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义正辞严,严苍茫冷哼一声,又急于知道桑书云的讯息,于是道:“也罢。

  桑兄可探出了什么消息有关血河车的?

  严苍茫急欲得知血河车的事,所以把桑书云唤作“兄”,桑书云心里晓得,也不揭破:

  “我也没有血河车的下落!”

  严苍茫一听,好生失望,“哦”了一声,双肩垂了下来,桑书云接道:“不过据我探知,血河车上的人,已经不是“武林狐子”任狂。”

  严苍茫一听,兴趣又来,双肩又再耸起,方歌吟听得血河车上的人,知道跟自己父仇有关,也凝神倾听,桑书云见方歌吟如此专注,心忖这少年虽忠厚真诚,但也难免对血河车有野心,当下微笑道:“近日在河北一带,我帮白旗堂主辛深巷的部下,曾与一批武林高手截得血河车,后来无一人能活,辛深巷赶去时,还有一位子弟身受重伤,说出血河车上有两人,绝对不是任狂,就死了……”

  严苍茫“哼”了一声道:“要是任狂,出手那有人还说得出话来!只不过车上的人是谁……”

  “这我也不知道,”桑书云道:“血河车上却不是任狂,那么又是谁?任狂去了那里?

  血河车上的武功,这两人得了没有?这些疑团,都没办法得到解释,而最近武林中又有两大怪事……”

  严苍茫道:“什么怪事?”

  桑书云道:“武林中出现了一批极其厉害,神出鬼没的杀手,自从血河派大弑杀戮各门各派……”

  桑书云背负双手,在漫苯风雪中悠然长叹:“辟如嵩山这一脉,就尽丧于“血踪万里”

  卫悲同手之后,衡山、括苍,也先后遭灭派之祸……但血河派被灭后,武林中一时相安无事,直至最近,腔恫、黄山、恒山又告遭殃……”

  严苍茫凝声道:“这我也有听说过。近日我劫余岛人,也受到狙击……”忽想劫余岛子弟被杀,乃属家丑,当下也止住不说了。

  桑书云叹道:“不瞒严兄,我长空帮中人,最近也遭到神秘的折损……最可怕的是,敌人无影无踪,无迹可导……而就在三天前,天目一脉,又告全歼。”

  严苍茫神色一变,失声道:“连天目也……”

  桑书云点点头道:“天目山一脉自“淫神”顾同林死后,“铁臂人”门大伦左丧门棒、右判官笔,饮誉江湖,绝非点苍先人可比拟……可是他也遭了毒手,杀人者扎手,可见一斑。”

  严苍茫沉默良久,“嘘”了一声,怪笑道:“多谢桑帮主提醒,只不过劫余岛,并非三脚猫之徒,对方要来毁,那是自寻死路。”

  桑书云抚须笑道:“严兄子弟武助高强,这点当无问题,只是还有第二件大事……”

  严苍茫冷笑道:“不知又是什么鸡毛蒜皮的……”

  话未说完,桑书云郎截道:““幽冥血奴”又现江湖。”

  严苍茫见桑书云又道,本想以内力继续说话,把他声音压下去的,猛听“幽冥血奴”三个字,一时脸白如雪,半声作不得响。

  这是方歌吟首次见严苍茫吓住。而桑书云也脸有忧色,继续道:“而且据我探得,“幽冥血奴”就是萧萧天!”

  “萧萧天!”严苍茫白发飞扬,袍袖卷起,厉声道:““幽冥血奴”萧萧天!”

  “是。”桑书云脸色十分忧伤:“三十年前,萧萧天这人本是白道中名侠,但他父亲萧易人因受大侠萧秋水之挫败,给予无穷的仇恨心理,以及残酷的训练,使他人心大变,下手狠辣,事事疑毒,最后加入血河派,简直杀人不眨眼,虽曾败于萧秋水之手,都念在亲情,并未杀之……”

  严苍茫喃喃地道:““幽冥血奴”……他……他不是……已被雪峰、天象、大风三人打落笔架峰……而且……”

  桑书云叹道:“而且雪峰神尼还把他一剑穿胸,大风、天象各全力劈中其一掌……可是,他们下得崖来,萧萧天的尸首却不见了……”

  严苍茫用舌头舔了舔口唇,道:“那末他还活了?”

  桑书云不答,仰望风雪:“有人见过他,不过已经死了……”桑书云的语音中竟有说不出的悲伤,“……为了探知“幽冥血奴”是不是萧萧天这个消息……”

  桑书云笑容有说不出的悲涩:“……我们已经牺牲掉不少好手了……”

  在战场中,一场战役,一个军情,甚至一点线索,都要花出牺牲和代价,而且有时是极大极惨痛的牺牲和代价。

  一将功成万骨枯。

  这点桑书云当然晓得,可惜他不能不悲励。

  三十五年前,他的第一匹神风骏马被人暗器误杀时,他泪湿长衫;三十五年后的今天,他确能做到喜怒不动于色,但仍戚戚于心的。

  三十年前……风雪也有那么大的,那时候,“长空帮”,还只是一个构想……那时候……宋自选还是一个初出道的校韩头……

  而今他的弟子方歌吟都那么大了!

  严苍茫已恢复了镇定,道:“你告诉我这事,有什么意思?”

  桑书云郎道:“血河车复现江湖,与“幽冥血奴”萧萧天复出武林,其间是不是有些关系?”

  严苍茫默然,眼睛却瞪得老大。四野一片苍茫,黑夜与寒雪,相映得一片苍落。

  远处几株枯树,枯树几枝枯极,

  人生如树。

  曾蓬勃过的、青绿过的,有一天会被严冬雪封死。

  然而只要未被冻死,仍有复苏的一天。

  像萧萧天这等凶残的人,是复苏,还是死而复生?

  大地的寒寂里,软雪无声地飘飞,而白雪的地平线外,黑漆一片,隐隐有些回声,似是呻吟,又似是呼啸?

  方歌吟只觉毛骨悚然,没有再细想下去。

  那石塔已越来越近,在大雪封镇下,更加古意苍宏,像一个寂落的巨人,已那大地无声中站了很久,站立了很久很久了。

  四人到了石塔前,严苍茫和桑书云不约而同,仰首望了望塔顶,塔高十五层,直耸入黑漆漆的天穹,苍山无声。

  寂。

  严苍茫又低咳一声,打破了沉默,“桑帮主这次约我来,就为告诉我这个?”

  桑书云微笑摇首,淡淡地把眼神投向严苍茫:“严兄。”

  严苍茫也感觉到桑书云必有要事要说:“什么事?请说。”

  桑书云轻呼了一口气,道:“今天我约严兄来,为的是武林福利。”

  严苍茫“嘿,嘿”皮笑肉不笑地道;“却不知桑兄谈的是什么武林福利?有没有在下的福利?或是劫余岛的福利?”

  桑书云淡淡一笑,也不与之计较唇舌之辩,“现下江湖动荡不安,武林危机四伏,依我看,严兄才智武功,俱是领导人才,何不尽全力,以挽狂澜于既倒?”

  严苍茫想了一会,打哈哈道:“桑兄禅机,我听不懂,桑帮主直说好了。”

  桑书云正色道:“好,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桑书云脸色严正,一字一句地道:“我要你派出劫余岛所有实力,与长空帮的兵力合并,一齐全力与奸党周旋到底,似当年齐心合力歼血河派一般,摒息此乱。”

  严苍茫本来一直打哈哈,听到后来,忽然静了,笑容仍僵在脸上。这时方歌吟、严浪羽皆屏息以待,雪花无声,漫天飘落。

 

 

第十六章两大高手

 

  又隔了半晌,雪花都盖上四人衣土、头上、脸上,忽然严苍茫哈哈大笑起来,震得眉须上白白的雪花齐迸裂激扬,严苍茫兀自怪笑不已。

  桑书云变色道:“严兄,很好笑么?”

  严苍茫一面笑一面说,眼睛却是不与桑书云眼神相对,“哈哈哈哈……桑兄当我……劫余岛都是小孩子么……哈哈……”

  桑书云脸色不变,尤淡淡地凝注严苍茫,方歌吟已气得几要拔剑而起。

  桑书云在等严苍茫说下去。严苍茫果然说了下去:“桑兄无非是想并吞敝岛┅┅哈哈哈哈……桑帮主贵为天下第一大帮,这对劫余岛有兴趣,野心未免太……太那个了吧……哈哈哈……”

  桑书云待他说完,也不动气,平静地道:“要是严兄觉得不放心,只要合并,敝帮弟子,就由严兄号令也成……不过,用兵有一个原则,那就是,扫荡群魔,造福天下,八字而已。”

  严苍茫一愕。桑书云用语真诚,任谁都看得出来。严苍茫眼睛发出野兽般的光芒,骤然一盛,后又渐去,冷笑道:“桑帮主骗得了别人,却骗不过我。……据悉近日桑帮主已与雪山派联手,自然得到神尼的默许……大漠派也与长空帮结盟……哈哈哈……贵帮子弟,不服我号令,我得之又何用?……我可没有车占风和桑帮主一般的深谊高情呀!”

  大漠仙掌车占风与长空神指桑书云的交情深挚,是江湖土、武林中人所皆知的。

  桑书云微微一笑:“武林多事,生灵涂炭,劫余岛能袖手旁观么?”

  严苍茫眼睛谜成一条线,发出锐利的光芒:“不但袖手旁观,就算隔岸观火,又有何不可?”

  桑书云亦没料想到严苍茫如此恬不知羞,当下轻咳一声道:“严岛主既如此说,便没什么可谈的了……不过严岛主既不插手中原局势,至少也该管教儿子,不让他作出伤天害理的事来呀……”

  严苍茫冷笑切道:“哦,生意谈不成,桑帮主要反脸了么?”

  桑书霎冷笑道:“这桩事情,本就要谈,严兄不必避重就轻……我要严公子所给予天下的,是“公道”二字而已。”

  严苍茫怪笑道:“公道!”随而又猖狂地哈哈大笑道:“公道也要讲实力的。”

  桑书云涵养再好,也不禁有怒意,冷笑道:“实力么?这点长空帮还担得起!”

  严苍茫脸色变了变,道:“桑帮主是等不及中秋之约,现在就手痒了?”

  桑书云淡淡笑道:“那就要看严岛主的意思了。”

  严苍茫冷冷地道:“只要桑帮主不追究我孩子的事,咱们还是好好的……”

  桑书云截道:“这点办不到。”

  严苍茫脸若寒霜:“哦?那要怎样才办得到?”

  桑书云正色道:“就算岛主加盟,也一样办不到。必要是阵前斩子,方能服天下人之心,这点严岛主想必听说过。”

  严苍茫目中发出尖锐的怒芒:“你要斩子,你斩好了……为了一个不关轻重的民女,伤了长空帮和劫余岛的和气,值得么?”

  桑书云斩钉截铁地道:“值得。”

  两人不再言语。

  风狂吼,雪呼啸。

  天地静,无声。

  桑书云的青衫、严苍茫的白袍,都沾满了雪珠。

  方歌吟忽然打了一个冷顿,觉得寒意盛,不及杀气浓。

  就在此时,严苍茫身上的雪块裂了。

  因为严苍茫动了。

  这一动宛若排山倒海,严苍茫一扬手,狂风大作,雪花都向方歌吟处卷来。

  雪花之所以向方歌吟狂涌而至,只有一个原因:严苍茫在未战桑书云之前,欲求先杀方歌吟,以绝后顾之忧!

  这下方歌吟猝不及防,突然之间,青影一闪,雪花又变得向严苍茫那边狂卷而出。

  出掌的人是桑书云。

  两股狂台激荡在一起,忽然已泥牛入海,消失得无影无棕。

  雪花继绩飞飘。

  突然轰隆一声,严苍茫、桑书云遥对的中间,雪地上猛冲起一股狂岚,雪柱冲出半天高,才“哗啦”一声落下来,打得四人一身都是。

  原来两人掌力,并未对消,而是潜入地下,再冲激上来,威势无匹。

  这等掌力,方歌吟连听都未曾听过。

  只听桑书云哈哈笑道:“严兄掌力精进了。”

  严苍茫也道:“端的是好内力!”

  两人哈哈声中,语音不变,身形忽错。

  看来严苍茫是要抢到方歌吟那边去,桑书云却执意拦,两人交换了几招,方歌吟卸连看也没看清。

  两人忽又回到原位,好像没事一般。

  这时两人的话才说完,雪地上却多了整百个凌错的脚印。

  这一战之剧,由此可见一斑。

  桑书云、严苍茫一时没有说话,呼息的白气越来越浓,而且越急,显然两人都在调息之中。

  桑书云忽“哈哈”一笑道;“严兄要打架,找我便是,何必累及旁人?”

  严苍茫心下一凛;桑书云的内力竟如此之高,恢复得如此之快,当下也不甘示弱,长吸一口气道:“桑帮主不是说过,方少掌门不是外人吗?”

  桑书云脸色一沉,道:“如果严岛主硬要殃及旁人,那也怪不得我找别的人了。”

  桑书云这一句,倒使严苍茫心下一凛,竟笑不出来:桑书云之意显然是,如果严苍茫门先杀方歌吟,桑书云则也擒杀严浪羽。

  严浪羽一听,加上寒冻,全身竟格格抖起来。方歌吟缓缓摘下金虹剑,低声向桑书娄道:“桑帮主,请不要顾虑我,我……”

  桑书云道:“我不是顾虑你,而是要“公道”,江湖上的“公道”。”

  “公道”二字,听得方歌吟全身一震。只觉大雪飘飞?天地无声,只有这两个字最明显,只有这两个字最震耳欲耸。

  严苍茫咳了一声道:“好,那我只找你。”

  桑书云也正色道:“好,那我也不找别人。”

  严苍茫道:“昔日我们大战数日,才出自已的绝学,如此太费事了,而今还是……”

  桑书云手指陡然发白,脸色也若寒霜一片:“我们还是速战速决的好。”

  严苍茫附掌笑道:“如此甚好。”笑声骤然中竭,身子歪了一半,桑书云知他要用劫余岛绝学,当下聚神以待。

  就在这时,严苍茫的身形忽然一矮,形状十分古怪。

  桑书娄的身形却忽然一长。

  桑书云长身之际,严苍茫突如其来的,往一个不可能的方向横出三步。

  这三步一走出:桑书云就脸色更白,冲天而起,轻飘如雪花,掠到了严苍茫的头顶,严苍茫脸色也变了,就地一滚,滚出丈远。

  两人身法变幻,始终未曾出手一招。

  然后严苍茫突然贴地一伏:竟平飞掠过雪地,拐杖横扫桑书云双腿。

  桑书云再次冲天而起,严苍茫忽然头一抬,身形本是贴地平飞,居然马上转成往上直冲,杖头撞击桑书云“跳环穴”。

  桑书云也不知怎地,忽然变成头下脚上,双手已闪电般扣住闭杖。

  就在这时,登地一声,杖尖凸出一把尖刀。

  方歌吟万未料到严苍茫这等大宗师,居然也出这种棉中吐刀的卑劣技俩。

  桑书云马上松手,严苍茫的“拐刀”就“嗤”地刺出,“忽”地划破了桑书云青衫前襟。

  桑书云立郎倒退,桑书云退得越快,那明晃晃的尖刀也追得越快。

  眼看桑书云背后就要撞上一棵枯树,突然之间,桑书云就跌倒下去。

  桑书云骤然扑倒,“嗤”地一罄,拐刀刺入树身,同时间之刹那,桑书云双腿已踢中拐杖。

  拐杖“呼”地飞起,由于刀入树中,故与拐头“崩”地折断,飞得了老半天高,夜穹雪花乱飘。

  严苍茫拐杖被踢飞,人却半步未退,桑书云尚在地上,严苍茫双袖如铁板一般冷硬,劈头劈脸打了下去。

  桑书云突然之间,如游鱼一般,顺树干起立,就在这刹那间,“轰”地一响,雪花激荡,冲脸乱飞,原来是严苍茫双袖不中,打在地上,激起冲天雪片。

  雪花漫天而罩,就在同时,桑书云五指一屈,五缕指风,已藉雪花狂吼和遮掩中疾刺了出去。

  五缕指风雪花到时,严苍茫才发觉,已经迟了,他突然左身一萎,向前一顷,“嗤嗤嗤嗤嗤”,五缕指风,尽射入严苍茫左半身子,如中朽木。

  同时间,那震飞半空的拐杖“嗖”地掉落,直插入雪地之中,只剩一尺柄把。

  严苍茫向后疾退,一手伸后,显然是要夺同拐杖。

  他快,桑书云更快,他轻功本就比严苍茫高,而且适才严苍茫以“腐尸功”硬接他五指,恢复不易,所以桑书云占得先手,先落在严苍茫后面,拐杖前面。

  严苍茫手一捞到,桑书云闪电出手,切向严苍茫脉门。

  这下几乎是等于严苍茫把手送上去受桑书云攻击一般,简直是十拿九稳,却未料到严苍茫把手一反,居然在一个人手臀完全不可能的情形下,翻转三百六十度,倒扣住桑书云脉门。

  东海劫余岛哟反手奇招,异诡无匹。

  桑书云手腿一旦被扣,如对方二发力,自己定必遭殃,当下中指“的”地一弹,弹向严苍茫倒拿他的手腕之脉门。

  长空神指非同小可,打在脉门上,只有死路一条,严苍茫晓是松手得快,脉门也被拂中一下,全身一麻,同时间,他的腿好似背后长了眼睛,一艘踢了出去。

  这一下,桑书云吃了一惊,长身飞退!

  严苍茫一手抓祝恨杖,猛攻一招,“呼”地一声,脱手旋出,打横旋扫桑书云。

  桑书云见拐杖横空呼啸,来势太急,大喝一声,脸色全白,长空七指弹了出去!

  那拐杖陡地一跳,“呼”地不知飞往雪地何处去。

  但严苍茫大吼一声,双手一抱,用力一撼,竟拔起那棵枯树,连旋数下,“哗啦”一声,把整棵树飞撞向桑昼云!

  桑书云连发十四指,漫空丝丝之声大作,指风竟洞穿树鞍,但树身太大,旋力太猛,横撞之势,依然未歇。

  长空神指原是十分费力,桑书云连发数指,知不能挡,立刻身退。

  他退,树身仍然旋撞。

  桑书云退得更急,也似背后长了眼睛一般,恰好退入了石塔门内。

  那树“砰”地撞在石塔门墙上,因太长而闯不进去,却“蓬”地一声,石塔尘土飞扬,砖石飞落,树倒墙毁,幸好这石塔乃以上好红砖砌成,只有门墙被掷得破剥,石塔屹立未毁!

  只听“嗖”地一声,严苍茫已在树墙纷飞中,又急又快,由窗口掠入石塔。

  里面又发生剧烈的打斗之声。

  桑书云与严苍茫两人交手,此起彼落,鹰飞虎扑,真是迅若急雷,快若闪电,方歌吟看得一口气吊在半空,拿自己在宋雪宜所学得,一一参照。竟近痴狂,而严浪羽武功早已不及方歌吟,几乎目不瑕给,也看不清楚。

  这一场比斗,乃当今之世,两大高手奇人之拼斗,方歌吟因为关心,急窜去看分明,认然大雪飘飞声中,又陡起一道急风。

  方歌吟知道又是严浪羽搞鬼,心中恨极,猛一个跟斗,头下脚上时,一招“惊天动地”

  就倒刺了出。

  严浪羽本想暗算方歌吟,以雪前耻,却不料方歌吟行如此险招,不禁一呆,他毕竟也是年轻一般高手中的高手,一出手,稍避其锋锐,五指急上,以东海劫余岛的“琵琶手”,扣住金虹剑身,就要顺剑攻入。

  但此时的方歌吟,岂同昔之吴下阿蒙,突然一反手,反剑出手,一招“倒挂金帘”,削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