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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梦君进去后哼了声,算是满意了。

文素兰却被气的不轻,回头跟陆士忠一说,陆士忠也直叹气。

“当年我们不也是没办法吗?再说我做这行也冷门。”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叶梦君那什么态度!这些年别的不说,我们为了陆西的学习费了多少心思?那是钱能买到的?陆西不知道,可她这个做妈的也不去打听一下,陆西哪个老师不是业界知名的?是,我们住的是不如叶梦君,可其他方面哪次不是给最好的?难道一件东西非要说出价格才是最好的?我这个东西2万买的,我不说那就是次品货了?什么想法!”

见老婆生气,陆士忠抱着她安慰,“好啦,别人的想法我们管不着,当初我们决定要过这样的生活就已经准备好承担后果,还好现在的女儿三观很正。”

文素兰想到女儿也是一笑。

何止是三观正,简直正过火了,就跟教导主任一样,时时刻刻想着教训亲爹亲妈。

“哎,闺女最近是不是压力太大了?”

“别急,回头问问。”陆士忠说着盯着文素兰的脸,“不过老婆啊,你根本不需要去做干细胞,那种是给有进步空间的人准备的,你哪有进步空间?”

千穿不穿马屁不穿,文素兰嘴上说着哪有,心里却乐开了花。

-

陆弥还真是烦的不行,不为别的,她的成绩总是忽高忽低,明明昨天的小测验她还考了中等偏上,今天就落到偏下了。

她一向自豪的语文和英语也没有很拔尖。

数学更不提了,竟然没及格,那分数如同当头一棒,让她十分扫兴。

为了一件事努力很久,却一点进步都没有,她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

陆士忠盯着她安慰:“不要急,实在不行给你请个家教吧?”

“私人家教?那得很多钱吧?算了,我去找个补习班吧!”

文素兰在往陆弥的头上抹东西。

陆弥怔住了,那冰凉凉的触感……

“好凉呀,妈妈。”

文素兰笑了,“你看你,出门也不知道擦护肤乳,明天别忘了,顺带着给头也擦一下。”

“头还要擦?”

“怎么不要?头发皮肤娇嫩,不擦的话就会干,万一毛囊发炎就完蛋了。”

“这么麻烦?”

陆士忠看着闺女,笑笑:“你想找培训班,问问你同学就知道了,他们家世好,家里给他们找的肯定是业界最好的。”

陆弥当下回过神,陆士忠说的也是,艺能班的学生虽然混,可家长对他们的用心丝毫没少,每家都给找了补习班或者家教,当然,艺能班的学生连学校的课都敢不去,就别提培训班了,不过,咨询他们肯定是知道的。

次日陆弥问孟雨,孟雨啃着苹果眨眨眼,“我们班不少人请了家教,不过效果嘛……”

“有培训班吗?价格便宜点的?”

“你别说还真有。”

按孟雨所说,班上有的人在学校周边上退休老教师的精品班,这些老教师一般是教出过清华北大生的,名声在外收费也高,还有一些在培训机构里上课,大班小班私教都有。

“就大班。”

“我们班的数学老师周老师在外办了培训班。”

“啊?不是说老师不让补课吗?”

虽然有私下补课的,可都不会挂出培训班的招牌来,周冀北是组长,不会不知道。

“不是他办的,是他爱人陈霞老师。”

陆弥没什么印象。

“陈老师是我们学校的老教师,教英语的,据说当年也是组长,课讲得很好,她生二胎时遇到羊水栓塞,但她运气不错,后来抢救过来了,只是身体一直不好,我们学校你也知道,带毕业班的拼起来简直不要命,边挂吊水边上课那种,她带了十几年毕业班肯定吃不消啊,就从我们学校提前退休养病了。”

“后来她就办了培训班,带的几个学生去年都考上清北了,我们学校因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再说陈老师是他们的老同事,谁还赶尽杀绝不成?那培训班我们周老师也过去,就等于是夫妻档啦!”

陆弥的英语和数学都弱,如果俩位老师都是组长级别的,应该会对她有很大帮助。

“不过你成绩这么差,他们应该不收吧?”

“…………为什么?”

“人家要冲清北名额呀,好给培训班打招牌,要是都招学渣去,那哪天能把名气打响?”

陆弥想试试,当天就跟周老师说了这事。

周老师边改卷子边抬头,推了推瓶底厚的眼镜,“怎么想起来补课了?”

“老师我这次测验没考好,我想补个课,冲刺高考。”

周老师对她印象很好,也看得出陆弥最近收心想学习,更疼惜她的身世,可他的培训班从没招过年级300名以外的学生呀,招学渣进去,别的不说,课程她也跟不上。

“我们这期只有强化班,没有基础班,陆弥,老师不是打击你,这课你很难听懂。”

动不动就来奥数题,出的都是拓展延伸题,为的是冲刺高考,再往大了点说,奔的是清北和状元的名额。

“要么,我给你介绍去其他老师的基础班?”周老师建议。

“周老师,让我试试吧!”陆弥诚恳地说:“老师你给我三个月的时间,如果我跟不上我就主动退出行吗?”

周老师吸了红墨水,不忍掐断她的希望,沉默许久,才道:

“这样吧!你先来试听一下,其他以后再说。”

陆弥知道周冀北想跟陈霞一起商量,当下点头道:“谢谢老师。”

看着她瘦高的背影,周冀北摇头,不是他不想教,而是这都高二下学期了,眼看就要高三了,这一年多的时间想赶上去,几乎是不可能的。

-

陆弥抓紧一切时间看书,她最近每天只睡四个多小时,很是疲惫,不过这样的生活十分踏实,淡化了她穿越到新世界的焦虑。

12点半,陆弥复习好所有内容,洗漱好从浴室出来,却听她的手机响了。

微信打开,对方头像是一张黑白照片,上面有一道一道的线条,硬生生把照片分割为二。

就像人被撕裂一般。

是季迟。

☆、第22章 第 22 章

他连发了好几条微信。

最早的一条是下午4点半发送的,但她因为没看手机一直没回。

“小红帽。”

“人?小心现在就去你们班踹门。”

“我艹!不理老子?老子等了你6个小时。”

“行行行!你能耐!你这小红帽, 是想被大灰狼一口吞了……”

下面还有好几条, 语气越来越暴躁, 看起来是真的不耐烦。

见她没回, 他似乎是生气了, 3个多小时没发信息,最后发了一张四格漫画来。

漫画里,一只大眼睛的可爱小猪戴着一顶小红帽。

帽子就是她头上这一款。

第一格,小猪光头吹冷风, 冻得嘴唇都紫了。

第二格, 大灰狼手拿一顶小红帽,虽然一脸不乐意, 却还是把小红帽戴在小猪头上。

第三格,小猪眨巴眼睛,用可怜兮兮用冒红心(^_-)的眼神,崇拜地看向大灰狼。

第四格,一个戴着红帽子的少女在冷风中瑟缩, 对面一个穿黑色羽绒服的男生敞开外套,让她躲在自己怀里。

他的画技不错, 画动物传神, 画人物也能抓住特点, 譬如那少女, 一看就是她, 而那男生, 不可一世却又别扭地让她避风的模样,简直就是他的翻版。

陆弥唇角弯出弧度,心里也暖了几分。

“你才是猪。”

那边,季迟陡然从沙发上跳起来。

等了一下午的烦躁一扫而空,他差点把家给掀了,也差点跑去她家楼下,把她揪出来问个清楚。

他唇角微勾,快速回:

“我要是猪,你就是母猪?”

“翅膀硬了,这么晚才回老子?”

陆弥叹气,“我看书呢。”

“诓谁呢?我考试全选B考试时都坐你前面,你看什么书?日本黄漫?”

陆弥被他说的一臊,当下叹气,回:“真看书,马上月考了,我想好好考。”

季迟看了眼手机,沉默片刻。

“要不要老子去庙里给你求张符?”

“夸张,太晚了,我们睡觉吧。”陆弥放下手机。

学习的后遗症导致她满脑子都是古诗文。

她习惯性摸摸自己的光头,享受那绝妙的手感。

前世她那个省文理科都要考,整天背化学元素周期表背的天昏地暗,到现在都记得“氢氦锂铍硼,碳氮氧氟氖”简直跟某种咒语一样,谁要是背第一句下意识就顺出第二句来。

那时候学习压力大,老师为了帮助他们记忆,还搜罗了一段顺口溜,什么“我是氢,我最轻,火箭靠我运卫星”,其实想想,高中时的背诵量最大,简直就是人生的巅峰期,到大学后那脑容量简直跟白痴没区别。

睡得迷迷糊糊时,手机又响了。

“好啊,我们睡觉啊。”

很无聊的话,陆弥懒懒地放下手机,半晌才睁开眼,无奈地叹气。

睡意消了一半,陆弥没好气回:“火车开过什么声音?”

那边,季迟反应片刻,忽而勾唇,她有种别扭的可爱,偏偏她自己不知道。

他咬文嚼字,情绪不定,思来想去才决定发出这一句:“老子想……”

陆弥想都没想,回:“你还是多想想你的成绩吧。”

发完便把手机扔了。

“…………”

-

次日各科老师如常复习了功课,晚上班主任组织大扫除,又把桌子给拉成学校规定的样子。

老巴站在讲台上,一张张理准考证。

“我发一下准考证,大家准考证要收好,千万不要弄丢了,现在的每一次考试成绩都要录入数据库的,如果证件缺失没法考试,最后倒霉的还是你们。”

艺能班除了数学,其他的都是年级倒数一二。

跟国际班基本持平,但国际班的学生英语都很好,总有一样拿得出手的。

反之艺能班除了在才艺反应,真没有特别显眼的地方,因为习惯了垫底,老巴倒是没多大压力。

他严肃道:

“我再交代一句,考试成绩好坏不是最重要的,千万不要想着走歪魔邪道,这次年级派了20多位老师巡逻,考试严格程度跟高考没俩样,你们要是带小抄手机,一旦抓到后果不堪设想。”

后面区域的学生哀嚎一片,最近他们可勤快了,文科所有科目都做了小抄,把书里的内容缩影在巴掌大的纸上,还有人找实验班的人弄答案,手机传送,这次监考这么严,他们成绩不保。

“怎么办?该不会真的比高考还严吧?”

“怕什么?抓到再说,我把小抄塞进袜子里,就不信他们能翻到。”

“行吧~实在不行我就塞到内裤里~”

“我去!!那考试拿出来岂不是一股骚味!!!”

俩人扭成一团,周围的人都捂着嘴偷笑,老巴一个粉笔头扔过来,他俩才老实。

陆弥拿到准考证,她的座位号果然在最后考场。

原身考试时该不会在睡觉吧?怎么会这么差?

“陆弥你还是最后一个考场?”孟雨眨眨眼。

“是啊。”

“那我比你强一点,我在倒数第4考场。”

舒雅:“我倒数第5个,对了你复习的怎么样?”

陆弥摇头,她心里没底,小测验时好时不好,加上最近考试勤,老师都没改分,只让同学们自己一边听一边打分,也就不知道成绩到底如何了。

“别有压力,就你这成绩,有什么可紧张的?”

“陆弥最近学习挺认真的,万一考不好……也不会比现在差,你就放心吧!”

陆弥没有笑意,她已经很多年不考试了,下定决心要学习后,一直很紧张,比当年高考还紧张。

次日一早,所有学生早早到了学校,陆弥5点起床看书,8点考试时她已经复习了一轮,进考场时还算有底气。

陆弥所在的最后考场被艺能班和国际班学生包了。

大家都是老熟人,也是考试的老搭档,考场气氛轻松的像是在网咖。

“同学,你语文怎么样?”前面一个男生问陆弥。

陆弥班的周闯笑起来:“她呀,比我还菜,你问她还不如问我?”

对方盯着陆弥看了片刻,脸忽然红了,周闯调笑:“我警告你别打我们弥姐的主意,我们弥姐可是我们班班花!!你想追人排队都拿不到号,歇了心思吧!”

“我哪敢打她主意啊?”那人很快掐着他的脖子,俩人闹成一团。

陆弥头有点痒,默默摘下帽子,挠了挠光滑的头顶。

“…………”世界安静下来。

前面那男生脸红一阵白一阵,精彩极了。

“怎么了?”陆弥眨眨眼,疑惑地看他。

“…………”对方赶紧转过头,瞬间老实了。

海新高中早上要考两场,下午的考试会推迟一些,这样上午的考卷可以早点改,减轻老师的改卷压力,也可以早点把考试揭过去,进入上课状态。

今天八点考试,最后一个考场有许多空桌椅。

很快,考试铃响了,陆弥拿到考卷看了一眼,当下眉头轻蹙。

不愧是重点高中的试卷,试卷难度很大,出题角度也刁钻,她不敢耽误,填好座位号和名字,赶紧低头写卷子。

因为每天都刷题,陆弥考试手感不错,很快把前三页做完了。

等她选择题做完,忽然有人进考场,监考老师盘问片刻,才皱眉让人进来。

“小红帽。”

陆弥抬头,就见季迟背着包,唇角弯曲,眼底有一种炽热,他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

“让我进去。”

她赶紧起身让他坐到里面。

他长腿长脚懒懒伸着,气定神闲,仿佛觉得考试迟到理所当然。

老师都认识他,知道多说无益,给完他试卷后,催促两句就没开口。

陆弥专注于思考题目,无暇理会他,今天的作文题看似简单其实并不好写。

题干给了几个场景。

1.过年全家聚会,长辈忙着群里发红包,孩子忙着抢红包,每个人都抱着手机玩得不亦乐乎。

2.暑假父母带孩子去国外旅游,飞机上每个人都抱着手机玩。

3.晚餐餐桌上,爸爸刷微博,妈妈看朋友圈,小朋友看动画片。

作文要求自选角度写一篇文章。

写作文她倒是没在怕的,这世界上做任何事都有套路,前世她为了高考背过一本满分作文,背熟后也就大概了解老师出题的意图和改卷的标准,这几天她每天早起背作文,摸准套路后也就知道该怎么下笔。

她很快拟好题目开始下笔。

-

季迟不着痕迹地偏头看了她很久,她似乎真的认真,一直在写,他远远看到她的作文纸上已经写满了,眼下她不知在想什么,眉头轻蹙,轻轻咬唇,露出一脸迷惑,很快她想到答案,又快速改掉原先的字,继续写。

坦白讲,她这样子跟之前比真是天差地别。

上次月考,她比他来的还迟,从头睡到尾。

季迟自愧不如。

那时的她跟他一样混,很不着调,画着浓浓的哥特妆,头顶乱糟糟的卷发,嘴唇涂得跟死人一样,要多吓人有多吓人,不仅品位差,而且脑残。

她是从什么时候改变的?

似乎就是从抱错开始。

他那时好奇,像她这样被踹入淤泥的人,还能爬起来吗?

让他意外的是,她不仅爬起来了,还掸掉了身上的灰尘,站得挺直往前走。

后来他们的绯闻流出来。

季迟只是好奇,她到底想做什么。

后来关注的多了,发现这个姑娘真是傻,怎么总被人欺负?

他那点护短的心思就出来了。

毕竟是跟他传过绯闻的人,怎么能被人欺负了?

再后来,他似乎越来越失控。

“季迟?”监控老师皱眉道:“看你自己的卷子,别总是盯着别人看!”

季迟吊儿郎当的,“她好看我才看。”

陆弥头埋得低低的,假装季迟说的不是自己。

考场除了陆弥,其他人没一个在做卷子,听了这话,狂笑不止。

“迟哥你低调点。”

“好看你也不能那么看啊!就你那眼神,我们都不好意思说了。”

“行了!”监考老师怒道:“能不能写?不能写都交卷!”

答案都还没抄,当下没人讲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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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铃一响,所有老师抱着试卷去办公室封试卷,教学楼里没有一个老师在。

最后考场的同学也嘚瑟起来,都把烟掏出来,卫哲把后门关上,躲在后面,摸出烟正要抽。

屁股下的桌子忽然被人踹了脚。

季迟一脸狂躁,“把烟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