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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向她要威士忌的客人,竟然…一路跟她跟到了这里?!

袁老师着实是受到了惊吓,这客人还一副隐隐渴望的眼神,袁满赶忙四下望望,幸好手边就是长餐桌,她劈手拿起杯威士忌,递给这客人。对这客人笑笑之后,扭头就要走——毕竟她今天的主要任务是看着向檬、随时辅佐郑衍叙,又不是真的来端盘子的。

却不料客人再度叫住了她——

“等等!”

袁满疑惑地回头。

那客人还真是一低头的羞涩:“那个…我能要你个微信号吗?”

袁满双目一瞪,愣住了。

那客人还真是一挠头的害臊:“那个…我刚才就注意到你了,但毕竟你现在在工作,我不方便打搅,等你下班了,能不能…约着,吃个饭?”

这是在…搭讪吗?

莫非这男人视力不好?

袁满一脸不可置信,指指自己:“你确定?我?”

显然,她觉得他的眼光很荒诞,他却觉得她的问题很荒诞,不禁笑着确认道:“对啊,你。”

袁满躲到了三楼,三楼没有对外开放,周围空无一人。袁满就这么坐在台阶上,手里拿着开启照相功能的手机,就这么把手机当做镜子,从各个角度打量自己。

始终一脸的疑惑。直到一串脚步声走近。袁满吓了一跳,赶紧把手机背到身后去,正准备站起来、装作没事人似的溜掉,就看见从二楼拾阶而上的并非外人,而是她的好拍档高登。

袁满松了口气,这才重新把手机举到面前,继续全方位打量自己。

“找你半天了,”高登一把扯了蓝牙耳机,也一屁股坐到了台阶上,自己这拍档莫名其妙躲这儿来自拍,留他一个人,哪hold的住全场?“你不是在跟着郑衍叙吗?怎么躲这儿来了?”

袁满哪顾得上回答,只顾着摆弄手机,终于,当镜头停在她的斜上方45度角时,手机里照出的她——大眼睛,尖下巴,事业线,全有了。

她这一系列举动,高登始终没看懂,终于忍不住打断她:“你干嘛呢?”

“我刚被人搭讪了。”

连袁满自己说出这话时都是满腔不置信,更何况是高登——

“我都没被搭讪,你竟然被搭讪了?”高登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原因,“他视力肯定不好。”

“他说我笑的样子特别像希拉里达夫。”

“哦,那应该不是视力不好,”高登一顿,笃定道,“是瞎。要不就是他是搞传销的,准备骗你钱呢。”

袁满撇撇嘴,好吧,高登还真是一语就拍醒了她。与其相信她真的是45度角美女,不如相信那位客人要么高度近视、要么传销分子。袁满悻悻然收起手机,正准备起身干正事儿去,高登却突然一锁眉,郑重地打量起她来:“不过话说回来,你好像真的瘦了点儿…尖下巴都快出来了…”

有吗?袁满重新掏出手机开启照相功能,对着手机镜头拼了命的下颌用力,结果是令人欣喜的——她确确实实挤出了尖下巴。

袁满险些就要眼泛泪光:消失了六年的尖下巴,你好…

这回连高登都被惊着了。他和袁满太熟,熟到完全的审美疲劳,熟到她是男是女都快看不出来了,哪还观察得出她瘦没瘦?

现在这么仔细一观察,还真是——

原来要穿加大码,现在大码就足够了,还有余裕。服务生又规定必须化全妆,她这假睫毛一贴,红唇一化,架势确实挺足。

“好吧你确实是瘦了点儿,但是…希拉里达夫?”高登一脸受惊的表情,抽筋似的晃动起食指,“!这太扯了。我还是觉得他是做传销的。”

就在此番争执即将没完没了时,又有一阵脚步声从下方的楼梯循序而上——而且还是两个人的脚步声。

袁满、高登默契地对视一眼,警惕地站了起来,正准备找地方躲,从楼下上来的那两人——

一个打扮一丝不苟的中年女人,以及一个穿着考究高冷、表情却异常柔和的年轻男人。

袁满很快认出了中年男人就是承办了此次趴体的公关经理,至于另一个…

袁满已来不及看,已经被高登一把扯到了一边。而这时,公关经理也已看见了他俩。

要是被公关经理认出来他俩不是他们请的服务生,岂不玩完?袁满自然是最快认怂的那个,连忙把头低下,大气不敢喘,而高登,历来是壮胆的那个,笃定公关经理肯定认不全手底下的小服务生,竟大大方方和公关经理对视,甚至毕恭毕敬地喊了声:“经理!”

公关经理见到这两个穿着服务生制服的人猫在楼上偷懒,顿时眉毛一凛:“还不快下去干活?”

高登连忙点头,拉着袁满一路向下窜逃而去。

公关经理和那年轻男人也没在意这段插曲,径直走进了三楼的某个房间,虚掩上门。

听见楼上传来房门虚掩而上的声音,袁满和高登自然停下了脚步。“那年轻男人是谁?”

“丹尼尔张。”

哦?向檬的前男友,竟然是个黑头发黄皮肤的华人?

见袁满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高登忍不住狠戳她脑门:“你就知道躲这儿来照镜子,要不是有我hold住,咱们现在估计连郑衍叙的情敌长啥样都不知道,怎么帮郑衍叙秒杀情敌?”

袁满无可辩驳,唯有低头认错。

高登也没工夫和她计较,抬手一挥,这就指挥着袁满跟他一道,蹑手蹑脚地跟上楼,跟到三楼的房门外,听听丹尼尔张和公关经理捣鼓些什么鬼。

房门虚掩着,高登伸出食指轻轻一推,正好推开一条门缝,他们完美地藏身于门外——

只见公关经理领着丹尼尔走到窗边,指着窗外的某几个位置,说道:“张先生,场地已经全部布置好了,1点钟一到,我们安排的人就会设法把向檬小姐引到指定位置。”

袁满连忙和高登交换一个眼色,正对着窗户的应该就是别墅前的那片草地,公关经理在那片草地上布置了些什么?为什么要把向檬引导那儿去?

袁满和高登的眼神还没交流出任何答案,公关经理就已经踏着她的高跟鞋,“哒哒”地朝门边走来——

袁满和高登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完全来不及思考,已经本能地朝走廊深处跑去,门后响起开门声的同时,二人顾不上那硬到咯脚的大理石地面,“扑通”一声,英勇卧倒。

后一秒,公关经理将将开门而出,来去匆忙,完全没发觉身侧的走廊上卧着两个大气都不敢喘的人…

等高跟鞋的声音沿着楼梯越离越远,袁满这才“嗷”地痛呼一声,手脚并用爬起来。

一摸颧骨——得!脸都摔破了。

再看高登——比她好不到哪去,额头已青了一块,袁满几乎是看着好拍档额头上青掉的那一块如何一点点肿起来。可想而知有多痛…

此地真是不可久留,两个伤员就这样一边揉着摔痛的各部位,一边苦着脸下楼。

路过丹尼尔所在的房间时,只是不期然地往里瞄了一眼,却又都停下了。

只见还站在窗边,却没有看着窗外,而是若有所思地低着头,看着他手里的那枚…

钻戒??

袁满、高登对视一眼,彼此的瞳孔里都是对方惊讶的脸,显然,已被这枚横空出世的钻戒彻底打乱了节奏——

丹尼尔难道已经离婚了?这次回国只为了出其不意地求婚?所以才会把向檬在国外的朋友都请来,只为见证这一刻?

谁还顾得上去欣赏这枚光目测就已超三克拉的钻戒到底有多闪瞎人眼?袁满也顾不上刚才那一摔摔得灵魂都疼了,立马拉着高登下楼。

高登这回是彻底没主意了:“怎么把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袁满飞速下楼,声音都被脚步震得发抖,“当然是搞破坏啦!万一丹尼尔真求婚成功了,郑衍叙还追个屁啊?”

转眼间,二人已飞奔下楼梯,来到了花园的入口,眼前所面对的,便是丹尼尔待会儿准备求婚的场地——

草地上,表面上是一派自助餐的场景,公关经理正在指挥工人一箱一箱地搬运着什么,箱子上盖着防水布,如果是五分钟之前,袁满还会以为箱子里装的是从餐厅运来的现成菜品,但此刻——

其中一个工人搬运的箱子上,防水布没有盖严实,微风一吹,防水布下就露出一朵白玫瑰的踪影——

“还真的是准备求婚,”高登终于可以确认,却依旧满脸震惊,“这效率也太快了吧!”

此时此刻的袁老师,却是拿出了该有的派头,看着眼前这一片隐藏在自助餐表象下的暗涌,眼神坚定,胸有成竹:“放心,我们的效率会比他更快。”

第42章

“你想好怎么办了?”高登八分怀疑,三分钦佩。

这时的袁满已摩拳擦掌,伺机而动:“先找到向檬再说。”

老拍档的好处就是,无需多说废话,直接分头行动,高登负责室外,袁满负责室内——大厅、吧台、餐桌、洗手间、走廊…

袁满一边一路搜寻,一边打电话给郑衍叙。

郑衍叙和向檬正在一起,那是最好,若郑衍叙此刻单独一人,她也正好告诉他今天的这个求婚阴谋,好让他有所防备。

可电话竟然不通?

袁满几乎是从头发丝急到了脚趾尖,半刻都不敢停,继续去地下室搜寻——台球室、室内泳池、花房…

刚踏上直通地下室的台阶,袁满的手机就响了,袁满刚要顺手掐掉来电,就瞄见原来是郑衍叙回过来的电话。赶紧接听——

“你怎么了,夺命连环call?”还是那样一贯清冽的,淡然的,不疾不徐的。

袁满赶紧抢了他的话:“你先什么都别问,先听我说,这次压根不是什么归国趴,而是…”

袁满前脚刚抢了别人的话话,后脚就被别人抢话——

“袁老师?”

这一声动听如清泉水、又带着一丝诧异的声音——袁满循着这声音的出处一瞧——

不是别人,正是刚准备从地下室上来的向檬。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此时此刻向檬就距离她一段台阶的距离。

袁满已顾不上手机那头的郑衍叙,悄然收起手机。这时的向檬已拾阶而上、走近她:“你怎么在这儿?”

向檬那疑惑的目光在袁满身上逡巡了一轮——从袁满的脸下滑到袁满身上这身服务生制服,又回到袁满脸上,盯着袁满脸上的伤口,皱起了眉:“你的脸…”

话音未落,袁满已“噗通”一声——跪下了。

向檬吓得险些从楼梯上滑下去,好不容易站稳了,赶紧上前扶住袁满:“你怎么了?”

在这中央空调如此强劲的室内,袁满是想挤出半滴汗都难,只能心里默叹一句:硬件不够,演技凑!这才缓慢地睁开眼:“我肚子…好痛…”

“你是不是吃坏了什么?”从向檬着急的表情看,应该是对她的演技深信不疑,“别墅区有社区医生,我去找人…”

袁满死死地抓住向檬的手,想走?那可不行:“送我…去医院。”

上次帮郑衍叙恶补韩剧,阅尽了各种绝症死、车祸死、悲剧死的女主角,袁老师的演技简直有质的飞跃,再也不是当初被烟灰缸砸进医院时。装睡都能被拆穿的那个她了,此刻的袁老师,声音、形貌、姿态一样不少——捂着肚子,龇牙咧嘴,声音发抖。

一边死死抓着向檬的手腕不放,一边在心里摇旗呐喊:向小姐啊,速速送我去医院吧,不然我快演不下去了…

终于,纸片人向小姐也顾不上找人帮忙了:“我送你去医院!”一边说着,一边试图架起这个几乎是她1.5倍重的“重物”。

袁满正在心里琢磨着怎样才能既表现得病弱不堪,又不压垮向檬,正打算这么颤颤巍巍站起来时,正要迎来胜利的曙光时,一股不知从哪儿冲来的力道,却近乎野蛮地把她的手从向檬的腕上扯开了——

哪个小赤佬!关键时候跑来捣乱!

袁满顿时就忘了自己在演个半死不活的病人,生龙活虎地瞪去,下一秒却傻了——

突然冲出来捣乱的,竟然是郑衍叙?

袁满压根来不及收起恶形恶状的瞪视,只来得及在心里飘过一句:完了,郑先生肯定瞧出猫腻了…

那边厢,丝毫没发现异样的向檬,依旧是满眼的焦急,这边厢,袁老师却已经心如死灰,坐等被拆穿。却在这时,袁满猛觉身体一轻——

她竟然被打横抱了起来?!

被郑衍叙打横抱了起来?!

袁满大气不敢喘了。

郑衍叙没有低头看她,只顾一路疾走。浅浅的喘气声,紧绷的下颚线,微微滚动的喉结,手臂上暴起的青筋…这一切的一切,悄然汇聚成一股带电的电波,刺得袁满的耳朵“滋滋”发烫。

他抱着她上楼,穿越大厅与人群,连周围人异样的目光都撼动不了的强势又温和。

袁满刚想开口向他解释,余光就瞥见向檬也脚步匆忙地跟了过来,袁满只能咬牙闭了嘴,只一个劲儿地朝郑衍叙使眼色。

只可惜,郑衍叙和她,可不像她和高登那般默契,哪里读得懂她的眼神?见她这样,还以为她痛得眼珠都转不利索了,便没来由地生气,低头瞪她一眼,有愠怒,有无奈,就像看个怎么也教不好的熊孩子,疼惜有之,责备有之——

在这样的目光下,袁满神思愣住,身体僵住,仿佛陷进了他似平静似暗涌的目光里,无法抽身。

只能任由他数落——

“你是不是又躲桌子底下,吃坏了肚子?”

这是个臂弯有力的男人。

“我怎么说你好?”

这是个面冷心热的男人。

“坚持一下,我送你去医院。”

这是个…

注定不会属于她的男人。

一个小时后,车子终于停在了一家像样的医院门外。

下了车,终于不再需要郑衍叙抱着她了——袁老师被直接送上了等在医院大门外的病床,由护士推着进去。

听着病床四角安装的轱辘一路颠簸着发出细微的声音,袁满沉默而绝望地扯过白被单,盖住自己的脸——不忍直视接下来将发生的一切。

等她做完一系列检查,被送回病房,原本坐在沙发上等待的向檬立刻站了起来,背对门的方向、站在窗边的郑衍叙也回过头来。

随袁满一同来到病房的医生,看看等在病房里的这位一脸焦急的年轻女性,再看看那位一脸平静、看起来事不关己的年轻男性——自然选择走向了看起来比较关心病人死活的年轻女性,也就是向檬面前——

“检查结果一切正常。”

向檬一愣:“怎么可能?”

“真的,不是急性肠胃炎,也不是其他。”

医生说得头头是道,袁满不想听下去,只想挖条地道把自己埋了…

这时候,郑衍叙终于说话了:“她疼得出了这么多汗,怎么可能一点事没有?”

郑衍叙边说边走向袁满,袁满选择低头。

她能告诉他,她那不是疼出的汗,而是吓出的汗吗…怕他知道真相后直接把她扔出窗外。

郑先生或许天生就拥有令人臣服的气场,片刻前还满腔笃定的医生顿时嗫嚅起来:“如果真要继续排查病因的话,建议查查是不是有宿便,宿便太多,也会引起…”

郑衍叙并没有回头看医生,只站定在袁满面前,微微弯身,伸手摸她额头。袁满本能一躲,被他扣住。

他的手贴在她额头上试温:“确实不烫,可你脸那么这么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