,指名所找的人是萧候爷,见那仆役神情苦怪,萧南逸皱眉道:“是两个什么人?”
那仆役吞吞吐吐:“老爷,是一男一女两名叫花子,小人本不给他们进门的,但他们身上带着老爷的名贴。”
萧南逸怒道:“这样的人,还不斩了手打了出去,你家老爷是接交叫花子的人么?”又感慨,“先前老夫府里有良犬守家的时候,这些人哪敢贴了上来?”
李景乾忙阻住了:“侯爷,那是小王的人,为免让人生疑,特地叫他们换了身不显眼的衣服的。”
萧南逸看了他一眼:“四殿下,难道说来我们萧侯府穿身乞丐装就叫不显眼了?在你的心目中,我们萧侯府就是那收留乞丐之处?”
李景乾知道这萧侯爷不愿意帮自己,所以百般挑刺,只盼着自己一沉不住气,就找了借口把他赶了出去…这位萧侯爷年青的时侯曾经和父皇一起领兵打仗,那是他是将军,父皇那时还是太子,是监军,照道理说他应该听父皇的旨意,但据闻到了战场之上,父皇也没少受他的气,曾有一次,两人意见不和,父皇被他拿一群恶犬围着了,而且围着不是一时半会儿,而是一天一夜,等那仗打完了,也胜了,这才放了父皇。
因为打了胜仗,父皇也不好思意责怪他,所以父皇任贤纳谏的美名顿时天下传扬。
但李景乾知道,父皇私底下谈起此事,眼里总带了一丝儿暴怒:这只恶犬,总有一日老子要把他给炖了!
李景乾只听过父皇骂一个人自称为老子,那就是萧侯爷。
连朕都不叫了,可见父皇对萧南逸是多么的无可奈何,那种无可奈何,是一种想要惩治他一番,而这萧南逸滑不溜手找不到借口去惩治的无可奈何。
所以,当那一日,萧南逸在光天化日之下被野蜂蛰了个遍体鳞伤的消息越过皇城根儿传到宫里来的时侯,李景乾亲眼看到父皇拍了大腿大笑,那个高兴样儿比边疆传来了得胜的消息还甚,当既亲手写了圣旨,送上了欢天喜地的问侯…
所以说,他认为自己这个皇子的身份在萧侯爷的眼里完全地可以被其视而不见。
可以想象得到,今日如果不能说动他,这萧侯爷可以豪不客气地将他请去了府去。
刚刚这萧侯爷不是还有遗憾府里面没有了恶犬么?这就是在遗憾赶人要亲自动手,没有恶犬代办啊!
李景乾用求助的目光向萧问筠望了过去,却见萧问筠端着杯子在喝茶,喝完茶后就朝那椅背子上的花纹望着。
他还没望出个端倪来,萧侯爷不乐意了:“四殿下,老夫的脸就这么的不和四殿下的意?您连说话都不愿意望着老夫?”
李景乾听了这话,心底开始发苦,这是明打明的鸡蛋里挑骨头啊,再这么挑刺下去,他肯定要往皇家子弟不把老臣子放在眼底那方面带啊,说不定还要闹到父皇那里去,让父皇教训自己一番啊。
李景乾此时才明白了父皇为什么听到这萧南逸被蜂蛰了的消息那么的高兴了,换成自己遇上这么个让人头痛的臣子,他不但要拍着大腿笑,而且会在地上打着滚的笑。
李景乾忙极诚恳地回望着萧南逸:“侯爷,小王哪里敢…”
萧南逸倒是怔了一下,心想这老四到底有些不同,换做那两个被自己这么一挑刺,那还不得拔脚就往府门而去,特别是那老二…这老四小小年纪就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倒也有几分气魄,可惜,他上面有两位哥哥,而且都是人中龙凤,他就算是再有成就,也不能越过了他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