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轩将那张所谓“欠条”交给阿福,看着喝粥,口里继续解释说:“我若是倔性子上来,你就只管写欠条,等到你觉得我不发脾气了,就把这欠条拿给我看,我就把你写得时辰统统给跪了。”

阿福此时粥也喝完,将空碗递给常轩,接过那欠条看了一番,上面字虽认不全,但也看得出大概写得什么。

想了下,哀怨地看了常轩一眼:“这几日,你根本不着家,我病了也不曾管,若是依这欠条论起来,你还不知道要跪多少个时辰呢!”

常轩忙坐到身旁,伸手环住她的后背,温声讨好说:“你别不高兴了,我现在就写欠你二十四个时辰,不过咱先欠着,等哪天你对我高兴了满意了,就给我减免一个时辰,咱这二十四个时辰慢慢减,好不好?”

阿福也没真想让他怎么着,也就点了点头:“那就照你说得做,只不过你要教给我写字儿,免得哪天你欺负了我,我倒是连欠条都不会写。”

常轩当然连忙应是,当下又抱着阿福说了许多软话,夫妻二人这才准备上床睡觉。

这晚常轩抱着阿福静静躺在那里,听着喘息声,抚摸着柔软身子,满足地叹息说:“阿福,以后再不这样发傻了,我们可要好好过日子。”

阿福倚靠在他胸膛上,叹了声气,软声道:“我ㄧ直是要好好和过日子,但只是你不信我,听信那些传言,才闹出这么番事儿。其实这件事,我何尝不曾向你解释,你但凡静下心来听我说说,也不会真认为我就勾引那什么大少爷啊!”

常轩抱着阿福,忽然认真地说:“阿福,你把那一日的事细细地给我再说一遍吧。”

阿福听他语气认真,不由得问:“你难不成还怀疑什么?”

常轩连忙抱着解释:“没有,我只是觉得,事情哪里有这么巧合,可巧你那晚就晚些回来,这么巧合大少爷就在那边喝酒,喝醉了还跑到绣房里去。”

阿福听他这么说,回忆起那天事儿,便细细说了一遍,最后也不禁纳闷道:“那晚是柳儿过来让我留下的,说是阿屏找我有事,让我晚走一些。”

常轩一听,疑惑地挑眉:“柳儿?”

阿福赶紧把柳儿这个人说与常轩听,又把阿屏最近要去大少爷房中事也说了。而常轩听着阿福说起这些,越听越是皱眉,最后那眉头都打成了结。

阿福知道他心里怀疑这事有鬼,便道:“我细细想来,这些日子以来,那柳儿看起来是有些异样。”

常轩想了这么一番,倒是很肯定:“这件事,看来断断不是那么简单,不是阿屏就是柳儿搞鬼。”他想了想又压低了声音说:“说不定这二少奶奶也有份。”

阿福一听,心里一沉,柔软手便无助地握住了常轩肩膀。

常轩大手寻找到手握住,安慰道:“没事儿,别怕,咱们现在也就是猜猜,二少奶奶这个人说话做事,总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可是阿福想起白日间二少奶奶说已经给自己找好下家事儿,虽说可能是吓唬常轩,但听着到底胆颤,心里难免有些没底儿,便道:“若是二少奶奶真有这坏心眼儿,她又是为了什么?她今日个干嘛要把你叫过去?”

常轩自己也想不清楚:“我这也是在家里瞎猜,在外面自然不敢说这个。我捉摸着,这个阿屏虽然也挺可疑,但我听着往日说话做事都是比较干脆直接人,且她一心想着跟大少爷,应该不会这样。若这件事不是二少奶奶弄出来,那极可能就是那个柳儿了,她最可疑。”

这番话说得阿福很是认同:“我也觉得她怪怪的,只是她干嘛要这么做,在二少奶奶那边只是依个三等小丫鬟,这样做她又有什么好处呢?”

常轩凝眉想了一番,又问阿福:她平日和谁关系最好?”

常轩这么依问,阿福回想起柳儿种种,倒是仿佛闪电从脑中划过一般,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

常轩见阿福这般,连忙抱着她问:“怎么了?”

阿福小心地看了看他脸色,便将昔日静丫头给柳儿送东西,以及柳儿和静丫头关系比较近事儿说出来了。

常轩听完这些,顿时愣在那里不吭声了。

阿福低着头也不说话,只听着耳边这个男人喘息声重得很。

过了好久,阿福依然没听到常轩说话,只得试探着说:“应是我们想多了吧,你和她关系向来要好,她不至于这样子……”

常轩却粗哑地道:“也难说,人都是会变……”不过说出这句,他就没了下文,只重重地抱着阿福。

阿福可以感觉到常轩胸膛起伏得厉害,可是她知道常轩和静丫头以前要好,是以当下并不愿意多说什么。床上这对小夫妻安静了下来,他们只能听到彼此喘息声,还有外面偶尔响起老鸹叫声。那老鸹声在这静悄悄晚上寒冬腊月里听起来,碜人得很,这让阿福禁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这时二更梆子声响起来了,阿福动了动身子,常轩也换了个姿势,不过倒是把阿福抱得更紧了。

常轩终于抬起手,拍了拍阿福后背,咬着耳朵说:“阿福,这次事儿,咱先不去追究了。不管这事是谁在背后干,咱现在都惹不起。”

阿福看了眼窗外,只觉得外面黑洞洞森寒,仿佛能把人给吃下去一般,不由得更加靠紧了常轩:“我知道,这些事儿咱也就是在被窝里偷偷地琢磨下,在外面话,就只能自认倒霉,绝不能说什么的。”

常轩点了点头,大手用力,仿佛要把揉进身子里般:“咱们两个好好过日子,一来不能让那些使坏人看了笑话,二来等以后有了些地位,到时候说话也硬气了,别人也不敢这样对咱们了。”

39.今晚我必然卖力

这天晚上,夫妻两个人相拥而眠,不过也只是抱着而已,常轩并没有其他动作。后来睡到半夜,常轩手不知觉地在阿福身上摸索了番,阿福以为他要弄一次,毕竟 知道他往日在这方面比较贪,且两个人好久没弄了。谁知道常轩也只是摸了摸,最后用力抱着她,在她耳边满足地轻声呢喃:“抱着睡觉就是好,那几日在外面一个人,根 本睡不着。”

阿福轻叹了口气,其实靠在他胸膛上顿时觉得暖和了许多,于是冬夜也不会那么冷了。在这个大宅子里,每个人都有自己心思,丫鬟们想得是自己将来依靠,婆 子们则是操心自己儿女,就是那些奶奶夫人,还不是要操心儿女财产以及老爷们心思啊。每个女人活着都不容易,小小阿福,求不过是一个可靠男人和安稳一辈子。即使 这个男人一时错待了她,又能如何呢?如今常轩还算好,至少知道对不住,心里也知道歉疚,这对于这样一个女人来说,已经够了。

第二日,阿福醒来时天已大亮,谁让昨天折腾了那么番弄得筋疲力尽呢。阿福勉强睁开眼睛,只觉得眼皮肿痛,想来是昨天流得眼泪过多缘故。迷糊地抬头看过去,却见头顶上常轩已经醒了,眼神还算清凉,墨黑眸子望着自己看,不知道在想什么。

阿福想起那日他喝醉酒情形,不由得抿唇问道:“看什么呢?”

常轩见她醒来,这才倒是没像那次一样把眼睛躲开,黑亮眸子直直地盯着阿福看,看得阿福竟然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自己凌乱发丝,禁不住起身道:“先起来了。”

常轩却把将阿福拉下,阿福猝不及防,一下子跌倒在常轩怀里。

常轩火热眸子凝视了片刻,忽然按住脑袋,让唇对准自己,重重地亲了口。阿福一下子有些喘不过气来,差点惊叫出声,不过那惊叫声也被常轩尽数吞下了。

就在这小夫妻火热唇舌交融间,阿福已经感到常轩下面坚硬起来,直直地戳着自己,不由得挪动着身子,可是阿福此时就趴在常轩身上,再加上后背个有力臂膀拢着身子不让动,哪里能移得开呢。于是很快,强龙利剑隔着层衣料就这么顶着柔软,顶得身子绵软,脸颊绯红。 

常轩望着阿福视线滚烫,粗哑声音急促地说:“阿福,现在这样真好看。”

阿福扭了扭身子,将头脸埋在他颈间,闷声说:“头发乱蓬蓬,难看死了。”

常轩却很是认真,掰着脸蛋儿,看着那犹如涂抹了胭脂脸颊,再次恋恋不舍地亲了口:“这个样子,让人恨不得一口吃下去呢。”

不过常轩也就是说说,并没有进步动作,抱着脸蛋啃吃了一番后,便猛地放开说:“先起来,今日个给买药去,顺便再买些东西来给补身子。”说着提起裤子就要往身上套。

阿福就这么忽然被他放开,倒有些诧异,不过想想天早已大亮,便也起身了。

出了屋子,人家常管事早已神清气爽地就要出门了,看到常轩从屋里出来,叮嘱说:“今日就留在家里,阿福也先别去二少奶奶那边了,回头会给那边说一下,就说阿福身子不好,要在家里养养。”

常轩听正中下怀,想着他爹把年纪还为自己这种事操心,难免有些过意不去,竟然难得地对他爹说:“爹,儿子不懂事,真是让操心了。”

常管事倒是难得地一怔,要知道自从常轩娘走了后,常管事也算是对儿子有求必应,是以这个儿子早已习惯了当爹照顾,从来都是觉得理所应当。如今常轩这么简单一(淺 愺 嶶 虂 整 理)句话,倒是让常管事感慨不已,看了自己儿子半响,终于点了点头,故作淡定地说:“能懂事就好。”

说完,常管事就出门走了,步子挺快。

常轩看着他爹离开背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爹从小又当爹又当娘地把他拉扯大,如今他都娶了媳妇儿人了,却还要他爹这么费心,大事小事都要管。他站在大门口许久,心里想了许多,最后也就一个想法,好好努力,要给自己爹争口气,不能让别人看扁。

阿福从灶房出来时候,便看到是常轩个人站在敞开大门口发呆,便不解地问:“站在风口上做什么?”因为刚刚起来缘故,常轩只穿了单衣,迎着风,看上去真是冷。

常轩这才从沉思中醒过来,抬头看向阿福,见阿福已然梳洗好了,眼睛也用冷巾子敷过样子,看不出任何红肿痕迹了。他满意地点头:“进屋歇着吧,先给做饭,等做好饭,就去外面给抓药。”

阿福抿唇笑了下:“锅里已经热上饭菜了,回头烧着火就行,先去抓药就是了。”

 

其实阿福原本只是觉得自己这些日子睡不好吃不好身子虚弱,犯不着吃什么药。可是昨晚小夫妻两个临睡前还说起孩子事儿,常轩觉得应该好好补身子,这样才好生养。阿福想起已然有了身子静丫头,心里也想着调养下身子了。

这边阿福烧着火做饭,常轩穿上棉衣路疾跑给阿福抓药去了。等到阿福饭菜做好了,常轩那边也回来了。常轩一手提着药包,另一只手还提着大包小包许多东西。

阿福见倒是吓了跳:“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

常轩刚才外面回来,身上还透着寒气,他先将药包放在灶台上,又把那些大包小包放在灶房一角,这才蹲坐在阿福身旁,伸出冰冷手就着炉灶开始烤火,边烤火边道:“我问了问孟大夫,他说可以吃些补品。于是买了大枣,粳米,黑豆,还有鸡肉,他说这些都对身子有好处。”

若是平时,阿福必然要说他太过浪费,毕竟家里并不缺吃,犯不着专门去买什么,可是如今想着生养孩子事儿,她也就低头抿了抿唇,并没说什么。

常轩手在外面冻得不轻,他烤了一番,又胡乱搓了搓,总算暖了些,于是又过去打开一包东西,从中取出个瓷瓶,献宝般举到阿福面前:“看,这个也是我给你买。”

阿福瞧,认得这是蜂蜜,接过来凑到鼻端闻了闻说:“是枣花蜂蜜吧。”

常轩得意笑了:“你鼻子倒是灵得很,就是枣花蜂蜜,回头没事儿时候,你就拿着沏水喝,对身子有好处。”

阿福看了他眼,也禁不住笑了,不过回头想,挑眉轻声问道:“你银子不是都上交了吗,哪里来得钱?”

常轩愣,自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才从怀里取出一个小袋子递给阿福:“这是这几日得碎银,本来打算交给你的,可是那几日不是正好和你生气嘛,就先放在我这里了。”

阿福倒是没犹豫,直接接过来,打开看了看,发现除了铜板还有一些碎银,算起来怎么也有半两银子呢。再加上他刚才买这些东西花费,总数看来也是不少,不由得诧异:“这必然不是月钱,是哪里来?”

常轩只得解释说:“在外面做事儿,难免有些外来银子嘛。”

阿福看了看外面,见大门紧闭,便小声问道:“总不是什么坏事吧?”

常轩赶紧摇头:“这种银子,大家都拿,从上面孙大管家到下面小喽啰,就是多少问题罢了。”

阿福听了这话,这才放心了,将那小包银子揣进衣服里,看了眼常轩,叮嘱说:“以后可不要藏着掖着啊。”

常轩连忙道:“怎么可能呢,我有了好东西第一个就想着呢。”说完见阿福不说话,以为她不信,当下恨不得指天发誓,最后阿福笑着说信,他才算罢了。

接下来几日,常轩每顿饭都趴在炉灶前小心翼翼地为阿福熬药,还给阿福煮糙米黑豆粥。反正他如今不用出去干活,有是时间,自然乐意把阿福伺候得舒舒服服。

阿福看着屁颠屁颠忙前忙后常轩,心里倒是满意,拿过来那张欠条,伸笔一划道:“看你这么好,就免你三个时辰吧!”

常轩颇有些委屈不平:“我这么卖力伺候你,才免三个时辰?”还剩下二十一个时辰呢,这可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阿福想了想,又拿着笔划,大方地说:“那就再免去半个时辰吧。”

常轩这才满意:“嗯,这样子只剩下二十个半时辰了。”

阿福点头,看着常轩提议说:“说了这么多,我还没见过你怎么跪算盘呢,不如你今晚先跪上半个时辰,正好也把这个零头去掉。”

常轩听这话,赶紧坐到阿福身旁,搂着腰柔声哄道:“你放心,今晚我必然卖力,让你心满意足地给我去掉那半个时辰。”

阿福脸一下子红了,她自然明白,这个卖力可不是跪算盘。

搬出侯府

当晚常轩果然很卖力,照着他的小册子,使尽了浑身解数,趴到阿福下面又是亲又是舔,如同灵蛇一般,弄得阿福紧抓着被褥,身子抖得仿佛被秋风扫过一般。后来这秋风变成烈风,阿福一下子被吹到了虚无缥缈的地方,顿时犹如山洪倾泻,她瘫软得如水如泥。

这样的阿福,自然是常轩最爱,上前一个利剑直入,分冰破玉,直入深潭,顿时水花四溢,呱嗒呱嗒之声不绝于耳。常轩这次真是痛快之极,一手捏桃子,一手揽细腰,冲锋陷阵,置生死与度外。最后到了极处,他欲出未出之时,忽然粗噶低沉地喝道:“到了半个时辰没有?”

阿福水灵灵的眸子半眯着,嫣红水润的唇儿微微启开,脸颊红得犹如晚霞,此时忽听到他这番问话,迷蒙不解,带着吟声娇道:“什么半个时辰?”

常轩却大力一个猛冲之后忽然顿下,这才低头凝视着阿福诱人的媚态,慢条斯理地解释说:“我可曾伺候了你半个时辰?”

阿福原本就脸红若朝霞,此时听到这话,顿时连脖子都红了,娇嗔道:“没有呢……”

常轩一挑眉:“竟然没有?那我还要卖力了!”说着少不得将一腔热流硬生生忍下,再接再厉争取勇创佳绩。

话说这小夫妻在家里温存甜腻了两日,眼看着阿福脸色已经养得比之过去更为红润诱人,常轩这按开始担忧着,这好日子马上就要结束,阿福又要去二少奶奶那边做活了。

谁知这天早上,常管事却说起接下来的打算,这让小夫妻两人喜出望外。

原来这几日常管事已经给孙大管家提过了,说是让常轩搬出去住,全心全意照料着外面的一个铺子,孙大管家已经答应了的。弄好了这事后,常管事又跑到二少奶奶那边求情,说是年纪一大把想要个孙子,如今儿子要去外面了,这儿媳妇也得跟着去,又说道儿媳妇身子差,想去外面看看大夫好好调养身子。

二少奶奶倒是没什么意见,只是说起那刺绣的事儿,说是不能耽误了。常管事说到这里,看着阿福道:“我就替你应了下来,说是你到了外面照样能做这件事,不会耽误了的,你看如何?”

阿福自然听着惊喜不已,一口应承等出去后必然会把这刺绣的事儿放在心上,赶紧做好给二少奶奶交差。

有了这个消息,小夫妻二人自然是欢天喜地,不过既然要走,自然不能忘记主人家,得上前去告别谢恩不是。

于是常轩就去了三少爷那边,阿福则是去了二少奶奶那边。

二少奶奶那边的丫鬟们自然是早已知道阿福和常轩那天的事儿,当下有同情的也有羡慕的,其中那天给他们递过水的桑枝凑过来悄悄地拉着阿福说:“你竟然能跟着男人一起出去,真是好命,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阿福想起那日闹剧,苦笑了下说:“那日真是丢人了,闹成那个样子。”

森枝却满不在乎的样子:“那有什么,反正你家男人是宁愿挨打也舍不得与你和离的,这可是为了你不要命的。你别看这院子里大小丫鬟们一副看笑话的样子,其实暗地里也羡慕着呢。”

这时二少奶奶那边叫阿福进去,森枝见此,赶紧让她进去,让她在二少奶奶那边说点好话,阿福自然是笑着应下。进了屋后,二少奶奶依然是一派雍容,让阿福抬起头来细细打量了一番,这才缓缓地道:“看你这个样子,有了男人的滋润,就是不一样。”

这一句话下来,惹得阿福脸上火烫。心里暗道,都说二少奶奶行事不同常人,看来这说话也是不同一般啊!

二少奶奶又嘱咐了阿福几句,让她好生养着身子,又让她不要忘了刺绣的事儿,阿福自然是恭敬地一一应下来。

别了二少奶奶后,阿福想着自己要离开,应该和认识的人做个别,便先去了林嬷嬷那里。林嬷嬷之前因为阿福的事儿担心不已,如今见她这样脸色,知道这件事也过去了,听说她要出去单独过活,喜得合不拢嘴,又嘱咐了她许多话,说是身为女人家,凡事要让着自己的男人,要给足男人面子。

阿福从林嬷嬷那里出来后,想了想,去看了成庆娘子,就是昔日绣房中的同伴迎春。迎春看着倒是比前些日子好了许多,肚子也大了,眼看着就要生的模样。说起男人,迎春更加高兴,说是自家男人如今得了主子提拔,在这个马厩里当了一个小管事。迎春幸福地笑着说:“虽说是在马厩里,不过好歹下面也管着三四个人呢。”

阿福见她这样,自然也替她高兴,看着她的肚子,便不由得叹息说:“我也想着赶紧有个娃,真是羡慕你。”

提起孩子,迎春抚摸着自己的肚皮,更加笑得甜蜜了:“我想着生个女儿,可是他作为男人家,自然想着生个儿子。不过我想生儿子生女儿都好,反正我们以后还会再要的,早晚儿女齐全。”

阿福从怀里掏出一个红包,递给迎春,迎春不要,阿福只好解释说:“你我姐妹一场,这是我想着给孩子的。到时候孩子出世我不见得能知道信儿,先把这红包放这里,你替我给她便是了。”

迎春见她这么说,这才笑着谢过收下了。

此时正是腊月,眼看着就要过年,其实府里忙得很,可是常管事还是做主让小夫妻搬出去了。他们搬出去那天,正是腊月二十六,天上飘着小雪,府里开始贴对联张灯结彩迎新年了,小夫妻二人却悄无声息地把自己不多的家当收拾了下,请了两辆马车拉出去。

阿福自从进了小时候进了侯府就不曾出来过的,如今乍一出来,分外新鲜,就着马车窗东看西瞧。常轩从后面抱着她的腰,给她指点这里是什么什么街,那里是什么什么道,只看得阿福眼花缭乱。马车迎着小雪儿,驶过一条条街道,最后终于来到了一处僻静的小街道,这里比起外面要窄上许多,不过是刚刚容一辆马车经过而已。

常轩欣喜地看着外面,指着前方说:“咱爹先安置咱们在这里住着,你看怎么样?”阿福能说出怎么样呢,她又不懂,只是兴奋得不行了,眼里闪着雀跃期待的光芒,盼着早点到新家。

随着马夫的一声“吁”,马车便停在了一个古老的宅院前,常轩拉着阿福下了马车,两个人跑进去看。这个宅院,是侯府在府外的小院儿,格局倒是和府里的院子差不多,一个灶房三进屋子,院子里还有一颗枣树。

阿福正兴奋地打量着,只见院子里走出来一个妇人,穿着布衣,头上挽着髻,插了一个木豺,看着甚是朴素温婉。这妇人手里端着一个木盆,盆里是脏水,看来她正要将这水倒在院子里。

她看到常轩和阿福两人,顿时笑着迎过来,走到阿福面前打量了一番,拉着阿福的手说:“这就是常管事家的儿媳妇吧,看着模样真是好看。”

阿福不知道这是什么人,常轩连忙从旁介绍,说这是街道上卖炸果子的岳娘子。阿福听了介绍依然迷惑,不明白这卖果子的岳娘子为何到这里来,可是看着人家面目和善,也赶紧冲她点头笑了笑。

岳娘子热情地迎了阿福和常轩进去,给他们看了屋里,却原来她一早把这里收拾得干干净净,就等着小两口搬进去了呢。

阿福看着这岳娘子颇为热情,对常轩也很是亲切,简直有如儿子一般,又想起自家公爹孤身一人,心里难免胡思乱想了下。不过此时事情很多,也容不得她多问,常轩和马夫将车上的大小物什都搬下来,她和岳娘子则开始拾掇规整。

此时雪倒是越下越大了,他们紧赶慢赶,总算赶在响午之前将马车上的家什都搬进屋里,屋子里顿时摆满了杂七杂八没来得及收拾的箱笼柜子。

岳娘子看了看这天色,便提议说让他们先歇着,她回家里弄些吃的来,也省的这边再开火做饭。阿福自然不好意思让她麻烦,可是岳娘子很是热情,先招待那车夫回府里交差,她自己也跟着急匆匆地走了。

顿时屋里就剩下阿福和常轩,阿福累了,干脆一屁股坐在一个没来得及打开的箱子上。常轩看了看四周,没处可做,便过来和阿福一起挤箱子。

阿福任凭他抱着自己的腰,靠在他怀里抬眸子问道:“这位岳娘子真是一个好人,咱们搬家,她这么热心帮忙呢。”

常轩倒是嘿嘿笑了:“只要是我爹的事儿,她都热心呢。”

阿福一听这话,知道其中必有事情,不过到底这是公爹的事儿,她不好多问。况且这婆婆去世多年,公爹不过四十左右罢了,若是真找个岳娘子这样的伴儿,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阿福想了想,便干脆问道:“岳娘子和爹认识多久了?”

常轩搂着阿福,歪头想了想说:“我记得我还小的时候就见到她的,想来总得认识个六七年了吧。”

阿福一听,顿时瘪了:“六七年?若是这样,那看来没指望了。”

常轩不懂:“什么没指望?”

阿福摇了摇头,靠着常轩的胸膛不说话。

其实她是想着,若是刚刚认识,这事看来还可能有戏;若是认识六七年,那基本没戏了的。如果常管事真想续弦,也不至于等了这么许久,早就把这个岳娘子给迎进家门了。

两个人不过是歇了片刻的功夫,正想着起身去灶房看看做些东西吃,谁知就听到外面有动静。迎出去一看,却是岳娘子回来了。

岳娘子披的蓑衣上已经沾满了雪花,可是她却用两只袖子护着一个竹篮,迎着雪快步跑过来。

阿福和常轩连忙将岳娘子让进屋里,岳娘子先将篮子递给他们,自己则是在外面台阶上解下蓑衣,抖擞了下雪,这才进屋。

阿福看了看沉甸甸的篮子,正要问怎么回事,岳娘子却热情地笑着接过来,打开那篮子上盖着的厚实笼布,却原来里面是两碗蒸菜,还有一些包子。那蒸菜和包子因为藏在篮子里,虽然经了雪,却依然冒着热气呢。

作者有话要说:经历了一些事,真得很感激各位,谢谢你们。你们的支持是偶写文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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