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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来看阿翁自然就来了啊。”

  李渊蹙眉:“你阿耶同意你过来?”

  “为什么不同意?孙儿来见阿翁天经地义,他凭什么不许?他虽然平日霸道了些,但也没霸道到这个地步吧?”李承乾睁着两只大眼睛,满脸疑惑。

  李渊:……问题是平日吗?问题是昨日!

  李承乾挽住他的胳膊:“阿翁不会不想见我吧?”

  李渊:???

  “太子伯父跟四叔都没了,阿翁肯定心里不好受,对不对?偏偏他们都是阿耶杀的,我还是阿耶的儿子。”

  李渊恍然,别看这孩子年纪小,其实什么都明白。

  “可是,这不能全怪阿耶啊。阿耶若不杀他们,死的就是我们了。昨日我们若不是躲了起来早就被他们杀了。你不知道宏义宫现在是什么样子,凌乱得很,几乎处处都躺过尸体,处处都染过鲜血。”

  说到此,李承乾忆起昨日出密道时看到的惊心动魄的场面,不自觉倒吸了口凉气,手中力道紧了紧。

  李渊微讶:“他们攻入宏义宫了?”

  问完又觉得多此一举。是啊,既是逼宫,既是与李世民的生死对决,又怎会放过宏义宫呢。想到昨日宫中的情景,宏义宫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李渊心脏一跳,不自觉将李承乾揽过来:“别怕,都过去了。”

  “嗯,我知道,都过去了。所以我们都要好好的。”

  好好的吗?李渊茫然。

  “阿翁,我还记得我在水云观跟你怎么说的吗?我早就说过了,阿耶不是你这么当的,你偏不听,闹成这样,怪谁呢。”

  李渊身形一晃:“你也觉得是阿翁的错?”

  李承乾可比柳宝林干脆多了,毫无顾忌:“当然啊。你是当老子的,太子伯父、阿耶跟四叔都是你的儿子。他们关系不好,肯定是当父母的处理不当啊。阿婆早就没了,自然怨不得她,便只能怪你呗。

  “虽然不是每对兄弟都能和睦相处,除父母家人外还有各种各样的问题会导致彼此对立,可至少做父母的发现了问题应该做点什么努力一下吧。若是努力过,尝试过,仍旧无法改变,那自然不怪你。可你有努力吗?

  “反正我没瞧出来你的努力。既然没有努力过,那为何不是你的错?你可以说不全是你的错,但不能说你完全没错。”

  李渊怔愣,柳宝林直接呆住了。

  小郎君,你好敢说!

  “阿翁,事已至此,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们总归还要好好活下去的不是吗?太子伯父与四叔都不在了,你便是有错想要弥补也无济于事。可阿耶还在呢。阿耶的那份,你想弥补的话还来得及。

  “你不能因为太子伯父跟四叔的事就怨怪阿耶,仇视阿耶,更对不起他了吧。你难道想每个儿子都对不住吗?前面都说了,造成今天这样也有你的原因,你不能把过错全推在太子伯父或者阿耶的身上。

  “阿耶可是你唯一活着的嫡出子女了。阿耶说阿婆还在的时候,你同阿婆感情甚笃。你若是这样,阿婆九泉之下有知多伤心啊。”

  李渊神色微动:“你阿耶说到这些?什么时候说的?”

  “昨日啊。昨夜他跟我阿娘闲谈,说了好多呢。那会儿他以为我们睡了,其实我迷迷糊糊听了一些。我听得出来他语气有些伤感。

  “他很怀念阿婆在的时候,那时你对他很好,一点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嫌弃他。太子伯父也没有视他如死敌。

  “他说他还记得四岁的时候,太子伯父偷偷带他去山上玩。他

  不小心滑了一跤,摔伤了脚。太子伯父背了他十几里山路把他从上面背下来。那次的伤很重,他在床上躺了好多天,太子伯父为此内疚了好久。”

  李渊怔住,隐约回忆起确实有这么一遭。

  当时李建成因为自责,死活要守在李世民床边,伺候穿衣吃饭,日日如此,还絮絮叨叨,一个劲说你如今有伤不能这样,伤还没好不能那样。说教起来一套一套的。弄得最后李世民不耐烦,直接把他轰出门。

  李渊不自觉露出笑意,转瞬又淡下来。

  似这样的日子,从前很多,可如今呢?

  “阿翁!”李承乾拉住他的手,“你不仅有阿耶,你还有我。我们往后会好好孝顺你的,尽量把太子伯父跟四叔的那份都带上,嗯,顺便把三叔跟平阳姑姑的也带上。他们做不到的我来。我帮他们一起孝顺你。”

  李渊既觉好笑又觉欣慰,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阿翁,你往后可别再犯糊涂了。莫再让阿耶伤心,让阿婆伤心,让我伤心,也让你自己难过。我不希望阿翁难过,也不想自己跟阿耶难过。我想大家都好好的,开开心心的。好不好?”

  李渊怔忪。

  承乾的话,柳宝林的话,过往一家人的美好,昨日的巨变以及梦中窦氏的血泪控诉一幕幕在眼前划过,李渊内心胶着、挣扎、犹豫、彷徨,最后闭上眼,艰难做下决定。

  行吧,好好的。大家都好好的。

  虽然有些不舍,但李世民走到这一步,即便暂时没有直接开口,可长安与太极宫皆已在他掌控之中,结局明了,一封诏书只是时间问题。

  既然早晚要走这一步,与其让李世民来拿,不如他自己主动给。

  李渊看了看柳宝林,又看了看承乾,心中五味陈杂。

  他已年近花甲,还能得这么一个愿意为她不顾生死的女子以及如此可心的孙儿念着他想着他,总不算太亏,也不算太失败。

  至于其他?罢了。就像眼前二人说的那般,人总得向前看,他还有余生,还要好好生活。

  或许他可以试试承乾的活法?

  想到承乾往日的潇洒自在,李渊暗暗挑眉,可能也不差?

  李渊如此思索着,觉得自己是该学着改变,学着释怀,学着放手了。

  ********

  从甘露殿出来,李承乾正准备回宏义宫,老远就见到前面的李世民,刚要挥手打招呼,便听有人匆匆来报:“殿下,找到安陆郡王了。”

  李世民当机立断:“走,带我去!”

  李承乾:安陆郡王?李承道?

  他想了想,偷偷跟上去。

  一路来到水泗,一具尸体躺在岸边。

  程咬金上前说:“我与老秦是在上游发现他们踪迹的,有我们阻拦,他们那几个人自然不敌,全部战死。安陆郡王惊慌之下不慎落水。水流有些急,瞬间被冲走。殿下交待过,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与老秦不敢耽搁,顺着水流让人寻找,终于找到了。”

  程咬金指向不远处的大树:“那树就在水边,长得粗壮,枝丫全伸在河流里。安陆郡王落水后应当是顺水飘到此处,被大树挡住,否则一路往下还不知会到哪里去呢。”

  李世民蹲下身,程咬金继续道:“捞上来的时候已然气绝身亡。”

  李世民微微颔首,距离他们禀报说发现李承道已经过去两个多时辰,两个多时辰溺水,不死就见鬼了。

  秦琼递过去一张纸,禀道:“这是仵作检验的结果。是溺水而亡。头上有撞击伤,该是顺流而下时磕碰到石头所致。脖子一侧有划痕。昨夜我们追击的时候,殿下曾远程射出一箭。那一箭擦着安陆郡王脖子而过,位置与划痕大抵相同。

  “不过

  发现安陆郡王左胳膊也有伤,却是旧伤,非是近期所致。伤口早已愈合。该是以往摔伤过,当时得到妥善治疗,愈合很好,留下的痕迹较浅,生前并不影响日常活动。”

  李世民点头:“李承道曾与承乾一起比拼爬屋顶,从上面摔下来,伤了胳膊。”

  秦琼松了口气:“那便对上了。”

  程咬金嗤鼻:“作甚这般麻烦。看面貌也看得到啊。虽然在河里泡了一阵,面目有些浮肿,但只是浮肿,又不是面目全非。这完全能认得出来呀。老秦啊老秦,你说你,非得多此一举。”

  秦琼扫了他一眼,不想理他。

  斩草主根这种事,自然要谨慎点,怎能说多此一举?

  李世民也觉如此。确定是李承道本人,李世民松口气,将此间后续交于程咬金秦琼,转身上车,轻斥:“出来!”

  李承乾从马车座椅下的箱子里爬出来:“阿耶怎么知道的?”

  李世民翻了个白眼:“你一路鬼鬼祟祟跟着我出宫,还摸上我的马车,以为自己做的多精明?马车里多了个人我能不知道!”

  李承乾撇嘴:“你知道不早说,还让我在箱子里呆了一路,闷死了。”

  李世民咬了咬后牙槽,好容易把火气压下去:“都听到了?”

  “听到了。”李承乾低着头,情绪有些低落。

  李世民瞄了他一眼,叹道:“可要下去看看,送他一程?”

  “不了。”李承乾挪过去,挽住李世民的胳膊,靠着他,“我说过的。死道友不死贫道。若不是阿耶厉害,赢了太子伯父,如今躺在这里的或许就是我了。

  “道理我都懂,可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一丢丢难过。虽然我们性格不合,我不喜欢他,他也不喜欢我。可总算是一起长大。不过阿耶放心,真的只有一丢丢,我很快就好了。”

  突然一顿,抬头看向李世民,控诉道:“阿耶,我才五岁。”

  李世民挑眉:“马上就六岁了。”

  “胡说,还差近两个月呢。两个月那么长,就算是差一天,时间没到我就还是五岁。你居然让一个五岁的孩子去看尸体?还是亲友的尸体。”李承乾双目惊恐,“你怎么想的啊,你是人吗!”

  李世民:……

  很好,他看出来了,这个难过果然只有一丢丢。这个很快果然也相当快。快到前一刻还在说难过,下一刻就没了,翻脸简直比翻书还快。

  “阿耶就不怕我会吓到吗?不怕我夜里做噩梦吗?你好恐怖,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想让我害怕?我要回去告诉阿娘!”

  李世民:!!!

  你是不是忘了昨天宏义宫一地的尸体你都见了!即便当时脸色白了一阵,你昨夜不也睡得挺好,没有做噩梦?你可是要当太子的人。就算现在不是,也很快会是。居上位者,自当杀伐果断。生死鲜血总要见惯的。早点习惯有什么不好!

  李世民冷嗤:“你都快六岁了,能不能成熟点。动不动告诉阿娘,你就这么离不开阿娘?莫非你长大了,十六岁了也事事找阿娘?”

  “当然啦。别说十六,我就是六十了也是阿娘的孩子。”李承乾说得轻轻巧巧,理所应当。

  李世民:……

  想想十六岁的李承乾与六十岁的李承乾还动不动就嚷着要找阿娘的场景,李世民嘴角不停抽搐,那画面太美,他不敢看。

  就在这时,马车突然停住,车夫小声回禀:“殿下,是杜中郎。”

  李世民掀开车帘,果见杜如晦在前,身后跟着一行卫队迎面而来,于车前拉住缰绳,翻身而下,一脸喜气,将一个乌木盒子举到眼前,盒子内是两封明黄圣旨。

  “殿下,圣人亲下诏书封您为太子,又另立明旨退位,命您登基。”

  李世民:???

  是他幻听了吗?李渊这速度是不是太快了点?

第63章

  武德八年正月初三, 太子李建成逼宫谋反,剑指圣人,血洒甘露殿, 幸得秦王李世民救驾及时, 挽回大局,平息动乱。

  正月初四, 圣人经此变故, 心灰意冷, 册立秦王为太子, 下诏退位, 命秦王择日登基。

  正月初七, 秦王继位, 与圣人合议,改年号贞观,又立长孙氏为后, 大封群臣。

  对于长安城的百姓而言, 这个年过得真是惊心动魄而又热闹非凡, 他们亲身体会了那日兵马厮杀的喧嚣,又体会了皇权更迭的喜悦。他们从震惊混乱中回过神来便发现皇位上的人换了。

  诶,当皇帝的是秦王?

  啊, 那可是“战神”秦王咧!贼厉害贼厉害的秦王。天下混乱,我们李唐百姓凭什么能安居一隅,过相对太平的日子?不都亏了有秦王吗?

  况且秦王非但自己厉害,儿子也厉害。知道他儿子是谁吗?中山王!对,没错就是弄出西红柿西瓜辣椒的中山王, 也是弄出腐竹豆皮的中山王。

  你知道西红柿西瓜有多好吃吗?知道去岁辣椒让多少人又爱又恨吗?更别提干腐竹干豆皮如今已经卖到大江南北, 甚至卖去了外邦。凭借这几样小东西, 好几个困难村子的人直接脱贫,你说厉不厉害?

  厉害,当然厉害。可这只是普普通通的厉害。最最最厉害的是土豆!是能够亩产四五千,活万万人的土豆!

  所以你说秦王继位了?中山王晋级,从皇孙便皇子,还是嫡长子,是下任皇位继承人?

  好啊,这是大喜事啊!简直太好了!

  至于说秦王本不是太子?呸,你自己瞅瞅,那是秦王的错吗?那是太子非要谋反!秦王不过是临危受命,拨乱反正而已。更何况秦王怎么就不是太子了?圣人都亲立他为太子,禅位给他。圣人不比你明白。

  呵呵,装什么大聪明呢,以为我们会被你忽悠?我们眼睛雪亮着呢。闭上你的臭嘴,不会说话别说,滚!

  对于这场突如其来的皇权更迭,百姓们接受良好,世家与朝臣们也接受良好。即便有个别人怀疑太子谋反与秦王有关,可谋反是实实在在,又有李渊亲自出面下诏,心底那点疑虑也被一点点压下去。

  尘埃落定,新皇上位,真相如何还重要吗?

  就此,李世民完美打出普天同庆结局。

  李承乾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这其中有多少人的出谋划策,他老子又用了多少手段,做了多少努力。

  于他而言,他的日子并没有什么改变,仍旧与以往一样,该读书读书,该习武习武,该吃吃该喝喝。唯一的区别就是,他搬家了,从宏义宫搬到了东宫。

  不独他,因皇权刚刚交迭,太上皇李渊仍居甘露殿未曾挪动,初继位的秦王不便再住宫外,便携家眷入住东宫。

  没错。如今他们一家都在东宫。阿耶平日居显德殿处理政务,阿娘居丽正殿,他与青雀丽质便围着阿娘住。距离极近,跑几步就能到。

  对此,李承乾挺高兴的。高兴着高兴着又进入了梦中世界。

  梦里,数日前的电视剧还在继续,但剧情显然已经跳了一大截。表姐仍旧不停吐槽,好一通指指点点,骂骂咧咧。

  李承乾很不解,既然觉得这个电视剧拍得稀烂,为何还要看。

  李明乐也不解,并直接问出口。

  表姐表示:“看颜啊。男帅女靓。导演审美在线,主角配角就没一个颜值拉跨的。可惜人设ooc到妈不认,剧情更是一坨屎,要说前面是没有十年脑血栓写不出来,那后面就是三十年脑血栓都写不出来,真是白瞎了这全员美人的配置。”

  说完一顿捶胸顿足,愤愤不平,信誓旦旦扬言等她明年满十八岁成人拿到家族的分红基金,就选个好本子开

  项目,邀这群帅哥美女来演,不用去学校的时候就天天呆剧组,看颜下饭,为此甚至眯起眼睛开始畅想,仿佛已经置身美人堆。

  转瞬,表姐又跳起来:“啊啊啊!来了来了,看剧照就很期待这个场面。成年李承乾的演员选得太好了。这五官,这棱角,爱了爱了。再配上谋逆这一段剧情的金色铠甲造型,AWSL!简直是妈妈问我为什么跪着看电视系列!”

  李明乐:???我觉得不只姑姑想问,我也想问,你为什么跪着看电视。

  李承乾:???你说啥?成年李承乾?是我吗?我?谋逆?

  顺着李明乐的视线望去,电视里“李承乾”果然谋逆了,还失败了,被废了,贬为庶人了……

  表姐开始痛苦:“呜呜呜,崽崽好惨。崽崽是有多想不开,二凤没打算换太子啊,你只要不犯错,二凤怎么都不会废了你。哎,你说你跟李泰争什么,争来争去便宜李治了吧。”

  李承乾:!!!

  他跟青雀争储位?二凤是谁?他阿耶吗?他阿耶确实排行第二没错,但他阿耶叫李世民,不叫李二凤啊。还有李治又是谁?莫非是以前提过一句的小字雉奴的弟弟?

  “二凤什么都好,就是养孩子有点拧不清。给太子的那些辅臣老师也特讨人嫌,多管闲事,劝谏个没完没了,好像不劝谏他们就没事干了一样。屁大点事就谏来谏去。

  “淦,崽崽啊,我跟你说,太子这个职业真的不好干。不但事儿多,还高危。古往今来悲催的太子多了去了,能顺风顺水继位的那是少数,结局惨烈的那属于基操。

  “咱能不能别这么在意太子之位?哎,妈妈知道这也不怪你。谁让你是嫡长,二凤一登基就立你当太子了呢。你没得选啊。

  “你要是能选,最初就别当这个破太子,当个王爷多好。就二凤对你们几个嫡出兄弟姐妹的感情,你谋逆了都想着保你,为了你直接跳过李泰,把皇位给李治了。你要是当个王爷,二凤肯定不会亏待你,封地绝对够大够富庶。

  “你去封地,远离京城纷扰,自己的地盘自己做主。想干什么干什么。简直不要太逍遥。以二凤的想法,日后继位的也绝对会是你同胞兄弟,不可能是庶出。

  “只要你对他们没威胁,不去谋反,可以说整个大唐你能横着走咧。啧,那日子,想想就美。哎,可惜了。”

  表姐巴拉巴拉,嘴巴一张一合咕噜噜又说了一大堆。

  被迫倾听的李承乾:……

  有点晕。信息量有点大,让我缓一缓。

  直至醒来,李承乾仍旧晕乎乎的。晕乎乎起床,晕乎乎在抱春的伺候下穿上衣物,晕乎乎坐在床上发呆。

  李泰与李丽质风风火火进来:“阿兄,阿兄!”

  瞧见李承乾呆呆地,二人爬上床,一边一个陪李承乾坐在床沿:“阿兄怎么了?”

  “无事,你们怎么来了?”

  李承乾轻轻晃了晃脑袋。想那么多作甚,表姐说阿耶一登基就立他当太子,可现在阿耶已经登基,却没有立他当太子啊。

  他不是太子。没了这个前提,表姐说的那些也就都不存在了。欧耶!

  李丽质蹙着两个小眉毛:“裴哥哥是不是说今日会进宫啊?他答应帮我带翠玉坊的绒花,听说那是翠玉坊刚出的新款式,我这个年纪也可以带,好漂亮的。”

  说完李丽质又噘着嘴:“住在宫里一点也不方便,若是还住在宏义宫就好了。我也不必让裴哥哥带,自己就能去买。”

  李泰连连点头附和:“是啊。在宏义宫,我们同阿娘说一声,带上随从侍卫就行了。”

  对此,李承乾也无比遗憾:“各处宫门的守卫换了一批人,查得老严实了。便是我拿着阿翁当年给的令牌也不大管用。他们说需

  得到阿耶同阿娘首肯。可阿耶阿娘都不答应。我都好久没出宫了。”

  这倒不是说李渊的令牌完全没用了,连下面的人都不在意他,这个曾经的帝王一朝退位,直接落难。再怎么说,李渊只是卸了皇权,太上皇终归还是太上皇的。就连李世民,明面上还得敬着呢。

  主要是动乱刚结束没多久,太子党羽的处理还没完全结束,再者李世民可没忘记一直未现身的窦氏公主与吴峰的离奇死亡。这种时候,他总要小心些。

  “不能这样下去,我会憋出病的,得想个办法才行。”

  想办法,从下床开始,李承乾麻溜一跳,又转身去接李丽质与李泰,抱起李泰的时候,手顿了下,不自觉上下掂了掂,一脸惊讶:“你是不是又胖了?”

  李丽质笑起来:“是胖了呢。阿娘今儿也说二哥胖了。”

  李泰鼓着两个腮帮子,委委屈屈。

  李承乾蹙起眉头:“这一年你都胖多少了。上回就跟你说让你往后随我一起去庄子上干活。你就头一回去了,还磨磨蹭蹭。老裴跟丽质都犁地一圈了,你才动那么几步,跟原地踏步没啥区别。这之后我太忙,一时没想起来,你也不主动再去。你说你,再胖下去可怎么办!”

  李承乾忽然想起来,梦里表姐说青雀是个大胖子、喜文不喜武,十分不爱动,这可要不得。他目光扫来扫去打量了李泰一圈,微微松了口气。

  还好,如今只是小胖子,不是大胖子,来得及。

  李泰委委屈屈:“我没有磨蹭,我……我就是不会,那个犁总是弄不好。而且田里那么脏,我都没有下脚的地方,浑身难受。”

  李承乾:???洁癖吗?

  他努力回忆李泰过往的表现,啊,似乎确实有点洁癖诶。

  嫌脏不肯下地?这个好办。那就不下地,又不是只有下地干活才能减肥。他们皇家的孩子也不是都需要懂农事。

  李承乾转念拍板:“那就不去庄子上了,往后跟我一起习武吧!”

  习武既能减肥又能健身,完美。

  李泰:!!!

  “大哥,我才四岁!”

  李承乾摆手:“不成问题。武师傅们不会强来,会根据年岁和你的身体情况教授东西。情况不同,训练的内容不一样,要求也不一样。我跟老裴就是如此。而且我练的是箭,他练的是长枪。”

  总之,这都不是事。

  “习武多好,我们若是有了身手,功夫不错,再说要出宫,阿耶阿娘是不是就不那么反对了?现在想想当初水云观之时,我要是武艺强,早就把芸娘他们干掉了,也不至于受那些罪。简直憋屈。哼。”

  他看向李泰,“你就算没跟我一样经历水云观,好歹前阵子的动乱经历过吧。你还说要保护阿娘呢。没点功夫,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还谈什么保护阿娘,别让阿娘保护你就不错了。我跟你说,不求学得多出彩,但求关键时刻能够自保,不托后腿,这是必须的。”

  李泰无语:“动乱已经过去,太子伯父跟四叔都没了,这种事不可能再发生。”

  李承乾瞪眼,一指戳过去:“你是不是傻。危险只在太子伯父他们吗?人生百年,我们才几岁,你敢说往后不会碰到意外情况?别忘了,咱们李唐还没完全统一呢。

  “再说边关不但有突厥这个心腹大患,东边的高句丽也不是个安分的。我们若是武艺高强,到时候上马征战,统一天下,拳打突厥,脚踢高句丽,你想想,棒不棒?”

  李承乾越说越觉得此举可行,李泰还没回话,李丽质抢先举手提问:“就跟阿耶一样吗?”

  李承乾点头:“对。”

  李丽质立时高兴起来:“棒,超棒的。阿耶厉害,我要跟阿耶一样厉害。我要学。大哥,带上我

  。”

  李泰侧目:“你是女子,做不了阿耶。”

  李丽质怒瞪:“女子怎么了?平阳姑姑不是女子?你这话什么意思?”

  李泰赶紧捂嘴,拼命摇头:“没……没什么意思。”

  李丽质挥舞着小拳头:“算你识相。哼。”

  李泰暗自抹了把汗,委屈巴巴,妹妹好凶哦。他就是想说阿耶是男子,她是女子,女子变不成男子啊。真的没有别的意思。他哪敢有别的意思!

  李承乾挑眉:“行,既然你们都同意,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去跟阿耶说,给我们多配几个武师傅。”

  说完,转身就往丽正殿去。

  李泰:!!!

  哎喂,大哥,我没同意啊!我什么时候同意了。

  李丽质立时跟上:“大哥等我,我一起去。”

  李泰:……

  ********

  丽正殿。

  李世民正与长孙氏闲话。

  “二哥今日辛苦了。”

  “好在后续事宜差不多都处理完毕,总算能歇会儿了。”

  长孙氏轻笑,这个处理可不只是针对自己这方的论功封赏,还有太子一党。太子身边可有不少能臣呢,若将这批人全部一杆子打死着实可惜。

  李世民有容人之量,朝廷也需要人才,自是该除去的除去,该招揽的招揽。

  “恭喜二哥又得一批有才之士,如虎添翼。”

  李世民伸手将她拉过来:“不说这些,这个时辰承乾许是还没醒,我好容易得空,咱们赶紧将前日没干完的事干完。”

  话音刚落,便听一串哒哒哒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其中还伴随着孩子们熟悉的呼喊:“阿耶,阿娘!”

  李世民抱着长孙氏的手一顿,脸上笑容凝滞,太阳穴青筋猛跳,郁闷地松开手。下一秒,李承乾领着李泰李丽质入内。

  “阿耶,青雀和丽质都要习武,你再安排几个武师傅呗。”

  李世民挑眉:“怎么突然想习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