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猫嘿了一声,沉声道:“进到那雾海之中就要看各人运气了。是死是活,谁也说不好。这老头妄想用这八具僵尸替他保驾护航,似乎有些天真。”
铁中坚道:“那也好过自己一个人吧。”
熊猫眼珠眨了眨,道:“我可不是一个人,我早已联系好了几位朋友一起进去。”顿了一顿,熊猫对铁中坚道:“要不,铁三哥跟我一起去吧,要是找到那云梦陵,也算铁三哥一份。”离着云梦泽越来越近,这熊猫的信心却也似乎越来越少。
铁中坚看了看风冷情和水灵道:“等到了那牛家镇再说吧。我此次前来主要是和这位风兄弟前来寻找水天波水老爷子的下落。”
熊猫点了点头,道:“这样也好。”四人当即转身飞掠出这树林。
林中小径之外,那马车夫张三哥早已在那里等候多时了。
四人随即又坐上马车,张三哥挥起手中鞭子,得的一声,马车随即又向前疾驰而去。
半个时辰之后,四人已经来到那牛家镇前面。
只见这牛家镇看上去并不甚大,也就只有百十来户人家。街头一家旅店店招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牛字。
熊猫一指那个店招道:“那个就是牛二的店铺。”
四个人纵身跃下马车。站在这大街之上,慢慢望去。此时已是午夜时分,这空荡荡的大街之上一个人也没有。只有那牛二的旅店大堂之中还亮着灯火。
熊猫沉声道:“诸位,咱们到那旅店之中歇息半宿,如何?”
风冷情和水灵,铁中坚都是点点头。
四人随即向那牛家客栈走了过去。
那马车夫张三哥却不下车。坐在马车的车辕之上,和衣而卧。
熊猫四人走到那牛家客栈的跟前,风冷情眼睛忽然被客栈外墙上一个图案吸引住了。只见那一个图案是一个山形。似乎是用什么利器在那外墙上草草刻成。
只是寥寥几笔,若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还以为是顽童无意之中留下来的呢。
可是,这一副简单的山形图案映入风冷情眼中,却是触目惊心。
风冷情此刻的一颗心仿佛翻江倒海一般。原来这个图案和风冷情怀中的那枚搬山令上面所刻的一模一样,不差分毫。
这难道是搬山派弟子留在这牛家客栈外墙上的?借以指引搬山派弟子在此相聚?
风冷情凝神望了片刻,缓缓抬起头来,向那铁中坚沉声道:“铁中坚,这是不是你们搬山派的记号?”
铁中坚此时也已看到这刻在牛家客栈外墙上的记号,一怔之下,无言可答。良久良久,铁中坚这才沉声道:“风兄弟,如果真的是我们搬山派门下干的,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风冷情望着铁中坚嘿嘿冷笑。风冷情心道:“你们门下留下的记号已经摆在这里,你还有何托词?”
铁中坚想了想,而后从背后行囊之中取出一物,一抖手,那一物猛地飞上半空。冲霄而起。过了片刻,那漆黑的夜空之中哗的一声,一朵烟花散了开来。在半空之中形成一个山形图案,随后慢慢落下。
原来,适才铁中坚一抖手挥上夜空的是一枚烟花。
风冷情心道:“看来这铁中坚是在招呼他的同门。”过得片刻,只见在这牛家镇外十余里的地方,也忽然飞起一枚烟花,这一枚烟花和刚才铁中坚所发出的一模一样。
铁中坚脸上一喜,随即招呼风冷情道:“风兄弟,我有个同门在牛家镇外,咱们一同去,问询一下。”
风冷情点点头,道:“好。”随即跟着铁中坚向那牛家镇外疾奔而去。
熊猫摸了摸鼻子,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铁中坚一起向那牛家镇外疾奔而去。
四个人沿着那牛家镇的大街一路疾行,片刻之后,便即穿出牛家镇外,向着那数里外烟花飞起的地方奔了过去。
前方越走,地势越加荒凉。而且还有一缕缕白雾在荒野之上慢慢升起。
又奔出数里,白雾渐浓,前面赫然是一座荒岗。
荒岗之上,一座座孤坟静静伫立在月色之下。
白雾弥漫之中,这荒岗越发显得凄清荒凉。
四人站到荒岗之上,凝神向四周望去,只见四周除了一座座孤坟,一块块冰冷的石碑,那里有半个人影?
铁中坚一双眼睛亮如寒星,四处游望。
风冷情紧闭双嘴,眼中也是冒出一丝寒光,此时,在风冷情心中唯一想到的是,师傅水天波也许就在搬山派弟子的掌控之中,生死未卜,那搬山派的弟子在何处?
水灵心中也是焦急万分。
熊猫站在三人身后,双眼不住滴溜溜乱转。
就在这时,忽听三十余米开外,一块墓碑之后传来低低的一声呼唤:“铁师兄,我在这里。”声音微弱,中气不足。
铁中坚浑身一震,听这声音正是自己的四师弟李中义所发。只不过听声音甚是微弱,竟似身负重伤一般。铁中坚急忙纵身而起,向那声音发出的地方飞奔而去。
风冷情和水灵,熊猫三人跟在后面,也一起奔了过去。
四人奔到那一块石碑跟前。只见那一块石碑残破不堪,石碑上面的碑文也已模糊不清。
铁中坚低低道:“是李师弟吗?”
只见石碑后面一只手慢慢扶着石碑,缓缓站了起来。
石碑后面的男子一脸惨白之色,双眉皱紧,看见铁中坚点了点头。道:“铁师兄。”
铁中坚刚要发问,站在一旁的风冷情早已忍耐不住,猛地站到那脸色惨白的男子面前,冷冷道:“你是搬山派的四弟子?”
那男子愕然看着风冷清,似乎不明白风冷情意图何指,点了点头,道:“我就是李中义。阁下是?”
风冷情没有回答他的问话,一伸手从怀中掏出那一枚搬山令,冷冷道:“这枚搬山令可是你的?”
那李中义迟疑了一下,便欲伸手接过那一枚搬山令。
风冷情手一缩,冷冷道:“就在哪里看好了。”
李中义一呆,不明所以,但还是看了看那搬山令,过了一会,缓缓点了点头。
一瞬间,隐藏在风冷情眼里的熊熊怒火又烧了起来。
水灵也是按耐不住,厉声喝道:“我爷爷呢?快交出我爷爷。”
风冷情迈步上前,一般抓住李中义前胸衣襟,喝道:“快说。”
一瞬间,这里的空气立时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李中义愕然相对,喃喃道:“我不认识你们啊。”
铁中坚叹了口气,缓缓道:“四师弟,你知不知道水天波水老爷子?”
李中义点了点头,道:“我知道啊。那不是淘沙派的水老爷子吗?怎么?”
铁中坚眼睛望着李中义,要从李中义的眼睛里看出他是不是在说谎。
只见李中义的眼睛里除了血丝还有疲倦,似乎是久未睡觉,疲累所制。
铁中坚缓缓道:“这淘沙派的水老爷子,日前被被人掳劫而去。而在水老爷子所居住的山洞石桌上放着一枚搬山令,便是你的这一枚搬山令。”顿了一顿,铁中坚望着李中义的眼睛,缓缓道:“这件事情你作何解释?”
那李中义叹了口气,道:“我也正为此事而来。”说着,便将那风冷清抓住自己前胸的手轻轻推开,道:“这位兄弟,你听我说,我们这里有误会。我跟那水老爷子从来就没有见过面,此前没有,此后也没有。”
风冷清眼中满满的都是不信之色。
水灵扁了扁嘴,道:“你编吧,我们看你怎么编。”
李中义叹了口气,苦笑道:“信不信由你们,我只能把自己的事情说出来,铁师兄,自从那日你下山以后,没出几日,师傅便吩咐我一件事情,让我去九嶷山找你,然后带给你一封信。”
铁中坚点点头,道:“信呢?”
李中义苦笑道:“那封信丢了,连同我那枚搬山令,一起丢的。”顿了一顿,那李中义继续道:“那日我到了九嶷山脚下,口中饥渴,于是到那山脚下的茶摊喝茶,一碗茶还未喝完,忽然一个黑衣人走到我跟前,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钟大哥,你不认识我了?“我抬头望去,只见那黑衣人足足比常人高出一个半头,脸上黑黝黝的,看不出是哪里人,口音嘛倒是有点直隶方言。
我根本就不认识他,当即笑道:“老兄,你认错人了吧”
第六十二章 :青石祭台追踪黑衣人
那黑衣人看了看我,嘿嘿一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口中道:“认错人了,认错人了,不好意思啊。”说罢,那黑衣人转身走向山上。片刻之间消失了踪影。
我心中正自奇怪,心道:“好端端的,跑我这里认干亲来了。”心中忽然有些隐隐的感觉有些不妙。伸手一摸自己的衣袋,果然,那封师傅交给我的信和我那枚搬山令就此不翼而飞。
我一呆之下,知道一定是着了刚才那个黑衣人的道了。我怕心里一急,急忙向那山上跑去。我在这山道之上来来回回转悠了好几遍,也没遇到那个黑衣人。
直到黄昏的时候,我正在这山道上堵着,那个黑衣人背着一个老头,急匆匆的从山上奔了下来。
我大喝一声,便即上前拦阻,谁知那黑衣人一声冷笑,右手一甩,一枚甩手箭便闪电般打到我的右面胸口之上。
我的伤口之处,立时又麻又痒。我知道这一枚甩手箭一定喂有剧毒,当即运功逼住毒素上行。跟着便向那黑衣人追了过去。
暮色之中,只见那黑衣人跳上一辆马车,疾驰而去。
我一路逼住剧毒上行,一路疾追而去。便跟着那黑衣人来到这里。眼看着那黑衣人将那马车弃之荒野,随即抱着那老头,一路奔到这乱坟岗上,奔到前面那一块高大的墓碑后面,随即身子一闪就不见了。
我正自不知下一步该如何是好之际,却正好看到三师哥你放起的烟花。”
风冷情颤声道:“那个被黑衣人背着的老者长的什么样子?”
水灵也是一颗心怦怦而跳。
李中义想了想,缓缓道:“那老者七十来岁的样子,头发已经花白,佝偻着身子,脸孔苍白,不住咳嗽,穿着一身灰布衣衫。看上去普普通通的样子。”
风冷情和水灵对望一眼,心中俱道:“看来还真的错怪这铁中坚和他的师弟李中义了。听这李中义所说,这灰衣老者正是自己的师傅水天波,只是想不到被劫持到这里,那黑衣人是什么来历?为什么要劫持师傅?”
铁中坚关切的问李中义道:“你的伤不碍事了吗?”
李中义点点头,道:“我已经服了本门的白虎夺命丹,而后在路上又用内力将那甩手箭的毒逼了出去。此时,只有些身子发虚,别的也没有什么。”
铁中坚却深知从那九嶷山下,一路跑到这里,马不停蹄也要好几个日夜,这李中义为了师傅给自己的那封信,还有那一枚搬山令,不惜彻夜不眠,奔来这里,这一份毅力实属难得。
风冷情向铁中坚和李中义一抱拳,道:“两位,多有冒犯。”说罢深深一揖。
铁中坚和李中义急忙抱拳道:“好说,好说。”
风冷情起身道:“这位李师兄既然知道那黑衣人来到这乱坟岗,还请指点一下,那黑衣人去了那里。”
李中义指着不远处,一座三尺来高的石碑道:“就是那里。”
李中义这四个字说完,风冷情将身一纵,向那一座石碑扑了过去。
水灵紧跟其后。
铁中坚和李中义对望一眼,点点头。二人也跟了过去。
那黑衣人偷走李中义衣袋之中的信件还有一枚搬山令,嫁祸于搬山派,这等事情,自是要寻到那黑衣人问个究竟。
这里面只有熊猫跟这件事情没有丝毫关系。
熊猫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去了。
五人先后来到那一座石碑跟前,只见这一座石碑和周围的石碑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稍稍略高一些。
石碑上的碑文也都是模糊不清。石碑前面的祭台前方地上脚印杂沓纷乱。
风冷情望着这纷乱的脚印慢慢皱起眉头,而后端详起这一座祭台。
整座祭台是用一块青石做成。
青石祭台方方正正,似乎看不出有什么机关。
风冷情慢慢蹲下身来,双手扣住青石祭台的两侧。而后轻轻一提,这青石祭台随即被风冷情提了起来,青石祭台下面露出一个黑乎乎的洞口。
这五人俱都是倒斗摸金的门下,这青石祭台机关做的如此粗糙,风冷情自是一眼便即认了出来。
洞口下面黑漆漆的,也不知道有多深。
风冷情从行囊之中取出一根火折子,点亮,随手扔了下去,火光照耀之下,这青石祭台下面的地洞只有三四米深。
风冷情随即纵身跃了下去,而后拾起地上那根火折子,向上挥舞了一下。示意水灵可以安全跃下。
水灵当即也是纵身跳了下去。
风冷情在下面轻轻接住。
铁中坚看了看李中义一眼沉声道:“李师弟,你在这里留作接应,我下去看看。”
李中义迟疑了一下,随即点点头。他知道自己现在身上有伤,身体又兼虚弱至极,即使下去,也帮不上什么忙。
风冷情,水灵站在地洞之底,只听上面嗖的一声,铁中坚跃了下来。
风冷情有些赫然,向着铁中坚微微一笑,嗫嚅道:“铁兄,这些日子实在是不好意思。……“铁中坚呵呵一笑道:“小兄弟别客气了,换做是我,看见那山洞之中有这搬山派的一枚令牌,也会怀疑到搬山派身上。此刻既然误会已了,咱们还是同生共死的好朋友,好兄弟。”
风冷情想不到这铁中坚这般豪气干云,丝毫不计前嫌,心里感激,将那一枚搬山令拿了出来,递到铁中坚手中,道:“麻烦铁兄还是将这一枚搬山令交还到那位李师兄手中,顺便再次向他转达我们兄妹的歉意。”
铁中坚呵呵一笑道:“好说,好说。”正说着,只见风冷情手中的火折子一暗,又有一个人从上面跃了下来。看那模样,一副圆溜溜的大眼睛,满脸的络腮胡子,正是熊猫。
铁中坚嘿然一声道:“熊猫兄弟,这是我们和那黑衣人的恩怨,你不必来趟这一趟浑水。”
熊猫哈哈一笑道:“铁三哥,你兄弟我最喜欢的便是趁火打劫了。你难道不知道吗?”
铁中坚一笑道:“既是如此,那咱们就一起会一会这位黑衣人。看看这黑衣人有什么通天的本领。”
熊猫道:“好。”
风冷情心中暗道:“有这两位再此,都无疑于多了两个强有力的臂膀。找到那黑衣人又多了几分把握。”
风冷情个游目四望,只见四人已经置身在一处黑漆漆的通道之中,这一间通道上下俱都三四米。三人站在里面,浑似在一个四四方方的地道之中。
这条通道一直向南延伸,通向那黑漆漆的黑暗之中。
风冷情心中暗暗狐疑起来:“这青石祭台下面有一间暗室毫不为奇,奇怪的是这一块青石祭台下面有的竟然是一条长长的通道。而且这一条通道也不知道延伸向何方。
难道这一条通道只是另一个墓室的入口而已?
风冷情脑海之中飞速转着,铁中坚却有些不耐烦起来,对风冷情道:“风兄弟,咱们往前走吧,这里面是龙潭虎穴,咱们也要闯上一闯。”
风冷情点点头。
当即由铁中坚带头,风冷情和水灵居中,那熊猫殿后。四个人慢慢向那通道里走了过去。
铁中坚一边走,一边凝神观看地上的足迹,他知道那黑衣人进到这地下通道之中,自会在这地下通道之上留下足迹。
这地下通道的地上,也是一块一块的青石拼接而成。每一块青石与青石之间的缝隙都仅仅有一根头发丝那般粗细。
青石的地面之上,因为年深日久,堆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灰尘之上有一行重重的脚印清晰的呈现在地面之上。
铁中坚知道,这一行脚印显然是那黑衣人留下来的。之所以脚印重重的落在地上,显然是因为那黑衣人背上背负着那水天波所致。
看来这水天波却是被那黑衣人背负到这地下通道里来了。
铁中坚心里刚刚松了一口气,眼睛一瞥之间,募地发现在那一行脚印后面竟然还有一行浅浅的脚印。
那一行脚印极轻,就仿佛有人在地上轻轻一踩,便即弹起。所以只留下了一行浅浅的印迹。
第十九大司败
铁中坚心中一凛,心道:“莫非是有人也在那黑衣人身后跟踪黑衣人,而那黑衣人却浑然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