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笑,像一把火,燃尽了他的矜持。什么礼仪道德、规矩家法,他全不顾了。他只知道,这样的她,他不能放弃。于是,在那个小小的静雅轩,在她的香闺内,他要了她。

是的,甜美而带着几分稚气的若微,胜过晨光中的露珠,惹人心醉。

第200节:凭空遭构陷(6)

他永远记得初次承欢时,她微微蹙着的细长的柳叶眉,微闭的媚眼,眼梢微微的上翘,形成一个好看的弧度,浓密的睫毛微微扑闪,白皙小巧的面庞因为紧张和兴奋而挂上了密密的一层汗珠,随着他有节奏的冲击,鼻尖上的汗珠与耳边的珍珠坠子微微轻颤,细碎的娇吟和低声的喘息,当真是撩人到了极点。

那是他一生都不会忘记的情景。

“殿下,殿下!”胡善祥的声声轻唤,把朱瞻基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殿下,该安置了!”胡善祥面上含羞,在烛火的映衬下,比白天多了几分的妖娆与妩媚。

朱瞻基看着她,有时觉得她太过普通,普通到同处三年,闭上眼睛,几乎想不起她的容颜,可是这些日子以来,又觉得她确有独到之处。

明知道自己宠爱若微,却能与她和睦相处。在人前人后,处处为她留有余地,并没有刻意为难。在母妃面前,竟然后来者居上,宠信程度已经超过了若微。就是府中对待下人,也是大度宽厚,连小善子也常常念叨着她的好处。

若不是慧珠入府之后,为了扬威立规,有些生事之嫌,朱瞻基仿佛挑不出她的错处来。这样的女子,似乎很适合掌家理事,看来皇爷爷的安排也是有道理的。

不对,朱瞻基立即否定了自己。若微何尝不是如此呢,还记得她幼年进宫,在大大小小的宴会与事件当中,独具匠心、行事灵巧,何尝不是赢得宫中上下一致的好评,只是现在,没有给她施展才干的机会罢了。

想到此,朱瞻基不由笑了,若微莫不是真的给自己施了什么魔法,就是心里刚刚开始去赞另外一个女人也立即打住,仿佛觉得对她十分不公一样,看来此生真的要被她绑得死死的。

胡善祥看他面色时时闪过恍惚与笑意,不知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只小心地说道:“殿下是今日得了喜讯,高兴得难以入眠了吧?”

朱瞻基眼眸微闪,唇边含笑:“是啊,若微此次有喜,是咱们府中第一胎,以后还要你好生关照!”

第201节:凭空遭构陷(7)

“这是自然,何劳殿下吩咐,臣妾定当尽心尽力!”胡善祥面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她伸出手,轻轻按在朱瞻基的手上,随后双腿一屈,竟然跪在朱瞻基的身前。

朱瞻基微微一愣。

只见她一双玉手,隔着衣衫,轻轻抚着瞻基的胸口,而后玉指轻撩,慢慢向下,从胸口滑至小腹,最后轻放在他的玉茎之上。

朱瞻基腾地一下站起身:“善祥!”

哪知胡善祥双手环住他的腿,把头轻轻靠在他的小腹之上,隔着衣衫,在他的隐处缓缓蹭着。

朱瞻基心慌意乱,从来没有想到一向端庄得体、落落大方的胡善祥会做出如此惊人的动作。他立时惊讶万分,只想躲开,而胡善祥的手臂却如同藤萝一般,将他紧紧缠绕。

她仰起脸,轻轻吻着他的身体,从上至下,甚至是龙准玉茎。

朱瞻基直立在房中,一直不动,但是很快他的身体渐渐有了反应。

他弯下身子,有些怜惜地看着胡善祥:“善祥,不必如此,不必!”说着,将她抱入榻中。

依旧是将她放在身下,这一次,他没有像以往那样直接交合,而是极尽可能地给了她温存与爱抚,直到她在他身下,面色潮红喘息连连,弓起身形,眼中带着恳求与期盼,朱瞻基这才进入,一次一次,比以往都要长久。

她的手臂紧紧缠着他的腰肢,今夜,她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没有矜持,没有端庄,在他的身下,她快乐地呻吟着,不停地吻着他裸露的胸膛。

朱瞻基有些困惑。

不知是什么让她有如此的改变,原本与她的行房,每一次都当成例行公事,就像隔日去太子宫给母妃请安一样,是定例,是一成不变的风格。

而今天,她的热情,她的主动,甚至是她对自己的顶礼膜拜,让他有些震撼。

朱瞻基甚至觉得自己有些亏待她了,是出于怜惜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自己也说不清,只想在今晚尽量用自己的热情回应着她。

第202节:误会两重重(1)

第三十五章误会两重重

第二日一早,朱瞻基醒来时看到胡善祥已经醒了,正坐在床前梳妆。她回眸一笑,面上娇羞一片,朱瞻基稍显尴尬。

这时慧珠等人进来侍候,丫头们个个含羞带笑。这让朱瞻基更感不适,于是更衣梳洗之后,早饭也未用就出了殿门。

吃过早膳,慧珠与胡善祥在室内闲聊。

“看娘娘这神色,是西域的奇香发挥了作用?”慧珠戏谑着。

胡善祥面上飞红,心想若是只靠着这西域的奇香而突然让他性致大起,恐怕事后朱瞻基清醒过来会起疑,所以自己才照着春宫图中传授的法子试了试,想不到双管齐下,这效果当真不错。

一想起昨儿夜里的情景,胡善祥心里就美滋滋的。

可是随即又想到,原本冰冷严肃的殿下在夜间原本却是这样的热情如火,那么他平时里在若微的房里,两人又是如何的情景呢?此念一起,立时心里又凉了半截。

慧珠仔细打量着她的神色,只见她脸上一时喜来一时忧,不由问道:“娘娘,到底如何?怎么才露笑颜却又见愁容?”

胡善祥叹了口气:“昨儿夜里,借着西域奇香,妹妹才真正做了一回女人。欢喜之余又不免觉得自己实在可怜,堂堂的正经夫妻,偏要以这样下三烂的法子作贱自己,才能得到殿下的怜爱,心中真真难过!”

“咳!”慧珠这才放下心来,“我当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娘娘多虑了。娘娘只道是独咱们如此所为吗?这宫中得宠的妃子,诸王公大臣,谁家在闺房之中没藏着些春宫图、发情的香饼、香丸,还有壮阳的春药?就是人家夫妻和美的,也想锦上添花,添些乐子,算不得什么!”

“当真?”胡善祥将信将疑。

“那是自然。远的不说,就说咱们东宫太子殿下对太子妃那是何等的尊重,也算得上是恩爱有加了。太子殿下事事以太子妃为先,可是一到了晚上就坐不住了,巴巴地往郭贵嫔殿里去。那郭贵嫔靠的是什么?还不是这些手段。”慧珠振振有词,说得十分肯定。

“那母妃可曾知晓?”胡善祥眉头微蹙,竟然有些同情起太子妃来,在她眼中太子妃俨然是天下女子的楷模,端庄高贵、美丽脱俗、处事公正,在她身上找不出半点不是来。

第203节:误会两重重(2)

慧珠点了点头:“太子妃自然知道,我当初也给太子妃献了些,只是太子妃不屑去用,宁可夜夜独守空房。”

胡善祥脸色立时黯淡下来:“母妃那样高洁出尘的女子,自然是不屑用这些的了!”

慧珠这才知道自己言中有失,让妹妹听了心里不舒服,于是立即笑道:“非也,太子妃有三男二女傍身,是正经的东宫主子,而皇太孙又得皇上如此宠爱。后面的郭贵嫔、李良娣、张选侍就算是再生多少,也不会对她有半分的威胁。若是她膝下无子,你看她还是不是今日这般的淡定自若?”

慧珠此言正中要害,说得胡善祥心服口服,又想到自己的处境心中更是不免忧虑:“姐姐,那孙若微果然有喜了,妹妹真怕……”

“哼!”慧珠轻声哼着,面上十分不屑,“有喜?娘娘莫急,咱们有的是法子叫她空欢喜一场。”

“姐姐!”胡善祥面色突变,“不可妄行,这毕竟是殿下的头胎,万万不可……”

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在慧珠脸上浮过:“恐怕这事情还轮不到咱们谋划,她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姐姐!”胡善祥一头雾水。

“前儿的事透着蹊跷。娘娘细品一下,那冰天雪地的西山之上原本就人迹罕至,那两只护林犬发了狂冲她扑过去,原本是绝对躲不开的。怎么可能平空出来一个老人家把她救下,而她居然毫发无损。既是如此,就该立时寻找紫烟与赵四马上回府。可是直到昨天晌午才回来。听胡安说,小善子是在城东医馆门口见到她,下马相迎,这才一道回来的。试想如果小善子当时没有认出来,你说她会何时回来?”

胡善祥心中暗暗思索,昨儿在她房里,很明显孙若微是闪烁其词、轻描淡写,并没有说出实情。不仅自己起疑,就是皇太孙神情中也带着几分探究之色。

“姐姐是说,难道那孙若微在外面,还有什么牵扯不清的事情?”胡善祥只觉得此事太玄妙,又有诸多疑点,可是又似乎都想不通。

“娘娘莫急,我看此事,殿下已经起了疑。咱们只须稍稍加把火,就能让她有嘴也说不清!”慧珠言之凿凿,“娘娘想一想,以殿下对她的情分,如果知道她在外面有个什么不清不楚的,殿下能容吗?”

第204节:误会两重重(3)

胡善祥眉头微蹙:“殿下的脾气,我也参透了些。看似儒雅淡定,其实内心如火,又有些执拗。为了若微,他做了那么多。如果那孙若微真的有什么对他不起的地方,我看,殿下第一个不能容她!”

“那就是了,娘娘且放宽心,看场好戏吧!”慧珠仿佛胸有成竹,这些天的事情虽然意外,也让她看出一些端倪。原本此次就是想彻底弄个干净,天衣无缝的连环巧计,她断没有逃脱的可能。只是什么人救下了她?如果不查个清楚,日后行事还真是投鼠忌器,不好筹谋。

静雅轩内,若微刚刚起身,司音、司棋等人伺候着梳洗打扮之后,这才坐在桌前。睡了一觉之后心情大好,特意换上那件半新的自己最爱的浅碧色小袄,袖口是淡淡的月白缀花丝边,下身穿了一条白色的百褶棉裙,清雅如同夏日荷花。腰肢倩倩、风姿万千,脸上更是莹润光泽、俏丽出尘。

湘汀在一旁说道:“府里新改的规矩,殿下不在房里的时候,早膳清减了许多。”

若微拿眼一瞅,银碟里是四样小菜,黑漆笼屉里有两道点心,而面前的碗里是红豆小枣百合山药粥。

“也好!”若微拿起来就吃。

湘汀欲言又止,看了一眼司音、司棋:“你们也下去各自用膳吧!”

“是!”司音、司棋一向乖巧,自知跟湘汀、紫烟比,两人与若微远了不少,知道她们定是有什么体己话要说,于是都静静地退了下去。

“湘汀姐姐坐下,再舀一碗粥,就在这儿陪我一起吃吧!”若微知道她要说什么,故意岔开话题。

湘汀瞅了瞅门口,房门紧闭,棉帘子低垂,这才说道:“主子,这饭菜没什么问题吧?”

“啊?”若微没料到她好端端的怎么扯到这上面来了,原本舀起一勺粥刚要往口中送,立时停了下来,怔怔地盯着湘汀。

湘汀沉了脸,极为忐忑:“这西山的事,透着古怪,好端端的怎么就遇了险呢?主子细想想,去西山的事情,咱们院里和殿下那边是早就准备好的,可是偏偏在府门口,胡娘娘她们偏要来阻。”

第205节:误会两重重(4)

“你的意思是说……”若微听她如此一说,仿佛醍醐灌顶一般,立即理清了思绪,盘踞在心中的疑团全都解开了。

自己从小长在太子宫,什么样的性子那边的慧珠自然是清楚的。若是兴致来了,定是不肯白白放弃这个出去散心的机会。所以想法子让胡善祥调开殿下,然后明知自己会心有不甘,一定要去西山赏雪。这时再制造点什么意外……最后,是死或是伤了,还只能怪自己不守规矩,偷偷出府游玩。又想到那颗射入脱脱不花肩膀内的毒钉,立时面色大变、冷汗涟涟。

“主子!”湘汀声声轻唤。

若微用勺子轻轻搅着那碗还冒着热气的粥,凝神沉思,低语道:“只是推测,并无半点证据!”

湘汀点点头:“正是,昨儿夜里,奴婢想了一夜,越想越害怕。如今主子有喜,那边不定怎么咬牙呢。现在咱们府中,慧珠在明,胡妃在暗,掌管全府。这茶水、点心、膳食,随便哪个环节出点岔子,那主子可就太冤了!”

正说着,门口响起司音的声音:“微主子,守门的侍卫有东西要呈给主子!”

若微与湘汀对视之下,都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