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来不觉得自己是什么才女,好像只有现在这样白水化的两个字,才能最贴切我原本就并不深沉的心思。
“额娘,好了?”福沛折起纸来,刚要放起来,我连忙喊道,“慢!”接着从床柜处拿起了一个久未用过的荷包,上面有一个“苏”字,“放到里面。”
“嗯。”福沛点点头,“那我走了?”
“好。”我重重的点头,“快去快回,别回来的时候,宫门再下鈅了。记得,看门侍卫若要问你,千万不可直说你去看九叔去……”
福沛不耐烦的摆摆手,“放心吧额娘,我马上就回来。他们问起的话,我是知道怎么应付的!”
(两个时辰过后)
我左等右等,仍是不见福沛回来。心里不禁暗暗着了急,为自己的仓促决定后悔不已。天这么黑,他仍是个孩子,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
我开始一圈一圈的在屋子里踱步,宛央看我着了急,不断地劝慰我,“福沛哥哥那么机灵,肯定会没事儿的。”
我不住的点头,只能一次又一次的给自己打气儿。
“皇上驾到!”我一愣,怎么该等的人不来,不该来的到来了。
正怔忡时候,明黄色的颜色已经晃到了我的面前,我傻傻的站住,甚至没有思考的力量。
“天这么晚了,爱妃这是在等着谁呢?”胤禛笑谑道,“朕才一天不在而已,爱妃不会就熬不住了吧?”
我仍是傻傻的站着,胤禛从来没用过这样的挖苦语气和我说过话,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恼恨的抬起头,却发现胤禛旁边站着的福沛正在挤眉弄眼的冲我使颜色,天啊,不会是福沛出宫的时候,正好被胤禛逮了个正着吧?
没来得及思考怎么应付,“啪”的一声,一个黑乎乎的影子被飞速的甩在冲我的方向,我愣愣的一看,那个东西就被重重的摔我的面前。定睛一看,竟然不是别的东西,正是我要送给胤禟的那个荷包。
霎那间天崩地裂,胤禛的脸简直已经不能用难看这个简单的词汇来形容,冲天的怒气,不容人阻挡般的席卷了整个屋子。
《大清绮梦》 正文 危机重重
屋子里的空气似乎停止了流动,恍惚中,却剩下一种叫做“窒息”的感觉充斥着整个空间。看着胤禛那恨不得要吃了我的眼神,我竟然有了视死如归的念头。
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我们俩的对视中,下人丫头们都已经尽数退了出去。只剩下那个明黄色的身影直直的顿在门口,依然那般犀利。
“你没有什么要解释的么?”胤禛手指着那个抛在地上的荷包,咬着牙问。
我摇摇头,“你都看见了,我解释还有什么用?”现在反倒冷静下来了,“就算我解释,你能听得下去么?”
胤禛一步一步的走向我,那张俊朗的脸上却收起了刚才的怒气与张扬,眼角嘴边流露的尽是邪肆的笑意,我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模样,身体不由得一颤,没来由的寒冷。
终于走到了我的面前,原本我就是站在离后面屏风不远的地方,他这一逼近,我只能被动的往后退,以至于退到屏风处,我用余光看看后面,却是无路可退了。
胤禛两只手支撑到屏风上,用胳膊牢牢捁住了我。我慌张的想躲,却无处藏身,只能眼见胤禛的脸一下下凑了过来,几乎要碰到我的鼻子。
“你干什么?”我慌了手脚,忙用手撑开他的胸膛,想让他走远点。可是他却仿佛铜墙铁壁,任由我怎么挣扎终究无济于事。
“为什么?”胤禛冷冷的笑了起来,“我就动了他一下,就害得你这么心疼?”
“我了解你。”我深吸了一口气,勇敢的迎上他的压迫,“我了解你,你只要做了,就不会是一下那么简单。”
“你倒是看我看的透彻!”他哼哼嗤笑道,“那你预示到我会怎么做了么?朕要是想做的事情,可是你一个女人能拦得了的!”
我实在很讨厌他这副唯我独尊的语气,“我没看透这一点,你也不会让我看透。所以我干脆没有找你求情的念头,直接去找了胤禟,一样的血统,一样尊贵的血液,我没把握说服你,所以只能试试能不能让他先软下来。两个同样强悍的人,一直扛下去,注定是两败俱伤的。”
胤禛揪紧了眉头,猛地攥住我的手腕,“所以,你就让他‘珍重’,那样情意绵绵的两个字,就这样给了他?”
我吃痛的低下头,他的力气实在是很大,没过一会儿,我的手腕就已经变的有些积血,“你放手……”用力挣脱他的钳制,却终究是一场奢望。
我不想在他面前表现出我的软弱,特别是现在这个时候。这个时候胤禛眼里的我,显然已经成了背叛丈夫的三心二意的女人,我若是就这样低头了,不正是向他承认了我的短处么?
决然的抬起头看着他,眼睛里却是一片朦胧,手腕似乎也比刚才更加疼了。啪哒一声在我眼睛落下什么东西,像是砸到了我的心上,泛起一片狼籍的浪花,一波一波袭来,让我无法自已的心疼。
“这个眼泪是为他流的么?”胤禛丝毫不松手,“没能给他送去‘珍重’,所以流下泪来?”
我咬着嘴唇,努力睁开已经迷雾似的双眼,“我只是恨自己,怎么能看上一个生活多年,但是仍然不懂自己的男人!”
胤禛的身子动了动,环着我的姿势却始终没放松,“不要把错误都归咎于别人身上,什么懂与不懂?我只相信眼前的事情,你敢说,那个荷包,不是自己的么?”
“是!”我大声吼道,“所以你就凭这个,一竿子打死我!幸好我跟了你这么多年!”
“朕说过不让你去见他的!”胤禛也吼了起来,“朕说过,闭宫半月,唯有违逆,上下陪葬!朕就是害怕你去见他才颁了这旨意,你怎么还去?”
“你说过不让我去,可是没说福沛不能去吧?”我争辩道,用力之大,好像已经扯断了脖子,只顾下死命的喊,“我听了你的话,只让福沛去,也没写什么字,只说了珍重,我真不知道自己是哪儿惹着你了?非要你这么追究不可!”
“强词夺理!”他愤愤的低吼了一声,“明明知道朕是什么意思,却钻空子……可恶 ……!”
“段紫苏!”他再一次狠狠的看着我,“不要考验朕的耐性!”
宫门这时却嘎吱一声打开,胤禛和我都下意识的回头看,暂时忘了彼此的冷战,却看见福沛颠颠的跑到我们面前,扑嗵一声跪下来扯住胤禛的袍子,“皇阿玛,此事不怨额娘,您若有恨,就处罚儿子吧!”
我一愣,急忙低下身去扯开福沛,“不该你的事,快闪开!”
胤禛也是怒气冲天,“福沛,到你该去的地方去!”
福沛却纹丝不动,只是渴求的看着我们,“额娘阿玛,不要吵了……”
我无奈的摇摇头,胤禛这时余怒未消,“福沛,你若是再在这儿胡闹下去,朕可就治你的罪了!”
我赶紧用眼神示意福沛离开,胤禟的事情已经成为了一个大麻烦,我可不希望福沛再被搭进去。
福沛仍然不动,只是执意的看了看胤禛,“儿子不怕!”
“你……!”胤禛咬着牙,指着福沛,“你……!”
“宗室之人最严厉的处罚莫过于削除宗藉,儿子已然没了那层帽子,还怕什么?”福沛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头,“皇阿玛,请不要和额娘别扭了吧!”
胤禛大概没想到福沛能说出这话,顿时失去了锐气,只是无奈的叹气,“福沛……”
我的心一下子凉了起来,早知道免了福沛的身份就有些对不住他,可是却一直在心里认为是为他好,这才去掉了自己心中的许多愧疚。可是,福沛今天这话,却像是一个烙铁,又生生的烫在我的心上。
“贵妃!”胤禛转过头来重新看着我,“今天这事儿,看在福沛的面上先不和你计较!”说完,便又大吼一句,“来人啊!”
高全儿战战兢兢的跑了进来。
“传朕旨意,年妃寝宫所有一干人等,均不能自由出入寝宫,若有人胆敢违逆朕的旨意,凌迟处死!”
我不应声,只能任由眼泪流下。
“年贵妃,朕这次可是说清楚了。”胤禛重又看着我,“不能自由出入者,并非贵妃一人。所以贵妃在想什么法子之前,还是先顾一下其他下人的性命吧……”说完,便又离去。
“额娘!”福沛眼巴巴的看着我,“怎么了?惹着皇阿玛这般怒气?”
“没事儿。”我揽紧了福沛,紧接着擦了擦自己的眼泪,“没事儿,没事儿。”
晚上又睡不着了,我一次次的看着自己旁边空荡荡的床,心里冷的厉害。
无奈起床看书,吩咐丫头们换了一盏又一盏的蜡烛,却仍然毫无睡意。
精神清醒的要命,大脑里像是刚下了次雨似的,无比通透。没有办法,我只能伏在案子上写着日记,记载着我和胤禛吵架的整个记忆。
回忆,真是一种痛苦的过程。我一边写一边想着胤禛的决绝,更加委屈的想哭。
突然,肚子疼了起来。先是阵痛,我以为忍一会儿就没事儿了,可是到最后,竟然越发的厉害。
“娘娘!”看到我趴在了案子上,弦筝忙跑过来,“您怎么了?”
我挤出一个微笑,无力的摆摆头,“没事儿,可能是没吃饭的缘故……肚子疼……”
宛央急急的探过身来,抚了抚我的额头,“年姨,怎么这么烫?”
原来是发烧了啊。我咬咬牙,怪不得老觉得头晕的难受,却又无法安然入睡,原来是发烧了啊。
“年姨!”宛央披上风衣,“我去喊太医去!”说完,便跑了出去。
“宛央!”我忙鼓起劲来喊住他,“皇上有旨,寝宫上下不得出宫,难道忘了么?”
“可是……”宛央犹疑的在门口停下,“您看您……”
“我没事儿的。”我挺起身来,“给我端些姜汤,我有些冷,喝完姜汤,我熬一会就好了。”
憋着一口气喝完姜汤,我无力的趴在床上,宛央在一旁担忧的看着我,“年姨,真的没事么?”
“不要紧。”我微微摇摇头,“可能是冻着了,给我再拿床被子来盖在身上,刚喝完姜汤,我捂捂汗就好。”
宛央和弦筝忙从柜子里又拖出个大后被来,轻手轻脚的盖在我身上。我不由朝被子里钻了钻,只希望这全身的恶寒之感赶快消失。
捂了一会,却发觉虽然全身已经汗水涔涔,但是依然是那份苦寒驱之不散。没办法,只能又指挥宛央拿了床新被子再次覆在身上。而且,更坏的是,肚子似乎也更加难受了。
三床厚被子被子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无奈的伸了伸脑袋,这滋味真是难受啊,头也疼,肚子也跟着凑热闹,“年姨,好些了么?”
“还成。”我又吃力的挤出丝温和的笑容,“好多了。”
宛央看到我的模样,十分不放心的重新摸摸我的额头,“呀!年姨,更加烫了!”
一旁的弦筝几乎都要哭了起来,“这可怎么办?娘娘,去请太医吧!”
我摆摆手,“不行。”
“可是娘娘,再这样下去,您会烧出毛病来的啊!”弦筝已经变了声音,“奴婢曾经见过人,就是因为发热太厉害于是成了哑巴的!”
宛央忙打断她的话,严厉的叱道,“姐姐,不许瞎说!”
弦筝忙委屈的闭了嘴,我心里一暖,原本以为这丫头心机很重,做事瞻前顾后的,可是没想到心思却也这般直率细腻,“宛央,别吓他了。”
“年姨,我去请太医吧!”宛央趴在我枕边轻轻唤道,“我偷偷摸摸的去,肯定不会被皇上发现的。”
我哼了一声,“你以为咱们宫里什么都是安全的么?福沛出去都被他亲手抓回来了,何况是你,只怕咱们宫里宫外,早就有了眼线了呢。”
“那年姨就在这儿难受着?”宛央拧紧了眉头,吩咐一旁的弦筝给我额头上换了块帕子,“那得等到什么时候?”
“先坚持着吧。”我无奈道,“我自己心里有数,病是病不死人的。”
话是这样说,可是身上的病痛哪是自己能掌控的了的。没过一会儿,我就开始恶心,忍不住让丫头们扶起身来,吐了一次又一次。
“娘娘。”弦筝擦着我的额头,“这样下去不行啊。”
我甚至已经没有了劝慰他们的力气,只能任由自己像块软泥似的摊在床上。
“姐姐。”宛央突然披上外衣,“我去宫外找人去!皇上若追究下来,尽管治罪好了。我宛央贱命一条,为了年姨,也值得豁出去了!”
听完他的话,我用尽全身力气昂头喊住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瞧胤禛最后那恨恨的眼神,若要真的违逆他的意愿,可真的不是闹着玩儿的。
我显然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头刚抬起,就觉得自己面前一片黑暗,随即就陷入了无法自拔的沉睡当中去。
“娘娘!娘娘!”再次醒来,却发现有人狠掐我的人中穴,我吃痛的咬咬牙睁开眼睛,“疼……”
“年姨!”眼前闪现弘历特大号的脸,“年姨,好受些了么?”
“嗯。”我点点头,“怎么了?”
“幸好宛央赶过去找我。”弘历紧张的盯着我的眼睛,“她赶过去找我,说您病了。我拽了太医就赶了过来,谢天谢地,您终于醒过来了!年姨,您可吓死我了!”
我虚弱的给他一个微笑,嘴里却不由自主的溜出这句话来,“你阿玛知道么?”
弘历惊愕的看了看我,随即黯然的摇摇头,“宛央说阿玛不让寝宫的人随便出入,因此,我和太医都是悄悄的来的,没敢让他知道。”
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却不死心的偏要求证。段紫苏啊段紫苏,你非要如此折磨自己么?
“年姨,要不要我喊皇阿玛过来?”弘历悄悄的问我,“您病成这样,他心里自然也是万般心疼的。”
“不用!”我拼出全身力气说出这两个字,“你告诉我这儿所有的人,今天的事儿透漏出去半个字,只有一个字——死!”
大概弘历从来没见过我这幅凶狠模样,连忙诺诺的点点头。
“可是,你在这儿没事儿么?”我不放心的问了句,“你阿玛说过的,任何人不得出入啊!”
“我不怕。”弘历坚决的说道,“皇阿玛不是糊涂人,会明白事理的。”
我认真的想了想,其实也没必要担心他,弘历若是现在有事儿,哪会成为以后的皇帝呢?
“皇上驾到!”
我不相信自己的眨了眨眼,皇上驾到?胤禛来了么?
没等我反应,眼前就飘出一个明黄色的影子,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依然是那般的倔强与高傲,“贵妃,朕才几日没来,你就伤成这个样子了么?”
我原本以为他看到我这个样子会心疼,却没想到他竟然还是这么冷嘲热讽的一句话,心里不觉憋闷,于是别过头去不去看他。
“弘历!”胤禛吼道,“不要以为朕宠着你,你就乱来。贵妃寝殿,是你能随便闯的么?何况朕还下过旨意,任何人不能随便出入!”
“皇阿玛!”弘历跪了下来,“儿臣也知道这样有违礼数,可是若是儿臣再不赶来,年姨怕就会没命的啊!”
“哼哼。”胤禛突然极冷的笑了笑,“有这么严重么?朕看贵妃,似乎还很有力气和朕致气呢!”
什么话!我恨得咬住了自己的嘴唇,不由的悲从中来,这是什么话啊。
“勉之。”胤禛随即转向太医的方向,“贵妃什么病,只管用药好了。好让贵妃快些好起来,也省的宫内里里外外说朕不让太医出入宫中,编排朕无情。”
“臣……”太医突然支支吾吾起来。
“结巴什么?”胤禛低叱道,“药下的猛些,尽量快些治愈贵妃的体虚杂症!”
“臣恐怕不能遵照皇上旨意了。”大概缓过神来,太医终于回答的沉稳,“若是按平时尽可大量用药,可是今日不行,臣刚才也是在思索用药量数,斟酌良久,才确定这么个方子。”
“贵妃得的什么病?”胤禛指指我,重又问道。“不只是风寒么?”
“恶寒正是风寒之症状。”太医诺诺的答道,“可是小腹的疼痛却不一般,加之臣刚才已经给娘娘号了号脉,才知道娘娘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子了。”
我惊讶的发不出声音,我的天啊,又要有孩子了么?
再看看周围,同样也是一片惊诧。弘历愣愣的看着我不做声响,宛央却是一脸欣喜,还有胤禛,他背对着我,我看不见他的任何表情。或喜,或悲,我都无从知道。
大家都沉默了许久,胤禛那瘦削的身影更是挡住了我所有的期待与快乐。此刻他不做声响,是因为难过么?
呵呵。原本这孩子就来的不是时候啊。早不来晚不来,却偏偏在他的阿玛额娘关系最紧张的时候来。
“咳咳。”胤禛突然咳了两声,微微扭头看向宛央的方向,低声说道,“宛央,好好照顾你家主子,朕朝务繁忙,先回去了。弘历,跟朕回去!”
伴随着他远去的背影和那一声声的脚步旋律,两行眼泪汹涌的在我眼睛里流下。
若是在以前他知道我又有了孩子,定会高高兴兴的抱起我走上几圈。然后兴奋的围着我看上看下,生怕我出现什么意外。
可是今日,……
这么冷漠的表情,我们当真回不到过去了么?是因为那苍白的珍重二字,还是因为我们俩人之间已经无从谈起的信任?
“年姨,”宛央轻轻拭去我的泪水,“没事儿的,怎么说也是个喜事儿么,皇上那样,只是因为拉不下面子。”
我摇摇头,“恩,我不难过。”然后用力直起身子,“宛央,给我熬些清淡的粥来。”
如今我已经不是一人,就算再难受也要忍下去,不为别人,也要为自己腹中的胎儿争口气。
宛央去熬粥了,我坐在床上等着。这时候,只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原来是福沛过来了。
“额娘不要紧吧?”福沛进来就一把抓住我的手,“额娘,您快吓死我了。”
“不要紧。”我捏捏他的右腮,“这不是好好的么?”
“皇阿玛把我关在书房里,让我思过,刚才才把我放出来。”福沛仔细的打量我,“今儿个才听说您生病了,额娘,我听太医们说,我又要添个弟弟或是妹妹了?”
我羞涩的点点头,真搞不懂,竟然在自己亲儿子面前也会有这样不好意思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