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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宫。

  李建成听着内侍的禀报,闭目不言。

  他知道李渊是做给他看的。不论是重罚尹家还是惩处尹德妃,都是。

  李渊遭受吴峰欺骗,本就心里不舒坦,又得知自己在这里头做的手笔,甚至可能还怀疑得更深。

  李建成苦笑,偏偏这回他还没法自辩,吴峰与小梁接连被灭口,各处疑点全都指向他,他此刻自辩在李渊看来无异于欲盖弥彰。

  人心很奇妙。李渊愿意相信李承乾有大运道,那么就会将所有好事都往“大运道”上靠拢。同理,若他已经不相信自己,自然也会将所有疑点都往自己身上靠拢。

  这让李渊无比愤怒。但他还需要自己,没办法把气往自己身上撒,便只能全冲着尹家去。

  此举是泄愤,也是给自己的警告。

  李建成双拳缓缓收紧,久久不语。

  ********

  “可恶,居然是尹家!就知道尹家不是什么好东西。哼,居然在水里下药,这么狠毒的事都做得出来。”李承乾两颊鼓鼓,义愤填膺,“不行,我不能就这么算了?”

  李世民瞄他一眼:“圣旨已下,罪责已定,尹阿鼠与尹大郎只等来日处斩,余者也即将被遣往流放之地,你还能怎么算?”

  “当然是昭告天下啊。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干了什么。”

  李世民撇嘴:“朝廷有卷宗入档,会发邸报。”

  “那也只是朝廷官员知道,百姓如何得知?”

  若在后世发生这种事,新闻肯定会报道,弄得全国皆知。但大唐不一样。阿翁这人不太靠谱的,鉴于他从前对尹德妃那个宠爱劲,即便现在重罚了,鬼知道时间过去,气消了,被尹德妃哄几句,会不会又把人放出来,甚至将尹家也重新抬举起来。

  所以,他得防着点,不给尹家后路,让他们被天下人唾弃,到时阿翁即便想起复尹家,也得想想会不会有碍自己的名声。

  哼。李承乾站起来,转身就走。

  李世民:???

  说干就干,李承乾立马叫来长孙家庆与长孙祥,两人帮着一个誊抄告示,一个搜罗无赖。

  长安城内没有正经营生之人,称之无赖。这些人倒也并非全是游手好闲之辈,部分确实懒惰,还有部分只是苦于找不到稳定活计,只能流窜于市井,偶尔接点给人跑腿的杂活。

  李承乾让长孙兄弟将这些人聚集起来,告示誊抄完毕便发放给他们,让他们贴于各个城门并各大坊间,长安108坊,一个都没放过。若遇上不认字的百姓,还能现场“讲解”。

  这些人走街串巷,同本地人外乡人招揽活计,嘴皮子自是不差的,再有李承乾短暂特训,一个个说得绘声绘色,讲解得引人入胜,抑扬顿挫,激情高昂,贼能带动气氛。

  就这么一通操作,不出两日,长安城里里外外都知道了尹家水源下药坑害东村百姓兼中山王土豆的事。

  “丧良心的哦!在水里下药?这缺德事也做得出来。幸亏只是拉肚子,这要是闹出点什么大毛病可怎么办?”

  “别小看拉肚子,拉肚子也是会死人的。人家症状轻是人家幸运。他们怎么保证一定不会出人命?”

  “就是没出人命,地里的作物都病害了,这来年怎么活?咱们小老百姓哪个不靠这点地里的东西活命?这不也是要命吗!”

  “谁说不是呢。不光东村,中山王庄子也遭殃了。种的叫什么,土豆,是新作物。听说产量很高,亩产能上千斤。”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亩产?上千斤?我的老天爷啊!这要是没毁,能种成,那多厉害呢。”

  “是啊。若真有这么高的产量,朝廷肯定是要推广到民间的。这能活多少人!”

  此话一出,众人更愤怒了。

  “该死的尹家!杀得好,杀得好啊!”

  “据说宫里尹德妃也被打入冷宫了。”

  “呸,什么尹德妃,现在可不是尹德妃了。干出这种丧良心的事,还好意思当德妃呢。活该!”

  ……

  这是大多数普通人的反应,他们知道的不多,了解的不多,见识不多,因而想的也不多,告示怎么说,他们便跟着怎么骂。

  但总有聪明人,脑子灵活,感知敏锐,机灵地猜到了几分内里;更有读书人,想法更多,探讨得更深,私下窃语。

  “你们说此事当真是尹家所为?”

  “谁知道呢?明面上是说尹家因为一品香的事记恨中山王。这理由可不太能站住脚。尹家有这个胆子?”

  “有没有这个胆子先且不论。毁了土豆对尹家有何好处?就算没有土豆,圣人一样疼爱中山王,若他想对付尹家照样对付。可不差这一点。土豆若真能高产,此物出世会导致何等局面?而如今毁去又对谁最有利?”

  在场都不是蠢人,有些话不必说得太明白,懂得人自然都懂。

  众人尽皆沉默。如果真是这般,东宫那位因私欲私愤而灭绝良种,损害天下百姓利益,至万千黎民于不顾,可不堪为储君呢。

  除此之外,世家各自关上屋门也躲不开这个话题。

  “莫非当真是东宫所为?”

  “八成是了。我打听到消息,圣人查到齐王身上,又强行给压了下来,不让再查了。”

  “齐王?啧,那便是东宫无疑了。谁不知道他跟太子是穿一条裤子的。若没太子授意,这么大的事,他怎么敢?”

  “往日瞧着太子还不错,智计手段皆不缺,这回怎么办出此等糊涂事。他若要做便做得高明些,如今弄成这样岂非偷鸡不成蚀把米。”

  “偷鸡不成蚀把米?呵,你们怕是不知道现在民间怎么传,尤其是那些读书人私底下的议论。民以食为本,粮食是百姓的根基性命,冲高产粮食动手,便是要了他们的命。

  “也就是如今土豆高产之事乃传闻,没人能证实。大伙儿都存着疑惑。倘若证实,那就不是蚀把米,而是把整个米缸都赔进去了。”

  “亩产千斤?这可能吗?”

  “若是别人自然不可能。但中山王这人有点邪门,光他这两年弄出来的新东西就不少。还真不一定。我估摸着这事起码有七八分为真。千斤或许不可能,但产量应该不低。不然太子犯得着冒这么大险也要毁去?”

  “听说土豆还没死呢,只是病害。圣人派了不少人去解决问题,秦王也找了好几个民间擅农物的。前几日似乎是说病害已经控制住了,你们说这要是能治好……”

  “若真能治好,那就有好戏看喽。”

  ……

  各方反应不一,但总的来说,不论哪边,对东宫都没啥好评价。李建成心情沉重,李元吉气得砸了一套杯碟。

  可恶的李世民,每次都这样,一个当阿耶的,一到关键时刻就拉儿子出面。以儿子的名头,让儿子去冲锋陷阵,自己躲在背后得好处。就这,也配称阿耶?呸!无耻至极!以为只有他有儿子可以用吗?他们也是有儿子的人好不好!

  儿子……

  李元吉看看自己,又看看李建成。罢了,他们确实有儿子,但没一个能用的。哎,一群不中用的东西。再看看李承乾,这区别太大了。凭什么别人家的儿子能帮阿耶那么多忙,自家的儿子却什么都干不了?

  心塞!

  与他们的憋屈不同,秦王府众人喜气洋洋。

  房玄龄笑着夸赞:“殿下这招用得当真是妙。同样一件事,若殿下去做,目的过于明显,恐怕不仅达不到想要的效果,还会让人深思背后用意,更惹来圣人疑虑。倘若圣人知道这其中有殿下的手笔,我们的计划想再推进就不容易了。

  “因而此事殿下不宜露面。殿下让小郎君去做,便大不相同了。小郎君性子直率,素来不肯吃亏。受了委屈必会及时还回去。此次他是苦主,突然得知‘真凶’,自然忍不了这口气,会搞些动作半点不奇怪。便是圣人问起,小郎君也能应付自如。

  “更何况在此事上小郎君确实委屈,圣人心疼还来不及呢。加之小郎君独独只提了尹家,并未指摘他人,圣人自会一笑而过。如此,我们的计划或许能更顺利两分。”

  李世民:???他这招用的妙?他让承乾去做?他?

  呃……那个……这个……

  李世民笑眯眯,嘴角弯起,没有直接承认,却也未曾开口解释,可耻的沉默下来,一切任由房玄龄等人想象。至于你说,贪孩子的功劳是不是有点不像话?

  呸?他承认了吗?没有!他可什么都没说。

  就算……就算是又怎么样?承乾让他背了那么多黑锅,他稍微捞一回功过分吗?过分吗?过分吗?

  一点都不过分!

  更别提这里面确实有他的手笔,他很是借承乾抛出去的引子推波助澜了一番。否则,流言怎会传得这么广这么深?

  所以他也是有功的!咳,那他还心虚吗?呸,心虚个屁。

  此时的李承乾半点不知道李世民的“可耻行径”,正自陆德明处下学回来,便听醉冬派了人来请,又急急忙忙赶去庄子。

  “小郎君,土豆病害解决了!”

  李承乾顿住:“解决了?”

  “对,小郎君,土豆好了。”

  李承乾睁大眼睛,竟有这种喜事?

  醉冬与宋威领着他来到地里,一片一片巡视。

  “小郎君你看,叶子好了,根茎好了,我们翻看过,块茎也好了。全都好了!那些斑点和异色都没了,这一株株的,多精神啊,一点也没有之前病恹恹的模样。”

  “真的好了啊!”李承乾很高兴,却也有些疑惑,“怎么突然好了,不是说找不到解决的办法,只能暂时控制吗?我前日才来过,那会儿还是老样子呢。”

  说到这点,宋威与醉冬尽皆皱眉:“我等也很奇怪。明明昨日晨起仍是病恹恹的,未有转变,午后便开始隐隐有些好转。

  “那时我发现有些叶子的斑点缩小,蜷曲的叶片也开始舒展,但大部分症状犹在,便以为许是自己的错觉,或是控制得当的原因,不曾多想。

  “今日一早再来查看,发现竟已好了大半,到得现在,可说是几乎好全了。”

  李承乾歪头:“那些负责研究农瘟的人怎么说?”

  “他们也说不出缘故来。”

  李承乾越听越糊涂:“啊?不是他们治好的吗?怎会不知道缘故?”

  宋威神色微凝:“他们说暂时未能找到适合的解决方案,但这几日一直有在尝试。许是尝试的时候用的哪种药物正中症状,便给治好了。具体是怎么回事,他们还得研究研究。”

  李承乾:!!!

  许是哪种药物?这话听着怎么这么不让人相信呢?李承乾觉得怪怪的。事情能有这么简单?这么巧合?

  宋威轻叹:“小人与醉冬去东村瞧过,东村的农物也都好了。一夜之间突然全部好转。”

  一旁的农户轻笑:“这不挺好吗?好了就行,纠结那么多做什么。指不定是老天有眼,特意派天神下凡来帮小郎君呢。小郎君以往能弄出那么多东西,可见是个得上天护佑的,有福气咧。”

  东村,天神。

  神牌?

  李承乾猛然惊醒,一拍大腿:“我知道了!”

  宋威&醉冬:???

第55章 承乾:这大腿巨粗,必须……

  夜深人静, 月黑风高。

  两个身影偷偷摸摸自东村走出,村口还有一人等候,正是李淳风。

  “师兄, 孙老。”李淳风迎上前,将包袱递给袁天罡,“师兄打算去往何处?”

  袁天罡看向旁边老者,老者翻了个白眼:“去去去, 别跟着我。你说你也才三十多岁, 大好的年纪, 就没点自己的抱负?天天跟着我这么个糟老头子做什么。

  “该干嘛干嘛去。我那点相卜的本事, 能教的早就教给你了。如今在这方面,我还不如你呢。你跟着我有什么用。”

  袁天罡轻笑:“谁说没用。孙师父的本事可不只在相卜一道。于医药之术而言, 我还有的学呢。”

  老者呵呵两声:“呦,你这是要把我所有本事都榨干?”

  袁天罡莞尔不语。

  老者轻叹:“我知道你是觉得我年岁大了,怕我游历途中有何意外变故。智仁死前你不在身边,没能赶去给他送终, 一直自责愧疚, 抱有遗憾。你不想同样的事情再来一遍。

  “你放心,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好着呢。就是你死了, 我也不一定死。你与其在这担心我, 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吧。咱俩还不知道最后谁给谁送终呢。

  “所以,你别杞人忧天。顾好自己, 别到头来让我给你送终就行。”

  噗——

  李淳风没忍住, 笑出声来,抬头对上袁天罡的目光,尴尬地咳嗽了两声说:“师兄, 我觉得孙老这话有道理。孙老的身子骨,你真不一定拼得过。便是观寿数面相……”

  李淳风目光在两人脸上转了一圈,又咳嗽两声:“你恐怕也拼不过。”

  袁天罡:……

  老者大喜,拍了拍李淳风的肩膀:“小伙子眼光不错。”

  说完,他抢过袁天罡手中的包袱,轻笑着指了指天上星辰:“风雨将至,星途变幻。就这般走了,你当真能放心?”

  袁天罡摇头:“一切自有定数,不必我们担忧。”

  “世间定数皆非绝对。”

  袁天罡哑然。

  老者远眺庄子方向:“那小娃娃不错,是个好孩子。”

  袁天罡眼睛眯起来:“所以不是我放不下,而是你放不下。”

  老者表情凝滞,睨了他一眼,颇有几分恼羞成怒:“谁放不下了。爱走不走。”

  说完转身离去,袁天罡紧随而上。

  老者顿住:“你真走?”

  袁天罡点头:“就算出现万一,这不是还有我师弟吗?淳风又不是死人。”

  李淳风:……我谢谢你们嘞。

  三人就这般你一言我一语,互怼着经过羊肠小道,到达官路,脚步顿停。

  官路边,一辆马车停在此处,自车窗伸出一个小脑袋,捧着碗鸡汤一边喝一边朝他们打招呼:“嗨,晚上好呀。你们怎么这么磨蹭,老远就瞧见你们了,也不知道站那说什么,花这么久才走过来。你们都不冷的吗?”

  三人:……

  袁天罡与老者同时看向李淳风,李淳风浑身一个机灵,及时表态:“不是我,我什么都没说。”

  “哼。”抱春掀开车帘,李承乾顺势走下去来到李淳风身边,冷嗤一声,“李先生太不讲义气了。几位先生里我最喜欢你,什么都跟你讲。你还说要跟我做好朋友呢。结果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我,这就是你说的朋友?塑料朋友吧。”

  李淳风疑惑:“塑料朋友?”

  “就是一碰便碎那种,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啊。”

  李淳风:……听懂了。

  正因为听懂了,很有些不好意思,只能讪讪笑了笑。

  李承乾转头看向老者:“是你治好了土豆的病害对不对?我要谢谢你。”

  说着拱手给老者九十度深深鞠躬。

  老者挑眉:“你如何发现的?”

  “就那么发现的啊。你装得一点也不像,面对我时一言一行都好奇怪,就差没明说‘我是有身份的人’了。而且你那天才跟我说病害的事一定能解决。没几天果然解决了。”

  所以他猜的不错,这人拿的就是一张神牌,还是一张女巫牌。

  老者转头看袁天罡:“我装得有这么差吗?”

  袁天罡挑眉:“你自己装得差不差自己心里没数?我早说了,你若是不想暴露,就别去接触小郎君,也不至于那么轻易被发现。”

  “你的意思是怪我喽?”老者横他一眼,“也不知道是谁还特意观察计算过,说这个时辰天时地利,不会被盯梢的探子发现。”

  袁天罡噎住,叹道:“我只想到了探子,没想到……”

  老者:呵,呵呵。

  一碗鸡汤递到二人中间。

  “二位别吵了,先喝点热汤暖暖身子吧。这鸡汤是刚熬出来的。庄子上散养的鸡,肉质鲜嫩,上面的浮油我让人滤掉了。如此吃着既鲜美又不腻,最是好喝。”

  老者与袁天罡对视一眼,悻悻接过鸡汤。

  李承乾笑起来:“不如上车喝?车里暖和些。”

  老者;amp;袁天罡:行吧。不然还能咋地?

  一行人上车。三人惊讶地发现,这辆马车从外头看平平无奇,内里空间倒是宽敞。门框严实,不漏风雨,小几上一个小火炉,炉内温着一锅汤。

  李承乾给三人一人盛了一碗,整锅汤见了底,便让抱春撤出去,这才询问:“味道如何?是不是很不错?”

  三人默默点头。

  李承乾笑起来:“这才对嘛。大冷天的连夜赶路,是多想不开,哪有坐着喝鸡汤舒爽。”

  三人看了看手中的鸡汤,想着外头的寒风,无话反驳。

  啧,可不是舒爽吗?

  李承乾眨着星星眼问老者:“你好厉害,我阿翁跟阿耶找了那么多人,都对土豆病害束手无策,你一出手就解决了,是怎么做到的?”

  “非是我厉害。”老者摇头,“我不过是站在前人的基础上罢了。”

  李承乾眼眸如星辰,盛满好奇,脸上写满“讲讲呗、讲讲呗”。

  老者失笑:“小郎君应当已经知道致使土豆病害的药物是吴峰所有。”

  李承乾点头。

  “他是偷来的。偷的乃是一位我极为佩服的友人。这位友人研制出此等药物非是要祸害庄稼,而是想救治庄稼。”

  李承乾举手:“这个我明白。储存病毒,研究病毒,是为了解决病毒。”

  梦里许多医药研究所都是这么干的。他爸的农学基地,也有类似的针对农瘟病的研究。

  “病毒?”孙思邈一顿,转而恍然,“致病的毒物,这词倒也恰当。”

  他长叹一声,继续说:“那位友人借此亲种农物,使农物病害,再来寻求解决之法。他耗费毕生心血,虽然最终也没能完全解决农瘟之症,却已经有了不小的进展。他把这些都记录下来,临终前嘱托弟子交给了我。我不过是在他的基础上完善改进罢了。”

  李承乾竖起大拇指:“那也很厉害。”

  李淳风眸光闪了闪:“这算什么,孙老的本事大着呢。他擅长的非是治农,而是治人。世间百草,古今药方,针砭之道,无一不晓。”

  老者眼神瞄过来,李淳风微微偏身躲过,当做没看到。

  李承乾眼睛亮起来,突然上前抓住老者的手腕:“孙老?你是孙思邈吗?”

  孙思邈:……

  李淳风:小郎君果然聪慧,一点就通。[微笑jpg]

  “你懂的那么多,还能解决那么多人都解决不了的病害问题,又姓孙,你肯定是孙思邈!”

  一锤定音,压根不给对方狡辩的机会。

  孙思邈。这可是孙思邈啊。不只大唐,他在梦里也听说这位的大名,真鼎鼎有名那种。

  虽然以他年幼的知识储备,并不是很清楚这位孙思邈具体都做了些什么,只知道一个《千金方》。但他知道一点啊。听听这头衔——药王。能在这一行被称王的能是什么人?自然是在世圣手、牛逼轰轰那种。绝对的医药界大拿。

  如今这样一个人物就在自己面前。李承乾激动万分,紧紧拽住他的手。不行,必须把他留下来。这么粗壮的大腿,抱上,抱上,赶紧抱上!

  “孙老先生,你喜欢金银财宝吗?我库房里有许多好东西,可以分你一点。你若是看不上,我阿耶跟阿翁那还有呢,我帮你去薅!”

  孙思邈:……你是怎么把薅别人的东西说得如此理直气壮的?

  见他不为所动,李承乾又说:“你要是不喜欢金银财宝,那你喜欢玩吗?我跟你说,我特别会玩,懂好多好玩的游戏,有户外的有室内的、有动手的也有动脑的。保准让你一旬不重样。

  “玩也不喜欢的话,吃呢?我得了一套菜谱,里头新式菜品特别多,大部分常阿荣都研制出来了。你若是喜欢吃,不只一旬,我能让你一个月顿顿不重样。常阿荣的手艺我敢打包票,绝对让你满意,只要吃过没有不夸的。”

  孙思邈:???

  这表情还不动心吗?李承乾有些丧气,可怜巴巴恳求:“那……那你喜欢小孩子吗?要不我给你卖个萌?”

  表姐说过,他小时候可会卖萌了,卖起萌来简直是一大杀伤性武器,让人心都软化了,什么都能答应。

  孙思邈:……卖萌为何物?

  转而他就知道了,因为李承乾一张粉雕玉琢的脸庞凑到他跟前,两只眼睛眨啊眨,小脑袋歪啊歪:“老先生,你别走了好不好?留下来吧。你有什么条件咱们都可以谈。凡是我能做到的,绝不推辞。”

  孙思邈顿住:“你希望我留下来?”

  “当然啊。你这么厉害的人物,过了这村没这店。把你放走了,我上哪再找你这样的人才去。老先生,只要你留下,一切都好说。你若是不喜欢被打扰,我给你选个僻静点的地方。你觉得此处庄子如何?若此处不好,我们还有许多备选。我名下产业多着呢。

  “还有……”李承乾瞄了眼袁天罡,“他就是村里说得你那位没怎么露面的孙子吧?我琢磨着你们这祖孙的身份该是假的,他其实你的弟子对吗?

  “那你还有别的徒子徒孙吗?可以把他们都叫过来。衣食住行,我全权负责。你如果没徒弟也无妨。我给你找人,你自己选,合眼缘的就留下教一教,不合眼缘的让他们跟着打打杂。

  “你只需要负责教学和研究,别的你不想理都可以不理。我来帮你解决。你便是不想让阿耶跟阿翁知道,我也能给你挡着。所有教学和研究主权都在你,由你做主。好不好?”

  孙思邈眼珠微转:“教学?研究?”

  “对。做学术难,想把学术完整的传承下去更难。老先生那么辛苦,穷尽一生总结出的药方、开创的疗法,总不希望它只是昙花一现,百年之后便断绝了吧?”

  孙思邈心中一荡,他自然不想。

  “至于研究。老先生,虽然此次病害是人为所致,可抛开此次不提,世间便无农瘟之事了吗?不是的。农物病害古来有之。你的药能解决这次的问题,那么能解决下次的问题,甚至是所有病害的问题吗?不能的。可见在这方面,我们还有许多需要研究的地方。”

  孙思邈抬头:“你想研究农瘟?”

  “想啊。若能研究出特效药,有效治疗天下农瘟,百姓耕种便不怕病害了。没了病害的困扰,他们能获得的粮食就会更多。”

  孙思邈轻笑:“就算病害,也不会少了你吃的。你若想吃什么,只需说一声,不论多艰难,也自有人为你寻来。”

  “不行。我想轻轻松松就能吃到。不但我能吃的,我还想全天下人都能吃到。虽然我知道有点难,可至少能做一点是一点啊。若是人人都能这般,你做一点我做一点,点点积累,有朝一日定能实现的。”

  全天下人都能吃到。做一点是一点。点点积累。

  孙思邈恍然失神。袁天罡默然不语。

  李淳风莞尔:“小郎君,孙老虽懂农物,但并不算精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