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萧战宇的呼吸声,叶染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叶染僵直着背, 静默地坐在那里, 盯着屏幕。

这时候, 女主角米兰反过来压制住了马小军, 然后扯下了他的裤子。

镜头一转, 马小军低叫一声。

萧战宇终于受不了了,他俯首下来,紧贴着叶染的耳朵,哑声说:“今天我生日,不给我送件礼物?”

叶染默默地掏出了一张生日贺卡。

萧战宇毫不客气地收下贺卡,之后却贪婪地说:“不行,我还要!”

叶染:“别闹,你专心看电影行不行?”

气喘吁吁地对马小军质问:“这样你觉得很有劲吗??”

马小军:“有劲!”

……

叶染也有些受不了了,咬牙:“萧战宇,你到底——”

萧战宇却突然拉起她来就往外跑。

叶染使劲扯他,停都停不住。

他直接把她拉到了宾馆里, 原来他早就开好了房。

来到了大床上, 他把她放倒,就像刚才电影里那样, 他要脱她的衣服。

叶染看到他眼睛都憋红了, 呼吸声音重得像刚刚跑了三千米。

叶染犹豫了下, 闭上了眼睛。

行,他要怎么样,就随他。

谁让他是天选之子, 是她要攻略的男人!

萧战宇把她衣服剥了,直接扛着上了床,又用被子把两个人紧紧裹住。

有力的大腿压制着她,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不过萧战宇在将她彻底地压制住后,大口大口地呼着气,竟然是没有再动作。

叶染抬起头,睁开眼睛,恰好看到他额头上有一滴汗珠落下,落在她的嘴角。

那一滴汗珠有些许沁入她的唇角,她尝到了咸咸的味道。

那是男人克制而压抑的渴望,带着浓烈的男性荷尔蒙气息。

“你——”她张了张嘴,尝试着发出声音,但是说出话后,她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像沙哑绵软。

顿时自己都脸红了。

“没事了。”萧战宇颓然地倒在她身上,紧紧地抱住她:“我没事,就让我抱抱,就抱一下。”

他忍得身子都在颤抖,急促而低哑地这么喃着说。

这一夜,叶染干脆陪着萧战宇在宾馆里睡的,两个人搂着睡了一夜。

但是并没有发生什么。

他冲撞,渴望,却在最后关头隐忍下来,保留住了最后的底线。

尽管什么都没发生,两个人抱着睡了一夜后,第二天醒来,也觉得比往常更为亲密。萧战宇抱着她,甚至忍不住用下巴在她脸颊上蹭。

她推开他:“不要,痒。”

他却按住她不放;“叶染,等大学毕业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叶染还是推他。

昨天不是还挺好的,怎么睡一夜,下巴就有青涩的胡根扎人了。

萧战宇却故意的,就是不放过她,下巴故意磨蹭她的脸,嘴上却温声哄道:“等以后我们结婚了,我每天都要抱着你睡,每天早上都用下巴扎你,好不好?”

叶染终于受不了了,用指甲掐他:“不要,不要被你扎!”

萧战宇被掐疼了,却依然笑,爽朗地大笑。

笑过了,他将叶染按在怀里:“恨不得一睁开眼就过去了好几年,你已经嫁给我了。”

叶染回到家的时候,恰好叶建国要出门,父女两个人在客厅里碰上了。

叶建国原本唇边还带着笑的,一看到她,那脸上马上变了:“你还知道回来?”

这时候客厅里霍红英和叶卓也在,所有的人都用异样的眼神望着她,仿佛她做了贼。

叶染淡声打了个招呼,就要上楼。

叶建国却厉声呵道:“说,你到底是和什么人鬼混在一起了?”

叶染:“鬼混?爸爸,你在说什么,我不懂。”

她是和萧战宇鬼混了,但是他怎么知道的?

她望了旁边的叶卓一眼,却见叶卓躲开她的视线,她顿时明白了。

是叶卓猜到了什么,告诉了叶建国。

叶建国气得脸色铁青:“叶染,你这是自甘堕落!一个姑娘家,在外面随便要别的男生给你送衣服,这像什么话?”

霍红英从旁瞥了一眼:“建国,你今天不是要去参加同学会吗?回来再说吧。”

叶建国气结,不过想想自己正要出门,冷漠地瞥了叶染一眼:“等我回来,再给你算账!”

待到叶建国出去了,霍红英笑了笑,盯着叶染身上那簇新的名牌羽绒服。

她其实见过叶染的母亲。

当时叶染的母亲就曾经裹着一件红色棉袄,一看就是乡下新媳妇穿的那种棉袄,堂而皇之地来找叶建国,说得复婚,说她怀上了。

叶染和她母亲长得很像。

霍红英不喜欢叶染的这身衣服,她觉得刺眼。

她一向不屑去做一个恶毒继母来欺凌一个孩子,但是现在她终于忍不住说出了心里话:“叶染,你如果虚荣心太强,需要衣服,可以找你爸爸要,你爸爸没钱的话,实在不行,我送你一件也是可以的。但是去外面靠着不正当关系向别的男人要衣服,这就丢你爸爸的脸了。你爸爸是大学教授,需要脸面的,你知道吗?”

叶染听了,笑笑,轻声问道:“阿姨,我想请教你两个问题。”

霍红英:“你说。”

叶染:“第一,叶卓在笔记本上写满了邱开楚的名字,阿姨就和邱家谈好寒假一起出去玩,这算什么?这当然不算不正当关系,这应该算是替女儿创造机会去勾搭男人是吗?”

叶卓听到,面孔涨红,腾得站起来:“叶染你太过分了,你凭什么这么说我?我哪里对不起你了?”

叶染根本没搭理叶卓,对着脸色难看的霍红英,又继续道:“我爸爸的研究生论文弄虚作假,这不是出事了吗,听说这个问题很严重,前几天不是还闹腾着丢人现眼吗?大学教授的脸早就丢尽了,还怕我这个女儿给他抹黑?”

霍红英这下子终于绷不住了:“叶染,我早就知道你没良心!当初你爸把你从乡下接过来,我就说这么大的孩子养着也是白搭,白眼狼养不熟,现在可算是看出来了,白养你一年多,这还养出仇人来了!”

叶染挑挑眉,笑了:“我在亲戚家轮流住着不也挺好的,是爸爸硬要接我过来。没办法,他是高级知识分子,是文化人,是大学教授,自己的亲生女儿从来没吃过他一粒米,寄人篱下流落街头,他脸上过不去。阿姨你不是也贤惠吗,心疼自己丈夫,不忍他落个不好名声,这才把我接回来?你再后悔,也不好把我送出去,要不然名声怎么办?过去一年喂我吃的米不白费了?”

霍红英彻底怒了:“叶染!你——你以为谁欠你的啊?”

叶染依然笑:“你不欠我,但是你的丈夫欠我。当年是我母亲在乡下白天生产队挣工分晚上做黑工挣钱养活叶建国,你如今享受的这个高级知识分子文化人丈夫,是拿着我母亲攒出来的钱上了大学。怎么,吞进去了就成你的了,不认账了?”

供养了,转头就不认了,假离婚,连自己的骨肉都不认了,还把她母亲所有的积蓄都骗走了。

霍红英眼睛都瞪直了,她这辈子要脸面,好强,觉得自己成功,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她会被人这么说。

叶染心安理得地上楼。

霍红英直接气得浑身发抖,叶卓赶紧扑过去扶住她。

霍红英:“行,她能耐,她能耐,等她满十八岁,叶建国不把她赶出去我就离婚,我离婚行了吧我!!”

叶建国当年的那一批同学很多已经在学术界小有成就,因为本来就是同学,都是同专业的,彼此研究领域也有重合之处,自然少不了偶尔的切磋交流。

叶建国这次郑重其事地参加同学会,其实也是希望同领域的老同学能够记着同学的这点情谊,在那件事上拉拔自己一把。

他的研究生论文涉嫌抄袭,这件事可大可小,如果能有关系有人脉,大事化小事化了也不是没可能的。再说,如果本领域的大拿给提携提携他,就算这件事坐实了,他还可以另辟门路发展前途。

当然这种事不能直接说,得不经意间提出来,先试探试探人家的意思。

于是同学会上,觥筹交错间,叶建国今日就比往常话多,也一改往日风格开始频频和人敬酒了。

酒过三盏,自然有人开始感慨,说我们这群人都老了,说当年如何如何,回忆起年轻时候,于是就有人说起自己孩子都多大了,上大学了。

叶建国听到这个,自然是想起叶染。

他心痛不已。

叶染,是他的女儿,过去十几年他没管过,他心里也愧疚。

去年把她接到B市来,是希望弥补下当年的遗憾,好歹尽尽做人父亲的责任,可是谁知道这女儿被她妈养得根本没心,成了一头养不熟的白眼狼。

他如今不得不承认,也许霍红英当初说的话是对的。

或许在这件事上,他做错了。

喝了几杯酒的他,难免叹道:“儿女都是债啊,我那二女儿还好,贴心懂事,就是大女儿,我想起来都头疼!”

B市一中的王校长恰好坐在叶建国对面,原本都没怎么吭声,现在听到这个,忙道:“老叶,话不能这么说,你家女儿叶染,那是个天才啊,聪明孩子,我当了这么多年老师,就没见过几个比你女儿还优秀的。老叶你好福气啊,这孩子将来必成大器,有前途,你就等着享福吧!”

王校长这么一说,大家自然都开始问起来,王校长便把叶染的成绩说给大家,大家听了后,纷纷表示羡慕欣赏。

这群同学的孩子,差不多都到了考大学的时候,也有的刚考上大学没多久,自然都关心高中孩子的成绩,听说别家学习这么好,那是真心羡慕。

王校长笑呵呵地对叶建国说:“建国,孩子挺有天分,也挺懂事,你做父亲的,得多顾着孩子点,给她提供好一点的经济条件,你说你也是个大学教授,知识分子,孩子穿的用的太寒碜,你脸上也不好看不是吗?”

这同学里有一个也是当年和叶建国一起下乡的知青,知道一些叶建国过去的事,见王校长提起这个,面上就有些不认同了。

“老王说的是,建国,怎么也是你孩子,你得多替孩子着想着想,那孩子命苦,也没个倚靠,你不多想着点,谁还能替她想?”

其它人听了,都开始劝叶建国,有一个甚至说:“你平时也得留一手,手底下这么大一个女儿,以后的趋势是教育要改革,上大学的学费越来越贵,你得为她留个后路啊!”

叶建国今天出门对叶染还气着,在众人都羡慕自己的时候,他心里是有苦难言,如今听到大家这么说,憋着气道:“那我有什么办法,我一个月工资就四百多,我能怎么办?我分一半工资给她用,那我对得起红英吗?红英这些年跟着我也委屈!”

老王拍了拍叶建国的肩膀:“建国,都是兄弟,我就直说了吧。你那点钱,在红英那里不算什么,但是在叶染那里,能顶大用。你总不能为了凑合红英那边的生活条件,连个渣渣都不给叶染留吧?”

周围人自然都赞同王校长说的。

叶建国心里本来就不好受,如今见大家都对自己做法都不苟同,终于忍不住了,自曝家丑:“你们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这大女儿,从小不在我身边长大,学坏了!哎!”

学坏了?

众人都疑惑了,王校长不动声色的问:“怎么学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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