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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雪烛言简意赅:“鬼幽。”

  虞珈雪瞬间了然,但又不耐烦的皱起眉头。

  真是阴魂不散。

  她拉了下沈雪烛的手,看了看回过神的明灯隐和慕颐和,建议道:“我们不如进去说话?”

  沈雪烛颔首:“也好。”

  飞舟过于张扬,早在到达北邺城周边时,就已由杜双潇收起。杜双潇与杜飘飘、宣夜扬一道去拜访了北邺城城主,而祝星垂、如鸢等人则是分散探查消息。

  几人约好在城中的那间客栈相见。

  云栖淮不知为何,没有和妙音宗弟子一起,反而主动与他们一道。

  ……然后在短短的一路上,虞珈雪就眼睁睁地看着这位传说中的“云琴仙”三次引来野狗群呲牙,五次差点被乞丐抢劫,连着七八次又失控的马车向他创去,最后更是差点直接五体投地倒在城中央的“来雪客栈”前。

  虞珈雪:“。”

  这客栈名字实在古怪,她没忍住多看了几眼。

  来雪,来福,来财。

  ——后两个都是狗界高频取名词汇。

  直到进入包厢,云栖淮总算才松了口气。

  他一下坐在了椅子上,长叹道:“人生苦短,譬如朝露。人生苦读,譬如行路。”

  眼睁睁目睹了一切的羲和宗众人:“……”

  杜飘飘和杜双潇对视一眼,欲言又止。

  他们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这位前辈不爱出门了。

  虞珈雪真诚建议:“您打不打算换个名字?”

  云栖淮,运气坏。

  您老这运气未免也太坏了吧!!!

  云栖淮摇了摇头,对着虞珈雪洒然一笑,颇为仙风道骨:“人生不如意事十有八九,如何能轻易变了姓名呢?”

  祝星垂盯着他的眼睛,直白道:“前辈说笑了,如此不如意的,晚辈平生仅见过您一人而已。”

  云栖淮差点没维持住人设,险些捏碎手中茶杯。

  他假笑道:“……呵呵,现在的后辈可真会说话啊。”

  一旁的罗子文憋了许久,终于忍不住见缝插针地开口:“要不然您还是到我师兄这里开服药调理一下吧。”

  云栖淮眉梢微动,捧着茶杯侧过身体道:“你是赤轮峰的弟子?你师兄——柳如修?”

  “不!”罗子文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他大声否认,“我觉得您需要我明师兄调理一下!”

  猝不及防被师弟推到云栖淮面前的明灯隐:“……”

  云栖淮饶有兴致地打量了一下他:“明三更?”

  明灯隐木着脸道:“现在也有可能是明一更。”

  云栖淮:“……”

  云栖淮:“…………”

  云栖淮环视了一圈这一屋子的卧龙凤雏,电光火石之间,猛然顿悟!

  有的人染的发在头顶,但有些人染的发,却在心底啊!

  这可真是——

  “太好了!”

  云栖淮猛地一拍桌子:“对付那些鬼幽境的鬼东西,就需要你们这样的鬼——骨骼清奇的弟子!”

  虞珈雪身体后仰:“……云前辈,被扎穿手掌,真的不痛吗?”

  云栖淮潇洒地撩了下一炮:“哈,这算什么,小丫头,我当年——啊痛痛痛痛痛痛,叶九幽你能不能不要总是暗下黑手?!”

  面对云栖淮气急败坏的怒吼,沈雪烛温柔一笑,镇定自若:“云前辈误会了,我不过是想给前辈上个药罢了。”

  “得了吧!别以为我没看到你把万木春的粉扔到了我伤口上——怎么这么酸?你竟然把这万木春粉里倒了醋了?!沈雪烛你终于疯了不成?!!”

  云栖淮越说越激动,一边跳脚呼痛,一边还要抽空怒意横冲的回话:“哟哟哟哟哟哟还叫我‘云前辈’,您可真会装嫩呐!我说沈雪烛,咱们这儿都是熟人,谁还能不知道你那点底细——”

  他的话在对上沈雪烛温和的目光后戛然而止。

  云栖淮卡顿似的,一下一下的回过头:“你们,知道的吧?”

  虞珈雪:“。”

  羲和宗众人:“。”

  沉默,无尽的沉默。

  沉默是今夜的羲和宗。

  云栖淮抖着手,颤抖着嗓子,语无伦次道:“有的时候,美丽的谎言,也是很美丽的。”

  虞珈雪长叹一声,拍了拍他的肩:“祝您好运。”

  云栖淮的目光瞬间趋向于绝望。

  完了。

  连美丽的手,都无法拯救他这个即将落入炼狱的心了。

  “抱歉。”

  沈雪烛站起身,提起云栖淮的领子,转过身,弯起眉眼,对着众人温和一笑:“我与云前辈有事相商,先出去一会儿。”

  这一下,云栖淮的手抖得更加厉害了。

  救命!

  谁能来救救他啊!!!!!

第130章 哔哔哔哔

  室内久久无声。

  最后像是不约而同般的, 所有人默契地忽略了上面的那段对话,竭力自然地交换起了情报来。

  到底是尘纵月本命弟子牌未灭,而且还有那金丹后期的木琴啸一道, 众人这才将悬起的心微微放下。

  杜双潇肃容道:“北邺城城主十分忧心,他曾短暂的击溃过一个小泥人,差点被躲藏在其中的暗影反噬。故而怀疑这‘泥菩萨’之后,有鬼幽之影。”

  杜飘飘忧心忡忡:“我方才得知, 三日前无上剑宗弟子途经此处, 似乎与合欢宗弟子发生口角, 随后四人双双失踪。”

  如鸢颔首:“唔,我接到传讯, 无上剑宗的棠长老也会赶来。无上剑宗失踪的两位弟子,一位叫花三越,还有一个印堂发黑四肢抽搐眼瞎心盲的破玩意儿叫闻惊灯。”

  最后这句话, 如鸢显然没忍住, 恢复了一贯本色。

  周围其余人俱是嘴角一抽。

  虞珈雪赶紧给如鸢倒满茶,并竖起大拇指:“师姐竟会饶舌之功!”

  对如鸢的发言表示高度赞同之后, 虞珈雪总结了一下他们方才所见。

  “我们路过的店铺都提前打烊了, 并且对待我们这样眼生的外乡人十分警惕吗, 不少阿伯婶子都不愿开口。最后还是让大师兄去问的据说是那‘泥菩萨’本是北邺城供奉百余年的神灵,可佑男子仕途坦荡、建功立业,可佑女子婚姻幸福、家庭美满。”

  “然而不知为何,在三个月前,北邺城忽然刮起一阵黑色的旋风,这旋风久久不灭, 凡是旋风所至,无论人还是物, 皆会形影无踪,当时正有合欢宗弟子路过,最后追到了城郊庙里的那尊泥菩萨巨像上,据说当日泥菩萨之像,已有裂纹。”

  慕颐和:“城中谣言四起,听起来,许多城中百姓,都怀疑这北邺城的泥菩萨之像,早已不是原来的‘泥菩萨’,而是被妖物占据了身体。”

  杜双潇皱眉:“此言可有依据?”

  明灯隐摇摇头,补充道:“但也有人说那泥菩萨保佑北邺城多年,此番正是因为这个,才被毁了。”

  几人面面相觑之时,祝星垂忽得开口:“合欢宗传来消息,花妄京、余清梦昨日亦在城郊失踪。”

  虞珈雪心中一紧。

  这就是999先前那些语焉不详的话了。

  宣夜扬:“失踪前还有一句话。”

  他顿了顿,缓缓回过头,将目光落在了虞珈雪身上。

  虞珈雪:“?”

  虞珈雪迟疑:“和我有关?”

  杜飘飘轻咳一声:“北邺城城主说,他们在临行前便留下话,若是他们一日之内没有消息,请速速去信羲和宗,请求笔仙救援。”

  虞珈雪:“……”

  打扰了。

  怪不得999能传递消息回来,掌门也飞速同意了他们前往北邺城。

  本来以为是999良心发现,闹了半天,原来是白甜兄他们早有准备啊!

  但是——

  “口说无凭,万一这是个陷阱呢?”

  涉及身家性命的事,虞珈雪甲方上身,浑身上下都充满了质疑精神。

  “譬如当时渡魂秘境——”

  “他们留下了暗号。”

  杜双潇平静地放下水杯,平静地冷笑一声,平静地开口:“如果此去是慢慢黑夜,那么雪姐你的到来,定然会是唯一的绿光,桀桀。”

  虞珈雪:“……”

  虞珈雪:“…………杜师兄,你别这么说话,我害怕。”

  杜双潇机械道:“真的吗?我不信,桀桀桀。”

  一旁的慕颐和早已控制不住地歪起嘴角,并掏出了本子飞速记录了起来。

  虞珈雪:“。”

  她环视了一圈,忽然心中升起了深深的满足感。

  看啊,这都是被她扭曲出来的江山!

  裴天溟更是深情道:“雪姐,你看到这客栈的名字了那么?”

  虞珈雪随口道:“看到了,和个……”

  “这是我名下的产业,特意为你改的名字!”

  “和个狗似的。”

  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开口。

  虞珈雪:“……”

  裴天溟:“……”

  围观群众:“。”

  四目相对,而后就是无尽的沉默。

  须臾后,裴天溟满眼含泪:“雪姐,我还是长子长孙,对吧?”

  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的杜双潇、慕颐和等人:“???”

  这又是什么新鲜东西?!

  明灯隐联想到自身,忽然心有戚戚,同样眼含热泪:“雪师妹,那我还会是你最靠谱的那个师兄吗?”

  宣夜扬一言难尽地转过头,低声发出警告:“你以为你在抢谁的师妹?”

  罗子文瑟瑟发抖,说话的声音都忽高忽低,像是一曲悠扬的小调:“明师兄~简单点~找死的方式简单点~。”

  虞珈雪:“。”

  虞珈雪:“咳,别愣着,都吃点头孢——不是,我是说吃点花生米啊!”

  闲话掠过,几人围在一起,算来算去,最后也只得出一个结论。

  “无论是故意引诱我们也好,真的有妖邪作祟也罢,看来这城郊的破庙,我们是非去一次不可了。”

  虞珈雪一锤定音:“事不宜迟,我们先修整一个时辰,午夜之时,我们趁乱出发。”

  几人纷纷颔首,表态赞同,然而谁也没有起身。

  鸦雀无声,却又暗潮汹涌。

  这样诡异的寂静,一时间堪比灵力兽小美第一次出现时的场面。

  不过这一次不同的是,有问题的不是小美,而是那位——

  “大大大大大大大师兄!”

  裴天溟结结巴巴地开口,险些咬掉自己的舌头。

  “他他他他他他他——”

  虞珈雪:“对。”

  裴天溟:“可可可可可可可是——”

  虞珈雪:“是的,他也是阿九。”

  裴天溟一脸绝望。

  救命啊!

  不小心怀疑大师兄是替身也就罢了,他他他他他他居然怼过九幽真君!

  裴天溟瘫坐在椅子上,嘴唇嗫嚅颤动:“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到羲和宗来,如果我不到羲和宗来,我就不会遇上雪姐,如果我不遇上雪姐,我就不会认识阿九,如果我不认识阿九,我就不会知道大师兄的真实身份,如果我不知道大师兄的真实身份,我就不会像现在这么绝望……”

  明灯隐本来还能勉强维持镇定,但是眼前有人开了头,他就也跟着瞬间泄了气。

  “为什么!为什么大师兄和九幽真君会是一个人!”明灯隐痛苦地双手抱头,“为什么要发生这么残忍的事情,为什么!”

  他最崇拜的人,和他最讨厌的人,居然是同一个人!

  九幽真君在上——啊呸呸,不能说,越说越崩溃啊!

  就连祝星垂骤然听见此事,都有一瞬间的迷茫,就更别提其他人了。

  虞珈雪知道这件事需要给他们缓一缓的时间,于是主动道:“一会儿去那庙里,我和阿九一道。”

  听到“阿九”这个称呼,就连努力维持“傲天”人设的宣夜扬,面上都有一瞬间的裂痕。

  他不禁发出了灵魂拷问:“绿绿绿绿绿姐,事到如今,你——您,您究竟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态才能继续叫出这个名字的?”

  在他身边,杜飘飘和罗子文同时狠狠点头。

  “九幽真君”这四个对他们而言,像是一位神祇。

  为苍生、为大义,抵御鬼幽百余年。

  一位于公于私——不对,九幽真君没有“私”。

  他是个完美无瑕到如同不该存在于尘世的存在。

  一旦想起这样一个存在,居然在平日里居然也会笑、会说话、会走动,甚至会动手——

  慕颐和喃喃道:“不用他动手,我可以把命都给他。”

  虞珈雪:“……大可不必!”

  杜双潇轻咳一声:“慕师弟最近修炼刻苦,大抵有些入了迷。”

  说话都带着一股火葬场味儿。

  所以并非是羲和宗这几个弟子接受不了九幽真君还活着的事实,只是这样一个近乎于神灵的存在,竟然真的隐姓埋名在他们身边?!

  纸片人活了?

  现在杜双潇等人的感受,就好似那些凡间的学子天天苦读经书,有一日却发现,嚯,我手上这本书上写的那个大佬,竟然是我的同窗?!

  虞珈雪大致能猜到他们的感受。

  但怎么说呢?大抵是生长环境不同,无论身份怎样转变,虞珈雪都对沈雪烛毫无陌生感。

  但这确实是个问题。

  如果不解决,可能会让团队存在内部分裂的隐患。

  虞珈雪思考了一秒,决定简单直接的解决!

  虞珈雪循循善诱:“你们是不是不能接受?”

  众人犹豫了一下,有几人轻轻点头。

  虞珈雪继续问:“你们是不是觉得九幽真君遥不可及,此时此刻,就像是活在书本字句中的纸片人,突然有了生命?”

  众人齐刷刷的点头。

  虞珈雪神秘一笑,最后点破:“你们是不是觉得‘九幽真君’这四个字十分陌生,不知日后该如何和大师兄相处?”

  众人疯狂点头。

  虞珈雪振臂高呼:“那就去跳水吧!跳水会给你们带来心灵的宁静!跳水会冲刷你们心灵的污垢!跳水游离于人的身心发展,有助于我羲和宗的富强文明和谐——”

  “雪姐!我悟了!我不怕了!”

  “……虞师妹我也不怕了!”

  “我也是我也是!”

  “九幽真君罢了!这么好的人在我们身边我们开心还来不及呢!”

  这世间悲苦惆怅太多。

  大师兄是九幽真君这点小事算个屁啊!

  随着几人争先恐后的表态,虞珈雪挨个看过去,最后将目光落在了明灯隐身上。

  虞珈雪:“明师兄……”

  明灯隐顿时一个激灵,大声道:“不就是九幽真君吗!小场面,小场面罢了!”

  推门而入的沈雪烛:“?”

  见他进来,瞬间室内又是一寂。

  只有云栖淮快乐地用一瘸一拐的姿势到了桌边,热情发问:“你们在聊什么?”

  快快快!

  骂几句,或者表现出一点惧怕,帮他报个仇也好啊!

  然而云栖淮的期待注定要落空了。

  因为——

  “嗐,不就是大师兄其实是九幽真君吗?”

  “多大点事啊,刚才吓了一跳,现在想想,也就这样吧。”

  “小事,都是小事。”

  就连一贯少言寡语的祝星垂,都说了一句:“算不得大事。”

  云栖淮:“?????”

  他茫然地看着一个又一个打算起身离去的羲和宗弟子。

  不是,你们羲和宗的,接受能力都这么强的吗?!

  云栖淮小声道:“小友,草有吗?”

  虞珈雪眨了下眼:“您说得是哪种?”

  云栖淮毫不犹豫:“会骂人的那种。”

  可以完美表达他现在心情。

  虞珈雪无比丝滑地接口:“那些大部分都在望舒峰中,我基本没带出来。不过我同门那边有会打架也许还会打鸣下蛋的鸡,每只鸡上都配了一根草和一只火柴人,故而称之为‘草鸡’,前辈不如考虑一下?”

  倒不是故意坑他。

  但是现在她的师父——剑修青云子回归了,虞珈雪不得不为这个家谋划一下。

  她缺钱,他缺命,这不是正好嘛!

  得到虞珈雪的眼神暗示,裴天溟对着云栖淮露出了八颗牙齿的亲切笑容:“羲和宗破殇峰和望舒峰联名出品的‘草鸡人’,只要9999999998灵石一只,物小美价更廉,前辈考虑一下吗?”

  云栖淮:“???”

  短短一段话,竟然能让他冒出这么多疑问。

  恕他才疏学浅,但是云栖淮修炼了个百年,也从来没想过,这“下蛋”与“打鸣”居然能联系在一起?

  还有,“草鸡”的定义真的是这个吗??

  以及“草鸡人”也就罢了,谁能告诉他,什么叫做“物小美”?他总觉得说出这句话时,这个弟子的表情不太对啊!

  他云栖淮不过是闭关一些时日,这世间居然已经发生了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

  一时间,云栖淮又好气又好笑:“说到底不过一只鸡罢了!本君虽不才,但也痴长你们这么多年岁,什么好东西没见过?”

  虞珈雪抢答:“骑着会下蛋的公鸡一路打鸣并且打鸣中还会有草声出现的火柴人,您见过吗?”

  好、好长的形容词。

  云栖淮呆呆地看着虞珈雪,张了张嘴,又闭上。

  “……罢了。”

  他叹了口气,显然是放弃了什么。

  下一秒,云栖淮正了正神色,重新恢复了云琴仙的风度。

  “本君来此,便是受你们掌门之托。”

  “北邺城一事有变,恐涉及良多……”云栖淮眼神一动,随后琴弦一动,绕起几人的胳膊就往外走,“来来来,各位师侄,我们去外头说……”

  云栖淮带人走得极快,几乎是瞬间就清了场。

  顿时,屋内只剩下虞珈雪和沈雪烛两人。

  虞珈雪看着沈雪烛,挑了挑眉梢:“方才云前辈开口时,你明明能阻止。”

  “没必要。”沈雪烛付之一笑,“他们总会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