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忍着。
忍了一会,秉持看,不看白不看的念头,付雪梨眼睛半眯,侧过头去。
——他早已经衣衫半敞。
许星纯似乎没察觉她的目光,双手交叉,举过头顶,衬衫下摆被从下往上脱下来。
由于工作性质,他一直保持着相当程度的锻炼,身材很好。
腹肌坚实。线条起伏,肋骨隐没在低腰裤上。
弧度漂亮。具有弹性紧致的肌肤,性感又禁欲。
付雪梨目光往下调,不闪不避。
色字头上一把刀,他可真招人。
听着哗啦啦声的时候。她孤枕难眠。窝在被子里,头晕脑胀,心重重跳了几下。
直到感觉房间的灯都熄灭,窸窸窣窣的响声之后,许星纯光着膀子,带着一身的水汽,在黑暗里坐在床头。
眼前漆黑,她屏息等了半分钟。
他毫无动静,低头不语,像个雕塑一样。房间里只剩下一片寂静。
付雪梨听到自己一本正经地问,“许星纯,你要和我盖着棉被纯聊天吗?”
“……”
付雪梨挣扎了一下,心想他是根木头么,什么也不懂。刚准备开口,被子就被人掀开,被人一个猛力压倒。
自食恶果这个词,到半个小时之后,付雪梨大概才明白是什么意思。
她甚至不知道怎么开始的,就迷迷糊糊和许星纯纠缠在了一起,胸口的浴袍被拽开,有一下没一下地接吻,憋出了一身的汗。
而更煎熬的,则是压在她身上的人。
在未成年的年纪,他就知道,性欲能让人多失控和疯狂。常年端整沉静惯了的脸,此刻也略有些扭曲,面孔沁出汗珠,顺着边沿往下流。
付雪梨感觉身上各处被用力揉捏,嘴唇被啄地发烫,耳畔是明显变得粗重的呼吸声,唇齿交缠的愉悦感,让她从指尖到脚指头都酥软,不由羞耻起来。
感觉到许星纯退开了一点,他手臂一抬,她惊慌地扯过他的手臂,满目春情,还在毫无章法地骚扰他,“你干嘛?”
“开灯……”他嗓子彻底哑了,压抑地说。清冷外表下的兽性,欲望止不住地躁动。
付雪梨吓了一跳,忙起身,慌张贴上去,小声呜咽,“不准开灯……”
“宝宝……乖”他的手摸到了她的脸上,极尽忍耐,痛苦又满足。这几年对付雪梨畸形的爱欲如同跗骨之蛆,恨不得把她融入骨血的冲动,几乎要他下一秒就要魂飞魄散。
慌乱中,她的脚蹬上他的颈侧。
许星纯握住她的脚踝,偏头,在脚背上落下一吻,又伸出了舌头,舔了舔。
一个晚上,付雪梨基本就没怎么安稳过。睡到半夜,又被人捞过去,扯开衣服。到最后,她被拧住手腕压在枕头上,浑身力气都像抽空一般,精力即将到极限。
侧过头上气不接下气,麻木地求了他几声,音都带着颤。
“许星纯……你好了没有……别做了……我好累……”刚刚说完,就被捂住嘴。
“唔唔——”
只是付雪梨不知道,这个时候,这种哀求,只会教人更加疯狂和和无法克制。他无法听她发出的任何声音。
许星纯不发一言,沉默隐忍着,发出沉闷的喘息。光滑的丝绸被套上,控住身下人的腰,指尖探进唇里,唾液又湿又滑。勾起舌尖打转。
后背飚汗,抬高她的两膝,顶进最深处。
不够。
还是不够。
什么样的刺激也满足不了贪婪。
第二天下午,付雪梨醒来揉揉眼睛,第一个念头就是操许星纯全家,昨晚真是疯了,许星纯完全不知道休息,无论她怎么哀求,什么也不回应,就像吃了西那地非的原始动物一样和她交合,回味起来简直是一场噩梦。
身边空无一人,被子一角被掀起,没什么温度,她完全没力气了,躺在床上缓了很久。
过一夜的折腾,身体到处都是不可言说的酸痛感。刚想翻个身,就痛苦地咬住嘴唇,抑制住呻吟。
他欲望怎么这么强……
吃力地探出洁白赤裸的手臂,拿起桌子的闹钟看时间。放回去的时候,控制不住一抖,闹钟掉在地毯上。一路滚,停在某个人的脚边。
付雪梨满脑子都是糊涂的,盯着害她现在瘫瘓在床,动弹不得的始作俑者看。
许星纯穿着一条黑色长裤,没穿上衣,裸露着上半身。从阳台进来。
真是搞不懂寒冬天气,又跑去吹冷风干嘛。和他四目相对,付雪梨眼睛别开,有些逃避地背过身。手又被人攥住了,许星纯俯下身,一股凉意扑入她的鼻息。
“醒了?”他问。
等她醒来的时间,许星纯在外面抽了几根烟,高楼林立,她就在离他几米远处的地方沉睡,所以时间过得并不漫长和难熬。
付雪梨一把推开他,缩进被子里,翻个身就不理人了。
“怎么了?”
目光在空中交汇,室内静默一会儿,响起她大声的控诉。
“你说呢?!你昨晚倣那么狠,完全不管我……”说到一半,不知道因为羞耻还是什么,就继续不下去了。
“说完了吗?”许星纯气息近在咫尺。
羞完了。想着想着又有点气,付雪梨怕他再亲自己,赶紧用手臂隔开,掩住嘴,瓮声瓮气地道,“你能不能离我远点。”
单手撑在她的耳侧,许星纯目光微微下垂,把手上的打火机和香烟放在一边,然后凑上去。
掰住她的脸颊,顶开牙齿,半强迫式地和她接吻。
用行动告诉她。
——不能。
付雪梨手忙脚乱想把许星纯推开,却发现自己压根挣脱不开。心跳的很快很快,屏住一两秒呼吸,又有些恼,“你现在对我一点都不好。”
“嗯”他动作自然,温柔地亲亲她发红的眼角,漫不经心地不反驳。
他的发质很软,蹭着她的脸颊,痒丝丝地。过了许久,许星纯才从付雪梨身上下来。
到了下午三点,付城麟终于发现自己的便宜妹妹又消失了。一个电话打过去,半天才接起来。
付雪梨躺在床头,浑身懒洋洋没劲使,连话都懒得说,听付城麟叨逼。
银质勺子轻轻碰碰她的嘴,许星纯说,“张口。”
她顺从微微张嘴,嚼了嚼口里的食物,然后咕噜一声咽下。
付城麟察觉到动静,问了句,“你和谁在一起?”
付雪梨脸上露出难耐的表情,也不说话,视线落在不远处的电视机上。
那边信号突然变差,声音忽大忽小,模模糊糊地,“对了,你记得今晚回来吃饭,别总在外面野得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我知道了。”
答应完,那头就电话挂了。许星纯用食指擦掉她嘴边的菜汁,不受打扰,继续喂。
这么大的人了还要被喂,付雪梨心安理得,许星纯还不厌其烦,两个人简直都有些魔怔了。
他们现在的相处模式太怪异,具体要说,也说不太上来。付雪梨从醒来之后,就没有自己下床走过路。
上厕所、刷牙、洗脸、吃饭、喝水,全都是许星纯抱着行动。脚就没挨过地。
开始付雪梨还乐得指使他,后来不论她想干什么,他都这样。
亲密感太重,就要牺牲一定的自由为代价,她的确有点吃不消。
感觉像是被他关在家里,饲养的宠物。
提出晚上得回家吃饭后,许星纯没说什么话,也没有表示。付雪梨把自己脱光光,去浴室洗澡,心里盘算着什么时候和唐心说许星纯的事情。
正出神,就被人从身后搂住。
花洒打开。
许星纯的湿发被捋到脑后,五官轮廓极其秀气清俊,冷白的皮肤,锁骨清削。
“你怎么又进来了?”她无亲。转过身问完话后,又被迫吞他的口水。
把她头发撩开,水珠沿着脊背上凹下去的腰线往下落,一直到尾椎。许星纯一寸寸进入她的身体,凑上去舔舐她的耳垂和脖颈。
“又来,亲够了没有……”付雪梨吃不住这个姿势,断断续续地问。
“没有。”
闭塞的空间里,心跳声震着耳骨,充斥着水声。
她身体里的人间天堂太美妙。
进去了就走不出来。
没有尝够情欲的滋味。
杀死他也足够。
不多时,浴室里又响起不成调的呻吟。
付雪梨被撞得迷迷糊糊,双眼迷离,几乎要忘记了刚刚自己想说的话,气喘吁吁,“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是怎么样。”
“反正不是这样。”
随时随地就想做爱。
随时随地就想搞她。
赤裸裸的欲望再无其他。
“我就是这样。”许星纯一手扣住她的大腿,膝盖往腿心顶,嘴唇噙住她的乳尖,“付雪梨,你看清我。”
很久以前,他爱她,所以费尽心思骗她,逼自己当一个正常人。
只是骗久了,对他也是一种负累。她不喜拘束,他就尽力地,在能忍受的范围
内,让她自由。
许多年来,许星纯只是在演付雪梨心中的那个人。
他知道自己不是这样。
有时候也会想。
在一个下雨天。
把她的腿打断。
碾碎骨头。
关进阴暗狭小的笼子里。
然后一寸一寸满足她的欲望。
直到有一天。
她离不开他为止。
第38章 三十八吻
疯狂后随之而来的是浓重的疲惫感, 付雪梨在一阵连环夺命call之下, 匆忙穿好衣服, 亲了亲许星纯, 随即离开一片狼藉的酒店, 赶回付家。
从酒店到回家这段路程,付雪梨心不在焉,知道许星纯要回Y城他奶奶家, 下次见面又不知道要到何时。走的时候没察觉, 现在不在一起了,不舍的心绪倒是浮上心头。萦绕不散。
刚进门, 被付城麟拉着手臂拽着往前走。他浓眉拧紧,语调变冷, “你这几天去哪鬼混了?”
“没去哪, 打牌去了。”她信口胡扯,精神不太好,甩掉自己表哥的手。等会还要吃年夜饭,她想上楼去换身衣服, 并不搭理。
年轻时候追女人玩多了花样,就付雪梨这走路的姿势, 付城麟猜都不用猜就知道她干嘛了的。
他气急, 靠了一声,瞪大眼睛,嚷嚷道,“小兔崽子, 翅膀硬了?!你玩归玩,电话都不接,知道我多担心你吗?”
付雪梨嫌弃道:“我手机没电了!说几遍了,求求你,别说这种让我鸡皮疙瘩起一身的肉麻话了付城麟。”
两人又互相骂骂咧咧,吵了一通。
付雪梨绕到客厅,气呼呼正准备上楼,手刚挨上扶梯,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付远东,不怒自威。他面容相当平静,扫了一眼衣衫凌乱的她,沉声道:“过来坐坐。”
付雪梨脚步一顿,蔫蔫又钝钝地说,“哦...”
坐到沙发上以后,两个人都没有开口说话。空气静默,付雪梨的头仍旧低着。两人就像毫无关系的路人。
“我不说我病了,你是不是一辈子都不回这个家了。”
付雪梨一言不发,咬着唇,死倔着不说话。眼角余光都不抬。
“天天无正业可务,家也不回,还把我当你叔叔吗。”刚刚说完,付远东就剧烈地咳嗽起来。
刚刚想冲出口的话又硬生生咽下,眼睛一瞟,就被那几根白发刺到。付雪梨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坐在沙发上老老实实不动了。
约莫十分钟以后,付远东才深深叹口气,挥挥手,“走吧走吧。”
听到这话,付雪梨跟踩了尾巴的兔子一样,蹦起来就往楼上冲。一秒都不想多待。
晚上到八点才吃饭,付家亲戚不多,平时付远东工作繁忙,此时好不容易才凑齐一桌人。饭桌上每个人话也不多,大多时候都是付城麟和他带回来的女朋友讲。
他女朋友是第一次看到付雪梨,暗自激动了好久,后来吃完饭还要了几张签名。千篇一律求着她要讲讲自家爱豆。
付雪梨本来耐心就一般般,这会一点也不耐烦,随便打发了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大年三十晚上,前几年临市市区禁止烟花爆竹,弄得一点年味都没有,年过得一点也不热闹。今年政府倒是取消了这个规定,一到点,外面就天光大亮,砰砰作响。齐姨上来敲门,喊她出去看烟花,被付雪梨懒洋洋拒绝。
手机里微信的拜年短信叮叮咚咚,付雪梨都不想回。刷地拉开窗帘,仰头,看到接二连三的响炮和烟花冲上夜空中炸开。铺天盖地的光亮,短暂又炫目,尽收眼底。她吸吸鼻子,突然就想到了,高中那年为许星纯过生日。
过了十几年的时间,如今想起来就像一场梦。
付雪梨翻身滚到自己床上,身体挪动,拉过枕头蒙在头上。整个人趴着,又忍不住开始想许星纯。嘴角一会上扬,一会撇下。
估计发了有半个小时的呆。
她自暴自弃地想。
自己说起来也是个奔三的成熟女性了,现在怎么这么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女生一样。
动不动就抑郁。
假期还有最后两三快天,就要回去工作。
现在干什么都没和许星纯待在一起有意思。
这可怎么办啊...
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刚刚凌晨一点。安静趴了一会,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冲动,付雪梨忽地跳起来。从房里脱出一个行李箱,胡乱丢了几件衣服,披上羽绒服,帽子,从桌上抄起一把车钥匙,蹑手蹑脚就溜下了楼,飞快往后院的车库跑。
付城麟估计出去和他那群富二代朋友约牌了。其他人也早早就入睡。她没通知任何人,开了付城麟的一辆车。挂挡点火,迅速驶离大门。
车一阵风似的飚了出去。
打开导航,搜索地图,然后上高速公路,从临市到Y城一共五个小时的车程。
付雪梨从来都是一个天马行空的行动派,做起事来全靠大脑发热和一时冲动。
半夜孤身一人,花了一个晚上,开车去一个陌生的小城市。
车厢里音乐声流淌,拿起电话拨通许星纯号码的时候,她的手指都在微微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