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萧南逸领着护卫在农庄乱找一通,自然是什么都没有找到,垂头丧气了领了人马出来,萧南逸的眼泪花儿直在眼框里打转,又想着堂堂八尺男儿有泪不轻弹,拿了袖子抹去了眼泪,从庄子里出来,无精打采地向两位殿下告辞,走出了老远,又依依不舍地回头相望…是不是有些角落的地方漏掉了,所以没找到?

李景誉见了他这幅模样,放下了大半的心,知道他在庄子里没找到什么,但他那回头相望的那一眼,又使他提起了大半的心…他不是还没有死心吧!

经过这一番打扰,秦老板只觉眼花缭乱,上前道:“三公子,您看看今日,咱们这庄子也没有看完,要不明日咱们再来?”

这个时侯,刚刚汇报的那侍卫又来了,低声道:“三殿下,那块在那屋子里挖出来的真是原来那种!”

李景誉放下大半的心,现如今是只想把这个事快快做个了结,他哪里还等得到明天,明天又不知出什么差错呢!他忙道:“有二哥在这里作证人,今日我们便把这挈约签了,连银票,我都全带来了,秦老板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秦老板脸上很有些愧意:“三公子,您看看这农庄的破乱程度,小老儿着实过意不去啊!要不您还是考虑考虑?”

现如今李景誉凡对那劝说他不买农庄的人都起了很大的疑心,怀疑是不是别有用心,知道了这农庄里的秘密,连带着对这秦老板也起了疑心了,他回头皱眉道:“秦老板,你怎么啦,没见到卖东西的人卖得如此心不愿情不甘的,你不是反悔了吧!”

秦老板忙双手直摇:“哪有,哪有小老儿怎么会反悔?再说我也不敢啊,那咱们就签约?”

李景辰也劝道:“老三,你可得想清楚,这可是一大笔钱啊一大笔钱!”

李景誉招了招手,有侍卫拿了包袱过来,打开包袱,里面的银匣子露了出来,揭开银匣子,里面装的全都是银票,他漫不经心地指着那好大一叠银票:“二哥你怕我没钱给么?”

李景辰摊了摊手:“随你,这是你的钱!哎…”神色很是懊恼。

秦老板拿出了备好的契约,两人在上面按了指模,李景誉又印上了自己的印章,把那张契约拿到了手,李景誉这才微松了一口气。

秦老板则是颤抖着手接过了那银匣子,似不敢相信一般地问:“这整匣子的都是卖庄子的钱?”又不敢相信地道,“都归小老儿了?”

李景辰咳了一声,示意他别失态,把破农庄卖了个十倍的价钱用不着这么欣喜若狂!

李景誉见那银匣子到了别人的手里,心痛得滴血,漫不经心地道:“秦老板也算是做大生意的人怎么没见过这么多银子?”

秦老板一激动之下说了实话:“只是没想到小老儿的破农庄值这么一大笔钱!”

李景辰哈地一笑,似掩饰般地抬头望天上浮云。

李景誉则心头的血成串地往下滴。

回去的路上,平安带着深思的表情望着萧问筠,望了又望,望了又望,萧问筠被他望得不耐烦了,回头瞪了他一眼:“平安,你眼角抽筋啊,望个不停?”

平安收回了目光,走了几步又回头望她,十分之恳切地道:“小小姐,平安能问您一个问题么?”

“问吧!不让你问,你的眼角又抽筋了!”萧问筠很大方地道。

“为什么你要平安带着你藏到农庄里?为什么老爷忽然间带了人马来了?为什么你又要平安带着你离开,让老爷的侍卫看到咱们的一个背影?”平安挠着头,很是苦恼“小小姐,平安很傻,还有人说平安有些白痴,但平安其实是能感觉到不对头的,你能告诉我么?”

萧问筠摇了摇头:“哎,平安啊平安,你想这么多干什么呢,我就想和你家老爷玩一场躲猫猫的游戏,你不觉得好玩么?”

平安抬头思索,遮住半边脸的头发散开,露出了他如远山般清秀的容颜,翠羽之下,微卷的眼睫毛挂着树叶间滴下的露珠,他的神情更迷茫了:“小小姐,可老爷的样子不象是和我们玩躲猫猫啊,老爷的样子有些象要吃人!而且平安有预感,他最想吃的是平安的肉!”

 萧问筠沉默半晌,决定转移话题:“平安,说起吃肉,你喜欢红烧啊,还是爆炒,走了这么长的路,我也有些饿了!”

平安心性如孩子一般,果然被这个话题吸引了,把老爷要吃自己肉的事忘了个干净,对肉类充满了期待,吞了口口水道:“小小姐,平安喜欢吃红烧肉啊,特别是东坡红烧肉,咬一口,嘴里直冒油,我们快些回去,叫厨娘给我们做!”

萧问筠心想你一想到了吃,就不怕你家老爷吃你的肉了?

萧问筠一回到了奴婢搭帐休息之处,冷卉便迎了上来,脸有慌色:“小姐,老爷来过了,看见奴婢穿了您的衣服,差点儿昏了过去,咬牙切齿就冲了出去了,小姐,这是怎么回事?”

萧问筠笑了笑:“不打紧,他隔个两三天就没事了的。”

冷卉怀疑地望了望小姐,又望了望平安,见平安站在不远处,直吞着口水,对萧府的方向翘首而望,心想,难道真的没什么?如果有什么,照道理说平安不会这么盼望着要见老爷的啊?

她可没想到,平安此时满心满腹地想着的全都是红烧肉!

正说着话,李景辰李景誉等回来了,萧问筠向三人告辞之后,便由众仆婢凑拥着,往萧府而回,马车刚驶到了萧府私道之上,萧南逸就从私道的那一头急跑了过来,行至萧问筠的马车边,颤声道:“筠儿,筠儿,你回来了?”

萧问筠揭了帘子,探头出去道:“爹,你怎么啦,不过出去几个时辰而已,发生了什么事?还要你出去找我?”

萧南逸十分之怀疑地死盯着萧问筠半晌,这才道:“回府再说吧!”

他左右望了望,没见到平安跟着,舒了一口气,就见平安出现在了马车五十步的地方,手里还提了个大包袱,裹了个圆圆形状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

他一看见平安眼里就冒出了绿光出来,死死地盯着平安,待平安缓缓地走近了,他一仲手,就从腰里拔出一把剑来,刷地一声,往平安身上刺了去,那个狠劲,是要把平安刺了个对穿啊,平安粹不及防,忙往后一退,一闪躲,萧南逸见他躲避,心里边更生气了,一声怒喝:“你还敢躲!”

平安很迷茫,心思还在红烧肉上打转:“老爷,您为什么要拿剑劈我?真想吃了我的肉?老爷,听闻你以前在战场上生啖过人肉,那是没有东西吃的时侯…”

见有架可看,而且打架的还是以恶犬绕身而闻名于世的大将军萧南逸,所以周围渐渐聚集了不少的行人,听了平安的辨解,对年青时的那使人望风而逃的萧南逸还很有印象的一些老街坊就都‘咦’了一声,用同情的目光将平安望着,有人就劝了:“小伙子,跑吧!”

平安当然不会跑,边闪躲边很委屈地道:“老爷,平安没做什么错事啊,平安也没有濒临死亡的边缘,老爷,您以前在战场上吃人肉的时侯,不是只吃死的人和做了错事的人么?”

众人又非常之遗憾地:“咦”了一声。

有那颇有正义之心的人便劝了:“萧侯爷,您老就放过这小伙子吧,我们家是开猪肉档的,要不我拿只猪来换这小伙子,这小伙子长得不错,可以给我们家当上门女婿算了!我们家的女儿个个儿美如天仙啊!”

还有人附和:“萧侯爷,他说得没错,其实吧,猪肉和人肉的差别不大!”

就有人离那人远了几步,置疑:“你都吃过?”

萧南逸见自己的目地被平安胡言乱语给带偏到了一边,气得额头上的青筋乱飙,手里的剑砍劈得更勤了,一时间只见这条道上剑风乱起,刮面而来,剑至之处,碎屑乱飞,惊得众人散得更远地围成了一个圈!

大家都想,生命诚可贵,但萧侯爷的打架之观价的价值更高,这可是十年也不遇的奇观!

更何况还有吃人肉的表演?

平安武功虽高,但手里没有武器,被他步步紧逼,有好几次被剑风划破了衣服,头上戴的帽子也被披破歪在了一边了。

到了后来,萧南逸那剑越舞越快,平安则越闪躲身形也越快,萧南逸暗暗吃惊起来,心想这平安年纪青青的,武功不知不觉地练得这么高了?竟是比当年的自己不惶多让?自己和他斗还有些气喘了?他还没人事儿一般?而且自己手里是拿着武器的,他手里可没拿武器!如果他拿了武器,岂不是我还斗不过他?

萧南逸年青的时侯也是一个心狠手辣之人,也曾杀人不眨眼过…话又说回来了,能养得了恶犬,爬得上如此高位的,哪一位脚底下不是白骨森森…只是到了如今这个年纪,加上有了萧问筠这个女儿,脾气收敛了许多,把以往动不动就拔剑杀人变成了暗地里使坏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